《农门娇娘俏当家》 第1章 糟心穿越 “阿姐，醒醒！” 一双小手搭在被子上拍了拍。 “阿姐，快趁热吃吧，娘和小花姐姐一会儿就要回来了。” 见姐姐睁开眼睛，四岁的小铁豆把手中的半碗糠面糊糊放在没铺任何铺盖的木床板上。 赵欢玉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头大身体小、面黄肌瘦的便宜弟弟，和那小半碗黑不溜秋、散发着锅底烧焦味道的东西，并不出声回应。 “阿姐，我去外面守着，你吃完了叫我！” 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那玩意儿看着就没胃口，尽管她现在肚子饿得咕噜响。 赵欢玉翻个身，继续闭上眼睛养神。 她穿来这里整整两天了，依旧不敢相信她一个青春无敌美少女，刚毕业就进了首都第一医院的全能医学奇才，前途一片光明，结果睡一觉醒来就成了一个还不满十五岁的小村姑。 还是个偷了家里钱，准备跟小白脸私奔，被后娘抓到，活活打死的小村姑！ 啊啊啊！ 她烦躁的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多希望这就是个噩梦。 “你个好吃懒做的小白眼狼，不是让你上山捡柴火吗？你站在这里当什么门神？是不是又背着老娘给那个赔钱货偷东西吃了？” 外面院子里突然传来女人难听的咒骂声，赵欢玉知道是后娘刘氏和刘氏亲生的闺女李小花回来了。 紧接着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踢开，李小花看见床板上放着的半碗糠面糊糊，夸张的叫了一声，然后喊道：“娘，你说的没错，小白眼狼就是给赔钱货送吃的了！满满当当一大碗，现在就剩下半碗了！” 话音未落，刘氏就从外面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显然是想把人再揍一顿。 小铁豆跟着跑进来，慌张的抱住刘氏的大腿，哭喊着哀求道：“娘，娘，你别打我阿姐，阿姐受伤，两天没吃东西了。我送进来的就这小半碗，是锅底糊了你们不要的，阿姐还没吃过！娘，你要打就打我吧，别打我阿姐，求求你了呜呜呜！” “滚远点，你个小比崽子！喂不熟的白眼狼！等老娘教训完这个赔钱货再收拾你！” 刘氏一脚把小铁豆踢开，挥着手中的棍子就要去打床上一动不动的赵欢玉。 结果棍子并没有如意落到赵欢玉身上，在半空中就被从被子里伸出来的一只小黑手给拦住了。 赵欢玉忍着身上的伤痛和饿到头晕的不适爬起来，一双带着火气的眸子就这么跟刘氏对上了。 刘氏被她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赔钱货竟然敢反抗，看老娘不打死她！ “吵吵吵，吵什么吵？一天到晚骂个不停，你那嘴巴是茅坑吗？整天只会喷粪！” 赵欢玉本来就为自己莫名其妙穿成个又黑又小的村姑而烦躁，这刘氏又来触眉头，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你骂我？你个小贱人，自己不知羞耻不要脸，敢跟男人私奔，还怪起老娘来了！这要是传出去，你就该被人拉去浸猪笼！我告诉你，你爹不在家，老娘就是把你打死，你也……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刘氏就这么挨了一巴掌。 赵欢玉卯足了劲儿，把刘氏的头发都打散了。 手中的棍子也被抢走，赵欢玉拿来当了拐杖。 “娘！” 李小花急忙上前搀扶着刘氏，看向赵欢玉的眼中带了些许胆怯：“赵欢玉，你做错了事，娘打你都是应该的，你竟然敢对娘动手，你不想活了？信不信等爹回来我告诉爹！爹要是知道你做的那档子事，肯定也要打你的。” 赵欢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扬了扬下巴：“你去告啊！” 如今正是农闲时，田地里没什么活儿，原主的亲生父亲赵大富就去镇上给有钱人家帮工了，得下个月才回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氏才敢如此虐待她们姐弟俩。 刘氏从最初的不敢置信反应过来后，瞬间像发了疯的母狗一样，呲牙咧嘴的要上去撕了她，却被赵欢玉用手中的木棍抵住了。 “你要是不想李小花嫁给镇上的秀才，就尽管大声嚷嚷，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哦对了，顺便把我跟人私奔的事情也说出去，到时候别说镇上的秀才，就是村里的王二麻子，也不见得敢要李小花！” 赵欢玉笑着，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这个年代很讲究姑娘们的名声，一家人要是有个姑娘名声坏了，那家里其他的姑娘也难找婆家。 李小花的终极梦想就是嫁到镇上秀才家，从此跟着秀才老爷吃香的喝辣的。 母女俩似乎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李小花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她：“你为了害我，自己的名声也不要了？” “都要被打死了，谁还在乎名声？” 赵欢玉冷笑一声，指挥坐在地上还没起来的小铁豆：“把那碗猪食端出去倒了，姐姐不吃别人吃剩下的东西。” 小铁豆以为自己听错了，自从后娘进门后，他们姐弟俩一直都是吃这个，怎、怎么就变成猪食了？ 被骂成猪的两个女人，脸色胀得通红，心想赵欢玉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即便觉得倒了很可惜，但小铁豆从小就是姐姐的小迷弟，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撅着腚儿端着那碗汤面糊糊哒哒哒的跑出去了。 “跟你们说话呢，发什么呆？刘氏，你是想让李小花嫁给镇上的秀才，还是在家里混成王二麻子都不要的老姑娘？” 赵欢玉重新将木棍当成拐杖用，一下一下，看似随心的敲在地面上，挑着下巴，吊儿郎当的看着母女俩。 母女俩对视一眼，李小花真担心赵欢玉这个不要脸的坏了自己的姻缘，悄悄地扯了扯刘氏的衣袖。 刘氏咬咬牙，决定为了女儿的幸福搏一搏：“你想怎么样？” 赵欢玉早就想好了说辞：“第一，把我娘的嫁妆都还回来，我要记得没错，我娘还有三两银子和两支银簪子，我不管你是花了还是当了，三天之内还给我！第二，老子不是你们的丫鬟，以后洗衣做饭这种事再敢使唤老子，老子把你们头打爆！” 既然变成村姑已成事实，那就先把属于自己的东西要回来再说！ 第2章 反将一军 刘氏后槽牙都快要咬掉了，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她早就上前撕了这个小贱蹄子惹人厌的嘴。 她嫁进来两年，那短命鬼的嫁妆被她占为己有，早就花的边儿都不剩，只余下两支簪子想给自家小花做嫁妆。 如今小白眼狼突然讨要，她怎么舍得拿出来？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把老娘的命拿走！” 这么转念一想，她干脆耍泼皮，反正她手里没钱，小白眼狼肯定也没办法。 她搞不明白的是，分明是这个小白眼狼不要脸想跟人私奔，怎么反倒怪起她们娘俩来了？ 命是不可能要的，她那条破命还不值得赵欢玉动手。 赵欢玉早就料到如此，她点点头，杵着拐杖就要往外走。 “不给是吧？我现在就出去告诉所有人，后娘贪慕了我娘留下的嫁妆，还故意坏我清白，想打死我！” 反正她正好一身的伤，出去喊一声，多的是人站在她这边。 “娘！” 李小欢慌的不行，去扯刘氏衣袖的时候，差点掐到刘氏的肉。 这事要是真的闹大，对她的名声有损，她就真的不能嫁给秀才老爷了。 刘氏最是心疼这个女儿，李小花从小生的好看，她养的也仔细，这肤白貌美在村里是独一份，比赵欢玉那黑泥鳅好了不知多少倍。 要真是因为那黑泥鳅坏了自家宝贝闺女的姻缘，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你站住！” 赵欢玉真就停下了脚步，刘氏气得咬牙，打算先稳住她，等赵大富回来，就把这小贱人做下的那不要脸的事情告诉他，等他自己动手管教。 “钱早就花完了，就算要筹钱也得个把月……” “我说了只给你三天时间，不管你去哪里凑，三两银子我要一文不少。至于现在嘛，先把我娘的银簪子还回来，不然我现在就出去……” 说着，她又做出要往外走的样子。 原主之前去偷钱是看见过两支簪子和一些铜板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拿到手就被发现了。 “娘！你快给她吧！那本就是她那短命鬼的娘留下的，可不能因为这个害了我！” 李小花瞬间绷不住，着急的催促她娘。 那点钱她是看不上的，等她嫁给秀才老爷，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要让多少人羡慕？ 刘氏犹豫了半晌，实在没办法，不情不愿的去拿了两支簪子扔给她。 “呸，养不熟的白眼狼！” 刘氏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赵欢玉轻笑道：“说的可不就是你们娘俩儿？这家中钱是我爹赚的，家里的活儿是我干的，就连烧的柴火都是我弟弟去山里捡的，你们娘俩儿霸占我娘的嫁妆，苛待我弟弟，还想打死我，可不就是活生生的白眼狼？” 说罢，学着刚刚刘氏的样子，往母女俩儿脚边啐了一口。 母女俩急急躲开，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赵欢玉掂了掂手中的簪子，用布包起来放进怀里妥贴藏好，这算原主母亲的遗物，她还不至于拿去换钱。 “咕噜～” 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赵欢玉叹了一口气，填饱肚子才是人生大事。 小铁豆洗了碗进来，刚好听见这尴尬的声音，当即表示：“阿姐，你好好躺着，我要去山上捡柴火，找些野果子回来给你吃！” 说完，不等赵欢玉说话又一溜烟跑出去了。 赵欢玉看着那瘦小的身影，心中有些泛酸，这么小的孩子在后现代顶多上幼儿园，在这里竟然都要干苦力了。 她又叹了一口气：“我不想吃野果，我想吃白花花的大米饭，香喷喷的烤鸭和大骨头汤！” 说起这个又有些烦躁，想去床上躺平，睡着了就不饿了。 结果刚转身，那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就正好摆着她刚说的白米饭、烤鸭和骨头汤。 赵欢玉以为自己饿花了眼，但那香喷喷的味道是假不了的。 她急忙把小破门反锁好，奔向木板床，凑上鼻子闻了闻，口水差点就掉进碗里。 “再……来一碗燕窝？” 赵欢玉看着眼前空旷的房间，尝试着开口，然后眼睁睁看着一碗燕窝凭空出现在木板床上。 这是穿成村姑后给她的补偿？这也太酷炫了吧！ 她将燕窝端起一扫而光，吃了半碗米饭，啃了半只烤鸭，又喝了一大碗骨头汤，瞬间觉得人生圆满了。 “还要治疗外伤的碘伏、棉签、药粉和纱布。” 她心里才这么想，东西就如约出现在面前。 似是想到什么，她闭上眼睛用意识去探，果然发现自己能看见一个很虚拟的空间，空间上空漂浮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只要她想要，东西就会自动出现在她面前。 为了应验自己的想法，她来来回回试了好几次，终于确定这是一个无限空间！ 真是神了！ 这玩意儿搞得她都不好意思怪贼老天把她弄来这个鬼地方了。 快速整理好情绪之后，赵欢玉愉快的哼着歌，利落地给自己处理好伤口，然后出门上山找小铁豆，顺便了解一下周边的情况。 小铁豆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唯一给过她善意的孩子，一声声软糯糯的阿姐叫进她心坎里，理应将他照顾好。 刘氏母女不在，不知道哪野去了，赵欢玉并不在意，提了个篮子就出门。 “小玉，又去山上找野菜呀？” 刚出门就遇到个刚从河边洗衣服回来的妇人，是邻居家的张婶子，心肠不错，对原主姐弟俩颇有照拂。 “是啊婶子，家里没什么吃的，去山上看看。” 赵欢玉笑了笑，她对于带善意的人从来不吝啬笑容，尽管现在又黑又瘦的她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快去吧，后娘管家，你们姐弟俩也不容易，早些回来，千万不要进深山去。” 刘氏怎样对待她们姐弟俩，周围邻居是最清楚的，尤其是跟原主母亲关系不错的张婶子，也心疼两孩子。 赵欢玉应了一声，慢悠悠的往山上走。 这村子就在山脚下，上山很容易，她身上还有伤，而且又不是真的为了找野菜，所以并不着急。 “你们把我的山泡子还给我！这是我采给阿姐吃的！我阿姐受伤了没吃饭，还在床上躺着呢！你们还给我呜呜呜……” 远远的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哭声，和另一串娃娃的笑声，赵欢玉皱了皱眉头，不由得走快了些。 第3章 先发制人 小铁豆被几个八九岁的大孩子逼得摔进灌木丛里，没人上前拉他一把，甚至还大声的嘲笑。 “赵铁豆，山上这些好东西都是我们的，以后找到这些好东西都应该送来孝敬我们，知道吗？” “就是，你们赵家本就不是我们常水村的族人，还敢来跟我们抢东西，活得不耐烦了吗？” “你和你姐姐都是那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种，活该天天被后娘欺负，哈哈哈！” …… 他们都是常水村的村民，但是这村子里绝大部分人都是带着族亲关系的，而且都是姓万。 而原主一家是从原主爷爷那一辈来到常水村的，目前村子里就只有原主父亲和叔叔两家人。 村子平时和睦看不出什么，但只要一出事，就会把矛头指向原主一家。 说起来，原主一家在这村里还是挺憋屈的。 也正因为如此，原主和弟弟小铁豆才会被村里的小孩这么欺负。 “我有娘的，我有的呜呜呜……” 听到这些人骂他有娘生没娘养，小铁豆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毕竟也只是才四岁的孩子，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多的恶意。 “后娘也是娘吗？哈哈哈，笑死人了！” 几个孩子一边吃着从小铁豆手里抢来的山泡子，一边嘲笑人，正好捡柴火捡累了，这山泡子酸酸甜甜真好吃！ 赵欢玉到的时候就看见小偷都好不容易从灌木丛里爬起来，又被人一脚踢了进去，嘴上还很嚣张的说着：“你们姐弟俩要是想在常水村好好的，以后有了好东西就应该送来给我们！知不知道？” “我要是不愿意呢？” 赵欢玉的声音在身后凉凉的响起，众人一愣，回头见到是她，也没有半分害怕的样子。 “你们要是不愿意，我就让族长爷爷把你们赶出村去！哼，没娘养的就得这么伺候着我们！” 说话的是万氏族长兼常水村村长家的侄孙万大壮，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平时宝贝得紧，因着吃得好，比同龄人胖上一圈，小短褂穿在身上还露出一个小油肚，说话的时候仰着头，看上去牛得不行。 不仅如此，他身边还有小跟班，一个劲儿的说：“就是就是！让族长爷爷把你们赶出去！” 赵欢玉这暴脾气，本来心情就不好，还总是遇上这些糟心事，二话不说就撸起袖子准备上前干一场。 几个熊孩子本来还趾高气扬的，想着她一个小丫头，肯定不是他们一群人的对手。 一群人将赵欢玉围起来，打算好好戏弄她：“略略略，来呀来呀！” 小铁豆着急得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奈何他越是着急，就越是爬不出这灌木丛，慌得眼泪汪汪往下掉。 “哼。” 赵欢玉冷笑一声，一把就薅住万大壮头顶的小揪揪，另一只手直接往他肚子上就是一拳。 她小时候可是学过三年散打的，虽然技术不怎么样吧，但是教训这几个小屁孩还是不在话下的。 尤其学了几年医，对人体构造那是清清楚楚，打在什么地方最痛，且还能不留痕迹那就是小菜一碟。 其他人见状，想过来围攻她，结果被她抬腿一个横扫全撂倒了。 一群熊孩子摔得不轻，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看着赵欢玉满脸的不敢置信，她她她……怎么这么厉害了？ 小铁豆都顾不上自己被摔疼了，嘴巴张得大大的，阿姐变得好厉害啊！ 阿姐为了保护他，都敢跟村里的小恶霸打架了，他以后也要坚强一些才行！ 把人都打了一通之后，赵欢玉悠闲的拍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然后去灌木丛里把小铁豆捞起来。 “铁豆，他们刚刚都欺负你了，去，欺负回来！” 赵欢玉双手环胸准备看戏，小铁豆看着那一个个比自己高壮的小霸王，有些害怕。 “别怕，阿姐给你撑腰，他们不敢动你。” 说着，她鼓励性的朝小铁豆扬了扬起下巴。 想起这些人刚刚抢了他的山泡子，还骂他和姐姐没娘养，小铁豆瞬间就握紧了拳头。 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打得过他们，抡起拳头就往他们身上打。 伴随着一阵哎哟哎哟的声音，小铁豆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熊孩子们个个脸上都挂着眼泪，看上去惨的不行。 “怎么样，还要我孝敬你们吗？” 赵欢玉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些熊孩子，他们年纪都不大，却能对小铁豆说出那些恶俗的话来，这说明他们家里的大人平时没少在他们面前说赵家的事。 “不敢了不敢了，你别过来呜呜呜……” 万大壮和他的小伙伴们吓得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哭，还吹出一个打鼻涕泡。 赵欢玉觉得恶心得不行，就没再上前，只问道：“以后还敢欺负我弟弟吗？” “不不不……不敢了呜呜呜……” “给我弟弟道歉！” “对……对不起呜呜呜……” “这还差不多！” 赵欢玉这才满意，拉着小铁豆就要下山。 小铁豆着急：“阿姐，我还没捡到柴火呢！” 要是空着手回家的话，肯定要被娘和小花姐姐打的。 “谁爱捡谁捡，你年纪还小呢，以后不用再做这些事了。” 赵欢玉哼了一声，刘氏母女以后最好别来她面前晃，否则有她们好果子吃。 小铁豆还是纠结：“山泡子都被他们抢走了……” 想起这个他就难受，姐姐还饿着肚子呢，都是自己没用，害姐姐饿肚子。 “没事，姐姐床底下藏着好东西，回去就给你吃啊！” 赵欢玉母性泛滥的揉了揉小铁蛋的脑袋，结果……一手的油污…… 这小破孩多久没洗澡了？ 想起这个，赵欢玉又闻闻自己身上，得！这酸爽！ 回去一定要洗澡！ 但她并没有直接带着小铁豆回去，而是先去了村长家。 趁这个时候山上那群熊孩子还没回来，她要先发制人。 她从地上抓了把土往自己头上脸上身上抹，然后道：“铁豆，快哭，扯开嗓子了哭，能有多惨就哭多惨的那种！” 小铁豆不明白，赵欢玉又说：“你想想之前刘氏打我，再想想刚刚在山上他们骂我们没娘养，还抢你的山泡子……” “哇…… 话没说完，小铁豆已经哭开了，眼泪跟不要钱的一样，说来就来。 赵欢玉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真是太惨了。 不过很快又释然，以后她一定会让小铁豆过上好日子。 随后，往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瞬间也是泪眼汪汪。 等万村长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姐弟俩。 第4章 万大壮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了？孩子快起来，有什么委屈进家说！” 不管私底下怎么样，表面上村长还是很慈祥的，看见姐弟俩这个样子，还以为是在家里遭了刘氏毒打受不了跑出来的。 赵欢玉却偏不进门，当场就拉着小铁豆跪了下来：“村长爷爷，我们姐弟俩活不下去了，求您救救我们啊！呜呜呜……” 万村长五十来岁，最小的孙子都比铁豆大一岁，看见铁豆哭得直打嗝，心里也有些难受。 “好孩子，快别哭了，跟爷爷说，到底怎么了？” 万村长用自己的袖子给小铁豆擦擦眼泪，铁豆直打嗝，也不知道说什么，只一抽一抽的看向赵欢玉。 “村长爷爷，我和弟弟去山上捡柴火，大壮他们抢了我们的柴火，还打了我和弟弟呜呜呜，弟弟还那么小，被他们推刺丛里去了，身上都流血了！” 说着，她就扒开小铁豆的裤管和袖子，黝黑的手脚上面全是小刺划出来的血痕。 村长一听是大壮他们几个，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 赵欢玉接着说：“他们抢东西也就算了，还……还说我和弟弟有娘生没娘养，还说要让村长爷爷把我们赶出村子呜呜呜……” “我们家是良民，村里的叔伯婶娘和村长爷爷也是好人，为什么要赶我们走啊？” “大壮还说，村长爷爷是村里的土皇帝，就是真皇帝来了也要抖一抖……村长爷爷，我们乖乖的，能不能不要赶我们离开啊呜呜呜……” 她跪在地上一通嚎，引来一大群人。 村长更是在听见最后一句话的瞬间，脸都白了。 “混账！那混账真是这么说的？” 村长已经顾不上什么仪态，抓住赵欢玉的手咬牙切齿的询问。 赵欢玉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哭得直打嗝，此时已经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儿的点头。 “强子呢？让强子来见我！我倒是要看看他是怎么教儿子的！这般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出来，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村长疯了一样的往人群中吼，大家伙儿本是来吃瓜的，却没想到这瓜却吃到自己身上。 他们都是一个家族的人，都姓万，万大壮说这话要是被传出去，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别说村长，便是其他族人都怒了，站出来说道：“我刚还看见他，这会儿应是回家了，我这就去叫！” 说完一溜烟跑了，其他人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这大壮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能说出这般话？我儿子还在县城读书等着考功名呢，若是连累到我家，我非上他家撕了他的嘴不可！” “就是啊，这不是读书人老说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害什么马来着……” “害群之马！” “啊对对对，就是害群之马！族长，我们万氏族人里可不能有这样的害群之马啊！” …… 正吵着，山上的几个也回来了，刚刚挨了打，此时回来也不像之前张扬跋扈，闷着头就想回家。 忽然有人看见，出声道：“那可不就是大壮吗？低着头跑什么？” 万村长一听，挤出人群看着那几个小子，板着脸喊：“你们几个给我滚过来！” 万大壮本来就看村长家门口围着挺多人不想过去，现在被人发现让过去，满脸的不情愿。 “族长是让我们都过去还是只叫大壮啊？” 其中一人低声询问自己的小伙伴，虽然都是族亲，但这其中只有大壮跟族长家关系更亲一些，或许族长只是喊大壮过去呢？ “叫咱们一起去！” 小伙伴应了一声，不敢耽搁，跟着大壮屁颠颠的跑进人群。 “族长爷爷，您叫我们……啊！你打我干什么？啊啊啊！” 大壮跑到万村长面前，刚开口说话就被万村长往屁股上踢了一脚，紧接着又踢第二脚。 万大壮被打得上蹿下跳，哭天喊地。 “万大壮，你长本事了啊！敢这样在外面诋毁我的名声！” 万村长一边打一边骂，他是族长，又是万大壮侄亲的爷爷，自然能动手。 其他几个孩子被吓蒙了，都不敢动，生怕下一个挨打的就是自己。 “我没有啊！族长爷爷我没有哇哇哇……” 万大壮哭得两条鼻涕横在脸上，赵欢玉被恶心得不行。 小铁豆有些害怕的往赵欢玉那边靠了靠，赵欢玉就假装很害怕的搂住他。 姐弟俩搂坐在一起，瘦弱的身体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十分惹人怜。 “大伯，你打大壮干什么啊？他就是个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 万大壮的父母被人叫来，在路上听人说是犯了事，夫妻二人着急的赶来，就见族长在打他们儿子，周围甚至还有那么多人围观，这让他们一家的脸往哪儿搁？ 万大壮的母亲李氏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护住自己儿子，嘴里还喊着：“大伯要是还没撒气，便就打我吧！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本事，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不如直接打死我算了！” 万大壮他爹万强也挡在他们母子前面，一脸着急的看着万村长：“大伯，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大壮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哼！”万村长冷哼一声，“孩子就是被你们这夫妻二人惯废了！若非如此，又怎能说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万强顿时更生气了，原本还以为自家儿子做了多大的错事，谁能想到只是因为说了句话。 如此一来，瞬间底气就更足了，梗着嗓子问：“不就是说几句话吗？能闯多大的祸！再说了，孩子说的话怎么能当真！” “啧啧啧，强子，你平日就是这么教养孩子的？难怪大壮这孩子会这么不听管教！” “就是啊，你家大壮可是说族长就是村里的土皇帝，就连真皇帝来了也要抖一抖的，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我们常水村就是有再多的头也是不够砍的！到时牵连了我们，你们一家拿什么来偿还？” “我们都是族亲，若真是被牵连，谁都跑不掉，到时候你们就是整个家族的祸害！” …… 旁边的人纷纷开口指责，万大壮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第5章 主持公道 他说过这样的话吗？ 他怎么不记得？ 不等他仔细回忆，万村长就接着说：“你们两口子看看赵家这姐弟俩，被他们几个欺负成什么样？还说我要把他们赶出村子！人赵家本本分分，是良民，我凭什么把人家赶出去？” “小小年纪嘴里净喷粪，骂人家有娘生没娘养，人家那是没娘养吗？后娘不是娘吗？你们这有娘养的就养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胡咧咧！” 万大壮有些心虚，这些话他好像是说过哈！ 万村长气得手抖，又指着万强夫妻二人说道：“你们这儿子要是自己教不好，我不介意替你们教！别回头养出个祸害，连累了我们一整个万氏家族！” 见儿子心虚得低着头不敢说话，万强夫妻俩也不敢再顶嘴了，他们也没想到自家儿子这么会，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不过是孩子间吵闹，何必弄得如此兴师动众？” 人群外传来一道声音，大家伙儿一同看过去，是万大壮的亲爷爷来了。 见到自家亲爷爷，万大壮当即就跑过去抱大腿告状，把鼻涕都蹭他身上：“爷……爷爷呜呜呜……” 赵欢玉去看万村长的脸色，发现他没有丝毫的动摇，顿时就放心了，继续悄咪咪的看戏。 “大哥，大壮是我二房唯一的大孙子，你要是为了两个外姓人就把他打死了，让我拿什么脸面去见爹娘？” 万大壮的爷爷万祥背手瞪着万村长，他们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平时在村里关系也很不错，谁知道他大哥今天会这么不给他面子，竟然当众殴打他大孙子！ “哼！”万村长冷笑一声，“我就知道大壮变成这个样子少不了你的骄纵！什么叫为了两个外姓人打他？我虽身为万氏族人的族长，但我更是常水村的村长！身为村长，常水村的每一个人都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大壮做错了事情我就该惩罚他，更何况他还说了那种大逆不道的话，他这是要害死我们整个万家族人！” 万村长的声音铿锵有力，震撼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和内心。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是抱着吃瓜的态度来围观的，甚至还有人觉得赵欢玉姐弟俩本就是外姓人，在他们村里被欺负是正常的。 可是刚刚听见村长这番话，他们才觉得不管是一个族群还是一个村落，都是一个集体，并不是轻易就能分割出来的。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万大壮突然嚎着开口：“可是她也打我们了，族长爷爷为什么只打我？呜呜呜……” 其他小伙伴一听，急忙点头：“对，她也打我们了！” 众人的目光便随着万村长一起看向他们姐弟俩，两姐弟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赵欢玉慌乱的摇头，伸手去抓万村长的裤子：“村长爷爷，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他们一群人在欺负我弟弟，我只是想去把弟弟拉走，他们就推我，还骂我和弟弟呜呜呜，村长爷爷我真的没有……” “你撒谎！你就是打我们了！我身上还有伤！” 万大壮有些着急，想要撩起衣裳给大家看他身上被打出来的伤，结果发现身上啥也没有，连个印子都看不见，顿时一阵迷茫。 于是他又去掀其他小伙伴的衣裳，也是什么都没有。 这群熊孩子正是讨人嫌的年纪，村里早就有人看不惯他们了，见状立刻出声道：“村长，赵家丫头瘦弱成这样，怎么可能打他们？这群小兔崽子平日里就喜欢欺负村里的孩子，还满口谎话，就是联合起来陷害赵家两娃也不奇怪！” “昨天几个小崽子还去我家地里踩坏了庄稼，看到我儿还捡泥巴往他身上打，我儿是看在他们年纪小不跟他们计较，但他们把赵家姐弟欺负成这样也太过分了！”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长大了得成什么样？依我看，就该好好教训，让他们长长记性，以免以后祸害乡里！” 赵欢玉在心里都忍不住为这几个帮她说话的人鼓掌，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你们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们可都是大壮他们几个的族亲叔婶，就是这么害他的？” 万祥气得瞪眼，心里记下说话的这几个人，等事后找机会报复回去。 “够了！你还嫌不够丢脸吗？” 万村长厉声打断，又说：“念在他们是初犯，且我也打过大壮，算是给了教训，便不再多罚了。各家把孩子都带回去，自家好好教养，要是下次再敢为非作歹，休怪我不念及情分统统送到官府去！” 万祥本来还想趁机教训一下赵欢玉姐弟的，但是听自家大哥说要送去官府，顿时就蔫了。 普通老百姓都害怕跟官府打交道，那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自家宝贝大孙子要是被送去官府，哪里还能有命活着出来？ 见万祥都不说话了，其他熊孩子的家长也纷纷拉了自家娃不让他们再胡说，万村长摆摆手遣散了众人，然后亲自将赵欢玉姐弟俩从地上拉了起来。 “村长爷爷，谢谢您，你是我们姐弟俩的大恩人，谢谢您！” 赵欢玉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结果脸上被抹得更脏，村长看着不忍，叹了一口气：“好孩子，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你们，就来找我，我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嗯嗯！” 赵欢玉重重的点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拉着小铁豆“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万村长看着他们走远，犹豫片刻还是去了万祥家里，那毕竟是自己亲弟弟一家，不能因为这事闹生分了。 小铁豆哭了一路，回到自己家，悄咪咪的看看周围真的没有别人了，才小声问：“阿姐，我可以不哭了吗？” 他哭了好久，都累了。 赵欢玉被他逗笑，揉揉他暂且没什么肉感的小脸，说道：“小傻子，早就可以了！刚刚表现真棒！” 阿姐夸他了！ 小铁豆心里有些小雀跃，又问：“以后大壮他们就不会欺负我们了吗？” “暂时不会了，以后见他们也不用害怕，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阿姐，阿姐帮你教训他们！” 赵欢玉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想着床底下放着的美食应该都凉了吧，然后格外神秘的朝小铁豆招手：“快进来，阿姐给你拿好吃的！” 嗯？好吃的？ 小铁豆蹙眉，家里能吃的东西都被后娘锁起来了，哪来的好吃的？ 阿姐这是哭傻了吗？ 第6章 阿奶来了 趁小铁豆还没进来，赵欢玉迅速的从空间里拿出大米饭和一碗棒骨汤摆在木板床上，先用身子挡住，然后使唤刚进来的小铁豆先把门关上。 “阿姐，你说什么好吃……啊！这是……” 小铁豆一脸震惊，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急忙伸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再叫出声。 “嘘……小点声，别被人听见，快过来吃！” 赵欢玉朝他招招手，小铁豆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的就到了床边，随着自己的靠近，那股浓郁的香味便不要钱一样的窜进他的鼻子，口中的唾液在疯狂的分泌，他咽口水的动作就没停过。 “阿姐……滋溜……你……滋溜从哪里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吸口水，一张嘴就有口水要流出来。 话是对赵欢玉说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木板上的米饭和棒骨汤，生怕一眨眼就不见了。 “神仙给的！” 赵欢玉笑得格外神秘，她想的是小铁豆年纪小好忽悠，且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信奉鬼神的，便想了这么个说辞。 “啊？” 小铁豆不可置信的张大嘴，一不留神口水就流了下来，他不在意的用袖子抹了一把，有些着急的等着赵欢玉给他解释。 这情形让赵欢玉有些不忍直视，把饭碗递给他：“快吃，你边吃着我边跟你说。” 看着近在眼前的大米饭，小铁豆又忍不住开始咽口水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白花花的大米饭了，真是好香呀！ 可是想到自己早上已经吃过小半碗糠面糊糊，而阿姐还什么都没吃过，便舍不得自己吃，忍着不舍把饭碗递给赵欢玉：“阿姐先吃！” 赵欢玉心中感动，觉得这小孩真不错，面上摇摇头解释：“我出门找你之前已经吃过了，这是我特意留给你的。” 小铁豆并不会怀疑赵欢玉的话，闻言就再也忍不住端着碗埋头苦吃。 吃完啃了个大棒骨，还把汤也喝完了。 “嗝~” 小铁豆满足的打出一个饱嗝儿，看着空了的碗，有些愧疚的挠挠脑袋：“阿姐，被我吃完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撇撇嘴有些想哭，觉得自己好坏，阿姐特意给他留好吃的，他却不知道给阿姐留。 “吃完了好，本就是留给你的。” 看他吃东西的时候，赵欢玉突然觉得一阵心酸，甚至还有点想哭，也不知道是来自原主还是她自己的情绪，就是觉得这个弟弟真可怜，不过就是吃一顿饱饭而已，在小铁豆看来却是想都不敢想的美梦。 得到赵欢玉笑眯眯的安慰，小铁豆的心里好受了不少，想着以后有好吃的一定要留给阿姐吃才行！ “阿姐，你说这真是神仙给的？” 吃饱喝足，他才想起阿姐好像还没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忍不住追问。 “那当然了，神仙觉得我们姐弟俩可怜，所以特别眷顾我们，给我们送好吃的！” 赵欢玉一本正经的忽悠，小铁豆丝毫不怀疑，甚至还双眼冒星星的说：“神仙对我们真好呀！阿姐也一定是天上的仙女，所以神仙才会帮助我们的，对不对？” “是啊是啊，”赵欢玉连连点头，“但是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不然神仙生气，就不会给我们送好吃的了！” 想到刚刚香喷喷的米饭和肉肉，小铁豆忍不住问：“神仙还会再送我们吃的吗？” 赵欢玉假装认真的想了想，开口道：“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跟任何人说起，肯定还会送的！” “我不说我不说！我谁都不说！” 小铁豆捂着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赵欢玉被他这可爱的样子逗得挺开心，又见他们俩这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便打算趁老后娘不在家好好洗一洗。 正准备去烧水呢，院门就被人推开了，赵欢玉还以为是后娘回来，谁知道进来的是一个小老太太。 因为上了年纪，背脊佝偻着，更显得矮小。 “阿奶！” 没等赵欢玉反应过来，小铁豆已经麻溜的蹿过去了，抱着小老太太的腿仰着脸笑。 “阿奶，您怎么过来啦？是不是想铁豆了呀？” 除了阿姐，小铁豆最喜欢的就是阿奶了。 这是原主的奶奶高氏，本来是住在原主家里的，但是前年原主小叔赵大贵家生了个小孩，后娘刘氏就趁机让老太太去赵大贵家住，美名其曰帮赵大贵照看一下孩子，实际上就是不想赡养老太太。 赵家兄弟二人都是老实人，再加上赵大贵的媳妇生孩子后伤了身子，很长时间不能下床，听刘氏那么说，还真觉得刘氏是在为自己考虑，便把老太太接过去了。 这样一住就快两年了。 高氏看着小孙子脏兮兮的小脸，脸上还挂着泪痕，再看大孙女，也是瘦得没了人样，忍不住心头一酸，挤出个笑容揉揉小铁豆的脑袋，说道：“听村里人说大壮他们几个欺负你们姐弟了，我便来看看，你们都吓坏了吧？” 高氏拉着小铁豆往里面走，到了赵欢玉面前，便连她一起拉进屋。 赵欢玉这才小声的说了一句：“阿奶，我们不害怕。”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位阿奶是她心中很柔软的存在，老太太不像别人重男轻女，平时对他们姐弟也很关心，虽然住在二儿子家里，却还是会经常回来看看他们姐弟。 每次来都会带点吃的。 这次应该也不例外，虽然高氏还没拿出来，但是赵欢玉看见她怀里揣了东西。 “阿奶知道你们懂事，那一群小魔头，怎么能不怕？” 高氏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是阿奶没本事，也没能帮上你们，以后见他们绕着走，咱们家在这村里势单力薄，斗不过他们的，知道了吗？” 赵欢玉很是认真的点点头，老太太年纪大了，她没必要非要跟她对着干。 小铁豆却有些委屈：“可是他们抢了我的山泡子，还把我推到树丛里去了！” “阿奶知道你受委屈了，”高氏笑得很慈祥，伸手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个窝窝头一分为二，递给他们姐弟俩，岔开话题哄道，“饿了吧？先把窝头吃了垫垫肚子。” 第7章 刘氏娘家 要是换做平时，小铁豆早就双眼冒光流着口水了，但是今天他才刚吃了米饭和肉肉，小肚子撑得圆鼓鼓，实在是吃不下更多了。 “阿奶，我们不饿。” 小铁豆老实的回答，把窝头递回去：“拿回去给婶婶家的小妹妹吃吧！” “傻孩子，拿来的就是给你们吃的，你婶婶知道你们姐弟过得不好，特意让我拿过来的，只是他们那边日子也不好过，拿不出多的。” 唯一让人觉得欣慰的就是二儿媳妇是个善良的，每次知道她过来看孩子，都会给她点东西拿过来。 “阿奶，我们真的不饿，刚刚吃过了。” 赵欢玉把窝头塞进她老人家手中，看了小铁豆一眼，然后找了个借口：“娘和小花姐姐不在家，我偷偷拿了吃的。” “嗯嗯！” 小铁豆十分机灵的配合着，掀起衣裳秀了秀他圆鼓鼓的小肚肚。 高氏一听两个孩子居然要等那婆娘不在家才能吃顿饱饭，心里难受得紧，忍不住骂道：“那黑心肝的婆娘，你爹是造了什么孽啊！” 刘氏刚开始让高氏去二儿子家帮忙照看孩子的时候，高氏并没有多想，就去了，等老二媳妇身子恢复得差不多，她想要回来的时候，刘氏就找各种借口推辞，她才知道自己当初是被刘氏摆了一道。 后来她把大儿子骂了一顿，才回来住了几天，结果刘氏天天给她摆脸色，有好东西也是藏着母女二人吃，她一气之下又回了老二家。 她身为长辈尚且被如此对待，自然知道两个孩子的日子不好过，所以隔三岔五的就过来看看两个孩子，顺便给他们带点吃的。 可即便是如此，两个孩子还是被刘氏养得瘦唧唧，她每次看见都觉得心酸，却又无可奈何。 刘氏娘家就是隔壁刘家村，整个村里都是刘氏族人，她不敢跟刘氏来硬的，毕竟她只有两个儿子，自然无法跟刘家村的人抗衡。 赵欢玉知道老太太是真心关心他们姐弟俩，于是主动上前拉住老太太的手，软声说道：“阿奶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的，不会让他再饿肚子！” 小铁豆也连连点头，他知道阿姐说的是神仙会给他们东西吃的事情，但是阿姐说了不能告诉别人，所以他也不能跟阿奶说，不然神仙会生气的。 高氏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的拍拍赵欢玉的手，劝道：“阿奶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可你哪里是那个黑心婆娘的对手？听阿奶的话，你们年纪还小，别跟她对着干，不然受罪的还是你们姐弟俩。” 赵欢玉点头应下，老太太又嘱咐了两句便走了，最后还是把窝头留给他们姐弟，让他们晚上饿的时候再吃。 高氏走后，赵欢玉这才去烧水，把小铁豆洗干净之后，再把自己也好好搓一搓。 而此时刘氏也跟娘家人说了自己被胁迫的事情，刘氏的母亲刘李氏一听，伸手就掐了刘氏一把。 “我说你活了大半辈子怎么还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制住了？那钱是她想要回去就能要回去的吗？做梦！” 刘李氏气得不行，从来没觉得自己闺女这么蠢过。 刘氏很不服气：“可是她拿小花的婚姻来做要挟，她是可以不要脸的，但是我家小花可是要嫁给秀才郎的，可不能被她连累毁了名声。” 要是小花长得普通一些，刘氏还不至于这样执着，随便嫁给村里条件不错的人家也是很好的出路。 偏偏她家小花可是周围几个村里长得最水灵的姑娘，她怎么舍得给那些粗鲁的泥腿子？ 那自然只有那秀才郎才配得上的！ 这一点，刘李氏也是很认可的，小花要是能嫁给秀才郎，她也是能跟着沾光的。 “你就回去跟她说这边也没钱，要是她愿意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就对她好一些，可要是她敢不听话，就好好教训一顿，就不信她一个小丫头还能闹翻了天！至于家里那个小子，你倒是可以态度好一些，以后让他给你养老，帮小杰分担一些。” 刘李氏一口咬定，反正就是不愿意拿钱出来，不过场面话还是说得很好听的，她知道刘氏就是想让刘杰给她养老。 刘氏也不是个傻的，知道她娘只是不想拿钱故意找的借口，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心情顿时有些低落，这些年赵大富赚的钱都是交给她管着，而她大部分都是拿来给娘家花销了，因为她自己没能生个儿子，大侄子刘杰还在县城书院里读书，以后肯定是个有出息的，她想着自己帮衬娘家一些，以后娘家发达了也可以拉自己一把。 再说自家老娘手里到底有没有钱她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乡下老太穿的比谁都好，这都是刘氏平时省吃俭用省下来的。 没想到现在她遇到困难，想要娘家把她的钱拿出来一些，竟然被拒绝了。 李小花在旁边坐着没敢吭声，外婆家里是最重男轻女的，即便她长得不错，将来可以嫁给秀才郎，但外婆还是很看不上她，每次她来都没给过什么好脸色，以至于她根本不敢像在自己家一样说话。 刘氏想到什么，突然笑着说道：“娘，您说的对，那小丫头还能闹翻天不成？不提也罢！我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帮你把衣裳床单都洗一洗吧，女儿嫁出去，平日里照顾不到，也只能在这些事上尽孝了。” 看她突然转过弯来，刘李氏并没有任何怀疑，这个女儿对自己一向是言听计从，不管嫁几次人都能想着贴补娘家，虽然刚刚气她不成器，但其实心里还算勉强满意。 “嗯，我正好出去走走，小花，你陪我去山脚下挖些野菜回来。” 刘氏背着手就往外走，李小花应了一声就急忙跟出去，生怕慢了被刘李氏骂。 刘氏在后面嘱咐：“花儿，照顾好你外婆！” 说完也不等李小花回答，急忙把门关上就冲进她娘的房间开始找钱。 她知道老太太有钱，只是不想拿出来便宜了那个小贱蹄子，她也不愿意啊，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就只有小花一个女儿，将来还要仰仗她过活，小花的婚姻决不能出一点差错。 为人女儿这么多年，她其实一直知道刘李氏藏钱的地方，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这次，为了小花的未来，她还是要冒险一次。 她把刘李氏的枕头拿开，床榻最里面的角落是空的，里面有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就是刘李氏存的钱。 第8章 心虚的刘氏 钱比她想象中要多，但刘氏没有具体数到底有多少，只是拿了三两银子就把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回去，确保不会被刘李氏发现，这才正经的收拾起床铺，把床单被套拿出去洗了。 刘氏做贼心虚，抱着床单被套出来的时候是低着头的，以至于撞上了刚回家的刘杰。 “小姑，你这是干什么？走路都怎么不看着点？” 刘杰是刘家的大孙子，才五岁就送去学堂念书，年纪大了一些之后又送去县城最好的书院，家里不管怎么困难都供着他，也从不让他接触农田的，以至于他现在十五六岁身上却没什么力气，被慌张的刘氏这么一撞，直接就跌倒在地上。 无意中撞的其实是最疼的，刘杰摔到屁股墩儿，叫喊着起不来，刘氏吓了一跳，生怕把他摔伤了，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来扶刘杰起来。 “小杰，对不起，小姑不是有意的，没看见你来。” 刘氏赔着笑，对这个在县城读书的大侄子很是客气。 刘杰虽然很生气，但是想起很多次母亲告诉自己的，说小姑可是家里的财神爷，说家里能过这么好的日子都是小姑送来的钱，平日里可要好好哄着小姑。 想到这里，他扯出三分笑：“没事，小姑，下次小心一些就是了。你这次回来是又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虽然屁股墩儿疼得要命，但是刘杰为了好处，还是坚持忍着。 “今天来得仓促，没带什么好东西，我就想着来给你阿奶洗洗衣裳什么的。” 刘氏笑得有些尴尬，平时她过来都会带些吃的，或者是布料什么的过来，但是今天为了小花的事情，来得太过着急，什么都没带。 一听没有吃的，刘杰顿时就变了脸色，他一把将刘氏的手甩开，然后一瘸一拐的进了屋，脸色难看的抱怨：“小姑什么都没带，回来还撞得我摔了一跤，阿奶都说了在我这身子金贵，要是出了什么事，小姑拿什么来赔我？” “小杰，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能不能不告诉你阿奶？下次！下次小姑给你带好吃的过来！” 要是换做平时，刘氏不会这么怕他告状的，但是今天刘氏拿了钱本来就心虚，根本不敢想象之后老娘要是知道她拿了钱，还伤了大侄子，会对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什么好吃的？” 刘杰眼中一亮，要是有好处，不说也行。 “野味！野味怎么样？我找村里的猎户去买，你想吃什么小姑都给你买！” 刘氏继续赔着笑哄他，刘杰想到那味道香醇的野味，忍不住舔舔嘴角。 “那你可不能忘了！” 刘氏笑眯眯的应下，他才不再计较，挥挥手让她忙去了。 因为心里有事，刘氏就是蹲在河边洗衣裳都有些心不在焉，过来两个妇人，见到她也不觉得稀奇，甚至还笑眯眯的打招呼：“芳娘，你又回来看你娘了？” 刘氏敷衍的应了一声，明显不愿意搭理的样子，继续低着头洗自己的，她只想洗快点回去，趁着刘李氏还没回来先回常水村去。 两个妇人看她不高兴，对视一眼之后就没有再搭理她，反而开始聊自己的。 刘氏草草洗好刘李氏的衣裳离开，其中一个妇人才呸了一声：“真以为自己是谁了，不过就是个生不出儿子还克夫的臭烂货吗？她以为她把钱都拿来养别人的儿子，人家就会感谢她？呵呵，真是笑话！” 另一个搭腔：“就是，这些年，都不知道村里人是怎么笑话她的，只是咱们这些人心肠好，懒得去掺和她家那些脏事。” “不过就是家里出了个读书人，拽的像个二五八万一样的！读了十来年什么功名都没考取，还好意思在村里耀武扬威的，换成是我家孩子，我早就丢脸死了！” …… 妇人们说了些什么，刘氏不是很清楚，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把衣裳晾晒好，跟刘杰说道：“小杰，小花跟你阿奶去挖野菜了，她回来你让她自己回家，我就先回去了。” “诶！真是事多！” 刘杰躺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不识字的都以为是什么正经的书本，实际上就是些不入流的话本子，但是刘杰却看得很是着迷。 “哎哟喂，我的乖孙，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刘氏刚走没一会儿，刘李氏就带着李小花回来了，见到半躺着的大孙子，撇下后面的李小花急忙冲进来，笑得满脸褶子。 满满的一大篮子野菜，全是李小花一个人提着，老太太手上什么都没拿，甚至身上一点灰尘都没有，说是带李小花去挖野菜，实际上就是去监督李小花的，自己什么都没干。 李小花心里委屈，在家里娘都不让她干这些活儿的，在这里却什么都要干，干不好还要挨骂。 “读书累了，想回来就回来了，你怎么这么烦，说了你也不懂！” 刘杰不满的看她一眼，看见跟在后面的李小花，不客气的使唤道：“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去给我倒杯水来！我刚刚摔到屁股墩儿，现在都疼得起不来。” 李小花撇撇嘴去倒水，刘李氏听他受伤，又是一阵惊呼，嚷着要帮他看看。 不过刘杰好歹还是知羞的，没让她看，不耐烦的问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明天就好了！我爹娘呢，怎么一直不见人？” “说是你外婆摔了一跤，回去看看。” 刘李氏哼了一声，又继续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依我看，完全就是看咱们家日子好过，想办法打秋风呢！你娘可是带了二十个鸡蛋回去的！” 刘杰从小被养的金贵，并不觉得二十个鸡蛋能有多贵重，不满的瞪刘李氏一眼，说道：“我娘多久回去一趟怎么了？小姑还三天两头回来呢！怎么不见你说她？” 刘李氏溺爱大孙子，丝毫不觉得刘杰对她的态度有问题，说起刘氏，刘李氏就忍不住骄傲的扬起下巴：“你娘怎么能跟你小姑比？你小姑那是回来给我们送钱送吃的！这些年要是没有你小姑送钱回来，你能上那么好的书院吗？不过你也不用想太多，这就是她应该的，她自己生不出儿子，自然得指望着你，谁让你那么厉害呢？” 听前半句的时候，刘杰确实觉得自家小姑真挺好的，可是听到后半句，之前升腾起的那么一丝丝感激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小姑对他好就是想傍上他，想等他以后出息了就来打秋风。 这么一想，心里对刘氏的感观也不是很好了。 他偏头朝外面喊：“倒杯水怎么磨磨蹭蹭的？你是不是要渴死我啊！” 第9章 怪她命不好 李小花在外面挖了一个下午的野菜，回来也是口渴的不行，去了灶房就想自己先喝一口，结果才送到嘴边就听见刘杰在催。 她有些委屈，但是也没敢反抗，应了一声急忙把水送过去。 刘李氏很是不满，张口就骂：“没眼力劲儿的死丫头，没见我老太婆从进门到现在也没喝水吗？” 李小花撇撇嘴，更委屈了，忍住哭意往外走：“我这就去！” 等把这祖孙两人伺候妥当，李小花才敢问：“表哥，见到我娘了吗？” “哦，她说有事先回去了，让你自己回去。” 刘杰这才想起刘氏交代他的话，李小花虽然不知道娘有什么事情非要提前走，但还是应了一声准备自己回家，好在两个村子离得不是很远。 “等等，你舅母不在家，你帮我跟小杰把饭做好了再回去！这么大个姑娘，还没做过饭给我老太婆吃，快去！” 刘李氏摆摆手，坐在榻上对她大孙子驱寒温暖，却把外孙女当丫鬟使唤。 李小花真是恨不得自己聋了才好，后悔自己今天为什么要跟着娘来外婆家，她要是在家里，还能让赵欢玉那个死丫头伺候她，结果来了外婆家就成了她伺候别人！ 还有娘也真是的，为什么要丢下她一个人！ 她心里怨恨又生气，但是却不敢拒绝，委屈巴巴的应了一声就去灶房烧火做饭了。 本想着自己干了一天的活，把饭做好了应该能吃饱再回家，结果她刚想伸手给自己拿个窝头吃，就被刘李氏一筷头打在后背上。 “吃吃吃，就知道吃！这是你能吃的吗？赶紧回去，这时候你家里也能吃饭了！” 李小花不可置信的看着刘李氏，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亲外婆。 她知道她娘隔三差五的就会拿好东西回娘家，家里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白米白面全都送来给刘杰一家吃，没想到外婆却舍不得留她吃一顿饭。 心里又恨又气，转身就往外走，几乎是全程跑着往常水村去。 结果却追上了本该早就到家的刘氏。 “娘，你不是早就回家了吗？怎么现在才走到这里？” 李小花很是不解，这两个村子离得又不远，她都做完一顿饭了，她娘再慢也能到家了。 刘氏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女儿，伸手下意识的理了理有些松散凌乱的发髻，这才说道：“你外婆不是不愿意给我钱吗？我去找你表叔借了些。” 原来这就是娘提前离开的原因。 李小花心里了然，想到娘提到钱的时候外婆的脸色，还有自己在外婆家受的气，顿时就委屈的哭了出来：“娘，你以后别给外婆家钱了好不好，外婆对你一点都不好呜呜呜……” 她想不明白，家里有钱为什么要一直给外婆家，存着给她攒嫁妆不好吗？非要送来娘家全都花了。 刘氏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老娘对自己是怎么样的，老太太重男轻女，她没出嫁之前在家里也一直被磋磨，本想着出嫁了就能摆脱，但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要怪就怪她命不好，谁让她没本事，生不出儿子呢？ 跟之前那个死鬼丈夫十多年也只有李小花一个女儿，后来嫁给赵大富，两人也没能有个孩子，她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娘家侄子身上，希望以后侄儿能看在她帮衬多年的份上给她养老。 “行了，别瞎说这些，你外婆也是想把钱留着给你表哥读书用，我都没哭，你有什么好哭的？快回去吧！” 刘氏扯了李小花一把，加快速度往回走，这会儿太阳都落山了，再磨蹭天要黑了。 李小花脾气上来也是犟得很，使劲的哭：“我挖了一整天野菜，回去水都不让我喝一口就让我给他们煮饭，煮熟了就让我回家，我饿了想吃个窝头，外婆就用筷头打我呜呜呜……表哥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一旁笑话我，他才不会那么好心以后给你养老！” 刘氏这才知道女儿为什么哭成这样，她一向最心疼女儿，知道女儿被欺负心里也不好过。 可是娘家那边，都帮衬了这么多年，她不想就这么放弃，不然这十多年拿回家的钱和吃的不就白费了吗？ “那是我娘家人，跟我那是血脉相连的，我不准你这么说你外婆和表哥，回家！” 刘氏嘴硬着往前走，李小花更加委屈，但还是跟了上去，她真的好饿好饿，好想吃东西。 想到这个时候赵欢玉应该把饭做好了，她心情才稍微好转。 赵欢玉把自己和小铁豆都收拾好之后就开始做饭了，家里有原主之前上山挖的野菜，赵欢玉不想便宜了刘氏母女，一锅全煮了。 然后从空间拿出一包面条，煮了两大碗面，还放了一大勺酱牛肉，好吃到不行。 小铁豆恨不得把头都埋进碗里，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碗面！ 面条劲道爽滑，还有喷香的牛肉，虽然有点辣，但是很好吃，不知道阿姐在里面放了什么。 他也抽不出空来问，一口气吃了一大碗，还把汤都喝光了，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呼，好好吃呀！阿姐我太幸福了！” 赵欢玉看着他这一脸满足，甚至还带着丝丝陶醉的样子，只觉得心疼又好笑，不过就是一碗牛肉面而已，就把孩子高兴成这样了。 “放心，以后咱们天天都这么吃。” 现在小铁豆洗干净了，赵欢玉直接上手一顿揉，把他的头发都揉乱了。 小铁豆不仅不生气，跟着傻兮兮的笑，他好喜欢阿姐这样对自己呀，尤其是洗干净以后，阿姐都揉他脑袋好几次了，看来阿姐喜欢自己干干净净的。 他以后一定要常洗澡，这样阿姐就跟喜欢自己了！ 刘氏母女回来的时候，赵欢玉刚好把两人的碗洗刷好，坐在院子里看小铁豆玩蚂蚁。 刘氏母女什么都没说，直接进了灶房，结果发现什么都没有，顿时火冒三丈。 “你要死了，怎么不做饭？” 本以为回来就能吃饭的李小花顿时情绪崩溃，冲出来质问赵欢玉。 第10章 上山谋财 赵欢玉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声音里透着漠然：“做了啊，我和铁豆都吃过了。” 李小花更气：“那你不给我们留？黑心肠的白眼狼！” “真是好笑，我凭什么给你们留？我又不是你们的丫鬟婆子！” 赵欢玉冷哼一声，看向后面跟出来的刘氏，问道：“钱都凑齐了吧？拿来吧。” 刘氏阴沉着脸，气得半天说不出话，这个小贱人竟然这么跟她说话！ “没有！” 本来想着回来就给她的，结果她竟然不给她们留饭，瞬间就想多拖上几天。 赵欢玉耸耸肩，说好的三天，她是不着急的。 刘氏知道自己现在受限于她，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是也拿她没办法，不甘心的去灶房做饭。 李小花哭丧着脸跟进去：“娘，你就这么由着她！” “那还能怎么办？要不是为了你，我愿意这么吗？” 刘氏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今天本来就受气，但是考虑到女儿的婚事她只能一再忍让，现在连女儿都对自己大呼小叫的，更是烦躁得不行。 李小花顿时就不敢说话了，她们要是真把那小贱蹄子逼急了，那小贱蹄子可能真的会出去瞎叫唤毁她名声。 等她嫁给了秀才郎，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小贱蹄子！ “娘，我们不能一直被那小贱人威胁，给我说亲的事情你就多上上心吧。” 她放软了声音，刘氏也是这么想的，点头道：“放心吧，我记着的。没事别去惹那个小贱人，等把你的亲事定下来，有的是收拾她的机会。” 李小花这才露出笑容，她长得好看，对自己有信心，只要能镇上的秀才人家搭上线，亲事一定能成的，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姑娘呢？ 刘氏母女还在吃饭的时候，赵欢玉就带着小铁豆回屋里休息了，姐弟俩年纪小，是住在一起的。 第二天，赵欢玉起了个大早，小铁豆睡的迷迷糊糊被吵醒，揉揉眼睛问她：“阿姐，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去赚钱给你买好吃的！” 赵欢玉顺手撸他脑袋，小铁豆瞬间精神的坐起来：“阿姐，我也去，我也要赚钱！” 他是男子汉，应该他赚钱给阿姐买好吃的才对！ “不用，你安心睡会儿，你乖乖听话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赵欢玉拒绝，开玩笑，要是带上他，她的行动会受到限制，到时候反倒拖累她就不好了。 小铁豆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的，但又不想惹阿姐生气，只能撇着嘴点点头。 赵欢玉出门的时候天才刚刚亮，如今农闲，村里人大都没起来，她背着个小背篓往山上走。 她想过了，虽然空间里的东西可以随意拿出来用，但是大多数都是不符合这个年代的产物，不能放在明面上使用，所以她还是要想办法赚点钱，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再说。 都说靠山吃山，她想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能卖钱的东西，先赚够本金，才有底气做大生意， 跟她一样起个大早上山谋生的人也有，但不是很多，大多是男子。 虽然是一个村里的，但是关系往来不是很密切，赵欢玉并没有上前打招呼，闷着头走自己的。 村里人每天都会上山挖野菜采蘑菇之类的，外面一些都会祸祸得差不多了，没什么之前的好东西，赵欢玉只能往深山里面走。 深山有野兽和毒虫，除了专门以狩猎为生的人家，一般人是不敢往里面走的。 赵欢玉也有些害怕，但想到自己空间里是有武器的，便稳住心神继续走。 付出总是有回报的，走了没一会儿赵欢玉就挖到好几样价值高的药材，比如三七和天麻。 这个时代还没有人开始种植这些药材，全都是野生的。 赵欢玉也不管这些药材有几个年头，闷着头就是一阵挖，想不到产量还挺多，没一会儿就装了半背篓。 没去医馆药铺看过，也不知道能值几个钱，她并不打算一股脑的挖走，想先弄些去看看市场再说。 另外，她还从空间里拿了两根十年左右的人参出来，打算混在一起卖。 十年人参不算好，大户人家是瞧不上的，但对于一般人来说，却是很难得，根本不担心会卖不出去。 就在赵欢玉把背篓背起，再从空间里掏出两只肥鸡，准备假装成自己抓到的拿回去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脚下的土地开始duang~duang~duang~的震动起来。 赵欢玉差点没站稳，手里的两只肥鸡都放跑了，但也来不及管这些，急忙找了棵树扶好，还没缓过来呢就看见一大头长着獠牙的野猪朝她这边狂奔而来。 “躲开！快躲开！这野猪发狂了！” 再后面传来男人惊呼的声音，赵欢玉根本顾不上其他，背着小背篓蹭蹭蹭往树上爬。 刚爬上去两米左右，那巨大的野猪就嘶吼着从她刚刚站过的地方冲出去了，赵欢玉眼尖的发现野猪身上有伤口，看来野猪发狂就是这伤口疼的。 后面追野猪的男人跑上来：“是小玉啊，你没事吧？” 赵欢玉一看，正是常水村唯一一个猎户王大山，王家跟赵家一样，不是常水村的土著村民，但是因为来得早，村里也有几家族人，所以日子比只有兄弟俩的赵家好过很多。 “没事，大山叔，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欢玉惊魂未定，双手紧紧地抱着树干不敢动弹。 王大山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喘着气道：“我在山上守了好几天，就为了猎这个大家伙，没想到它闯出我的陷阱跑出来了。这里应该安全了，你先下来吧，我追上去看看！” 说完，王大山拔腿就跑，生怕这好不容易蹲到的宝贝跑没了。 赵欢玉不仅没下来，反而还往上爬了一段。 开玩笑，她很惜命的好不好，在不确定彻底安全的时候，她是不会轻易下来的！ 果然，没几分钟又传来duang~duang~duang~的声音，这一次动静更大，赵欢玉觉得自己在树上都快要被震下来。 赵欢玉双手双脚都稳稳地缠在树上，确定自己不会摔下去，这才有空勾着脑袋去看是什么情况。 这次跑在前头的赫然是王大山，他捂着肚子，显然伤得不轻。 而他的身后，跟着三只硕大的野猪！ 糟了！ 第11章 猎到一个大宝贝 野猪是群居动物，看这样子，这一窝野猪可能也不止三只，要是把其他野猪引来，今天就别想下山了。 而现在，她要是不帮忙，王大山说不定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大山叔，快上树躲一躲！” 深山里树木粗壮，只要爬高一些，野猪也没办法的。 可是王大山却喘着粗气摇头：“不行的，我受了伤，实在是没力气了……” 他现在甚至快要站不稳，更别说爬树了。 眼看着野猪就要朝这边撞过来，赵欢玉机智的往背篓里掏了掏，实际上是从空间拿出一捆绳子，将其中一端扔给王大山，另一头紧紧地握在自己手里：“大山叔，接着！” 王大山常年打猎的，瞬间就明白了赵欢玉想干什么，牵着绳子与赵欢玉所在的树拉开距离，拦在野猪冲过来的必经之路上，他自己也躲在另一棵树后面。 野猪奔跑有惯性，一时间停不下来，即便看见王大山躲去树后，可还是被绳子绊了脚，因着速度快，直接摔出老远，发出一阵阵叫声。 幸亏赵欢玉聪明，提前把绳子的另一端绑在树干上，不然就这猪的力气，得把她从树干上甩下去。 只是野猪毕竟是皮糙肉厚的，摔了一跤后爬起来，甩甩脑袋又要去攻击王大山，王大山大骇，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赵欢玉看得着急：“大山叔，你用绳子结个锁套，想办法套它脖子上！” 王大山这才猛然回神，迅速的将绳子打结，看着朝自己迅速冲过来的野猪，随时准备将锁套往它头上套。 这是三头成年野猪，黄色的獠牙尖锐且长，要是被捅一下，那绝对命丧当场。 王大山紧张的吞咽口水，额头上开始冒冷汗，成败在此一举，要是不成功，他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 赵欢玉在树上喊：“大山叔，套之前受伤的那一头！” 之前受伤的那个块头最大，怎么都有三四百斤，之前本就受过伤，刚刚又摔得最惨，身上血糊淋剌的，现在大概也没什么力气了，选它是最好的。 王大山也是这么想的，应了一声，等野猪冲撞过来的时候，他忍着身上的伤痛，将锁套套在野猪头上，然后自己一个急转身错开，树上的赵欢玉死命的收绳子，将锁套拉紧。 猪叫声响彻整片树林，惊起鸟雀无数。 王大山跌坐在地上，还来不及喘气又要急忙爬起来躲另外两头野猪。 不过最大的那个被牵制住，正在乱窜着想从锁套里挣脱出来，赵欢玉又伸手去背篓里掏了掏，从空间里拿出一把粗糙的杀猪刀往王大山那边扔过去：“大山叔，往它脖子血管上扎！” 王大山人都快傻了，根本没时间想赵欢玉哪来这么多工具，比他一个专业猎户还专业！ 捡起刀子，避开另外两头猪，找准那大野猪脖子下面的软肉就一刀扎了进去，还使劲的转了个圈。 瞬间就有鲜血喷出来，野猪疼得发狂，要不是绳子被赵欢玉绑在树上，这野猪估计还能跑。 另外两头野猪味道血腥味，瞬间就知道害怕了，也不再管它们的同伴，撒腿就跑。 那野猪伤得不轻，又流了好多血，终于躺在地上不动了。 两人都呼出一口气，王大山摸了一把冷汗，然后说道：“你看着些，我去那边把木板拿来拖猪下山。” 他是早有准备的，工具都带全了，只是刚刚在混乱中都给弄掉了。 等王大山艰难的拖着一大块木板回来的时候，赵欢玉也终于从树上下来了，确定猪死透了之后，她把猪脖子上的绳子解下来收好，又去捡了杀猪刀放好，这才对王大山说道：“大山叔，这里血腥味太重了，说不定会有其他猛兽找过来，我们赶紧下山吧！” “好！小玉你来帮叔个忙。” 两人合力把野猪推到木板上，木板上有绳套可以拉动，两人迅速的下山。 “小玉啊，今天叔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就交代在这山里了。这野猪就归你了，回去叔帮你收拾好，你拿去卖，也是能换不少钱的。” 王大山是个实诚人，虽然猪是他杀的，但他还是坚决认为这都是赵欢玉的功劳，所以愿意把猪全给赵欢玉。 “大山叔，猪是你杀的，而且你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完全给我可说不过去。这样吧，我们一人一半，有劳大山叔拿去镇上卖了钱，分我一半就成！” 一整个都要是不可能的，但也不可能装清高什么都不要，她帮了忙，这本就是她应得的。 王大山一想，觉得可行，便这样说定了。 “呀！大山，厉害啊，猎到这么大个宝贝！” 下山的路上遇见不少人，一个个羡慕得不行。 王大山忍着疼笑笑：“今天还真是多亏了小玉这孩子，要不是有她帮忙，我这条命就交代在山里了！” 众人并不觉得一个瘦弱的小丫头片子能帮上什么忙，肯定是王大山随口说笑的。 “大山，这猪肉你在村里卖不？” “卖，镇上卖十五文钱一斤，村里我卖十三文，下午就可以去我家买。” “好嘞！这野猪肉难得，贵是贵了点，但就是嘴馋得紧，我这就回去让家里婆娘去你家买！” 那人应了一声，忙自己的去了。 到了村子里，遇到的人就更多了，一个个围上来凑热闹，夸王大山能干，能打这么个大家伙。 王大山一个个都笑着回应，然后还要加一句自己这条命是赵欢玉救的，当时她是多么冷静聪慧之类的，把厚脸皮的赵欢玉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到了村里就有相熟的人上前帮忙拖野猪，赵欢玉乐得轻松，跟王大山打声招呼就回去了。 跑了两只鸡不说，身上还沾了血污，她嫌弃得想立刻去把自己洗干净。 刚进门，刘氏那大嗓门就传过来：“大早上的你又死哪里去了？” 睡了一夜，刘氏似乎忘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下意识的就要像以前那样教训赵欢玉。 第12章 白搭了 赵欢玉不客气的回怼：“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这话直接给刘氏整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 李小花有些委屈的站在不远处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跟娘说话？娘也是担心你！” 赵欢玉毫不在意的笑笑，把背篓放下来，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我娘早死了，那是你娘，跟我可没关系。” “你！”李小花气结，“我告诉你，娘已经把三两银子还给你了，你不准再去外面勾搭野男人，要是连累到我的名声，我跟你没完！” 原来是担心她大早上的跑出去跟男人幽会，这还说得通。 “放心，只要你们娘俩儿别再作妖，我保证让你的名声清清白白。” 正说着，小铁豆从屋里迎出来，甜甜的叫：“阿姐，你回来啦？身上怎么有血？你怎么了阿姐！” 本来笑着的人，看见她身上有血污，差点就要哭出来，以为阿姐受伤了。 “阿姐没事，不是我的血。” 赵欢玉心下一阵柔软，把小背篓递给他，让他拿回房间去。 “阿姐，你真的没事吗？” 小铁豆吸吸鼻子，有些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快进去把，等阿姐收拾干净给你做好吃的。” 本来还有些担心的，但是看见赵欢玉笑眯眯的，确实不像受伤的样子，小铁豆这才听话的进屋里去。 看着小铁豆进去把门关上，赵欢玉才去灶房烧水。 刘氏还以为她是要做饭，还有些欣慰，结果看她少了一大锅水，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这个时辰了，你不做饭烧这么些水做什么？整天就知道费水费柴火！个败家精！” 赵欢玉本不想搭理她的，奈何她就堵在灶房门口骂，不仅辣耳朵，还辣眼睛。 赵欢玉没出声，默默的烧着一根烧火棍，直把棍子烧得通红，然后直接举到刘氏面前。 如愿看见刘氏吓出痛苦面具，她才轻笑着说道：“你要是再不闭嘴，我不介意帮帮你。” 看着近在眼前的烧火棍，刘氏吓得冷汗直流，她只是懒得做饭，想让赵欢玉做饭罢了，谁知道这死丫头火气这么旺？ “本来很多话我是懒得跟你说的，但是看你这么大个人还这么不让人省心，我就好心再跟你重复一遍： 首先，我不是你们娘俩儿的粗使丫鬟，以后不会再为你们做苦力； 其次，以后我和铁豆单独吃饭，不跟你们一起，家里的粮食都是我爹存下来的，我们姐弟俩都能吃，你要是敢把粮食锁起来，我就一把火烧了，大家干脆都饿死了才好； 最后，我不在的时候，对铁豆好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铁豆，李小花这辈子就别想嫁秀才，就是嫁给村里的鳏夫都要遭人嫌弃。” “你，你敢！” 刘氏本来还担心烧火棍烫到自己的脸，可是听见她说这番话，顿时气得忘记害怕，张口就吼赵欢玉。 她嫁进赵家这些年，家里都是她说了算，赵大富人老实，只会闷着头的赚钱，也不管她是怎么花的，至于那个短命鬼留下的两个娃也是好好活着就好，没有太大的指望，所以她在这个家过得那叫一个顺风顺水。 可谁能想到就打了这个死丫头一顿，这死丫头就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让她怎么都拿捏不住了呢？ “我敢不敢，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赵欢玉笑着说完，瞬间变了脸色，厉声道，“滚出去，我要烧水了！” 刘氏吓得往后倒，幸亏李小花急忙上前扶住她，这才没摔到地上。 “这个死丫头！” 刘氏骂骂咧咧的，觉得有些喘不上气，差点没被这个死丫头气死。 李小花适当的开口：“娘，再让她猖狂一段时日吧，等我亲事定下来再收拾她！” 刘氏不甘心，但是现在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于是只能骂骂咧咧的回了房间。 赵欢玉很快将洗澡水烧好提回房间，从衣服里掏出一把野果子给小铁豆，让他去院子里吃，自己则在屋里洗澡。 刘氏母女这才去灶房做饭吃，小铁豆看着也不觉得羡慕，他相信她们俩吃的都没有阿姐做的好吃！ 赵欢玉刚换好衣裳就听见有人敲门，是小铁豆去开的门，来的是王大山的儿子王保，今天刚十五岁。 “王保哥，你怎么来了？” 小铁豆仰着脸看他，脸上带着笑意。 王保哥是村里少数不欺负他没娘的人，甚至看见其他人欺负他，还会出手帮忙的那种，所以他很喜欢王保哥。 “铁豆，你阿姐在吗？我爹说你阿姐救了他的性命，所以给你阿姐送些肉来！” 小铁豆早就看见他手里拎着好大一条肉，听到这是给阿姐的，眸子顿时亮了亮，刚要喊阿姐出来，就连刘氏笑眯眯的迎了出来。 “王保来了啊，哎哟这肉卖相真好！” 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接，赵欢玉从屋里出来，赶在她前面一把接过猪肉。 “王保哥，多谢了。” 赵欢玉笑眯眯的谢过王保，王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是我该谢谢你救了我爹才是！既、既然已经送、送到了，我就先、先回去了！” 也不知怎么的，王保突然有些害羞，结结巴巴的说完话，麻溜的跑了。 赵欢玉关了门，提着猪肉要回屋。 “站住！” 刘氏叫住她：“这么大块肉你要提到哪里去？” “这是大山叔送给我的，我想提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赵欢玉都懒得抬眼皮子看她，刘氏却毫不在意：“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后娘，孝敬我是应该的，这猪肉你们姐弟俩吃不完，留一小块就行，剩下的都送到我屋子里来。” 听到这话，赵欢玉额头上出现三个黑人问号，合着刚刚跟她说的那些都是白搭了呗！ 赵欢玉并不理她，拉着小铁豆就要回屋子，刘氏跟上来骂道：“我跟你说话呢！有你这样当人女儿的吗？你个小白眼狼！你给我把肉留下！” 说着就要上来抢，赵欢玉故意闪了一下，刘氏扑上来重心不稳，顿时就摔了个狗啃泥。 第13章 咝咝咝…… “娘！” 李小花着急的跟过来扶她，一本正经的指责赵欢玉：“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娘都摔疼了！” 小铁豆着急：“是她自己摔倒的！” 小铁豆皱着眉头，要是换成以前他肯定是不敢回嘴的，但现在他意识到自己应该像阿姐保护他那样保护阿姐，所以他也不怕！ 赵欢玉很是欣慰，之前小铁豆还叫刘氏一声娘，现在直接用她来代替了，终于不再认贼作母，这就是一个好现象。 刘氏好不容易在李小花的帮助下爬起来，摔得龇牙咧嘴的她看见现在不止是赵欢玉跟她对着干，就连这个死小子也敢对她女儿大呼小叫的了，只觉得心里烧了一团火。 本想好好教训这个小贱人一顿的，但是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儿，她还是忍了下来，由李小花将她搀扶进屋里休息。 母女俩刚吃了饭，还没洗碗，李小花本打着让赵欢玉洗碗的心思，谁知刚把刘氏送进房间，就听见赵欢玉的声音在厨房响起：“李小花，来收拾你们的碗筷，我数三声要是不来，我就给你们全砸了！一！” 李小花吓了一激灵，着急忙慌的就跑去收拾碗筷，然后看见赵欢玉把王保送来的一大块肉分成三份。 她以为赵欢玉是想把肉分成小块方便保存，想着等赵欢玉不在家的时候偷一些来吃，心中还有些小窃喜，她已经很久没有吃上肉了。 赵欢玉做的是肉片焖饭，家中没什么调料，只放了一点盐和一把小葱。 家中白米不多，就连刘氏母女都只是吃糙面糙米，可赵欢玉却毫不心疼的煮了两大碗白花花的大米饭。 当香味飘出来的时候，刘氏母女都忍不住使劲的咽口水，要是那些肉是她们的就好了，现在也能吃那么美味的肉。 “不对，怎么会有一股大米的香味？那个小贱人是不是煮白米了？” 刘氏闻着就觉得不对劲，不管不顾的就闯进灶房，进去的那一瞬间，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你个……咝！” 一开口，口水就流出来，刘氏急忙吸了一口。 赵欢玉被她恶心得不行，冷着脸赶人：“出去！” “你个小贱人……咝！你不知道这大米是有多珍贵吗咝……你就这么糟蹋粮食咝咝咝……” 不管她怎么控制，那口水就是不争气的流，十分不给面子。 赵欢玉被她弄得直犯恶心，一把将人推出去，嘭的一声关上门，不理会他在外面谩骂，给小铁豆盛了一碗饭，姐弟俩吃得很是尽兴。 “阿姐，你身上那些血迹是大山叔的吗？” 小铁豆吃饱喝足，这才想起王保说阿姐救了他爹的事情。 “不是，是野猪的血，咱们刚刚吃的就是野猪肉。” “原来是野猪肉啊，难怪这么香呢！阿姐，你可真厉害！” 小铁豆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心想自己长大了也要给阿姐打野猪肉来吃！ 饭后小铁豆争着要洗碗，这反正不是什么重活，赵欢玉就随他去了。 自己则把她刚刚切过的那块肉提回房间锁好，然后提着另外两块肉出门。 “小铁豆，你在家乖乖的，阿姐出去一趟就来。” “好！” 赵欢玉就这么走了，李小花看见她提着肉出门，忙去跟刘氏告状，刘氏气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咳嗽了好久。 “这个小贱人！等着，给我等着！” 赵欢玉先去了赵大贵家里，这个时候赵大贵家也是刚吃完饭，见到她来还以为是那边又出事了，结果在看见她手里提着两条肉的时候，顿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小玉，吃饭了没？” 婶婶元氏在院子里逗孩子玩，见到赵欢玉也面上带笑的招呼。 “婶婶，我吃过了的，大山叔给我送了些野猪肉，我就给你们这边送一些过来。” 赵欢玉说着，将手中的一条猪肉递过去。 元氏没接，推辞道：“你这孩子，有这好东西自己留着吃就好，不用往这边送，你那边日子不好过，该多给小铁豆好好补补的。” 她那边后娘继姐的欺辱，元氏都是知道的，只是如今分了家，他们二房也没有资格去管大房的事情，只能平时接济一下她们姐弟俩。 元氏从来都没想过要赵欢玉报答她，只是念着前嫂子的情，想对那两个孩子好一点而已。 “婶婶收下吧，家里还有呢，我还要去村长家一趟，就不多留了！” 赵欢玉把肉塞进元氏怀里，转身就跑，根本不给元氏拒绝的机会。 等高氏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赵欢玉已经跑远了。 “玉丫头送来的？” 高氏看着元氏手里的肉，眼中露出笑意。 “是啊，早上就听王保他爹到处说小玉救了他一命，我还没当真，现在看来是真的。您说这孩子，有好东西留着自己吃多好，怎的还给我们送来了？” 元氏叹了一口气，还想让高氏把肉给送回去。 虽然她家里也有段时间没吃肉了，但身为长辈，怎么能惦记一个孩子的东西？ “既是她送来的，你就收下，她这也是念着你的好才给你送的。” 高氏笑了笑，伸手从元氏怀里抱过小孙子，这才说道：“孩子我看着，这肉挺大一块，你去处理下，晚上吃一次，剩下的都存起来留着慢慢吃。” “诶！” 高氏都开口了，元氏也没有死脑筋，应了一声就提着肉进了灶房。 此时赵欢玉已经到村长家门口了，这次来开门的是村长的老妻尤氏。 尤氏对赵欢玉的印象还不错，就是觉得她命不好，落到刘氏那样的后娘手里。 再加上昨天那么一闹腾，二房的人也懂事了不少，不敢再借着村长的名义四处造事，尤氏更是满意。 “村长奶奶好。” 赵欢玉开口就这么喊，只把尤氏的虚荣心满足到了极点，平时村里的孩子都叫她万奶奶，还从来没人叫过村长奶奶呢。 尤氏笑得满脸皱纹：“小玉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没有，”赵欢玉乖巧的摇摇头，“昨天村长爷爷帮了我和弟弟，大山叔给了我一些肉，我想送来谢谢村长爷爷。” 第14章 我姓赵，不姓刘 这话在尤氏听来可真是讨喜，这么小的孩子就能懂这些人情世故，真是比一些大人讨喜不知多少。 “小玉啊，奶奶知道你心善，但这肉你还是拿回去给你和弟弟吃吧。” 尤氏笑眯眯的将肉推回去，这年头谁不馋肉，但她作为一个长辈，要是就这么收了孩子的东西，可不得被人在背后嚼舌根？ 更何况赵家这两娃确实挺惨的，要是这丫头真把肉送出去了，回去还不得被后娘打成什么样，她可做不来这事。 刚刚已经有过一次经验，所以赵欢玉这次格外娴熟，动作麻利的就把提肉的绳子套在尤氏手上，然后自己往后退了两步。 “村长奶奶，我娘在世的时候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村长爷爷救了我和弟弟，还帮我们讨回公道，是大恩！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还请村长奶奶不要嫌弃，村长奶奶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跑，尤氏追了几步没追上，忍不住被气笑了：“这孩子，咋懂事得让人心疼呢！” 没办法，她只能收下了，等晚上自家老头子回来，她一定要好好夸一夸这个小丫头，让自家老头子平日里照看一些，别让大壮他们几个再去闹事。 赵欢玉走后，不远处的墙后冒出一颗脑袋，正是万大壮。 昨天的事情他回家想了好久才明白自己是被这个死丫头害了，但是不管怎么跟族长爷爷说，族长爷爷都不相信他的话。 他娘教他找个机会抓赵欢玉一个现行，他就出来找机会，没想到看见赵欢玉讨好村长家。 哼，难怪族长爷爷偏向那个死丫头！他要回去告诉爷爷！ 赵欢玉回去的时候，小铁蛋已经洗好碗了，看见她进门就哒哒哒的迎上来，像极了一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狗，要是有尾巴，现在肯定摇个不停。 “阿姐！” 小铁豆甜甜的叫着，赵欢玉的心情都跟着欢快了几分。 然而很快有不和谐的声音闯入：“你个小贱人！有好东西不给家里人，反而拼命地给外人送，就没见过你这么败家的贱人！” 刘氏骂的难听，她被那两大块肉冲昏了头脑，根本不记得刚刚差点被赵欢玉用烧火棍挠坏了脸的事。 赵欢玉不想跟她吵，拉着小铁豆就准备进屋，背篓里还有一些药材，需要处理一下才能拿去卖。 “你给我站住！我跟你说话，你聋了是不是？” 刘氏跑过来拽她，被赵欢玉一把甩开，没好气的道：“两块肉，一块送去孝敬阿奶，另一块送去给村长家，有本事你自己去讨回来！” 赵欢玉就是笃定她不敢去讨要，一个是叔叔家，阿奶还在那边，她要是赶去讨要，肯定会被骂不孝，自然也会影响李小花的婚事。 另一个是村长家，除非刘氏不想在村里混了，否则也是不敢得罪村长的。 所以，现在刘氏拿她没办法，只能骂几句出气。 “你！” 刘氏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没想到这个小贱人竟然攀上村长家了。 想了想，她又说道：“王大山不是说你对他有救命之恩吗？你再去他家割块肉回来，我要送去刘家村！” 站在身后的李小花瞪大眼睛，她以为娘这么争是为了她们母女俩能吃上一顿好的，没想到还没到手就想着送去娘家了。 娘明明知道外婆对她不好，还老是喜欢往那边送东西，就因为她只是个女孩吗？ 这一刻，她突然就不希望赵欢玉听她娘的话了。 赵欢玉也没想到刘氏能够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来，这些年家里都快要被她搬空了，给别人养儿子就这么快乐？ “凭什么？” 赵欢玉一脸冷笑的看着她，刘氏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总觉得有几分心虚。 “那、那是我娘家长辈，你送些东西过去本就在情理之中！” “哦~”赵欢玉点点头，又道，“你都说了那是你娘家长辈，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忘了，我姓赵，不姓刘。” “你！”刘氏气结，努力压下心头的火气，又说道，“我嫁给你爹，你跟我娘家人自然也算得上亲戚！” “哦~”赵欢玉又阴阳怪气的应了一声，“你还知道你是嫁给我爹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爹嫁给你呢！” “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话的？” 刘氏被气得不轻，脚步虚浮的往后退了两步，李小花急忙上前来扶住她，却并不帮腔说话。 “我说的不对吗？这些年我爹努力赚钱养别人的母亲和别人的儿子，自己的老娘被逼得没地方住，自己的儿女吃不饱穿不暖，肯定也跟你一样指望别人的儿子给他养老呢，可不就是像是入赘去了你们刘家吗？” 对于原主的亲生父亲，赵欢玉是很鄙夷的，虽然赵大富也没做过什么伤害他们姐弟俩的事情，且常年在外忙活，但赵欢玉还是觉得他这个当爹的不合格。 赵大富总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过问家事不是很妥当，所以全部交给刘氏打理，等他知道刘氏这个女人不简单的时候已经晚了，老娘接回来没几天又搬了出去，他本人也无可奈何。 而他更是懦弱的不成样子，觉得羞愧没脸见老娘和一双儿女，回来的次数更少了。 这次原主被活活打死，虽然没有赵大富的手笔，但也是他纵容刘氏才造成的后果。 刘氏被堵的说不出话，赵欢玉接着说道：“我不管你以前从这个家拿出过多少东西去娘家，但是从今以后，你别想动家里的一灰一尘，否则我就让我爹休了你！” “你敢！你个小贱人！老娘何时轮得到你来说道！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说着，她就要去找棍子打人，这次李小花却紧紧地拉着她不让她去。 李小花觉得赵欢玉说得对，有那种钱不如给她留着攒嫁妆，凭什么要给那个好吃懒做的表哥？ “你拉着我干什么？你给我放开！” 刘氏瞪了李小花一眼，就听赵欢玉继续说道：“我有什么不敢的？等我爹回来，你看我敢不敢！” 刘氏被李小花拖着，不能去找棍子打人，便直接跟赵欢玉吵起来：“哼，就算你敢，你爹也是不敢的！刘家村全是我们刘家人，我看赵大富怎么敢休我！” 第15章 刘李氏打上门 “我爹不敢我就去县衙报官！我早就打听过了，你这恶婆娘早就犯了七出之条。不孝顺公婆为其一！你苛待我阿奶，逼她只能去跟叔叔一家过； 无子唯其二！你嫁给我爹两年多，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拿着我爹赚的钱去给别人养儿子； 虐待我姐弟二人为其三！你作为继母，却把我和弟弟当丫鬟婆子使唤，自己的女儿养得水灵，我和弟弟却差点饿死！ 口无遮拦辱骂我和弟弟为其四！你开口小贱人，闭口小杂种，还骂我死去的亲娘是短命鬼！ 七出之条你犯了四条，哪怕我爹不敢休你，县令大人也能做主将你休弃！ 一旦你背上恶妇弃妇之名，我看哪个秀才还敢看得上李小花！你一人之罪甚至还会影响你那宝贝大侄儿科考，你看看到时候刘家人还敢不敢留你！” 赵欢玉小嘴叭叭说个不停，虽然生不出儿子这一条在她看来并不算有错，但是刘氏在乎啊，这可是刘氏的死穴，不拿捏一下都对不起她。 有条有理的话把刘氏吓得够呛，李小花更是直接吓得小脸惨白，生怕赵欢玉真的把事情闹大。 “你、你少说这些吓唬我！” 刘氏脚步虚浮，要不是李小花扶着她，她可能都站不住。 “是不是吓唬你，你试试就知道了。” 赵欢玉勾勾嘴角，继续说道：“你这些年花钱给别人养儿子，人家可念着你一点好？你哪次回娘家不是大包小包的带着去，可哪次不是连热饭都吃不上一口？你把人家当宝，人家心里不知道怎么笑话你蠢呢！” 这话把刘氏说的一愣，不说别的，就昨天回娘家，她老娘那副嘴脸她是记得清清楚楚，她也就罢了，可小花帮着做了那么多事，竟然不留吃饭，她心里确实像被刀扎了似的。 要不是因为她自己没生个儿子，也不会受这种罪。 她心中有些委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李小花趁机劝道：“娘，我也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敲门声，还伴随着妇人家满嘴喷粪的咒骂声。 刘氏瞬间认出那是她老娘刘李氏的声音，想到什么，急忙让李小花去开门。 李小花也不知道外婆为什么这么生气，直接来踢她家的门，着急去把门打开，却发现外面围了一群人在看热闹。 “外婆，您……” “死丫头给我滚开！” 她刚开口就被打断，刘李氏一把将她推开，然后朝刘氏走过去，二话不说就打了刘氏一巴掌。 围观的众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这刘氏可是出了名的对娘家人好，这娘家人怎么还找上门来打人呢？ “你这个小贱人赔钱货，我给你脸了，竟然敢动老娘的钱！” 吃瓜群众一脸好奇：什么钱？ 刘氏被打了一巴掌，还来不及为自己辩解，又挨了一巴掌：“我的钱呢？把老娘的钱拿出来！你个赔钱货！你以为嫁人了老娘就管不到你了是吧？敢动老娘的钱，老娘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说着，刘李氏就扑过去，对着刘氏一阵打，刘氏一边躲一边哭着问：“娘，什么钱啊？” “你还给老娘装傻！老娘让你装！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你问老娘借钱，老娘不借给你，你就偷，正好没了三两银子，你还说没偷过！” 刘李氏火气上头，龇牙咧嘴的就是一顿打，李小花躲在一旁看着，根本不敢上前帮忙。 她甚至还想着，娘挨了这顿打，以后应该不会再给娘家送东西了吧？ 赵欢玉倒是新奇的看了她一眼，自己亲娘被打成这样，她就这么看着？真六啊！ “娘，我真的不知道您说的什么钱啊！别打了，娘，求您别打了呜呜呜……” 刘氏痛哭流涕，她都快当外婆的人了还被自家老娘当众打成这样，是真的很伤心了。 就算她拿了三两银子，可跟这些年她送回去的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难不成她真的错了？ “你还不承认！我让你不承认，小贱人！” 刘李氏又打了一阵，刘氏实在受不住，哭着说道：“女儿真的没有偷您的钱，我确实拿了钱回来，但那是跟表哥借的！” 她一声吼出来，刘李氏这才停了下来，质疑道：“你是说你去跟峰儿借了钱来给这个小贱人？” 刘李氏指着赵欢玉，这个结果依旧不让她满意，钱都应该是她的！ 刘氏点头：“娘啊，女儿怎么可能去偷你的钱啊？你怎么能把女儿想得那么坏啊！” 李小花总算敢上前说两句：“外婆，我娘真的没有拿您的钱！昨晚上我回家还在路上遇到娘了，我说娘怎么这么晚还没到家，她说她去找表叔借些钱，所以才晚了。呜呜呜，外婆您别再打娘了！” 吃瓜群众听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刘氏昨天是回娘家借钱的，刘李氏手里有钱，但就是不借给自己女儿，钱没了就怀疑是女儿偷的，这才找上门来了。 啧啧，这刘李氏也是硬心肠，刘氏再怎么说，这些年也给了娘家不少好处，就这还换不来三两银子？稀奇，真稀奇！ “哼，你别以为你唬得住我，我回去就问峰儿，要是你骗了我，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刘李氏一把将刘氏推开，就要往里面走，赵欢玉伸手拦住：“你打自己闺女我管不着，但这是我家，可不是你能往里面闯的！” 有原主的记忆就是有这么点好处，知道刘李氏每次来都会把家里搜刮个干净。 更何况她今天来本就心情不好，还不得把家里搬空？ 刘李氏被气笑了，双手叉腰看着她：“你个小贱人也配跟老娘这么说话？你别以为自己耍小聪明拿捏住我那个蠢货闺女，老娘就也会怕你了！这是我闺女家，我想怎么进就怎么进，我想拿什么就拿什么！滚开！” 说着，还要去推赵欢玉，赵欢玉麻利的闪开，刘李氏差点摔个狗啃泥。 还没等刘李氏开口骂人，赵欢玉就说道：“那你就进去吧，想拿什么拿什么，尽可能的拿多一些才好。” 听她说这话，刘李氏还以为她害怕了，嘴角刚要翘起，却又听她慢悠悠的说道：“这样我才好去报官，你这算是盗匪行为，告到官府去，保准让你个老虔婆被打得皮开肉绽！” 第16章 我闺女始终是我闺女 “哼，真是好大的口气！” 刘李氏冷哼了一声，根本不把赵欢玉的话放在眼里，不过总算是知道自家那个蠢货为什么会被她拿捏了。 “有种你现在就去，老娘还怕你不成？人家官老爷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管你这些破事！” 她很是得意，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村里小老太太，都是家长里短的事情，哪个当官的愿意管这些？这小贱人去告官，说不定还要被打一顿扔出来！ “管不管去试试不就知道了？我可是早就打听过了，像你这样的老虔婆要是吃了官司，不仅自己要挨打，甚至连你那宝贝大孙子都不能参加科考，读这么多年书一点屁用都没有，以后还是只能回家种地！” 她之前说那些刘李氏都是不在乎的，但是一提到宝贝大孙子，脸顿时就绿了，那可是家里最宝贵的大孙子，全家人就指望着他能考取功名，要真是被这个小贱人给害了，她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你！你这个伶牙俐齿的小贱人，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你的嘴！” 刘李氏恼羞成怒，又朝赵欢玉扑过去，赵欢玉这次没躲，想趁着有这么多人看，搏一波同情。 正在酝酿情绪想要大哭一场的时候，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道颤抖着喊破音的女声。 “住手！” 高氏和二儿子赵大贵挤过人群走进来，看见刘李氏恶狠狠地要打赵欢玉，懦弱的性子突然就强势起来，冲到赵欢玉面前把人护住，对刘李氏道：“亲家，你要撒泼就去你们刘家去撒，别来我赵家逞威风！芳儿她既然嫁进我们赵家，那就是我赵家的人，轮不到你上门来打闹！” 高氏是年轻的时候跟着丈夫来到常水村的，那时候村里就他们两口子，很多事情不方便，还要被村里姓万的人家欺负，日子过得很是艰难，所以就养成低着头过日子的习惯。 懦弱了这些年，本都习惯了，就算被儿媳妇欺负，她也没有闹得太过，只是默默地搬去二儿子家里住，但是现在为了儿媳和孙女，她却敢跟老泼妇叫板，实在是不容易。 刘氏是怎么都没想到高氏会出面护着自己的，这些年她被刘李氏挑拨，对高氏很是苛待，本以为高氏会在心里记恨自己，没想到关键时候竟然是她挡在自己面前护住自己。 再看看自己的老娘，这些年不管对她怎么样都风雨无阻的去接济娘家，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赵欢玉心中柔软，深深地看了高氏一眼，心中发誓，以后这个小老太太自己罩定了。 “高氏，你竟然敢跟我吵？你别忘了你们赵家只是常水村的一家独户，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刘家村一人一泡口水都能把你们淹没！呸！” 刘李氏一泡脓痰吐像高氏，赵欢玉本想拉高氏一把，谁知一旁站着的赵大贵急忙挡过来，那恶心的玩意儿就黏在赵大贵胸口上。 “老虔婆，今日我们赵家就算是独户，我也要把这口气出了！” 赵大贵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今天看见自己母亲受辱，再也不想忍，抡着拳头就要去揍人，今天他就是要打这个老太婆一顿，就算给家里惹上祸端，他也认了！ 刘氏本来还在心里弯弯绕绕，见赵大贵真要打自己老娘，心下多了几分算计。 要是真的跟娘家闹翻了，那她这些年送回家里那些东西和钱不就白瞎了？更何况大侄子以后还能考官，要是真断了这层关系，以后她去哪里攀亲戚？ 她没有儿子，只有个女儿，女儿再好，以后也是别人家的，还不如踏踏实实的守着大侄子过活。 “不要打！他小叔，不要打我娘！” 想明白之后，刘氏一个箭步上前挡在刘李氏前面。 刘李氏本来还有些害怕，想着今天可能真要挨一顿打，但是没关系，只要她还活着，回去之后叫来刘家人，一定要赵家这个混小子跪在她脚边认错。 但是见自己打了半天的闺女护在自己前面，顿时就有了底气。 “哈哈哈哈，高氏，想不到吧？我闺女始终是我闺女，我就是把她往死里打，她还是我闺女，出了事还是会护着我，你以为自己算个老几？” 刘李氏得意的不行，觉得自己在高氏面前扳回一局。 高氏的脸色有些难看，就连旁边吃瓜的都看不下去了：“刘氏，你娘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护着？” “这刘家的老婆子真是不要脸，耍无赖都耍到我们常水村来了！你们刘家村才多少人，我们常水村可是周围最大的村子！” “就是，虽说赵家跟我们万家不是一个姓氏，但好歹是一个村的，更何况赵家人谦和好相处，这么多年也没有跟村里人闹出过麻烦事，我们也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欺负的！” “咱村长都说了，住在咱们常水村的那就是一个整体，谁要是敢来我们常水村闹事，我第一个不同意！” “对！” …… 赵大贵看着周围群众们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感动，这些年在村里伏低做小，就是想好好跟这里的人培养关系，现在看来，这么多年的努力还是很有用的。 虽然平时村子里也会嚼舌根之类的，但是都没有实质性的伤害，现在面对刘李氏的挑衅，他们能站出来帮助自己，已经算很友好了。 赵欢玉就在高氏身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在心里认下几个可以相处的人，想着往后可以多来往。 刘氏护着刘李氏，脸色十分不好看，她甚至还听见人群里有人说：“刘氏这婆娘可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不知道大富是怎么想的，换成是我，早给她休了！有这样的婆娘，家里能和气才怪了！” 刘李氏自然也听见了，脸色同样不是很好，要是女儿真的被休了，她这老脸上也过不去。 更何况，她家里也不只是有个大孙子，还有小孙子和两个孙女的，要是真被牵连了可不好。 第17章 骗骗孩子罢了 最终，刘李氏还是为了大孙子忍下了这口气，放了一句无关紧要的狠话就跑了。 别看她年纪大，跑的还挺快。 高氏这才转身看着赵欢玉和小铁豆，满目慈爱的问道：“没事了，都吓坏了吧？” 赵欢玉看着高氏柔和的笑容，突然觉得鼻头一阵酸涩，强忍着哭意摇头：“阿奶，我不怕。” 之前跟刘李氏母女吵架的时候她都没有任何惧意，可是看到高氏为了保护自己挡在前面的时候，她瞬间就破防了。 高氏好像她前世的奶奶，小小的身体里仿佛有大大的力量，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小老太太，却总能给人无限的心安。 小铁豆也抱住高氏的大腿撒娇：“我也不怕！” 搞事有些心疼的摸摸他们的脑袋，然后转身对着周围吃瓜的群众由衷的感谢：“今天真是谢谢各位了，谢谢！” 她老人家说着，还对大伙儿鞠了一躬，赵家是独户，说话没什么权威，要是真的闹起来肯定是要吃亏的，但是今天有那么多人帮忙说话，瞬间就增添了不少底气。 这把众人说的怪不好意思，他们也没帮上什么忙，就是帮着说了几句话而已。 “赵婶子，您这么说就太客气了，都是一个村里的，自然是能帮一些是一些。” “就是，要是刘家真的敢闹上来，那也是我们常水村的大事，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那老婆子就是嘴上说说，肯定没那胆子来闹的，您且安心。” …… 众人和颜悦色的说了一阵便各自散去了，赵大贵这才开口对赵欢玉姐弟俩说道：“以后有事情就来告诉叔叔，咱们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有些人就是越忍让越以为我们怕她，继而越来越过分！” 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刘氏一眼。 刘氏被看得有些心虚，一时间声都不敢出。 赵欢玉已经缓过情绪，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知道了叔叔，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和弟弟的。” 赵大贵怜爱的揉揉她的脑袋，心中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他那个大哥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要是能有这么懂事的女儿，肯定捧在手心里疼。 高氏和赵大贵并没有留太久，交代了几句话就走了，但从始至终没跟刘家母女说过一句话。 本来高氏是愿意护着刘氏的，但是刘氏冥顽不灵，也就没有护下去的必要，早晚有一天她自己会后悔的。 院子里只剩下她们四个人之后，赵欢玉只会小铁豆去把门关起来，然后对着刘氏一阵咂嘴。 “啧啧啧，看看、看看，这就是你一直拼命讨好的娘家，就是这么对你的！为了区区三两银子就跑来家里打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不卖你个面子，真是好惨啊！” 赵欢玉故意摆出一副村里大妈看热闹的样子，很是幸灾乐祸。 刘氏被刘李氏打得有些严重，头晕眼花的暂时说不出话， 李小花气不过，道：“我不准你这么取笑我娘！” 她等着赵欢玉，实在想不明白，前几天还老老实实给她洗衣服的继妹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凶悍了，母亲和外婆都在她手里吃了瘪，自己也不敢跟她发生冲突，生怕她破罐子破摔毁了自己的姻缘。 “哟哟哟，大孝女，现在人都走光了，你就敢出风头了？”赵欢玉又是一阵咂嘴，“刚刚你娘差点被打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冲出来？现在装模作样给谁看啊？切！” “你！” 李小花眼中顿时就浸出泪水，赵欢玉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她，她明明只是害怕而已！ 刘氏被她们吵得头疼，没有搭理赵欢玉的嘲讽，只是淡淡的跟女儿道：“扶我进去吧。” 她伤得有点重，却又舍不得花钱找大夫看看，去床上躺一躺就行了。 李小花虽然气不过，但是也知道自己现在不是赵欢玉的对手，只能咬着嘴唇送刘氏进屋子。 赵欢玉得意的看了一眼小铁豆，小铁豆十分狗腿的笑道：“阿姐，你真厉害！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厉害！”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去把背篓拿出来！” 赵欢玉挥挥手使唤，小铁豆声线洪亮的应了一声就跑进去背背篓，背篓里的药材不是很多，小铁豆背起来毫不费力。 “阿姐，这都是些什么啊？” 小铁都很是好奇，以前都没见过，是什么好吃的野菜吗？ “都是可以换钱的好东西！” 赵欢玉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她就是要让刘氏母女知道她现在能赚钱，也算是让自己的钱过了明路。 李小花听见她的话，想要凑上来看，但是想到刚刚闹得不愉快，又不敢过来，只能在远处偷看。 小铁豆挡住了她的视线，根本看不清楚是些什么东西，只能看见被洗出来很多泥水，顿时没了兴趣。 山上挖的无非就是些野菜，能有什么好东西？ 赵欢玉也就是骗骗孩子罢了！ 她扭头又进了刘氏的屋子，苦口婆心的劝起刘氏来。 “娘，外婆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以后不要再给她送东西了。 我看得出来表哥对我们也不是很好，就算以后考上功名，也不一定能报答你这些年的恩情。 我虽是个姑娘，但要是能嫁给秀才，以后也是吃香的喝辣的，怎会委屈了娘您？ 表哥读了这么多年书还只是个童生，什么时候能中秀才还不一定呢！娘又何必指望他？” 刘氏被打得鼻青脸肿，脑袋瓜子嗡嗡的疼，根本不想听李小花说这些，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道理我能不懂吗？你年纪还小，等你嫁了人，就会明白，很多事情是不由人的！行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说着，她翻个身不理李小花。 李小花心里也来了气，站起来说道：“那娘就继续做那窝囊事儿吧，反正我以后是不会再跟你去外婆家里了！有了这次的事，去了外婆让不让你进门还不知道呢！” 说完她就跑回了自己的屋子，研究怎么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一些，等她真的嫁了秀才郎，现在这些给她脸色看的人还不是要反过来讨好她？ 太阳正好，把药材洗干净之后，赵欢玉就把药材晒在院子里，以防刘氏母女捣乱，她跟小铁豆直接坐在屋檐下乘凉，一坐就是一下午。 小铁豆觉得无聊，捡了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赵欢玉眼尖的发现他竟然在写字！ 第18章 想不想去念书 虽然就是简单的“人口手”之类的，但对于从未念过书的小铁豆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铁豆，你在画什么啊？” 原主也是个没念过书的文盲，她不能露馅，假装很感兴趣的看着小铁豆。 小铁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二毛去镇上念书了，我去找他玩的时候，他教我写的，他说这个字念‘人’，这个是‘口’，就是嘴巴的意思。” 他一只手用小棍子指着地上的痕迹，另一只手指指自己的嘴巴，那小模样认真得不行。 二毛就是隔壁张嫂子家的小儿子，张嫂子家男人能干，家境殷实一些， “哇！” 赵欢玉很是惊奇的看着他，夸道：“铁豆你好厉害啊！还有吗，二毛还教了你什么？” 小铁豆本来有些害羞的，但是见阿姐这么高兴的样子，他底气瞬间足了不少，点点头就道：“有的！他还教我念三字经呢！人之初，性本善……” 他小脑袋摇摇晃晃的，竟然能背下不少。 赵欢玉觉得原主对这个弟弟了解的还是太少，不然怎么会连弟弟跟着隔壁二毛学认字都不知道？ 说起来，赵欢玉就觉得原主其实还真是挺自私的，她明知道自己跟人私奔之后小铁豆的日子只会越发艰难，但她为了自己还是要走，反而是小铁豆还一心想着阿姐。 “阿姐，阿姐？” 小铁豆看见阿姐在发呆，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 赵欢玉猛然回神，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啊？背完了？” “嗯嗯！” 小铁豆点头，看向她的眼中带着希冀，那是希望被夸夸的意思。 赵欢玉如他所愿的揉揉他的小脑袋，温和的笑道：“小铁豆真厉害，想不想跟二毛去学堂念书啊？” “想！” 小铁豆使劲的点点头，四岁的孩子在阿姐面前还不是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点完头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家里是没有条件去上学堂的，于是小脑袋瓜又垂了下去。 声音小小的，还带着些许委屈：“可是爹爹不会让我去的，我知道家里没钱。” 其实赵大富挺会挣钱的，否则刘氏也不会一门心思要嫁给他。 只是刘氏手里存不住钱，三天两头往娘家跑，时间一长家底就空了。 赵欢玉不在意的笑笑，爹爹靠不上，不是还有阿姐吗？ “铁豆放心，过几天阿姐就送你去上学堂，你这么聪明才四岁就能学这么多东西，将来肯定能考取功名，当大官！” 小铁豆的眼里瞬间冒星星：“真的吗？阿姐你真好！我以后做了大官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赵欢玉开怀大笑，这男人啊就是从小都不靠谱，这还没个影儿呢就开始给人画大饼。 关键是这大饼她还挺期待的哈哈哈！ “好啊，阿姐等你当大官养我！” 两人在院子里说说笑笑，太阳落山的时候把药材都收起来，然后赵欢玉去灶房做饭。 晚饭很简单，菜园里弄来一棵青菜清水煮了，再用葱花炒个肉，一时间香得不行。 睡着的刘氏被香醒了，屋里的李小花也忍不住站在灶房门口观看。 也不知道这小贱人到底是怎么做的，怎么会比平常家里吃肉香那么多？ 赵欢玉冷冷的瞥她一眼：“让开，别挡着光线！” 李小花吓得跳开一些，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不知怎么的，李小花现在就是很害怕赵欢玉，担心她坏了自己的名声，也害怕她动手打自己。 “你……你能不能不洗锅？我……我想……” 她想借着锅里的油水炒饭吃，但是后面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她觉得丢脸。 赵欢玉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但还是努力冷着脸说道：“可以，但要帮我们把碗也洗了！” 开玩笑，有免费的劳动力怎么能不用呢？ 就在李小花准备离开，安心等着他们吃完，自己再来做饭的时候，看见赵欢玉把盘子里的肉一分为二。 她眼睛一亮，以为赵欢玉终于良心发现要分肉给她们吃了。 她正要进去端，就见赵欢玉把盘子递给小铁豆，说道：“送去隔壁张婶子家，就说谢谢她家二毛教你认字。” “好！” 李小花瞪大眼睛，闪身挡在小铁豆面前，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怎么不给我和娘分一半？我、我们、我们好歹是一家人？” 赵欢玉懒得跟她扯皮，默默地舀了一瓢水，冷声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就一瓢水把锅洗了。” 话音刚落，李小花就跑远了。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她真的很想很想尝一口猪油的味道！ 赵欢玉冷哼，小样，姐姐还治不了你？ 小铁豆真是觉得阿姐太厉害了，以前小花姐姐那么凶，随便打骂他们姐弟俩，现在小花姐姐都不敢跟他大声说话了。 他小心翼翼的端着大半碗肉出门去，隔壁很快传来张婶子惊喜的声音：“小铁豆啊，你们姐俩儿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啊！” 张婶子其实不是很想收，毕竟看上去很像是占小孩子便宜，但是这肉味实在是太香了，实在不忍心拒绝，所以收下肉之后，她用自己盘子倒了肉，然后把自家刚出锅的窝头放在盘子里一起还给小铁豆。 之后两人饱餐一顿，还剩下好几个窝头，赵欢玉用一个盘子装好拿回自己屋，就是不给刘氏母女有任何下手的机会。 刘氏和李小花呕得要死，这个死丫头分明就是故意气她们的，故意让她们闻着肉香味却吃不到，还要眼睁睁看着她把好东西送给别人。 李小花第一个冲进灶房，端起那个装过肉的盘子使劲的舔了舔，残留的肉香味让她欲罢不能。 正好刘氏也走进来，她不仅没觉得丢脸，还大大方方的说道：“娘，咱们明天也去割点肉来吃吧，太香了！” 要是换做以前，刘氏定要说得把钱攒着给刘杰读书用，但这次是真的着不住，点头应下后，一把将那个空盘子抢过来，看见盘子被舔得光亮，还有些恼：“那么油的盘子，留着和点面都是好的，就被你这么舔了！” 李小花有些委屈，要不是刘氏一直舍不得花钱给她买肉吃，她至于这样吗？ 第19章 顺风车不顺风 第二天一早，赵欢玉还是早早地就起来了，这一次小铁豆也跟着起来，但赵欢玉却依旧不带上他。 赵欢玉把昨天晚上张婶子给的窝头拿出两个给他，自己揣了两个在怀里，这才说道：“阿姐今天要去镇上一趟，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你今天就去叔叔家玩，阿姐晚上回来去接你。” “阿姐是要去赚钱吗？” 小铁豆还记得昨天赵欢玉带回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阿姐跟他说是可以换钱的。 赵欢玉点头，又交代道：“你在叔叔家乖乖的。” “好，我乖乖的，不给阿姐添乱。” 小铁豆知道自己还小，暂时帮不上阿姐的忙，所以只要不给阿姐添乱就好了。 赵欢玉就很喜欢这样聪明又懂事的孩子，让小铁豆先出门，自己把东西藏好就走。 小铁豆不疑有他，乖乖的出去了。 赵欢玉见小铁豆一走，瞬间把剩下的半块肉收进空间，然后装模作样的锁上门，背着小背篓离开。 李小花早就听见动静了，等赵欢玉走远，她就贼头贼脑的出来，拿棍子把那根本不牢靠的锁打坏，然后进去一阵搜刮。 结果，屋子里还是以前那破烂样，没一件值钱的东西，就连那块肉也不翼而飞了！ 李小花气得踢了一脚桌子，结果撞到自己的脚趾，抱着脚就是一阵嚎。 刘氏本来想好好睡一觉的，听见女儿哭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急忙过来看才知道李小花是气哭了，一时间更是把赵欢玉恨进骨髓里。 “别哭了，我现在就去王大山家给你买些回来！” 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出事，还都是不利于自己的事，刘氏也很是烦躁，一向对李小花很有耐心的她也开始嫌弃起这个女儿来，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赵欢玉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不错，刚走到村口就遇见王大山和他儿子要去镇上卖肉，昨天在村里卖掉一些，还剩下一些今天拉去卖。 这猪大得很，王大山特意跟村长家借了牛车拉的，见到赵欢玉，知道她也要去镇上，就十分热情的叫上她一起。 可以做顺风车，赵欢玉自然是很乐意的，她笑嘻嘻的上车，开口就问：“大山叔，你的伤好些了吧？” 王大山家就两个儿子，还没有闺女，见赵欢玉这么懂事，心里都快化成一滩水，开心的道：“都是些皮外伤，好多了！叔这次能活着回来，真是全靠你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巧的带了绳子和杀猪刀上山呢？但凡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刀，昨天我们俩都不一定能安全回家啊！” 野猪皮糙肉厚，其他的刀不一定就能捅到猪的血管，想到这里，王大山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觉得这就是缘分啊！ 赵欢玉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说道：“我就是想着我一个人上山有些危险，就带些工具防身，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嘿嘿嘿！” 王大山满脸慈父的笑容，瞧瞧，瞧瞧，这还真是缘分啊！ 要是换成别人，会刚好那么巧的就带着杀猪刀吗？还得是赵欢玉啊！ “小玉今年多大了？” 王大山看着她笑得花枝招展，赵欢玉顿时一阵紧张，这熟悉的问候！ “啊，哈哈哈哈，我还小呢，还没满十四呢呵呵呵呵！” 脸上笑呵呵，心里却是一阵吐槽，前世大学毕业就被家里逼婚，那时候好歹二十多岁，也符合国家法定结婚的年纪，结果现在离满十四周岁还有一个多月，就有人要开始催婚了！ 天爷啊！ 绕过她吧，求求了！ 王大山却没听出她的拒绝之意，还笑呵呵的继续：“那也快了，就比我家保儿小一点……” “大山叔！你看那是什么？” 赵欢玉猛然出声，把一旁本就不太好意思的王保吓得差点没坐稳。 不过好在王大山的注意力也确实被转移，他看了一眼，瞬间拉停了牛车。 “好家伙，一群野鸡！” 他将绳子扔给王保，拿起车上的弓箭就追了上去。 路上时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王大山经常会有这样的操作，王保已经习惯了。 赵欢玉也呼出一口气，然后一脸抱歉的对王保说道：“王保哥，真是不好意思，我着急去镇上呢，就先走一步了，你们慢慢来！” 说完，她跳下车就跑，根本不管王保说什么。 果然便宜没好货，不要钱的顺风车风险更是巨高，一不小心就要赔上自己瘦弱的小身躯，嘤嘤嘤…… 王保看着她小短腿却跑得飞快，想到她刚刚叫自己“王保哥”，不知怎么的，竟就红了脸。 等王大山打了几只野鸡回来，发现赵欢玉已经先走了，不由得有些懊恼：“哎呀，玉丫头有急事，我不该为了几只鸡耽误她这么久的！” 此时赵欢玉刚跑到镇上，这是上梨镇，整个县最热闹的小镇，每天早上都有人来赶集，正午时候人才会散去。 虽说热闹，但繁华程度肯定不能跟后世相提并论，尤其是看着脏兮兮的街道和周围乱哄哄的人，各种各样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赵欢玉是有些嫌弃的。 可是嫌弃有什么用，来都来了，还能调头回去不成？ 原主之前就来过的，所以赵欢玉并不觉得陌生，轻车熟路的往医馆去。 周围人挤人，味道实在是不好闻，她捂着鼻子低头走路，没看见早就看见她，正满脸高兴的朝她挤过来的人，两人很是碰巧的撞在一起。 要不是后面还有人好意扶了自己一把，赵欢玉就要直接躺在泥地里了。 她鼻子被撞得通红，疼得直冒眼泪，正要看看是谁这么不长脸撞了自己，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对方着急且关切的声音：“你没事吧？有没有撞疼了？快给我瞧瞧！” 说着，不顾街上那么多的人就要来捧她的脸！ 我去你大爷的！ 赵欢玉这暴脾气，握紧拳头往前就是一拳，如愿听见对方一声闷哼后，紧接着再来一拳！ 她闷着头就是一顿打，嘴里还嚷着：“登徒浪子！我让你占我便宜！我让你不要脸！啊啊啊，我打死你！” 第20章 登徒浪子 周围人都惊呆了，这个小姑娘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打人还挺厉害啊！ 还有被她打的那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怎么竟然是登徒浪子啊？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人看上去斯斯文文，实际上不知道憋什么坏心眼呢！ 李青山才是最懵的那个，他都没碰到人呢，怎么就被当成登徒浪子了？ “小玉，是我啊，青山啊！” 李青山一边躲，一边跟她说话，赵欢玉完全不搭理，周围人都开始说闲话了。 “这该是认错人了吧？” “这就是登徒浪子，男女授受不亲，我刚刚看见他就是故意撞上这小姑娘的！” “这小姑娘看上去还未及笄呢，真是禽兽不如！” …… 说着，几个热心的大汉上前拽住李青山，对赵欢玉说道：“姑娘，你快走吧，我们帮你拉住这登徒浪子！” 这个年代别的不多，就热心肠多！ 赵欢玉感激的道了谢，然后钻进人群中不见了，李青山暗自咬牙，努力甩开那几个多管闲事的男人，说道：“我跟她是认识的，只是有些误会罢了！你们看我这样子像是坏人吗？” 大汉们确定赵欢玉走远，才放了李青山，说道：“谁知道呢，现在人面兽心的人多了去！” 李青山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索性懒得跟这些人解释，急忙又去追赵欢玉。 但此时赵欢玉已经进了一家名叫慈安堂的医馆，李青山在街上怎么找也是白搭。 看见她进去，小伙计只瞥了一眼就懒洋洋的问：“看诊还是抓药啊？” 在现代享受惯了服务至上的赵欢玉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满，但是现在也没办法较真，只是同样冷声声音道：“我想见见你们掌柜，我是来卖药材的。” 小伙计很是不屑的掀起一只眼皮看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好东西？ 于是他说道：“我们店里可不缺一般的药材，先给我看看你要卖的是什么。” 赵欢玉不想给他看的，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还是把背篓里的药材给他看了。 见到两根人参的时候，小伙计明显眼睛一亮，但还是故意板着脸说：“你这药材也就勉强吧，等着，我去叫掌柜的。” 自己的药材什么品性，赵欢玉能不知道吗？但是这小伙计睁眼说瞎话，就让人很不爽。 过了好一阵，赵欢玉都不想在这个药铺卖了，一个瘦小却精明的男人在小伙计的陪同下出来。 先是审视的看了赵欢玉一遍，然后缓缓开口：“是你要卖药材？” 赵欢玉已经被磨得有些烦躁，很是不爽的“嗯”了一声。 掌柜的就凑过来看药材，发现确实是好东西，但好歹是个掌柜的，不像小伙计那样藏不住心思，面上依旧很淡定的说道：“你这药材成色不行啊，也没炮制过，按理来说我们是不收的……” 赵欢玉一听就知道他是想压价，没等他说完，十分利落的说道：“行吧，不收就算了，我去别家问问。” 说完转身就要走，这下换掌柜的着急了，急忙叫住她：“姑娘，你先别着急走！你这药材虽然不怎么样，但我看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容易，还是愿意收下的。” 赵欢玉忍不住笑出声：“哦？那你能给我什么价钱？” 这笑容落在掌柜的眼中，就是小姑娘知道药材能卖出去，十分惊喜的样子，心中更有成算。 “你这些东西也不算多，我给你五百文钱，怎么样？” 这黑心肠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 赵欢玉还没开口说话，旁边的小伙计就说道：“我们掌柜的心肠好才愿意收的，你要是去别的医馆，说不定得被人家打出来！” “那我还真就要去试试别的医馆。” 赵欢玉冷哼一声，转身要走。 掌柜的瞬间变了脸，沉声道：“小丫头，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今天要么拿着五百文钱离开，要么就别想从这里出去！” 现在医馆里没有其他病人，要是他们真的做点什么，也不担心被人知道。 赵欢玉停下脚步看着他，这是打算来硬的了？ 这倒是赵欢玉没想到的，也顾不上太多，撒腿就往外跑，还一边喊着：“救命啊，黑心老板要杀人了！” 掌柜的没反应过来，小伙计想要去抓人，却发现她已经跑出去了，而外面很多人在好奇的往这边张望。 “算了，回来！” 掌柜的喊了一声，心里气得不行，没想到还被一个小丫头给耍了！ “掌柜的，就让她这么跑了？” 小伙计很是不甘心，那两支人参虽然年数不大，但是根须很是完整，他们放在店里也是能卖好几十两的。 现在那小丫头跑了，他们就亏大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她！” 掌柜的哼了一声，要不是现在外面人多，他也是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到嘴的鸭子还飞了的。 赵欢玉冲出去之后，确定没人追上来，这才继续找别的医馆，这次她就谨慎很多，挑了一家看上去病人很多的医馆进去。 大家伙儿都很忙，以为没有人注意到她，跑堂的一个小伙计却还是看见了她，喊道：“姑娘稍等，我去送副药就回来！” 这态度跟之前那家简直是天差地别，赵欢玉心情好了不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等待。 那小伙计果然很快就回来了，问她是不是想抓药。 有了之前的经验教训，这次赵欢玉谨慎很多，问道：“你们医馆收药材吗？” 小伙计看了一眼她的小背篓，猜到里面装的可能是药材，于是笑道：“收的，不过需要我们掌柜的亲自来看过才行，我去说一声，掌柜的还有两三个病人，看完就能过来的。” 这小伙计也没有像之前那个要先看看她的货，说话很周到，态度也很好，赵欢玉印象更好了几分，点头应下，继续乖巧的等人。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蓄着小胡子的老头就出来了，正是喜仁堂的掌柜。 小老头先看了看她的货，然后悠悠点点头，反问道：“姑娘想要价几何？” 第21章 这是什么油腻发言？ 原主之前并没有这样的经历，也不知道具体能卖多少，于是笑道：“都是在山上找到的东西，掌柜的看着给些便是。” 小老头似乎很满意她这态度，于是说道:“你这几样药材价值都很不错，这样吧，三七和天麻我都给你七十文一斤，两根人参给你十五两银子一根，如何？” 小老头能够很爽快的说出这个价格，说明他还是有得赚，但总比之前那家一口五百文钱的价好太多了。 赵欢玉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想要在这个时代立足，一定要先强大起来。 于是她很开心的点点头：“谢谢掌柜的，以后我要是再挖到好东西，还来卖给您！” “哈哈哈，可以可以！” 小老爷也很开心的样子，让小伙计拿了秤来称重，三七和天麻加起来有六斤三两，得有四百四十一文钱，再加上两支人参三十两，到手就是三十两又四百四十一文。 双手捧着沉甸甸的钱，赵欢玉很是满足，把三十两妥帖的放进怀里，零散的铜板放进钱袋子里，这才离开喜仁堂。 赚了钱便是要买买买了，那个家里什么都没有，虽然可以从空间里拿，但毕竟是跟小铁豆住在一起，拿得多了肯定解释不清楚。 小铁豆现在小还好忽悠，但他要是再长大些，她根本没办法圆谎，所以，也不敢冒险，只能尽量让东西都过明路才行。 首先要买的就是布料，现在她跟小铁豆都只有一套换洗的衣裳，还都全是补丁的那种。 本来她是想买成衣的，但是以她现在能力，买成衣好像有点不现实，所以打算多买两匹布拿去赵大贵家，让小婶婶元氏帮忙做两套新衣裳。 另外还给自己和小铁豆各买了两双布鞋，现在脚上这双，鞋底都快掉了，小铁豆那更是随便编个草鞋穿。 其实还有被子也要换新的了，但是一下买那么多太过惹眼，所以决定分好几次再买。 之后她又去买了两斤大米和白面，还有一斤红糖，数量不多，但是够她和小铁豆吃上几天，反正家里那些糠面糙面她是吃不下去的。 想买的东西还很多，但是不能太露财，不然她人单势弱，很容易陷入危险中。 有了来时的尴尬，她也没打算去搭王大山的顺风车，从常水村来上梨镇其实不算太远，也就几里地的山路。 以前有时间就会跟朋友去登山什么的，所以走起来也不是很煎熬。 更何况她还有个无限空间，自己也能进去，就算遇到危险也不带怕的。 就在她刚刚出了主街准备走山路回去的时候，面前突然又蹦出来一个人，赵欢玉看了一眼。 又是李青山！ 真是阴魂不散！ 没错，李青山就是之前勾搭原主跟他私奔的那个书生！ 那个书没读好，整天只会靠那勉强还能看的一张脸骗年轻小姑娘吃软饭的书生李青山！ 原本在街上遇见的时候，赵欢玉就没打算搭理他，这样的牛皮糖只要沾染上就很难甩开，而且，她又不是原主！ “小玉，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怎么见了我就跑？” 李青山有些委屈，想起之前在街上被打的一幕就觉得肚子疼得不行。 赵欢玉不想理他，想绕开他走，却被他伸手拦住。 一个大老爷们儿，却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哭丧着脸：“小玉，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出来，我肯定改！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赵欢玉看他都快要嘤嘤嘤了，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一下自己暴躁的心情，这才扬起一个标准的假笑说道：“哦，原来是你啊，我刚刚在想事情没仔细看呢！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李青山一愣，原来是没认出来？那之前在街上应该也是没认出来了。 这样一想，他心里好受了些，不过也确实发现今天的赵欢玉好像满腹心事的样子。 “没事的，现在认出来就好了，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故意不理我呢！” 李青山笑得很是亲和，像极了偶像剧里的邻家大哥哥。 当初他就是靠这么一张笑脸，把原主迷得神魂颠倒。 但她不是原主啊！再说现代什么类型的帅哥没见过啊？ 就李青山这样的，顶多算是五官端正吧，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想靠脸吃饭。 赵欢玉想了想，很是认真的说道：“李公子，我想我们日后还是少来往吧，本也不是很熟，你有事读书人，不是我这样的农女能高攀得起的，我也不想污了你一个清白读书人的名声。” 她故意把自己放得很低，让李青山在察觉不到自己被嫌弃的同时，还能同情一下她。 全是以前电视上学来的白莲小套路，正好派上用场。 李青山一把拉住她的手，信誓旦旦的道：“小玉，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赵欢玉：…… 天爷啊，这是什么油腻发言？ 赵欢玉使劲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嫌弃得不行，在李青山看不见的角度使劲的擦了擦，这男人手汗真大！ “不是的，李公子……” 她可怜兮兮的抽泣起来，一副有话却不能说的可怜模样。 “那到底是怎么了？你这一哭，我的心肝都跟着颤！快别哭了，乖~” 赵欢玉：……呕！救命！ 可她还是忍着恶心哭得惨兮兮：“不必再说了，我年纪尚小，后娘又不把我的亲事放在眼中，出嫁有没有嫁妆都尚未可知，又怎能耽误公子前程？” 李青山闻言，皱了皱眉，他是知道赵欢玉家里是后娘当家的，只是没想到竟然惨到这种地步。 还有，之前赵欢玉都叫他青山哥哥的，现在却只能叫公子，看样子是下了决心要跟他断干净。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轻易放弃的，赵欢玉来镇上走一趟就要买那么多东西，他个子高，甚至还看见她背篓里背着米面，也就是说，赵欢玉家里还是很有钱的。 反正他也没打算娶她，嫁妆之类的他倒是没想过，但要是现在能骗点钱花也是不错的。 于是，他再次深情款款的要去拉赵欢玉的手。 第22章 她打，他逃，他插翅难飞！ 赵欢玉眼疾手快的躲开，心中破口大骂：还没完没了了是吗？ 李青山见她不愿意，也就没有再强迫她，反正这小丫头又黑又瘦，也没什么好拉的。 她哭着摇摇头：“不会的，谁都帮不了我，从我娘没了之后，就没人能帮得了我了，呜呜呜……” 她干脆蹲在地上哭起来，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的。 李青山有些摸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耐着性子哄她：“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委屈。” “真的吗？” 她突然很是期待的抬头看着李青山，李青山一愣，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仔细回想了一下还迟疑的点头：“当然了！我说话算话，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赵欢玉心中冷笑，要真是这样，那你干嘛还迟疑那么久？ 这么明显的欺骗原主竟然看不出来，那心眼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那你现在就跟我回家！” 她站起身来，抱着布料走在前面，还催促李青山跟上。 李青山不明所以，这怎么又要去她家了？ “去、去你家做什么？” “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妈？” 赵欢玉十分无辜的睁大眼睛看着他，然后嫌弃自己的手袖，把手臂上的伤痕展示给他看。 “我后娘打的，你能帮我去打回来吗？” 她就这样满脸期望的看着他，李青山总觉得有些心虚，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能去打人？ “就算是后娘，那也算是你的长辈，怎么能打她呢？小玉，你冷静一些。” 李青山赔着笑哄她，赵欢玉却并不买账：“你刚刚还说会保护我的，怎的现在又不敢了？难不成连你也是骗我的吗？” 说着，她又要哭出来。 李青山一阵阵的头疼，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小丫头这么难缠？ “当然不是！我喜欢你是真的，想对你好也是真的，只是现在我们还没定亲，我这般贸然去你家，定然是有损你名声的。我一个大男人自是不在意那些，可你是个女子，我怎么让你成为众人口中的笑话？” 那还说个屁啊！ 赵欢玉哭得更大声了：“那你现在就去我家提亲，等我及笄了就嫁给你！这样就不会有损我的名声了呜呜呜，李公子你对我真好！ 我后娘说我是干活的好手，来家里提亲的人家都要给五两银子的彩礼钱，要是没有五两银子，就不准我嫁人，留在家伺候她和我爹一辈子！ 李公子你这么好，肯定愿意花五两银子娶我的，对吧？” 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李青山，这表情要是换在一个美人脸上，那肯定是我见犹怜，但是现在的赵欢玉完全就没长开，又因为原主长期营养不良，且干家务活，被磋磨得格外黝黑瘦小，哭起来跟个黑脸猴似的。 如今这么一副表情装在她脸上，别说我见犹怜了，就是想稍微激发一些李青山的同情心都困难。 李青山心里就是嫌弃得不行，甚至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想要离她远一点，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把鼻涕甩他脸上。 结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赵欢玉伸手擤了一把鼻涕，然后觉得手上黏糊糊的怪难受，很是自然的就往李青山衣摆上抹。 “啊啊啊，你做什么？” 李青山急得跳脚，险些绷不住要跟她翻脸。 赵欢玉满脸茫然的看向他，好像并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生气。 “怎么了吗？” 她很是无辜的问：“李公子，连你也嫌弃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活该没人疼没人爱的呜呜呜……” 李青山头都大了，急忙解释：“没有，我没有……” “那你愿意花五两银子娶我吗？” 这猝不及防的大转弯，让李青山毫无防备的就脱口而出：“我当然愿意！” 然后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急忙想办法挽救：“你在我心里就是无价之宝，要多少彩礼都是应该的，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些年读书花费不少钱，暂时是没有那么多钱的，等我考取功名，我肯定娶你！” “是吗？” 赵欢玉很是不相信的样子。 李青山见她有些松动，立刻说道：“当然是真的！只是我现在连吃饱都成问题……小玉，你看你买了这么多东西，能不能……我知道我现在跟你说这些实在是不应该，可我真是没办法了，你能不能借我些钱去买些米面，我娘饿了三天，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赵欢玉冷着脸看他说，心里其实还有些激动，来了来了，他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李公子，你看我像是有钱的样子吗？” 她冷着声音问，李青山被她问得有些尴尬，有些底气不足的道：“你不是出来赶集，身上应当还有钱才是……” “呵……那都是后娘交代我买的，钱都花完了，我要是敢把东西给你，回去就能被她打死！你这样，是想逼我去死吗？” 她笑得很凄凉，一副被伤得很透彻的样子：“我从不指望谁能护我周全，我以为你是个例外，没想到，你也从未管过我死活！你要是想要，就都拿去好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死了干净！” 她做势要把怀里的布料扔给李青山，李青山不敢接，赵欢玉就抓住这个机会抬腿就给他一脚，拿着布匹使劲的往他身上打。 “假的，都是假的！你们全都是坏人、骗子！打死你！” 她打，他逃，他插翅难逃！ 李青山一脚踩进臭水沟，赵欢玉还不解气，又给了他一脚。 李青山没站稳，整个人都滚到臭水沟里去。 赵欢玉见好就收，抱着东西一溜烟跑了。 李青山气得骂娘，这一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 那死丫头怎么跟个疯婆子似的？ 难不成真的疯了？ 好像是自己刚刚太过急切了，要是再忍耐一阵，她肯定就愿意心甘情愿把钱给他了。 真是失算！ 看来下次见面要多费些心思才行。 赵欢玉生怕那牛皮糖粘上来，一口气小跑到村口。 正要松口气的时候，她看见万大壮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村口。 那样子分明是在等她！ 第23章 绝世小白莲 赵欢玉愣了一下，觉得真是晦气，一天天的事情这么多。 不过万大壮之前不是被教训得很惨吗？这还没两天就又皮痒了？ 正打算过去教训人的时候，她十分眼尖的看见不远处的墙后面露出一条腿。 那明显是个男人的腿，赵欢玉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再看看万大壮那样子，明显就是有人撑腰。 暂时不知道墙后面那人是敌是友，所以她也不敢贸然行动。 她有些怯懦的走到万大壮面前，还没等万大壮开口呢，就先说道：“大壮哥，你别打我，我去镇上买了好些东西，我可以都给你，成吗？” 这下，不止万大壮懵了，就连躲在墙后的万家人都愣了一下。 万大壮他爹万强急忙跟村长说道：“大伯，这小丫头心眼多着呢，您先别着急，看看再说，看看再说！” 万村长心里憋着气，这还有什么好看的？明显就是万大壮平时欺负小姑娘欺负的多了，这才让人家一见到他就害怕。 不久之前，他这个好侄儿万强就去找他，说要证明自己儿子是被冤枉的，他本就不愿意相信，但是看在侄子亲自来求的份上，还是想跟来走一步，结果到这墙后躲着，一躲就将近一个时辰。 这好不容易等到赵欢玉回来了，也看见了真相，他心中只恨自家侄子怎么能蠢成这个样子？孩子再不好好教育可就真的废了！ 这边村长实在是扯不过万强，那边赵欢玉却已经麻利的把自己背篓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 “大壮哥，这些都是我刚买回来的，虽然不多，但也是一份心意，还有……我家里还有肉，我回去就送去你家，只求你不要打我和弟弟，下次再有什么好东西我也送去孝敬你，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去找村长爷爷了。” 说着，还很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万大壮本就是脑子缺根筋的人，本来赵欢玉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看见到手那么多好东西，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这可都是白米白面啊，他家都好久没吃过了！ 他甚至把躲在墙后的众人都给忘了，真就接过了那些东西，甚至还有模有样的警告：“行，这次就算了，下次也药这么机灵些！” 赵欢玉一边点头，一边偷偷往那边墙后看，不知道到底躲了什么人，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而此时，村长终于强行挣脱万强，从墙后站出来就是一声吼：“万大壮！” 这一声吼把万大壮拉回现实，手里的东西全都落了地。 糟了，他忘记族长爷爷还看着呢！ 他忘了今天是要证明自己清白的，没想到现在是黑上加黑了！ “村长爷爷，呜呜呜呜，大壮哥没有欺负我，都是我主动给他的！” 万大壮想也不想的就点头：“对，都是她主动给我的，跟我没关系！啊！” 话没说完，万大壮脑袋上就挨了村长一巴掌。 “我都看着呢！你当我老眼昏花了是吗？” 万强夫妻俩急忙跑出来护住自己儿子，李氏更是直言不讳：“大伯，肯定是这个小贱人故意陷害大壮！” 父子俩忙点头，对，一定是这样的。 村长气得火气上涨，怒道：“都给我闭嘴！你们三个都给我去祠堂罚跪，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否则，你们就不是我万家族人！” 万强一家顿时不敢说话了，虽然还是很气村长竟然帮着一个外人，但也不敢狡辩，要是真被村长从族谱上将他们一家逐出去，就彻底完了！ 三人灰溜溜的走了，村长亲自帮赵欢玉把东西都收回背篓里，叹了口气说道：“孩子，你受苦了。” 赵欢玉懂事的摇摇头：“村长爷爷，谢谢您！” 说着，她把那包红糖拿出来递给村长：“村长爷爷，听说这糖很好吃的，请您收下吧。” 看她这么懂事，村长心中又是一阵发酸，却是怎么都不肯收下。 昨天家里才收了她一大块野猪肉，现在又收她红糖，那他堂堂村长成什么了？ “收好东西快回去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 赵欢玉乖巧的点点头，目送村长离开，然后嘴角勾了勾。 她赌赢了。 刚刚要是一冲动把万大壮给打了，她就会失去村长这个靠山，甚至名声也会受损，以后在这个村里可谓是寸步难行。 好在这会儿是她在理，村长这条大腿，暂时还是很稳的。 她背上背篓直接去了叔叔家，还没进门就能听见小铁豆的笑声。 大门没关，她直接推门进去。 “阿姐！” 听见响声，小铁豆一回头就看见赵欢玉，急忙跑过来迎接。 “阿姐，你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刚刚跟李青山表演完了又跟万大壮演，一时间还没缓过来，眼眶红一些也是正常的。 “没有，今天风大，吹得我眼睛疼。” 正说着，高氏闻声出来，见她抱着这么多东西，想过来帮忙拿。 “那刘氏让你去买那么多东西，这是又要送去补贴她娘家？” 高氏不知道赵欢玉手上有钱，下意识就以为是刘氏让她去买的。 赵欢玉摇头：“不是的阿奶，这些都是我自己买给我和弟弟吃用的。对了，还买了这些布料，想请婶婶帮我和小铁豆做两身衣裳，剩下的就给阿奶和婶婶用。” 高氏听着就皱眉：“小玉，你老实跟我说，这是哪来的钱？” 不是她不愿意相信自家孙女，主要是她知道刘氏不是什么好惹的，不可能给她那么多钱。 她能有那么多钱，难不成是把刘氏的钱偷了？ 不等赵欢玉开口，高氏又苦口婆心的道：“小玉，咱们做人要实诚些，可不能做那偷鸡摸狗的事情！” 赵欢玉知道老太太这是在关心自己，所以并没有生气，而是耐心的解释：“阿奶放心，这钱不是偷来的，是我自己挣的。” 接着，她把自己上山挖了好东西拿去卖的事情说了。 高氏放下心来，却又觉得疑惑：“你怎么认识药材？” 赵欢玉很是懵懂的摇摇头：“不认识，我就是看着那样子不一般，拿去医馆试试，没想到真能换钱！” 说完，她还憨憨的笑了笑，高氏叹了一口气。 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第24章 崔氏送钱来 高氏将布料接过去看了看，都是普通老百姓穿的粗麻布，知道小孙女是个懂事的，把布料递给刚刚出来的元氏。 “既然如此，她家中后娘指望不上，你便帮他们姐弟二人做几套衣裳吧，这些布料应该能做六七套了。” 赵欢玉买的挺多，就是想着做完他们姐弟的衣裳，元氏和高氏也能做一套。 “阿奶，婶婶，这布料我是可以买多一些的，婶婶帮我做衣裳甚是辛苦，我和弟弟一人两套就够了，剩下的婶婶自己留作自己和阿奶的就行。” 虽然刚刚已经说过一次，但是当着元氏的面，她还是要再解释一次。 “你这孩子，说的都是什么话？哪有婶婶占侄女便宜的道理？你放心，这布料婶婶就给你阿奶做一套，剩下的都给你们姐弟二人做。” 元氏说这话是真心诚意的，昨天赵欢玉才送了肉来家里，今天虽然让她帮忙做衣裳，但也是可以多买了布料的，这孩子心细懂事，她做婶婶的也不能还不如一个孩子。 “不行的，婶婶，”赵欢玉摇头，“我和小铁豆只需要两套就好了，多了也用不上就是浪费，婶婶辛苦帮我们做衣裳，给自己留一套是应该的，要是婶婶不愿意，那我就只能给婶婶付工钱了。” 赵欢玉说得很认真，她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虽然元氏对他们姐弟一向还不错，但她不能一直心安理得的接受而没有付出，这样的关系是维持不住的。 高氏看着越发觉得这个孙女懂事，于是主动说道：“既然如此，你便留下给自己作吧，孩子的一番心意。” “可是……”元氏还是有些犹豫，但是看着面前的三人，她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诶，算了，那我就收下了！” 之后元氏怎么都要留姐弟俩在家里吃饭，赵欢玉没有拒绝，吃完饭，领走的时候给表弟偷偷塞了一大块红糖就走了。 小表弟拿着红糖去找娘亲，元氏看见那大红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那孩子真是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刘氏母女这又是糟心的一天，去搜赵欢玉的房间啥也没找到，去王大山家买猪肉却被告知已经拉去镇上卖了，母女俩又是嘴馋流口水的过了一天。 她们知道赵欢玉是挖了些山货想拿去卖，一直等在这里看笑话呢，结果看见赵欢玉背着满满一背篓的东西回来，眼都直了。 “你你你，那些东西真能换钱？” 李小花是亲眼看见他们姐弟俩洗那些东西的，本以为就是些没用的野草，谁能想到真能卖出去。 “你管得着吗？” 赵欢玉冷冷的瞥她一眼，看见自己房间的锁跟自己离开的时候有了变化，扬手往李小花脸上就是一巴掌。 “你疯了！” 刘氏冲过来，把吓坏了的李小花护在身后：“好好的，你打她做什么？反了你！” “我为什么打她，自己心知肚明！以后再敢去我房间偷东西，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说着，她拉着小铁豆进屋，把门重重的摔上，吓了母女俩一大跳。 “娘……我的脸毁了呜呜呜……” 李小花一向最是在意自己这张脸，可现在都肿起来了。 “别怕别怕，你先回房间，娘去给你煮个鸡蛋滚滚消肿！” 刘氏还没弄清楚赵欢玉这一趟到底赚了多少钱，决定先忍下来。 李小花见亲娘不为自己出气，心中委屈，只想尽快嫁出去，再也不留在这个家里受罪了。 帮李小花滚鸡蛋的时候，刘氏问道：“你昨天不是在外面吗？看清楚她挖回来的是什么没？” 李小花摇摇头，当时全是泥土糊着，赵欢玉又故意不让她看，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刘氏叹了一口气没说话，只想着下次赵欢玉上山的时候，她偷偷跟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赵欢玉刚起来，王大山的媳妇崔氏就登门了。 正好是赵欢玉去开的门，一见到赵欢玉，崔氏就热情的拉住了她的手。 “婶子，你这是……” 王家人实在是太热情了，整得她很不好意思。 “啊，没事没事，就是见到你太高兴了！你这孩子，婶子我啊，真是越看越喜欢！” 崔氏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赵欢玉：……不会跟王大山打一样的主意吧？ 好在崔氏知道她现在年纪小，还不是说那些的时候，于是急忙转移了话题：“婶子是来给你送卖猪肉的钱的！总的，卖了七两一钱，你救了你大山叔一条命，就分给你四两银子，你好好收着！” 说着，崔氏把银子掏出来递给她。 “婶子，这可使不得！” 赵欢玉可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正好昨天卖货找回一两碎银子，她从身上摸出来，一把塞进崔氏手里。 崔氏很是震惊，她竟然能从怀里随意摸出一两银子。 “婶子，我跟大山叔说好了对半分的，而且后面去卖肉我也没能帮得上忙，该是你家拿四两才是，这都算是我占便宜了，婶子可千万别跟我客气，不然我心中难安的！” 两人在门口推搡好一阵，崔氏总算是把那一两碎银收下了，但是看向赵欢玉的眼神却更加慈爱，两只眼里明晃晃的写着“喜欢”两个大字。 赵欢玉实在是无语得紧，随意敷衍了几句把人哄走，然后急忙关上门。 这才呼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这王大山夫妇俩真是太吓唬人了！ 她才十三岁！ 一转身，刘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赵欢玉又被吓了一条，十分不爽的翻了个白眼：“走路没声是想吓死谁？” 要是换做平时，刘氏早就跟她吵了，可是刚刚刘氏亲眼看见她得了钱，脸上是怎么也怒不起来。 赵欢玉看她满脸故作柔和的样子看着她，只觉得瘆得慌，皱着眉头问：“干什么？” 刘氏突然挤出一个笑脸，声音也比平时轻柔了很多：“小玉啊，刚刚崔嫂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现在手里有不少钱吧？” 之前刘氏还了三两银子给她，之后她自己卖了山货，肯定也赚了钱，现在再加上崔氏给的三两银子，说不定能有七八两银子了。 这可是比她还有钱！ 第25章 我跟你没仇吧 这钱要是成了她的，让她拿去娘家哄哄老娘，老娘肯定就不会再怀疑她偷钱的事情。 赵欢玉看着她冷笑：“是啊，但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得到肯定，刘氏笑得越发灿烂：“小玉，你年纪还小，身上带那么多钱多不安全啊，还是让娘帮你存着吧，帮你攒嫁妆，等你及笄出嫁的时候也风光不是？” 反正不管怎么样，先把钱骗过来再说！ “你是以为我出去赶个集回来就傻了是吗？你哪来的勇气觉得我会把钱给你去给别人养儿子？” 似是想到什么，赵欢玉嘴角的笑容倒是又深了几分，又说道：“不过嘛，想让我养也不是不可以，让他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说声爸爸，爸爸我就勉为其难的施舍一些给他。” 这话极具侮辱性，刘氏听得脸上的笑容差点绷不住，她急忙说道：“娘知道，以前是娘太糊涂了，所以才会做下那些蠢事，不过这次我保证不会了，说到底，往后我跟你们才是最亲的，肯定要为你们的将来做打算，钱放在我这里，给你做嫁妆，往后还能帮小铁豆娶媳妇，这不是挺好吗？你一个孩子，手里存不住钱，很容易被人骗了的。” “啪啪啪~” 赵欢玉忍不住为她鼓掌：“想得可真周到啊！” 刘氏听她这么说，还以为有戏，有些激动，可谁知下一刻，赵欢玉的声音就狠厉起来，看着她逐字逐句、咬牙切齿的说道：“刘氏，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我娘只有一个，她已经死了，你要是再敢自称我娘，我会让你后悔生了这张嘴！” 说完，她一把将刘氏推开往里面走，刘氏刚想要追上去，赵欢玉又停下脚步看着她笑道：“至于钱嘛，就在我身上，你要是能拿到，算我输。” 说完，甚至还故意把钱放在手里掂了掂，满是挑衅的意味。 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就在眼前，刘氏很是不甘心，但是现在她还没胆子扑上去抢，刚刚赵欢玉那个狠厉的眼神看得她有些发慌，总觉得自己要是敢去抢，就很有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于是，她站在院子里说道：“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就算你现在不给我，等你爹回来也会做主让你把钱给我的，这都是早晚的事！” “少拿我爹来压我，你别忘了我还有阿奶，我爹要是敢逼迫我，我就去找阿奶教训他，你可别忘了阿奶是因为什么才搬出去住的！要是阿奶真的计较起来，我爹肯定会听阿奶的话休了你！到时候，你身为一个德行有亏的寡妇弃妇，你唯一的女儿还能说上什么好人家？” 赵欢玉冷哼一声，把人拿捏得死死的。 刘氏想骂又骂不出口，只能死死的憋下这口气。 这几天她过的真是太憋屈、太憋屈了！ “娘……” 回屋后，李小花可怜兮兮的过来挽她的胳膊，声音里带了几分无奈：“那个小贱人不是我们能拿捏的了，我的亲事不能再耽搁了。” 李小花认为，她们现在之所以被赵欢玉威胁，就是因为自己的亲事一直没有定下来，让赵欢玉有了把柄。 只要她的亲事定下来，并且能很快出嫁，到时候她也有了夫家撑腰，就能好好收拾这个小贱人了。 说完，她有些紧张的看着刘氏，就怕刘氏生气。 谁知刘氏也正好是这么想的，现在她只能指望侄子一个，但是侄子读书科考遥遥无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仕。 但女儿要是能嫁给秀才郎，作为秀才郎的丈母娘，她的身份自然是水涨船高，别说赵家人，就是娘家人也是要敬自己三分的。 这么一想，她更是恨不得现在就把女儿嫁出去。 “等着，娘去找万媒婆说说，让她尽快帮你物色一个好人家！” 说着，她起身就走，到了院子里，想了想，又回去从柜子里拿出半斤大米带过去。 李小花看着这一切，心中越发激动。 她很快就能有一个强大的婆家了！ 刘氏很快到了万媒婆家里，这大早上的，万媒婆正准备出门挖野菜，就被刘氏拦下，多少有些不高兴。 再一看她提过来的半斤大米，那脸色更是不好看。 就算是再小气，场面功夫也是要做足的，好歹凑个整，送一斤会怎么样？ 就这么一点，篮子底都盖不严，这是打发什么叫花子呢？ “哟，这是什么风把刘妹妹吹来了？” 万媒婆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就这么挡在门口，也没说让刘氏进去。 刘氏心里也堵着一口气，这个万媒婆真是不识好歹，她以后可是秀才郎的丈母娘，也不知道客气着些！ “万媒婆，瞧你说的什么话，你是媒婆，来找你自然是有事的，走走走，咱们进去说！” 说着，十分主动地推开挡在门口的万媒婆，兀自进了院子。 万媒婆都要被气死了，但人都进去了，也没有再赶出去的道理，又换上一副职业假笑说道：“是为了你家小花的亲事吧？哎哟，你家小花长得那可真是水灵！” “谁说不是呢？”刘氏十分骄傲，“正因为如此，我就想着决不能委屈了我家小花，怎么都要让她嫁给一个好人家。” 万媒婆心中翻个白眼，面上赔着笑：“应该的应该的，你有什么具体要求都可以跟我说，遇到合适的我就立刻去通知你！” “我啊，要求也不多，就我家小花这样的，怎么着也要嫁个秀才郎吧！对了，还得是有些家底的秀才郎，否则要是家里太穷的，我们家小花可受不起那样的苦，最好家里还有丫鬟婆子伺候，这样我家小花嫁过去就能享福！……” 刘氏越说越起劲，恨不得能把自己也嫁过去。 万媒婆却是在听见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就再也挤不出笑容了。 这刘氏摆明了就是来砸场子的！ 就一个乡下泥腿子家的闺女，竟然敢肖想家境殷实的秀才郎！还能是有丫鬟婆子伺候的人家，那就是镇上有钱人家的小姐也不一定能嫁的！ 于是，她彻底板着脸，冷冷看着刘氏说道：“赵刘氏，我跟你没仇吧？” 第26章 舔着脸过来求打 刘氏正说得兴起，突然被万媒婆这么打断，还有些不高兴，瞥了一眼万媒婆说道：“那自然是没有的，你别打断我，我还……” “既然没有，你何必对我这么刁钻？你自家女儿是个什么货色心里没点数吗？懒惰成性，大字不识，还想着嫁给有钱的秀才人家，你以为自己是镶了金边啊？真是不要脸！” 万媒婆也是在气头上，口无遮拦的就说了，刘氏眼睛瞪得老大，完全没想到万媒婆会这么羞辱她女儿。 那可是她捧在手心里娇养大的宝贝女儿。 “万媒婆，你怎么说话的！” 刘氏尖叫出声，恨不得上前薅万媒婆的头发，万媒婆也不是个怂的，接着说道：“赵刘氏，你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馊主意，不就是想让你女儿去攀高枝，然后像你现在这样拿夫家的钱贴补娘家呗！村里已经有一个赵家被坑了，你家这样的闺女，谁家敢要啊？赶紧滚，别给老娘这里惹晦气！” 说着，万媒婆就上手推她出去，刘氏正要还手，看见万媒婆的儿子出来，知道自己不是这家人的对手，当即收了声音跑了。 跑出去老远，才敢骂两句，然后堵着一肚子气回了家。 李小花看见刘氏提出去半斤米又提回来，一时间有些着急，跑到院子里迎刘氏：“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别提了！万媒婆那个老虔婆，气死我了！” 李小花脸色苍白，娘把万媒婆得罪了，那她的婚事是不是就这样作罢了？ 谁知刘氏很快说道：“花儿你别着急，那万媒婆没本事，娘就去镇上找最好的媒婆给你说亲，你这么好看，肯定有不少人家争着想娶，娘现在就去！” 说着，她又要转身出去，手里还是提着那半斤米。 李小花叫住她：“娘，路上不安全，就别带这些东西了，镇上的媒婆有名，肯定也是看不上这么些米的，您大方些，只要我能嫁进有钱人家，以后肯定好好孝敬您！” 李小花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娘亲虽然挺疼爱自己，但却不是很舍得为自己花钱，因为家里很多钱都要留给表哥读书用，她就是担心因为刘氏的抠门而毁了自己的姻缘。 知道女儿是意思是送些钱，刘氏顿时觉得很肉疼，但是想到刚刚万媒婆那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等她女儿出息了，她要万媒婆跪着舔她的脚！ “你说的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这就拿钱去！” 她手里钱不多，但送给媒婆的还是有的。 把篮子塞给李小花，自己回屋里翻了半天，然后就急匆匆的出门了，这个时候村里的牛车都走了，她只能步行去镇上，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 目送刘氏离开，李小花松了一口气，想着这次肯定稳了，镇上的媒婆资源好，肯定能为她找到心仪的人家。 扭头看向在灶房里忙活着做午饭的赵欢玉，她有些得意的走过去。 “小玉妹妹。”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温柔的跟赵欢玉说话，还唤得那么好听。 赵欢玉不知道她又想作什么幺蛾子，冷冷的瞥她一眼不说话。 李小花却也不生气，依旧笑盈盈的说道：“刚刚娘跟我说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吧？” “没听见，聋了。” 赵欢玉不爽的打断她：“滚开，别挡着光！” 李小花急忙让开一些，但还是接着说话：“你没听见我也可以再跟你说一次的，娘去镇上找最好的媒婆给我说亲去了，将来我肯定要嫁进有钱人家过日子，你要是现在对我好一些，等以后我发达了，肯定还会看在你我好歹姐妹一场的份上帮扶你一些。” 她这段时间被赵欢玉欺负得太惨了，实在是想要找回场子，即便刘氏刚走，事情还没确定下来，但她就是确定一定会成功的，毕竟她是附近几个村里长得最好看的姑娘，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姑娘的。 赵欢玉不知道她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去找某歌星借来了勇气，敢大言不惭的说这种话。 她有些无语的翻了白眼，继续择菜，根本不打算搭理李小花。 李小花咬着牙，想不明白赵欢玉为什么不羡慕自己？ 难道她不知道，一个女子嫁得好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吗？ “赵欢玉！”她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声，“我告诉你，我就给你这么一次机会，你现在要是不对我示好，等我嫁了人，有你苦头吃！” 实际上她就是太想吃肉了，野猪肉还剩下一小块，赵欢玉要是愿意送给她，她就不计较这段时间赵欢玉对她的态度了。 “啪”的一声，赵欢玉把手里的菜篮子摔在地上。 李小花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你、你想干什么？” “李小花，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贱呢？我明明懒得跟你计较，你却还要舔着脸过来求我打你，是不是？” 赵欢玉一步步逼近，李小花缩到墙角处无路可退，有些恐惧的看着阴沉着脸的赵欢玉，不住地摇头：“我、我没有……” “没有？呵呵，真不知道刘氏是怎么教你的，小小年纪正事不干，整天只想着嫁人，你就这么寂寞难|耐，没有男人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是吗？” 李小花再怎么说也是古代封建社会培养出来的女子，虽然天天想着嫁个好人家，但是也没想过这些，如今被赵欢玉这么一说，小脸惨白得不成样子。 赵欢玉说的她好、好像是那勾栏瓦肆里的女子！ “你、你怎么能这么诬陷我！” 她双眼含泪的质问，赵欢玉笑得更是招人：“这本就是事实，你说我要是把你这么缺男人的事情拿出去一说，你的美梦是不是就要泡汤了？” “不可以！我不准你说！” 她一激动，都忘了哭，一把拽住赵欢玉的手，生怕她现在就跑出去大肆宣扬自己的事情。 那样的话，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说不说是我的自由，”赵欢玉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冰冰的警告，“你要是安分些，咱们还能自己相安无事的过，否则，我能让你被村长拖去浸猪笼。” 第27章 机会来了 说完，她再也不理会李小花，继续做饭去了。 李小花吓得手脚瘫软，跌跌撞撞的回了房间，午饭都没吃。 此时万氏家族的祠堂里，万大壮一家三口还跪在地上，跪了一整夜的他们都有些精神不振，又累又饿，膝盖还疼。 “呜呜呜，爹娘，族长爷爷什么时候才让我们出去啊？我好饿……” 万大壮躺在地上哭唧唧，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被族长爷爷罚来跪祠堂了，明明是赵欢玉主动把东西给他的，这也有错吗？ “你还好意思哭？明明是那小丫头故意陷害，你居然看不出来，还接了她的东西！你真是气死老子！” 万强气得想打人，李氏一把护住自己的儿子：“儿子单纯，自然是不明白那个小贱人的心机，你怪儿子做什么？”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那天事情的真相，但就是觉得自己的儿子没有错，看见赵欢玉那样惧怕讨好万大壮，他们下意识的就觉得赵欢玉是装的。 万大壮一脸不可置信：“可是她并不知道你们躲在墙后啊！”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万大壮一直没明白村长为什么惩罚自己一家。 李氏很是慈爱的搂住儿子，说道：“人心难测，你这么好的孩子怎么知道那种小贱人是怎么想的？最近村长一家跟那个小贱人走得近，说不定是村长提前告诉她的呢！” 说这话的时候，李氏完全忘记村长是被他们临时拉过去的，反正在她看来，村长就是提前告诉过赵欢玉了！ 万大壮顿时变得很气愤：“族长爷爷为什么不帮我？明明我才是真他侄孙！” “呵呵，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你没有人家会巴结人呗！” 李氏冷笑着挑拨，又接着说道：“儿子别怕，你族长爷爷不把我们当一家人，但你还有爹娘，等咱们出去，让你爹去教训那个小贱人给你出气！” 万大壮感动的不行，果然还是自己爹娘最好。 万强没有再说话，但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等他出去一定要去教训赵欢玉给自己一家出口恶气！ 正说着，祠堂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来人正是村长，看见这一家人跪没跪相，坐没坐相，瞬间又觉得好生气。 “跪了一晚上，你们可知道错了？” 毕竟是自己侄子侄孙，村长还是留了情面的，只关他们一晚上就来放人。 “呵呵，大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这么对自己亲人，我无话可说！” 万强撇过头，满脸的不服气。 “你！都亲眼看见了，你还不承认自己没把儿子教好！小小年纪正事不干就会学那些小恶霸欺负人，这算什么？” 村长抬手就想打他，养不教父之过，万大壮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就是万强没有教好！ “大伯！” 李氏扑过去拉住村长不让他动手，急忙说道：“大伯说的对，是我们误会那丫头了，之后我们一定会好好管教孩子，不会再惹事了。” 万强愤恨的瞪她，想着这个婆娘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就这么承认了，那不是让自己儿子受委屈？ “你在瞎叨叨什么？” 万强黑着脸，甚至想动手。 李氏朝他使眼色，然后继续跟村长求情。 村长知道万强不服气，本想接着关一段时间的，但是看在李氏一直求情，还有万大壮撕心裂肺的哭声上，还是心软了。 “算了，你们回去吧。” 多的话他已经不想说了，他知道万强听不进去的。 目送他们一家人离开，村长叹口气锁了祠堂门，背着手回家去。 只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万强一家别再闹了。 偏偏事与愿违，万强一家回去的路上正好看见赵欢玉背着背篓往上山去了，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万强说道：“择日不如撞日，趁她上山，我去教训一顿，反正也没人知道！” 一家三口都因为她差点被逐出宗族，不给她点教训万强睡不着！ 李氏忙“嘘”了一声：“当家的，你小点声，别让她发现！” 万强点头，悄悄地跟了上去。 赵欢玉还是想上山再找些值钱的东西拿去卖，至少得有些本金，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没走一会儿竟然又碰见王大山，她下意识的转过身就想跑，可是王大山也见到她了，十分高兴的喊：“小玉，又要上山啦？” 赵欢玉僵笑着回头，有些尴尬的打招呼：“大山叔，好巧啊！” “是啊，所以才说你我有缘啊！” 王大山笑着走过来，又说道：“小玉啊，昨天的事情，叔跟你说句抱歉，实在不该为了追几只鸡耽误你的。” “没事没事！”赵欢玉连连摆手，“大山叔你没做错，是我自己太着急了，没事的！” 看见她这么懂事，王大山看她那是越发喜欢。 虽然黑黑瘦瘦的一小个，也看不出长得怎么样，但是她爹娘长得都不赖，过两年长开了肯定差不了，给他家保儿做媳妇那是一等一的好！ 虽然王大山什么都没说，但是赵欢玉莫名其妙的就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一时间无奈得不行，急忙加快脚步往前走。 王大山又跟上来说道：“我记得那天把你抓的鸡都吓跑了，今天叔给你猎两只作为补偿怎么样？” “好呀好呀！”有这等好事，赵欢玉没有拒绝的道理，“大山叔能不能帮我抓活的，我想带回去养着。” 带一两只回去，至少以后拿出鸡蛋的时候，也好解释些。 以前家里是养着些鸡鸭鹅的，但全都被刘氏隔三岔五的送去娘家那边了，后来一直没买到合适的小崽子，就一直没养。 “好说！” 王大山一口应下，对于一个老猎户来说，这都不算什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终于，王大山要去看他之前留下的陷阱，终于可以分开走了。 这时候，不仅赵欢玉松了一口气，就是远远跟在后面的万强也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见到王大山之后他就想打退堂鼓了，但是又觉得他们不可能一直黏在一起，就锲而不舍的跟着，谁想到还真被他逮到机会了！ 必须要趁周围没人的时候动手，不然他定又要挨村长一顿训。 见赵欢玉小小的身影越发往深山里面去，他冷哼一声跟上去。 真是天助我也！ 第28章 将计就计 赵欢玉正专心走自己的路呢，就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以为是有什么动物，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她皱皱眉，知道自己是被跟踪了。 那人衣裳是藏青色的，她记得王大山刚刚穿的是深灰色的衣裳，所以绝不会是王大山。 但是她并没有声张，而是假装没发现，继续慢悠悠的往前走。 到一处草丛十分茂密的地方，她掏出小锄头蹲下来开始挖挖挖，看上去很是认真的样子。 万强一看机会来了，快步上前就要一个生扑，谁知道就在距离赵欢玉只有一米的地方，他一脚踩下去，瞬间尖叫出声。 “啊！” 一声尖叫下了赵欢玉一大跳，她惊恐的转过身来，看见万强，做出很害怕的样子：“强叔，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万强疼得大脑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向赵欢玉的眼布满血丝：“是不是你干的？你个小贱人，敢耍老子！” 受伤的第一时间，他不忙着去察看伤口，而是想上前教训赵欢玉。 赵欢玉下意识的躲开，万强重心不稳差点摔倒，急忙去扶旁边的一棵树，结果刚碰到树，手上又是一阵剧痛传来，万强直接摔倒在地。 看着手掌上那个鲜血淋漓的兽夹，万强的目光像是要将赵欢玉生吞活剥。 “不、不是我……” 赵欢玉无辜的后退，脸上写满恐惧，甚至还因为《紧张》而差点摔跤。 “就是你这个小贱人！老子今天非要宰了你！” 万强龇牙咧嘴的要把手上的兽夹掰开，但他根本不敢触碰，那兽夹上面的锯齿就想是有倒刺一般，他稍稍一动又是一阵钻心的痛传来。 “啊！” 万强痛苦的倒抽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倒霉！ “强叔，你没事吧？” 赵欢玉《一脸紧张》的看着他，脸上写满了关切。 “滚！你个小贱人，分明就是你捣的鬼，还在这里跟老子假惺惺！”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想上山挖野菜，出门就带了一把锄头，我没有这些东西的。” 赵欢玉委屈巴巴的解释，手里还拿着那把破烂的小锄头。 正说着，王大山就闻声来了:“小玉，发生什么事了？” 赵欢玉撇撇嘴差点哭出来：“我不知道，我一转身强叔就在我后面了，还说是我害他受伤的，我真的不知道的……” 她一个劲儿的摇头，双手也抖得厉害，看样子是怕极了。 王大山一看就知道这是万强诬陷赵欢玉的，毕竟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能有多大的本事去教训一个成年的壮丁？ “万强，你看看自己几岁了？怎么还跟你儿子一样只会欺负村里的小孩子？你看看小玉这么小的孩子，能是你的对手吗？” 王大山一边说，一边低头查看他的伤势，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村里的，总不能见死不救。 见到他手脚上的兽夹，眉头一皱：“这玩意儿一看就是专门捕猎的，一般只有猎户才会用，不过这些东西做工精致，可不是我们这些乡下泥腿子买得起的，想必这东西的主人不会是周围几个村的人。” 王大山说得有理有据，连赵欢玉都差点就信了，但万强就是一口咬定：“不可能，就是她放的！这个小贱人知道我在后面，故意暗害我的！不然为什么她没事，偏偏我受伤了？” “我知道！” 赵欢玉突然出声，十分认真地说道：“肯定是强叔知道我有危险，所以专门来帮我挡灾的！强叔，你就是个大好人啊！” 王大山：……确定吗？他可是一直在骂你诶！ 万强更是气得差点吐血：他分明是在教训这个小贱人的，怎么反而成了帮她挡灾的大好人？ 这小贱人分明是在讽刺他！ 正要说话，就听见赵欢玉接着说道：“强叔，你帮我挡了灾，我肯定会好好感谢你的，我挖了好些野菜，给你，全都给你！” 说着，她像打了鸡血一样的把刚刚随便挖的草一股脑的塞进万强怀里，甚至还《不小心》碰到了他手上的伤口。 “啊~强叔，也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眼看着她又伸手过来要把伤口上的碎叶子拍手，万强眼疾手快的缩回手，一脸惊悚的看着她，怒骂：“你个小贱人到底在干什么？” 赵欢玉急忙站好，脸上带着担忧和恐惧，声音颤抖：“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报答你……” 说着，她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泪水夺眶而出，哭得老大声了。 心里却暗道：嘤嘤嘤，掐腰上的肉肉好疼，下次一定要换个地方掐！ 王大山看她这个样子心疼得不行，不知道老天爷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让这么小的孩子承受这些？ “小玉，别哭了，叔给你做主，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他柔声跟赵欢玉说完话，对上万强的时候又换上一副后爹的嘴脸：“万强，你要是个爷们儿，就别往一个小姑娘身上泼脏水！我呢，作为一个村的，也会把你送回去，但你得答应我不能找小玉的麻烦，不然我们就把你扔在这儿，等天一黑，这林子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豺狼虎豹……” “好！我答应！” 王大山话没说完，万强就迫不及待的点头，他受伤，不可能自己回去，要是王大山不带他，他今晚很有可能就要交代在这山上。 赵欢玉挑了挑眉，还以为他不会这么快答应的，这么看来，倒是高看他了。 王大山这就准备送他下山，赵欢玉突然开口道：“大山叔，我们这才刚上山，刚刚挖的野菜都给强叔了，我能不能再挖一会儿，咱们过会儿再回去？” “你个没良心的小贱人说的是什么话？没看见老子受伤了吗？还有，你给老子的那是野菜吗？那他么就是草！” 万强气得要死，他都要疼死了，这个小贱人却只顾着自己的野菜！这陷阱分明就是她设下的！ “行了！”王大山不耐烦的打断他，“小玉说的没错！你这伤得也不重，我已经帮你把兽夹取下来了，伤口不会恶化，你就等一阵，我那边猎物也快上钩了，咱们晚点再下山！” 第29章 拜访张婶子 万强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他都这样了，流了那么多血，这两个人竟然觉得是小事一桩！ 等着，他不会放过他们的，这个王大山肯定是跟赵欢玉商量好的！ 对，肯定是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他的，这两个不要脸的！ 不过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现在暂时是不能骂出来的，就怕这两人真的不管他。 赵欢玉看他憋得脸通红，心里暗爽，没错，她就是故意的，就是要让万强受些罪，谁让他先不安好心的？ 原本她是要来挖药材的，但是现在有万强和王大山在，不方便暴露自己懂药材的事情，所以只能挖些寻常的野菜。 赵欢玉暗戳戳的把这笔账记在万强头上。 在下山的过程中，赵欢玉又悄悄下黑手，给万强疼得差点抹眼泪。 “大山叔，强叔受了这么重的伤，咱们还是送去村长爷爷家吧。” 赵欢玉十分乖巧的开口，王大山一口应下：“行，就送去村长家。” 他也正好是这么想的，要是他们直接把人送回去，那家人不但不会感谢，说不定还要反咬一口，他才没那么傻。 万强就不乐意了：“去村长家做什么？送我回家！” 他这才送祠堂里放出去，去山上又受了伤，被村长看见肯定又要叨叨。 “强叔，我们也是为你好。” 赵欢玉十分单纯的笑笑，万强气得咬牙，低声道：“小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村长关系好，又想害我！” “强叔，你真的误会我了……” 赵欢玉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知道强叔不喜欢我，但我知道村长跟强叔是亲戚，肯定会帮强叔找大夫的。” 这话落在王大山耳中，赵欢玉就是那贴心为人的好姑娘，甚至还觉得万强不识好歹，小玉明明是为他好，还满嘴喷粪。 到了村长家，赵欢玉都不用多说话，王大山一个人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把赵欢玉那是夸得天花乱坠，万强又急又气，但是在村长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 村长沉住气，把王大山和赵欢玉送走之后，才气急的看着万强，骂道：“刚从祠堂出去你就往山上跑，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奋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你都是当爹的人了，欺负一个小姑娘成什么样子？你要不是我侄子，我现在就能把你一家赶出村子去！” 万强心里憋屈，但是又不敢反驳，毕竟他上山确实是存了不轨的心思。 “大伯，您快别说了，帮我看看伤吧，我都快疼死了！” 他开口求饶，村长叹了一口气，派家中孙子去叫李氏过来，然后亲自去查看万强的伤势。 赵欢玉回到家，看见小铁豆和二毛蹲在家门口的沙地上写写画画，就过去看看。 “阿姐，二毛又教我写字了！” 见到赵欢玉，小铁豆十分高兴地扬了扬手中的棍子，献宝一样的神情让赵欢玉忍俊不禁。 她低下头仔细看，沙地里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写得不是很好看，但他们这个年纪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更何况小铁豆都没有上过学。 “写得真好！” 她伸手揉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问二毛道：“二毛，你娘在家吗？” 二毛点点头：“在的，小玉姐姐找我娘做什么？” “去问问你读书的事情，我想把小铁豆也送去读书。” “真哒？” 二毛眼睛一亮：“这么说，我就可以跟铁豆一起去读书啦？” “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 赵欢玉笑了笑，去了二毛家。 外面传来两个小家伙的笑声，赵欢玉的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 张婶子正在屋檐下纳鞋底，见到赵欢玉，从里屋拿出一个小凳子给她坐。 “婶子，我去挖了些野菜，给你送些过来！” 赵欢玉端着笑脸，让张婶子喜欢得不行。 “你说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又是送肉又是送野菜的！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能帮的婶子不会推辞，你一个小孩子也不容易，这菜就自己留着吃吧。” 张婶子推搡了好一阵还是不愿意收，赵欢玉也没有勉强，又把野菜放进背篓里，然后说道：“婶子，我就是想来问问二毛读书的事情，我见铁豆喜欢跟着他学，就也想把铁豆送去学堂，让他读书认字。” “哟！读书可是大事，你不等你爹回来商量一下？再说，那束脩费还是挺高的，你那后娘会舍得拿出那么多钱？” 张婶子顿时严肃起来，觉得这不是她一个小孩子能做得了主的，主要是担心她没那么多钱。 “婶子，我有钱的，我自己花钱让铁豆去读书，就是想来问问婶子这学堂束脩费是多少，管不管饭之类。” 张婶子看她已经下定决心，自然不会再劝阻讨人厌，于是跟赵欢玉介绍了一下学堂的事情。 原来，镇上有三个学堂，其中一个学堂只有一个夫子，另外两个学堂里都有两到三个夫子，二毛在的学堂有两个夫子，一个负责大一些的学生，另一个负责像铁豆二毛这样刚刚开始启蒙的孩子。 束脩一年二两银子，书本纸笔这些需要自己买，中午供一顿饭，但是粮食需要自己带去。 这样算下来，一个孩子每年还是需要四两左右的开销。 确实是挺多的，难怪张婶子建议她等赵大富回来商量一下。 以她现在的能力，供小铁豆上学是没问题的，只是小铁豆早晚自己去镇上读书这件事让他有些不放心，虽说不是很远，但也有六七里山路，每天来回也太辛苦了。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张婶子下意识的就以为她是没那么多钱，好意的劝道：“小玉，你有这个心是好事，但你现在还小，送铁豆读书的事情该是你爹的事，等他回来跟他好好说，你爹还算是疼爱你们姐弟，应该会同意的。” 赵欢玉回过神来，笑道：“婶子，谢谢你，我明天一早就去镇上学堂打听打听，要是还收学生，我就把铁豆送去，他跟二毛关系好，往后还能做个伴，挺好的！” 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轻易不会更改的。 第30章 做得了家里的主吗 第30章 张婶子有些好奇她哪来的钱，但本也不是那种好事的人，于是笑道：“那成，省得二毛跟村里其他孩子也不是很合群，要是有小铁豆作伴，我也就放心了。” 村里还是有好些孩子都在镇上学堂读书的，不过那都是十多岁的大孩子，二毛才有六岁，有年龄差自然是不合群，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去一个人回，孤零零的，只有回到家才能找铁豆玩。 赵欢玉起身告辞，只是在出门的时候将背篓里的野菜倒出一半放在门边，喊了一声：“婶子，野菜给你放在门边啦！你别忘了拿去吃！” 张婶子抬头，发现小丫头已经跑没影了，直接就气笑了。 最后没办法，张婶子还是把野菜收下了，想着以后一定要多照顾他们姐弟一些，那个刘氏要是再敢随意打骂两个孩子，她第一个就要冲过去保护两个孩子。 回到家吃完饭，刘氏还没回来，李小花在院子里着急的等着，小铁豆又出去跟二毛玩，赵欢玉回房间，想要好好规划一下未来。 去山上找野菜也不是很现实，像今天这样被人打扰就相当于白去一趟，还是要想别的办法赚更多的钱。 她从空间里拿出纸笔写写画画，想着前世吃到的一些美食，写下三张菜谱。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美食研究的还不是很透彻，很大一部分人根本就不会在意好吃与否，只在乎能填饱肚子就成，就因为这样，她平时随便做个什么菜，都能把周围邻居香的流口水。 当然，这都是些寻常百姓，并不排除有钱人家顿顿山珍海味的日子，而她的受众群体就是生活水平处于中上等的人家，能吃饱饭，也有能力吃一些味道不错的菜品。 三张菜谱，分别是骨香鸭片、东坡肉、鱼香茄子煲。 不知道行情怎么样，还是先去试试水再说。 弄完这些之后，小铁豆也回来洗漱睡觉了，赵欢玉刚躺下，李小花就在外面敲门。 赵欢玉有些不耐烦：“干什么？” 李小花的声音在外面期期艾艾的响起：“这么晚了，娘还没回来，你能跟我一起去找找吗？” “不去！” 赵欢玉翻个身睡觉，李小花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你心肠怎么这么坏？娘要是出了事……” “闭嘴！再吵我试试！” “……” 李小花瞬间不敢出声，她眼中憋着泪，都不敢哭出声来。 她不明白，从这里去镇上也不是很远，娘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出去找，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进来的正是刘氏。 “娘，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快急死我了！” 李小花有些委屈，要是刘氏出了什么事，她肯定会被赵家人欺负的。 “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就是跟媒婆聊的有些久了，这次啊，你的婚事应当是妥了！明天跟你说，你快去睡觉。” 刘氏神神秘秘的推了她一把，李小花是又好奇又激动，难不成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这么说，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嫁去有钱人家享福了！ 李小花一时很高兴，甚至没发现刘氏略显凌乱的衣裳和头发。 第二天，赵欢玉照样安排小铁豆去叔叔家，自己则准备去镇上打听一下学堂的事情，顺便还要去看看这几张菜谱能不能卖出去。 村里是有去镇上的牛车的，但不是每天都去，大概两三天会去一次，那时候去镇上的人就会很多。 今天早上正好是有牛车，赵欢玉也不想亏待自己，给了一个铜板的车费就坐上去了。 “小玉啊，你最近好像经常去镇上啊，有那么多东西要买吗？” “听说王大山家的野猪卖了钱分你一半，是不是真的？” “你爹去干活也有个把月了吧，怎么还不见回来？” …… 刚一上车，村里各个婆娘就七嘴八舌的问起来，这几天可是发生了不少新鲜事，她们可都听说了。 赵欢玉：…… 突然觉得来做这个车是错误的选择，这些婆娘可比王大山难对付多了。 她随便打呵呵敷衍过去，然后就挤在角落里装鹌鹑，等到终于下车的那一刻，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天爷啊，他们都不洗澡的吗？那味道为什么一个比一个冲？ 她擦了擦被熏出来的眼泪，吸吸鼻子往前走，坐车需谨慎！ 她按照张婶子说的路线去找仁谦学堂，这个时候还早，学生们刚来，有自觉地孩子已经开始读书了。 门口有个十五六岁的门童守着，见赵欢玉想进去，下意识的伸手拦下她。 “姑娘，学堂中都是男子，为保姑娘名声，还是不要擅自进去的好。” 门童的态度还是很谦和的，赵欢玉认真的解释：“家中父母不在，我想来帮弟弟询问一下学堂招生的情况。” “原是如此，姑娘稍等。” 门童进去汇报，赵欢玉趁机往里面看了一眼，院子不是很大，但足够四五十人活动了。 见她站在门口，不少年纪小的孩子好奇的打量她。 会有年纪稍大的学生阻止，教导一句：“男女有别，非礼勿视。” 赵欢玉看见那人的嘴型，大致猜出说了什么话，瞬间就开始咂嘴，这个年代男女大防太重要了。 门童很快就出来了，和煦的笑道：“姑娘随我来。” 赵欢玉就跟着他进了学堂后院，后院一间屋子的门开着，门童就领着她到门口，伸手叩门：“邵夫子，人带来了。” 赵欢玉往里面看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案前喝着茶，看见她进来，示意她坐下，然后让门童离开。 “小姑娘，你家中父母不在，你能做得了家里的主吗？” 邵夫子缓缓的开口，可能当夫子的人就是自带威严，此时他微微笑着，威严中又透着些许慈祥，让赵欢玉对他印象还不错。 想来也是，二毛在这个学堂读书，被夫子教导得很是知礼懂事，想来铁豆要是来这里读书，也会在夫子的教导下越来越优秀的。 第31章 她被卖了？ 赵欢玉看着夫子认真的点头：“可以的，父母不在，长姐当家，且我今日已经把束脩费带来了，若是夫子愿收下我弟弟，明日一早我就送他过来。” 邵夫子看着她一个小姑娘半分不露怯，说话很是镇定的样子，心中很是满意，看来这孩子比他想象的有见识多了。 “可以，你弟弟几岁了？之前可认过字？” “今年虚岁六岁，之前没上过学堂，但是跟着在书院里读书的万二毛学了几天，目前已经已经能完整的背下三字经了，简单的字也会写几个。“ 邵夫子听着她说，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虚岁六岁，那就是才四周岁，这么小的孩子送来学堂，似乎有些不好照看啊。 但是孩子这么小就舍得送来上学堂的人家少之又少，听着这孩子也算聪明，要是认真教导，或许能有大成就也说不定。 而且他记得万二毛也是自己的学生，很是勤学好问，他很喜欢。 那么，万二毛的好朋友应该也是不差的。 “既然如此，明日你送他过来吧，届时我再考考他。” 邵夫子笑眯眯的开口，赵欢玉就准备先把束脩费交了。 “不着急，明日送孩子过来再交也不迟。” 邵夫子用折扇轻轻挡住她要掏银子的手，赵欢玉明白这是还不确定到底收不收小铁豆，于是乖巧的点点头：“多谢夫子，那我先回去了。” 离开学堂之后，赵欢玉呼出一口气，看来小铁豆读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按理来说，小铁豆这个年纪只适合上幼儿园，但是这个时代没有幼儿园，那就只能先跟着大一些的孩子上启蒙班，为此她还故意报了虚岁。 只希望小铁豆明天表现好一些，让先生收了他，就可以跟二毛一起上下学了。 在街上逛了逛，正准备找家酒楼去碰碰运气，赵欢玉就发现有人跟踪她。 这样的认知让她有些慌，青天白日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看来背后有势力。 她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是三个壮汉，自己并不认识，实在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跟踪自己。 越是这样，她就越往人多的地方走，只要自己不落单，他们就找不到机会动手。 她一边走一边悄咪咪的观察身后的三个壮汉，想着凭借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能不能打得过他们。 正想着，旁边的巷子突然冲出来一个个子瘦小的中年男人，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捂住她的嘴把她往巷子里拖。 因为背对着他，所以赵欢玉并不能看清他的脸。 周围也有人看见，想要上前帮忙却不敢，那男人出声咒骂：“小贱人，老子花钱买了你，你还想跑！” 这话一出，周围想帮忙的人顿时也歇了心思，原来是人家花了钱的，那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事情了。 在这个年代，人口买卖很正常的。 赵欢玉瞪大眼睛，实在记不清她什么时候被卖了？ 难道是刘氏那恶妇干的？ 不过，这中年男人的声音怎么有点熟悉来着？ 这么一想，赵欢玉顿时就不慌了，她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对自己下手，何况她空间里什么都有，大不了掏出一包毒药把他们都干翻就完事了！ 后面的几个汉子也追了上来，一起进了巷子，中年男人把赵欢玉一把推出去给那几个汉子，汉子接住，然后掏出绳子来捆她的手脚。 赵欢玉趁着这个手脚转身，终于看清了那男人的脸。 竟然是慈安堂的掌柜！ 不是吧！ 就因为她没把药材卖给他，他就要这么报复？ “小贱人，没忘了我吧？” 掌柜伸手轻轻捻了捻自己的小胡子，一双鼠目中透着得逞的笑容。 “长成这猪样，你姑奶奶想忘了你都难啊！” 赵欢玉冷笑着，竟然也不挣扎，任由几个汉子把她绑起来。 “小贱人！” 掌柜抬手就要打她，赵欢玉头一偏就轻松躲过，甚至还故意说道：“幸好当时没把药买给你，不然可是要浪费了我那么多好东西！你还不知道吧，我把药材全卖给了喜仁堂，而且还说好下次再有好货也卖给他们，就不给你，让你没药材，也没生意！” 说着，她还吐了吐舌头。 她就是要故意激怒掌柜，才有下手的机会。 掌柜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顿时火气大涨，让三个壮汉抓住她，准备好好教训她一顿。 结果赵欢玉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挣脱了绑她手的绳子，掌柜一靠近，她就反手将绳子套在他脖子上，一把收紧。 “啊！” 掌柜尖叫出声，三个大汉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灵活，一起上前抓她。 “你们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勒死他！” 赵欢玉咬着牙，虽然她是不可能真的要了这个掌柜的命，但吓唬人她还是挺在行的。 本以为三个大汉会稍有停顿的，没想到他们竟然不受威胁。 其中一人说道：“你已经被卖给我们佳人坊，自然是我们佳人坊的人，其他人与我们无关。” 赵欢玉和掌柜的都同时瞪大眼睛，这掌柜的是自己把自己坑了？ 还不等她开口，掌柜就着急上火的说道：“你们先救我再说！怎么着我也跟你们合作了几次，你们就是这样过河拆桥的？” “你自己蠢笨，与我们何干？” 领头的汉子冷哼一声，要不是刚刚这掌柜的突然出手，他们是打算把人逼到没人的地方再动手的，如今在闹市动手，回去后肯定要被陈妈妈教训，他们心里还憋着火呢！ 赵欢玉更加不敢置信，这掌柜的把她卖给了青楼？ 他凭什么？ 镇上没有这样的场所，那这三个人就是专门从县城下来的。 不就没卖给他药吗？至于吗？ “不是，我说着几位大哥，我又不是什么丫鬟，更不是这掌柜的什么人，他都没有我的身契，怎么可能把我卖给你们？你们这是不合规矩的！” “规矩？呵呵，我们可不稀罕什么规矩！” 领头的男人冷冷地笑了一声，吆喝另外两个人：“动手。” 赵欢玉一把薅住掌柜的头发，咬牙切齿地说道：“狗东西，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第32章 需要溜溜梅吗？ 她用药铺掌柜当武器，甩得掌柜眼睛直冒星星，几个大汉更是不管掌柜的死活，抡起拳头就是一顿胖揍，总之就是要抓赵欢玉。 掌柜叫苦连天，赵欢玉一边教训人，一边跟掌柜的说道：“你看仔细了，你花钱就跟这样的人合作啊？亏不亏啊？” 掌柜也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对自己，悔得肠子都青了。 面对赵欢玉的嘲笑，他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但是看她这样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又实在是堵得慌，只能恶狠狠地说道：“你先顾好自己吧！” 经过几番试探，赵欢玉其实已经拿捏了这几个人的能耐，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只是看着有些魁梧罢了。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她将掌柜扔在一边，正准备大秀拳脚，就看见巷子口那里站了一群人，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胖墩儿站在最前面，吊儿郎当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小爷的地盘上犯浑？” 小胖墩儿摇着手里的扇子，脸上的表情臭臭的，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冒犯了。 “少多管闲事！” 三个壮汉正要教训赵欢玉，这又被人打扰很是心烦，都没看对方是什么人，直接就开喷。 “哟呵！敢这么跟小爷说话！来人啊，给我上！打得他们狗都嫌弃！” 小胖墩儿手一挥，身后的一群狗腿子就上前跟三个壮汉打在一起，虽然小胖墩儿的人看上去没有三个壮汉魁梧一些，但是胜在人多势众，更何况那三个壮汉也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所以没一会儿就倒下了。 赵欢玉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有些不能理解这小胖墩儿是哪一方的人。 自己跟他素不相识，他总不会是为了自己吧？ 正想着，小胖墩儿就吨吨吨的走过来了，上下打量了赵欢玉一番，然后嫌弃道：“你这又瘦又黑的，他们是怎么瞧上你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也很生气，但是赵欢玉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一般青楼不都是要那种貌美如花的姑娘吗？怎么她这样没长开的，瘦瘦黑黑的类型也这么抢手的吗？ 还没来得及开口呢，那领头的大汉就抢先了。 “你又是什么人？敢来坏我们佳人坊的好事！” 被人踩在地上的几个大汉不甘心的挣扎一下，结果又挨了一脚，踩他们的小厮凶巴巴的骂道：“给我老实点！” 小胖墩儿却是知道佳人坊这个地方的，满脸嫌弃的说道：“区区佳人坊也赶来小爷的地盘上闹事，你们那破地方不想开下去了是吧？知道小爷是谁吗？” 他弯下腰看着地上的三人，脸上满是不屑。 三个大汉把头扭朝一边，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个死胖子是什么人！ “傻了吧，连我们少爷都不知道！” 跟在小胖墩儿身边的小厮耀武扬威的开口：“记住了，我们少爷可是段大财主家的大少爷，别说你们佳人坊，就是你们佳人坊的东家见到我们少爷都要礼让三分，你们算是什么屁！” 三个大汉包括药铺掌柜在内，四个人听到段大财主的名讳时已经愣住了。 段大财主可是县城里有名的大财主，家里有人在京城当大官，家里生意庞大，就连跟县衙老爷也是有交情的，还真不是他们这些人敢惹的。 这是这段大少爷不是应该在县城里吗？怎么会来镇上耀武扬威？ 更何况，这段大公子平时也不是什么好人啊，比起来，他欺负的人一点都不少的好吗？ “原来是段大公子，幸会幸会！这都是误会，我们……啊啊疼疼疼！” 掌柜本想攀关系的，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脚踩在脸上，小厮恶狠狠地骂：“我们大少爷还没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掌柜就不敢出声了，只求小厮能脚下留情，别给他的脸踩歪了。 小胖墩儿笑呵呵的蹲在几人面前，十分轻柔的问道：“你们是不是很奇怪小爷为什么要管你们的闲事？” 众人连连点头，小胖笑道：“因为小爷喜欢啊！” 众人：…… 小胖接着说道：“从来都只有小爷欺负别人的时候，小爷地盘上的人就只有小爷能欺负，你们要是不服气，尽管来找小爷的麻烦。” 这话赵欢玉听着都无语，但有钱人的想法不是她这样的小老百姓可以理解的，于是只能安静地站在一旁当鹌鹑。 三个大汉知道他的身份后自然不敢再顶嘴，一个劲儿地说好话求饶，还说他们是无辜的，都是药铺掌柜跟他们陈妈妈做交易，说要低价送给陈妈妈一个粗使丫鬟，他们才来抓人的。 赵欢玉的腮帮子瞬间气成河豚一般，居然只是当个粗使丫鬟！ 她就这么上不得台面吗！ 对，她现在是有些黑，有些瘦，但是养养就能好了嘛！ 凭什么瞧不起她！ 等她逆袭成大美女，让这些瞧不起她的人高攀不起！ 这边小胖墩儿还在跟几人闲聊：“看来你们佳人坊这生意是真不行，就为了这么一个小丫头都能派这么多人出手，滚回去告诉你们老鸨，要是开不下去了，小爷倒是不介意帮她把铺子盘过来。” 说着，让小厮放开他们，几人千恩万谢一番，灰溜溜地跑了。 赵欢玉却还在想着小胖子在这个时候还能分析人家生意的好坏，难不成也是做生意的高手？ “喂，黑妞，小爷跟你说话呢！” 小胖墩儿站在她面前，不耐烦地挥挥手。 这个黑妞什么情况，自己救了她，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赵欢玉反应过来，这黑妞正是他对自己的称呼，小拳头瞬间握紧。 你才黑，你全家都黑！ 心里骂个不停，脸上笑呵呵：“段少爷，刚刚多谢你救了我，小女子无以为报，只……” “停停停！”小胖像是躲什么一样往后跳开，然后很是傲娇地说道，“小爷知道自己长得英俊不凡，但你倒也不必拿出以身相许那一套，小爷对你可不感兴趣！” 赵欢玉：…… 这位小胖，您没事吧？需要溜溜梅吗？ 第33章 你全家都是黑妞！ 她原本是看这小胖墩儿胖得有些过分了，想给他开一个减肥的方子，没想到他这么自恋，让赵欢玉把所有话全都咽了回去。 他不配，真的。 平复了一下心情，赵欢玉又扬起一副标准的假笑，说道：“段少爷多虑了，我也没那种心思。” “没有就好，今天碰上小爷算你幸运，赶紧走吧！” 小胖墩儿不耐烦的挥挥手，好像真怕她要以身相许一样的。 赵欢玉心里翻个大白眼，毫不留恋的走了。 小胖墩儿用自认为超酷的姿势甩了甩头发，问身边的小厮：“怎么样，本少爷帅吧？” 小厮很是狗腿的竖起大拇指：“少爷，你简直帅爆了！” 赵欢玉是没看到这一幕，不然肯定要狠狠吐槽一番的。 她出了巷子，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然后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的继续在街上瞎逛。 上梨镇是周围几个村落里最繁华的小镇，有钱人也还是很多的，镇上开了四五家酒楼生意都很不错，赵欢玉看上一家名叫醉仙楼的，深呼吸一口气就往里面走。 只要能把手上的菜谱卖出去，她就又能多一分收入，这样供小铁豆上学就更没有压力了。 “姑娘，要吃点什么？” 一进门，酒楼里的小二就热情的迎上来，看了看她身边没有旁人，又问：“姑娘一个人吗？” 赵欢玉点点头说道：“小二哥，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谈生意的，能让你们掌柜的出来跟我见一面吗？” 她说的一本正经，但是小二看着面前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总觉得她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于是，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塞进赵欢玉手中，有些抱歉的说道：“姑娘，不好意思啊，我们这正忙着，这馒头你拿去吃，别客气！” 赵欢玉：…… 虽然小二态度还不错，但赵欢玉就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把馒头给小二还回去，十分认真的说道：“小二哥，我真的是来谈生意的！” 真是第一次觉得变年轻了也不好，现在这个年纪确实有些尴尬，做什么都让人觉得她是来捣乱的。 小二正想劝她呢，正好又来了一群客人，小二就热情的迎上去了，赵欢玉直接被无视。 呼~ 赵欢玉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万事开头难，不要难过也不要生气，这家酒楼跟她的菜谱无缘，再换一家就好了。 她低着头转身往外走，跟刚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赵欢玉的鼻子遭了殃，好在对方肉嘟嘟的，倒也不是很疼。 还没看清楚对方是谁呢，头顶就传来一道熟悉的、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黑妞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的吗？小爷救了你，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黑妞黑妞，又是黑妞！ 你才是黑妞！你全家都是黑妞！ 回去就整个美白面膜出来用，你们给我等着！ “啊，是段少爷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刚没看见……” 赵欢玉笑得十分狗腿的道歉，确实也是她刚刚没看路就走。 “到酒楼不是吃饭吗？怎么刚来就要走？跟小爷说说，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 段阔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他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是面对这自带喜感的黑妞，他好像多了几分宽容。 赵欢玉心里正难受没人吐槽呢，段阔既然问了，她就趁机发泄一下：“也不算欺负吧，就是人家不相信我。” “哦？快说出来给小爷乐呵乐呵！” 段阔一副欠揍的模样，但是赵欢玉并没有从他身上察觉出恶意，就说道：“我想来酒楼谈一笔生意，但是小二觉得我是来捣乱的，不给我引荐掌柜的。唉算了，我这样平民百姓的心酸，段少爷是不会明白的。” 说着，她灰头土脸的就要离开，段阔手中的折扇就这么横在自己面前：“别走啊，你还没说你要谈什么生意呢！” 赵欢玉没好气的翻白眼：“跟你说有什么用，你又不是酒楼掌柜的！” “嘿！我说你这黑妞真是有眼无珠，小爷我虽然不是掌柜的，但我是这酒楼东家好吗？难不成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掌柜？” 小胖墩儿段阔顿时就被气笑了，他长得这么英俊潇洒，气宇宣扬，这黑妞难道看不出来吗？ 正说着，刚才的小二又过来了，看见段阔一群人，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恭敬：“东家！东家您来了，快里面请，小的这就去叫掌柜的出来！” 赵欢玉还在质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呢，小二已经帮她证明了。 段阔得意洋洋的看着赵欢玉，问道：“怎么样，小爷没骗你吧？” 赵欢玉看他一眼，这小胖墩儿，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嘿嘿嘿，段少爷，您里面请里面请，咱们好好谈谈这个合作的事情~” 她瞬间比小二还要热情，进了个包间后，十分狗腿地用袖子擦了擦桌子，然后招呼段阔坐下。 酒楼掌柜的很快就过来了，脸上陪着笑，很是恭敬的样子。 见到正在给段阔捏肩膀的赵欢玉，不免心中疑惑，东家什么时候找了个这么黑的丫鬟？ 不愧是东家，口味真重！ 段阔挥挥手，让一群小厮护卫去门外等着，关上门后，几个小厮面面相觑。 真是奇了怪了，他们少爷这是当好人当上瘾了？ 包间内，掌柜的一脸笑意的问段阔是不是来查账的，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之类的。 段阔并没有搭理他，只是用折扇往一旁的凳子上指了指，示意赵欢玉坐下，这才懒懒的开口：“账册的事情稍后再说，小爷要先谈生意。” 说着，朝赵欢玉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开始自己的表演。 赵欢玉没想到事情竟然能进行得这么顺利，十分激动地说道：“我这里有几张菜谱，我想卖给你们酒楼，要是反响不错，你们也愿意继续合作的话，我可以每个月送两份菜谱过来，且，只供应你们一家酒楼。” “先别着急说这些，你都没给我们看过你的菜谱，小爷怎么知道你说的菜是不是你家那家常菜？” 段阔吊儿郎当的，说实话，他是不相信一个农家小丫头能拿出什么好菜谱来，只是觉得她有趣，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罢了。 第34章 小露一手 赵欢玉刚要把自己写的菜谱拿出来，结果突然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她根本不会写这个时代的字。 就算能够勉强认出来，那也是有边读边，无边读中间，全靠猜的。 怀中菜谱上写的字体是后世的简体字，甚至还是用空间里出来的很光滑的纸和碳素笔写的，这玩意儿要是拿出来，哪能不被人怀疑？ “菜、菜谱都在我脑子里，我不会写，但是我会做，段少爷要是愿意买，我可以把菜谱背下来，让你们自己誊抄就是。” 她说完，呼了一口气，然后心里夸自己简直是个小天才。 酒楼戚掌柜看她这么说明显就是在吹牛，忍不住开口说道：“东家，这小丫头说话没一句真话，哪有来卖菜谱的人没带菜谱的？东家，你可别被她忽悠了！” 戚掌柜一开口，赵欢玉对他的印象顿时就不好了，幸亏刚刚没有直接跟掌柜的谈，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嫌弃成什么样。 她没搭理戚掌柜，只是看着段阔说道：“段少爷要是信我，我可以现在就去厨房把菜做出来，段少爷尝过之后要是不满意，我保证不会再来打扰。” “行！”段阔爽快的答应，不等戚掌柜劝阻，直接说道，“后院不是还有一个小厨房吗？带她过去，按照她的要求把需要的东西都备上。” 戚掌柜本想再劝劝东家的，但是看他好像很是期待的样子，还是硬着头皮应下了。 反正就是做几道菜而已，无伤大雅，大不了一会儿再把这小丫头赶走就好了。 赵欢玉跟着戚掌柜到了后院，这里真有一个单独的小厨房，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 戚掌柜冷声说道：“这是我们东家的私人厨房，里面的锅碗瓢盆都是很贵的，你仔细着些。” 戚掌柜明显觉得她就是个小骗子，所以对她的态度也提不上多好。 但是赵欢玉并不在意，因为很快她就会用实力告诉他们，打脸有多疼！ 她把自己需要的食材和调料都报给戚掌柜，戚掌柜应了一声离开，然后很快来了两个小二送来她需要的东西。 没有人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她也没有这样的需求，把小门一关，她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以前在家就喜欢自己研究美食，而且她准备的这几道菜也不是很难，只要把握住火候，一定没问题的。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卷起袖子就是一顿操作。 几分钟后—— “噗咳咳咳！咳咳咳……” 赵欢玉灰头土脸的从灶台口抬起头，一脸欲哭无泪。 为什么她点不燃这个灶台？ 她甚至还从空间里掏出了打火机，但依旧无济于事。 在家都是小铁豆帮她先把灶台烧起来的，现在没了小铁豆，她就是个废柴…… 于是，她不得不服软，打开门，扯开嗓子朝着前院一顿吼：“有没有人啊？来个人帮我烧火啊！” 喊了好一阵，才有个小伙计跑过来，正是之前给她塞馒头的那个小二哥。 赵欢玉对他印象还不错，笑着说道：“那个……小二哥，你能不能帮我烧火？我实在是烧不起来……” 说这话的时候她是觉得有些丢脸的，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 但是小二哥什么都没说，很爽快的答应了，进来麻利的帮她把火生好，这才笑着说道：“我就在全院帮忙，姑娘要是需要就喊一声！” 赵欢玉感动得都要流眼泪了，重重的点头，她决定了，等她这笔生意谈成了，一定要好好感谢这个小二哥！ 东坡肉的做法稍微繁琐一些，她就先把准备好的猪五花肋条肉处理好，用砂锅焖上，转而才去处理鸭子。 骨香鸭片这道菜是要把鸭肉和骨头分离的，这个很考验刀工，身为一个学医的，这样的步骤并不难。 很快将骨肉分离，将骨头斩成小块，加入盐和蛋液搅拌，再抹上干生粉；接着又将鸭肉切成薄片，加入湿生粉搅拌均匀。 准备齐全后，起锅烧油，先炒菜心，然后调芡。 将鸭骨下油锅炸透至酥脆承起，离火，油中放入鸭肉泡至微熟，取出。 最后再将鸭肉与配好的配料下锅炒熟，起锅。 食物都要趁热吃，做好一道菜，她就唤来小二哥把鸭肉端去给小胖墩儿先尝尝。 随后把炖得差不多的猪肉捞出来，放入小陶罐中，撇去浮油，用桃花纸密封，再隔水蒸上。 桃花纸是要提前准备的，暂时没有，她只能从空间里拿出来用，待会儿就说是她提前准备好的就成。 趁这个时候，她把最简单的鱼香茄子煲炒出来，再让小二哥端上去，而自己则静静的等着东坡肉熟。 而此时，前院的一众人已经被香味迷的神魂颠倒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香？酒楼什么时候背着他们上新菜了？ “掌柜的！把现在喷香的菜都给爷上一遍！” “我也要我也要！” “我加钱！先给我上！” “瞧不起谁呢？我也加钱！” …… 大堂内吵成一团，掌柜的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那是真的香啊！ “各位，各位，听我说，这是我们家新招的厨子在试菜，若是干得好，明日咱们醉香楼就上新菜，各位稍安勿躁！” 戚掌柜在大堂里控制局面，然后让小二把通向后面的门给关上，坚决不让味道再飘过来。 “都香成这样了，还试什么菜？赶紧的给爷端上来！” “是啊，这厨子你们酒楼要是不收，我可就招回家去了！” “我也可以找回家！我加钱！” “嘿！怎么哪都有你？就你能加钱啊？我也加！” …… 戚掌柜欲哭无泪，这事儿给整的，今天要是不把菜谱买下，很难收场啊！ 如今最舒坦的，恐怕就只有段阔了，此时他面前就摆着骨香鸭片和鱼香茄子煲，看着眼前香喷喷的美食，他没忍住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 转头问道：“这真是那黑妞做的？” 第35章 黑丫头真是胆大包天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亲自去盯梢的小厮还是点点头，说道：“期间只叫了徐远去帮忙烧火。” 徐远就是让赵欢玉印象很不错的小二哥。 段阔不说话，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鸭肉，鲜香入味，色香味俱全。 他闭上眼睛慢慢咀嚼，享受其中滋味。 紧接着，又吃了一口鱼香茄子煲，更是好吃得直咂嘴。 “你说，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茄子，怎么能这么好吃呢？到底是怎么做的？” 他一边吃一边感叹，觉得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之后再也不矜持，直接大口开干。 不多时，赵欢玉端着最后一道东坡肉进来了。 后面跟着一串食客，跟条小尾巴似的。 “黑丫头，这几道菜都是你做的？” 一个年纪较轻的男子趴在门上一脸探究的问。 赵欢玉听见“黑丫头”三个字就不想搭理他了，让外面的小厮赶紧关门。 段阔看她黑着一张脸，哈哈大笑，故意伸出自己白白嫩嫩的胳膊跟她比一比，语气轻快的说道：“你看你本来就黑嘛，还不让人说！” “嘭！” 赵欢玉把小陶罐重重的放在桌上，脸色臭臭的道：“你还吃不吃？你也看到了，我这几道菜不愁卖的！” 说完，她双手环胸十分傲娇的把头扭朝一边，这包间不太隔音，外面的人听见，又是一阵起哄。 “对，我买！我愿意买！” “我是隔壁一条街飘香楼的掌柜，姑娘，我愿意买！” “我是千里香的掌柜！” …… 外面甚至开始给价，都给到二百两银子了。 段阔气得直拍桌子：“外面的愣着干什么？抢生意都抢到小爷面前来了！老戚，你是干什么吃的！” 戚掌柜慌慌张张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然后又带着一群小二赶人，乱得不行。 段阔看着赵欢玉那傲娇的样子，顿时气笑了，问道：“你故意的吧？” “这可不关我事啊，是他们堵在门口跟我一起上来的。” 赵欢玉可不背这个锅！ “行吧。” 段阔往后靠去，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想今天外面这些人是真的坏他事。 他用折扇指了指桌上密封着的小陶罐，轻飘飘的说道：“展示一下。” 赵欢玉就亲自上前揭开桃花纸，一股浓郁的香味顿时涌入鼻腔，在场的人瞬间口舌生津。 “这是什么纸？沾了水竟然还好好的？” 段阔觉得有些神奇，一般的纸张遇水早坏了。 “桃花纸，”赵欢玉脱口而出，但是想到自己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这玩意儿，又改口说道，“就是做纸鸢那种纸，纸薄而有韧劲，不容易坏。” 段阔点点头，这黑妞口中总能蹦出这些新词，有意思！ 他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入口滑嫩，肥而不腻，带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味，沁人心脾。 赵欢玉得意洋洋的看着他，问道：“怎么样，满意吧？” 段阔吃了一块觉得不解馋，又吃了一块才慢悠悠的开口：“行，小爷买了，你开个价吧。” 说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赵欢玉也没想到他愿意让自己开口要价，于是很是得寸进尺的说道：“外面都喊到二百两了，段少爷要是不给我三百两，好像说不过去哈？” 段阔很是克制的闭了一下眼睛，调整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扬起嘴角，然后很是牵强的鼓掌：“黑妞，小爷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么报答小爷的？” “你要是再叫我黑妞，我就叫你小胖墩儿，谁怕谁！” 赵欢玉龇牙咧嘴，可能也是跟段阔相处了这么一阵，觉得他脾气好像还不错，然后就开始登头上脸敢说这话。 戚掌柜好不容易处理好外面的人进来，刚进门就听见这句话，吓得腿软差点摔在地上。 这个黑丫头真是胆大包天啊，敢跟他家小霸王这么说话，这是不想要命了！ 谁知段阔竟然笑出声：“你爱叫就叫呗，小黑妞。” “小胖墩儿！” 赵欢玉炸毛，惹得段阔又是一阵大笑。 戚掌柜觉得自己有些迷幻，这还是自家那蛮横无理的小霸王吗？怎么跟一个黑丫头关系这么好？ 最最最重要的是，小霸王最讨厌人说他胖了，他们平常都不敢提！ 现在居然还笑得出来！ 笑过之后，段阔终于说起正事：“行，三百两就三百两，但是以后你的菜谱只能卖给小爷我。” 段阔那把用来装x的折扇轻轻地敲了敲桌子，似乎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赵欢玉见他这么爽快，继续得寸进尺：“那我之后的菜谱你也能给我一百两一份吗？” 这次段阔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戚掌柜就忍不住开口了：“小姑娘，你这要价也太狠了！” 虽然这菜谱确实不错，也能招来客人，但是这一百两银子，他们酒楼得多久才能赚回来？ 更何况，很多人对菜式都挺喜新厌旧的，说不定过两天就不喜欢了，那样他们酒楼不就亏大了？ 赵欢玉一副不强人所难的说道：“没关系，你们不要我也可以去别家问问的。” 虽然她打心底觉得这小胖墩儿不错，要是能卖给他，以后自己也多一份保障，但她现在要是不作一场，怎么对得起坐地起价这个词？ “可是……” “行了，”段阔有些不高兴地打断戚掌柜，“区区几百两银子，小爷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他看了身边的小厮一眼，小厮心领神会的送上三张一百两的银票。 赵欢玉麻溜的把银票装起来，然后努力掩饰下脸上的笑容，清清嗓子说道：“你们谁会写字，我把菜谱背下来让你们写。” 戚掌柜急忙上前：“我来写吧，这可是秘方，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段阔没说话，任由戚掌柜把其他小厮都打发出去，包间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三人和段阔最信赖的一个贴身伺候的小厮吴贵。 吴贵出去找来纸笔，赵欢玉就开始背诵菜谱了。 菜谱都不是很难，听上去也简单，也就是说，这方法很容易被人轻易学了去。 段阔忍不住敲打戚掌柜：“这几张方子，找几个签了死契的厨子去做，要是敢往外泄露，小爷要他们好看。” “是，东家放心。” 戚掌柜将菜谱妥帖收好退下，段阔这才问赵欢玉：“满意了吧？” 第36章 小爷这是互利互惠 第36章 赵欢玉挑眉：“还行吧。” 不知怎么的，两人都有些自来熟，明明都是今天才认识的，却总让人觉得他们已经是多年的好友一样。 段阔不在意地笑了笑，指了指不远处的凳子示意她坐下，接着问：“你一个乡下小丫头，哪来的这些菜谱？” “这可是我看家的本事，不能说不能说。” 赵欢玉十分自觉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只觉得茶香扑鼻，不愧是段阔这样的人才能喝得起的好茶。 “说说吧，你跟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之前在路上遇见出手相助，只是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平白做些好事也正好打发时间，可这一天内遇见两次，还做成了一笔买卖，段阔就想多了解一下了。 这个小黑妞跟佳人坊怎么能扯到一块去？ “就几天前我从山上挖了药材来卖，两根十年人参外加另外两三种名贵药材，慈安堂那个掌柜的总的只给我五百文钱，我不愿意卖，他就找机会报复我咯！” 赵欢玉耸耸肩，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还有这事～”段阔语气轻佻地笑了笑，“在小爷的地盘上这么横，看来是小爷没好好教他怎么做人。” “行了，你呢，能遇到小爷是你的福气，小爷保证以后他见你都得绕路走。” 赵欢玉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深邃了几分，她十分阔气地往桌子上一拍，说道：“胖墩儿，你这朋友不错，我交了！” 说着，还起身凑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脸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吴贵站在一旁根本不敢说话，今天这个小姑娘给了他太多的惊吓，明明那么过分的举动，她却还能笑得出来。 他心想肯定是这姑娘不知道他们少爷还有个小霸王的称号，不然肯定是不敢这样的。 两人嘻嘻哈哈好一阵，赵欢玉才离开酒楼，没有耽搁的回常水村了。 今天耽搁了不少事情，回去肯定不能再上山了，明天来镇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卖。 一时间有些寂寞。 菜谱她倒是知道很多，但是这玩意儿讲究个细水长流，不能一股脑的全拿出来，不然就不值钱了。 更何况，今天从小胖墩儿的话里也听出些名头，小胖墩儿主要是住在县城，且看上去势力还挺大的样子，那么自己的生意似乎可以向那边发展一下。 她走了之后，段阔把手下唤进来，语气慢悠悠的，态度却很是强硬。 “带几个人去慈安堂，让那狗东西知道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 “是。” 待人离开后，他又使唤吴贵：“去给本少爷端碗饭来，本少爷还饿着呢！” 刚刚就尝了个味道之后就一直在谈生意，他都是忍着没再吃的，现在事情都办妥了，自然可以敞开肚皮吃。 吴贵端了一碗米饭很快回来，他是从小跟段阔一起长大的，关系比较好，胆子也大一些，看段阔吃得还算开心，便大着胆子问道：“少爷，你为什么对一个乡下的丫头这么好？” “嗯？你不觉得她很有趣吗？” 吴贵抿抿嘴唇很是不解，有吗？ 段阔兀自笑了笑，反问道：“你信不信，今天在巷子里，就算你家少爷我不出手帮助，她也能处置好那几个人。” 吴贵不知道，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问道：“那少爷为什么还要帮忙？” “想帮就帮咯！” 段阔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肉，脸上的笑容就没淡下来过。 吴贵很无语，十分大胆的猜测：“少爷，你不会是对那姑娘一见钟情了吧？” “噗！” 一个没忍住，段阔嘴里的饭瞬间喷了出来。 吴贵吓得急忙用帕子帮他擦嘴，段阔反手就往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小子怎么说话的？小爷我的眼光有那么差吗？” 赵欢玉：……有被冒犯到，谢谢！ 吴贵更加不解：“可少爷要是不喜欢那位姑娘，为什么对她那么好？更是花那么多钱买下她手中的菜谱！” “蠢蛋！”段阔又给他一巴掌，“笨成这样，一辈子只能给我当小厮！小爷我跟那黑妞是互利互惠，你懂不懂？” 吴贵呆愣愣的摇摇头，他只看见少爷像个二傻子一样的掏钱，没看到互利互惠在什么地方。 段阔已经气得不想跟他说话，但是想到他误会自己跟黑妞的关系，于是强忍着火气解释：“小爷我又不止这一个酒楼，这个菜谱完全可以拿去县城和州府的酒楼去使用，每个地方的价钱都不一样，区区几百辆，小爷几天就赚回来了，你是不是傻？” 几百两银子买断赵欢玉的菜谱，他觉得很值，这样只要自己小心一些，完全不用担心别的酒楼模仿或者偷学。 他就可以因为独家售卖而定高价，其中的利润自然可观。 再说，就算最后被人研究透，那他也早就赚够了利润，那时候就算是把菜谱拱手分享出去，他都是赚了的！ “少爷高明！” 听他这么解释，吴贵才知道确实是自己想多了，自家少爷虽然平时看上去是不务正业的，但实际上自己名下已经有很多生意了。 这些年可是存了不少积蓄，家中老爷和继夫人还以为他只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实际上少爷做生意可厉害了。 甚至家族中有几间铺子开不下去闹倒闭，最终只能低价盘出去，也是少爷的手笔。 而那几间铺子，自然到了少爷手里。 因为这些，吴贵对自家少爷崇拜得不要不要的。 而此时慈安堂里，掌柜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要不是还有呼吸，都以为他死了。 说起来，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他们几人从小霸王那里逃了之后，三个汉子觉得是他害了他们，于是把他打了一顿。 好不容易逃了回来，让店里的小伙计帮自己处理伤口，处理到一半，又冲进来一群人，二话不说又把他一顿打，甚至还警告他认清楚这是在谁的地盘上。 他这才知道是那小霸王不肯罢休，又让人回来打他一顿出气。 可是他直到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还是想不明白，那个死丫头到底是凭什么才能让段家的小霸王对她出手相助？ 第37章 刘氏又被娘家人打了 赵欢玉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把脸，然后回房间从空间掏出一张美白面膜给自己敷上。 今天经历的一切，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她一定要给自己找回场子！ 这还是她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敷面膜，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可不是一般的舒服。 说起来，她为什么不能在这个时代整一桩面膜生意呢？ 不止是面膜，还有护肤按摩一条龙！ 美容美发直接搞起来！ 哦不对，古人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是不让剪头发的。 那就做造型啊！ 什么蛋蛋卷，木马卷，大波浪都可以搞起来不是？ 还有美甲，种睫毛啊之类，反正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是女人的钱最好赚！ 她脑子里天马行空各种想，现在有的这些想法，肯定都是要做的，只是她现在暂时还没有那个能力，等她赚够了本钱再说。 就在她想啊想啊，正要睡着的时候，小铁豆突然推门进来。 两人都同时被吓了一跳。 “阿姐！” 小铁豆哒哒哒地跑过来，一脸惊悚地看着她的脸，然后直接上手就要去扯她脸上的面膜。 “你干什么？” 赵欢玉往后躲了一下，伸手隔开小铁豆跟自己的距离。 “阿姐，你怎么能往自己的头上盖白布呢？这多不吉利！” 小铁豆一脸紧张，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知道白色不吉利，那是死人才会往头上盖白布的。 他担心阿姐想不开，所以才会这么着急。 赵欢玉：……知道你担心，但大可不必，谢谢！ “铁豆，我今天去学堂问了，你猜学堂先生怎么说的？” 她觉得没必要跟一个四岁的孩子解释面膜的事情，于是直接转移话题。 小铁豆还真被带偏了，一脸兴奋地问：“先生怎么说的？” “他说你的年纪太小了……” 赵欢玉故意放慢语速，让小铁豆着急得不行。 “那怎么办？” 小铁豆撇撇嘴，几乎都要哭出来。 好想快快长大啊，呜呜呜…… 看他这个样子，赵欢玉也不敢逗他了，急忙哄道：“你别着急，先生说让你明天早上去学堂找他，他要考校一下你的功课，要是能让他满意，也能收你入学。” “真的吗？” 小铁豆吸吸鼻子，眼中顿时又充满了希望。 “当然是真的，靖国人不骗靖国人！” 赵欢玉举起小黑手，脸上满是诚恳。 小铁豆当然不会真的质疑她，吸吸鼻子换上一副笑脸，说道：“太好了！阿姐，我现在就去找二毛，让他再教我一些知识！” 说完一溜烟跑没影了，赵欢玉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把面膜纸揭下，然后出门去院子里洗脸。 刘氏母女正好从外面回来，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见到赵欢玉，互相也没搭理，直接进了房间，还把门重重的摔上。 紧接着，刘氏嘤嘤嘤的哭声就隐约传了出来。 赵欢玉才懒得管她们又出什么事了，淡定的洗好脸，再回房间护肤，然后出来去灶房做饭的时候突然听见李小花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出来。 “娘，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外婆一家真的没把你当成自己人，大舅母都可以动手打你了，你真要这样一直忍气吞声到什么时候？” “还有表哥，你对他比对我还好，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结果他是怎么说你的？我都替你寒心！” 刘氏没说话，就是一个劲儿地哭。 这么说来，她们母女俩这是又去刘家村了？ 而且刘氏还被娘家人给打了。 赵欢玉挑挑眉，这个消息挺不错的，能让她今晚多吃半碗饭。 多余的她也没听，去灶房做饭去了。 而刘氏屋内，李小花看着只会捂着脸哭的刘氏，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今天早上赵欢玉出门后，刘氏也带着李小花去山脚下挖了好多野菜，然后给娘家送过去。 李小花本来不想去的，但受不住刘氏哄她，便跟着一起去。 本来是好意送些东西过去，谁知道一进门就挨了刘李氏一顿骂，说她们送的东西寒酸，刘氏的大嫂更是扑过来按住她一顿打，骂刘氏不要脸，偷了刘李氏的钱还陷害给她儿子背黑锅。 原来，上次刘李氏去常水村闹事无果之后，第一时间去了刘氏表哥刘峰家里问是否真的借过刘氏银子。 刘峰承认确实借过，刘李氏就以为是那天回家的刘杰拿去用了。 刘李氏对大孙子那是满心宠溺，就算怀疑大孙子拿了自己的钱，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生气，甚至等刘杰下次回家的时候还和颜悦色的跟大孙子说没钱了可以直接开口，奶奶一定会给他钱的。 一开始，傻乎乎的刘杰并没有意识到刘李氏话里的意思，还开心的点头应下。 结果刘杰的母亲钱氏顿时就不高兴了，将事情掰开来讲，刘杰才反应过来老太太以为是自己偷了他的钱。 当天晚上，家里就闹翻了天。 闹了一通后，刘家人一致认为是刘氏拿走了钱还陷害给刘杰，刘李氏当时就又想去常水村问个清楚。 好在家里还有个稍微冷静一些刘苍，为了自家儿子的名声，暂时忍住不去常水村找人，只等着刘氏自己送上门了。 于是，今天中午刘氏就送上门了。 等待她的自然是辱骂和巴掌。 刘杰也刚好在家，见刘氏被打，在旁边笑得幸灾乐祸，说刘氏还欠了他一顿肉，今天没带来下次就翻倍，全程没有为刘氏说过一句好话。 刘氏咬着牙挨打，就算嘴角都被打出血了，也绝口不承认自己拿了刘李氏钱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决不能承认，不然这个娘家她就真的回不来了。 等刘家人发泄完，抢了她们带去的野菜，然后直接把母女俩扫地出门，大门一关，再不管她们的死活。 母女俩本想在娘家门口哭一场的，但刘氏又怕若是真的哭了，定会惹了人来看娘家笑话。 若又惹了娘家人不开心，自己还要吃苦头，便忍住情绪，拉着李小花回到家才放开了哭。 事就是这么个事，但刘氏却一点悔改的样子都没有，这才把李小花气得够呛。 “花儿，娘的命好苦啊呜呜呜……” 刘氏哭得直抽抽，声音特大。 墙那边传来一声爆吼：“鬼哭狼嚎些什么！大白天的哭什么丧！” 第38章 物尽其用 骂人的是隔壁张婶子，两家就只隔了一堵墙，她就在自家院子里择菜，听见刘氏的声音就觉得心烦。 张婶子家男人有本事，又是万家族人，刘氏轻易不敢招惹，被吼了之后也不敢反驳，只能悄悄压低声音。 赵欢玉在灶房里憋着笑，这刘氏果然就是个欺怂怕恶的。 刘氏被打了心情不好，一点都不想吃饭，李小花就是肚子饿也不敢在赵欢玉面前晃荡，所以直到赵欢玉姐弟俩吃完饭回了房，那母女俩都没有出来过。 赵欢玉是想早早休息，明天趁早送小铁豆去学堂，却不知道刘氏房间里，一个计划正在悄悄诞生。 李小花也算是个聪明人，劝导刘氏很多次，刘氏依旧要舔着脸贴补娘家，她就想让刘氏的做法物尽其用。 “娘，既然你都这么帮衬外婆家里，那也不能轻易放弃，你说得对，只有外婆家跟我们母女俩才是一家人，是该好好对待。” 刘氏本来还觉得女儿不理解自己，一直都在劝自己跟娘家断了来往，这还没多久呢，又转变了说法，一时间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花儿，你说什么？” 刘氏怀疑自己听错了，狐疑地看着她。 “娘，你没听错，我确实觉得娘这么做没错，毕竟那是娘的娘家人，最亲近的人。大舅母这次虽然动手打了你，但都是误会，只要我们诚心相待，他们肯定会原谅我们，这样我们还能跟以前相处。” 李小花笑得格外真诚，拉着刘氏的手，语气温和。 刘氏连连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 今天娘家人虽然打了她，但最后也还是收了她送去的野菜不是吗？ 只要她再多送几次好东西回去，误会肯定会解开的。 只是她现在手上也没多少钱，拿不出什么值钱的好东西送去娘家，还得等赵大富回来，问他拿些钱才行。 正想着呢，就听见李小花接着说道：“娘，我的亲事一直没有着落，也不知道那媒婆到底有没有在用心办事，不过我想，那媒婆大字不识一个，想要认识有钱的秀才人家可能也不容易。但表哥就不一样了，他在书院有那么多同窗，家境好的肯定很多，我们不如求表哥帮忙从中牵线？” 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既然刘氏不想着帮她攒嫁妆，那她也要为自己考虑才行。 刘氏顿时就愣住了，这么些年，她还真的没有想过要让娘家侄子帮自己的女儿介绍亲事，毕竟侄子是读书人，可不是什么媒婆。 “可你外婆要是知道，估计会打死我的吧……” 刘氏有些害怕，但不得不说，李小花的建议的确让她很心动，毕竟那书院里都是读书人，就算不一定要找秀才郎，也完全可以找条件殷实的人家，照样能过好日子。 “那我们不让外婆知道就是了！”李小花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又说道，“就连表哥也不让他知道！” “啊？” 刘氏瞪大眼睛，不让刘杰知道，还怎么让刘杰帮忙介绍亲事？ 这不是闹吗？ “娘，此事我心中早有成算，你就放心吧！目前我们还是应该先讨好表哥，把表哥哄高兴了，自然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了！” 李小花满脸坚定，她一定要为自己找一户好人家！ 刘氏震惊的看着李小花，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怎么突然就这么聪明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刘氏打心底高兴，要是这事能成，她也能跟着享福。 “说得是好，可现在我手里都没多少钱了，还怎么讨好小杰？他从小吃香的喝辣的，一般东西可不能入他的眼！” 说起这个，刘氏又开始发愁，要是手里有钱，她今天也不至于被娘家打一顿赶出来。 “娘，我们没钱，但是赵欢玉那个死丫头有啊！她最近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赚了不少钱，我听二毛说她还要送那个小杂种去上学堂呢！” “什么？” 刘氏瞬间站了起来，满脸的怒火：“要送那小杂种去学堂？他才几岁，上什么学堂！这不是浪费钱吗？” 刘氏心疼得直抽抽，她可是听村里人说过那学堂的束脩有多贵的，更别提还要买书本、笔墨纸砚之类的，那得花多少钱！ 不过既然那小贱人敢送小杂种去学堂，就说明她肯定是有很多钱的，想得太美好，她已经把那些钱都当做是自己的了！ “可不是吗？这些钱要是给了表哥，还愁表哥不愿意帮忙吗？娘，你就想想办法吧！” 李小花拉着刘氏的手撒娇，刘氏看着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心想一定要把赵欢玉那小贱人的钱弄到手！ “可是我们之前搜过她的屋，不仅没找到什么好东西，还被打了……” 李小花很是委屈的低下头，眼中有泪光在闪烁，可把刘氏心疼坏了。 “那是因为她把钱都带在身上，等她夜里睡熟了，咱们进去看看！” 刘氏紧紧地握着拳头，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今天晚上，不成功就成仁！ 李小花心中是激动的，但表面上还是有些担忧：“这样能行吗？” “行，怎么不行？半夜她睡得跟个死猪一样，还能知道个什么？要说，她要是醒过来，你就先把她站住，老娘就不信两个人还按不住她一个小丫头！” 刘氏咬着牙，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也为了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这件事她一定要做！ 李小花没说话，心里却暗暗地高兴，她总算是拿捏到她娘了，原来她娘就吃这么一套！ 半夜，赵欢玉睡得正香，刘氏母女俩就悄悄推门进来了。 赵欢玉房间这扇木门是坏的，并不能从里面锁死，母女俩进来得轻而易举。 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开始在房间里摸索起来。 赵欢玉虽然睡得沉，但以前好歹在医院值过夜班，这么点警惕性还是有的，母女俩进来没多久，她就醒了。 但是并没有立刻出声，而是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小型的手电筒，突然按下开关。 第39章 给过你们机会 “啊呀！” 刘氏被吓了一大跳，因为她被突然地灯光刺了眼。 赵欢玉很快把电筒收起来，不让任何人察觉。 李小花心中暗叫不好，但还是摸索着去找刘氏，却因为太着急被地上的一个小凳子绊倒，摔得空心响。 “娘呜呜呜呜……” “娘在呢，娘在呢，花儿，你这是怎么了？” 李小花不知道摔到哪里，半天没爬起来，只知道哭，刘氏急忙顺着声音来源过来拉她。 赵欢玉冷着脸坐起来，把床头的油灯点上。 小铁豆也被李小花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明白娘和小花姐姐为什么会来他们姐弟的屋子里。 “阿姐……” 小铁豆眯着眼睛去找赵欢玉，赵欢玉抱了抱他，轻声说道：“接着睡你的，明天一早还要去学堂。” “可是……” 他有些害怕地看着哭得很是凄惨的小花姐姐，实在是有些睡不着。 “躺下，乖。” 赵欢玉轻声哄着小铁豆躺下，然后捡起地上的鞋子对准李小花的脸就扔过去。 李小花摔了手和膝盖，已经见血了，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正闭眼大哭呢，赵欢玉的鞋子就甩过来了。 “你再哭一声试试！” 李小花都被打懵了，本来摔了就疼，现在又被鞋子打，可听着赵欢玉的声音好像要杀人一样的，又不敢再出声。 “你吼什么吼？你打我闺女做什么？啊！” 刘氏胆子比李小花大一些，站起身来就要教训赵欢玉，结果另一只鞋子也成功甩在她脸上。 “你个小贱人敢打我！” 刘氏捂着脸，依旧在骂骂咧咧。 赵欢玉心烦得不行，几步走到她面前，扬手就是啪啪几耳光。 “你们母女俩嘴里再喷粪，我直接给你们扔茅坑里！” 刘氏不解，明明自己身型比她大这么多，为什么完全打不过她？ “娘，呜呜呜……” 李小花见刘氏被打，赶紧过去，谁知还没到跟前就挨了赵欢玉一脚，直接踢飞。 “好啊你们，半夜起来偷东西，还处心积虑地想嫁给有钱的秀才？撒泡尿照照自己，别整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恶心得慌！” 赵欢玉被吵醒，糟糕的心情再加上起床气，今晚的事情，绝不会善罢甘休！ 李小花被骂得不敢出声，只能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刘氏自己被打，现在又看女儿被欺负成这样，火气也是蹭蹭往上涨，尖叫道：“你个小贱人，我今天跟你拼了！” 她吼着朝赵欢玉扑过来，想着把赵欢玉打一顿再抢了钱，回去把娘家侄子哄好了，让她把女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这样就再也不用看这些人的脸色过日子了。 “阿姐小心！” 小铁豆其实一直没睡，就躲在床上看着，见刘氏朝赵欢玉扑过来，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赵欢玉自然是有所防备的，一个闪身躲开，甚至还给了刘氏一脚，刘氏有些胖，摔一跤差点要了她半条命，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 “别打了别打了！你别打我娘！” 李小花着急的去看刘氏，刘氏是对她最好的人，在没有出嫁之前，刘氏是她唯一的依靠，可不能出事。 赵欢玉拍拍手，趁着光线不是很亮，掏出一捆绳子强硬的按住母女俩，将她们捆在一起。 “你、你想干什么？” 李小花有些害怕的挣了挣，不知道赵欢玉是怎么捆的，她越挣扎，勒得越紧。 “小贱人！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后娘，你赚了钱本就该孝敬我！我不过就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钱罢了！” 刘氏来了情绪，也不管现在局势是不是对她们有利，继续破口大骂：“那小杂种才几岁，你送他读书能有个什么用？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就是这么浪费钱的？” 赵欢玉都快气笑了，什么叫她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钱罢了？ 难怪会突然想来偷钱，原来是知道她要送小铁豆去上学堂。 她二话不说抬手又是两巴掌，刘氏被打得头晕眼花。 她今天刚被娘家嫂子打了一顿，现在又被赵欢玉打，那脸肿得老高了，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 “娘，别说了！” 李小花心中暗骂刘氏愚蠢，都这样了，骂人能有什么好处，激怒了赵欢玉，挨打的还不是她们？ 赵欢玉瞥了一眼李小花，嘴角勾着一抹冷笑。 她一直觉得李小花还算聪明，只是聪明劲儿没用对地方，现在更是连自己的亲娘都要利用。 这样的人往往才是最可恨的。 “没关系，接着骂，等天亮了我就把村长请过来，问问他家贼应该怎么处置，村里要是不处置，我就把你们母女两人送去官府，据我所知，偷窃可是要被判流放的。” 真不真她不知道，反正只要能吓住这母女俩就行。 “不要！” 李小花吓得瞪大眼睛，刘氏也不敢出声了，要是真被流放，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要不要不是你们说了算的，我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不要的。” 赵欢玉打了个哈欠，准备把人提溜到门外去，等明天一早再处置。 “小玉，我们知道错了，你别告诉别人！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你屋子里的主意了，我跟娘一定会安分的！求求你了！” 要不是被绑着，实在没办法跪地磕头，李小花肯定要给她磕几个响头的。 自从赵欢玉变得强势之后，她一直选择隐忍，就是想保全自己的名声，为自己找个好人家，可要是赵欢玉现在把事情闹大，她之前的隐忍就全都白费了。 刘氏也磕磕巴巴地说道：“这就是家里的事情，怎、怎就要闹得人尽皆知了？我、我可是你……” 事到如今，她还想用后娘的身份来压赵欢玉。 “是我后娘又怎么样？” 赵欢玉反问，“你现在可是入室偷窃，只要我把你们告上官府，你们母女俩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你敢！你不要名声了！” 刘氏气得直发抖，要真是把她们都告了，赵欢玉自己也会名声尽毁，连自己的后娘继姐都能下得去手，以后什么样的人家敢要她？ “你觉得我在意过吗？” 赵欢玉笑得很冷，让人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第40章 小铁豆的表现 “别、别去！我……我再也不会了！” 刘氏艰难的伸手想要去拽赵欢玉的袖子，但是她的手被赵欢玉绑起来，根本伸不出来，只能满眼乞求的看着赵欢玉。 李小花也跟着连连点头，她只是因为实在没钱了，想偷点钱去讨好刘杰，为自己找一个好人家而已，为什么赵欢玉就不理解呢？ 赵欢玉不管她们如何求饶，还是很强硬的把她们扔到院子里去了，并且警告：“大半夜的，你们要是敢出声吵我，后果自负。” 说完，直接进房间关门睡觉。 其实赵欢玉也没有真的要把母女俩的事情闹到村长面前，本来赵家在村里就势单力薄，要是再出了这种事情，村里人只会更瞧不起赵家人，虽然她肯定是不在意的，但却不能不考虑叔叔一家。 叔叔一家对她还不错，要是被牵连也太无辜了。 现在她也还没站稳脚跟，没多少人能站在自己这边，装可怜博同情那一套不是每一次都管用的，得想办法真正立起来才行。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赵大富不在家，很多事情还是要赵大富自己来处理才行。 母女俩却是被镇住了，这个季节蚊虫众多，在院子里一夜被咬得满身包也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见赵欢玉回去，小铁豆急忙问道：“阿姐，你没事吧？” “没事，快睡吧，明天还要去见先生。” 赵欢玉拍拍他的脑袋，小铁豆拉住她的手问：“阿姐，爹爹回来会生气吗？” 赵大富对一双儿女其实还算不错，但是有时候在刘氏的挑拨下也会说他们几句，现在刘氏被阿姐打成这样，要是爹爹生阿姐的气就不好了。 “没事，我们没做错什么，该害怕的是外面那母女俩。” “嗯嗯！” 小铁豆应下，这才乖乖睡觉，他很快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长大了，魁梧有力，一拳就把刘氏母女打飞了，乐得咯咯笑。 赵欢玉刚睡着又被他笑醒，看了一眼笑得满脸流口水的小家伙很是无语。 第二天一早，两人刚开门，院子里被蚊子叮成猪头的两人瞬间就活络过来，眼睛不眨的看着她：“我们按照你说的没发出声音，是不是可以放了我们？” 刘氏满脸的恳切，这一夜，简直要了她的命！ 被打到的地方没能及时处理，现在肿得发亮，再加上被蚊子盯了一夜，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 赵欢玉的心思怎么能这么歹毒！ 赵欢玉没有搭理，拉着小铁豆去洗漱，然后直接出了家门。 “娘，她走了，是不是不会告诉村长了？” 李小花松了一口气，想到自己肿胀的脸，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一直极其爱护这张脸的，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她还有什么颜面去找好人家。 “别哭了，谁能想到那个小贱人这么狠，等赵大富回来，我定要让他好好收拾那个小贱人！” 刘氏心里憋气，恨自己没用，护不住自己的女儿。 心中始终没用悔意，心想自己拿她没办法，那等赵大富回来就把赵欢玉要跟人私奔的事情告诉他，看他管不管这个女儿。 可李小花还是很难过，她觉得以赵欢玉现在这跋扈的样子，说不定连赵大富都拿她没办法，毕竟他们是父子，而自己娘俩儿才算是外人。 更何况赵大富本来就有些懦弱。 她哭道：“我的脸毁了，就算她被教训又怎么样？呜呜呜……” 刘氏看着她这张脸也是心疼，但还是出声安慰：“没事没事，等松了绑，我明天就去镇上买上好的药膏给你用，肯定能恢复的。” 此时赵欢玉已经带着铁豆往镇上去，铁豆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村子，一路上都很新奇。 “阿姐，村子外面好大啊！” “阿姐，这条路就是通往镇上的吗？” “阿姐，好多人啊！好热闹啊！” “阿姐阿姐……” 小铁豆一路上说个不停，赵欢玉耐心的回答着，对小铁豆的怜惜更甚。 到了学堂门口，他激动的心情才逐渐平静下来，然后慢慢变得有些慌。 赵欢玉觉得好笑：“现在才知道慌？” 小铁豆有些不好意思，一路上都太高兴了，差点忘了他是来上学堂的。 “好了，别担心，先生很和蔼的。” 赵欢玉笑了笑，让门童带路进了学堂。 还是在后院那个屋子，邵夫子已经等在里面了。 小铁豆更加紧张了些，怯生生的躲在赵欢玉身后。 邵夫子看见小小的铁豆，甚至怀疑他还不满四岁。 “这孩子这么小？” 赵欢玉老实回答：“回夫子，弟弟就是身量看着小了一些，岁数是够了的。” 小铁豆不敢说话，只会赵欢玉说什么就跟着连连点头。 邵夫子朝他招手：“孩子，到我跟前来。” 小铁豆下意识的就看向赵欢玉，赵欢玉拍拍他的脑袋小声鼓励：“去吧。” 小铁豆这才往前去，规规矩矩的站在邵夫子面前，接受邵夫子的考校。 “听你长姐说，你在家已经学会了《三字经》？” 邵夫子看出他怕生，语气尽量温柔一些。 赵欢玉在心里对这位先生越发尊敬，觉得他一定会是一位很好的老师。 “嗯嗯！” 小铁豆握紧小拳头，深呼吸一口气，使劲点头，“昨天二毛还教了我《千字文》前十一句！”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洪亮一些，不能被先生嫌弃，毕竟阿姐送他来读书不容易。 “昨天教的，你今天可会了？” 他又点头：“会的！” 邵夫子就让他背来听听，小铁豆有些紧张，按照赵欢玉之前教的，又深呼吸一口气，这才开口背《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 刚开始确实有些紧张，但是小铁豆在背了几句之后，看见夫子一直笑眯眯的，突然就不怎么害怕了，一鼓作气把《三字经》全篇都背了下来。 “……戒之哉，宜勉力。” 见夫子没有喊停的意思，他又接着背昨天刚学的《千字文》。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始制文字，乃服衣裳。” 邵夫子越听脸上的笑容就越是深邃，这么小的孩子，会背全篇《三字经》已经很不错了，这学堂里正儿八经读书的孩子都不一定能全都背下来，而且他竟然还会《千字文》。 更重要的是，《千字文》是昨天才学的！ 记忆力如此了得！ 小铁豆背完，有些忐忑的问：“夫子，我、我可以入学吗？” 第41章 少爷，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 虽然他很紧张，但应该都背下来了的，而且他看着夫子的脸上带笑，应该还算满意的。 但这些都是他的猜测，不知道夫子到底能不能收下他。 邵夫子哈哈大笑了两声，伸手拍拍他的小脑瓜，夸赞道：“不错不错，小小年纪能记得这么多东西实属不易，看你好学机敏，今后便跟我在启蒙班上课吧，若是表现良好，过几年就能去试试乡试了。” 小铁豆满脸惊喜的看了一眼赵欢玉，然后就要给邵夫子下跪。 “多谢夫子！” 邵夫子将他拉起来，亲自带他去上课，甚至还因为知道他跟二毛关系不错，把他安排去跟二毛一起坐。 随后就开始上课了，赵欢玉并不多留，悄悄离开了学堂。 反正她提前就叮嘱过小铁豆，下课后乖乖跟二毛一起回家就行，她虽然心疼小铁豆年纪小，走那么多路会很累，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之前卖菜谱赚了三百两银子，赵欢玉现在也算是个小富婆了，在街上逛了一圈，把心心念念的被子之类的东西给买了，还有其他一些日用品，东西有些多，背篓差点就装不下，这才准备慢悠悠的回去。 现在在街上不方便，只能自己硬扛着，等出了镇，她就可以把重一些的东西放进空间里，背着轻巧的东西意思一下就行。 一辆马车徐徐而来，在赵欢玉的面前停下，段阔从车里探出头来，一脸欠揍的问：“黑妞，要不要帮忙啊？” “不用了，段少爷还是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赵欢玉低着头走自己的，甚至都不愿意抬头看段阔一眼。 虽然知道段阔是好意，但不知怎么的，赵欢玉对他的态度就是好不起来，可能他天生就是欠揍的吧。 “黑妞，小爷看你怎么有点翻脸不认人的意思啊？” 段阔有些不爽，昨天不是还聊得很开心吗？今天就变脸了？ “没有啊！”赵欢玉是真没有，不过想想自己刚才的态度确实有些不太好，又补充了一句，“小胖墩儿你要去哪儿？” 听她又愿意叫自己小胖墩儿了，段阔心里瞬间舒坦，这么说，刚刚是自己误会她了。 “小爷要去其他镇上看看，还有别的店铺要巡查，你别太想小爷！” 他这次来上梨镇也是为了来巡查生意，当然，这只对他信任的人说，像他爹和后娘就一直以为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而已。 赵欢玉“切”了一声，突然抓住他话里的重点，问道：“小胖墩儿你还做别的生意吗？” “那当然，小爷我厉害着呢！” 段阔很是骄傲，不说家财万贯吧，但至少老婆本儿肯定是攒够了的。 赵欢玉才不管他厉不厉害，接着问道：“你都有做哪些生意啊？” 吴贵顿时就警惕起来，小声提醒：“赵姑娘，这不是你该问的。” 段阔不在意的挥挥手：“不碍事，她是自己人。” 赵欢玉对于自己莫名其妙就成“自己人”这件事并不在意，反正在她看来，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能跟段阔打好关系是好事，以后做什么都能有个靠山，自然腰板都能挺直一些。 吴贵却是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的少爷诶，你之前还说自己眼光没那么差的，怎么突然就成自己人了？ 而且，他们可是昨天才认识的啊！ 发展这么迅速真的好吗？ 那下次见面不就要私定终身了？ 两位正主并不知道吴贵心中戏这么多，段阔直接说道：“小爷做的生意多了去，什么酒楼、布料、粮食，甚至是酒水都有涉及，怎么，你感兴趣？” 吴贵在一旁没眼看，心里疯狂的吐槽：哎哟喂，我的少爷啊，你这么有钱有势的，除了胖点，样貌也还是很俊朗的，哪个姑娘家会不感兴趣？更何况这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然后，她看见赵欢玉果然使劲的点头，黑漆漆的脸上藏不住那透着猥琐的兴奋样，她说：“小胖墩儿，我们合作吧，你出钱我出方案，我保证让你现在的收益翻倍。” 吴贵冷笑一声，他就知……嗯？合作？他没听错吧？这小丫头会做生意？ 同样疑惑的还有段阔，本以为她只是做菜不错，没想到还有做生意的头脑？ “你？做生意？” 他用十分质疑得的目光把赵欢玉打量了一遍，觉得这小黑妞多少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 做生意哪能是这么容易的？ “对，就是我！” 赵欢玉很是坚定地点头，布料生意她可以做成衣服装设计，虽然她不是专业的，但好歹度过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各朝各代流行的服装都还是有所了解，再结合一下现代的元素，绝对能艳压全场！ 至于酒水，她脑子里已经想到好几个酿酒的法子，就不信这些古人不买账！ “你先去巡查别的地方吧，我回去把初始方案写出来，下次给你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段阔挑眉：“你会写字？” 他可是记得昨天某人说不会写字，菜谱都是戚掌柜写的。 “不会啊！”赵欢玉张口就来，“但是我弟弟在上学堂，村里也有识字的读书人，我不会写，但我会学！” “行！”段阔顿时就笑开了，“那小爷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马车就缓缓地离开了，赵欢玉加快脚步，想赶紧回去写方案。 走了一段，吴贵不解的问道：“少爷，你怎么一点都不提防那个姑娘，就不怕她出卖咱们吗？” “她不会的。” 段阔很有自信，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迷之自信。 吴贵叹了一口气，心中感叹：少爷，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 段阔看见他这样子就来气，仿佛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伸手就往他头上拍：“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小爷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吗？” “不是吗？” 吴贵反问，问出口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说出口了，急忙贼兮兮的捂住自己的嘴。 “啧，你！” 段阔又要打他，他急忙把车帘放下挡住，老实巴交的保证再也不敢乱说了！ 至于赵欢玉，好像越是想做什么就越是做不了，她迫切想回家的心情，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给打断了。 第42章 院子里的母女俩被人发现了 “姑娘留步！” 男人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身上穿着灰色的麻布衫，做下人打扮。 此人脸上带着笑意，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坏人，赵欢玉定定的看着他，问道：“有事吗？” “我是飘香楼的管事，昨日姑娘在醉仙楼卖菜谱的事情在镇上传遍了，我们掌柜的想见见姑娘。”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赵欢玉心里顿时就骄傲起来，这就是后世人的优势，吸取了古人智慧的结晶，来到这个时代，随便炒个菜都能很受欢迎，更别说其他。 “实在不好意思，我昨日已经跟醉香楼的东家签了契书，往后菜谱只能供应他一家，不然我要去蹲大牢的！” 她故意把话说得很严重，面上还露出一副担心受怕的模样，男人轻皱了一下眉头，倒是没想到这醉仙楼的东家这么狠，不给他们留一点活路。 本来醉仙楼就是镇上规模最大的酒楼，跟他们另外几家都有经济落差，这下又有了新的菜谱，他们另外几家的生意就更加难做了。 “这样吧姑娘，不管醉仙楼给你多少钱，我们飘香楼都能给双倍，另外，契书上的赔偿我们酒楼也能帮你付，如何？” 出门的时候，掌柜的就交代他，无论如何都要让这个姑娘答应。 他想这么小一个丫头，肯定是被醉仙楼给忽悠的，那菜谱顶多也就给几两银子就打发了，几两银子，他们飘香楼还是给得起的。 “真的吗？” 赵欢玉眼睛一亮，男人就觉得有戏，就听她继续说道：“醉仙楼给了我三百两银子，还答应以后每一张菜谱都能给我一百两，你们给我双倍的话……就是……就是六百两银子！” 为了表示她很激动，还故意伸手算了算。 男人顿时就愣住了：“三、三百两？” 醉仙楼是疯了吧？ 赵欢玉单纯的点点头：“是啊，昨日门外几家掌柜的叫价二百两银子，醉仙楼东家直接给了我三百两呢！你们真的能给我六百两吗？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 男人石化在原地，昨天的事情他也在场的，也是听人说了有个小姑娘在醉仙楼卖菜谱，做出来的东西喷香，他就急匆匆的赶了来。 生怕醉仙楼真的得了这么好的菜谱，他也夹在人群里随便叫价，想着故意说高一些，让这小丫头心高气傲，惹恼了醉仙楼东家，到时候他们飘香楼就能捡便宜了。 谁能想到醉仙楼竟然给三百两！ 当时喊出二百两高价的时候，他都觉得有些过头了，怕自己到时候不好收场，没想到竟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走啊！你不是要买我的菜谱吗？” 赵欢玉已经往前走了几步，见他还站在原地，忍不住催促。 “对了，契书上的违约金是一千两银子，你们那么有钱，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什么！ 男人已经快站不稳脚跟了，那醉仙楼可真是坑人害人！ “啊呵呵呵，误会误会，姑娘，既然醉仙楼已经买下了你的方子，我们也不好夺人所好，在下还有事，告辞！” 说完，转身就跑，跑了好大一段路才抹了抹额头的汗，这要是真让掌柜的掏出这么多钱来，那酒楼也没必要再开下去了，家底都要掏空了！ 不过说起来，醉仙楼的东家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这么有钱？ 小小一张菜谱能花这么多钱买，莫不是冤大头？ 赵欢玉笑了笑，觉得自己运气还真是好，能遇见段阔那个手里不缺钱的富家小霸王，不然她这几张菜谱还真卖不出这么好的价格。 一路上心情不错，哼着歌往家去，结果刚走到村口，竟然又见到万大壮几人在那里堵着她了。 不多不少，正是之前她在山上收拾的那堆熊孩子。 “赵欢玉你个死丫头，你今天死定了！” 万大壮幸灾乐祸的笑着，倒是没有要对她动手的意思。 赵欢玉不解，问道：“怎么了？” “你虐待后娘继姐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心肠，啧啧啧，这一次，不管你怎么讨好族长爷爷都没用了！” 说着，又是一阵畅快的笑，想到之前自己被打骂，还被罚去跪祠堂，万大壮就咽不下这口气。 赵欢玉心里了然，看样子是在院子里的母女俩被人发现了。 不过，按理来说，她们是不敢让人知道那些丑事的，怎么还闹得人尽皆知了？ 于是，她假装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跟万大壮几人打听起来。 几个熊孩子想着赵欢玉这次死定了，便也不计前嫌的跟她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大概就是这几个熊孩子觉得好几天没见到赵欢玉出去，想知道她在干什么，就来她家外面偷看，爬上不算很高的墙头就能看见那母女俩被绑在院子里，于是他们就把村长叫了来，现在村里很多人都去她家看热闹了。 刘氏和李小花见被人撞破，知道要是赵欢玉回来，她们的名声就毁了，于是反咬一口，说赵欢玉偷了家里的钱，还把她们母女俩绑了起来，幸好万大壮救了她们，不然就要没命了！ 赵欢玉听着，只觉得有些可笑，不过既然知道了事情，也算是心里有个底，于是，根本不再搭理万大壮他们的嘲讽，快步往家里去。 “诶，来了来了！小玉回来了！” 最先看见她的是张婶子，喊了一声，急忙从人群里挤出来拉她，小声说道：“你那后娘又作妖，这件事不简单啊！” 张婶子是好意提醒，就怕她一个小姑娘家应付不过来。 “我知道的，谢谢张婶子。” 她感激的笑了笑，然后挤进人群。 人群里有人觉得她是冤枉的，但也有人说她就是那黑心肠的白眼狼，比如万大壮一家。 李氏冷笑着说道：“我就说这个小贱人不是一般人，现在连自己的后娘都这么欺负，将来不得翻天了？这后娘也是娘，她怎么就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谁说不是呢？要钱也就算了，怎么还把人打成这样，真是看不出来啊！” “看她买了这么多东西，就是拿了家里的钱才买的吧？哎哟，我看都是些好东西啊！” “你们别瞎说，兴许是有什么隐情呢！”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赵欢玉已经走到村长面前，很是有礼的喊了一声村长爷爷。 村长脸色很不好看，但见她有礼貌，还是应了一声，这才问道：“刘氏母女俩是你绑的？” 第43章 自证清白 “是。” 赵欢玉一口就承认了，人群中，有人倒抽了一口气。 刘氏抿着嘴笑，现在是她们娘俩占尽先机，看这小贱人还怎么翻身！ 高氏从一旁挤过来，拉住赵欢玉就道：“不可能，阿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孩子！是大家误会你了！” 高氏和叔叔一家都来了，在这里被村里人取笑了好一阵，但他们坚信赵欢玉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什么都不说，就打算等赵欢玉回来解释清楚。 谁知道赵欢玉一回来就把事情认下了？ “阿奶，您先听我说，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她知道高氏是为自己好，把沉重的背篓放下，这才看了刘氏一眼，然后又看向村长。 “村长爷爷，她们母女俩确实是我绑起来的，但要偷钱的是她们俩，本想着回来之后就带她们去找村长爷爷做决定的，没想到她们竟然反咬我一口。” 赵欢玉陈述事实，刘氏当即就“呸”了一声，骂道：“你个小贱人，得了好处还敢说这样的话，你偷了老娘的钱，还把我们母女绑起来，你就是个白眼狼！我嫁到赵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可怜我的小花还被打成这个样子，村长啊，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娘俩儿做主啊！” 村长看着这幅局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没有搭理满嘴喷粪的刘氏，看着赵欢玉问道：“你能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赵欢玉知道自己之前给村长留下了好印象，即便是这个时候，村长还是愿意相信自己，顿时觉得这人情世故真的很重要。 她点点头道：“可以的。” 然后，她转身看着一群吃瓜的村民，缓缓地说道：“昨天半夜，刘氏母女偷偷闯进我的房中偷东西，被我发现，趁黑把她们绑了，不然我一个小姑娘，哪能是她们两个人的对手？” “你个小贱人竟然如此颠倒是非……呜呜呜！” 赵大贵见她开口闭口骂得这么难听，直接扯下自己平日里用的汗巾塞进她嘴里。 带有男子汗味的东西瞬间充斥她的口腔和鼻腔，刘氏死命地挣扎，赵大贵冷冷地道：“你要是不想我用臭袜子堵你的嘴，就安静些！” 这个时候，竟然没人觉得赵大贵做得不对，实在是这刘氏嘴太臭了，开口闭口都骂得难听，他们吃瓜的都觉得有些辣耳朵。 李小花看见刘氏这样，顿时不敢开口，安静地缩在一旁。 赵欢玉接着说道：“相信大家还记得几天前刘家老太到我家里打刘氏的事情，是因为刘老太说刘氏偷了娘家的钱来给我，是因为刘氏占用了我娘留给我的嫁妆，我向她索赔，她拿不出钱，这才回娘家借钱。她连三两银子都掏不出来，有什么是值得我去偷的？” “相信大家都知道，我爹是个能干的，但是这些年家里的日子一直过得很清贫，全是因为家里的钱都被刘氏拿去贴补了娘家，不管我爹赚多少钱回来，第二天就能被她全送走，所以，就连刘氏，平日里也没多少钱。” “不瞒各位，这个家里，最有钱的是我，因为我把我娘的三两银子要了回来，之后还去山上找了些山货卖了钱，更因为在山上救了大山叔，大山婶给了我三两银子做谢礼。” 听赵欢玉说到这里，王大山的妻子崔氏立刻站出来说道：“这个我能替小玉作证！那日我送钱来，给了小玉四两银子，但是这孩子实诚，只收我三两银子，当即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银来给我，当时刘氏在旁边看得眼都直了，我还没走多远就听见刘氏跟小玉要钱呢！” 赵欢玉感激的看了一眼崔氏，又继续说：“我爹在外干活，顾不上我们姐弟俩，要是我不立起来，我和弟弟早就饿死了。之前大山叔家里送来的猪肉，我藏在屋里就差点被她们娘俩儿偷了，这会儿竟然又打起了我钱的主意，我是想去报官的，但又念着我爹的面子，打算大事化小，没想到她们这么害我。” 张婶子也站出来说道：“刘氏吃里扒外也不是一两天了，昨日下午从娘家回来就一直在屋里哭，我听着好像是没有钱送去娘家，被娘家嫂子打了，当时我就在我家院子里择菜，听得一清二楚！” “她回娘家都没钱了，小玉还能偷得到什么钱？肯定是这黑心肝的婆娘去娘家挨了打，回来想到小玉有钱，就把心思打到小玉身上去了！人家小玉多好的孩子，赚了钱立刻就把小铁豆送去上学堂了。” “大家应该都知道上学堂有多费钱，人家小玉才十三岁，可见是多有本事！这事儿要是放在刘氏那里，哪里舍得在小铁豆身上花这么多钱？” 说着，张婶子还对着刘氏啐了一口，很是瞧不上这个吃里扒外的野女人。 刘氏和李小花是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站出来帮赵欢玉说话，更没想到自己在屋里说的话会被张婶子听了去，一时间脸都急白了。 李小花低低地哭出声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小玉妹妹陷害我们……” 她妄图用哭来博取同情心，但是根本没人买单。 赵欢玉突然看向万大壮，问道：“你刚刚说是你们发现刘家母女被绑在院子里的？” 万大壮这小子缺根筋，觉得这样的局面，赵欢玉肯定死定了，所以很是骄傲的回答：“是啊！就是我们发现的！” 赵欢玉追问：“那她们刚开始向你们求救了吗？” 万大壮挠挠脑袋，有些记不起来。 但是他旁边另一个缺心眼的哥们儿就抢先回答：“没有求救啊，看见我们好像还很害怕的样子！” 赵欢玉勾了勾嘴角，看向村长：“这就能够说得通了，昨晚我绑了她们，说要送给村长爷爷处置，她们苦苦哀求，让我别把这件事说出去，为此，在院子里待了一晚上都不敢出声求救，就怕吵醒了周围的邻居，让人知道她们当贼被抓了。” “只是她们没想到万大壮他们会来爬墙，撞见这一幕，于是慌乱之余，一口咬定是我想要偷钱罢了。” 第44章 等赵大富回来再说 万大壮和他的小伙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帮赵欢玉作了证，懊恼地捂着嘴一时说不出话。 李氏气得往他身上拍了一下，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傻儿子！ 而这个时候，事情的来龙去脉总算是说清楚了，高氏高高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村长刚要说话，刘氏刚好把嘴里臭烘烘的汗巾吐出来，疯了一样地喊着：“再怎么样，我也是她后娘，这个家里还是我在当家！她赚了钱本就该交给我保管，不然她一个小丫头拿着钱只会乱花，我能有什么错？” 这话要是换做别人来说倒是也还能理解，毕竟谁家也没有小孩子当家做主的先例。 但是在刘氏身上就说不过去了，毕竟她吃里扒外是出了名的。 李小花都觉得她蠢，低声让她别再说了。 张婶子顿时就阴阳怪气地出声了：“哟，说得这么好听呢？难不成不是被你送回娘家帮别人养儿子？” 此话一出，很多人就开始附和：“是啊，这赵老大也是倒霉，怎么找了这么一个败家玩意儿回来？你看这娘俩儿养得白胖水灵，自己的一双儿女却枯瘦如柴，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害！男人在外赚钱，谁知道家里是这么一回事，要说还是后娘黑心！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赵婶子本来是跟老大家住的，现在都被刘氏赶去老二家住了，真是造孽啊！” “这黑心肠的婆娘还好意思来这里哭诉，倒打一耙，真当我们蠢了不是？” …… 村长见刘氏这发疯的样子，也明白了事情的始终，这刘氏可恶得很！ 他看向高氏，说道：“赵家妹子，再怎么说，刘氏也是你们赵家的媳妇，你想怎么处置？” 他虽然是村长，但这毕竟是赵家的家务事，他做主解决多少有些不合适。 高氏被这一场风波气得头疼脑热，这刘氏简直让他们赵家丢进了脸，于是狠狠地说道：“休妻，我们赵家要休妻！这样的女人，我们赵家实在是不敢要了！” 众人都吸了一口气，觉得有些惊讶，但大多数还是觉得高氏的决定是对的，这样的女人留在家里，实在是败坏家风。 “不要！不要！” 刘氏瞬间就尖叫出声，连滚带爬地去抱高氏的大腿：“我是大富正儿八经娶进门的媳妇，你不能就这么休了我！不可以，不可以！” 李小花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嫁不成秀才郎了，要是她娘再被休了，她想出嫁都难了！ 她也学着刘氏去抱大腿，甚至还比刘氏会演，惨兮兮地哭出声来：“阿奶，求你再给我和娘一次机会吧，娘只是为我好，想为我找个好人家，但手里没有钱，就打算跟小玉妹妹借一些，没有要偷的，呜呜呜……” 这茶言茶语的话一出来，围观的人都笑了：“都登门入室了还说是借呢？借能被人绑在这里？” “是啊，要真是借，干嘛被人发现了要倒打一耙，害我们差点冤枉了小玉！” “就你这样的还想嫁进好人家呢！啧啧啧，手脚不干净的，哪怕是倒贴都没人敢要吧！” …… 村中妇人说话大多粗鄙，也没有顾忌，自然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李小花被辱得脸色惨白，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刘氏见女儿被骂，顿时也发了狠：“就算要休妻，那也是赵大富来休，跟你们这些外人有什么关系？你们真以为我娘家没人了吗？我们刘家村的人可不比你们少，你们现在欺负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出去！” 刘氏撒泼，疯了一样的去赶人，好几个妇人都被她推得后退几步，村长气急，让一群妇人上前将她按住。 刘氏平时没少得罪人，刚刚又动了手，妇人们对她自然也不会和颜悦色，甚至在过程中偷偷地下狠手掐她几把。 高氏被气得后退两步，赵欢玉机灵的扶住她，不然她老人家还真是撑不住。 “赵家妹子，你怎么看？” 村长又问高氏意见，赵家在村子里势单力薄，要真是跟刘家人对起来，肯定是讨不到好处的，但这件事既然闹到他这里了，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你放心，你们赵家是我们常水村的人，自然也能得到常水村的庇佑，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刘氏母女德行有亏，就算闹到官府，咱们也是占理的。” 村长一开口，很多人就跟着附和：“对，我们常水村人也不是那怕事的，就这手脚不干净了还好意思跟我们叫板，真是有意思啊！” 刘氏母女的脸色都很差，要是赵大富还在这里，刘氏还能有办法讨好他一下，可现在完全没办法，她想了想，趁高氏说话一直，拔出头上的木簪子，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娘！” 李小花大喊出声，声音还是凄惨，好像刘氏已经死了一样。 “你们要是敢在我男人不在家的时候休了我，我就当场死在你们面前！我看你们这群人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喊着，怒视着高氏，这个死老太婆，让她住在老二家还是太便宜她了，早知道当初就该偷偷磋磨死一了百了！ 众人都被她这个样子吓到了，虽说她们娘俩儿确实入室偷窃了，但并没有得手，就算是送去官府也罪不至死，他们要真是把人逼死了，说出去确实不好听。 高氏艰难的闭了闭眼，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勉强带着笑意对村长说道：“村长，我儿大富再有十来日就能回来了，便等他回来，再请村长做个见证，休了这手脚不干净的泼妇。” 说着，她感激的对着大家伙拜了拜，又道：“今天的事情，让各位乡亲看笑话了，也感谢各位的帮助，我们老赵家记下这份情了，往后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都尽管开口，我老婆子在这里谢过各位了！” 高氏一个小老太太，说话的时候脸上都没什么精神，大家都觉得她不容易，说了些客套话也就离开了。 村长看向赵欢玉说道：“孩子，难为你了。” 赵欢玉摇头：“村长爷爷，谢谢您！” 说着，她掏出钱袋子要给谢礼，钱袋子里鼓鼓囊囊的全是铜板，少说也有几百文。 第45章 去叔叔家住 村长一看她这架势，急忙拒绝：“快收起来吧，你这孩子不容易，不是还送了小铁豆去学堂念书？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村长也是个实诚人，虽然看见这么多钱也会很心动，但不该要的他也不会要。 赵欢玉也不勉强，想着刘氏还看着，不能让村长落了把柄才行，于是乖巧的点点头，又跟村长道谢。 送走了村长，高氏才彻底松懈下来，满脸怜惜的看着赵欢玉，苦涩的说道：“孩子，苦了你了。” “我没事的阿奶，大家不是帮我证明，洗清冤屈了吗？” 赵欢玉还真不在意，反正刘氏母女这样的跳梁小丑在她这里是上不得台面的。 她看向地上抱在一起哭的刘氏母女，轻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等我爹回来护着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她甚至没有避讳高氏和叔婶一家，反正她都有本事把这母女俩绑成这样，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刘氏母女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此时根本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赵大贵说道：“这个家也是待不下去了，小玉，你和小铁豆搬去叔叔家住几日，等你爹回来再说。” 赵欢玉看着母女俩确实不顺眼，当即就同意了，去房间里收拾了一下东西，把后面买的，值钱的东西全都带走了。 当然，还有她之前买的米面之类，反正好东西绝不留给刘氏母女。 等所有人都走了，李小花才哭哭啼啼的问：“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刘氏也是心乱如麻，这件事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了？ 都怪万大壮那几个死小子，要不是他们，她们也不会被人发现，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不对，最可恨的还是赵欢玉，要不是她把她们绑起来，也不会有这些破事。 她恨得牙痒痒，可就是拿赵欢玉没办法，现在只能等赵大富回来再说了。 “别着急别着急，娘一定会想办法的。” 话是这么说，但刘氏心里其实还是很着急的，虽然刚刚跟村里人吵成这样，但她知道刘家村的人要是知道她们是手脚不干净，肯定不会站出来帮忙的。 别说是其他人，就是她亲娘都不一定站在她这边。 这要是真的被赵家休弃，她们母女可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赵大贵帮赵欢玉背着大背篓回来的，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床厚实的棉被，下面有些米面吃食，还有给小铁豆买的笔墨之类，都是些实用的东西。 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赵欢玉跟高氏一起住，等小铁豆晚上回来就让他跟赵大贵家的两个儿子住。 赵大贵家三个儿子，老大叫铁山，比赵欢玉小一岁，老二铁刚今年七岁，老三铁书刚断奶没多久，才两岁多。 小铁书还在跟父母睡，铁山铁刚单独睡一间房，挤一挤还能睡下小铁豆。 赵欢玉进屋看了一眼，高氏盖的被子还算可以，虽然有几个补丁，但是比她之前的那个好很多，而且赵大贵也不舍得亏待了老娘，里面的棉花还是很饱满的。 而两个堂弟的被子就轻薄很多了，赵欢玉想都没想，把自己新买的被子给了堂弟。 “这是你新买的，还是你跟娘用吧，男孩子身体硬朗着，再说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也用不上这么好的被子。” 元氏急忙阻止，叫赵欢玉他们过来住只是不想让他们姐弟面对那对恶心人的母女，可不是要占她便宜的。 “没事的婶婶，堂弟们的被子都很旧了，就应该换上新的，至于我和阿奶，我过几天去镇上再买新的就是了。” 赵欢玉不在意的笑笑，她现在身上可是有几百两银子呢，以后只会越来越多，不至于在这方面委屈了自己。 元氏叹了一口气说道：“婶婶知道你有钱，心肠也好，但你现在不是送小铁豆去上学了嘛，上学堂花费不少，总该要省着一些。” 原本这些话不应该是她来说的，但元氏也是真的心疼她才会提点一二。 “放心吧婶婶，我心里有数的，我一定能赚很多钱！” 赵欢玉信誓旦旦的笑，元氏有些无奈，明显是不相信的。 只是今天才遭了罪，元氏不想坏了她的好心情，顿时也没说什么，反正这被子小铁豆也是要盖的，便随了她去。 然后，赵欢玉又把米面之类的东西拿出来，拿出大半去灶房放着，剩余的她从婶婶家找了个提篮装好，送去村长家。 当面给钱村长没收，只能现在送些米面过去，经过这几件事，她发现跟村长一家打好关系在危难时刻真的很重要，不然按照刚刚那样的局势，根本没人愿意听她为自己辩解。 开门的是村长妻子尤氏，见到她就笑眯眯的，再看到她手里提着的米面，瞬间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小玉，快进来坐！” “村长奶奶，我就不进去了，村长爷爷又帮了我大忙，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正好今天新买了些米面呢，村长奶奶一定要收下！” 在这些长辈面前，赵欢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这样也能讨得老人家欢心。 “小玉，你可真是太客气了，你村长爷爷帮你又不是图你这些，本来就是那刘氏不要脸！” 尤氏倒是真喜欢赵欢玉，觉得她会做人，比自己家里那几个懂事多了，再加上赵欢玉经常送好东西来，看她越发顺眼。 “我知道村长爷爷不图我这些东西，刚刚在我家我给他钱他都不要的，所以我这才送了些米面过来，聊表心意。” 赵欢玉笑眯眯的，说的话也让尤氏心里很是舒坦，拒绝了两句就收下了。 赵欢玉提了空篮子回家，高氏抱着小堂弟铁书在院子里等她。 “阿奶，我给堂弟他们也买了些麦芽糖，这就去拿！” 她从高氏身边走过，正要进屋，被高氏拉住：“别忙其他事情了，你婶婶给你做的衣裳好了，去看看合不合身。” 第46章 打好关系很重要 赵欢玉倒是没想到元氏速度会这么快，还没几天呢，就把她的衣裳做好了。 当即什么也顾不上，跑进屋里去看新衣。 “小玉，快来试试合不合身！” 元氏朝着她招手，赵欢玉蹦跳着过去，拿过衣裳看了一圈，开口就夸：“婶婶，你的手真巧，这么快就做出来了，还这么好看！” 边说着，她还把衣裳放在自己身上比划一圈，这才三两下脱了旧衣裳，把新的穿上。 其实这个时代农家人穿的衣裳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大家穿的都一个样，只是赵欢玉这料子买的好一些，颜色也鲜艳好看一些，这才显得好看。 但元氏还是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还从来没有人夸过她针线活好呢，小玉是第一个。 穿好之后，她还故意在元氏面前转了两圈，小孩子扮相的问道：“婶婶，好看吗？” 元氏笑着点头：“好看，我们家小玉生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虽然知道元氏这么说也有些闭眼夸的意思，毕竟她现在黑黑瘦瘦的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但是小仙女谁不喜欢听好话，顿时眉开眼笑。 这样一来，更显得她透着童真，在元氏眼中越发娇俏可爱。 穿上新衣裳，赵欢玉还是去拿了麦芽糖来分给家里的堂弟们，甚至元氏和高氏也一人得了一粒。 这个年代糖很贵，农村人有朴实舍不得花钱，一年难得吃上一次。 元氏和高氏先是推辞不要，后来收下了又偷偷收起来，想留着给孩子们吃。 赵欢玉说道：“阿奶，婶婶，给你们的你们就吃，吃完了再买就是，也不值几个钱，你们身体比较虚，多吃点糖比身体好！” “你有钱就自己存着，还要送小铁豆上学呢你天天买这些好东西，难怪被刘氏母女盯上！” 高氏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家孙女还是年纪太小，不会打算，轻易露了财，这才让人动了歪心思。 “是啊，今天这事闹得全村都知道了，但那刘氏非要等大哥回来，定是想着求求大哥，大哥向来心肠软，说不定还真就应了，以后你们姐弟俩的日子只怕会更加艰难，你要好好为自己谋算才是。” 元氏也出声劝导，可怜他们姐弟没有娘教，单纯成这般，不得被那后娘啃得骨头都不剩。 “阿奶，婶婶，你们放心吧，我自有赚钱的路子！” 赵欢玉恨死不在意的摆摆手，然后压低声音接着说道：“婶婶，我还想带你一起赚钱呢，大堂弟和二堂弟都大了，也该送去学堂念书，等赚了钱，你们就不用那么紧张了。小堂弟有阿奶带着，你也能轻省不少，应该能跟我一起赚钱。” 一听有赚钱的路子，元氏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就连高氏也忍不住往这边凑了凑，竖起耳朵听她说。 “我认得山上一些药材，挖来送去山上卖，能赚不少钱呢！婶婶我可以带你去！” 她满脸神秘，惹得高氏和元氏更是心惊。 满脑子都是：山上有药材，能卖好多钱！ “你是如何认得的？” 高氏有些不解，自家孙女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就认得药材了？ “我猜的！” 赵欢玉张口就来，“我那几日上山看见不少，凑近了闻感觉有股子药味，就挖来拿去医馆试试，还真能卖到钱，我还挖到两支小人参呢！” “撕~” 两人都倒吸一口气，山里竟然有人参！ 虽然没吃过猪肉，但好歹也是听说过的，听闻人参可贵重了，可是能救命的好东西。 “当真？” 高氏还是有些不相信，她这小小的丫头，怎么就能认识山里的人参？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自然是真的！阿奶，我骗你做什么？” 赵欢玉坐在榻上，悠闲的晃着双腿，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 高氏仔细想了想，最后一拍大腿：“那还等什么？老二家的，你现在就跟她上山去瞧瞧！” 要真的能挖到药材拿去卖，家里也不至于困窘成这样。 就像赵欢玉说的，孩子们也大了，该是送去学堂读书，这人总是要读了书才能有出息，总不能一辈子都在这村里，除了种地都没有什么别的出路。 赵欢玉看着老太太这说风就是雨的样子很是无语，急忙说道：“阿奶，明天再去吧，今天都晚了，估计还没找到药材呢，天就要黑了。不急于这一时。” 被孙女这么一说，高氏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显得她心急了。 好在赵欢玉并不计较，甚至还挺能理解高氏，要是换成她，穷苦一辈子，突然知道还有别的赚钱的门路，那肯定也是恨不得立刻就开干的。 元氏跟着说道：“行，那明儿一早我就跟你上山去看看，把铁山也带上。” 说起这个，元氏心里就忍不住叹气，自家大儿子就比赵欢玉小一岁，赵欢玉都能扛起一个家的重担了，她儿子却还很懵懂。 再过个三四年就是能说亲的年纪，儿子要是还不能成长起来，可如何是好？ 赵欢玉没什么意见，反正是自家堂弟，都是好相处的，往长远了看，将来这都是自己的娘家人，打好关系很重要的。 晚上小铁豆跟二毛刚到村口的时候就看见阿姐等在那里接他，兴奋地跑过去，一头扎进阿姐怀里。 “阿姐！夫子很喜欢我，还夸我聪明呢！” 今天是上学第一天，小铁豆兴致高涨，内心的澎湃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真的太喜欢读书了。 “小铁豆本来就聪明！” 赵欢玉揉揉他的脑袋，然后对着二毛说道：“二毛，我们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我们今晚去叔叔家住，明天一早你等等小铁豆，让他跟你一路去。” 二毛跟小铁豆关系本来就好，爽快的答应，然后撒开腿往家里跑，他也要跟娘亲说夫子夸他了。 夫子夸二毛的比夸小铁豆说的还多，说他不仅好学上进，还能帮助身边的朋友学习，值得大家向他学习。 正因如此，他还得了夫子赠送的一支毛笔，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这也代表着夫子对他的肯定。 小铁豆跟赵欢玉回了叔叔家，还以为只是像之前吃顿饭就回去，没想到赵欢玉却跟他说要在叔叔家住一段时间，小铁豆不解，赵欢玉解释道：“你现在读书了，家里刘氏母女不安分，肯定会影响你读书，在叔叔家你才能安心学习。” 第47章 赵铁山的心愿 这是赵欢玉一早就想好的说辞，铁豆还小，她不想跟他说太多刘氏母女闹出来的糟心事。 小铁豆还真就没多想，欢欢喜喜的跟着她回去，吃过饭，雄赳赳气昂昂的把今天学的知识背诵了一遍，获得赵家人一致的赞赏。 高氏笑得合不拢嘴，想不到他们老赵家也能出读书人了。 这第一天上学就能学到这么多知识，往后说不定还能考官呢！ “铁豆，你能不能教我读书啊？” 二堂弟铁刚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小铁豆，他也好想去学堂念书啊，但是知道家里没钱，现在铁豆住在他家，晚上都是他们几人一起睡的，要是铁豆愿意教他就好了。 “当然可以！” 小铁豆还记得今天夫子夸二毛的话，让大家跟二毛学习，他本来还觉得自己没有机会教授别人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目标。 “好，那以后我每天晚上都跟着你学！” 堂兄弟二人喜滋滋的去一旁的土堆学认字，元氏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中酸涩，要是家里有钱，也能送两个儿子去读书。 正想着，看见大儿子没有跟着铁豆他们过去，正去找了柴来砍，又是觉得自家大儿子不争气，但元氏还是忍住脾气问他：“你弟弟都知道跟着铁豆读书学字，你怎么就不知道跟着去学一学？” 铁山有些憨厚的笑了笑：“娘，我不想念书，我就想帮着爹和娘做些事！” 说着，举起斧头将木柴劈成两段。 元氏知道大儿子心意是好的，但还是很想让他跟弟弟一样将来有出息，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站在一旁纠结。 赵欢玉见状，主动过来说道：“铁山，就算你不想读书，也没有想要科考的意思，但简单的学习几个字总是没错的，别说你是个男孩子，将来还会是一家之主，整个家里的顶梁柱，不认些字怎么能行？就连我一个女孩子也是要多认些字的，这样出去也不会被人骗，做生意算个账也不至于被人占了便宜去。” 元氏见赵欢玉把自己心里想的都说出来，急忙帮腔道：“是这个理儿！如今家里没能力送你们去读书，便是跟着铁豆也能学一些的，劈柴这些事情交给你爹去做就可以。” 铁山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赵欢玉刚刚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才问道：“小玉姐，要是我跟着铁豆学认字，你能带我一起做生意吗？” 他刚刚听赵欢玉说了做生意，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他就是想做生意，因为做生意才能赚大钱，让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 “当然可以！”赵欢玉想都没想就回答，“但是你必须认识一定多的字，还要学算术，这样才能把生意做好！” 她想，将来生意做大了，身边一定要有信得过的人帮忙打理的，要是铁山真有那本事，那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元氏也很高兴，急忙说道：“铁山算账还是很不错的，有些时候我都搞不明白，他就能说出来！” 这一点倒是让赵欢玉有些惊讶，这么说，铁山的口算能力很不错？ 有戏！ “好！我这就去学！” 铁山把斧头扔在地上，跑去让铁豆再重头教一遍。 正好刚刚铁豆教的那些铁刚还没有完全搞懂，便又跟着学了一遍。 直到天黑，几人再也看不见小铁豆在土堆上写的什么，这才恋恋不舍的洗手睡觉。 小铁豆看着两个堂哥只是随便洗了洗手上的泥土就要去睡了，急忙说道：“大哥二哥！你们还没洗脸和脚呢！阿姐说她今天给我们换了新被子，要洗干净才能去睡的！” 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很多时候都是随便抹一把就睡觉了，洗澡更是个把月才有那么一次。 以前小铁豆也是这样的，但是后来他发现阿姐很爱干净，自己要是脏兮兮的，阿姐都不愿意拉他的手，于是便养成每天都要把自己洗干净的好习惯。 铁山铁刚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便红着脸跟他一起去洗，这才一起躺下休息。 赵欢玉跟高氏睡一间屋子，高氏天黑就上床睡觉了，此时已经开始打起轻轻地鼾声，可赵欢玉还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前忙活。 今天答应了小胖墩儿，等他下次来要给他看自己的策划案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来，但是自己提前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 她趁高氏睡着，偷偷从空间里拿出台灯照明，这可比这个年代的油灯亮堂多了，为了让自己不近视，也算是冒着高氏醒过来的巨大风险了。 她觉得写繁体字很是麻烦，便先把服装设计稿画出来，不管什么年代，女人的钱总是最好赚的，只要能设计出好看的衣裳，那些豪门闺女肯定愿意花重金购买。 更何况段阔家里本来就有钱有势，认识的也都偏属上流人物，更是方便拓宽市场。 不过她本来是学医的，在绘画这方面不是很擅长，所以一晚上费了不少铅笔和橡皮擦。 忙活了大半夜终于画出两张像样的图稿，她这才收了东西，安心睡觉。 元氏激动了大半夜，第二天天没亮就起来收拾准备上山，赵欢玉熬夜起得晚了些，出来就看见婶婶整装待发的坐在院子里等着，脸上稍微有些焦急。 赵欢玉有些尴尬，问了句：“铁豆去学堂了吗？” “早就去了，那孩子懂事，早早的就起来去找二毛了！” 元氏也不好意思催她，只是脸上明晃晃的就写着着急二字。 农家一天就吃两顿饭，所以没有早餐可言，赵欢玉随意洗了把脸就背上小背篓带着元氏和铁山往山上去。 元氏一路上都很激动，话说个不停。 赵欢玉陪着她聊天，脚上功夫却也不慢，那麻利劲儿比得上时常跟着赵大贵干活的铁山。 “小玉，咱们是要进深山里面去吗？” 元氏看她越走越深，不由得担心起来。 赵欢玉点点头：“好东西都在深山里，但是婶婶放心，很安全的，白天一般没有野兽会出来。” 就上次遇上野猪还是被王大山招惹过来的。 第48章 医术藏不住了 其实不进深山也能找到药材，但是外面就能找到的大多数都是被人当成野菜吃了的，也不值几个钱。 赵欢玉主要是想带他们找比较值钱的药材，比如上次她找到的三七、天麻之类的。 元氏本来有些担心的，但是想着赵欢玉一个小孩子都敢去，她还能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她其实也没来过几次山上，不知道好东西都在什么地方，但是她有空间，完全不用担心这些。 赵欢玉直接带着元氏母子俩去了上次她找到三七和天麻的地方，路过之前王大山杀野猪的地方还很是骄傲的炫耀：“婶婶，之前我和大山叔就是在这里猎到的野猪，当时情况可凶险了！” 那几头野猪挺大，即便是过了好几天，还是能看出之前撞出来的痕迹，元氏看着都觉得害怕。 “乖乖，这也太恐怖了，真是上天保护！” 说着，元氏双手合十的朝着天空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 赵欢玉觉得有些好笑，但也知道元氏这都是为自己好，便也没说什么。 找到三七，她就耐心的介绍起来。 “这是三七，其实还是很好辨认的，顶部有球状的花，别的不用急，就记住这团花的样子就行！” 赵欢玉觉得，说得多了他们反而记不住，干脆就找最有特色的说。 “三七可是好东西，很补的，咱们把它的根茎挖出来就成！” 说着，她从背篓里拿出小锄头一顿操作，然后把三七的根茎展示给他们看。 “三七能入药的就是这根部，带回去洗干净了晒干就能拿去卖，我之前都是在镇上的喜仁堂卖的，喜仁堂的掌柜还算实诚的，给的价格也不错，婶婶可以让叔叔去试试。” “好！” 元氏从看见三七的时候，眼中就一直闪着光，好像面前的不是三七，而是一大堆钱。 应了一声就带着儿子动手，恨不得把所有三七都挖出来。 赵欢玉看得直冒汗，急忙阻止道：“婶婶，那些还嫩的就别挖了，药性不大，也卖不上价钱。再说了，你现在一股脑的挖完了，以后挖什么？” 元氏这才彻底回神，看着自己手里挖出来的那种明显还很小的三七，只觉得脸热得不行。 “我……我……没想那么多……” 她说话都有些结巴，觉得自己在侄女面前丢这么大的脸，实在是过意不去。 赵欢玉笑笑：“没事的，下次记着些就行，这些小的先埋回去吧。” “诶，好！” 元氏干笑了两声，动作麻利的又埋了回去。 铁山笑道：“哈哈哈，娘，你这是多缺钱啊！” 本来元氏就够尴尬的了，还被儿子这样说出来，气得往他背上扇了一巴掌：“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铁山顿时不敢吭声，低着头挖自己的。 之后赵欢玉又带她去挖了天麻，暂时只打算教他们这两样。 山上当然还有其他好东西，但是赵欢玉觉得不能一次性教完，不然医术就要暴露了。 “婶婶你们先挖着，我再去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 她借口走开，其实是想找个不太显眼的地方弄两支人参出来，现在挖的那些药材始终是比不上人参的，要是能让元氏挖到两支人参，那他们家里的日子能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也是赵欢玉曲线扶贫的计划。 谁知还没走多远呢，就听见元氏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是铁山惊呼的声音：“娘！娘你没事吧！” 赵欢玉暗叫不好，急忙往回走。 看见元氏一脸痛苦的坐在地上，铁山在旁边急得掉眼泪，看见她来，瞬间哭出声：“小玉姐，我娘被蛇咬了！” 赵欢玉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查看，果然看见元氏腿上有两个牙印儿，此时正往外冒着黑色的血。 有毒！ 赵欢玉一时间根本想不起要遮掩自己的身份，当即掀起元氏的裤腿，掏出几根银针封锁住穴位，抑制毒性蔓延，然后又掏出一把小刀把伤口割开，然后动手把毒血挤出来。 元氏疼得直冒眼泪，铁山则是愣愣的看着这一幕，觉得小玉姐陌生得不行。 这、这是医术吧？ 小玉姐什么时候会医术了？ 而且看上去还很厉害的样子！ 元氏也呆呆的看着她操作，似乎都忘了疼痛。 直到赵欢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颗药塞进她嘴里，她下意识的就咽了下去，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你给我吃了的是什么？” “是我自己做的解毒丸。” 元氏又是一阵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赵欢玉手脚麻利的挤了毒血，然后撕下一块布来帮她把伤口包扎好，这才呼出一口气。 幸亏她就在附近，来得也及时，不然元氏今天很有可能交代在这里了。 元氏母子也吓得不轻，看着被包扎好的伤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玉姐，你、你是会医术吗？” 铁山有些不敢信的开口，赵欢玉知道这件事瞒不住的，于是点了点头，很快为自己找了个说辞：“我其实一直跟着一位老大夫学医，只是暂时还没出师呢，所以暂时没跟你们说。” 元氏理解的点点头，这医术也不是那么好学的，要是还没出师就大肆宣扬，村里人又都是急性子，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就找上门来，把就是害了自己。 “小玉你放心，这件事婶婶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能学医是好事，但目前确实不适合张扬，等你出师之后，任谁都能高看你一眼！” 不能赵欢玉开口呢，元氏就已经为她找好了理由。 赵欢玉会心一笑，这才是家人，随时都能替对方考虑。 “嗯嗯，我也不说，连阿奶和爹也不说！” 铁山跟着点头，他嘴巴很严的。 赵欢玉忍不住笑道：“没事，反正我离出师也不远了，家里要是有个什么小病小痛的我还是能帮着看看。” 本来她也想瞒着，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适，不然今晚回去，元氏被毒蛇咬了的事情也不好圆过去。 第49章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嗯嗯！我也觉得小玉姐已经很厉害了，刚刚娘被蛇咬了那么严重，小玉姐都能处理，已经比很多大夫都厉害了！” 铁山心情很是激动，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家里能出个大夫。 “我们小玉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刚被蛇咬了的时候，元氏觉得头晕眼花的，但是现在那些症状都没了，由此可见赵欢玉是真有两把刷子。 这个认知让她无疑是高兴的，心中也十分感激，赵欢玉是救了她一条命的。 在受伤之前，元氏其实已经挖了不少，便也不贪心，几人一起下山了。 元氏挺瘦，铁山力气又大，便自告奋勇的背着娘下山，这样一来，就引来不少人询问。 “铁山娘，你这是怎么了？” 元氏脸色有些白，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没事，就是被蛇咬了一口。好在那蛇没毒，不然我今天可就要交代在山上了。” 这话半真半假，惹得周围的人唏嘘：“哎哟，那可真是好运气啊！那你可就别多说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话的人倒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元氏自然不会多想，随意应了两声便让铁山加快脚步下山。 尽管铁山力气再大，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走了一段路，明显就撑不住了。 赵欢玉把自己的小背篓递给铁山：“我来背一会儿。” “这怎么能行，你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力气？我自己走一阵也是没事的。” 元氏舍不得累到儿子和侄女，随手找了根棍子杵着，慢慢的走。 赵欢玉想想自己现在这小身板，确实没什么力气，便只能作罢，上前挽住元氏的胳膊，搀扶着她慢慢的走。 “这是出什么事了？” 高氏带着小孙子在院子里玩，看见儿媳妇一瘸一拐的回来，急忙过来查看。 几人扶着元氏坐下，铁山才把事情说了一遍，高氏便瞪大眼睛看着赵欢玉，久久说不出话来。 “铁山说的是……是真的？” 赵欢玉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阿奶，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 高氏却突然红了眼眶，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擦擦眼泪说道：“好事好事，咱们老赵家的孩子总算是出息了！” 在村里窝囊这么些年，她生的两个儿子又不成器，更是被村里人瞧不起，没想到这个孙女这么能干，小小年纪就能送弟弟去读书不说，还偷偷跟着老大夫学了医术，这就是一个家族要崛起的预兆啊！ 赵欢玉本来以为小老太太会怪她不告诉家里的，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话，看着在一旁不断擦眼泪的高氏，她心里也觉得有些苦涩。 元氏见状，也跟着红了眼眶。 等高氏哭够了，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跟元氏说道：“老二家的，往后家里不管多穷也要让孩子们读书学字，就像小玉说的，就算不考功名，也要学些知识长些本事，才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 赵欢玉觉得有些奇怪，送家里的孩子去读书，跟她会医术有关系吗？ 不过高氏很快做出了决定：“咱们家小玉有出息，能挣钱，又会医术，将来肯定能有大作为，作为她的兄弟们，铁山他们也该有些本事，将来才能帮衬她，不能让她一个姑娘家帮衬一整个家！” 这话……这话说的！ 顿时把赵欢玉给整破防了，她鼻头酸酸的，没想到高氏对她这么好！ 知道她有本事，高氏的第一反应不是让她帮衬着家里的兄弟们，而是让家里的兄弟们上进些，多学些本事，将来也能帮衬她。 这小老太太是专门来骗她眼泪的吧！ “阿奶！” 她扑进高氏怀里，心中的感动无法言说。 元氏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使劲的点头说道：“娘说的是，咱们大人苦一些没什么，不能苦了孩子！等过些日子攒些钱，我就送铁山去读书！” 如今家里这条件，顶多能让年纪最大的铁山去上学堂，至于六岁的铁刚，还是等再大些，家里有钱了再送去吧。 谁知铁山在一旁很是坚定地说道：“娘，送二弟去上学堂就好了，我没有二弟聪明，去上学堂也学不到太多，我可以等二弟和铁豆晚上下学回来教我一些就行！” 铁山向来志不在读书，要不是赵欢玉说他必须识字会算术才能带他做生意，他是一点都不愿意读的，而且他也知道家里没有那么多钱的，干脆就把机会让给爱读书的弟弟。 昨天晚上他们兄弟俩跟着小铁豆一起认字他就发现二弟好学，虽然也不是很聪明，但听不懂的地方总是不厌其烦的问，一定要弄懂而已，而他在旁边听得都有些烦了。 “你这孩子，读书的机会难得，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元氏有些恨铁不成钢，但铁山却很坚定自己的想法。 赵欢玉说道：“婶婶，人各有志，铁山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他了，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志不在读书，只是想简单的认几个字以后方便做生意，那还真没必要去学堂读书，把机会给更愿意去读书的铁刚也挺好的！” 铁山疯狂的点头，元氏叹了一口气：“也罢，怪就怪家里实在是穷，不能同时供两个孩子读书。” 赵欢玉没搭腔，她倒是有钱，但不能随便拿出来，虽然婶婶一家对她挺好的，但她不能什么都帮。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已经决定教他们挖药材赚钱，就不能直接给钱了。 人心都是不会满足的，不能给自己惹麻烦。 等赵大贵从田里回来之后，元氏就跟他说了存钱送铁刚去读书的事情。 赵大贵对此没什么异议，只是知道赵欢玉在学医之后反应巨大，一会儿说自己这里不舒服，一会儿说那里有点痛，让小玉赶紧帮他看一看。 赵欢玉只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能理解他这样的行为。 这个年头百姓看病不容易，主要还是诊金和药费太过昂贵，一些人家有些小病小痛的都选择忍忍就过去了，省下来的钱能买不少粮食。 也正因为如此，古代人的寿命都不是很长。 第50章 尴尬了 正因为如此，赵欢玉并没有拒绝，还真帮赵大贵号脉检查了一下身体状况。 赵大贵身体还算不错，只是因为常年在田地里干活，身体多少有些损伤，比如腰疼腿疼之类的。 这些都是些小问题，赵欢玉给扎了几针就缓解了。 赵大贵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扎针，本来看着那细长的针还挺害怕的，结果扎在身上倒是不怎么疼，也就相当于被蚊子蛰了一口吧。 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到后面一些就觉得有些舒服，扎针的地方热热的，感觉很不一般。 拔针之后更是觉得舒坦，朝赵欢玉竖起大拇指：“了不起了不起！咱们赵家的姑娘真是有出息！” 说起来，赵家还真就只有赵欢玉一个姑娘，却还是最优秀的一个，确实让人觉得骄傲。 高氏看着儿子那舒服样，顿时觉得心里痒痒，想开口又有些不好意思，只能一脸期待的看着赵欢玉。 或许是那眼神太过炙热，赵欢玉想当作没看见都难，于是试探地问：“要不，我给阿奶也诊一个？” 高氏一听，瞬间喜笑颜开，欢快的把手递过来，嘴上却还倔强着：“本来我是不愿意的，但听你这么说，那就诊一个！” 赵欢玉憋着笑：“是是是，您老不愿意，是我想帮您诊！” 高氏其实不算很老，今年才刚刚五十岁而已，只是年轻的时候日子比较苦，所以老得快些。 大病没有，小病症还是有些的，但赵欢玉都没说，怕说了让她老人家心情不好，于是只是说道：“阿奶，您身子骨硬朗着呢！只是底子有些虚，过几日我去城中给你抓几副补药来补一补就好啦！” 上了年纪的人，就惟愿自己的身体硬朗一些，听赵欢玉这么说，顿时眉开眼笑。 要是她能多活几年，说不定还能看见赵家兴起的时候，到时候看村里这些人还敢不敢瞧不起自己这一家。 这么美滋滋的想着，她立刻说道：“那你也给我扎几针，让我这身子骨再硬朗些！” 赵欢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哪有求着给扎针的？ 不过她还是答应了，整了一套舒缓安神的针法在头顶。 头顶扎针学问可大着，一不小心就能出人命，但扎得好了当然也能有不错的效果，即便已经很熟练，但赵欢玉还是小心翼翼的。 孙氏疼得直皱眉，刚刚看儿子扎针不是挺享受的吗？为什么轮到她就这么疼？ 好在也不是疼到挣扎的地步，咬着牙忍忍就过去了。 嗯，然后就微微感觉到舒服了，她老人家闭着眼睛差点就要睡着。 幸亏赵欢玉扶了她一把，不然还得摔一跤。 拔了针之后，那反应跟赵大贵不能说毫不相干，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行，太舒坦了，我得去睡一觉！” 说着，起身就要回自己屋子去。 这正好是做晚饭的时候，铁山已经很懂事的去灶房忙碌了，高氏想睡一会儿也没事，过会儿吃饭的时候叫她就行。 然后，元氏炙热的目光就投过来了。 虽然她在山上就被赵欢玉扎过针，但她那是在危急时刻排毒，正是紧张的时候，根本没有好好体会过这其中滋味，还想再试一次呢。 赵欢玉就无奈的摊手说道：“婶婶，你受了伤，还是等痊愈之后我再帮你扎针吧。” 帮赵大贵和高氏用的这两套针法都是疏通活血的，能让人感觉浑身舒畅，但元氏不一样，毕竟是被毒蛇咬过，即便她在第一时间排了毒，但也说不准还有少量残毒，只要不动它，过几次就能排泄出来，但要是现在施了针，那可就不得了了。 元氏有些不好意思，很是尴尬的笑了笑：“啊，没事没事……” 赵欢玉看她实在是有些窘迫，于是说道：“之前在山上我就给婶婶诊过脉了，婶婶的身体还算不错，只是前些年生孩子有些伤了根本，不过还是能调理的，等你的伤好了，我可以去抓几服药帮你调理身体。” 元氏就是想问这个事，本来还想着她还只是个小孩子，问这个或许有些不合适，没想到赵欢玉竟然主动说了，完全说进她心坎里。 “那……那你看我还能再生吗？” 噗…… 赵欢玉刚喝了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 元氏和赵大贵也被他吓了一跳，难不成她不能再生了？ “啊呀，一下没忍住，尴尬了尴尬了！” 赵欢玉急忙抽出帕子擦擦嘴，这才满脸惊奇的问：“婶婶生了三个孩子，还想再生吗？” 这个时代的人一般都看重子嗣，所以家里一定要有儿子，要是元氏生了三个闺女还想拼四胎，她可以理解，但元氏生了三个都是儿子，还想生，这是什么道理？ 被问到这个，元氏便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我就是看你这么机灵可人得紧，也想生个女儿来着……” 赵欢玉：…… 想要个女儿，这还真是她没想到的！ 不过，她是后世穿越过来的，元氏就算真的生个女儿，也不可能跟她一样啊！ 赵大贵之前倒是没有这样的想法，只觉得有三个儿子已经很不错了，只是现在听妻子这么说，看着赵欢玉的目光也变得炙热起来，要是能有个跟赵欢玉一样机灵的闺女，那该有多好！ 大哥真是好福气啊，只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 想到他大哥之前任由刘氏磋磨赵欢玉姐弟俩的事情，赵大贵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次大哥回来，一定要让他休了刘氏那毒妇！ 赵欢玉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要生也不是不可以，调养个一两年就成。” 元氏和赵大贵的面上顿时就带了笑容，要是真能生个女儿就好了！ “不过——”赵欢玉迟疑地开口，“婶婶已经生养了三个孩子，我其实不建议婶婶再生的。” 涉及妻子的身体问题，赵大贵当即问道：“怎么说？” “女子生产本就是铤而走险的事情，每次生产都是在消耗母体的元气，生得越多，婶婶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差，甚至……”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但是赵大贵和元氏却还是懂了。 也就是说，她可能会死。 第51章 小贼 有了这个认知，两个人的脸色当即就不好看起来。 赵大贵几乎都没多想，直接对着元氏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还是不生了，什么都比不上你的身体重要。” 前任大嫂，也就是赵欢玉的亲娘就是生产的时候没了的，他可不想跟大哥一样。 听到丈夫说这种话，元氏是又羞又恼，打了他一巴掌，骂道：“瞎说什么，小玉还在呢！” 赵欢玉哈哈大笑：“你们也可以当我不在，我这就出去了！” 说着，她当真就往外走，帮铁山一起做饭去了。 他们几个从早上上山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要不是跟着元氏母子俩，她早就要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吃了。 小铁豆回来的时候刚好能吃饭，今天赵欢玉没去村口接他，昨天去主要是怕他不知道自己在婶婶家，今天知道自然就会回来。 吃过晚饭，几个孩子兴致勃勃的学习，只是学习小组里的成员还多了个二毛。 二毛吃过饭没什么事情做，便过来跟着一起教，因为他之前教小铁豆的时候就发现，虽然是在教别人，但自己也能再学一次，甚至还能参透新的知识，便记得更牢固了。 晚上赵欢玉也早早地就休息了，昨晚熬夜没睡好，她还是挺累的。 只是睡到半夜，突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啃东西。 赵欢玉瞬间就吓得清醒过来，拿出手电筒往发生声音的地方照过去，竟然是三四只大到皮毛都发黄的大耗子！ 她急忙把手电筒收起来，然后捂住自己的嘴，尽量不发出声音。 她真的很讨厌耗子，虽然以前学医的时候做实验少不了跟小白鼠接触，但那可是人工饲养的小白鼠，跟这种大黑耗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更何况，这耗子这么大，皮毛都发黄了！ 听那啃食木头的声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那牙口得有多锋利啊！ 她有些恶寒的抖了抖，然后四处打量起来。 高氏的屋子还是挺干净的，屋里没有太多多余的东西，平时进出都会关门。 按理来说不容易有耗子，况且昨晚她熬夜的时候都没看见，今晚却突然有这么多，这明显就不正常！ 正想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赵欢玉还以为是家里进了贼，蹑手蹑脚的爬起来，往窗户边走过去。 借着月光，能看见纸糊的窗户破了个口子，这几只大耗子应该就是朝这里进来的。 窗户底下，传来几人小声的议论。 “你说这几只耗子能吓到她吗？她都敢自己上山的，哪能怕耗子？” “这有什么不能的？村里的丫头都害怕耗子，我就不信她不怕！” “哼，她竟然利用咱们帮她作证，这是她活该！” “别提了，就因为这事，我回去还被我娘骂了一顿，真是气死我了！” …… 别人的声音听不出来，但是最后一个却是听明白了，竟然又是万大壮那家伙！ 听他们说话的内容，这几只大耗子也是他们几个放进来的！ 赵欢玉气得咬牙切齿，，当即决定以恶制恶，让他们也尝尝被吓的滋味！ 她心里默默地说了个想要的东西，一条十分逼真的硅胶小蛇就出现在她手里，要不是知道是假的，赵欢玉自己都得吓得够呛。 她把蛇从窗户那个破了口的地方缓缓地放出去，然后…… “啊啊啊啊！” “什么东西钻进我脖子里去了！” “蛇蛇蛇啊啊啊！” “救命！” 万大壮的尖叫声划破寂静的黑夜，把赵大贵一家都吵醒了。 为了不引人怀疑，她急忙把那条假蛇收进空间。 是的，只要她想，空间完全可以隔空取物。 “怎么了怎么了？” 高氏睡得迷迷糊糊的被这么吓醒，一跟头坐起来，看见站在窗边的赵欢玉还吓了一跳。 “阿奶，万大壮他们几个进我们家院子偷东西了。” 赵欢玉还算镇定，套上外衣就往外走。 这个时候，几只大耗子也被吓得躲进了角落，一时间根本不敢出来吓唬人。 赵大贵他们屋里的油灯也亮起来，不仅如此，就连旁边几户人家的油灯也亮了。 隔壁传来妇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大半夜的鬼叫什么！” 几个少年也没想到会把人吵醒，颇有些生气的瞪了万大壮一眼，好端端的叫什么也不知道！ “刚刚有蛇钻到我脖子里去了！” 万大壮欲哭无泪的解释，但是没人相信，因为其他人都没看见。 赵大贵已经顶着月色出来了，看见院子里的几个半大小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几个大半夜的来我家院子做什么？” 几个小子这时候才想着要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尤其是万大壮，被赵大贵一把逮住，任他怎么也跑不掉。 这时候，旁边的邻居也爬上墙头看热闹。 这个时候，每家每户的围墙都不是很高，甚至不足二米，爬上墙头不是什么难事。 不然这几个小子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跑进来了。 赵欢玉也走了出来，冷声说道：“他们几人弄坏了我的窗户，放了几只大耗子进屋要吓我，我都听见了！” 高氏也披了外衣出来，她出来的时候，正好有一只大耗子也从屋里溜出来，在场的人都看见了。 几个熊孩子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根本没敢否认，直接默认了。 “你们知不知道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可是要抓去送官的？” 赵大贵咬牙切齿的问，他知道万大壮跟自家侄女积怨已久，本想着就是小孩子间打闹，没想到会闹到家里来。 “我我我……” 万大壮浑身都在颤抖，他再怎么熊也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少年，心性不稳也正常。 再说了，他又没有偷东西，只是想吓唬一下赵欢玉，给她个教训罢了，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另一个熊孩子更过分，直接甩锅给万大壮：“不关我们的事，是大壮说他看不惯赵欢玉，想抓几只耗子来教训她的，我们、我们只是帮忙抓了耗子，是万大壮扔进去的！” 其他几人一听，连连点头。 万大壮一边气这些兄弟紧要关头出卖自己，但一边又沙雕的觉得他们好像没说错，确实是自己的带的头…… 第52章 说到底还是万家的地盘 元氏穿好衣裳出来，想着这几个小子总是欺负赵欢玉姐弟俩，顿时恶狠狠的说道：“小小年纪就偷鸡摸狗，长大了还得了！这件事还是告诉村长为好，都是万家的子孙，村长不会不管的！” 万村长做了几十年的村长，处事还算公道，村里人也很敬重他，元氏想当然的就是让村长定夺。 但她也忽略了一点，人都是护短的，即便万村长平日里处事公道，也不可能真的对万家的孩子下狠手，顶多就是说两句教训一下。 这样不仅起不到作用，甚至还会让村里人记恨赵家。 元氏没想到，但是赵欢玉想到了，只是想先看看情况再说。 万大壮几人一听，顿时就开始害怕：“我们没有要偷东西，就是想吓唬赵欢玉而已，我们就抓了几只耗子，没干别的！别告诉村长！” “你说没偷就没偷啊？人都在我家院子里了，这话谁信啊！” 不知道为什么，赵欢玉突然发现一直温柔且还有些胆小的元氏竟然变得大胆起来了，狠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我们真的没偷！真的！” 万大壮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故意抖了抖自己的衣裳，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件事他连爹娘都不敢说，更何况是闹到村长那里？ 之前就被罚跪祠堂了，这次还不知道要怎么罚。 “再说，我们用耗子吓唬她，她也用蛇吓唬我了！我们扯平了！” 也不管是不是真的，万大壮就这么喊出来了，反正只要自己有说辞，就不算不占理。 元氏都要被他气笑了：“我家小玉好好的睡着，去哪里抓蛇来吓你？再说，你说有蛇，在哪里呢？依我看，你就是故意害我家小玉！” “我、我……” 万大壮还真就低头去找蛇，可是地上黑漆漆的什么都找不到，再说他刚刚害怕，把蛇甩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知道，这去哪里找？ 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赵欢玉开口说道：“不告诉村长也行，但你们几个得给我跪下磕头，说你们再也不敢了，我就放你们回去。” 元氏有些惊讶的看向她，小声提醒：“小玉，这万大壮素来顽劣，你要是不好好教训一番，下次还不知道怎么报复你呢！” “我知道的婶婶，你放心吧。” 赵欢玉拍拍元氏的手，走上前看着万大壮，语气中带着挑衅：“怎么，不愿意吗？” 万大壮自然是不愿意的，这给人下跪多丢脸的事啊，但他更害怕事情闹到村长那里，于是咬着牙跪下了。 其他几个熊孩子见状，也愤愤的跟着跪下，不情不愿的说道：“我们再也不敢了。” 赵欢玉看着还算满意，于是对赵大贵说道：“左右就是抓了几只耗子进来，咱们家也没什么损失，便算了吧。” 她都开口了，赵大贵和元氏也没有揪着不放的道理，这件事便这么过去了。 放走了几人，周围的邻居也各自去睡觉了，高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些小崽子就是欺负咱们家人少，要是多有几个族人，他们也不敢这么放肆！” 高氏心情很不好，她都一把年纪了还没几个黄毛小子这么欺负，且还没办法为自己讨个公道。 赵欢玉刚要说话，就见高氏拉着元氏的手又说道：“老二媳妇，老大靠不住，咱们家人丁兴旺的重任便交给你和老二了！” 要是换做以前，元氏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家里兄弟多了，外人确实不敢随意欺负，但是赵欢玉中午才跟她说了不要再生的话，这…… 赵欢玉哭笑不得，帮元氏解围道：“阿奶，话不能这么说，婶婶会有压力的。再说，以后的事情还说不准呢，将来弟弟他们有出息，就算是人丁稀少，也没人敢欺负的。” “对对对，还是小玉说得对，将来一定要好好培养家里的孩子，让那些人忌惮咱们，也算是扬眉吐气了！”高氏笑呵呵的应下，又被元氏说道，“老二家的，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元氏笑着应下，然后感激的看了赵欢玉一眼。 大家各自回去睡觉，赵欢玉在屋子角落里悄悄放了一包老鼠药。 高氏上了年纪，半夜被吵醒就有些睡不着，叹了一口气说道：“小玉，这事真是怪阿奶没本事，都没办法为你讨个说法。” “阿奶，没事的，这件事本来就不可能闹大的，更不可能去报官。至于到了村长那里，扰人清梦不说，甚至还会被村里人恨上，而对他们几个也不可能有太严厉的惩罚，还不如就这样放了他们，也算是给那些人的父母一个面子。” 赵欢玉这般解释，高氏心里酸酸的，孙女小小年纪就能考虑得这么长远，让她这个做奶奶的更是愧疚。 赵欢玉看她还是很难受，又说道：“阿奶，明面上放过他们，不代表私底下也不跟他们计较，我会让他们吃尽苦头的，您等着看吧！” “你可不要胡来！这常水村说到底还是万家人的地盘。” 高氏下意识的有些担忧，她就是个小女娃，还能怎么报复？ 只怕到时候报复不成，还被村里人惦记上。 赵欢玉只觉得一阵暖流划到心坎里，笑道“我有分寸的，阿奶放心吧。” 第二天赵欢玉出门的时候，昨晚万大壮几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就算家里人都不是大喇叭，但周围的邻居们可不会帮忙瞒着，大家对于这件事还挺看好赵欢玉的，收获一波好评。 “小玉，你可真是善良，那大半夜做贼的事情你也能不追究了，真是难得啊！” “是啊，要我说，万大壮他们几个可真是被养坏了，小小年纪不学好，长大了不得去做强盗土匪？” “可不就是欺负小玉他们姐弟俩没了娘嘛！” …… 赵欢玉听着心情舒坦，但还是乖巧的说道：“婶子们误会，他们没有偷东西，就是抓了几只耗子去吓唬我，而且也跟我认错了。” 一群婶子们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又把赵欢玉夸了一顿，还说赵欢玉明显就是在帮那几个人遮掩丑事。 赵欢玉心情愉快，背着背篓上山，她今天有大事要做。 第53章 她是个颜狗没错了！（男主出场） 她暂时不需要卖药材赚钱了，但婶婶一家却很需要，她要去找找看还有没有珍贵的药材之类的，然后拿回来介绍给婶婶他们认识。 元氏腿脚不方便，铁山要去田里帮忙，赵欢玉正好一个人也方便。 今天她打算去得远一些，总要看看这山林中还有什么好东西，至少能让叔叔家的情况不再这样窘迫。 一般情况下，除了猎户，普通人是不敢进深山的，因为确实很危险，赵欢玉要是没有空间，肯定也不会这么贸然的去。 不过，也因为人烟罕至，好东西确实不少，没一会儿就找到一些何首乌，甚至还有灵芝。 这都是大补的药材，而且很是难得。 赵欢玉并没有全部采完，剩下一些，准备明天带赵大贵来采，有这些东西，怎么也能卖几十两银子了。 这个时候时间也不早了，出来的早，但是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从空间拿出一些东西吃，然后就准备回去。 结果，就在她靠坐的那棵树旁边的灌木丛里，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隐隐传来血腥味。 赵欢玉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个什么受了伤的野兽，先捡了根树枝戳了戳，对方一动不动，她胆子便大了些，起身上前查看。 走近一看，好家伙，竟然是个人，还是个男的！ 看上去挺年轻，十八九岁的样子。 胸口微微起伏，还有得救。 “啧，好帅啊！” 看见那一张精雕玉琢的脸，赵欢玉都忘了查看他身上的伤，兀自欣赏了一阵美色。 饶是她自诩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以前电视上看过不少帅气的明星爱豆，但在这人面前还是有些逊色。 看他一身夜行衣打扮，明显不像个好人，赵欢玉犹豫了一阵。 到底是为美色买单还是为三观买单？ 想了想，赵欢玉还是选择了前者。 说不定人家是个好人呢？穿夜行衣的也不只有坏人是不是？ 她铆足了劲儿把人扶起来，到她刚刚靠坐的那棵大树下面。 男子身上的血迹都抹到她身上了，赵欢玉直呼晦气。 但嘴上这么说，手上还是很麻利的解开了男人的腰带。 哇奥！ 没想到这男人看上去是精瘦型的，脱了衣裳却这么有看头！ 胸肌腹肌人鱼线，那是一样不少！ 男人皮肤很白，这样就显得某些地方很是粉嫩，把赵欢玉都给整害羞了。 正打算趁机占点便宜呢，可是看着自己伸出去小黑手，实在是有些破坏美感，又讪讪的收了回来。 算了，还是办正事吧。 男人伤得挺重，腹部挨了一刀，里面的内脏都快能看到了。 后背上还有两刀，也是深可见骨。 虽然都不是致命的地方，但是伤得深，说句不好听的，今天要不是遇上赵欢玉，他绝对活不下去。 就算暂时还有一口气，但天一黑，身上的血腥味招来野兽，下场不必多说。 “小帅哥，遇上我可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她笑了笑，从空间里掏出工具，开始干活。 先给他喂下一颗消炎药，然后开始动手消毒缝合。 这又是腹部又是背部的，可真不好处理，赵欢玉累得满头大汗。 她呼了一口气，一抬头，就对上一双幽深探究的眸子。 “你醒啦？” 赵欢玉莫名的红了脸，这帅哥睁开眼睛好像更帅了。 虽然她现在身体年龄才十三岁，可心理年龄可是有25岁的好不好！ 季鸣轩醒了有好一阵，只是见这个小丫头在帮自己处理伤口，便静静地看着，并没有出声。 这个小丫头竟然能把他的伤缝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样处理伤口的。 还有，她手里拿的工具也很奇怪，都不是他见过的。 可看她的穿着打扮也就是个普通的乡下丫头，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正想着呢，小丫头就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嗯。”他有些不自然的瞥开目光，“多谢。” “害！没什么的！” 赵欢玉笑得有些不自然，心中小鹿乱撞，小帅哥的声音也好好听啊！ 好在现在的她皮肤黝黑，季鸣轩没有发现她脸红，不然可就尴尬了。 为了让自己正常一些，她清了清嗓子，故意说道：“不过你既然要谢，便拿出些诚意来，诊费还是要付的嘛！” 刚刚给他脱衣裳的时候，赵欢玉就发现他有一大沓银票，这位可不是缺钱的主。 季鸣轩本来还有些怀疑她的来历，听见这话，倒是打消了不少疑虑。 忍不住笑了笑：“可以。” 话虽如此，却不见他有什么动作。 赵欢玉现在完全沉迷在那个帅气的笑容里，根本没顾上这一茬。 天爷啊，她从来没发现自己竟然是个颜狗！ 以前身边的朋友追星她还不是很理解，觉得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看多了也是会腻的。 结果现在轮到自己，嗯，真香！ 不过她也不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好看归好看，但也不能总盯着看，被人家当成流m怎么办？ 她把扔在一旁的衣裳给他抱过来：“你先把衣裳穿上吧，刚刚看你伤得挺严重，就……没想那么多，冒犯了……” 她也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反正以前看电视，里面男主角就是这么跟女主角说的：姑娘，在下冒犯了。 季鸣轩听她这么说，只笑了笑没说话，想把衣裳穿上，可实在是伤的严重，没办法穿好。 “要不我帮你？” 她试探着问，季鸣轩倒是很不客气的点点头。 赵欢玉便喜滋滋的帮忙了，反正就是上衣而已，她之前都敢脱，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知道不远处有个山洞，要不你去那里养伤吧？我……我不方便带你回家的。” 一方面，这个时代男女大防，她要是带个陌生男子回去，得被村里人念叨死。 另一方面，她还不至于被男色迷昏了头，这人是好是坏都不知道，自己带回家岂不是引狼入室？ “有劳。” 季鸣轩乖乖的点头，然后伸出一只手安静的等着她过来搀扶。 赵欢玉：？？？这是把她当小丫鬟使唤了？ 第54章 家人的担忧 不过还是很快乐的伸出小手搀扶着他，小嘴叭叭的：“我叫赵欢玉，你叫什么啊？” 她觉得，问一下名字应该不算唐突吧？总要有个称呼不是？ “在下季鸣轩。” 季鸣轩的回答也很简洁，可能跟她一个小黑丫头也没什么好说的。 赵欢玉有些气馁，想再多问几句，又觉得不合适，便沉默着将人送去山洞。 这个山洞还是她无意中发现的，不是很深，但足以藏住一个人，也不是很脏，只需要简单的打扫一下就好。 季鸣轩受了重伤，靠坐在地上看着赵欢玉一个人忙碌。 赵欢玉想着别让帅哥受苦，收拾得干净一些，住着也舒服。 可季鸣轩看着她这么殷勤的忙碌，脸色有些晦暗不明。 可这还没完。 收拾好之后，赵欢玉又从怀里掏出两个还带有余温的肉包子递给他：“你肯定饿了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这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为了逼真一些，特意没有拿热乎的。 “多谢。” 赵欢玉递过来两个，但季鸣轩只拿了一个。 “拿着吧，我都吃过了。” 这包子算不上很大，她一口气能吃三四个，更别说季鸣轩这么大的人，只吃一个怎么能行。 季鸣轩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接了过来。 赵欢玉这才把自己背篓里装着水的竹筒拿出来放在一边，告诉他这是凉白开，可以放心喝。 虽然挺想看帅哥吃东西是什么样子，但交代完之后，赵欢玉还是很利落的背起自己的小背篓，准备回家了。 临走时，她说道：“你伤得挺严重，好好养着，明日我在来看你，我先回去了。” 季鸣轩没说话，只是目送她离开。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给他处理伤口耗了不少时间，现在太阳都落山了，不一会儿天就要黑。 看她走远，季鸣轩淡淡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手里的两个包子，过了许久才咬了一口。 嗯…… 鲜香的肉汁流进口中，肉馅里居然还包有汤汁，这穷乡僻壤的山村里，竟然还有这么会吃的人家？ 至于这个小丫头，她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就这么巧出现在这里，甚至还能拿出能处理伤口的东西及时救助他？ 不是他非要这么恶意的去揣测一个人，实在是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这一次要不是自己掉以轻心让那帮狗东西有了机会，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江家，他绝不会放过！ 把手里的包子吃完，又喝了一口水，他开始闭目养神，想着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有了疏漏。 赵欢玉几乎是跑下山的，可她走得有些远，到半山腰的时候天就黑了。 山路崎岖，她从空间掏出手电筒悄咪咪的用，跑到山脚底下，看见远处有火把，这才急忙把手电筒收起来。 她不确定对方是谁，只能闷着头往前面走。 “小玉！小玉！” 对面传来男人的声音，正是叔叔赵大贵。 赵欢玉一喜，回答道：“叔叔，我在这里呢！” 这会儿有月光，也不是什么都看不见，确定是她之后，远处的火把迅速的朝这边移动。 赵欢玉也加快脚步，心中暖得不行。 原来自己出来这么久不回去，家里人是会担心的。 赵大贵很快跑过来，举着火把仔细看她，确定她脸颊红润没什么事情，这才呼出一口浊气。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家里都担心坏了！” 赵大贵很是着急，这要是赵欢玉出了事，让他怎么跟大哥大嫂交代？ “嘿嘿，我想找些之前的药材，就进深山里去了，没什么事，就是去得太远了，所以回来得有些晚了，让叔叔担心了。” 赵欢玉喜滋滋的回答，跟着赵大贵回到家，才发现包括高氏在内所有人都站在家门口翘首以盼的等着她。 “小玉回来了！” “真是小玉！哎哟，可算是回来了！” 高氏和元氏的声音响起，高氏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拉住赵欢玉的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忧：“你这孩子，怎的现在才回来，没事吧？” 赵欢玉连说没事，幸好这个时代没有电灯，光线也不是很好，没人发现她衣服上干了的血迹。 赵家人都还没吃饭，饭菜早就凉了，元氏把菜热了热，这才坐下吃饭。 小铁豆紧挨着她坐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阿姐弄丢了。 赵欢玉回来之后他都没说什么话，只是像条小尾巴一样默默地跟在身后， “小玉，以后可不能这么晚才回来了，山上太危险了，下次还要上山也得找个人陪你一起才行。” 赵大贵开口，他还要料理田地里的事情，虽然这段时间是农闲，但田里那些庄稼也是需要时常打理的，锄草驱虫之类的，更何况他大哥不在家，大哥家的田地他也要帮忙照看，实在是抽不出空闲来。 元氏点头附和道：“是啊，深山里太危险了，你看我这脚都伤成这样，你可一定要小心些。” 赵欢玉闷着头的吃饭，听着他们的话一个劲儿的点头，直到吃饱喝足，这才乐呵呵的开口：“叔叔婶婶，咱们要发财了！” “啪嗒~” 赵大贵和元氏的筷子一时没拿稳掉在地上，身边的铁山急忙把筷子捡起来，用抹布擦了擦，这才还给爹娘。 可夫妻俩都顾不上筷子，眼睛盯着赵欢玉，问道：“你、你刚刚说、说什么？” 话是听清楚了，但却感觉不是很真实啊！ 赵欢玉就又说了一遍，然后才解释自己今天找到了何首乌和灵芝。 “我没想到有那么多，我拿不回来，所以就想着先回来，明天再带叔叔上山去都挖回来！” 元氏腿受了伤，暂时不能过多的走动，家里其他不是小孩就是老人，自然都不靠谱，还是只能让赵大贵去弄。 赵家人虽然不通药理，但也是听说过这两样药材的名字的，听说很昂贵的。 听小玉的语气说是很多，那可不就是发财了吗！ “去！明天我什么事都不做，就跟你上山挖药材！” 有钱不赚王八蛋，田里那些庄稼固然重要，但是一天不侍弄也不会怎么样，而且那一年的收成也比不上这些药材的价值。 第55章 等我长大就能保护阿姐了 元氏和高氏也跟着说道：“去！咱们一起去！” 赵欢玉：……大可不必！ “娘，你们就别去了，您一把年纪，青儿又受了伤，那深山老林又危险，要是遇到猛兽，那才叫麻烦！” 赵大贵很是迂回的拒绝，虽然知道她们是好意，但是她们这样的去了完全就是拖后腿的。 要不是还需要赵欢玉带路，他可能都不愿意带她去。 赵欢玉帮着叔叔说话：“是啊，阿奶，你和婶婶只要在家里等着我们回来就行，这件事不能太过张扬，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就不好了！” 村里人要是知道他们靠采药材发家致富，那不得踏平附近这几座山头？ 高氏和元氏这才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确实太过激动了。 赵大贵教训家里几个孩子：“都听见你们阿姐说什么了没？家里的事情不准去外面说，要是被我知道谁敢乱说，仔细我收拾他！” 几个孩子纷纷表示自己嘴巴很严，肯定不会乱说的。 铁山说道：“爹，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也能帮忙的。” “不必，你娘受了伤，你在家照看着些，我和小玉去就成。” 说完，转头看着赵欢玉又说道：“吃完饭就去睡觉，咱们明天去早一些，争取天黑之前回来。” “好的。” 赵欢玉点点头应下，正好她也是这么想的。 元氏便道：“那你们赶紧去休息吧，我烙几张饼，让你们明天早上带去山上吃。” “好嘞，谢谢婶婶！” 其实现在也不是很晚，也就是晚上九点左右，但是古人睡得早，基本上天一黑就上床休息了，所以现在也算是夜深了。 赵欢玉洗漱好，回房间换了一身衣裳，上面染了血，不敢被家里人看见，只能用空间里拿出清洁剂喷上，明天早上就不太看得出来了，到时候再光明正大的拿出去洗。 这么想着，她就躺下睡觉了。 她在空间里设置了闹钟，凌晨四点半的时候闹钟把她叫醒，她抹黑穿戴好出了房间洗漱，刚洗好脸呢，就看见小铁豆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哎呀，你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吓我一大跳！” 她压低声音没好气的开口，然后伸手拍拍胸口，看样子确实是被吓得不轻。 “阿姐，对不起。” 小铁豆撇着嘴走过来，轻轻抓住她的衣角，有些委屈的开口：“都怪我年纪太小没有用，才让阿姐这么犯险。” 赵欢玉一开始没听懂他说的什么，愣了两秒钟才知道他说的是昨晚上的事情。 这话昨天晚上他就想跟阿姐说了，但阿姐太累，吃完饭就去睡觉了，他不忍心打扰，所以听见她起来，自己也跟着跑出来。 “阿姐没有遇到危险，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可是我闻到阿姐身上的血腥味了！” 小铁豆倔强的看着她，他的嗅觉很灵敏，更何况昨晚一直跟在阿姐身边，自然能发现不同。 他本来还以为是阿姐受了伤，但仔细看了看，阿姐的衣裳没有任何损坏，而且阿姐脸色红润不像是受伤的样子，这才能耐到今天早上。 赵欢玉倒是没想到他这么机敏，急忙对他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小声说道：“那不是阿姐的血，是别人的。阿姐昨天在山上救了一个人，他受了很重的伤。” “他是好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小铁豆就这么问出了口。 赵欢玉心中一句卧槽就出来了，她昨天也在纠结这个问题来着，难不成是姐弟间的心灵感应？ 她想了想，很是认真的说道：“他长得很好看，应该是好人吧。” 就算不是好人也没关系，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再说自己也不会跟他有太多的交集，是好是坏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她是觉得人家长得帅没错啦，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要逼着人家以身相许，她可是文明社会过来的人，追星可以，可不做脑残粉和私生饭！ 更何况古人成家的年纪都比较小，那小帅哥说不定都有家室了，她可没有一女侍二夫的兴趣。 小铁豆拉住她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阿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等我长大就能保护阿姐了！” 以前赵欢玉总把小铁豆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毕竟他才四岁，刚刚上幼儿园的年纪。 可是现在看着他眼中坚定地神色，赵欢玉知道他是认真的。 她欣慰的笑着点点头，又伸手揉揉小铁豆的脑袋：“知道了，阿姐会等着小铁豆长大照顾阿姐的！但是你不要把阿姐救了人的事情告诉别人，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的！” 小铁豆应下，声音里都带着喜悦。 刚说完，赵大贵就出来了，看见小铁豆还觉得有些奇怪，赵欢玉主动解释：“他担心我上山不安全，出来送送我。” “嗯，昨晚上你没回来，这孩子急得要自己上山去找了。” 赵大贵笑了笑，看他们姐弟情深还挺高兴的。 小铁豆有些不好意的低下头，说了声还要再睡会儿，就跑回房间去了。 这个时候鸡都没叫，天色还黑着，赵大贵点了一根火把，叔侄俩一起上山去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感觉也没走太久，但其实太阳都已经高高挂起了。 这才到了发现何首乌的地方。 “这就是何首乌？这么多！” 赵大贵两眼发光，可不是发财了么！ “对，先把何首乌挖完再去采灵芝，就是附近不远的地方！” 赵欢玉教赵大贵挖着何首乌，自己装模作样的挖了几下，就找借口说自己去别处看看还有没有好东西，然后趁机去了山洞。 脚踩在地上的枯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也不知道那帅哥现在怎么样。 她有些着急的往那边跑，好不容易进了山洞，竟然看见男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赵欢玉大惊，走上前查看。 男人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睫毛上结了一层冰霜，整个人抱成一团，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这大夏天的怎么会结冰霜呢？ 赵欢玉扶起他，本想让他靠在墙上，结果感受到温度的男人直接往她身上靠过来。 第56章 寒毒 刚碰到他的身体，虽然隔着衣裳，但赵欢玉依旧被冰得一个激灵。 妈呀，这简直就是个大冰块啊！ 赵欢玉想往后缩，但是看见他这个样子，又不能见死不救，不然昨天忙活那么久不是白费了？ 反正他现在昏迷不醒什么都不知道，赵欢玉也没什么忌惮，直接从空间里掏出一床看上去有些陈旧的棉被给他裹上，然后转身去把火生起来，让山洞里的温度暖和一些，这才去查看季鸣轩的情况。 “这小弱鸡，怎么每次见面都这么可怜啊！” 赵欢玉叹了一口气，拉过他的手腕给他诊脉。 触手冰凉，赵欢玉被冻得倒抽一口气。 寒毒，有趣啊，真有趣！ 赵欢玉看着昏迷的男人连连咂舌，这也就是遇到她了，不然要是遇上别人，就算能帮他处理伤口，也未必能将毒发的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没有再耽搁的掏出银针开始给他扎针排毒。 季鸣轩身上的寒毒已经有十余年了，要是没遇上她，顶多还能再活个三五年。 但是现在遇见她了，那就一切皆有可能了。 帅哥啊帅哥，等你醒了可要好好报答你的救命恩人啊！ 尤其是你怀里那沓银票，请你不要吝啬，全都扔给我行吗！ 扎针大概小半个时辰，就有淡淡的气雾从季鸣轩的头顶和指尖散发出来，那就是挤压在他体内多年的寒毒。 慢慢的，季鸣轩的体温开始上升，然后醒了过来。 眼前有些模糊，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影在晃动，他使劲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你又救了我一命。” 他有些自嘲的笑起来，脸色很是苍白无力。 自己这辈子最脆弱没用的时候，似乎都被赵欢玉看去了。 赵欢玉正在添柴火呢，听见他的声音，转过身来看他。 “你身上的毒十多年了，一时间排不干净，需得一年左右才能彻底排出。” 季鸣轩一听，脸上闪过晦暗不明的神色，她刚刚是说，他的毒能解？ 低头看见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了一床被子，只是又被扒个精光，胸口处扎着长针，上面结了薄薄一层冰霜。 这小丫头的医术，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高明多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附近的山村里住着世外高人？ 她，是上天派给他的贵人吗？ 见他不说话，赵欢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面前突然凑近的小丫头，季鸣轩的瞳孔缩了缩，对上那双清灵的大眼，耳垂不自觉的有些发烫。 从未有女子敢靠自己这般亲近。 而自己，似乎并不排斥。 是因为，她救了他的性命吗？ “听见了，不知需要多久扎针一次？”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不想吓坏自己的小恩人。 “最好的一个月一次，这样你毒发的次数也能减少。” 赵欢玉并没有看出他的小心翼翼，很是认真的回答。 趁扎针的时间还没到，她又拿出吃的东西递给他。 “这是我婶婶烙的饼，可好吃了，你尝尝！” 元氏的手艺确实不错，而且这段时间赵欢玉姐弟住在家里，她也很舍得用料之类，做出来的东西更是鲜香美味。 季鸣轩不客气的接过吃了一口，确实很好吃，即便已经凉了，但口感也没差到哪里去。 见他安静的吃着东西，赵欢玉又把自己竹筒里的水倒进昨晚给他的那个竹筒里，这都是家里烧开放凉的凉白开，不用担心有寄生虫。 季鸣轩默默地看着小丫头为自己忙碌，顿时感觉身体也不难受了，尤其是心里的某一个阴暗的地方，好像涌进一股暖流。 他身边从不缺人伺候，但赵欢玉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看她很自然、没有半分扭捏的照顾自己，就好像妻子照顾受伤的丈夫一样。 这一刻，他对她的疑虑彻底没了。 赵欢玉可从来不敢想这么精致的一个小帅哥能把黑漆漆的自己想象成妻子，她忙完手上的事情，时间也差不多了，利落的收了针放好，然后叮嘱道：“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了，没事就不要出去，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着，抬手挥了挥，便迅速的跑远了。 出来快两个小时，叔叔该担心了。 赵大贵还真是有些着急，他挖完何首乌有一阵了，叫了好几声也没听见赵欢玉的回应，就知道她又跑远了。 想去找她，又担心过会儿她回来找不到自己，只能在原地等待。 “叔叔，我回来了！” 她跑得身上出了汗，但是心情却很不错，把小背篓展示给赵大贵看。 “叔叔你看，我找到一根三十年的人参！这可是好东西啊！上次我找到十年的人参，卖了十两银子一根呢！” 赵大贵这辈子还没见过人参的，看见背篓里放着白白胖胖的一根人参，高兴得有些手足无措。 难怪小玉能送小铁豆去读书，一根人参就绰绰有余了！ “小玉，你是真厉害，叔叔佩服你！” 赵大贵竖起大拇指赞叹，对这个侄女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等大哥回来，一定要让大哥休了刘氏那个毒妇，让他带着小玉姐弟俩好好过日子，小玉这么能干，大哥也不用再辛苦出去做工，照看一下家里的田地，闲时来山上走一圈，那日子就能过成常水村里独一份！ “嘿嘿嘿，也是我运气好啦！我们去采灵芝吧！” 灵芝就在大概一百米之外，赵大贵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灵芝，不是说灵芝都是很珍贵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多？ “这一个个的，长得像蘑菇，真好看！” 怎么说呢，灵芝也是菌类的一种，但是赵欢玉一时不知道怎么跟赵大贵解释，便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笑，低着头手脚麻利的采摘。 要说多呢，它就是比那么一两朵多一些，其实也不算很多，两个人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采完准备回家了。 采摘倒是不需要多长时间，但想要找到却是不容易的，赵大贵也是能理解赵欢玉昨晚为什么那么晚才回家了。 活了二十多年，这还是赵大贵第一次进深山，下山的时候还心有余悸，幸亏没遇上什么野兽，不然可真是不知道怎么应对。 其实上山之前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是真的遇到野兽，他就一个人引开野兽，让小玉跑，小玉是他们赵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有她的带领，赵家往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只是……咳咳，他想得有些远了！ 反正能安全下山就是好事一桩，赵大贵很开心，一路哼着小曲儿回去的。 只是旁边的赵欢玉颇受折磨，叔叔啊，您五音不全就别哼了好吗？救命…… 第57章 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今天没耽搁多少时间，到家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快到山脚的时候，遇上不少村里人。 “大贵这是上山挖什么好东西去了？” 赵大贵是不会打猎的，且他手上拿着一把小锄头，手上还有泥土，背上背着个背篓，跟平时上山挖野菜的妇人也差不了多少。 “没什么，就是些野菜罢了，我媳妇前两天摔了腿不能上山，家里没吃的，只能我去了。” 为了不让人看见，半路上赵欢玉又让他挖了些普通的野菜盖在上面。 听他这么说，那人垫着脚尖往背篓里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是野菜，这才歇了心思。 “既然摔了那可真要好好养着，可不要落下什么病症才好。” 说了这么无关紧要的一句话便各自离开了，为了避免更多的人问，叔侄俩脚下生风，很快回到家。 铁山作为家里最大的孩子，阿奶年纪大，娘亲腿脚又不方便，便带着铁刚两人在灶房煮饭，正在生火呢，就见他爹和小玉姐姐回来了。 “阿奶，娘，爹和小玉姐姐回来了！” 铁山往里面喊了一声，也不着急生火了，急忙跑出去看。 元氏和高氏也出来，看见赵大贵的背篓里装得满满的，眼中的笑意都要溢出来。 赵大贵把盖在上面的野菜拿出来，把背篓里的何首乌和药材展示在大家眼前。 “这么多啊！” 众人惊呼，似乎没想到这么大一个背篓都能装满。 “咱们需要先把这些东西清洗干净才行，为了不让人知道，还要有劳叔叔去河边挑水来用。” 赵欢玉很是客气的开口，赵大贵一口应下：“行，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去，趁天黑多挑一些回来。” “我也去！” 铁山跟着开口，爹爹累了一天回来还要去挑水，他想帮忙分担一些。 赵大贵点头：“行！” 元氏欣慰的摸摸大儿子的脑袋，觉得大儿子真是懂事。 吃了饭，除了刚会走路的小铁书，其他人全都加入到清洗药材的大军中，至于几个孩子的学习，等到月上梢头，才点着油灯学上一会儿。 元氏和高氏把药材搬进屋子里，坐在离几个孩子看书的不远处，接着微弱的灯光把何首乌切成片，交给赵欢玉和赵大贵一片片摆在筛子上晾干水分。 之前找回来的三七已经晒得差不多了，等何首乌这些处理好，便一起拿去卖。 “叔叔，何首乌的炮制工序有些复杂，要跟黑豆放在一起蒸会更好，家里有黑豆吗？” 赵大贵没想到这一茬，老实巴交的说：“没有，需要多少，明日我去镇上买一些回来。” “没事，我去就行，正好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赵欢玉笑了笑，也不知道小胖墩儿回来了没，她要把策划案和设计稿交给他才行。 “好。” 赵大贵应了下来，然后进屋子去了。 没一会儿又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铜板。 “这些你拿去，应该够买不少了。” 这个时代豆类不是很贵，还是能买得起的。 赵欢玉本能的想把钱还给他，却听他说道：“小玉，拿着吧，叔叔没本事，也拿不出多的来，现在家里是没钱，但卖了这些药材就会有的。” 他憨憨的笑着，脸上带着一丝丝的窘迫，但是笑容却很真诚。 赵欢玉便把钱收下了，左右不过几十文钱，以后能赚更多的！ 第二天赵欢玉是跟小铁豆一起出门的，碰到等在村口的二毛，三人便一起走。 路上，两个小孩跑跑闹闹，说说学堂里的趣事，又跟赵欢玉炫耀一下最近先生又夸他们之类的，很快就到了县城。 两小娃已经对去学堂的路很熟悉了，赵欢玉没去送他们，而是直接去了醉仙楼。 “赵姑娘，这么早就来了！” 小伙计徐远看见她，笑眯眯的上前来招待。 赵欢玉问：“你们东家可回来了？” “回了，只是现在还有些早，东家兴许还没起来。” 也是，现在天刚亮没一会儿，那大少爷还在睡也正常。 “那行，我先去买写东西，一会儿再来，有劳小哥让你家东家别乱跑！” 说完，她转身就走，徐远站在原地有些无语，他是什么身份，敢管东家的来去？ 这赵姑娘好像是高估他了！ 赵欢玉去了粮食铺，里面什么豆都有，赵欢玉忍不住舔舔嘴角，馋了。 绿豆能煮成绿豆汤解暑；黄豆能做豆腐，磨豆浆；红豆能做成豆沙，做豆沙包吃…… 这么一想，她便什么都买了一小袋。 刚付了钱从粮铺出来，就看见徐远来找她了。 “赵姑娘，我们东家叫你过去呢！” 赵欢玉点点头，觉得小胖墩儿还挺上道，这么一会儿就起来了。 她跟在徐远身后进了醉仙楼，然后去了段阔专属的包厢。 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踏进醉仙楼的时候，身后一个人正好看见了她。 李青山眯着眼睛看那背影，确定就是赵欢玉，顿时就觉得来活了，能随意进出醉仙楼的人，能是那种没钱的吗？ 那小丫头之前耍了他，他今天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勾了勾嘴角，一定要把这小贱人的钱弄到手不可！ 赵欢玉到的时候段阔正在吃早餐，看见她，指了指对面的一碗，很是自来熟的道：“吃了没？给你备了一碗。” 赵欢玉看了一眼，是银耳莲子粥，看上去虽然很清淡，却莫名的让人很有食欲。 叔叔家早上是不吃早餐的，一天就吃两顿饭，一路上又是跟小铁豆他们同行，自己没办法开小灶，便一直忍着，到现在早就饿了。 她把背篓放下，很是不客气的坐下就吃，这碗实在是小，三两口就没了，她抬头望着段阔身边的吴贵：“再来一碗？” 吴贵无语，他是少爷的贴身小厮诶，怎么能听个小丫头使唤？ 可是想到自家少爷可能暗恋这个小丫头，这小丫头将来可能会成为他的女主子，便还是眼含热泪的去厨房端锅了。 见吴贵连锅都端了来，赵欢玉直呼这小子上道，一连又喝了三碗，这才打着嗝放下碗筷。 段阔看得哈哈大笑，毫不掩饰的嘲笑她：“黑妞，你就像饿了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赵欢玉翻个白眼：“大哥，你也不看看这碗才多大一个！而且全都是汤水，过会儿上个茅厕就没了！” “噗——” 旁边站着的吴贵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第58章 先撒泡尿照照自己 段阔顿时黑了脸，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吴贵立刻道歉：“不好意思少爷，实在是太好笑了没忍住。” 赵欢玉：……好笑吗？这不是事实吗？ 不过她也懒得计较，从怀里掏出策划案和设计稿递给段阔。 “这就是我的计划，你可以先看看，要是觉得哪里有问题，咱们可以商量着再改。” 她一脸期待的看着段阔，段阔狐疑地拿过几张纸一看，顿时就黑了脸。 反手把几张纸拍在桌子上，气得口音都变了：“你这是写的什么玩意儿！” 赵欢玉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她自认还是考虑了很多这个时代限制的因素，尽量让计划在这个时代可行一些，小胖墩儿怎么还能气成这样？ 段阔在对面被气得大喘气，看着对面一脸疑惑的赵欢玉，觉得这黑妞就是自己的大冤家，专门来气他的！ “你自己看看你那狗爬的字迹！这谁看得懂！” 他都快要被气死了，本来想着这没过几天她竟然就能写字了，还满心期待的拿过来看，结果映入眼帘的是黑漆漆的一大片，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好在那几张图纸倒是画的不错，看样子像是用炭棒画的。 赵欢玉拿过策划案看了看，上面歪歪扭扭的毛笔字，确实有些不堪入目。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本来就没怎么用过毛笔，而且还要写这个时代的繁体字，笔画又多，一不小心就糊在一起了…… “嘿嘿嘿……”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开始学，还不太熟练，这样吧，我说，你听着，要是觉得可行，你再让人写下来就行，怎么样？” 段阔看他态度良好，顿时也就不生气了，点点头说道：“说来听听。” 他一边看着那几张画，一边等着赵欢玉开口。 这些东西早在赵欢玉肚子里过了两三遍，早就滚瓜烂熟了，于是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粮食之类的生意那自然是没必要动脑筋的，这个时代粮食很珍贵，不用担心生意不好，但是其他的生意就有的是办法多赚钱了。 布庄可以每个季度设计出几个新款成衣，找几个长得好看的小姑娘穿起来，在店里走上几圈，不愁没生意。 酒肆可以酿各种果酒花酒，甚至还能调成不同口味的饮品，跟酒楼生意串起来，瞬间提高档次。 酒楼里有新菜还不够，还要设计一些娱乐项目，比如请个说书的先生，每隔几天说说书，再找几个舞姬，不说书的日子就跳舞唱曲儿之类的，舞蹈和曲目要时常更新，把酒楼弄成一个有趣又高端的场所，还怕没有客人吗？ 就算镇上没那么多有钱人，这些方案会施展不下去，但是县城和府城总是不缺有钱人的，那些有钱人缺的就是这些新奇玩意儿。 段阔那么有钱，在县城和府城肯定也有产业，做起来并不困难。 赵欢玉小嘴叭叭的说着，每一个计划都说的很详细，段阔和吴贵都认真的听着。 段阔是觉得这些计划都不错，很新颖的样子，而吴贵却是觉得自己之前真的误会赵欢玉了，以为她就是看上他家少爷的钱财和家世，想要来攀关系，没想到人家是真的有本事。 绝啊，这跟他们家少爷真的很般配啊！ 少爷果然很有眼光，这么有生意头脑的一个人，以后当了少夫人，肯定也能帮着少爷把产业发扬光大。 嗯，虽然赵姑娘皮肤黑黑的有些不尽人意，但是谁让他家少爷喜欢呢？ 这对cp，他就勉强磕一下吧！ 赵欢玉一口气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去，这才眼巴巴的看着段阔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还不错。” 段阔点点头，在赵欢玉即将笑出声的时候，他缓缓地泼冷水：“可是你就这么毫无遮拦的跟我说了，就不怕我不守信用直接用了你的计划，却不打算给你报酬？” 他挑眉看着赵欢玉，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她。 要说她傻吧，又能想出这么多鬼点子。 要说她不傻吧，又毫无防备的全说了，就不怕他是坏人？ 赵欢玉很是不在意的说道：“我相信你的为人，更何况，既然选择了跟你合作，自然要给你足够的信任，如果我们两人之间都不够诚信的话，那这合作也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更何况，她现在拿出来的设计图也不过三四张，后续不管是衣服还是酿酒都需要她亲自负责，就算段阔想卸磨杀驴，这些计划也不能完全实施下去。 “哈哈哈哈，你说得不错，小爷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 段阔大笑出声，身边的吴贵激动得一颗心都要飞出来。 表白了表白了，少爷表白了！ 赵欢玉也有些嫌弃的看着段阔，双手抱紧自己，皱着眉头说道：“我还小，你可别乱来啊！我先申明，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嘭！” 额头上挨了一扇子，段阔收回手，同样是满脸嫌弃：“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真的。” 赵欢玉：…… 吴贵在一旁为他家少爷着急，这少爷还挺爱面子，明明很喜欢人家，还假正经！ 段阔可不知道吴贵在脑补些什么，看赵欢玉吃瘪，他心情很是畅快，于是说道：“说说吧，想要多少分成。” 赵欢玉毫不客气的伸出四个手指：“四成！” 吴贵瞪大眼睛，段阔嗤笑出声：“你干脆出去抢算了。” “我敢这么说，肯定也是因为我有这个实力啊！本来还想五五分的，但是看在你出钱出人的份上，还是少拿一成好了。” 段阔忍不住给她鼓掌：“您可真敢说！” “最多两成，六个月后要是能证明你确实有这个能力就恢复四成，并且把之前的两成也给你补上，如何？” 赵欢玉想了想，这就相当于一个实习期了。 “没问题，但是咱们得立下契书，画押为证！” 段阔笑了笑，看了吴贵一眼，吴贵立刻会意，出去拿笔墨了。 签好契书之后，赵欢玉把图纸给了段阔，至于其他的细节，她会慢慢补充。 段阔说道：“往后有事直接找老戚，把东西交给他就行，他会安排。” 赵欢玉应下，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大老板忙着呢！ 从醉仙楼出来，赵欢玉笑着吹了吹刘海，想着自己今后也是个入了智力股的大股东了，心情就美美的。 第59章 是她来了 她又去了一趟成衣铺子，买了两套普通的男款成衣。 主要是想着季鸣轩之前的衣裳都破了，这几天天热，还没有换洗的衣裳肯定很难受，就好人做到底了。 要说她献殷勤，那是万万不可能承认的，她告诉自己，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季鸣轩记住她这份恩情，然后多给她些报酬罢了。 对，就是这样的！ 等她背着满满一背篓东西回家的时候，李青山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啪！” 一巴掌拍死了一只蚊子之后，李青山有些懊恼地骂出声：“那个小贱人到底在干什么？还不来！” 说着，他伸出脑袋看了看，然后就看见小小的赵欢玉正朝这边走过来。 他咧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巾蒙在脸上，然后直接冲了出去！ 赵欢玉：…… 这人当自己是傻子吗？以为这样就认不出他来了？ 就那瘦不经风的小身板，还有那贼眉鼠眼的眼睛，能逃过她的法眼？ 不过既然他要装，那就陪他玩玩。 “把身上的钱和东西都留下，不然要你好看！” 哟呵，这是学着人家打劫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李青山，本来想着坏了她清白的，但是想想她黑瘦干瘪的身板，实在是下不去手，还是换成了劫财。 赵欢玉是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则米田共都能把他打出来。 “啊呀，大哥哥，我好怕怕啊！我是身上有钱，背篓里有好东西，给你都给你~” 她假装很害怕的样子，甚至还真把钱袋子掏了出来。 李青山看着那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双眼发光，这个小贱人果然有钱，之前完全就是在哄骗他！ 他往前两步想要拿钱，却在刚伸手去拿的时候，赵欢玉把钱袋子收了起来，还给了他一巴掌。 不等李青山骂出口，赵欢玉一把拽住他的手，一胳膊肘拐去他的腹部，然后从空间拿出防狼喷雾一顿操作。 李青山的眼睛瞬间遭殃，尖叫着蹲下身去。 这还没完，趁他看不见，赵欢玉又掏出防狼棒，直接把人电翻了。 这玩意儿劲儿还挺大，李青山嘴里都冒烟了。 “跟姐姐斗，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赵欢玉哼了一声，绕开他就快速往山里跑。 没错，她不打算回家，要先去山里给季鸣轩送些吃的，还有把新买的衣裳给他。 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李青山旁边，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下车查看，揭下他面上的黑巾一看，震惊道：“小姐，是李公子！” 听见这个名字，车内的女子着急的掀开车帘要下来，丫鬟急忙去搀扶。 “李公子这是怎么了？” 女子满脸急色，眼中写满了担忧。 丫鬟摇摇头，女子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让车夫过来把李青山抬上车直接送去医馆。 “小姐，这李公子不会是背着你去做坏事了吧？青天白日的居然用黑巾蒙面，打扮得跟盗匪一样。” 丫鬟很是嫌弃的看着李青山，觉得这个很普通的书生根本配不上她家小姐。 奈何这个书生总是会说些花言巧语哄骗她家小姐，所以小姐才会这样受他蒙蔽。 “休要胡说！”女子不满的瞪了丫鬟一眼，“李公子是读书人，怎会行那盗匪之事，这其中定有误会！” 丫鬟顿时就不敢说话了，每次都是这样，小姐根本不容她说这人一句不好。 此时山洞中，一个黑衣人正在山洞外面生火烤着一只野兔，山洞中，季鸣轩在闭目养神。 黑衣人名叫伏渊，是季鸣轩最得力的手下，是昨晚夜里找到季鸣轩的。 他还带了不少人过来，只是现在都隐在暗处。 当初季鸣轩为了追一条线索把他们甩在身后，没想到受了埋伏，这才受了重伤。 “主子，这山洞有什么好住的？咱们好歹去找间客栈住下也行啊！” 伏渊一边翻烤着兔子，一边很是不解的询问。 他跟季鸣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甚至他的父亲还为救季鸣轩而死，所以两人关系很好，说话自然也随意了些。 “山洞安静。” 伏渊无话可说，这深山老林的能不安静吗？ 主子年纪轻轻就想隐世了？可是大仇还未能得报啊！ 之后他便没有再说话了，主子伤得挺重，还是安心修养着算了。 反正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先等主子伤好了再说。 他把烤好的兔子送进山洞，看见角落里盛水的竹筒，忍不住笑道：“这恩人可真是贴心，什么都考虑到了。” 说着，他拿起竹筒准备去找水，突然察觉有人往这边过来，瞬间警惕起来。 “你先出去躲起来，是她来了。”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伏渊点头，瞬间消失在山洞中。 赵欢玉背着沉甸甸的背篓往这边来，离得老远就闻到一股烤肉的味道，当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这段时间住在叔叔家，她都不敢随便拿出好东西来吃了，真可惜。 这么想着，她加快了脚步。 果然看见山洞口有一堆篝火，而香味就是从山洞里飘出来的。 好家伙，季鸣轩受那么重的伤还出去打猎了，肯定是她今天来晚了，他饿得受不了。 “不好意思，今天去了一趟镇上，来晚了！” 赵欢玉走进去，把背篓放下，很是自然的询问：“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有发炎吗？” 虽然一早就给他喂了消炎药，但这几天实在是太热了，就这么闷着还是有风险。 一手抬着烤兔肉的季鸣轩顿时愣了愣，这个问题，他好像没有注意到。 看他反应，赵欢玉就觉得好笑，这个人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没事，你先吃，等你吃完了我再帮你看看伤口。” 她在离季鸣轩不远的地方盘腿坐下，然后把自己提前放在背篓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是各种各样的吃食，有糕点，有馒头包子，以及烧饼之类。 “这段时间天气热，只有这些干粮能放久一些。先凑合着吃，这样以后我要是来晚了，你就不用带伤还自己出去找东西吃了。” 她一边把东西往外拿，还一边嘱咐，小嘴叭叭说个不停，像个小老太太。 第60章 不会是动心了吧 不知怎么的，季鸣轩的嘴角轻轻扬起，竟觉得这小丫头可爱得紧。 他似乎已经有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山洞外不远处的一批人惊得瞪大眼睛，主子笑了？主子竟然笑了！ 是他们眼花了吗？ 众人对视一眼，不免咂舌，这个小黑丫头不一般啊！ 而山洞中，季鸣轩扯了一条很是肥美的兔腿给她，两人美滋滋的吃起来。 赵欢玉惦记很久了，自然不会拒绝，只是这兔肉怎么会这么香，不仅表皮抹了油，烤得脆蹦蹦的，且还有盐味。 季鸣轩身上带了那些东西？ 她狐疑的看他一眼，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又何尝不是呢？ 一条腿很快炫完，季鸣轩又扯了一条腿给她，赵欢玉还是接过来吃了。 看她吃得满嘴流油，季鸣轩鬼使神差的就伸手帮她擦擦嘴角的油渍。 这一擦可不得了，两人都像触电了一般各自弹开。 赵欢玉瞪着眼睛看他，这小帅哥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动手动脚的？ “咳咳……”为了掩饰尴尬，季鸣轩一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那个……抱歉，我只是看你嘴角有些油……” 赵欢玉便伸手抹了一把嘴，果然是一手油…… “啊，没事没事……” 一时间，空气中尴尬到达了极点。 她三两下把兔肉吃干净，擦了擦手，感受去把自己买来的衣裳拿出来给他放在一旁的干草上。 这干草应该是他自己去准备的，受伤了还要出去，真是不容易。 “我想着你那衣裳都破了，就给你买了两套新的，虽然不是什么好料子，但就图个干净，你别嫌弃。” “不会。” 季鸣轩看了一眼放在不远处的一套黑色一套暗红色的衣裳，眸光亮了亮，竟然都是他平时喜欢的颜色。 他伸手从怀里掏出银票，一沓都交给她：“小小谢意，还望不要嫌弃。“ 赵欢玉看见那些银票的时候眼都直了，很是不客气的接过，笑得跟朵老菊花似的：“不嫌弃不嫌弃，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 她收了钱，态度越发真切热情，又帮他把竹筒里的水加满了。 “你吃好了就把衣裳解开，我给你看看伤。” “嗯。” 季鸣轩应了一声，乖乖的解了衣带。 伏渊都快看呆了，天呐天呐，主子在这个小丫头面前怎么这么乖啊！ 为了方便，赵欢玉直接用剪刀把绷带剪开，看着那长长的伤口，微微皱了皱眉：“呀，还是有些发炎了，别着急啊，我给你重新清洗一下上药。” 季鸣轩嘴角含笑：“嗯，我不着急。” 两人离得近，季鸣轩说话的时候，赵欢玉能感受到他呼出来的热气，顿时一阵头皮发麻，这声音也太苏了！ 再加上看着眼前白花花的胸膛，顿时就没忍住闹了个大红脸。 之前帮他包扎是在他昏迷的时候，没什么心理负担，可现在不一样啊，那双眼睛就这么看着，她没由来的有些紧张。 “额……我要开始了，你别紧张啊……” “嗯，我不紧张。” 赵欢玉又说道：“需要清洗一下，可能会有点疼。” 这伤口看着都吓人，她的语气就忍不住轻柔了许多。 季鸣轩的声音里都透着笑意：“嗯，我不怕疼。” 赵欢玉脸红得不行，救命，怎么感觉小帅哥在撩她？ 她咳嗽两声，努力让自己正常一点，然后动作麻利的开始清洗伤口。 后面可能是伤口疼了，季鸣轩沉住气没有吭声，眉头紧紧地皱着。 疼是肯定的，高度酒精怎么能不疼？ 赵欢玉本来还挺担心他问的，结果他只是一直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并没有多问什么。 因此，赵欢玉偷偷松了一口气。 “好了！” 赵欢玉把伤口重新包扎好，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他额头上的汗水滚落下来。 顺着他精美的轮廓，一直划到胸口处。 赵欢玉很是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嘴唇，主动离他远一点。 “多……” “不用谢啦，你都说了好多次。”赵欢玉打断他，“再说，你付了诊金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眼前双眼亮晶晶的小丫头，季鸣轩有些虚弱的勾了勾嘴角，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伏渊看得直扯身边另一个暗卫的裤子，天呐，主子在那姑娘面前真的好像一只小绵羊啊！让人看着就想欺负的那种！ 主子他不会是故意在讨那姑娘的关心吧？不会吧不会吧？ “你救了我的命，你有什么心愿可以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忙。” 赵欢玉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这几天看他挺清冷的一个人，都不太爱说话，现在却会想着帮她实现心愿什么的了。 她认真的想了想，说道：“目前来看，我的生活还算不错，暂时没有什么心愿了，就是我骗家里说我的医术是有位老大夫教我了，但其实根本没有那个人，我的心愿就是家里人永远不要知道这件事哈哈哈哈……” 季鸣轩抬头看她：“那你的医术是自学的？” 眼中透露着惊讶，他之前还以为她家是家传的医术。 “也不是自学的，就是小时候有过一段奇遇，但是我不能说！” 奇遇…… 难怪她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季鸣轩沉默了一阵，点头笑了笑，却没有多问。 赵欢玉却悄悄呼了一口气，她刚刚是有意试探的，毕竟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让他看见现代医疗的一些东西了。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着，有吃的就不要出去了。” 她笑了笑，背起背篓起身就走，季鸣轩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她的医术，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大夫都好，这样的人若是能为他所用，那么…… 不，不行…… 她只是个局外人，自己不能拉她下水。 想到她清澈见底的眸子，他舍不得被那些污秽的东西污染。 “主子，你不会是对这位小姑娘动情了吧？” 确定赵欢玉离开之后，伏渊走了进来，一进来满脸八卦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猥琐。 第61章 李青山此人 “是又如何？” 季鸣轩懒洋洋的看向他，眼中带着警告。 伏渊呲着牙，很是不可思议的看他：“可是那姑娘看上去还未及笄啊！” 主子，你简直不是人！ “呵……” 季鸣轩轻笑一声，很是不在意。 那有什么？他本就不在意那些的，更何况如今他大事还没做成，自然也顾不上太多。 他需要时间让自己变得更强，而他看上的小姑娘也需要时间长大成人。 他有的是耐心等她长大。 只是这些就没必要跟伏渊说了，让他猜去吧。 他拿起干草上放着的衣物，眼中又有了笑意，起身往外走，说道：“我出去一趟。” “主子，那姑娘刚刚不是说了让你别出去嘛！” 伏渊忍不住追出来，虽然知道主子身强力壮，但毕竟是伤得这么深啊，能别作还是乖乖的吧！ 但是季鸣轩根本不理他，他知道不远处有个水塘能洗澡，要穿新衣裳，怎么能不把自己洗干净呢？ 而另一边，医馆中，李青山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色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 “你醒啦？” 一道带着些情绪的女声传来，这李青山扭头一看，竟然是齐小姐身边的侍女彩云。 “彩云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他挣扎着艰难的坐起来，对上彩云的眼睛，一时间有些窘迫。 他知道这个彩云一直对自己有意见，甚至还妄图阻止他和齐小姐来往，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 “是什么地方你看不见吗？” 彩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越发觉得这个书生没用。 李青山便只好自己往周围看了看，知道这是医馆，便说道：“是姑娘救了在下……” “我可没有那么好心，是我家小姐回乡下看望外祖一家，在路上见到你，这才顺手救下。” 说着，彩云又翻了个白眼，都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这李青山有什么好的？ “原来是齐小姐，齐小姐真是好人！不过，无论如何，是姑娘守在小生床前，理应受小生一拜。” 说着，真就要起身行礼。 “诶诶诶，可别，我可受不起你这一拜，我不像我们家小姐，被你三言两语骗得团团转！ 彩云冷笑两声，故意扭过身子不给他拜，但是李青山却不管不顾的拜了一拜，还很温和的说道：“救命之恩，莫不敢忘，姑娘的这份恩情，小生记在心上了。” 彩云拿他没办法，转移话题说道：“我家小姐吩咐我问清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甚至脸上还蒙着黑巾！” 彩云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是高兴的，毕竟在她看来李青山就不是什么好人，要真是能抓住他的把柄，或许就能劝她家小姐跟这个书生断了来往。 但李青山这个段位的人怎么可能老实交代，于是很是痛心疾首的说道：“什么黑巾？小生不知啊！此时都怪小生无能，在途中遇到盗匪，不仅被抢了银钱，甚至还被打了一顿，那些盗匪果然是丧尽天良啊！” 他说的期期艾艾，甚至还用袖子摸了摸眼泪，彩云很是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亏他好意思！ “你说的都是真的？” 彩云狐疑的询问，但其实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这人看上去就是文弱瘦不经风的，怎么都不可能去做盗匪，被抢还真有可能，不过嘛…… “你刚刚说，这镇上有盗匪？” 彩云顿时就严肃起来：“真是岂有此理，这可是在我家老爷管辖内，那些盗匪真是活腻歪了！你见过那些盗匪，你跟我回去，把盗匪的事情告诉我家老爷，此事决不能耽搁！” 她家老爷正是正丰县的齐县令，她家小姐便是县令家的小姐。 也正因为如此，不管彩云多不待见李青山，他都恭恭敬敬的守着礼数。 李青山没想到彩云这丫头竟然还关心起这种事情来了，心下顿时一阵着急，这哪有什么盗匪，他好歹是读书人，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要真是闹到县令面前，这件事还真是不好收场。 “彩云姑娘，这件事小生恐怕帮不上忙……” 他为难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小生只知道他们是两个人，从后面蒙了小生的眼睛就动手，实在是没看清楚他们的长相。” “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呢！” 彩云嫌弃了一阵，却还是没有追究，只是从腰间掏出一个钱袋子扔给他：“这是我家小姐给的，拿着吧。” 说着，十分利落的走了。 李青山拿着手里沉甸甸的钱袋子掂了掂，心里很是开心，勾搭县令小姐就这点好处，出手很是大方。 也不知道赵欢玉那个小贱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想起那一阵酥麻阵痛，他就浑身发抖。 他一定要给自己报仇！ 好在得了钱，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溜溜达达的就去了一家赌坊。 “李公子，这是又从哪个小娘子那里得了好处了？” 他是这里的常客，跟里面的人很熟，一看见他就笑着打招呼。 被人家这么说，李青山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很是骄傲的甩了甩手里的银子，说道：“废话少说，快开一局！” 里面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心里很是瞧不起他，但好在他每次都是来送钱的，大家也就没说什么。 三局下来，沉甸甸的袋子就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却不打算赌了，拉过一个跟他关系还不错的人，说道：“你帮我帮件事，这些钱就都是你的，怎么样？” 那人把银子倒在手上掂了掂，觉得分量很足，于是说道：“什么事，尽管开口！” 他就凑过去跟男人耳语了几句，男人一脸坏笑的看着他：“还有这等好事？” “这是自然！” 李青山拍拍那人的肩膀，脸上一副大家都懂的猥琐表情。 那人瞬间就应了下来，让他等消息就好，然后拿着钱走了。 这钱来得容易，李青山并不会太心疼，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很是舒坦的回家去了。 而赵欢玉也在落日的余晖中到了婶婶家，却发现家里竟然没人。 出什么事了？ 第62章 赵大富回来了 正准备出去找找，旁边一户人家就说道：“小玉啊，你叔叔一家好像都去你家了，听说你爹回来了！” “谢谢婶子！” 赵欢玉道了谢，撒腿就往自家那边走。 按理来说，赵大富应该还有七八日才能回来，提前回来难不成是出事了？ 赵大富家。 院子里站满了人，都是周围几家邻居听见动静出来看热闹的。 赵大富脸色惨白的坐着，一条腿被竹板撑着，绷带上面还掺着血。 高氏哭成个泪人，她儿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原来是赵大富干活的时候从高处摔下来，把腿摔断了，身上多处也受了伤，大夫说腿摔碎了骨头，以后只怕就要变成一个瘸子，再也不能干重活了。 赵大富白着一张脸，看着哭成泪人的母亲和刘氏，心情也很是复杂。 家里就他一个壮年劳动力，他受了伤，以后再也不能干重活，以后这一家子可怎么活？ “娘，儿子不孝啊，让您老人家担心了！” 赵大富满眼热泪的拉着自家老娘的手，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他出去做工就是为了让这个家日子好过一些，可现在这样，俨然成了家里的拖累。 家里只有一个刘氏和几个半大的孩子，刘氏又不是很擅长做农活，以后一家人只怕是要饿死。 事到如今，高氏也不能再说什么，毕竟她儿子才是最可怜的，一心为了这个家，却落得这般下场。 “只要人活着回来就好。” 高氏拍拍他的手，声音有些更咽，根本不敢想要是今天被抬回来的是一具尸体，那她该如何是好？ 这么一想，竟然觉得庆幸，反正人活着比什么都好。 他是不成器，但小玉成器啊，以后有小玉带着，这个家还是能撑下去的。 这么一想，高氏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赵大富往四周看了看，见继女李小花都过来了，自己的闺女和儿子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忍不住问：“娘，小玉和铁豆呢？” 高氏刚要说话，刘氏担心高氏提起那姐弟俩就没完没了的说她坏话，于是急忙岔开话题说道：“大家站了许久，都渴了吧，我去倒水！” 高氏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在心虚什么，要不是赵大富受伤，她老人家今天就要让儿子去找村长写休书休了这个腌臜妇人。 可现在儿子腿断了，还需要人照顾，小玉虽然也不小了，但始终不方便，就还是决定暂时不提刘氏的事情。 被这么一打岔，赵大富也没了问的心思，这个时候估计也是上山捡柴火去了，他的一双儿女是懂事的。 这么想着，就见刘氏端了水出来，赵大富接过水喝，然后说道：“此番去看诊花了不少钱，工钱都搭进去了也不够，还跟万三哥借了些，你去拿两吊铜板来还给万三哥。” 赵大富这么吩咐，他知道家里是有钱的，而且一直是刘氏管着，所以没有多想，只这么吩咐。 刘氏瞬间就白了脸，有些胆怯的看了高氏一眼，眼中带着乞求。 “哼，她哪里还有什么钱！” 高氏冷哼一声，然后笑着对万三说道：“三郎啊，真是不好意思，欠你的钱明日我老太婆亲自给你送家里去！” 万三顿时就看出这个家是有了矛盾的，当即笑了笑说道：“没事的婶子，都是一个村里的，别这么客气！大富，你好好养着，我就先回去了。” 这次是万三送赵大富回来的，东家那边还有活儿，他只能在自己家住一晚，明天还要去接着干，于是也不想在赵家耽误时间。 万三一走，其他人也挺有眼色的离开了，赵大富满脸懵懂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看了看高氏，又看了看刘氏，觉得这件事似乎不一般啊。 刘氏这段时间学聪明了，根本不敢硬刚，等人一走就跪下了。 “当家的，是我错了，我被猪油蒙了心，你就饶过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赵大富对刘氏还是有点感情的，看见她这样很是不忍，伸手想扶她起来，却被高氏往他手上打了一巴掌。 “老大，这个女人留不得了，等你腿脚方便，就去找村长写休书，让这个女人滚回她们刘家村去！” 高氏心里气闷，自然也不想跟刘氏客气。 李小花都忍不住一起跪下了，哭哭啼啼的喊着：“爹，求你再给娘一次机会吧，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她娘现在一定不能被休，不然她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这几天她娘又去镇上找了那个媒婆，说是降低了要求，只要是好人家都行，就想尽快给她嫁出去。 她长得好看，那媒婆之前收了好处也好说话，刚答应下来，说正好有几家条件不错，让她挑选一下。 她正琢磨着要趁赵大富回来之前把自己的亲事定下，没想到赵大富提前回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赵大富很是不解，这都在说些什么？他不过就是出了趟门，回来怎么什么都变了？ 一向有些胆小怯弱的老娘突然凶巴巴的，一向凶巴巴的婆娘突然蔫巴巴的，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高氏懒得说这些糟心事，于是看了二儿子一眼。 赵大贵就很是主动的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尤其是刘氏母女去偷赵欢玉钱财的事情，更是费尽口舌大肆渲染，连母女俩怎么摸进赵欢玉房间都说得清清楚楚。 刘氏一直抹着眼泪说不敢了，赵大富全程沉着脸没有说话，所有人都等着他开口。 高氏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个小萝卜头，出声道：“去看看你们小玉姐和铁豆回来了没，让他们过来。” 这件事最好还是小玉在场才行，毕竟吃亏的是小玉。 赵大富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听了一大堆，什么都听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过了好一阵，他才不可置信的问出声：“你说家里的钱都去哪里了？！” 刘氏被吼得一哆嗦，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我……我……我就是看娘家艰难……” 第63章 他舍不得 “你娘家艰难，我家里就不艰难吗？你娘家艰难个屁！” “你那侄子拿着老子的钱在街上吃香的喝辣的，遇到老子屁都不会放，还嘲笑老子是泥腿子！” 赵大富吼出声：“老子在外辛苦挣钱，就是为了让你们娘几个过上好日子，你是怎么对老子的！” “平日里那些吃食过去也就罢了，老子一出门，你就把老子的血汗钱往外送，你个臭婆娘！” 赵大富气得胸口起伏，抬起没受伤的一只脚，把跪在他脚边的刘氏踢了出去。 高氏看着，只觉得十分解气，她早就看这个刘氏不顺眼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一定跟你好好过日子，不会再给娘家送钱了，你在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刘氏又哭着过来抱他的大腿，根本顾不上任何形象。 “你还敢偷小玉的钱，那就是个孩子，她能有什么钱？你可真是会给老子长脸，老子今天打死你！” 赵大富行动不便，伸手打她她就躲，气得赵大富差点站起来。 赵大贵急忙上前扶住自家大哥，说道：“与这种妇人计较有什么用，等你腿脚好了就去找村长休了她！” 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要是换做平时，赵大贵肯定不会说这种话的，但是最近侄子侄女住在他家，侄女又表现出她惊人的本事，赵大贵就知道刘氏这个女人一定要休，不然家里不管赚多少钱，这个家都富裕不起来。 赵大富却没吭声，他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心里是有些舍不得刘氏的，除开这些事，刘氏还是把他伺候得很不错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即便知道刘氏偶尔会苛待他的一双儿女，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小孩子被说两句也是应该的。 高氏看出他心里那点小九九，顿时恨铁不成钢，顿时骂道：“赵大富，你倒是要是不把这母女俩休了，老娘就把你逐出家门！” 她以前也很软弱，总觉得自己一家只有两个儿子不容易，只要自己愿意退让，两个儿子家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结果事实证明，一味地退让是没用的，这只会让刘氏越发得寸进尺。 赵大富抖了一下，还没说话，刘氏又一直跪着请罪求情：“娘，当家的他都受伤了，肯定需要人照顾，您就饶了我一次吧，我以后一定跟当家的好好过日子，再不跟娘家那边的人来往了！” 高氏冷哼一声：“可别这么叫我，我当不起！”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群孩子奔跑的声音，紧接着院门被推开，一群孩子都回来了，还带来了赵欢玉和小铁豆。 赵欢玉本来正往叔叔家那边过来，走到一半遇到小铁豆，就带着小铁豆过来，然后又遇到跟铁山他们几个。 从铁山等人口中，她知道她爹赵大富的腿摔断了，还欠了人钱。 在脑海里简单的过了一遍原主记忆中与赵大富有关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说这个爹好吧，但是他看见刘氏欺负他们也不会多管。 可要说他不好吧，他在家的时候也没让他们姐弟俩饿着，而且之前每次出去干活回来都会给他们带些小玩意儿。 这感情，就挺复杂。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刘氏那样对他们姐弟俩是不对的，那这让赵欢玉怎么处理？ 算了，赵欢玉甩了甩脑袋，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刘氏杀猪般的哭声，她很是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看着走进来的一双儿女，赵大富说不出是什么心情，觉得自己当爹的真是对不起他们，对他们竟然一点都不了解。 虽然他离开没多久，但是看上去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样面黄肌肉，反而胖了不少，看着很有朝气。 “爹。” 姐弟俩上前喊了一声，赵大富的眼泪瞬间就没忍住涌了出来，他对自己的一双儿女还不如他弟弟一家对他们好！ “是爹没用，让你们受苦了！” 刚刚听赵大贵说的那些，他知道赵欢玉现在能有本事赚钱了，但他并不高兴，取而代之的还是愧疚与难堪，要不是他这个当爹的太没用，小小年纪的女儿也不会被逼得自己出去讨生活。 面对这样的赵大富，赵欢玉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只是低头沉默着，不愿意开口说出原谅的话。 不可能原谅的，原主已经死了，是刘氏折磨死的，赵大富也难逃其罪。 要不是他这些年忽略这一双儿女，助长刘氏母女的威风，原主也就不会死。 “老大，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就把这母女赶出家门，否则我就把你赶出家门！” 高氏还在抓着休妻的事情不放，赵大富闭了闭眼睛，正要开口，赵欢玉就说道：“既然爹受了伤，便等爹养好伤再说吧，这件事不着急。” 她难得的为刘氏母女说话，毕竟要是没了刘氏，那就是她和小铁豆照顾赵大富，说实话，她可不愿意。 赵大富有些感激的看向她，果然还是女儿贴心，知道为他考虑。 高氏一想也觉得道理，本来也没打算现在就让老大休妻的，怎么也得等伤好了之后再说，不能太便宜这个女人。 但赵欢玉却有别的想法。 打蛇打七寸，她要让赵大富主动休妻，而不是被他们这些人逼迫，否则以后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刘氏母女也没想到赵欢玉竟然会帮她们说话，很是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赵大富知道儿女一直住在弟弟家实在是不合适，于是说道：“今晚上你们就搬回来住吧，你叔叔家人也多，挤在一起不像话。” “嗯。” 赵欢玉点头应下，她原本也没打算在叔叔家常住的，跟奶奶住在一起多有不便，还是小铁豆好忽悠。 高氏虽然有些不舍，却也没说什么，她不能让老二家为难。 赵大富本来想留老娘和弟弟一家吃顿饭，但想来家里应该也没什么吃的，就没好意思开口。 反而是赵欢玉姐弟俩去叔叔家吃了晚饭，把今晚买的豆子都给叔叔婶婶，教会他们要怎么操作，这才收拾了换洗的衣裳回家。 看见赵欢玉回家，赵大富叫住了她。 第64章 我不喜欢这个娘 虽然不知道赵大富要干什么，但赵欢玉还是乖乖过去了。 “小玉啊，家里没有粮食了，你去你叔家借一些，等过段时日我的腿脚好了，再想办法去还上。” 他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无奈，在外面累死累活还伤了腿，回来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没错，今晚他都没吃饱，只喝了两碗野菜糊糊。 他受了伤，身体本来就虚弱，现在还吃不饱，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真这样一直下去，这个家就算真的完了。 赵欢玉看了他一眼，心里知道他确实是不容易，但是这些都是因为他放纵刘氏的结果，所以并不会同情。 “爹，家里的钱和粮食是被人送出去的，就让谁去要回来。叔叔家孩子多，还养着阿奶，日子也不好过，哪里还能拿出多余的粮食来？” 她之前带过去的米面都留在那边了，今天多买的豆子也全放在叔叔家，就是不想拿回来便宜了那母女俩。 赵大富被她这么一说，心里也是十分不好受，本来他是长子，给老娘养老是他的责任，可是现在不仅没尽到孝，反而还要拖累弟弟一家。 “爹，虽然你现在受伤离不开人照顾，但家里没了的钱和粮食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她能去娘家把东西都讨回来，我就可以既往不咎，把我赚到的钱拿出来给家里买粮食，可她要是不去讨回来，我宁愿花钱买口粮去叔叔家吃饭，也不会再管你们。” 她说这话的时候紧紧地盯着赵大富的眼睛，眼神大方而又自信，她现在就是有那个能力叫板。 刘氏一直在旁边的屋子里偷听，听见赵欢玉说的让她去把东西讨回来，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给出去的东西怎么还能讨回来呢？那她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再说，那是她孝敬她娘的东西，再要不回来不是大不孝吗？ 这个小贱人，惯会忽悠人！ 等过会儿她一定要跟赵大富好好说说她之前跟那个书生勾搭的事情！ 赵大富听着赵欢玉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女儿这是告诉他，她手里有钱，只是因为刘氏之前做的事情，她不愿意把钱拿出来。 他知道自己这些年对不起他们姐弟俩，现在也没有资格说她什么，于是点点头说道：“嗯，你说得对，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他抿抿嘴唇，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赵欢玉就会自己屋了，小铁豆却不愿意走，小小的人儿站在他爹面前，鼓起勇气说道：“爹，我不喜欢这个娘，她趁爹不在家的时候，差点把阿姐打死了，还不给我和阿姐饭吃。” “她和小花姐姐都吃好的，却让我和阿姐饿着肚子去干活，我背不动柴火，回来就不给我吃东西，让我再去一趟，才给我小半碗糠面糊糊。” 以前的小铁豆是不会说这些的，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些是不对的，每次只能跟阿姐一起被欺负，可是这段时间阿姐带着他过上了好日子，还送他去念书，他知道一味地忍让是没用的，刘氏做的就是不对，他不想让爹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赵大富忍不住一阵心疼，他儿子还那么小，那个恶婆娘竟然让他上山背柴火？ 也是这段时间小铁豆被赵欢玉养得涨了不少肉，看不出当初那头大身子小的模样，赵大富才没往那些方面想。 “嗯嗯！”小铁豆重重的点头，“在阿姐去赚钱之前，我都没吃过饱饭，她差点打死了阿姐，还不给阿姐吃饭，要不是、要不是……我和阿姐早就饿死了！” 他想说要不是有神仙眷顾，给他和阿姐吃了好吃的，要就饿死了。 但想到阿姐交代的，这件事决不能告诉别人，于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赵大富心里难受得不行，天知道他这个当爹的都干了些什么，儿子女儿被欺负成这样他都不知道！ 他以前只是以为刘氏对他们没有对李小花那样好，但至少不缺吃穿，谁知道竟然这么严重。 还没开口说话，刘氏就急忙冲出来，跪在赵大富的面前请罪：“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我可以解释！” 小铁豆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没想到她会突然冲出来。 她看向小铁豆的眼睛里像是淬了毒，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连这个小崽子都敢落井下石说她的坏话了。 赵大富看着这样的刘氏，突然觉得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在自己面前，她反复的保证一定把他的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去疼爱，结果在面对两个孩子的时候，俨然换了一副嘴脸。 “你先回去睡觉吧，爹还有事情要处理。” 赵大富怜爱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本来还想问问他去念书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只能另外找时间了。 小铁豆点点头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然后，就听里面传出刘氏凄厉的哭声：“当家的，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打她……我打她完全是她这些年没娘教养长歪了啊，她之前甚至来我这里偷钱想跟男人私奔呢！都说后娘难做，我要是不管教她，有人会说我自私不帮忙管教，我管教了，就成了罪人呜呜呜，我心里苦啊！” “你说什么？” 赵大富蹙起眉头，刘氏就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把赵欢玉跟李青山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一直说自己命苦，明明是好心还被人误会。 “她就不想想，她是拿着家里的钱走了，那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办？就算不管我和花儿娘俩儿，那她也不能丢下她弟弟啊！” 她正说得兴起，就想着狠狠地告赵欢玉一状，最好能让她把手里的钱都交出来。 谁知她才说了两句话，赵大富就一脚将她踢翻在地，恶狠狠地说道：“你少往我闺女身上泼脏水，我闺女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清楚吗？她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哪里知道私奔是什么意思！你个贼婆娘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两人声音挺大，在屋里的赵欢玉姐弟俩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第65章 讨不到钱就别回来 听到赵大富这么说，赵欢玉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他要是真的听了刘氏撺掇，她就带着小铁豆离开这个家，彻底跟他们断了来往。 反正她有钱，还有空间，去哪里都饿不死。 刘氏看他生气，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赵大富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说什么赵大富都听的！ “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她跟镇上的书生有来往，我都亲眼见过的！” 她有些急切的去抓赵大富的手，却被赵大富反手打了一巴掌：“你个贱婆娘还敢乱说，老子今天打死你！”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都是必须是假的！ 他女儿年纪还小，不能有这样的黑历史。 “那铁豆呢？他难不成也跟哪个大姑娘跑了不成？他才刚刚四岁，路都没走稳你就让他去山上背柴，你知道那山上有多危险吗？你怎么不叫你女儿去背？小花在这家里是最大的孩子吧，你倒是说说她干过什么活？” 赵大富吼着，吐沫星子喷到刘氏脸上，她也不敢吭声，就是觉得赵大富没有以前那么好忽悠了，这次要是哄不好，她可能真就要被休了。 想至此，她又开始抹眼泪博同情：“当家的，我嫁给你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就算对两个孩子不好，但对你是一心一意的啊，你当初不就是冲着我对你好的吗？一日夫妻百日恩，难不成你真要把我逼上绝路吗？” 诋毁别人不成，刘氏只能装可怜，她就是仗着赵大富心里有她，所以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当初是刘氏先来勾|引的他，那时候他刚死了婆娘不久，小铁豆还在襁褓里，确实需要一个女人来照看家里，而刘氏长得不赖，又会伺候人，赵大富就沉沦了。 一过三年多，他本以为能这样一直下去，谁知道这女人竟然只是做戏给他看。 这么一想，心里那一丝丝不舍，瞬间荡然无存。 他无视哭得悲愤的女人，冷冰冰的说道：“刚刚小玉说的话想必你也是听见的，明日你便回娘家去把东西都讨了回来，咱们这日子就接着过。” 他现在瘸了腿，身边得有人照顾，暂时没有比刘氏更好的人选了。 再忍忍吧。 当天晚上，刘氏是跟李小花睡的，把赵大富伺候睡下之后，赵大富赶她，她心中委屈无法言说，只能去找女儿哭。 结果李小花不仅不安慰她，还冷言冷语的说道：“娘，经过这件事，你也应该长点心了，要是爹真的休了你，你该去哪里？我又该怎么办？爹是你我唯一的依靠，你就不要再盲目的相信外婆一家了。” 刘氏本来是求安慰的，结果被李小花这么一说，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但是赵大富就睡在隔壁，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 她委屈的揉揉今天被踹了一次的胸口，又开始无声的抹眼泪，赵大富这个狗男人动手打她也就算了，还打那么重，她现在感觉胸口闷闷地十分不舒服。 李小花故意冷着她，就是想让她看清楚现在的局势，最好真能让她去外婆家钱都要回来，这样她的亲事就有保障了，赵大富还能给她一些做嫁妆。 第二天天不亮，刘氏就被赵大富赶出了门，让她今天要是讨不到钱，就别回来了。 李小花很是殷勤，一大早就起来打扫卫生什么的，把她前些年都没扫过的地都全扫了一遍。 小铁豆跟二毛去读书，赵欢玉则一大早就背着背篓出去了。 现在家里这个样子，她是不愿意多呆的，还不如上山多找些好东西换钱来得好。 再说了，山洞里还有个小帅哥呢！ 她去了一趟叔叔家，虽然还很早，但是家里人都起来了，叔叔和铁山铁刚一大早就去了田里，铁书在院子里自己玩，高氏和元氏则开始按照赵欢玉教的方法炮制药材。 “小玉来了，昨晚你爹没说什么吧？” 高氏一见她来就急忙上前，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就怕她儿子被刘氏那个女人迷了眼，不分青红皂白的怪两个孩子。 “没有，爹还算是明事理的，今早让那女人回娘家讨要东西去了。” 赵欢玉笑了笑，其实并不是很抱希望。 高氏啐了一口：“呸，那家人吞进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吐出来？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你爹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我怎么会生出这么不省心的儿子！” “阿奶，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赵欢玉拍拍高氏的后背帮他顺气，然后说道：“我听说我爹这次看病欠了万三叔钱，阿奶知道是欠了多少吗？” 昨晚吃饭的时候听赵大贵提了一嘴，当时她没问，就想着今天来问问。 “听你爹说是两吊钱，你叔叔家凑了凑，刚好能还上，我这刚好要去万三家把钱还了呢！” 高氏没有瞒她，这是她昨天亲口应下的。 赵欢玉看了元氏一眼，发现她也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心中一暖。 赵大富真是有一个好弟弟好弟妹，明明自己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还愿意凑钱帮他还债。 两吊钱，就是，二两银子。 赵大贵家本就艰难，可想而知凑出这二两银子得有多难。 “阿奶，”她拉住高氏的手，掏出二两银子放在她手里，“这钱是我爹欠下的，理应由我来还，怎么能让叔叔婶婶帮忙。” 她不给高氏拒绝的机会，紧紧地捂着高氏的手。 高氏心中感叹，她大儿子是没本事，但这个孙女啊，真是没得说！ 二儿子家什么情况她也知道，还是应下了。 赵欢玉这才离开往山上去，高氏把昨晚二儿媳凑出来的两吊钱还给她。道：“收起来吧！” “诶！” 元氏接过钱，拿回去妥帖的放好，这是她这些年存下来的救命钱，就想着以备不时之需。 本来是不想拿出来的，但是想着这段时间小玉又是救了她的命，又是带着家里人赚钱的，便很是麻利的把钱拿出来了。 高氏去万三家还了钱，想着刘氏那个婆娘不在家，她便还是去敲打自家儿子两句。 赵欢玉到半山腰就从空间拿了东西出来吃，然后又放了些在背篓里，准备先去看看季鸣轩。 第66章 黑心肠的臭男人 老样子，赵欢玉还是去找了些药材，然后才去山洞找的季鸣轩，今天去了山洞却发现他不在。 山洞里还放着她送来的被子和吃食，但火堆却像是已经灭了好久的。 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想到背篓里专门给他换了口味的吃食，赵欢玉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还想着再给他扎一次针呢，他那寒毒可不是随便都能治好的。 心中一阵气恼，把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自己吃，反正她忙活一早上也累了。 距山洞五六里外的山林里，季鸣轩脚下正踩着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的男人，他声音里不带任何的情绪：“说，江家的账本藏在哪里？” “我说了不知道！” 男人还算有几分骨气，不管季鸣轩怎么羞辱他，他都咬牙忍着，抵死不承认。 “是吗？” 季鸣轩轻笑了一声，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火把，慢慢的靠近男人。 “你说，这荒郊野外的，出现一具焦尸应该也不会被人怀疑吧？” 男人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火，瞳孔不断地紧锁着。 早就听闻季鸣轩心狠手辣，落在他手上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死得舒服的，他今天算是要见识到了。 只是主家对她有恩，他就是真的丢了这条命，也不能出卖主家！ 他眼一闭，坚定道：“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季鸣轩气笑了，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对那些人效忠，脑子被驴踢了吗？ 正准备让他尝尝效忠江家的下场，远处便赶来一个手下，在季鸣轩耳边低语两句，季鸣轩的目光突然就柔和起来。 把手里的火把扔给手下，看向男人的目光也没了刚刚的阴冷，说道：“是个忠仆，杀了吧。” 说完，转身往另一边走，丝毫不管身后传来的惨叫声。 伏渊有些着急的跟上去：“主子，抓住这人的家人说不定还能套出话来，属下刚查到他一家老小就在上梨镇住着！” 本来是可以得到线索的，但季鸣轩却为了那个小丫头不顾大计。 他眼睁睁看着主子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想让主子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可是主子的事情又不是他能管的，一时间只能干着急。 “没用，他既然效忠于江家，江家就不会让他有后顾之忧，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季鸣轩说完不再搭理他，伏渊没办法，只能回去让其他人留那人半条命，自己去上梨镇看看。 那人凄厉的笑声传来，大声道：“没用的哈哈哈，全死了，我全家都死了哈哈哈哈……” 伏渊停下脚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一字一句的问：“你说什么？” 那人笑得更猖狂了：“你们以为我会让你们有威胁我的机会吗？哈哈哈，就在昨天晚上，我亲自给他们喂了老鼠药哈哈哈……” 纵使伏渊见多了心狠手辣之人，却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对自己妻儿下手的畜生。 “谁都不能威胁到我，为了大人，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哈哈哈哈！” 他越说越高兴的样子，让伏渊恨得牙痒痒，亲自掏出匕首在他身上扎了几下，然后在他没断气之前，往他身上扔了火把，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烧死。 惨叫声和笑声交错着，那男人就像是疯了一样，他口中骂着：“季鸣轩，你个狗|曰的，这辈子也别想害我们大人！” 季鸣轩赶回来的时候，正听见小丫头在山洞里巴拉巴拉的说他坏话：“没良心的，黑心肠的臭男人，我救了你，你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你身上都没钱，你连个打车的钱都没有，你能去哪儿啊？” “我本来还想着等等你离开的时候给你准备些钱和吃的，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结果你就这么走了，太过分了！” “果然男人都一个样，提起裤子……哦不对，你没对我做什么，我是说你好了伤疤忘了疼，那伤口还血淋淋的呢，要是在半路上崩开了怎么办？到时候就没有像我这种长得好看心肠又好的小姐姐救你了！” 季鸣轩：…… “咳咳……” 他忍着笑咳嗽了两声，把赵欢玉吓得直接跳起来。 “你你你！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赵欢玉满脸慌张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站在自己身后都多久了，自己骂他的话又被听去多少？ 完了完了完了，丢脸丢大发了！ 赵欢玉正想着怎么敷衍过去呢，就见他笑盈盈的朝自己走过来：“我本来是走了的，但是听你说太想我，就又回来了。” 赵欢玉：！！！ 什么鬼！ 她不是她没有别胡说！ 这男人之前看着话不多，挺正经一个人，没想到这么闷骚，开口就调戏她！ 看见赵欢玉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季鸣轩正了正神色，说道：“开个玩笑，我就是想出去找些猎物来吃。” 说着，他扬了扬手里拎着的两只野鸡，这是他在回来的路上顺便抓的。 “吃的不是还有吗？你怎么还出去？你知不知道你那伤很严重的！” 赵欢玉气呼呼的，作为医生，她很不喜欢不遵医嘱的病人。 “我看你昨天挺爱吃烤肉。” 季鸣轩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并没有进山洞，而是在外面开始处理鸡肉。 赵欢玉却是愣住了，他是专门为她打的野鸡吗？ 他不会是喜欢自己吧？ 不可能吧！ 她下意识的伸出自己的小黑手看了看，虽然这段时间她一直很注重自己皮肤的美容，但这具身体从小就被晒伤了，很难养回来，至少得养个两三年才能有效果。 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黑漆漆的乡下小丫头而已，跟他这样的大帅哥完全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告诉自己不要想多了，毕竟她现在就是个还未及笄的小黑丫头，人家看得上她才有鬼了。 肯定是昨天啃兔腿的姿势不太雅观，让他误会她很缺肉吃？ 这么一想，赵欢玉就不自觉地臊红了脸，早知道就吃得斯文一些了！ 第67章 你会后悔吗 季鸣轩不提，赵欢玉也就没有再说起刚刚她说人家坏话的事情，悄悄地看着他处理鸡肉。 他穿着昨天她给买的新的衣裳，似乎是买大了些，但这并不妨碍他好看，这就是个行走的衣架子，披块麻袋都好看。 赵欢玉又忍不住想，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呢？ 余光瞥见她看着自己发呆，季鸣轩的嘴角勾了勾，他一直知道自己的长相总是能吸引很多姑娘家喜欢，以前他觉得这张脸碍事，可现在看着对他发呆的小丫头，却很是庆幸自己长了这么一张脸。 把鸡收拾好，他又生了个火堆，坐在昨天伏渊在的地方开始烤鸡，赵欢玉讪讪的出来，朝他伸过手：“我帮你拿一只吧。” “不用，你看着就好。” 赵欢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在他对面坐下，眼睛也不跟你乱瞄了，只能愣愣的看着在火上翻烤的鸡。 过了一阵，她悄咪咪的看他，结果一抬眼就对上他的眼。 赵欢玉：！！！ “那个……”她开始为自己找话题，“我就是好奇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昨天给你换药的时候还挺严重的，你这怎么像没事人一样？” 这么重的伤，换成别人，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下床的，结果他呢，不好好养伤也就算了，还去打野鸡。 不出所料，伤口肯定都裂开了。 季鸣轩淡淡的笑：“只要不伤及筋骨，这种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刚开始的时候，他冷着脸称自己在下，显而易见的疏远。 现在，他淡笑着称我，无意中亲近了不少。 赵欢玉很是自来熟的想，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多少能算个朋友了吧？ 于是，她就站在朋友的角度开始说教了：“就算如此，也不是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像你这样的，以后年纪大了满身的病，一到阴雨天全身都得疼。还是要注意一些，现在好好修养，以后老了不受罪。” “呵……”他被她逗笑了，“像我这样的人，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不知道，管那些做什么？” 他故意这么说，等着看她反应。 谁知赵欢玉顿时就急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活一天算一天，只要活着，就要好好对自己！来着人世间走一遭，总不能对不起自己吧？” 季鸣轩紧紧地看着她，她竟然没有因为他说的话而怕他？ 他又问：“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你当初救下的人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会后悔吗？” 赵欢玉愣了愣，仔细分析着他这句话的意思，挤着眉头看向他：“你是在告诉我你不是好人吗？哈哈哈！” “你笑什么？” 他不解。 “这个世界上，好坏其实是没有绝对定义的，只是双方立场不同罢了！” 说出这句话之后，赵欢玉觉得自己像个老学究一样，怎么开始讲大道理了？ 她坚决不承认自己当初救他的时候完全是三观跟着五官跑，没想那么多，于是说道：“可能对于一些被你伤害过，或者死在你手中的人来说，你是坏人，但在我这里，你也不算太坏，至少没有在醒过来的第一时间杀了我，甚至还给我那么多钱，昨天给我吃兔肉，今天又特意去给我抓野鸡，这不就是好人吗？” 当时看他穿着一身夜行衣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而且能伤成那样，还身中剧毒，肯定不是简单的人。 他周身气质又非寻常人能比，那必然是上位者，在这个年代，哪个上位者手上不沾血？ 唐太宗还是踩着兄弟的鲜血登上皇位的，但他却也成为了千古一帝，深受百姓爱戴不是吗？ 季鸣轩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低下头笑笑，很是淡定的往野鸡身上撒了点盐。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没差，小丫头跟别的女人不一样，能有这样的想法和见解，是他从来不曾想过的。 他甚至还想过，要是她接受不了，以后在她面前装出一副翩翩公子的好人形象哄着她便是了，没想到这小丫头能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见他不说话，赵欢玉又问：“所以你真的有很多仇家吗？你在这片山里受的伤，你的仇家会不会找到这里来？要是找过来，你受了伤肯定打不过他们的，那要怎么办？” 这么说着，她都开始有些紧张了，那时候自己肯定帮不上他什么忙，可要是把他带回去的话，家里实在是没有地方住啊！ 季鸣轩本来想说没事的，可是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想逗逗她，说道：“应该不会，这里还是挺隐秘的。” “怎么不会？你现在受了伤，可不能掉以轻心，晚上睡觉一定要小心一些！” 说着，她从怀里摸了摸，一个小瓷瓶递给他：“这是一种类似于蒙汗药的毒，只是效果比蒙汗药还要强一些，只要能吸入一点点就能蒙倒一头牛，救你的时候我就想着你要是恩将仇报的话，我就用这个对付你！” 季鸣轩：…… “嘿嘿嘿……” 赵欢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却在反复的确认自己演得像不像。 这不是她配出来的，而是直接从空间拿出来的，效果自然不用多说。 “多谢。” 季鸣轩收下了，虽然很有可能用不到，但好歹能留作念想。 吃了烤鸡，赵欢玉又帮他检查了一遍伤口，好家伙，果然又开始渗血了。 赵欢玉说教了他一番，用了药又重新包扎好，见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很是无奈的叹口气，干脆把药也留给他了，让他自己看着抹一些。 “你一定要好好修养，明天我再来帮你扎一次针，你体内的寒气还是有些重，这样这些外伤很难痊愈的。” 说着，赵欢玉挥挥小手，背着小背篓下山了。 一直躲在暗处的伏渊走出来：“主子，你真的还不打算回去吗？要不回去朝堂上都要翻天了。” “不着急，再过几日。” 季鸣轩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赵欢玉离开的方向，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散开过。 而赵欢玉在半山腰的时候，听见几声带着哭腔的求救声：“呜呜呜，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我想回家呜呜呜……” 第68章 一劳永逸的办法 赵欢玉察觉到不对劲，顺着声音去找。 随着她的靠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是谁在哭？你在什么地方，说句话。” 面前是一片密林，只能听见声音传出来，不能确定人具体在什么地方。 “我是二丫，我在这里！呜呜呜……” 小姑娘听见有人，顿时高兴起来，即便嗓子有些沙哑，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洪亮一些。 二丫？ 赵欢玉有些印象，同是常水村的孩子，八九岁的样子，她家也不姓万，而是姓王，是王大山家的亲戚。 原主记忆里对王家人没什么太大的印象，只有她自己跟王大山一家还有些来往，所以整体印象还不错，便出声安慰二丫：“你别哭了，我来救你。” 这个时候还不是很晚，不需要用到手电筒，她掏出一把匕首，斩断面前一些刺丛，这才看见不远处一个坑里小小的二丫。 “小玉姐姐！呜呜呜呜……” 二丫似乎也是认识她的，见到她的瞬间更是情绪崩溃到大哭。 “别怕别怕，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掉到坑里去了？你一个人上山的吗？” 赵欢玉现在虽然才十三岁，但是她身体里住了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的灵魂，看见小姑娘哭成这样，声音下意识的温柔了不少。 “不、不是……我们一群人上山挖野菜的，但是我跟朋友们走散了，遇到万大壮他们，他们就欺负我，把我推到这个大坑里呜呜呜……” 又是万大壮！ 赵欢玉眼睛眯了眯，教训万大壮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这个人已经从根上坏了，不给他吃些苦头，他都不知道这个社会有多残酷！ 她在心里记下此事，想着一定要好好盘算，最好能一劳永逸。 这个坑其实不算很深，应该是猎户为了抓小型猎物而挖的，好在里面也没有兽夹什么的，不然这小丫头肯定要受伤。 按理来说，赵欢玉弯腰一伸手就能拉住她，但是小丫头饿了一天没吃东西，又哭喊了这么久，早就没力气了，赵欢玉拉了她几次都没成功，自己还差点被拽下去。 赵欢玉：…… 没办法，只能从空间里拿出绳子把其中一端绑在不远处的树上，另一端打了个活扣放下去，让二丫自己套在腰上，然后赵欢玉拿出吃奶的力气把人拉上来。 她这身体也是瘦瘦小小的一个，根本没多少力气，把人救上来之后，她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不行，这具身体还是太差了，虽然吃的好了，但还是不结实，关键时候没什么用。 “小玉姐姐，谢谢你救了我，我会让我爹感谢你的！” 赵欢玉把绳子收好之后，小丫头跟在她身后很是认真的开口。 赵欢玉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对她来说就是顺手帮个忙而已，还要村里人不像万大壮家那样作妖，她还是很愿意友好往来的。 “走吧，这么晚了，你爹娘应该着急了。” 赵欢玉走在前面带路，这段时间走惯了山路，她动作很快，走了一段发现后面没了声，急忙回头去找。 二丫正小声的抽泣着跟在后面，只是她脚一跛一跛的，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不敢走得太快。 天快黑了，甚至能听见有野兽的叫声，她害怕得不行，想追上小玉姐姐，但是脚又不争气，只能偷偷躲着哭。 赵欢玉又找了回来，看见她走路的姿势，这才说道：“你摔到脚了？怎么不跟我说？” 那个坑对于她来说是不算深的，但是对于二丫来说却有些大，更何况她是被万大壮他们推下去的，肯定摔疼了。 赵欢玉越想越觉得万大壮可恨，把背篓取下来给二丫背上，然后自己在她面前蹲下身：“别哭了，来我背你下山。” 二丫有些不太好意思：“不、不用了，小玉姐姐也是女孩子……” 她可以自己走的，只是走得慢一些，而且看小玉姐姐也没比她高多少，山路难走，一会儿两人都摔了怎么办？ “没事，上来吧，一会儿天黑了就危险了。” 赵欢玉的声音里带了些催促的意味，二丫不敢再多说，轻轻地趴在她的背上：“小玉姐姐，你当心些。” “放心吧，不会摔了你的！” 小丫头顿时慌得红了脸，她不是那个意思…… 赵欢玉已经快速的往山下跑了，二丫惊得不行，小玉姐姐好厉害啊，背着她还能跑这么快，而且还把她背得很稳，一点也不怕被摔。 “二丫，二丫！我的闺女，你在哪儿啊！” 跑了没有一会儿，不远处就传来呼喊声。 二丫眼睛一亮：“小玉姐姐，是我爹娘的声音，他们来找我了！” 她是跟村里的小伙伴一起上山的，这个时候小伙伴们都回到家，肯定会去她家告诉她爹娘她走丢了的事情。 “那你跟他们喊一声，让他们知道你没事，别担心了。” 赵欢玉说着，加快速度去跟二丫的爹娘会合。 “好！” 小丫头脆生生的应了一声，然后很是贴心的用小手捂住赵欢玉的耳朵，这才扯着嗓子喊：“爹娘，我在这儿呢！” 听见有回应，王大河夫妻俩的心瞬间就落了，二丫她娘洪氏瞬间就红了眼眶：“娃她爹，这是闺女的声音吧？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就是咱们闺女的声音，她肯定没事，咱去看看！” 王大河笑着安慰，然后拉着妻子往山上跑，赵欢玉速度还算快，没一会儿双方就碰面了。 王大河夫妻俩看见赵欢玉背着自家闺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玉，你救了我闺女啊！” 洪氏跑过来，从赵欢玉背上把自己闺女抱下来，赵欢玉随手接过自己的背篓：“嗯，下山的时候正好听见她求救。” “哎哟，可真是谢谢你，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这天都要黑了，山上可不安全啊！” 赵欢玉还没来得及说话，二丫就哭着跟自家爹娘告状：“爹娘，是万大壮他们几个把我推到大坑里的，还摔了腿，要不是小玉姐姐救了我，我就要被野兽吃了呜呜呜……” “万大壮那群小崽子真是无法无天了，爹现在就带你去他家讨个公道！” 王大河一脸愤恨，结果女儿自己背着，然后主动走在赵欢玉身后。 天快黑了，让小姑娘走在后面不安全。 第69章 赵大富被绿了 到了山脚下，各回各家，洪氏拉住赵欢玉的手说道：“小玉，今天真是谢谢你，明天我一定带着东西上门感谢，今晚便先走了。” “婶子不用客气！” 赵欢玉笑了笑，与王家人分开走。 “表哥，今天真是谢谢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路过村里一片小树林的时候，赵欢玉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现在天已经黑了，只能隐约看得见里面有两个人影。 他们说话的声音特别小，要不是赵欢玉听力比较好，可能都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紧接着是女人哭哭啼啼和男人温和安慰的声音：“没事，这件事确实是姨母她们做得不对，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打你，以后有困难就来找表哥，表哥一定会帮你的。” “表哥，我的命好苦啊呜呜呜……” “啧啧……” 赵欢玉小声的砸吧两下嘴，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 如果没猜错的话，林子里的人是刘氏和她表哥刘峰。 之前刘氏有几次回来的时候慌慌张张，头发凌乱，她就怀疑她爹赵大富头上可能有点绿，毕竟她又不是小孩子。 现在看来可不是一般的绿，都快绿到家门口了。 不理会抱在一起亲亲抱抱举高高的两个人，赵欢玉悄咪咪的回了家，想带她爹来看看这一出好戏，省得他还舍不得这个女人。 “阿姐！你回来啦！” 听见开门的声音，小铁豆第一个跑出来看，见到是她，第一个冲上来抱大腿。 “今天先生教我们新的知识了呢！” “真好，那你都学会了吗？” 赵欢玉看见小铁豆就忍不住露出笑容，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拉着他一起往里面走。 “嗯嗯，都学会了！” 赵欢玉先回了屋放背篓，小铁豆跟进来，小声地说道：“阿姐，家里没有吃的了，小花姐只熬了一点野菜糊糊，我不想吃。” 这段时间他的胃口都被赵欢玉养叼了，之前他们姐弟俩单独吃的时候几乎都能吃到肉，这段时间在叔叔家，因为是带了粮食过去，婶婶也从来没节省过，结果一回来就要吃野菜糊糊，他就觉得下不去口。 从奢入俭难啊！ “没事，一会儿阿姐给你做好吃的。” 以前没办法，为了活下去自然是什么都愿意吃，现在有条件过得好，再去吃那些东西岂不是为难自己？ 赵欢玉从来不是一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人。 她正准备带赵大富去捉j呢，就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声，还有女人哭喊的声音。 赵欢玉很是麻利的进屋找赵大富，赵大富见到她，也偏着头往外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但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 于是，也不管赵大富同不同意，咬着牙扶起赵大富就往外去，小铁豆见状急忙过来帮忙。 赵大富看着女儿，神情很是复杂，今天早上他老娘来过了，告诉他欠万三那些钱闺女帮他还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一个小姑娘是受了多大的罪才能赚到钱的？ 又是供铁豆读书，又是帮他这个当爹的还债，他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李小花听着外面的声音有些熟悉，心下暗叫不好，也匆忙的跟出去看。 “我让你勾引别人的男人，你个不要脸的c妇，老娘打死你！” 还是小树林那个地方，现在围了不少人在看笑话，地上，两个女人打成一团，其中被按在地上打那个就是刘氏。 而另一个打人打得正销魂的，应该是刘氏的表嫂，也就是刘峰的媳妇黄氏。 周围站着的人，有些是常水村人，还有几个是生面孔，应该是跟着黄氏从刘家村过来的。 “娘！别打我娘！” 李小花看清楚被打的那人是刘氏之后，想也不想的就冲过去帮忙，上次刘氏被外婆打，她就没敢站出来，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让赵大富看看。 旁边的人看见赵大富被赵欢玉搀扶着出来，纷纷咂舌：“造孽啊，大富，你这些年帮人家养女儿、养娘家人，结果现在偷人还偷到咱们村里来了，可真是够丢人的！” “这个刘氏，不简单啊！大富这一有时间就出去干活，不在家的时候可不就是给人家腾了地方？” “这个刘氏，可真是祸害，就该拉去浸猪笼！” …… 李小花本来帮着拉架的，但是听见周围的人这么说，她的动作慢慢的停下来，看见旁边站着的气急败坏的表叔，再看看一口一个贱人打着他娘的表婶子，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娘，你做什么了？” 她突然冷静的开口，眼中满是寒意。 “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快把这个疯女人拉开，你娘我都快要打死了！表哥，表哥救我！” 刘氏全身上下狼狈不堪，头发都被挠掉了不少，两边脸颊高高的肿起，嘴角还挂着血丝，可见黄氏用了多大的力气来教训她。 刘峰看上去也是如梦初醒，急忙上前拉住黄氏：“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黄氏冷笑着给他一耳光：“你偷|人的都不怕丢人，我有什么好怕的？” 赵大富要不是腿脚不方便，早就冲过去揍人了，就这情形他要是还看不明白，那这些年就是白活了！ 赵欢玉还在一旁泼凉水：“爹，看清楚了没，这些年你心心念念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她嘴角含笑，满脸的幸灾乐祸，赵大富看着就觉得心梗。 他被绿了，女儿笑得很开心…… 听到消息的高氏等人也跑了来，高氏一看地上那个狼狈的女人，真是气得没话说，直接冲上去就动手一顿打，黄氏在一旁，笑得很是畅快。 元氏跑上去拉住高氏：“娘，您冷静一下，别伤了自己得身体！” 刘氏现在完全顾不上什么形象，跪爬到赵大富脚边求饶：“当家的，你别听她胡说，我没有，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真的没有呜呜呜……” 从被黄氏带着人从小树林里拖出来打到现在，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尤其是看见人群里的赵大富，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第70章 休妻1 赵大富还没来得及说话，黄氏就挣脱刘峰的手，冲过来薅住她的头发又是一阵打。 “你个不要脸的贱｜妇！当着你男人的面还好意思说这种话！刚刚被老娘从那小树林里拖出来的时候，不是还粘在我男人身上的吗？” “三天两头约他出去，骗他从家里拿钱给你，你自己没男人啊？你当老娘是死的不成？” “你们俩感情要真是那么好，当初何不直接堂堂正正在一起，何至于拉老娘下水！” …… 黄氏骂得起劲，打得也起劲，刘峰在一旁看不下去，急忙过来拉她，低声道：“你闹够没有？” “你放开老娘！你个不要脸的死男人！你有脸跟那贱人有首尾，怎么没脸让人知道？” 黄氏是个朴实能干的农妇，平日里干活挺卖力，力气也很大，刘峰身形偏瘦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甚至还被打了几巴掌。 “她是我表妹！她有困难，我帮她一把怎么了？你不要再胡闹了！” 刘峰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现在这么多人看着，表妹以后的生活只会更加艰难。 “表妹？说得倒是好听！表妹你能把她抱得那么紧，你当老娘是瞎子？床单都不知道滚了多少次，好意思跟老娘说只是表妹？我呸！你们这对不要脸的j夫y妇！” 反正都闹成如今这个样子，黄氏也不要什么脸面了，指着刘峰和地上的刘氏破口大骂，恨不得让所有人都来看看这对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嘴巴干净一些！” 刘峰都快要气疯了，这个憨婆娘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你敢做不敢承认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说着，黄氏甚至上手开始打自己男人，场面乱成一团，刘氏根本不敢去救刘峰，只能爬到赵大富脚边跪着求饶。 “当家的，不是这样的，都是误会！你让我去娘家要钱，我在娘家遭了打，是表哥救了我，看天黑了才送我回来的，我跟他之间清清白白，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脸肿头发乱，嘴角流着血，脸上糊着眼泪，整个人狼狈不堪，但是她根本顾不上其他，只能一个劲儿的求赵大富相信她。 “呸，真是个贱蹄子！都这样了还敢睁眼说瞎话，我们赵家碰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高氏一口吐沫糊在她头上，还不解气，要不是老二媳妇拉着她，她还能上去打几下。 赵大富现在是靠着赵欢玉站着，腿受伤，实在踢不开她，就低头问她：“你真当我是那个傻子吗？” 他一直都知道刘氏跟表哥刘峰关系亲密，但只是觉得他们一起长大的，关系好也很正常，没想到能发展到这个地步。 想起女儿刚刚十分淡定的去房间扶他出来的样子，赵大富知道女儿肯定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现在只是想让他亲眼看看那对狗男女。 “不是那样的，真的不是那样的……” 刘氏整个人慌得不行，今天回娘家还被打出来了，要不是表哥去帮她说话，她可能就要被他哥哥打死了，之后便想着跟表哥借点钱回来应付赵大富，表哥看她被打心生怜惜，便主动送她回来。 两人许久未见，多少有些想念，便在小树林里抱一抱，还什么都没做呢，黄氏这个泼妇就追来了，直接抓着她的头发就往外拖，拖出来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打。 她跟表哥本来就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小时候也以为能直接在一起，却不知怎么的，遇到一个老道说她克夫，她是真心喜欢表哥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也不想给表哥带来麻烦，所以她另嫁他人。 事实证明那老道说的没错，她确实是克夫的，所以更是断了嫁给表哥的念头。 只是这些年跟表哥的关系就没有断过，他们做的隐秘，从来没被人发现，谁知道会在今天这样的局面下被捅破了。 赵大富不管她如何哭闹，只是深呼吸一口气，对赵欢玉说道：“闺女，扶爹去村长家，我要休妻！” 说着，他转身就走，赵欢玉扶着他，连眼神都没给刘氏一个。 “不要！不要！当家的！” 刘氏哭喊着追上去，她不能被休，她要是被休了，她闺女的婚事可怎么办？ 李小花整个人就像失去灵魂的布偶人一样，看着眼前这么多人，她的眼中都失去了光芒。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她娘要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为什么！ 人群跟着赵大富去村长家看热闹，刘峰恶狠狠地甩开黄氏，满脸憎恶：“你满意了吗？” 说着，急忙追上前去，黄氏冷哼一声，也跟了上去。 很快到了村长家，村长已经听说了这件事，看见这么多人看热闹，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好看的？快回家去！” 说起来，他老人家今晚上也是忙得慌，刚刚才把祸害人的万大壮等人教训去跪祠堂，又来个要休妻的，这怎么就不能消停一点？ 把赵大富等人叫进门，其他人被关在门外，黄氏过来扯刘峰的领子：“还不跟老娘回去？你也想被休了不成？” “黄氏！你闹够了没有！' 刘峰一把甩开她，眼里满是厌恶，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跟这样一个泼妇成了亲！ 当初表妹一意孤绝的嫁了人，他也听从家里的安排随便找了个，谁知道竟然碰到黄氏这个泼妇！ 黄氏长得不好看，脾气又不好，成亲之后他几乎每天都过得不开心，只有跟表妹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快乐的，表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出手帮忙难道不应该吗？ “没够！你能把老娘怎么样？” 黄氏双手叉腰的威胁，她今天晚上也是带了人来的，她们黄家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要是刘峰敢休她，她就让娘家兄弟打上门为自己出气！ 刘家村虽然大多数人都姓刘，但是能真正站出来帮忙的也没几家，毕竟这件事本来就是刘峰理亏。 要是真把事情闹大了，按照现在的律法，这两个人说不定还会被判刑。 第71章 休妻2 刘峰顿时就泄了气，现在闹成这样，他还能怎么样？ 村长家的门被关起来，他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只能听到表妹的哭声一阵高过一阵的传出来。 刘峰转身看见站在一旁呆愣愣的李小花，急忙过去拉她：“小花，你进去看看你娘怎么样了，你……” 李小花不让他碰，往后退了两步，眼中满是怨恨的看着他，吼道：“你别碰我！你离我远一点！” 刘峰愣了愣：“小花，我是你表叔啊……” “不是！你们是j夫y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李小花崩溃的看着他，明明自己盼了这么长时间，这两天就会有人来相看，很快她就能把自己嫁出去过好日子了，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娘和表叔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 当初赵欢玉跟书生私奔的事情李小花都能让刘氏瞒下来，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嫁个好人家，但是现在…… 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她抹着眼泪跑了，刘峰站在原地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黄氏很是猖狂的笑道：“看到没，小孩子都知道要脸，就你们不要！你最好跟我回去，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刘峰听着里面刘氏的哭声，他闭了闭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黄氏离开了。 他一步三回头，却没有勇气闯进去护住他心心念念的表妹。 村长家，刘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大晚上的哭得人心烦，村长媳妇尤氏没好气的骂：“你给老娘闭嘴！在老娘家号什么丧？老娘家的气运都被你号没了！” 刘氏根本顾不上这些，反正就是抱着赵大富的大腿使劲的哭，希望他能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给自己一条活路。 高氏烦躁得不行，对元氏说道：““老二媳妇，把她嘴给堵上！” 元氏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塞进刘氏嘴里，她家小儿子最近在长牙，整天流口水，这就是给她小儿子擦口水的。 刘氏没被绑，正要伸手把那恶心的帕子扯出来，就被赵大贵按住，撕下一块布，把她手捆在后背。 他早就看这个女人不顺眼了，要不是因为她，大哥一家也不至于过成现在这个样。 正常情况下，大家都是劝和不劝离，但是刘氏这个女人毛病多，之前就想偷赵欢玉的钱贴补娘家，现在又跟别的男人不清不白，着实让人无语。 面对这样的女人，村长没什么好说的，让儿子拿来纸笔，帮赵大富写休书。 “村长，我是被冤枉的，你别写别写！你帮我劝劝我当家的，我不能被休啊！我会活不下去的！我的小花还没嫁人，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了，求你们了！” 她一个劲儿的磕头，额头上很快流出血来，看上去很是瘆人，但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说话。 沦落到这个地步，她完全是自作自受！ 赵大富这次是真的被她伤了心，进门后只说了让村长帮忙写休书就没有再说什么，甚至都不曾多看刘氏一眼。 亏他刚开始还舍不得，想着她日子难过，只要她愿意跟自己好好过日子，自己一定会让一双儿女接纳她，但没想到…… 终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村长很快写好，赵大富按了手印，赵大贵强迫刘氏也按了手印，两人就算没关系了。 等村长去县衙备案，自此嫁娶不相干。 高氏见儿子总算是摆脱这个搅家精了，呼出一口浊气，以后大房有小玉，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回吧。” 她挥挥手，指挥着家里一众人准备离开。 赵欢玉对村长道：“村长爷爷，有劳了。” 村长家里大晚上被打扰肯定是不高兴的，但是想到赵欢玉那么懂事，而且很有礼貌，心里才好受一些。 “没事，小玉，好好照顾你爹。” 村长客气了一句，赵欢玉点点头，带着赵大富离开。 刘氏目光呆滞，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她被村长媳妇用扫帚打了出来，这才发现她的表哥早就走了。 她有些迷茫的往四处看了看，她的女儿也不在了。 “小花！小花！你在哪里啊？我的女儿啊，娘现在就只剩下你了！” 她到处去找李小花，但是一直没得到回应。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女儿了！ 她不甘心的想去赵大富家看看，到了门口发现大门紧闭，门外四处散落着几件她和李小花的衣裳，一看就是被人收拾好扔出来的。 她根本顾不上这些，使劲的去拍门：“大富没开门啊！我找我的小花，我的小花不见了啊！” 叫了好久，里面根本没人搭理她，倒是旁边张婶子开了门，往门外泼了一盆洗脚水，溅得刘氏满身都是。 “臭婆娘滚远点叫，再吵到我儿子读书，老娘非打死你不可！呸！” 张婶子一直都看不惯刘氏，之前还看在赵大富的面子上处处忍让，现在可就没有那这个必要的，像刘氏这样的破鞋，现在就像是那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刘氏顿时就不敢出声了，她一直挺害怕张氏的，她有些委屈的抱了抱自己，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她被休了，女儿不见了，常水村是待不下去。 这么看来，只能回娘家，可是，娘家人能要她回去吗？她今天回去要钱才被娘家人打出来。 她一片迷茫，觉得自己什么都没了。 赵欢玉一回来就开始做饭了，赵大富本来都做好饿肚子的准备，谁知道赵欢玉竟然从房间里拿出一袋米，甚至还有一条腊肉，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看了都忍不住流口水。 他记得闺女回来的时候不是什么都没带吗？米是今天买的？但她今天不是去山上了吗？ 他还没想明白这些，赵欢玉就喊着吃饭了。 看在赵大富这次真的把刘氏母女赶出门的份上，赵欢玉还是愿意好好对他的，毕竟在他心里也还是有这一双儿女的位置，自己顶替了原主的身体，那就会做到一个女儿该尽的责任。 第72章 赵大富有悔 小铁豆很是勤快的帮忙盛饭，看着放在面前满满的一大碗米饭，赵大富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他没本事，这些年不管怎么辛苦也没让两个孩子能心满意足的吃上一次大米饭，就偶尔过年过节的时候吃一点点打打牙祭。 回来两天，刘氏母女就是整天煮野菜给他吃，难以下咽不说，还根本不果腹。 现在那母女俩走了，闺女立刻就让他吃上了大米饭，还有香喷喷的炒腊肉，另外还有一道野菜汤，虽然很简单，但却比去年过年的时候吃的还好！ “爹，你怎么不吃？” 小铁豆好奇的看着赵大富，只觉得爹爹有些奇怪，是还在为那母女俩难过吗？ “吃，吃！” 赵大富咽了咽口水，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饭，软糯喷香的大米饭，一到嘴里，眼中的泪水就忍不住了。 “孩子，这些年爹没用啊，是爹对不起你们！” 他心里难安啊！ 年纪轻轻一个大老爷们儿却靠闺女养着，这些年又一点都没关心过他们姐弟俩，他觉得自己不配吃这么好的饭菜！ 小铁豆讪讪的看了赵欢玉一眼，却见赵欢玉依旧在安静的吃着东西，他便也有样学样的继续吃。 赵大富一边吃一边嚎，赵欢玉有些无语。 “别哭了，”她有些不耐烦的开口，“你要是真的有愧，就好好养伤，之后把家里的田地照看好，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闺女你放心，爹以后不出去了，就在家里陪着你们姐弟，不再让你们受委屈了！” 他信誓旦旦的看着姐弟俩，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 赵欢玉：…… “你要真有那个心就去做，现在说再多也比不上你干两件实事。” 她说完，不再搭理赵大富，快速的吃完自己的就回房间去了，小铁豆负责洗碗。 赵大富还真就闭了嘴，跟小铁豆爷俩安静的吃饭。 小铁豆也很快吃好，但是他要等着洗碗，就只能等着赵大富吃完，他有些无聊的拿了一根棍子在地上写字。 “铁豆，你阿姐对你这么好，等你长大了，一定要报答你阿姐，知道吗？” 他不识字，但也知道铁豆是在写字。 “我知道的爹，你吃快点，我还要去读书的。” 小铁豆忍不住催促，今天夫子还布置了课业的。 赵大富有些失落，出去的时间长了，儿子跟自己都不亲近了。 “你去读书吧，爹会收拾的。” 他虽然断了一条腿，但是另一条腿还是能用的，更何况洗碗又不用脚。 “不行，”小铁豆摇头，“爹受伤了，我要照顾爹的。” 这么一说，赵大富又欣慰不少，三两下把饭吃完，又把野菜汤喝完，这才让小铁豆收洗 赵欢玉在屋里点着油灯画设计图，小铁豆进来之后，默默地在旁边坐下，接着灯光看书。 看了一会儿，他抬头看向赵欢玉，在火光的照耀下，他觉得阿姐好像会发光一样。 “阿姐，今天晚上你就搬去小花姐姐那个房间吧，那房间本来就是你的。” 他突然开口，赵欢玉愣了愣。 “怎么，不想阿姐在这个房间住了？” 她明知道小铁豆不是这个意思，却还是故意这么逗他。 “当然不是！”小铁豆果然着急的站起来看着她，“阿姐，那个房间本来就是你的，只是被人霸占了去，你住回去是理所应当的，再说、再说……” 赵欢玉扭头笑看着他：“再说什么？” “再说男女有别，我都这么大了，不能再跟阿姐一起睡了……” 他小脸红得不行，他本来是不好意思说的，但又怕阿姐误会什么。 之前是不懂这些，后来读了书，他就明白了一些道理，之前一直没说是因为家里实在没有住的地方，但现在有了，就不用那样委屈阿姐了。 赵欢玉心里一阵欣慰，比起那个只会咧着嘴嚎的爹，她还是更喜欢这个弟弟，她穿越过来后第一个给她温暖的小男孩。 “我们家小铁豆长大了，阿姐真是好开心呀！” 她伸手揉了揉小铁豆脸上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肉肉。 小铁豆嘿嘿笑了笑，然后站起来道：“我帮阿姐收拾房间去！” “别去了，不急于这一会儿，你读你的书，明天早上我自个儿收拾就好。” 那房间是被李小花住过的，赵欢玉心里膈应，自然不可能随便就去住下，她还打算重新把房间装修一下呢，这件事不着急，慢慢来。 小铁豆乖乖的点头，坐下继续拿起书本看书，过了一会儿又开口道：“阿姐，我觉得我好幸福啊！” 赵欢玉被他逗笑：“你就这么容易满足啊？” 小铁豆重重的点头：“爹爹回来了，我讨厌的人走了，以后我们就能好好生活了！” “好好好，你觉得幸福就好。” 姐弟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气氛很是温馨。 赵欢玉不知道的是，距离她家不远处的地方，一个身型修长的男人背手而立。 他的旁边，站着吃瓜吃了一晚上而后不停咂舌的伏渊。 “想不到这小小的村子里还能闹出这些事，看来赵姑娘这些年日子不好过啊！” 他正说得起劲，季鸣轩冷冷地看他一眼，问道：“说够了？” 伏渊立刻站得笔直，很是有力的回答：“说够了。” “说够了就去办事，她那个继姐既然能做到不顾亲娘的死活偷偷离开，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去把那母女二人找到，妥善处理。” 季鸣轩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虽然他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刚刚听她们姐弟俩的对话就知道那母女俩没少为难她。 他看上的小丫头，自然由他保护。 之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向来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伏渊应了一声，消失在黑暗中。 季鸣轩今晚跟下来，只是想知道她家住在哪里，看看她过得好不好，结果就看见这么糟心的一幕，可想而知她这些年过得有多难。 握在背后的拳头紧了紧，早知道就该早早地跟着下来看看的。 刘氏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娘家，两个村子距离不是很远，她以为李小花先过来了，可是敲了好久的门却没人应，过了好久才见她大哥提着棍子出来，二话不说就把她一顿打。 第73章 刘氏母女的下场 “做出那等不要脸的事情，你还好意思回来？滚，我们刘家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刘家大哥刘苍黑着脸一阵打，手下丝毫不留情。 她要只是普通的被休弃，回家来还能再嫁一次，家里还能再收嫁妆钱，可这是做了那等不要脸的事情被人抓到，那家里就绝对容不下她！ 黄氏带去的人一回来就在村里把事情传了个遍，尤其还来他家嘲讽几句，整得他们一家人都抬不起头来。 若是以前也就罢了，但现在家里还有一个在读书的刘杰，他可是要去考功名的，要是被书院知道他有个做出下作事的姑姑，肯定会被取消科考资格。 刘苍为了自己儿子的未来，就必须牺牲这个妹妹。 反正也没什么用处了。 刘氏被打得抱首鼠窜，她哭着求饶：“大哥，我没有去处了，我只能回来啊！你看在我这些年一直补贴家里的份上，就让我留下吧！我能干活的，我能养活自己，求求你了呜呜呜……” “你没有去处关老子什么事？你做出那等腌臜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家里这些人！” 刘苍狠狠地打了一棍，刘氏直接吐血趴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亲妹妹，眼神恶毒：“从此以后，这个家就没有你这个人，你最好滚远点，要是因为你害得我儿子不能参加科考，我扒了你的皮！” 说完，转身离开，随意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现在已经很晚了，家家户户都睡觉，就算是听见刘氏的哭声也懒得起来看。 刘家村大多数都是刘家人，跟刘氏多少沾亲带故，要是为了看这么一眼被缠上，那可真够恶心人的。 刘氏趴在娘家门口许久，身上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她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一天内被打了好几次，她真的好累。 她娘刘李氏从始至终没出来过，便是刘苍打死她，那也是被亲娘支持的。 因为谁都不能阻碍刘家的长孙刘杰去参加科考！ “嘿嘿嘿~” 一阵不同于寻常人的笑声传来，刘氏感觉有人靠近，艰难的转头去看，却只看见几只破草鞋在自己面前停下。 头顶上有憨憨的笑声传来：“嘿嘿嘿，这里真有我们的媳妇！” 另一道憨憨的笑声响起：“有媳妇了有媳妇了嘿嘿嘿！” “让媳妇给我们生孩子！” 几只大手将她捞起来，借着月色，刘氏看见三张流着口水憨笑的脸。 三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面相也是一样的憨，看上去三十多岁，身上臭烘烘的。 刘氏顿时就愣住了，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三个是隔壁吴家村有名的傻子，听说是怀得太多，在他娘肚子里挤坏了，生下来全是傻的。 不会干活，甚至不能日常生活，能活这么大都靠爹娘养着，后来爹娘先后去世，就靠村里人相互救济一些。 这样的人自然是娶不到媳妇的，今晚上三兄弟本来好好的睡着，却被人闯进家告诉他们刘家村能捡个媳妇，便高高兴兴的来了。 听着他们说话，刘氏惊恐地瞪大眼睛：“放我下来！我不是你们的媳妇！放我下来！救命！娘，大哥，救救我！呜呜呜……” 四处一片安静，根本没人愿意搭理她。 她死命的挣扎，但是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力气了，根本不是三个男人的对手。 其中一个男人扛着她，另外两个就忍不住对她上下其手。 他们脑子是坏的，但身体却是好的，这么多年都没娶到媳妇，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自然稀罕得不行。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傻子，滚开！傻子！啊啊啊救救我呜呜呜……” 刘氏哭得嗓子都哑了，但是三兄弟却明显很兴奋的样子，手上更加肆无忌惮。 伏渊站在不远处看着，眼中带着讥笑，既然这女人这么却男人，那他就帮忙帮到底咯！ 至于她那个女儿嘛…… 他摸着嘴唇笑了笑—— 李小花知道刘氏被休之后，一个劲儿的往镇上跑，她想她一定要趁这件事传出来之前，去找到媒婆想办法将自己嫁出去，现在都不求能嫁什么好人家，能嫁出去，能让她远离让她丢脸的刘氏就行！ 媒婆提前就收了她娘的钱，肯定愿意帮这个忙的！ 跑了一阵，她感觉自己没有力气了，想着反正这个时候去到媒婆家里，人家肯定也在睡觉，便决定在路上稍作休息，等天亮了再去也不迟。 路上黑漆漆的，只有月亮照明，一阵风吹过，周围的树沙沙作响，她跑到路旁的一棵树下坐着，双手环抱住自己，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可她这样的又怎么能躲得过有心之人？ 几个大汉往这边走过来，李小花吓得屏住呼吸，生怕被他们看到。 但越是这样，就越是倒霉，本来那几个人都没发现她，她松了一口气，刚要放松下来，结果手一伸就摸到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从手边跑过。 “啊！” 一声尖叫，成功引起几个男人的注意力，他们往这边来，看见惊慌失措的李小花。 “这小妞长得真是不错！今晚上可真是赚了！” 其中一人开口，李小花害怕得往后躲，却还是很快被几个男人按住。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李小花开始挣扎，眼中透着恐惧。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刚离开村子就遇上这些人。 “小妹妹，大半夜跑出来是不是要去私会情郎啊？你看我们几个怎么样？” 其中一人色眯眯的看着她，粗糙的手掌划过她细腻的脸颊，男人忍不住感叹：“村里出来的女娃，能养成这样真是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另一个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不客气的说道：“知道能卖钱就管好自己的手，要是弄坏了，老子要你要钱！” “嘿嘿嘿，大哥，我就说说嘛！” “你们放开我！” 李小花把头扭朝一边，身体微微颤抖，不敢让这些人靠近， 她隐隐感觉到绝望，这大半夜的，似乎没有人能来救自己。 她后悔了，自己不该就这样跑出来的。 第74章 又被跟踪了 几个男人将她绑起来扛走，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没用，这是她不顾一切抛弃母亲付出的代价。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伏渊很快回了山洞，季鸣轩坐在火堆旁，细细的雕刻着一个木头人。 伏渊跟着季鸣轩很多年，他知道主子心情不错的时候就喜欢雕木头玩，而这次居然在雕人。 他悄悄地瞥了一眼，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赵姑娘。 看来主子这次是认真的啊。 他跟了主子好多年，从来没见过主子为了哪个女人这么上过心。 就因为赵姑娘救了他吗？ 不是的。 伏渊心想，主子不是那样的人，感谢人的办法都很多种，主子不可能把自己的婚姻拿来儿戏。 赵姑娘身上一定有某种值得主子心动的优点！ 既然这样，等正式跟赵姑娘认识的时候，自己一定要表现得好一些，可不能给未来女主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第二天，赵欢玉一大早就起来收拾李小花的房间，这本就是原主的房间，只是后来被李小花占用了。 家里并不富裕，房间里也没有太多东西，只是李小花爱美，有一小块铜镜。 赵欢玉把她的被褥之类的东西全都收拾出来扔在院子里一把火烧了，赵大富看着觉得可惜，毕竟李小花用的东西还算是好的，就这么烧了有些浪费。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看着，甚至在烧完之后还主动帮忙清理灰烬，杵着拐杖把用荷叶包好的灰烬送到田里去，还是能当肥料用的。 把房间清空，赵欢玉就要去镇上给自己买新的被褥和摆件，之前买的新被子留给了表弟们，这次还要多买一些。 她一个人是带不回来的，所以决定包下一辆牛车。 今天村里有去镇上的牛车，赵欢玉就去坐了。 昨天赵家发生了一件大事，赵欢玉还没来的时候大家就开始议论了，看见她上车，议论得更加大声。 “小玉啊，那刘氏被休弃，你这好日子可算是要来了！” “是啊，你们姐弟俩这些年在那女人手下过得不容易啊！” “真是晦气，你说小玉他爹挺老实一个人，怎么就遇到这种不要脸的贱人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爹那腿严不严重啊？以后还能不能干活？这要是不严重还好，可要是严重的话，这日子也是难过啊！” “造孽啊，好端端的出去一趟钱没赚到还伤了腿，小玉他爹这两年是真的倒霉啊！” …… 村里的婶子们大多还是比较关心赵欢玉一家的，坏话多是偏向刘氏。 主要是刘氏平日里也不会做人，在村里跟大家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再加上她一直盲目的贴补娘家，很是被人瞧不起，自然就没人帮她说话。 “谢谢各位婶子关心，我一定会努力挣钱给我爹治腿的。” 她笑眯眯的看着车里的众人，让人觉得她更加懂事。 到了镇上，大家都先后下车走了，赵欢玉跟赶牛车的万柱说道：“万柱叔，包下你这辆车要多少钱？” 万柱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竟然要租车，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要做什么？” “家里什么都没有，我想添置些东西，可能买得多，我带不回去。” 赵欢玉老实回答，万柱又问：“你是需要我在这里等，还是需要我跟着你去拉货？” “要是方便的话，有劳万柱叔跟我一起去。” 万柱点头表示了解：“那就十文钱。” 要是站在原地等只需要八文钱，但要他牵扯牛车跟着去，就要多加钱，毕竟街上人多，拉着牛车进去很麻烦的。 赵欢玉很是爽快的应下，连上她刚刚坐车的一文钱，她总的给了万柱十一文钱。 两人一起进城。 现在家里没有了那两母女，她也没有什么顾忌，买起东西来也爽快多了。 给父子三人每人置办了一床被子，一个枕头，又买了些米面粮食，还有一些调料品之类。 这次有牛车，她买的数量就多了一些。 万柱牵着牛车等在铺子外面，看着里面的小伙计大包小包的往自己车上搬，忍不住瞪圆了眼。 小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买这些东西？ 难怪之前刘氏母女想去偷她的钱呢！ 好在万柱也不是那种好事的人，帮着把东西搬上车，然后就赶着车准备回去。 路上难免遇到刚刚一起坐车来镇上的村民，看见她买了一车货，也是一个个瞪大眼睛。 “放了这么多东西，等会儿我们都没地方坐了啊！” 有人忍不住咂舌，万柱说道：“小玉包车了，一会儿你们自己走回去！” 说着，扬了扬手上的鞭子，牛走得快了些。 赵欢玉没有注意到的是，她坐车离开后，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在了后面。 赵欢玉并没有直接跟万柱一起回到家，而是在途中的山路上下车了，她背上自己的小背篓，对万柱说道：“万柱叔，有劳你帮我把东西都送回家去，我爹在家的，我趁现在还早，去山上碰碰运气。” 看她花钱不手软的时候，万柱心中佩服，看她从容不迫一个人上山的时候，他更是佩服不已，从早上到现在，这小丫头都没吃过什么东西，现在竟然又要上山去了。 就凭这一点，就是村里很多汉子都比不上的。 不怪她一个小姑娘能赚到钱。 想到这些，万柱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诶，知道了，你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万柱摆摆手，赶着牛车离开。 赵欢玉看万柱离开，悄无声息的把背篓装个半满，步伐轻松的往山上去。 跟在身后一截的众人根本不知道她的空背篓已经装了小半满，满脑子都在为她突然下山而兴奋。 “这可真是老天爷赏饭吃，老子还想着要不要顺便把那牛车也给劫了，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就自己下车了，还一个人往山上去！” 领头的男人摩拳擦掌，觉得自己这运气真是绝了！ “是啊，我还在想要不要让那头牛发个疯的，看来是没必要了！老大，咱们赶紧跟上去，别让那个小丫头跑了！” 两人迅速的往前跑，另外几人也跟着追上去，这等好事可千万不能错过！ 第75章 一个不留 赵欢玉还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只是想着这个时候已经不算早了，还要翻过两个上头才能到季鸣轩在的那个山洞，所以只能加快速度一直走。 到了一个周围林子比较深的地方，后面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赵欢玉意识到不对，转头去看，却什么都没看见。 她有些狐疑的继续走，刚走了没一会儿，后面的声音就越发明显，一转头，几个大汉出现在身后，赵欢玉吓了一大跳。 “你们是什么人？” 赵欢玉盯着他们看，都是陌生的面孔，自己不认识他们。 “呵呵呵，自然是能让你快乐的人！” 其中一人很是猥琐的回答，赵欢玉看向他，脸上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几天没有洗过脸，赵欢玉甚至还能看见他眼角的眼屎，一口黄牙说话的时候像喷粪一样，可把人恶心的不行。 “废话少说！有人给了我们钱，让我们来毁你清白，你要是识相的就乖乖配合，咱们哥儿几个也不为难你，办完事咱就走，可你要是不听话，那就难免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领头那人难得好脾气的跟她解释，主要还是看她这年纪太小了，而且又黑又瘦，让他们觉得自己这么做似乎有些良心不安，所以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 “是谁派你们来的？” 赵欢玉看着他们，脸上不见任何的慌张，反正她有空间，里面什么都有，解决这几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只是，她必须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作祟。 “这哪能随便告诉你个小姑娘？” 还是刚刚那个眼屎男，说着话就想凑上前来动手动脚，赵欢玉扯过面前一条柳枝，毫不留情的就抽在那人的眼睛上。 “啊！”那人尖叫一声捂着眼睛骂，“你个小贱人还敢动手，看老子不收拾你！” 那人被伤了眼睛，一时间睁不开眼，什么都看不见，也就是嘴上说说，实际上什么都做不了。 倒是旁边的几个男人见她动手瞬间就变了脸色，领头人说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哥儿几个手下无情！” 说着，几个汉子一起朝赵欢玉扑过去，赵欢玉没动，而是从空间拿出防狼喷雾，等他们扑过来就喷他们。 然而，那些人始终没能扑过来，就在他们快要碰到赵欢玉的时候，突然从远处的树林里闪出一个人影，一脚就将这几人踢飞好远。 随即都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块碎了的瓦片抹了脖子。 眼屎男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看见这么一幕，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别杀我别杀我！” 他不停地后退，鼻子眼泪流得满脸都是，甚至还吹起一个鼻涕泡。 赵欢玉嫌弃得小脸都皱在一起，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说，谁让你们来的？” 季鸣轩一脚踩在眼屎男胸口，让他动弹不得。 “我说我说！是李青山让我们来的！他给了我们钱，让我们来毁你清白，为了让我们同意还一直吹嘘你长得多好看……” 眼屎男话没说完，季鸣轩就一脚踩断了他的脖子。 好凶！ 赵欢玉看着季鸣轩这么轻松地解决了这一班人，眼睛瞪得老大，过了好半天才说道：“好、好厉害啊！” 反应过来之后，她甚至还竖起了大拇指，眼中很是崇拜。 季鸣轩没由来的就笑了：“你不害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他们不死我才害怕！” 赵欢玉呸了一声，又说道：“没想到李青山那个狗东西竟然这么恨我，看样子要给他点苦头吃了！” “李青山是谁？” 季鸣轩问。 “就是原……”赵欢玉差点说漏嘴，急忙换了说法，“就是一个假书生，整天靠坑蒙拐骗小姑娘骗钱花，我之前差点就被他骗过，后来学聪明了教训过他两次，谁知道他竟然找这些人来报复我，真是气死个人！” 在她说到自己之前也差点被骗的时候，季鸣轩的眸子瞬间就暗了下去，在他心里，李青山已经是个死人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根本不管身后那几具尸体。 这深山老林的，还不等人发现，就会被野兽吃得骨头都不剩。 “之前我还想着只要他不再来招惹我，我就懒得跟他算之前的账，但现在他竟然赶着来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看她握着小拳头走在前面的样子，季鸣轩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淡下来过。 他问道：“你打算怎么教训他？” 赵欢玉想也不想就说：“据我所知，他诓骗的姑娘挺多，要是我把他的真实面目告诉那些人，她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李青山，到时候闹到县衙去，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就这？ 季鸣轩轻笑着摇摇头，小丫头果然还是太善良。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还有更简单的办法？” 他认真地看着赵欢玉，赵欢玉转头看向他，莫名就懂了他的意思，问道：“你是说杀了他吗？” 她当即摇头：“不行的，那样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让被他祸害过的姑娘们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毁掉一个人最残忍的办法，就是用他最在乎的方式揭他的短！” 说着，甚至有些摩拳擦掌。 季鸣轩的嘴角都能与太阳肩并肩了，不愧是他看上的小丫头，这蔫坏的性子真是让他心动得不行。 “我可以帮你。” 他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让赵欢玉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他：“你伤还没好呢，帮什么帮？这件事我自己去处理！” 这是原主惹出来的，自然应该她去解决，再说她跟季鸣轩也没有很熟，要是这么麻烦他，岂不是欠下了人情？ 季鸣轩并没有搭话，反正他决定要去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搞了半天，她现在才想起来这不是季鸣轩该在的地方吧，这里距离山洞还有两个山头呢！ 季鸣轩见小丫头这时候才想起来问，顿觉好笑：“感觉伤好得差不多出来走走。” “你又出来打猎？不是跟你说了你的伤很严重，没事不要瞎跑吗？我又没饿着你！” 赵欢玉顿时不愿意走了，双手叉腰看着他，脸色有些不好看。 想到他刚刚从树林里闪出来杀人的一幕，赵欢玉想，这人的伤口肯定又裂开了！ 第76章 不是害羞，是激动 季鸣轩有些理亏的摸了摸鼻子，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起这个了？ “没有打猎，就单纯的出来走走，山洞里有些闷。” 他反正是不承认的，现在伏渊他们都在，打猎那样的事情还真不需要他动手。 之所以来这里是手下的人告诉他小丫头去镇上了，他想看看小丫头平日是怎么生活的，就想来看看，没想到正好遇见这一幕。 “好吧，暂且相信你。” 赵欢玉继续走，但嘴角的笑容却怎么都藏不住，没想到跟小帅哥这么有缘啊！ 出来遛弯还能赶上英雄救美，是不是在暗示她什么？ 好在她刚刚并没有立刻抽出电棍，不然被季鸣轩看见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本来赵欢玉速度很快的，就想着去给他送吃的，现在却在路上遇到了，那就不用着急。 她从背篓里拿出小笼包递给他：“尝尝，新鲜出炉的小笼包，可好吃了！” 季鸣轩看着手里用纸包着的小包子，一口一个的程度，十来个还没有他的两只手大。 “这是小笼包？” 他看向赵欢玉，有些不解。 街上有卖这种小包子的？ “对啊，这叫灌汤包，很好吃的，你吃一个尝尝就知道了！” 这个年代自然是没有这种东西的，是空间里拿出来的，这段时间赵欢玉很是想念一口一个的小笼包，便想着让季鸣轩也尝尝。 她的话，季鸣轩不会质疑，拿起一个放在嘴里，咬破薄薄的皮，顿时有鲜香的汤汁从肉馅中爆开，给人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他记得之前赵欢玉带来的大包子里面也会有这样的汤汁，味道都差不多，但感觉就是小的这种更好一些。 大的那种汤汁很容易流出来，但小的一口一个就不存在那样的情况，一口一个刚刚好。 “怎么样，好吃吧？” 赵欢玉得意的看着他，这个时代自然是还没有那种包裹汤汁的手艺，一般人是吃不到的。 “不错，手艺很是精湛！” 季鸣轩点点头，又吃了一颗。 赵欢玉也抱着一包吃，两人走得很慢，到了一个岔路口，季鸣轩却拉着她走了回她家的那个山路口。 “诶诶诶，不是陪你回山洞吗？” 一时着急，赵欢玉都没来得及想他竟然拉了自己的手，只顾着到底该走哪条路的事。 “不用，我送你回家。” 现在没什么事，送她回家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过几天他就要走了，到时候就没机会了。 “还不能回去，我今天要帮你扎针的，你那寒毒还是要尽快清干净才行。” 赵欢玉想，金主毕竟是给了大钱的，她就要敬业一些，尽快帮他解了毒，自己拿着那些钱才能更安心。 “行，那就先回去。” 季鸣轩话音刚落，直接将人抱在怀里，提气几个起落，很快就到了那个山洞口。 活了两辈子，赵欢玉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她全程都不敢动，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防，紧紧地抱着季鸣轩的腰身，脸埋进他胸口，眼睛都不敢睁开。 直到季鸣轩落地站好，她才悄悄抬起头看他，却对上一双充满笑意的眸子。 “咳咳！”她急忙从那个怀抱里退出来，假正经的清了清嗓子，“是你先抱的我，所以不算我占你便宜！” “呵呵……” 季鸣轩忍不住抿了抿唇，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嗯，是我先抱的你。” 他本来都已经做好被小丫头骂一顿的准备，没想到她说的却是这种话，真是让人意外。 这种话，还真只有她才能说出来。 “撕……” 不远处树上躲着的伏渊忍不住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没想到主子那么薄情的一个人，喜欢上姑娘家竟会是这般宠爱，那嘴都快咧到京城去了！ 进了山洞，看见赵欢玉拿出装银针的布包，季鸣轩很是主动地脱了衣裳，露出那让人脸红心跳的胸膛。 即便这几天都看了好多次，但每次看见赵欢玉还是会忍不住脸红。 别误会，不是害羞的那种红，是激动…… 但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使劲的低着头，做出害羞的样子，这样才不会让季鸣轩误会她不正经。 季鸣轩还真以为她是害羞，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笑得很是嘚瑟。 扎针之前，赵欢玉还是重新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本以为伤口得裂开了，没想到不仅没有裂开，还已经开始结痂了。 想来这不过三四天的光景，这么严重的伤口竟然开始结痂了，赵欢玉惊讶得不行，可见这人的身体素质有多好！ 尽管如此，她还是很敬业地上了些药粉，然后才开始扎针。 “我不知道你们习武之人是不是都能控制身体里的气流血液之类的，反正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让身体放轻松，这样才有助于毒气排出，知道不？” “嗯。” 他应了一声，真就乖乖不动了，只是目光一直追随着赵欢玉，热切且饱含深情。 赵欢玉不是傻子，自然也是感觉得到，她的心乱跳个没完，恨不得直接开口问他是不是对自己有兴趣。 可是她不敢啊，她现在又黑又小的一个，根本没什么自信，更何况，要是真的问了，他说不喜欢，那自己岂不是很尴尬？ 再说，她现在年纪还小，虽然这个年代提倡早婚早孕，但现在也没到那个年纪啊。 再等等再等等！ 她这么安慰自己，等过两年她长开一些，有了资本，再去勾搭小帅哥！ 现在决不能自取其辱！ 收了针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日头已经不高了，赵欢玉张罗着要离开，季鸣轩穿好衣裳，坚持送她下山。 “不行，被人看到……” “你放心，附近有人我会知道，提前躲起来。” “可是……” “没有可是，送恩人下山是应该的。” 说着，不等她再开口，又一次将人抱在怀里。 啊啊啊啊！ 赵欢玉心里尖叫。 虽然这样确实很快，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刺激！ 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萦绕在她鼻息之间，好闻到催眠啊！ 可恶，为什么要让她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年纪遇上心动的小帅哥啊！ 第77章 刘家母女的瓜 季鸣轩把她送到离家最近的那座山的半山腰，再下面一些就能遇见村里挖野菜的人了。 平时她靠两条腿走得慢，到这里几乎太阳都落山了，但现在显然还很早，隐约能听见村民说话的声音。 “我在这里看着，你回去吧。” 说着，季鸣轩很是自然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赵欢玉觉得这样的举动似乎有些太过于亲密了，但又觉得对方可能只是把她当成小妹妹，是自己想多了，于是便也没说什么。 而季鸣轩看她并不反感自己的接触，心情很是愉悦。 赵欢玉挥了挥手，背着小背篓脚步轻快的下山，季鸣轩等到看不见她的身影，这才回了山洞。 叫来伏渊吩咐：“让人去查查那个李青山，越详细越好。” “是。” 伏渊领命离开，而赵欢玉也正好进了村。 “哎哟，小玉，你可是不知道，那个刘氏可是遭了报应了！” 村里有人看见她，急忙笑眯眯的跑过来跟她分享今天最劲爆的新闻。 “婶子，怎么了？” 赵欢玉很是莫名，看这大婶的表情，好像那瓜田里上跳下窜的猹。 “你还不知道吧？你之前那个后娘刘氏，昨天晚上回了娘家还被打了一顿赶出家门，然后被吴家村那三个傻子扛回去做媳妇了！哎哟喂，那可是三兄弟啊！刘氏这次可真是……啊哈哈哈，真是活该啊！” 被傻子扛走了？ 还是三个？ 这消息劲爆啊！ 赵欢玉眨眨眼睛，问道：“真的假的啊？” “你这孩子，婶子能骗你吗？今儿一大早，吴家村那边传得那是家家都知道了，那刘氏被打受了伤，面对那三兄弟也没什么反抗的能力，听吴家村的人说，那衣裳撕得稀碎，被折磨得有气进没气出了！” 那婶子一边说一边咂舌，谁能想到刘氏会是这样的下场。 她水性杨花跟男人乱搞，现在直接成了三兄弟的共妻，这可不就是报应吗？ 最重要的是，那三兄弟就是些傻子啊，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这刘氏要是以后生了孩子，可怎么养？ 这事情刚传出来，很多人都能料想到刘氏的以后了。 “她不是还有个很疼人的表哥吗？怎么没管她？” 赵欢玉忍不住八卦之心，也跟着聊起来。 “你说那个刘峰啊？害！他家里婆娘也是有靠山的，昨晚上回去之后被他婆娘娘家的兄弟打了个半死，自顾不暇呢！” 大婶满脸的幸灾乐祸，实在是之前刘氏不讨人喜欢，而且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很是瞧不上村里一些安分的妇人，现在可不就是报应吗？ “她娘家就真不管她？” 赵欢玉又问，脸上的笑容是怎么都藏不住，太爽了有没有！ “管什么啊？她做出那种事就够丢脸的了，现在又被那三个傻子给弄成那样，娘家人嫌弃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管她？就连她的亲闺女，知道她做出那种事后觉得丢脸，跑哪儿去了都不知道！” 大婶说着又是一阵咂舌，这刘家母女的事情，可是够村里谈论许久了！ 李小花的做法倒是让赵欢玉有些意外，毕竟刘氏对她可是真的好，她能做到这么没良心也是很难得了。 赵欢玉跟着大婶吃了会儿瓜，这才喜滋滋的回去。 刘氏母女的事情对她来说就很解气，称得上是喜事，今晚必须吃顿好的！ 到家的时候，发现中午买的东西都整齐的放在屋檐下，赵大富正杵着拐杖在灶房里做饭。 赵欢玉觉得稀奇，看来经历了这件事之后，赵大富也算是成长了不少。 这是好事，要是能这样一直坚持下去，她还是愿意帮他把腿治好的。 “爹，我回来了！” 今天她回来得早，小铁豆还没回来。 “诶！回来了就去看看你买的那些东西要怎么摆放，我怕摆的你不喜欢，就没收拾！” 赵大富从灶房里探出个脑袋，说了一句又回去继续忙碌了。 赵欢玉从空间里拿出一条猪肉放在背篓里，直接背着背篓进了灶房，把猪肉提出来放在灶台上。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还买肉？这也太浪费了！” 赵大富看着那条肉，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虽然昨晚上才吃了腊肉，可就是管不住自己那张嘴。 “没事，我有钱。” 赵欢玉很是财大气粗的开口：“爹，我能挣钱，以后你不用再出去给人做工，在家里看好田地，照顾好小铁豆就行，别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你……” 赵大富欲言又止，他已经从高氏口中知道女儿有本事，现在甚至在带着老二家赚钱，而且她还跟着一位老大夫学医术，前途不可限量。 “爹想问什么就问吧。” 赵欢玉今天心情好，对赵大富还是有些耐心的。 “没，我不想问什么……”赵大富顿了顿，又说道，“是爹没本事，不能给你们姐弟俩过上好日子，你、你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他是担心一个赵欢玉一个小姑娘在外面会受了欺负。 这种担心还是很有必要存在的，像今天，要是赵欢玉没有空间，也没有季鸣轩的帮助，今天绝对是以悲剧收场。 “嗯，我知道的，你先做饭，我去把东西收拾一下。” 赵欢玉是现代人，觉得男人做饭也没什么的，而且这还是赵大富主动去做的，这是好事，说明他是真的想改变，赵欢玉乐得看见这样的局面。 把东西都拿去房间里放好，各自给了小铁豆和赵大富一床被子，然后把粮食之类的东西全都送去赵大富的房间里放好。 家里的粮食都是存放在赵大富屋子里的，之前也是这样的，赵大富是家里的顶梁柱，粮食存放在他屋里也相对安全一些。 虽然赵欢玉并不这样觉得，但还是这样做了，因为她不想放在自己的房间。 小铁豆今天回来得有些晚，额头上满是汗水，显然是跑着回来的。 “怎么了，跑成这样。” 赵欢玉递给他一条汗巾擦擦汗，小铁豆喝了一碗水，这才说道：“爹，阿姐，镇上来了好多官兵，说我们这里出了匪患！” 第78章 处亲家 赵欢玉一听来了兴趣：“什么匪患？” 她最近几乎都往外面跑，都没听说过什么匪患，就今天去镇上也没听见谁说起过，怎么好端端的就来了官兵？ “好像是县令家的小姐来镇上探亲，听说了匪患的事情，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就堵在我们回村的这条路上，我和二毛就是因为这个才回来晚了的。” 具体的小铁豆也不清楚，他一个小孩子也不敢去凑什么热闹，只等着那些官兵检查完了就赶紧回来。 赵大富一听可不得了：“连官兵都来了，那肯定是有的，铁豆去上学一定要注意安全，小玉就在家躲几天吧，等那些匪患被处理了再说。” 他这么说是出于关心，虽说赵欢玉年纪还小，但是这个年代最容易受害的就是这个年纪的小丫头，要是赵欢玉出去出了事，赵大富可能会活不下去。 “没事的，我明天早上跟铁豆一起去镇上，正好有些事情要处理。再说不都有官兵在了吗，就算真的有匪患，现在也不敢出来瞎闹。” 赵欢玉并不放在心上，她才不管什么匪患，她要去搜集李青山哄骗姑娘家的证据，让李青山身败名裂！ “唉！” 见劝不动她，赵大富叹了一口气，虽然担心，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晚上父子三人吃的很是丰盛，赵大富算是知道了，远离刘氏母女，女儿就能带着他吃肉过上好日子。 关于流失的事情，他今天在家已经听见很多人在说了，只是并不想去理会，现在他跟刘氏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怎么样都跟自己没关系。 他也想过了，谁都比不上自己亲生的骨肉，以后也不打算再找了，听女儿的话，照看好家里的田地，照顾好小儿子，安安分分的过日子。 “爹，明天去把阿奶接回来住吧。” 赵欢玉放下碗，很是认真的开口。 赵大富吃饭的动作顿了顿，一时间有些心酸，他这才想起来，亲娘都被刘氏赶出去两年多了。 “好，接回来，明天我就去一趟你二叔家！” 他的声音有些更咽，觉得自己真是不孝顺，这些年一事无成，亲娘和一双儿女都没照顾好，还给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小玉，小玉在家吗？” 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赵欢玉愣了愣，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跑去开了门。 王大山站在外面，旁边还有他弟弟王大河。 “大山叔，大河叔，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个时候天都快黑了，两人特意晚上过来，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看到王大山那张笑得挤在一块的脸，赵欢玉咬咬牙，不是真来说亲的吧？ 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两个大男人似乎不适合干这种事哈？ 王大山笑着说道：“之前不是答应要还给你两只鸡吗？本来早就要送过来的，但是前几天你不是去你叔叔家住了，我就没过来，现在你回来了，这才给你送过来！” 原来是这件事，赵欢玉眨眨眼睛，她都快忘了的。 旁边的王大河也说道：“昨天你救了我家二丫，我们也想着给你送些东西谢谢你，正好今天我也抓了两只鸡，便一并送来给你了！” 这年头野鸡可是不好抓的，但王大山家兄弟几个都会一些打猎的本事，抓几只野鸡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大河叔，您这也太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就是看见了二丫在坑里，拉了她一把，真没什么的！” 这王家可真是没得说，很是重情重义，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很是懂得感恩。 赵欢玉很喜欢跟这样的人家来往。 “快收下，别说那些虚的，你救了我闺女那就是我家的救命恩人，两只野鸡不算什么！” 说着，王大河将绑着脚的鸡扔在地上，很是豪爽的样子。 赵欢玉：…… “小玉，收下吧，不然他心里不得劲！” 王大山帮着说话，甚至还帮忙把鸡给她拎进去。 赵大富杵着拐杖出来，还没开口说话，王大山就说道：“大富，你这是生了一个好闺女啊！你可要好好对她！” 本来还想说以后可能有机会当亲家的话，但是想到小玉年纪还小，说这种话难免坏了她的名声，便强行忍下了。 “诶！我知道，之前都是我糊涂，现在明白了！” 赵大富使劲的点头，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样子。 但赵欢玉不知道的是，今天万柱送赵欢玉买的东西回来的时候，也跟他说了很多话，全都是夸赵欢玉勤快的，从镇上回来半路上都要上山找些东西去卖，这就是换成她们这些大老爷们儿也是很难做到的。 正因为这样，赵大富才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在家也不能闲着，帮着万柱把东西搬到屋檐下堆放着，然后慢慢地去灶房研究做饭。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原本是不会做饭的，但第一任妻子走得走，留下赵欢玉姐弟俩，那时候两个孩子都还小，高氏年纪也大了，他便学着烧火做饭，可是下了些功夫。 这些年虽然都没怎么动过手，但是前些年学会的本事还没忘，虽然因为腿脚不方便动作慢了一些，但好歹也是做出来能吃的。 跟王大山兄弟俩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把人送走，赵大富看着院子里还绑着脚的几只鸡，总觉得自家闺女被人盯上了。 赵欢玉怕他多想，主动解释道：“之前我上山抓到两只野鸡，但是为了救大山叔给放跑了，大山叔特意抓来还给我的，至于大河叔，是因为我昨天在山上救了他家二丫……” “我知道，”赵大富抬了抬手，又开始纠结道，“可是闺女，那王大山对你热情的有些过分了啊，他是不是……” 大家都是男人，彼此的心思还是很懂的，更何况刚刚王大山跟他说话时候那种语气和态度，让他觉得那就是在处亲家关系！ “是有点那种意思……” 赵欢玉无奈的点点头，接着说道：“我肯定是没那个意思的，现在还能用年纪小还搪塞，要是再过个两三年，可能还是会有些麻烦。” 第79章 有了新生意的想法 赵大富毕竟是她爹，有这方面的困扰，告诉他也是应该的。 赵大富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自家闺女还小，本来不应该现在操心这件事的，但既然王家有意，那也不能不重视。 虽然闺女现在还没及笄，但是先定了亲，等及笄之后再出嫁也不是不可以。 仔细想过之后，赵大富说道：“王家虽跟我们赵家一样是后来的村民，但品性很是不错，尤其是王大山一家，在村里人缘也好，你……” 意识到赵大富想说什么，赵欢玉急忙打断：“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也不想跟王家结亲，爹，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处理好！” 她反应太过激烈，把赵大富都吓了一跳。 虽说王大山确实不错，赵欢玉很乐意跟这样的人家来往，但也只是当做普通村里邻居相处，并不想在上升一层关系。 更何况王大山的儿子王保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虽然看上去很是老实可靠，但真的不是她喜欢的。 她喜欢季鸣轩那样的！ 她就是个颜狗！ 但是这话不能乱说，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暗恋，嘤嘤嘤…… “好好好，你不喜欢那咱也不能给人家希望，要是他家以后还表现出那方面的意思，我就给你拒了。” 赵大富知道这女儿是个有本事的，这辈子应该不会拘在这个小山村里，这村里的人还真不一定就配得上她。 女儿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他这个当爹的要支持。 赵欢玉看赵大富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很是满意，果然离开了刘氏母女，赵大富也就正常了。 虽然之前确实不太关心原主和小铁豆，但是这几天他一直在努力的改变，只要愿意变好，那就是好事情，赵欢玉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谢谢爹！” 她嘿嘿笑了笑，然后动手把四只鸡提到院子的角落里。 赵大富被她这一声感谢弄得回不过神，心情竟然有些激动，他记得之前闺女对自己的态度都是冷冰冰的，有时候虽然是笑着，但也透着无限的疏离，但这次却不一样，她的笑和感谢都是发自内心的。 这么一想，赵大富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儿，他一定要对闺女加倍的好，把之前的亏欠都弥补回来。 “你别把绳子解开了，这野鸡会飞的，我去找个笼子来！” 他转身看着赵欢玉喊了一声，杵着拐杖去柴房里找笼子。 之前家里也是养过鸡的，自然也有笼子，说起来，这笼子还是早些年高氏用竹片编的。 父女二人合力把野鸡都塞到笼子里去，这笼子有点小，四只鸡关在一起闲得很是憋屈。 赵大富说道：“明天我就在院子里搭建一个小棚子，这家里还是要养些牲畜才行，什么时候想吃肉也方便。” “行，那就先养些鸡鸭，我正好想试试新的生意。” 赵欢玉脑海中闪过各种美食，下个月醉仙楼的菜谱就有着落了。 要是能畅销的话，对鸡鸭的需求量就大很多。 想了一圈，赵欢玉又说道：“爹，明天去接阿奶的时候，顺便跟小叔家说一声，让他家也多养些鸡鸭，说不定还能赚上一笔。” 农村人听见能赚钱，自然是高兴的，赵大富的意识还停留在赵欢玉刚刚说的有个新的生意能做，这么说，闺女还在外面做生意？ 这么一想，他顿时又觉得自己没用，怎么就没有那做生意的头脑呢？ “爹？爹，听见我说话没？” 赵欢玉见他在发呆，叫了好几声。 “诶！听见了，我会说的！” 赵大富应了一声，看见小铁豆已经收拾了碗筷出来洗，他急忙走过去说道：“爹来洗，你不是还有功课要做？快去吧！” 他是家里唯一的闲人，总要找些事情做，心里才踏实。 “爹，你去歇着吧！我洗就行！” 小铁豆死死的护着洗碗的盆，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想帮着家里分担一些。 现在家里最费钱的就是他，要是让他一天什么都不做，只顾着读书写字，那他干脆不读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你是读书人，这手金贵着，爹虽然没本事供你读书，也能帮你把这些事都做了！” 赵大富瞬间跟他急，作为父亲，他之前是怎么都没想过要送儿子去读书的，一来是自家没有那个条件，二来则是觉得自家人都不是读书的料，不用去浪费钱。 谁知道他一双儿女都是有本事的，女儿小小年纪就能赚钱，儿子小小年纪去读书还总能被先生夸奖，显然是考科举的料子，他都觉得自己祖坟冒青烟了，竟然能生出这么好的一双儿女。 想到这些就想抹眼泪，前些年他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啊！ 赵欢玉看不下去，说道：“就是洗个碗，让铁豆洗就行，这些事情也该锻炼着来。” 小铁豆一个劲儿的点头，死命的护着那个盆，好像盆里有什么金银财宝一样。 赵大富抢不过，只能罢休，心想明天晚上一定要抢先一步才行。 第二天，赵欢玉跟小铁豆、二毛一起出门，赵大富则早早地就起来搭建鸡棚，听赵欢玉说要尽量多养一些鸡鸭，他就把家里闲放着的竹竿都找出来给它全都用上。 赵欢玉跟小铁豆一起去镇上的时候果然发现有官兵堵在各个入口处，对去镇上的每个人都要严格盘查，好在赵欢玉他们在官兵眼中都是小孩，没怎么为难，很容易就通过了。 小铁豆跟二毛去学堂读书，赵欢玉就想先去打听一下李青山家里的情况，然后再考虑从什么地方入手。 结果一转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季鸣轩。 赵欢玉：！！！ 她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使劲揉揉眼睛，还真是他！ 她哒哒哒的跑过去，脚步很是轻快，透露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兴奋。 “你怎么会在这里？”等我吗？ 后面的，她没敢问。 季鸣轩笑看着她，语气不自觉的放松：“你猜。” 赵欢玉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一阵雀跃，还真是在等她。 但她表面上故作镇定的坚持：“我自己也可以的！” “哦？那我查到的这些东西可能是没什么用了。” 说着，他坏心眼的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在赵欢玉眼前晃了晃，一副要撕毁的样子。 第80章 美色误人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赵欢玉还是下意识的就去抢，谁知季鸣轩往后躲了一下，赵欢玉差点扑了个空要摔倒，季鸣轩又急忙伸手去捞，赵欢玉就这么跌进季鸣轩怀里。 赵欢玉是怎么都没想到会这样，反应过来之后急忙从他怀里钻出来，脸上难得的闪过一丝红晕。 虽然昨天他带着她在山林里“飞”的时候也是在河阳抱在一起的，但那是双方默认的方式，就算会有些小激动，但好歹是有准备的，像现在这样因为打闹抱在一起，还真是…… 要不是真的差点就摔了，她都要怀疑自己是故意的……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季鸣轩，看见他脸色如常，并没有发现出不喜的样子，心里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要是因为这个惹得季鸣轩心里反感她，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还想给小帅哥留下好印象的！ “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她着急转移话题。 看着小丫头有些害羞又使劲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季鸣轩心情大好，很是大方的把手里的纸张递给她。 都是些繁体字，是写得规规矩矩的楷书，赵欢玉觉得这字有些不像是季鸣轩这样的人写的，在赵欢玉看来，季鸣轩的字不说龙飞凤舞，但也不会是这般乖巧规整的。 不过现在她也没时间去计较这些，因为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内容吸引了。 看着上面记录着李青山之前做下的一桩桩事情，赵欢玉气得胸口疼，怎么会有这种人渣啊？ 依靠原主的记忆，赵欢玉还以为李青山就是个靠着女人混日子的小白脸，没想到他竟然还做了那么多不堪入目的事情。 “他不仅害死了好几个姑娘家，还连县令家的小姐都勾搭上了！“ 赵欢玉震惊的瞪大眼睛，他凭什么啊？ 要说他的长相，那是万万比不上季鸣轩的，充其量也就算是五官端正。 而且因为他品行不端，相由心生，很多时候看着他还挺丑的，那些个姑娘小姐们是怎么看上他这样的货色的？ 尤其是那县令家的小姐，在那样的位置上，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啊，怎么偏偏看上李青山了？ 图什么？ 图他丑、图他穷、图他身经百战肾透支？ 赵欢玉看得差点喊救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季鸣轩看她这么生气，还不忘补刀：“这镇上突然多了好些官兵，也是为李青山而来。” “来抓他的？”赵欢玉有些激动，难不成是那县令家的小姐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不是，”季鸣轩摇头，“来保护他的。” “什么！” 赵欢玉瞪大眼睛，觉得这简直没天理了！ “你先别着急，据说前几日县令家的小姐偶遇路边晕倒的李青山，李青山说他遇到盗匪，抢了他的钱财还将他打晕，县令家的小姐这才想着让他父亲派人来剿匪。” “李青山被送去医馆救治，还得了县令小姐给的一大笔钱，醒来后去了赌坊输得差不多，把剩下的钱给了赌坊里的人，让他们去毁你清白。” 赵欢玉：！！！ 李青山这狗东西竟然贼喊捉贼！ 她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这才说道：“根本就没有什么盗匪，那个盗匪就是李青山自己！” “怎么说？” 季鸣轩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有事，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前几天我来镇上买东西，李青山脸上蒙了一块黑布要抢我的钱和东西，我把人打晕就跑了，没想到他竟然好意思说他糟了盗匪，真是不要脸！他才是那个盗匪！那县令家的小姐也真是眼瞎，怎么会为这种人出头！” 赵欢玉气得想打人，这狗东西真是太不要脸了！ 季鸣轩在听她说完的瞬间就有杀人的冲动了，黑着脸问：“他欺负你？” “是啊！都好几次了！” 赵欢玉没多想，直接就说了。 季鸣轩瞬间没了要带着她慢慢去查清楚再处置人的心情，这样的人渣，把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但他还是忍了下来，既然喜欢她，就要按照她的方式来。 赵欢玉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内，季鸣轩已经在心里给李青山安排了一百种死法，她仔细看了几遍上面的内容，仰着头问：“这么详细的资料你都是怎么查到的？你昨晚没有睡觉？” 说不感动是假的，季鸣轩竟然因为这件事特意去查了这么多资料。 说实话，要是换成她自己去查，不知道得查到猴年马月，并且还不一定有这么详细。 赵欢玉不由得感叹这人是真有本事。 季鸣轩丝毫不心虚的笑了笑：“能帮到你就行。” 赵欢玉心里小鹿乱撞，这人说话该死的撩人。 刚认识的时候冷冰冰的，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脸上的笑容就多了起来。 这人冷着脸的时候像是一幅画，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谪仙，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笑起来的时候又让人觉得他就是那祸水，就算是为他颠覆了天下又何妨？ 赵欢玉甚至能理解幽王当年烽火戏诸侯的荒唐事。 赵欢玉表示：我也不想犯花痴啊，可是他对着我笑诶！ 美色误人啊！ “咳咳！” 她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晃了晃手上的纸张说道：“走吧，我们先去受害的这两位姑娘家里走一走。” 既是受害，便是已经过世来的，两位姑娘中，一个叫丁香，一个叫杨小芹。 两位姑娘的遭遇如出一辙。 本来都是闺中待嫁的好姑娘，认识李青山之后就开始变得不幸。 李青山用一贯的手段骗取姑娘们的芳心，然后让姑娘从家里拿钱养着他。 每天都期待着李青山能考取功名，然后来娶她，结果李青山就开始玩渣男那一套。 把失踪这一招玩得贼六。 好几次都是拿了钱就消失了，答应了会上门提亲，却迟迟不见踪影，日子一长，姑娘的名声就坏了。 叫丁香的姑娘，家里也不是很富有，顶着哥嫂的压力还一直接济李青山，后来知道自己被骗，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而叫杨小芹的姑娘就更惨一些，她清白给了李青山，甚至还有了孩子，本以为能获得幸福，结果却换来李青山翻脸不认人，姑娘闹了一阵，孩子小产，姑娘也因病走了。 第81章 大极品 赵欢玉的意思是先去探探虚实，倒不是不相信季鸣轩查到的这些东西，而是有些事情必须要亲眼所见，才更有说服力。 巧的是两位姑娘家都住在镇上，只是偏离主街一些，地方还有些偏僻。 先去的是丁香家，赵欢玉和季鸣轩并没有进门，而是躲在暗处悄悄观察。 狭小的院子里传出女人的咒骂声和孩子的哭声，还没靠近就感觉脑瓜子疼。 “丁壮你个没本事的，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嫁进你们丁家，从老到小就没有一个省心的！你那个死鬼妹妹把家里的钱都败光了，现在还要老娘养着你们一大家子，要不要脸啊？” 女人说着说着就哭出声来，赵欢玉跟季鸣轩对视一眼，小声地说道：“这应该是丁香的嫂子。” 季鸣轩点点头，拉着她往前靠一些，方便听得更仔细。 赵欢玉悄悄看了一眼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小黑脸微微发红。 里面继续传出声音，这次是个男人，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无奈：“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我小妹都死了小半年，你一直说有什么意思？如今娘病重，家里实在是没钱了，用你的嫁妆是迫不得已，以后我挣了钱再给你补上便是了。” “我呸！你们丁家就是臭不要脸！当初你们要是不想着你那死鬼妹妹能嫁给个秀才，家里能过成这样吗？她倒是一死了之了，留下我来给你们家收拾这些烂摊子！” 女人越骂越起劲儿，男人觉得脸上无光，但现在确实需要妻子的嫁妆钱给老娘治病，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口。 然后又传来期期艾艾的老太太的哭声：“你们别吵了，我不看这个病了，让我去找老头子和香儿，我们去地底下团聚……” 这话说的，别说丁壮他媳妇了，就连赵欢玉听着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老太太明显就是想挑拨儿子儿媳的关系啊。 她忍不住咂嘴，佳佳有本难念的经。 丁壮媳妇说的没错，她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这么一家人。 想了想，她还是去敲了门。 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来开的门，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她找谁。 “我来找你爹娘的。” 里面吵架的两口子听见声音也出来看，见赵欢玉和季鸣轩是完全陌生的面孔，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们有什么事？” 女人吵归吵，但在这个时候，还是首先把自己闺女护在身后。 赵欢玉并不打算绕圈子，直接说道：“我是为李青山的事情来的。” 此话一出，两口子顿时变了脸色，不过赵欢玉速度快，在他们开口赶人之前就急忙说道：“丁家嫂子，我知道丁香姑娘的事情，因为我也曾经被李青山骗过，现在我在查李青山祸害这些姑娘的证据，为的就是让李青山这个祸害受到惩罚。你们家被祸害至此，愿不愿意去堂上作证人，揭开李青山的真面目？” “据我所知，李青山这些年骗了不少姑娘家的财物，要真能处置了他，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赔偿，也正好能解了你家的燃眉之急。” 赵欢玉说的就是他家现在没钱给老娘看病这件事，果然看见两人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 “我妹妹都过世这么久了，要是还把这件事捅出来，那她便是死了也会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 丁壮有些犹豫，这个年代的人很是注重名声，尤其是姑娘家的名声，即便是死了，那也是不能随意毁坏的。 “笑话什么笑话？她活着的时候都不怕人笑话，一个姑娘家好意思把家里的钱拿出去养男人，她自己都不要脸了，我们还顾及这些做什么？” 丁壮媳妇冷哼一声，一锤定音：“去！必须要去！你没听见能得到补偿的吗？你别忘了，你娘还生着病呢，你要是不去，家里可是没钱给她医治！当初要不是你娘纵容你那死鬼妹妹，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吗？” 她说话是难听了些，但赵欢玉却务必认可，作为一个嫁进来媳妇，发生这种事，换了谁都虎很糟心的。 要是在现代，大不了一拍两散，离婚后还能找到更好的，但是这个时代却不行。 虽然也能和离，但是这个时代对女人太不友好了，离异的女人处境艰难，很难过上好日子。 更何况，不到万不得已，她们也是不愿意和离的，也就嘴上骂几句过过瘾罢了。 丁壮被他说的有些心动，他也想让害死他妹妹的李青山得到惩罚，同时也想得到赔偿。 家里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老娘的病症还需要大笔的钱抓药吃，就算把媳妇的嫁妆钱拿出来，也是撑不了多久了，再这样拖下去，一家老小都得饿死。 正要答应呢，屋里传来老太太咳嗽的声音，然后扯着嗓子喊：“大朗，你要是敢不顾你妹妹的名声去做什么证，老娘就死给你看！你别被那没安好心的婆娘迷惑了心智！你妹妹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赵欢玉还没说话，丁壮媳妇就被气笑了：“说我黑心？这个家要是没有我，这一家老小早就饿死了！好意思说我黑心！丁香那死丫头的名声早就坏了，周围谁不知道她恬不知耻那家里的钱去养男人，要不是这样，她舍得死吗？” 老太太的声音传来：“现在是只有周围人知道，你要真去作证，那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你们要是敢把事情闹大，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我死了你们也清净！” 赵欢玉很是无语，这老太太真是个拎不清的，想来当初丁香能一直拿钱给李青山，也少不了这个老太太的力。 丁壮媳妇一听，双手环胸的朝着里面喊：“你大可以去试试，到时候我一定风风光光把你送上山！” 这个年代小辈对长辈大不敬是要遭人唾弃的，更何况是像丁壮媳妇说得这么难听，但是丁壮媳妇也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这老太婆要是真的死了，她的日子都能好过不少。 天天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她，还要被各种刁难，把家里的钱全都拿给小姑子去养男人，就指望着那男人能考上秀才，带她们娘俩儿飞黄腾达，结果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受不了的，更何况她本就是这泼辣的性子。 第82章 请客 屋里的老太太被气得够呛，瞬间又哭出了声：“造孽啊，他爹，你看见了没有，儿子儿媳要逼着我去死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赵欢玉：……真就是个大极品。 丁壮也被她嚎的头疼，这段时间他也被他娘整得没脾气了，不管对她怎么好，反正只要不称她的心就是寻死腻活的嚎。 “你少说两句。” 丁壮不敢说自己的老母亲，只能轻轻扯了扯媳妇的袖子。 他媳妇一把将自己的袖子扯回去，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才跟赵欢玉说道：“妹子，你说我们去作证，真的能得到赔偿？” 赵欢玉很是肯定的点点头：“就算官府不做赔偿，我也会给你家二两银子作为补偿。” 现在要找人去作证不容易，他们要是真的愿意去作证，花点钱也没什么。 丁壮媳妇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二两银子够他们一家老小勉强过上一年了，现在家里正是缺钱的时候，那是分毫都不想错过。 丁壮也心动，至少有了保障，官府能给更好，官府不给至少这位姑娘还能给二两银子，反正怎么都不亏。 至于他妹妹的名声，他媳妇说得对，妹妹的名声早就坏了，且名声哪里有钱来得重要？ “成！我去出堂作证！姑娘什么时候需要便来说一声！” 丁壮直接开口，他媳妇难得欣慰的看他一眼，好在他不是那个傻的，真要什么都听他老娘的，她可真就不想跟他过下去了。 里面老太太嚎得要死要活的，但是儿子儿媳都没有搭理她，显然已经被她把耐心都消磨光了。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还要去其他受害的姑娘家，便先告辞了。” 赵欢玉笑了笑，跟季鸣轩一起离开。 丁壮看着赵欢玉的背影，微微呼出一口气，总算有人站出来处置李青山了，这样他妹妹泉下有知，应该也能瞑目了。 离开丁家后，赵欢玉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女儿都死了，还顾及什么名声不敢为女儿发声讨个公道，真不知道那老太太是怎么想的。”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想的那么通透。” 季鸣轩声音温柔，刚刚全程是她在说话，他只是默默地站在身后。 他就喜欢看她这样，明明自己也只是小丫头，说出来的话却富含大道理。 真不知道她那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怎么能这么有趣。 她喜欢除恶扬善，自己陪着她便是，哪怕闯了天大的祸事，自己也能保她平安。 赵欢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季鸣轩划进了保护圈，她还要去杨小芹家看看，最好能让这两家都出堂作证，保证让李青山凉凉。 杨小芹家在丁香家相反的方向，还比较偏远，赵欢玉觉得有些饿了，便想去街上找些东西吃了再说。 “你帮我查了那么多有利的证据，必须好好犒劳你，我带你去醉仙楼吃饭，我请客！” 她很是豪爽的拍着胸脯往前走，之前从段阔那里赚了不少钱，前几天季鸣轩又给她一大沓银票，她说自己现在是个小富婆一点都不过分。 季鸣轩自然乐意，步履轻松的跟了上去。 到了醉仙楼就好像是到了她的主场，徐远第一个就迎了上来：“赵姑娘来了，快里面请。” 赵欢玉对这个徐远很有好感，现在有钱了也很大方，随手给了几十文钱的小费，让徐远给她安排一个清净的包厢。 徐远立刻说道：“好嘞，不过东家这几日不在，赵姑娘有事可以跟我们掌柜的说。” “嗯，我不找你们东家，我就是带朋友来吃个饭。” 赵欢玉跟徐远说了两句，带着季鸣轩上楼。 “你跟着醉仙楼的东家很熟？” 季鸣轩一进包厢就问，看刚刚那小二的态度，她应该是常客。 “也不算很熟吧，就是有合作关系。” 赵欢玉没有瞒他，实话实说了。 “哦？” 季鸣轩来了兴趣，赵欢玉顿时就有些小嘚瑟，朝他挤眉弄眼道：“想不到吧？” 季鸣轩笑了笑说道：“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一直都知道小丫头能干，医术那么卓越，又能跟人做生意。 他想，就算没有遇上他，她这一生也能过得很是精彩。 而遇上了他，往后只怕还不一定能过上平静的日子。 但既然已经决定拖她下水，便无论如何也会护她周全。 看他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惊讶，赵欢玉还有些小失落，不过这样的情绪转瞬而逝，因为很快徐远就把醉仙楼的招牌菜都给送上来了。“ 两个人吃不完太多，徐远给安排的是三个肉菜一个素菜外加一道汤，这般看上去也很是丰盛了。 “尝尝这个，东坡肉，肥而不腻，很香的。” 赵欢玉用干净的筷子给季鸣轩夹了一块肉，这还是她前段时间卖给醉仙楼的菜谱，没想到现在已经成了醉仙楼的招牌菜。 季鸣轩吃过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还真没听说过东坡肉，尝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 没想到这样的小镇上还有这等吃食。 一抬头，看见赵欢玉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他一顿，瞬间想到她刚刚说的跟醉仙楼有合作的事情，下意识的就问：“这东坡肉是你做出来的？” “不是不是，”她急忙否认，“是一位叫东坡的先生做出来的，我只是引用了一下而已，嘿嘿！” 虽然这是个架空的年代，但还是要尊重圣人，不是自己的就绝不能乱说，这点节操她还是有的。 那就是承认这道菜是她提供给这家酒楼的。 不过，东坡先生，他怎么没听说过？ 难道是哪个地方的大厨？ 她去过很多地方吗？ 不过想到她之前说的小时候有过一段奇遇，很多事情便又能想清楚了。 他不会多问。 “你喜欢吃啊？多吃点多吃点！你要是喜欢的话，等你走的时候我给你写几张方子，你带回去让家里的厨子给你做。” 他的身份一看就不简单，家里肯定有人伺候吃食，给他做几道小菜应该不成问题。 季鸣轩眉目含笑：“好啊！” 他很喜欢小丫头这种下意识对自己的好。 第83章 惨剧 吃完饭，两人才前往杨小芹家，也不知道季鸣轩是怎么做到的，每个姑娘的家都被他查得清清楚楚。 杨小芹家看上去比丁香家还要破败一些，土坯打的墙都坏了不少，站在外面就能看见院子里的光景。 里面两间土屋也是破破烂烂的，顶上的茅草乱七八糟，一看就是好久没有修葺过了。 赵欢玉趴在墙头看了看，屋子的门是锁着的，这一看家里就没人。 正以为要白跑一趟的时候，正好走过来一个人，顺口就问：“你们是谁，来找杨嫂子啊？” 赵欢玉急忙下来，有些尴尬的笑笑：“对，可是杨大娘不在家。” “是啊，这个时候她一般是不在家的，应该在那边的河里浆洗衣裳，你们是什么人？” 来人也是热心肠，看赵欢玉和季鸣轩也不像是坏人，便主动说起话来。 “我是小芹的朋友，我知道小芹不在了，来看看大娘。” 赵欢玉临时想出一个借口，她年纪比杨小芹看上去小一些，说是朋友也不算太过分。 “原来是小芹的朋友，唉，小芹这姑娘也是可怜啊，当初她要是不遇上那个书生，她们娘俩的日子也不会难过成这样！” 路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惋惜。 “婶子，能跟我说说小芹的事情吗？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出事了的，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说着，赵欢玉红了眼眶，季鸣轩看着，忍不住有些好笑，小丫头还挺会演。 路人看她这个样子，更是没有怀疑，张口就说道：“我家就在她家旁边，她家这事啊，我也是知道一些的。” “小芹这孩子从小没了爹，只有她跟她娘两个人相依为命，小芹生的好看，干活也勤快，小小年纪就能撑起这个家，那时候母女俩的日子还算好过。” “可谁知道出去一趟就遇上一个书生，那书生甜言蜜语哄骗小芹跟了他，还经常来小芹家，当时我们看着小芹家像是好事将近，还为他们高兴，想着小芹要是真能跟一个读书人，往后要是能考取功名，那小芹也算是苦尽甘来，谁知道没多久那书生就不来了。” “我问小芹，小芹说他读书忙，还天天帮人干活赚钱接济那书生读书，那时候小芹哟，累得要死不活，还想着那书生能来娶她。过了一段时间，小芹的肚子就大了，她还没成家，这样免不了被人嚼舌根，她就想去找书生把亲事定下来，好歹给孩子一个名分。” “她找到那个书生读书的书院，却被书院的人告知他早就不去书院了，结果被小芹撞见他去赌坊，小芹跑上去质问。” “那书生担心小芹把事情闹大，坏了她的名声，就带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说话。知道小芹有了身孕，说孩子不可能是他的，反而还怪小芹不守妇道。两人还发生了争执，他还推了小芹。”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小芹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裙子都被血染红了，整个人憔悴得没了人样，只跟我们说她被人给骗了。她娘找了大夫来看也没用，不过七八日，小芹就没了。” 说到这里，路人大婶叹了口气，眼睛也有些红：“小芹那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多好一姑娘，竟然就遇上了那样的混球！之后她娘大病了一场，一夜之间老了十来岁，真是造孽啊！” 赵欢玉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曲折，没想到李青山这么不是个东西。 “婶子，真是谢谢你啊！我就是去找杨大娘。” 赵欢玉谢过大娘，然后跟季鸣轩一起去找杨小芹她娘。 河边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在浆洗衣裳，她洗的料子跟她身上的明显不是一样的布料，明显是在帮别人洗。 “杨大娘。” 她心情复杂的走过去，杨母转身看了她一眼，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姑娘，你是在叫我吗？” “嗯，是。” 赵欢玉走过去，主动说道：“我是小芹姐的朋友。” 自从女儿没了之后，周围的邻居可怜她，基本上都不在她面前提起女儿的名字，赵欢玉蓦然提起，让杨母顿时愣住，想到自己那个可怜的女儿，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小芹她、她出事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杨母还是忍着眼泪说出这个事实。 “我知道，大娘，我知道小芹姐被歹人害了，我是来帮小芹姐讨回公道的。” 她接着说道：“李青山不止害了小芹姐，还害了其他好几个姑娘，我最近在搜集他的罪证，要把他告上衙门。大娘，您愿意出堂作证，为小芹姐讨个公道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了些许试探的意味，就怕杨母跟丁家老太太一样不讲理，为了维护名声真的不顾女儿的公道。 谁知她话音刚落，杨母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有些激动的问道：“姑娘，你说的是真的？” 赵欢玉能清楚的看见她眼中闪烁着的光芒，那是希望的光芒。 “是真的，我一定会为小芹姐和其他被害的姑娘讨个公道，就是需要大娘去堂上作证。” “去！我去！” 杨母突然大声的开口，“那个畜生害死了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啊！我的小芹多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被他给祸害了！” 赵欢玉高兴的看了一眼季鸣轩，看见他也正好笑看着自己，脸色有些微微发红。 杨母继续说道：“我也想为我的女儿讨个公道，但是我什么都不懂啊，女儿就这么没了，我也没能再遇上那个畜生，当初要不是他口口声声跟我保证会娶小芹，会努力让小芹过上好日子，我是怎么都看不上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的。可他没本事也就算了，还将我的小芹害成那样，我恨啊！” 杨母难受得一直锤自己的胸口，赵欢玉看着都觉得难受，杨家的情况比丁家惨太多了，丁家母女俩是想着以后李青山考上功名能带她们过好日子，杨家却是因为自己女儿真的喜欢那个书生，杨母才同意他们来往，没想到还是以惨剧收场。 第84章 约见齐小姐 “大娘，别难过了，我收集到很多证据，这次李青山肯定没跑了，您放心，小芹姐泉下有知也会开心的。” 赵欢玉扶着她，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忍不住掏出五两银子塞进她手里，说道：“大娘，我和小芹姐是好朋友，如今她不在了，我能做的也不多，这些钱您一定要收下，就当是我替小芹姐尽孝了。” 杨母哪里肯收，使劲的往回推：“姑娘你是个好人，你帮我家小芹讨公道，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还能要你的钱？你快收起来！” “我老婆子现在就是一个人过，帮有钱人家洗洗衣裳也能养活我自己，姑娘的心意我心领了，你快收回去吧！” 杨母一看就跟丁家不是一类人，之前在丁家她要是拿出这些钱，肯定立刻就收下了。 赵欢玉给她推搡了一阵假意收下，但还是在临走的时候偷偷塞进她洗衣裳的盆里。 杨母回去晾晒衣裳的时候看见那些钱，瞬间哭成个泪人。 走出来好一阵，赵欢玉的心情还是有些难受，虽说她不是什么圣母，但是看着杨母现在一个人生活真的太不容易了。 “好了，别难过，你给了她钱，她以后能过上好日子的。” 虽说五两银子不算多，但老太太只要不生大病，这些钱还是够她好好过个五六年的，再加上她帮人浆洗衣裳也能存点钱，日子不会很难过。 “嗯，”赵欢玉点点头，说道，“现在证人也找的差不多了，等明天我就去县城找那县令家的小姐，把这些东西都给她，我就不信她能喜欢李青山喜欢到想帮他瞒天过海！”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要不是现在不早了，去了县城晚上可能赶不回家，她真想现在就去。 “说起来这也是巧了，”季鸣轩摸摸鼻子开口，“那县令家的小姐此时就在镇上，住在镇上一家客栈里。” 昨晚上伏渊什么都跟他说了，只是没写在纸张上罢了。 “真的？” 赵欢玉转身看他，两人离得近，她瞬间撞进他怀里。 季鸣轩一把搂住她的腰，以免她撞到鼻子。 赵欢玉没由来的又闹了个大红脸，急忙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羞得要死。 她现在皮肤黝黑，还红脸，可想而知要丑成什么样子。 完了，在小帅哥心里的形象再次下滑…… 季鸣轩看见她这个样子，主动去拉她的袖子：“走吧，时间不早了，再晚来不及了。” 赵欢玉不敢出声，低着头的跟他走。 到了客栈外，果然看见两个衙役守着，不愧是县令家的小姐，住个客栈都这么大张旗鼓的。 她上前跟衙役说话：“官差大哥，我姓赵，是李公子的妹妹，想求见齐小姐，有劳通传一声。” 说着，从衣兜里摸出几个铜板塞给衙役。 不过就是传个话的事，还得了钱，衙役态度不错，转身进去通报了。 季鸣轩双眼含笑的看她一眼，这小丫头鬼精鬼精的，一会儿是杨小芹的朋友，一会儿又变成李青山的妹妹。 齐佳欣那边听说是李青山的妹妹来找她，还以为李青山又出什么事了，急忙让彩云出来接她。 彩云十分不情愿，翻着白眼出来：“跟我走吧。” 赵欢玉本想让季鸣轩在原地等她，结果转头却发现他早就不知道藏哪里去了。 好吧。 赵欢玉深呼吸一口气，跟着脾气不是很好的彩云上了楼。 “是不是青山他出什么事了？” 看见赵欢玉就是个普通的乡下小丫头，齐佳欣并没有怀疑，还真以为她是李青山的妹妹。 看她一眼着急的样子，赵欢玉心中叹气，表面上却笑着说道：“他没事，只是我想见齐小姐，不得不用了他的名义。” “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人？” 齐佳欣顿时就警惕起来，这人拿李青山的名义找她，分明就是知道她和李青山的关系。 这要是个不怀好意的，自己的事情就会成为一个把柄。 “齐小姐不用着急，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给齐小姐看个东西。” 说着，她把写了证据的纸张递了过去。 以防齐佳欣把纸张撕了，她抢先说道：“这些证据都是真实存在的，齐小姐要是撕了，我还能再写很多份，且我还有证人。” 齐佳欣根本顾不上她说了什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纸张上写的东西。 过了许久，她不敢置信的抬头看赵欢玉：“这，这都是真的？” 赵欢玉点头：“比真金还真。” 她接着说道：“不瞒齐小姐，在来这里之前，我分别去了丁香家和杨小芹家，这两位姑娘都是知道李青山的真面目之后惨死的，尤其是杨小芹，被李青山害得小产，没几天也抛下唯一的寡母走了。杨小芹的母亲才四十来岁，但此时看上去却像是六七十岁的老太太。” 彩云一听赵欢玉原来是来揭李青山短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很是热情的说道：“赵姑娘，你是说着李青山害了不少姑娘？” 赵欢玉点点头，这丫鬟顿时就拍着大腿跟自家小姐说道：“小姐，你看吧！我就说这李青山不是好人！正经读书人哪里会有空三五天就去县城找你，这明显就是个不务正业的登徒浪子！” 赵欢玉还有些意外，这丫鬟真相了。 齐佳欣说不出话，她脑海里闪过之前跟李青山相处的画面，好像李青山确实只会说一些花言巧语哄她开心，每次她一问他功课，他就会找借口敷衍过去。 当时她还安慰自己，肯定是他贴心的不想让功课的事情影响到两人的相处，现在看来，他是根本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赵欢玉看她气愤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是傻子，于是接着说道：“镇上突然多了许多官差，听说是齐小姐派来剿匪的。恕我直言，齐小姐被李青山骗了。” 齐佳欣握紧了手里的纸张，有些紧张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个说法。” “那天齐小姐救了晕倒在地上的李青山，是我打晕的。” 赵欢玉很淡定的笑了笑，看向齐佳欣的眼睛，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 第85章 她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冤大头 这下不仅齐佳欣震惊，就连旁边的彩云也瞪大了眼睛。 赵欢玉缓缓地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青山贼喊捉贼？ 齐佳欣主仆俩一副吃了粑粑的样子。 赵欢玉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继续说道：“并且我还查到那天齐小姐给了他钱之后，他直接就去赌坊消费了，剩下一些买通了赌坊的人对我不利，好在我幸运被人救了。” “小姐！”彩云爆吼出声，“这件事真的不能再忍了，这就是个禽|兽！我就说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戴着个面巾晕倒在地上，醒来之后的状态也不对，当时我就怀疑的，只是那时候我心里烦他，不愿意多管他的破事，把小姐交代的事情做完就走了，谁能想到他前脚拿了钱，后脚就去了赌坊！这个人渣！” 齐佳欣被吓了一跳，她知道这个丫鬟一直都不喜欢自己跟李青山来往，也多次劝谏过她，但是她沉浸在李青山的甜言蜜语中，相信他以后肯定能有出息，所以根本不把丫鬟的话放在心上，还经常给他钱。 算起来，她每次给的钱都不少，她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冤大头！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还是有些不死心，不想承认自己的眼光真的这么差，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对方竟然是个人渣。 “齐小姐要是不相信，大可以派人去赌坊查，并且纸张上面写了各个姑娘家里的地址，派人去探访一番便是。我今天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来见齐小姐，自然能保证都是真话。” 赵欢玉从始至终都很镇定，齐佳欣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 “我家里不富裕，他还天天教唆我从家里拿钱，我反应过来他不是什么好人，于是就开始避着他，结果他撞见我上街买东西，就开始拦路堵我，第一次还装可怜，想让我给他钱，后面一次就开始扮成盗匪抢劫，紧接着还找人想要毁我清白，是他逼我不得不这样做。” 赵欢玉眼神坚定，让齐佳欣一时间说不出话。 旁边的彩云比谁都着急：“小姐，你还等什么？赶紧让衙役去把那混账东西抓起来！” 她一直都看李青山不顺眼，现在有机会自然不能放过，不然她担心她家小姐心软。 “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清楚，要是真的，我肯定会秉公处理，但……” 齐佳欣还没说完，就被赵欢玉打断：“要是假的，齐小姐尽管来常水村抓我，我叫赵欢玉。” 看她大大方方报出自己的家门，齐佳欣噎了一下，顿时什么都说不出，只点了点头。 相比起刚开始翻着白眼来接她的彩云，送她下楼的时候别提多热情了，跟在身边一个劲儿的说赵欢玉简直就是她家小姐的救命恩人。 “我一早就看那个李青山不顺眼，劝了我家小姐好几次，但她就是不听我的话，甚至还为了他的安全让我家老爷派人来剿匪，这好端端的哪有什么匪患？这个李青山作恶多端，我们老爷要是知道他这般玩弄我家小姐的感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看着这丫鬟嫉恶如仇的样子，赵欢玉觉得这件事肯定稳了，这是个忠仆，就算齐佳欣心中不舍，这丫鬟也定会去告诉县令。 齐佳欣没有闲着，赵欢玉离开之后就吩咐一个衙役去赌坊查探消息，自己焦急的等待着。 赵欢玉出来的时候，看见季鸣轩就站在不远处等着她，见她出来，主动上前几步问道：“怎么样，还顺利吗？” “嗯，很顺利，齐小姐比我想象中的果断一些。不知道县令会怎么处置李青山，要是判得不重那就太亏了！” 赵欢玉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李青山这样的行为不足以判死刑，但判得不重真的太便宜那个人渣了。 “这还不简单，你想不想去把人教训一顿？” “现在吗？” 赵欢玉有些激动，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她早就看李青山不顺眼了。 “嗯，我知道他在哪里。” 季鸣轩点头，刚刚他在外面没事干就先把李青山给抓了，就为了让她出气。 到了一间破庙，赵欢玉走进去，看见里面被蒙着头脑五花大绑的李青山，有一瞬间的懵，小声的问：“你做的？” 季鸣轩点头，要不是伏渊他们没跟来，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什么人？是什么人抓了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没钱，我真的没钱啊！” 听到脚步声，李青山下意识的就以为是真正的劫匪找到他头上来了，一开口就在哭唧唧：“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是那县令家的小姐自作主张带了人来了，你们冤有头债有主，去找她，别找我啊！” 这男人一点骨气都没有，二话不说就把齐佳欣出卖了。 赵欢玉忍不住咂嘴，这场面要是被齐佳欣看见，不知道得难过成什么样子。 她是想开口嘲讽他几句的，但季鸣轩既然蒙了他的头，那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忍着不说话，上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最后打得不过瘾，还找了根棍子，打得李青山猪叫连连。 “我错了我错了，好汉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乱说了！啊啊啊……” 赵欢玉不吭声，就是闷着头的打，然后，李青山华丽丽的的晕过去了。 季鸣轩嫌弃的上前给他松了绑，两人这才离开。 而这个时候，齐佳欣也得到了衙役送来的最新消息：“小姐说的不错，赌坊的人说李青山确实是常客，而且他坑骗姑娘家的事情赌坊里的人都知道。” 饶是齐佳欣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听见衙役这么说还是很难受。 她闭着眼深呼吸一口，然后站起来说道：“召集所有人，随我去抓李青山！” 旁边的彩云激动得不行，急忙上前扶着她，小姐亲自去抓人也太酷了吧！ 此时天都黑了，李青山刚从破庙中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松了绑，带着满身的伤一瘸一拐的往家走，结果在半路就遇见了衙役，仔细一看，发现齐佳欣就在不远处看着他。 第86章 那就打一顿吧 “齐小姐！” 李青山瞬间就像看见救星一样，朝着她跑过去。 然而刚跑了几步就被衙役挡住，板着脸呵斥：“放肆，我们小姐是你能冒犯的？” 李青山有些委屈，怎么感觉这次齐佳欣不像之前那样热情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这些衙役都是齐佳欣担心他才派来的，瞬间又挺直了腰板。 “让他过来。” 齐佳欣突然开口，看着他狼狈胆小的样子，一时间有些迷茫，自己之前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明明长得也不是那么好看，且也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自己怎么就对他死心塌地的了呢？ 她知道李青山是个读书人，还时常在父亲面前说他的好话，还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让父亲指点他一些，说不定还能让他早些上榜。 现在看来，这个男人根本就不配。 “齐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赵欢玉打人的时候都是往身上打，倒是没伤到头和脸，只是他走路一瘸一拐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就是被人打了。 不知怎么的，齐佳欣竟然觉得有些解气。 “怎么，我还不能来了？” 因为刚刚知道李青山做的那些事情，齐佳欣正在气头上，说的话也带着火气。 李青山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想到她是县令的女儿，还是陪着笑脸上前说道：“是不是谁惹你不高兴了？那你打我几下给你出气，只要你能开心，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要是换做以前，齐佳欣早就感动得稀里哗啦，但是现在，她都想学着旁边的彩云翻白眼了。 “真的什么都愿意？” 她笑得有些不寻常，甚至觉得她在暗自咬牙，李青山后背发凉，但还是硬着头皮的哄道：“自然是真的，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 彩云在一旁都快吐了，但是她知道小姐自有打算，所以一直忍着没吭声，看他表演一会儿。 齐佳欣笑了笑，然后对着衙役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吧？那就打一顿吧。” “是！” 衙役提着棒子就过来。 李青山：！！！ “欣儿，你、你怎么……” “啪！” 听见他这么称呼自家小姐，彩云上前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放肆，我家小姐的闺名也是你能叫的？” 李青山更加不明所以了，他之前没人的时候都是这么叫的，以前都没事，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个衙役上前将他按在地上，另外两个拿着棒子就往他身上打。 “啊啊啊！” “欣儿……齐小姐……我做错了什么啊？” “好端端的你这是做什么？” “啊！快停手！让他们别打了！” …… 要不是被两个衙役按着，他能直接在地上打滚。 身上本来就受了伤，现在又被人按着他，他叫了一阵，吐出一口鲜血，险些晕过去。 看见他吐血，齐佳欣也担心把人打死了，让衙役们停手，缓缓地走到他面前，冷声说道：“李青山，本小姐也是你能消遣的吗？” 李青山不明所以，艰难的抬头想看她，但只能看见一双粉色的绣花鞋。 彩云冷哼一声：“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你瞒得很好吗？李青山，贼喊捉贼，你可真是有本事啊！” 说着，她很是气愤的又往李青山身上踹了一脚。 李青山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可能是事情败露了，但是他一向伪装得很好，齐佳欣是怎么发现的？ 难不成是这些衙役发现了什么？ “齐小姐，这肯定是误会！” 虽然他疼得喘气都难受，但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他清楚的知道这件事要是瞒不住，他的下场会很惨。 “是有人故意诬陷我的，你不要相信别人，只要相信我就好了。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你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吗？我心里有你，我也说过会为了你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当上官太太……” 此时齐佳欣只觉得刺耳，她对彩云说道：“他对本小姐大不敬，掌嘴。” 这个时代还是很保守的，他公然说这些话，直接就能下大狱。 “齐小姐，彩云姑娘，饶、饶命！我、我不敢乱、乱说了……” 彩云上前就打，根本不管他说什么，之前早就看他不顺眼，现在肯定要趁机报复回来。 打了好一阵，看着他的脸肿成猪头，齐佳欣心里才舒坦了好多，对几个衙役说道：“把人绑起来，明天一早送去县衙。” 李青山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严重，他想为自己说好话，想像之前一样说些好听的哄哄她，但是又怕自己一开口又要被打，只能一个劲儿的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明明一切都做得很好的，齐佳欣一开始还是为了他才把衙役叫来的，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就什么都变了。 当天晚上，他被五花大绑着按跪在齐佳欣房门口，彩云每次进出都要给他几巴掌，他恨得牙痒痒，但也不能说什么，好几次晕过去还被冷水泼醒，经历了他这辈子最艰辛的第一个晚上。 赵欢玉两人在镇上吃了东西，接近天黑才往家去的，季鸣轩坚持送她回去，说她一个小姑娘走夜路他不放心。 赵欢玉嘴上推辞，心里却跟抹了蜜一样，小帅哥长得帅也就算了，还这么暖，她都快要溺死在温柔乡里了。 “谢谢你啊，为了我的事情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今天又跟着我奔波。” “没事。” 两人就这样慢吞吞的走着，季鸣轩也不用轻功送她，只希望两人相处的时间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但路总是有尽头，平时觉得常水村到镇上的距离远得要死，今天晚上却觉得路程很短，他们都没说几句话就到村口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明天见！” 赵欢玉朝他挥挥手，这件事交给齐佳欣之后，应该就没她什么事情了，不过要是需要她出堂作证的话，她还是会去的。 “明天早上我去山洞找你！” “好。” 季鸣轩的眼中透露出几分不舍，眼睛紧紧地看着她，似乎想要将她印在心里。 第87章 其乐融融 赵欢玉回到家的时候，自家院门还打开着，里面还传出人说话的声音，赵欢玉进去一看，好家伙，叔叔一家都过来了，难怪这么热闹。 “小玉回来了！” 最先看见她的是元氏，此时元氏正端着一碗水在喝，看见她眼睛都亮了。 “叔叔婶婶，你们怎么都来了？” 赵欢玉也笑着走上去，发现院子里变了个样。 之前散乱着的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西南边的那堵墙被用竹竿围成一个挺大的鸡圈，除了几只被剪过羽毛的野鸡，还添了几只小黄鸡。 现在天黑了，鸡都睡了，并不吵闹。 赵大富和赵大贵兄弟俩正在做鸡圈最后的固定工作。 “我们帮你阿奶搬东西过来呢！本来住在我家也挺好的，但你阿奶挂念着你们姐弟俩，便还是想搬过来住！” 元氏笑眯眯的解释，这刘氏走了，大房二房的关系就又可以融洽起来了。 “那你们都吃过饭了吗？” 元氏点头：“都吃过了。” 小铁豆在一旁激动地说道：“阿奶住我那间房，我搬去跟爹住了！” 小铁豆其实挺向往赵大富这个父亲的，毕竟从小得到的父爱比较少，现在年纪也还小，正是渴望父爱的时候，搬去跟赵大富住还开心了好一阵。 赵大富说道：“你叔叔下午的时候过来帮忙修了鸡圈，晚上就在这边吃饭的，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赵欢玉看着这么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顿时一阵满足，要是能这么一直和谐下去就好了。 高氏本来还在细致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听见赵欢玉回来也急忙出来查看，见她站在院子里，也不问她出去做什么了，只是说道：“这孩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我吃过了，阿奶，您能回来住真是太好了！” 赵欢玉上前扑进高氏的怀里，这段时间她也算是见证了高氏的改变，从一开始选择忍气吞声的小老太太，为了她变得强硬起来，在跟人发生争执的时候能第一个冲出来维护她，这样一个老人家，让她心里暖洋洋的。 听到她这么说，高氏想到自己当初离开时候的那些糟心事，忍不住有些眼热。 现在好了，那个搅家精终于走了，这个家总算是可以安生下来了。 “嗯，阿奶回来跟你们住，照顾你们姐弟俩！” 赵欢玉笑嘻嘻的从她怀里抬起头：“哪能让阿奶照顾我们，应该是我们照顾阿奶！以后阿奶就等着享福吧！” 这话她是认真的，手里有了钱，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一群人去了小堂屋坐下说话，小铁豆借着灯光在教铁山和铁刚认字，其乐融融的一片。 “小玉，之前你教我们炮制的药材现在已经差不多了，这两天我跟你叔叔又上山找了些，再过个三五日就全都能拿去卖了。” 元氏很是亲昵的拉着赵欢玉的手说话，这几天她的腿已经好全了，一想到山上还有那么多赚钱的宝贝，真是一刻都不想停歇的想去全都采回来。 “这是好事，等赚了钱就能送表弟他们上学了！” “是啊，小玉，你可真是我们家里的小财神爷啊！” 虽然还没真正把药材拿去卖过，但元氏就是相信能赚钱，所以今天听赵大富说让他们多养些鸡的时候，她就毫不犹豫的掏钱去村里有小鸡崽的人家买了一些，还分了一半给赵大富。 赵大富现在受伤没有钱，之前赚的钱都在镇上看腿花完了，之后刘氏又闹了那么一出，他便是一个铜板也拿不出来。 中午元氏分给他小鸡崽的时候，他还很是不好意思推辞了一番，本想着等过段时间收了粮食，拿些去镇上卖了换了钱再买的。 好在元氏这人也不计较，猜到赵大富的情况，主动说起赵欢玉教她们采草药的事情，赵大富这才把小鸡崽收下的。 “婶婶言重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都是你们在忙活。” “什么叫你没帮上什么忙？要是没有你，我就是从那药材身边走过去都不知道那玩意儿能赚钱，再说之前那几天你天天起早贪黑的上山，可不就是为了找这些药材？小玉，你的好婶婶都记在心里的，以后可不要再说没帮上忙这种话了。” “哈哈，那真是没什么的！” 赵欢玉打着哈哈，她不会承认前几天那么积极的上山只是为了去见小帅哥。 做了一阵，赵大贵一家便起身离开，现在算得上很晚了，其他人家都睡觉了。 赵大富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她面前，温声问道：“饿了吧？在外面能吃什么好的，爹去给你煮碗面吃。” “不用了，我很饱的。” 赵欢玉拒绝，看着他浑身上下沾了不少灰，头上还顶着几根鸡毛，额头上的汗水在烛光下很是明显，忍不住说道：“爹，你受了伤还没好呢，好好歇着吧，我去给你烧水，你好好洗洗。” “不用不用，我自己烧！” 赵大富已经先一步转过身往灶房去，虽然杵着拐杖，但是丝毫不影响他走路的速度。 赵欢玉看着都觉得疼，忍不住跟了进去，帮忙把水倒进锅里。 “爹，今天晚了，明天晚上我给你看看腿吧，我学了医术，能帮你治好。” 听见她这么说，赵大富扔柴火的动作顿了一下，憨厚的脸上随即露出笑容：“诶，好，好！” 他早就知道闺女学医了，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主动让闺女给他看腿，他觉得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太混账，对不起一双儿女，这辈子就算一直做个跛子，那也是他活该。 但是现在能听女儿亲口说这话，那就证明女儿已经不怪他了，心中一阵酸涩。 多好的女儿啊，之前他怎么就不知道疼爱呢！ 之后，赵欢玉又从兜里掏出五两银子放在灶台上，说道：“这些钱你收着，我可能时常要出去，家里阿奶和弟弟都要你多照顾些，用钱的地方多着。” 赵大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年纪轻轻一个汉子，竟然就要花女儿的钱了？ 第88章 乖乖等我，快快长大 再说他努力了这些年，也没有一次性拿过这么多的钱，每次都是几十个铜板，最多就几百个，到家之后就直接给了刘氏。 现在看着眼前的银锭子，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是不想收女儿钱的，但是想到今天弟妹给他小鸡崽的时候，他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实在是窘迫。 今天是弟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可以厚着脸皮收下，那日后呢？ “成，等秋收之后，爹收了粮食换了钱就还给你！” 他把钱仔细的收起来，想起还有之前女儿帮他还给万三的债，舔了舔嘴唇，嗯，这笔钱也要算在账上。 赵欢玉笑了笑：“说什么还不还的，我以后赚更多的钱给你。” 只要你不惹事，什么都好说。 她在心里这么补了一句。 第二天一早，赵欢玉依旧早早的上山了，她每天都很忙，早出晚归的，虽然不知道她都在忙些什么，但是家里人是全力支持的，而且高氏知道她一走就是一整天，担心她在山上饿肚子，早早地起床给她做了几个饼子。 赵欢玉全都带上，准备分给季鸣轩一半。 她知道自己是坠入爱河了，明明昨晚很晚才分开的，但她现在已经开始想他了。 甚至觉得自己当初的担心有些多余了，要是直接把他带回来，自己是不是每天早晚都能见到他？ 家里的屋子现在就有些不够住了，就三个屋子，小铁豆现在还小，还能跟赵大富挤一挤，再过几年是不能再挤的，尤其他还在念书，跟赵大富住在一起，说不定会影响学习。 最重要的是，家里需要有一间客房，这样像季鸣轩这样的客人去了家里也有住的地方。 嘿嘿嘿，她已经开始做各种打算了。 等她美滋滋的到了山洞，却发现山洞被收拾得很干净，而季鸣轩正在把自己的东西打包。 “你这是……” 虽然已经猜到，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声音里都透着些失落。 “我要走了。” 季鸣轩开口，留在这里差不多小半个月的时间，他的伤早就好得差不多，而京城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再不回去真的要乱套了。 赵欢玉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半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可是我还没有给你写菜谱……” 昨天说好了的，他走的时候送他几张菜谱。 “没事，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到时候你再给我。” 季鸣轩放下手中的事情，站起身来看着她，声音很克制的温柔：“你忘了，我身上的寒毒还没解，还要来找你的。” 对哦！ 赵欢玉顿时不是那么难过了，反正一个月就要见一次的，大不了就当做是异地恋好了！ 嗯，单方面的异地恋。 这么一想，她心里好受了很多，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好啊，那你下次直接去我家找我就好了，家里人都知道我学医，你就说是我的病人就行。” “好。” 他又开始收拾东西，其实并没有太多，只是很多东西都是赵欢玉带来给他的，他想一并带走，往后不在身边也能留个念想。 “你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再被人下毒了，你那个寒毒要不是遇上我，估计活不过五年。” 一想到这些，赵欢玉的心情就有些难受，她从来不问他的身份和来处，甚至不问他为什么会中这种毒。 她对他的喜欢，不是靠这些外界的因素。 她承认自己一开始是看脸的那种喜欢，但相处的这几天却是真的心动了，他那么冷冰冰的一个人，在她面前却总是笑眯眯的，说话做事都很有耐心。 那天在危难时刻出来救了她，之后又连夜去搜集证据，昨天更是陪着她跑了一天，还去把李青山绑了给她打一顿出气。 这些事情在她心里留下深深地烙印，忘不了，也不想忘。 不管他是什么人，她就是看上了。 “我知道。” 季鸣轩拉她坐下，拿出一个木头雕刻的小人递给她。 “闲来无事雕的，送给你。” 他就这样看着赵欢玉的反应，见她接受后露出惊喜的表情，心满意足的笑了。 “这是我？” 赵欢玉喜出望外的看着手里的小人，有些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季鸣轩的手笔。 手里的小木人背着一个小背篓，脑袋上扎了两个小揪揪，脸上笑嘻嘻的，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 虽然她从来没在季鸣轩面前吃过糖葫芦，但是这身装扮显然就是她。 “这花了你不少功夫吧？” 赵欢玉爱不释手，手里的小木人就是个q版的自己，太可爱了。 “没多久，闲时刻的。” 季鸣轩云淡风轻的回答，但赵欢玉是不会相信的，刻出一个人形已经很困难了，更何况他还刻得那么细致。 尤其是背后那个小背篓，连竹片编织的痕迹都刻出来了。 “我好喜欢！” 赵欢玉咬了咬牙，转身就扑进他的怀里。 她闭着眼睛不敢动弹，身子很是僵硬。 这是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跟人表白，古人内敛，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含蓄，只能用这种方法试探。 他要是用力推开自己，那就是没那样的心思。 他要是轻轻地推开，那就说明还有戏。 于是，她等啊等，没等来他推开，而是伸手将她拥进了怀里。 “扑通扑通……” 不知道是自己的心跳还是他的，反正很清晰就是了。 她身子僵硬，明白他的意思，但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太激动了，属实是憋不出什么屁！ 过了一会儿，季鸣轩低头在她耳边轻叹了一声，说道：“小丫头，乖乖等我，快快长大。” 啊啊啊！ 赵欢玉心里尖叫，表面上却慌得一批，她没想到这个古人竟然比她还能撩啊！ 她鹌鹑似的在他怀里点点头当做回应，季鸣轩拍拍她的小脑袋，又说道：“我还给你准备了另外一个礼物，大概三四天就能到。” “嗯？” 赵欢玉眨眨眼，这是要给她寄快递？ “是什么东西啊？” 知道有礼物，顿时也不知道害羞是什么东西了，仰着头看他。 季鸣轩笑得有些宠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89章 早恋也就算了，还亲上了！ 赵欢玉撇撇嘴，真的好讨厌这种想知道却又不能知道的感觉，还不如不要告诉她呢！ 嘤嘤嘤！ 看她这个样子，季鸣轩轻声哄道：“好了别生气，往后有什么好东西我都给你留意着，给你送过来。” 赵欢玉很高兴，女孩子嘛，谁能抵挡礼物的诱惑？ 更何况还是心上人送的礼物！ “好！” 她笑着点头，虽然没有明说，但也算是确定心意了，赵欢玉也就没什么顾忌，说道：“我回去就让我爹找人修房子，下次你来的时候就能住在我家了。” 那样就能天天见面，还不用总是往山上跑了。 “这么想让我住你家里？”季鸣轩故意逗她，“名声不要了？” 赵欢玉是有点害羞的，但是她脸皮厚啊，摇摇头：“不要了！” 季鸣轩失笑，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还被他遇到了。 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与她四目相对，无奈道：“我必须要走了，你也照顾好自己，少来山里跑，没钱了跟我说。” 赵欢玉：…… 这人真是！说几句话挑她下巴做什么？她还以为可以亲亲的！ 不等她多想，季鸣轩又往她手里塞了一沓银票。 赵欢玉眨眨眼，他的钱不是都给她了吗？怎么又有这么多？ 好羞耻，感觉自己像被他包|养了一样…… 似乎知道她在好奇什么，季鸣轩主动解释：“我的手下送来的。” “在哪里？” 赵欢玉往四周看了看，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这样的话，他们刚刚这样亲密不是被人看见了？ 饶是她脸皮厚，但那是以为这里就他们两个人，现在知道还有别人，顿时烧红了脸。 “别慌，他们不在这里。” 赵欢玉呼出一口气，早说嘛，害她白害羞！ 于是，她想把钱还给季鸣轩：“这些太多了，我在乡下也用不上，再说我自己也可以赚钱的，你自己留着用。” “我还有，”季鸣轩不接，“我时常不在，照顾不周，有事你就花钱解决。”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赚钱也很厉害的。” 啊这…… 刚确定关系就说这些，整得跟婚后上交财产一样。 赵欢玉心中小鹿乱撞，自己这是捡到古代的大宝贝了？ “你……你是不是要一直做那些很危险的事情？” 比如职业杀手什么的…… 赵欢玉在心里各种脑补，她以前看过很多小说，里面赚钱快的一般都干的刀口舔血的活儿。 季鸣轩仔细想了想，危险吗？ 想到身边那些尔虞我诈，朝堂上满是恨不得自己死无全尸的人，应该是危险的吧？ 他还没开口说话，赵欢玉就接着说：“不管你在做什么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再受那么重的伤了，这次是遇到我，下次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不要……不要让我空等一场……” 这个时代异地恋真的很不方便，都不能打电话开视频什么，她不能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什么，经历什么样的风雨，只能默默地等候。 就算他出了什么事自己也不知道…… 想到这些，赵欢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要是能从空间里拿出个手机来用就好了，问题是这年代就是有手机也没有网，就无语…… “好。” 听到她这么说，季鸣轩眼波流转，笑得脸都酸了，这个小丫头，值得他用一生来守候。 看着近在咫尺的帅脸，赵欢玉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人往下拉，然后踮起脚尖在他薄唇上轻轻贴了一下，然后迅速的离开，心里一阵雀跃。 自己这般勇，也算是癞蛤蟆吃上天鹅肉了吧嘿嘿嘿…… 好在她活过两辈子，表面上还是能装得很淡定，很是霸道地说道：“既如此，你就是我的人了，可不能因为我不在身边就四处招蜂引蝶，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她这样的行为是季鸣轩没想到的，他想的是，小丫头现在还小，自己不能做太逾越的举动吓到她，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她吓到了。 “好，是你的人。” 他伸手将人一把搂进怀里，低头重新附上她的唇，像对待什么珍宝一般，细细的吻着。 赵欢玉心跳加速，她心里疯狂尖叫，觉得自己真是太大胆了。 早恋也就算了，还亲上了，这要是被人看见，不得被拉去浸猪笼？ 但是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她闭着眼，感受着他同样青涩却温柔的吻，软成一滩水。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不舍的分开，赵欢玉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那……那个，你快走吧，一会儿你的人该等急了！” 虽然很舍不得，但她也不想耽误了他的事情。 “嗯，你早点下山。” 现在时间还早，这山上她都走习惯了，不会遇上什么危险，这也是让他放心的原因。 “我知道，我随便挖些草药就回去了，你快走吧！” 她闷着头把人往外推，实际上就是亲完了回过神来真的很不好意思，还是先分开才好！ “好。” 季鸣轩揉揉她的脑袋，带上收拾好的包袱，离开山洞，还没看见他走几步路呢，身影就消失了。 赵欢玉顿时觉得心里空唠唠的，这刚确定关系就开始异地，真的太苦了！ 她并不着急走，而是在山洞中坐下，看着周围的一切，心里闷闷的。 过了一阵，调整好心情，她才起身离开。 她决定了，这里是她和季鸣轩定情的山洞，以后一定要经常过来打扫，以后想他就来这里坐坐。 看她离开后，站在不远处树上的季鸣轩这才去跟伏渊他们汇合。 他怎么会比她先离开呢，只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伏渊和其他人在三里外的树林里等了好一阵，看见他都有些心焦，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主子这么薄情的一个人，如今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小丫头耽误这么长时间。 京城那边早就乱了套，这次回去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他家主子真是心大啊！ 季鸣轩浑然不在乎：“走吧。” “主子，我来拿吧。” 伏渊见他背着包袱，伸手去拿。 “不用。” 季鸣轩自己拿着包袱上马，率先走在前面，其他人纷纷跟上，扬起一阵灰尘。 第90章 现在是女儿管家 赵欢玉今天下山特别早，到家的时候高氏正在屋檐下纳鞋底，赵大富在旁边不远处用竹子编篮子背篓之类的。 这是从爷爷那里传下来的手艺，以前家里就靠这些竹制品挣钱的，只是后来赵大富兄弟俩没学到精髓，做不出太精致的成品，便只能另找活路。 现在赵大富闲下来，便决定把父亲留下的手艺好好钻研一番，以后就算腿脚不能恢复如初，自己也不至于当个废人，还是能靠竹制品有些收入。 “今天回来得挺早，累不累？我去给你倒碗水喝！” 看见赵欢玉回来，赵大富放下手里的竹片就要起身。 “不用啦，我自己去就行！” 赵欢玉急忙制止，赵大富腿受伤，手上也不方便，她怎么能要他伺候？ 她背着小背篓回了屋，把季鸣轩送的小木人拿出来，小心的放在桌子上，这才去灶房舀了一碗水喝。 “爹，你先洗洗手，我给你看看腿。” 赵欢玉把背篓里的药材倒在地上整理，沾染了泥土的，一会儿还要去洗干净。 赵大富想起昨晚赵欢玉说的今天要给他看腿的事，应了一声，去洗了手，还把脚上的泥土也清洗干净。 “小玉这孩子机灵，上次老二媳妇受了伤也幸亏是小玉在看的，要不是小玉，老二媳妇都得交代在山上。” 高氏想看看赵欢玉是怎么帮赵大富治腿的，一时也不纳鞋底了，过来凑热闹。 赵欢玉认真查看赵大富的伤势，轻轻地敲一敲，然后问他疼不疼。 检查了好一阵，赵欢玉舒了一口气：“之前在镇上看的大夫不错，接骨接得挺好，就是有些细节没处理好，所以恢复慢一些，我帮你换一种药，扎几次针帮助血液流通就行。” 她本来看赵大富那么痛苦，还以为是骨头没接好，想着可能要给他打断了重新接，没想到接的还挺好的，之所以会很疼，可能是这几天连受打击，他又一直帮着干活导致的。 “爹，受伤了就好好养着，伤筋动骨一百天，过个两三个月就能养好的，不能操之过急，家里这些事我能做。” 她说的是做饭之类的事情，这段时间赵大富为了表现一下自己，家里的事情都抢着干，她跟小铁豆都没什么可做的，这样一想，不免觉得有些心酸。 “小玉说得对，你伤了就好好养着，坐着编篮子就行，要砍竹子就让老二帮个忙，别什么都自己撑着！” 高氏对这个儿子还是很心疼的，年纪轻轻没了原配的妻子，又遇上刘氏那个搅家精，本来是很勤快老实的人，但这些年却没过上什么好日子，现在受了伤还不愿意闲着，总给自己找事做。 如今院子里这些新鲜的竹子都是他早上自己去砍回来的，可把高氏心疼得不行，说他几句，他还乐呵呵的说没事，不想让女儿养着。 “诶！我知道了，娘。” 赵大富笑着应下，然后试探的问赵欢玉：“再有个把月就要秋收了，那时候我能下田不？” “不行！” 赵欢玉想也不想就回答，“田里的事情我会花钱找人去干，你就好好养着，等伤好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你。” “那哪行？庄户人家哪有找人帮忙收粮食的？又不是那些地主老爷！” 赵大富不愿意，田里的庄稼也没有多少，他一个人收个七八日也能弄完，等老二家的收完了，过来搭把手就成，怎么能花钱找人呢？ 不行不行，他心疼钱。 高氏也觉得心疼钱，但又不想让赵大富下地，一时间很是纠结。 赵欢玉态度坚定：“这件事我说了算，找人口多的人家，请七八个人一天就能收好，不用费神了。” 说这话的时候，赵欢玉想到她小男朋友说的话，有事花钱解决。 嗯，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她现在可不缺钱！ 赵大富看女儿强势的样子，一时间也不敢多说什么。 现在是女儿管家，他好像没有反驳的权力？ 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真是太没用了。 赵欢玉检查完就开始了第一次扎针，动作熟练利落，一点都不像是刚学的那种。 赵大富瞪大眼睛看着，好像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个女儿一样。 之前虽说知道女儿在学医，但他以为就是刚开始学的那种，没想到都这么熟练了。 女儿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呢？他这个当爹的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果然是他太失败了！ 高氏见识过赵欢玉扎针，倒是不算惊讶，甚至还在一旁说道：“小玉扎针是真有一手，之前帮我扎过一次，那舒服的哟，啧啧，小玉，要不晚上你再给阿奶扎一次？” “没问题！” 赵欢玉爽快的答应，反正今天没什么事，扎就扎吧。 忙起来，她才不会去想季鸣轩。 第二天，天刚亮赵大贵就过来找她，想让她带着去镇上医馆卖药材。 这是赵欢玉之前就答应了的，正好她还有事情要去醉仙楼一趟，便跟叔叔一起出门。 这个时候小铁豆和二毛也要去学堂，赵欢玉就招呼着大伙儿一起去做牛车。 赵大贵去给钱，却被告知赵欢玉已经给过了。 赵大贵看了一眼赵欢玉，见赵欢玉正对着他笑，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这孩子！ 他一个当叔叔的还总是占侄女便宜，传出去多丢脸。 “回来的时候我付钱，你可别跟叔叔争！” 赵欢玉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道晚上才不一定跟他一起回来呢！ 之前有过经验，赵欢玉直接带着赵大贵去了喜仁堂，喜仁堂的掌柜还记得她，笑眯眯的迎上来。 赵大贵第一次来卖药材多少有些拘束，还是赵欢玉帮忙交涉的。 这次还是有人参、三七、天麻，还有何首乌，而且都是炮制过的，这是让掌柜的开了眼。 “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掌柜的拿着那根人参细细的端详，这一根可比之前赵欢玉拿来的两根都值钱，得有三四十个年头了。 “你们手里还有货吗？” 他看向赵大贵，赵大贵下意识的就去看赵欢玉，赵欢玉笑道：“只要掌柜的给个好价钱，货的事好说！” 第91章 小黑妞你什么意思？ 掌柜的想了想，觉得这话说得也没错，这次价格要是不给公道一些，下次说不定他们就买去给别家医馆了。 这他们送来的这些药材都是上品，且一般只有深山老林里才有，一般人是不敢去山里找的，要是遇上猛兽，说不定就是有命去没命回。 “这样，人参给五十两，其余的几样药材全都按照四百文一斤给你们算，如何？” 掌柜的开口，这次是炮制过的，没有那么多水分，自然也不压秤，价格也会比上次高很多，这就是赵欢玉愿意炮制的原因。 赵大贵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知道能赚钱，但是没想到能这么赚钱，单是一根人参就卖了五十两，要命啊，他种一辈子地也赚不来这么多钱！ “你们以后要是还有这等好东西，尽管送来我们喜仁堂，价钱不会亏了你们的！” 掌柜的很是宝贝的拿着那支人参，然后使唤小伙计提着秤来称其他药材。 反正价格都是一样的，小伙计直接放在一起称。 “掌柜的，一共三十四斤！” 那就是十三两零六百文钱！ 平时算术都搞不清楚的赵大贵，在这个时候脑袋突然像被开了光一样，瞬间就算了出来。 掌柜的点点头，把人参交给小伙计保管，自己去拿钱。 总的是六十三两零六百文钱。 掌柜的仔仔细细地数给他们，还让赵大贵自己数一次。 赵大贵第一次赚这么多钱，认认真真的又数了一次，确定没数错，这才把钱妥善地收起来。 “掌柜的，合作愉快，以后我们有好东西还往你这里送。以后我就不亲自过来了，全都由我叔叔送来，你可不能坑骗于他。” 赵欢玉很是老成的交代，这个样子根本不像一个小姑娘，反而像一个经验老到的生意人。 “放心放心，老夫也不是那样的人，以后这位小兄弟来了，尽管找老夫！” 虽然花了很多钱，但是掌柜的还是很开心，就那一直人参，他只要用在有钱的病人身上，瞬间就能赚上百两，这么看来，可不就是他赚了？ 赵大贵也很高兴，本来还想提醒小玉让她说呢，没想到她早就想到了，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离开喜仁堂，赵大贵小声说道：“小玉，这些钱该有你的一半，只是现在在外面不方便，晚上叔叔给你送家里去！” 这些东西都是小侄女天天往山上跑才找到的，自然得有她一份，尤其是这支人参，完全就是小侄女带回来的，他可不能昧着良心贪了，寒了小侄女的心。 “叔叔，那些药材是你和婶婶去采的，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我顶多分一下人参的钱就是了。” 赵欢玉笑笑，该是自己的她不会推辞。 “那怎么能行，要是没有你，叔叔一家怎么能赚这么多钱？这事就听叔叔的，说给你一半就给你一半，以后赚了钱也同样给你一半！” 赵大贵的声音里带了些不容拒绝的坚定，赵欢玉却还是说道：“叔叔，不能这么算的，这次你分给我也就算了，下次我可不要，如果你真要给我，以后我再有什么赚钱的路子也不跟你说了！” 等以后赵大富的腿脚好了，他们兄弟俩能一起上山采药，那赚的钱平分还说得过去，可她最近甚至都不参与其中，还要分人家一半钱，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她是有意要提拔叔叔一家，她现在不缺钱。 “你这孩子！” 赵大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是想把钱分给赵欢玉的，但又怕她以后有什么赚钱的路子真的不带自己了，一时间很是纠结，打算回去跟媳妇商量看看。 “好啦叔叔，你就别多想了，赚了钱，就去买些肉和零嘴给婶婶和小表弟们补一补，我就不跟你一起了，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一步了，一会儿不用等我，你自己先回去！哦对了，为了安全着想，叔叔你还是做牛车回去吧，这样也快一些。” 要是赵欢玉不提醒，赵大贵还真想着自己一个人的话走回去也没问题的，但是被赵欢玉一提醒，想到自己身上还有那么多钱，顿时觉得走不动路了，恨不得现在就上牛车回家！ 他知道这个小侄女是个能干的，既然有事，他也不多问，交代她一定要注意安全，便分开走了。 赵欢玉去了醉仙楼，小伙计徐远都把她当成半个东家了，恭恭敬敬的带着她进去，然后小声说：“今天东家在呢，小的这就去叫！” 赵欢玉点点头，本来想着先跟戚掌柜说的，但既然段阔也在，那就更方便一些。 小胖墩儿段阔不一会儿就摇着扇子过来，旁边的小厮吴贵一如既往的当着狗腿子，赵欢玉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坐下，然后开门见山的问：“我有一个吃食的生意想跟你谈谈，问问你愿不愿意，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去别家问问。” 她说着，笑得一脸狡黠。 段阔顿时就觉得自己被看低了，不高兴地问：“不是，小黑妞你什么意思？之前不是都说好了跟我合作了，这还没几天呢你就想换人，你瞧不起谁啊！” 他才刚坐下去，现在就被气得站起来了，他这两天又长胖了，说话都有点喘，赵欢玉看着都替他担心，这太胖也不是好事啊！ “淡定淡定！” 赵欢玉示意他别着急，坐下再说。 “我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吗？” 段阔翻个白眼，这一点都不好笑！ “少说废话，说吧，到底是什么生意，神神叨叨的！” 赵欢玉脱口而出：“关于鸡的一系列吃法！” 然后，她很是详细的跟段阔科普了一下炸鸡、鸡排、鸡腿堡、鸡米花一系列的吃法。 制作这些东西，这个年代现有的条件就有很局限，但是她有空间啊，这么强大的空间，不用可就浪费了，这个时代做不出来的面包糠之类的东西，她都可以从空间里拿出来。 只不过嘛，这都是有条件的！ “不过，活鸡要从我那里买，我家和我叔叔家都是养了不少鸡的！” 第92章 打脸 “呵……” 段阔冷笑一声：“你这黑妞，算盘打得可真是响！不过就是只鸡，能被你吃出什么花样来？” 他作为富家公子，鸡还是吃了很多的，什么口味的没吃过，他就不信赵欢玉能做出朵花来！ 赵欢玉就喜欢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样一会儿她装x打脸才爽！ 她一拍桌子站起来，很是神秘地笑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做！” 说着，她出去，让徐远给她准备两只鸡，不用太大，就二三十天左右大的就行。 徐远应了一声就去杀鸡，然后给她送去后院的小厨房。 等徐远帮忙把火升起来以后，赵欢玉特意去把门锁起来，然后从空间里拿出需要用的主要材料——面包糠。 在盆中打入金丹面粉，加入其它的调料，再裹上面包糠，然后起锅烧油。 赵欢玉能想象，这一下锅，外面的客人们就都要被馋哭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一下油锅，香味扑鼻而来，尽管赵欢玉锁上了门，还是止不住的香，这可比上次做的那几道菜香多了！ 外面的食客再次躁动起来：“什么味道什么香？” “刚刚我看见上次那个小姑娘进去了，不会又是她在做菜吧？” “咱们这是又有口福了啊！” …… 好在这次虽然更香一些，但他们知道赵欢玉已经跟醉仙楼合作了，这是试菜环节，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吃上新菜色。 吴贵听见外面喧闹，本想打开包厢的门出去看看，谁知道刚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把主仆二人都惊呆了。 “这是那小黑妞弄出来的味道？” 吴贵僵硬地点点头：“八成是的！” “奇了怪了，不就是只鸡吗，怎么能这么香！” 段阔一边说，一边使劲地咽口水，那黑妞似乎真的能把鸡做出朵花来！ “这么香，应该快做好了吧？怎么还不见端上来？” 虽然他才刚吃饱了饭，但并不影响他再干两只鸡！ “小的去催催？” 吴贵也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这香味真是绝了！ “快去快去！” 段阔都忍不住催他，要去就去，还问什么问，这不是耽搁时间吗？ 吴贵一溜烟跑出去，一口气跑到小厨房外面，香味更加浓郁：“赵姑娘，赵姑娘？” “干嘛？” 赵欢玉知道这小子是来干嘛的，但她就是要问，诶，就等他们打脸！ 吴贵现在哪还顾得上什么颜面，讨好的问道：“我家少爷让小的来问问还要多久才能上菜？” “快了，让他等着！” 赵欢玉窃喜，自己抓了一块肉肉放进嘴巴里。 嗯，真香啊，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很少能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了！ 现在没人，她从空间里拿出番茄酱蘸着吃的。 这个朝代还没有番茄，她不敢轻易拿出来，只能自己躲着吃了。 回头看看能不能让赵大富给种出来，番茄炒蛋真的好好吃！ 做鸡腿堡的时候，她还是没敢冒险从空间里拿面包，而是拿了一个馒头代替。 口味是会有些改变，但也不影响它的美味。 总之，赵欢玉还是很满意的。 把东西都准备好之后，她打开门准备扯着嗓子吼一声，让徐远来帮忙端菜，结果就看见一直在门口咽口水的吴贵。 这下好了，都不用再叫人了。 “来帮忙端菜！” 赵欢玉十分大爷的指挥，她可不会忘记这吴贵刚刚还偷偷笑话她的，现在被啪啪打脸了吧？ 跟上次一样，端菜出去的时候，小门这里围了不少人，想看看这次做了什么菜，怎么会这么香。 但为了保鲜，大盘子上面都是用了碗盖住的，围观的人围了个寂寞。 “姑娘，这次做的啥啊，怎么会这么香？” 看见最后出来的赵欢玉，不少人开口询问，赵欢玉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是鸡，明天各位一定要来品尝啊！明天能出售一百只，之后每天只出售五十只哦！” “什么？怎么这么少？” “是啊，不就是只鸡吗？怎么还限量了？本少爷有的是钱，你们要是买不到鸡，我可以自带活鸡过来！” “我也能带！” “我也带！” …… 赵欢玉：……你们都带活鸡了，那我赚什么？ “哈哈哈，各位公子老爷们说笑了，活鸡自然是有的，只是这道菜做起来很是繁复，调料也很是难得，都是秘制的，这才不得已限量出售！” 听她一解释，众人这才明白，调料难得那确实是不好办啊！ “原来如此！那我明天一定早早地过来！” 安抚好这些食客，赵欢玉才上楼去包厢里找段阔，一开门，额…… “胖墩儿，好歹你也是段家大少爷，吃相别这么难看行吗？” 赵欢玉站在门口，满脸嫌弃的看着段阔。 好家伙，这人直接抱着一整只炸鸡在啃！ 现在别说打脸了，这人完全忘记脸面是什么东西了。 “黑妞，你是怎么做到的？这鸡外酥里嫩，真是绝了！” 尽管忙着吃，但段阔还是腾出手来给她竖起了大拇指，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鲜嫩的鸡。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敢瞧不起小黑妞了呜呜呜…… 赵欢玉得意的吹了吹刘海，走过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这才问道：“怎么样，服不服？” “服！” “这生意做不做？” “做！” “要不要从我手里买活鸡？ “买！” “哈哈哈哈哈！” 赵欢玉仰天长笑，今晚回去就让家里人疯狂养鸡，最好办一个养鸡场，这样鸡肉就能源源不断的供应，，家里人也不怕赚不到钱了！ “我刚刚答应下面那些食客，明天开始售卖一百只，之后每天只售卖五十只，先到先得，至于价格嘛，你自己规定。” “怎么这么少？这种好东西不得天天往多了卖？” 段阔不解，这丫头不是一向最爱钱吗？现在有钱还不赚了？ “因为需要一份很重要的配料，是我的独门秘方，我不卖，只能自己做，一次只做十天的量，你要是一天全都用了，那我可管不着？” 段阔以为自己听错了，伸长脖子问：“什么玩意儿？” “哈哈哈哈，来来来，咱们来谈谈我这个独门配料的价格呀~” 第93章 欺负到本官头上来了 经过赵欢玉噼里啪啦的瞎忽悠一番，段阔就觉得这个面包糠真是缺一不可的配料，于是很是大方的给五两银子一斤。 赵欢玉很是满意，她大概十天给酒楼送一次货，一次送个二三十斤，轻轻松松又是百多两银子到手。 “段公子真是大气，与段公子生意兴隆，赚大钱！” 段阔翻了个白眼，并不接受她这略显苍白的马屁，只是说道：“说得好像你没从中分钱一样！还有，你说你给我供应活鸡，那你倒是赶紧把这件事提上日程，本少爷算是照顾你家生意了，别到时候交不出来货。” “暂时确实是交不出来的，我家最近才刚开始养小鸡崽呢！” 赵欢玉无辜的眨眨眼，这不是要等酒楼这边确定了才能开始养殖吗？ 段阔被她气得心肝肺都疼，但是想到自己刚刚吃了一口的鸡腿堡，鸡米花……算了，不跟她一般计较了。 赵欢玉嘿嘿笑了两声，又说道：“对了，忘了跟你说，这玩意儿当菜吃还不一定下饭，最好是当做茶点一般在午时和未时这段时间售卖。” “哦？” 这一点，段阔倒是真没想到，还以为能当做招牌主菜售卖的。 这都合作这么长时间了，赵欢玉对段阔这个人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于是帮他出主意道：“段公子要是能跟茶楼合作，肯定能赚大钱！在茶楼听书要是能吃上这么一口，真是绝了！” 她边说边竖起大拇指，继而又说道：“当然，这炸鸡本就是独一份的，就算不跟茶楼合作，醉仙楼里面也能被抢空，毕竟每天限量的呢！” 段阔这么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他看向赵欢玉说道：“你那面包糠就不能多做一点？一次给我五十斤，我给你算十两银子一斤！本少爷不止这一个酒楼，县城和府城那边的酒楼还没有呢！” 这么好吃的玩意儿，怎么能不拿去县城和府城骗有钱人的钱呢！ 赵欢玉这么一想也是，于是假装犹豫了一下，说道：“行吧，那就只能辛苦我一下了！” 大不了到时候就多买些面粉回去做做样子，反正从空间里拿取很方便的。 有钱不赚王八蛋！ 这面包糠就能这么贵，炸鸡的价格肯定也不低，一般人还真吃不起，至于有钱人嘛，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么一两个钱，于是，她更加心安理得了。 赵欢玉这边谈论着生意呢，齐佳欣那边也直接把李青山抓去关了大牢，然后拿着那几张赵欢玉给的证据去找自己的父亲。 县令齐远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一时还有些懵，好端端的，女儿怎么管起这些事了？ “爹，女儿已经派人去查探清楚了，这次上梨镇闹匪患的事情都是李青山一人自导自演，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匪患，纸上所写的罪证全都属实，全是李青山所做，李青山坑蒙拐骗实在罪大恶极，还请父亲开堂审案，给李青山治罪！” 齐佳欣一脸严肃正义，丝毫看不见往日提起李青山就面露红霞的小女儿姿态。 听见女儿这么说，县令也严肃起来，认真的查看着上面的罪证，然后越看越生气，一巴掌将纸张拍在面前的桌案上。 “真是岂有此理，在本官的治下竟然会有这般厚颜无耻、罪大恶极的人存在，本官决不轻饶！” 齐佳欣看着自家父亲笑了笑，她知道父亲一直是个好官，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是百姓们口中的青天大老爷。 因为外祖一家住在上梨镇，为了照顾母亲的心情，父亲放弃了好几次升官的机会，就为了留在这里。 “欣儿，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可是有人去找了你？” 县令是个好官，也是个好父亲，生怕女儿被人坑骗，所以很是关心这件事的来源。 齐佳欣并没有立刻回答，站在原地，心中闪过些许纠结，她不知道该不该说真话。 “欣儿？” 县令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因为……”她顿了顿，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想了想，还是心一横，说道，“因为女儿也是被坑骗的女子之一！” 她闭上眼睛，不肯相信自己看上的男子竟然是这般败类，两行清泪从脸颊上划落，她终究还是在父亲面前露出了小孩子才会有的脆弱。 “你是说……” 县令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齐佳欣使劲地点了点头：“之前女儿说心仪一个书生，就是这李青山……” “真是岂有此理，这都欺负到本官头上来了！分明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本官的宝贝女儿怎容他这般腌臜的畜生糟践！” 县令发了好大一通火，反应过来后还是很贴心的安慰了女儿一番，劝她不要太过难过，好歹早早地知道了那个人的真面具，及时止损。 正好彩云也是这么劝她的，齐佳欣觉得他们说的都很有道理，便不再难过了。 当天晚上，县令去了一趟大牢，让人把李青山提出来，把不致死，却能让人生不如死的刑罚都上了一遍，李青山哭得溃不成军，一个劲儿的道歉求饶。 刚开始他还不承认，想为自己狡辩一二，谁知县令丝毫不搭理他，就是指使身边的衙役行刑，他在一旁冷眼旁观。 想到自家宝贝女儿哭得那么难受，他就恨不得把这个该死的李青山直接弄死算了。 但是一想不符合规定，便只是罚了一番，让他签字画押。 收拾了大半夜，出来之后，县令的心情很是不错，于是吩咐身边的心腹道：“派人去一趟上梨镇，把那两家死了女儿的人家带来做人证，另外，去抄了李青山家，清点财物，全都带回来。” “是！” 心腹应声离开，县令也终于呼出一口浊气，总算不那么难过了。 第二天上午，县衙升堂，在众多百姓的见证下，李青山被判流放五千里的苦寒之地，家里抄出来的财物全都给了清点清楚，按照每户人家的损失进行赔偿，其中，杨大娘是被赔偿最多的，足足二十两银子。 第94章 这个人值得 丁家也不少，有十两银，其他人家损失不太大，或多或少的赔偿了一些。 李青山的母亲本来还想大闹一番的，但是见县令全程黑着脸，儿子也不敢做任何挣扎，只能坐在地上哭了一场。 同样坐在地上大哭的还有杨大娘，她一头苍白的发丝，拿着二十两银子哭得差点晕过去。 现在赔偿她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她一把老骨头能用多少？ 唯一的女儿都没了，她要这些有什么用？ 她哭得几乎昏厥，在场的人纷纷前来搀扶，为这个可怜的妇人感到悲伤。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罪魁祸首终于得了处罚，死去的女儿和那未见天日的外孙总算能安息了。 相比下来，丁家大哥大嫂就高兴得多了，这笔钱能让他家解决眼前的困境，还能给丁家老太太抓药，算是及时雨了。 回到家，丁家老太太正要死不活的嚎着，是听见他们回来才开始的。 “我闺女的清白就这么被你们毁了，你们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儿子，还取了个不孝顺的媳妇！这是逼我去死啊！ “来人啊，大家都来瞧瞧啊！我这不孝顺的儿子儿媳回来了！” …… 她一个人在屋里嚎，除了儿子儿媳和家里的几个娃，别人可听不见。 丁壮叹了一口气，拍拍妻子的背以示安慰，然后自己进了屋，很是无奈的说道：“娘，咱们这也是帮妹妹，您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我呸！你忽悠老娘呢！你个不孝子！” 丁老太骂人的时候很是中气十足，没有半分生病的样子，丁壮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装病。 “娘，不管您要怎么骂儿子，这件事儿子已经做了，县令大人给了十两银子，这钱会留给娘治病，您就安心养着吧。” 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真的挺多的，够他们一家人过两三天能吃饱饭的日子，但因为老娘还要吃药，药钱昂贵，所以这钱顶多能撑一年。 可就算是这样，丁壮也很高兴了，这段时间他就可以安心的去做工，不用再为老娘的药钱发愁了。 “你说什么？” 听见丁壮说了数量，丁老太瞬间就不嚎了，定定的看着自家儿子。 “十两银子这么多？” 浑浊的眼突然亮了亮，她以为顶多有个二三两银子，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 丁壮知道自家老娘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冷淡的应了一声说道：“您的药钱就不用操心了，妹妹虽然没了，但我们的日子还要过，这也算是她对这个家做的唯一的贡献吧。” 说完，他也是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没用，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 正准备出去呢，就被自家老娘一把拉住了，老太太神神叨叨的小声说道：“儿子，你听娘的话，现在有了钱，你把那恶婆娘给休了，娘重新给你娶一个乖巧些的姑娘进门……” “娘！”丁壮不可思议的打算她，“您这是在说什么？” “娘重新给你物色一个大姑娘，这不是好事吗？你这孩子就是太过老实，才会被那个小贱人轻易拿捏了！娘后悔啊，当初就不该为你说这么一门亲事，家里都被她搅和得乌烟瘴气！” 丁老太一口一个小贱人辱骂着自己的儿媳，丁壮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会是这样的人。 “娘，您在说什么呢？小云她嫁给我这么些年，为我生了娃还吃了这么多苦，您卧病在床也一直是她在侍奉，她那么好，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有些时候虽然会觉得妻子有些泼辣，但是他从未后悔过，因为他知道自己家境不好，当初母亲和妹妹又很作，让妻子受了很多苦。 但即便是这样，母亲卧病在床这段时日一直是妻子尽心尽力的在照顾，家里的孩子也教养得很好，他觉得自己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是他命好。 可是现在，母亲用最尖酸刻薄的语言来辱骂他的妻子，还要让他休妻，这不是离大谱吗？ “你可真是个傻子！” 丁老太恨铁不成钢的打了他一巴掌，低声骂道：“那个贱人有什么好？你把钱拿来给我，我帮你收着，等我慢慢给你相看姑娘，一有合适的就立刻休了那恶婆娘！” 丁壮的脸冷得不行，没好气的回答：“钱都在小云那里放着，她要操持一个家，您安心养病就好，别管那些有的没的！” 屋外，丁壮媳妇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 嫁到丁家这么多年，她一直忍气吞声，甚至还愿意仔细侍奉恶婆婆，就是觉得丁壮这个人值得。 虽然她时常跟他吵架，骂他没本事，但心里是很满意这个男人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他会维护自己，这就足够了。 而屋子里，母子二人还在拉扯，最终以丁壮摔门而出，丁老太又开始嚎而结束。 三天后，常水村来了一个老人，头发花白，但是气色却很不错，摸着小胡子在村口看小孩子们玩了好久，还给小孩们吃糖，颇得小孩子们的青睐。 “老爷爷，您是什么人啊？” 一小孩吃着糖，抬头有些好奇的看着老头。 老头嘿嘿一笑，说道：“你都叫我老爷爷了，那我可不就是个老人咯！” 小孩挠挠脑袋，老爷爷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玩了好一阵，他终于站起身，十分悠闲的说道：“你们吃了我的糖，可是要帮我办事的，不然糖会变成毒药，肚子是会烂掉的哦！” 他笑得很是慈祥，可说出的话却让小孩子们一阵哆嗦。 有几个胆子小的已经被吓哭了，倒是胆子比较大的几个问道：“你要我们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只要能保住命就行，这个老爷爷应该不会让他们做什么坏事才对。 谁知老头瞬间就笑开了：“你们这些胆小鬼，随便吓唬你们而已！好了好了，不跟你们闹腾了，带我去看看小玉家在哪里。” 说完，他背着双手走在前面，几个胆大又好奇的男孩跟上来，不解的问道：“你说的小玉是哪个小玉啊？” “哦？莫非你们村有很多个叫小玉的？” 第95章 师父来了 这问题瞬间就把人问懵了，小孩子挠挠脑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另一个孩子说道：“好像只有铁豆他阿姐叫小玉！” 其他孩子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 老头摸了摸着白花花的胡子笑了笑，轻轻拍拍孩子的小脑袋，说道：“那还不赶紧带路？” 小孩子们这才知道他是来找赵欢玉的，想着他好歹给他们糖吃，便欢欢喜喜的把人送到赵欢玉家门口。 赵欢玉这两天都没出门，她刚跟家里人说了要修房子的事情，刚开始赵大富是不同意的，毕竟他这个当爹的还没挣到钱，这要是修房子，肯定还是要用闺女的钱，他总觉得难受。 不过赵欢玉又说到小铁豆读书的事情，家里还是要专门给他准备个屋子读书用，可如今家里住房紧张，肯定是做不到的。 为了儿子能有个安心读书的环境，赵大富还是妥协了。 嗯，年纪轻轻就吃上了软饭，还是闺女的软饭。 虽然闺女孝顺，但赵大富就是开心不起来，总觉得自己这个当爹的就是个摆设。 还是高氏说了他几句，年纪轻轻就能享儿女的福，这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让他不要不知足。 赵大富这才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矫情了，努力抛下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张罗着去找人来帮自家修房子。 一群小孩带着老头来到赵欢玉家里的时候，赵欢玉正拿着一张纸在写写画画，她在画房屋的设计图。 额……虽然她也不是很懂，但总是能把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的，比如屋子的格局之类，大致要过得了她这一关才行。 “老爷爷，这就是小玉姐姐家了！” 小孩指着面前的院子，老头看了一眼，院门是开着的，他便挥挥手让一群小屁孩离开，自己则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正好一眼就看见坐在屋檐下纳鞋底的高氏和画图纸的赵欢玉。 赵欢玉见进来一个老头，正好奇是什么人呢，对方就一脸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小玉啊，你家这位置真是不好找，可真是累死为师了，快去给为师倒完水！” 老头自来熟的在一旁坐下，还用袖子当扇子给自己扇风。 高氏一脸好奇，一时间都忘了该怎么反应，想要去看赵欢玉，顺便问问孙女这人是谁，谁知小老头动作很是迅速的自我介绍：“大妹子是小玉的奶奶吧？看大妹子这样子，估计是小玉还没跟家里人说起过，无妨，老夫自己说！我是她师父，姓丁，单名一个伦字，嘿嘿嘿！” 赵欢玉：？？？她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师父，她怎么不知道？ 高氏却很快反应过来，笑眯眯地说道：“原来是丁大夫！小玉，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你师父倒水去！” 是了，赵欢玉只可能有一个师父，那就是教她医术的老大夫。 赵欢玉更是懵逼，她在这个世界自然是没有什么师父的，但这老头又是怎么来的？ 她审视的看了老头一眼，这要是来行骗的，她一定毫不犹豫的给他赶出去。 然而，在高氏看不见的角度，老头朝她眨了眨眼。 不知怎么的，赵欢玉还真就看懂了这个眼神。 至于意思…… 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她立刻哒哒哒的跑去灶房倒水了，她讲究，必须要喝烧开的水，所以赵大富和高氏都习惯了在家里常备凉白开。 此时，高氏很是拘谨的在跟丁老头说话，话里话外都在说感谢的话，除了这个，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丁老头也不嫌烦，笑眯眯的听着他说，高氏说一声感谢的话，他老人家就和煦的摆摆手说无妨无妨。 出来看到的赵欢玉：…… 给丁老头喝了水，赵欢玉才假模假样的问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这几日我家里忙，我还想着过几天就去看您呢！” 丁老头看了她一眼，别说，这女娃子可真是机灵，这就跟他演上了。 “为师准备去云游四海了，走之前想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说一声，以免你担心。” 丁老头摸着自己的小胡子，说得跟真的是的。 高氏一听他要去云游四海，心想着可真是个高人，她这辈子连县城都没出过呢。 “好端端的，怎么还要去云游？您年纪大了，还是留在咱们上梨镇，我这个做徒弟的也能照顾一二。” 赵欢玉感受到高氏的目光，丝毫不紧张的跟他对戏，别说，两人都很有表演天赋啊！ 高氏好奇地问道：“丁大夫也是上梨镇的人？”口音不像啊！ “不是，老夫只是两年前云游到此，在上梨镇住了些时日，此番也该走了。” 高氏点点头，难怪了，这丁大夫说话的口音南不南北不北的，听着有些别扭。 “那师父你真要走啊？” 赵欢玉顺着他的意思再假装问一句，表达一下她作为徒弟对师父的不舍之情。 本以为丁老头会态度坚决地说要走，一定要走，今天就要走！ 谁知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欢玉一眼，突然笑道：“要是徒儿不舍为师，为师倒也可以在你这里多住几日。” 赵欢玉：？？？这让她怎么接？ 这老头不是来陪她演戏的吗？怎么还要住下了？ 不会是自己想错了，这真的是个骗子吧？ 高氏显然也没想到他会说要留下来，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家这些屋子，好像是不够住了啊！ “嘿嘿嘿……”丁老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之所以突然要走，主要也是房租到期，老夫我也不想再续租了。这不就想着来看看你，在你这里住上几日，帮你把那些还不明白的问题解释心情，了却为师的心愿，这便就要走了。” 听他这么一解释，高氏的心中更是一阵感激，这是要走了，心里却放心不下这个小徒弟，想着来帮她答疑解惑，把剩下的医术教给她呢！ “丁大夫真是好人啊！我家小玉能成为丁大夫的徒弟，是她的福气，我这就去把我那屋子收拾出来，给丁大夫您住！” 高氏麻利的站起身就要去忙活，赵欢玉一阵迷茫：“阿奶，那你住哪里呢？” 第96章 收钱 “傻丫头，自然是跟你住了！” 高氏瞪了她一眼，要不是想着赵欢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把房间给师父住有些不合适，她也不乐意搬自己的呀！ 赵欢玉噎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有的自己的小空间，还没几天呢，又没了呜呜呜…… 她瞪了一眼老头，搞不明白这老头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老头却云淡风轻的笑笑，还跟高氏客气的说谢谢大妹子。 赵欢玉翻了个白眼，这老头脸皮是真的厚。 等高氏进去之后，赵欢玉才找到机会小声问他：“老头，季鸣轩让你来的？” 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原因，她记得自己跟季鸣轩说过现在就缺一个师父来圆自己的谎。 而几天前季鸣轩走的时候，说给她准备了一个礼物，三四天就能到。 当时她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没想到给她送了个老头过来。 还是个厚脸皮的老头！ 丁老头也不装了，笑呵呵地说道：“小丫头还挺聪明！” 赵欢玉顿时就骄傲起来，那是，也不看看她是谁！ 想到这老头是季鸣轩派来帮她圆谎的，心里又是一阵阵的暖意，她小男朋友可真好。 这才几天不见，她已经很想念他了，都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不过，她没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那既然都演完了，你干嘛还赖着不走？” 她家现在屋子少，这突然多了一个人很是不方便啊，再说了，她就算要盖新房，那也是为季鸣轩盖的，这小老头来凑什么热闹？ 说到这个，丁老头神秘的一笑：“听说你这丫头自学成才，还解了那小子的寒毒，我这不是觉得稀奇，想要跟你探讨一下吗？那寒毒老夫我可是研究了好些年，都不见什么起色啊！” 赵欢玉望着他略带讨好和探究的笑容，嘴角抽了抽。 懂了，这小老头就是看上她的医术，想要学习一下的，还说什么帮她解决现在还没懂的问题，这分明是她帮他解决！ 按理来说，赵欢玉是不喜欢跟谁过多的说这些，毕竟在医术这些方面，说的越多越容易惹人怀疑，但是面前这老头是她小男朋友派来帮她圆谎的人，怎么说也算是自己人了，她也不能太过小气不是。 她小声地问：“你一直负责给他看病啊？” “嗯哼！”丁老头傲娇的哼了一声，“不然老夫怎么知道他身中寒毒的事？他在那个位置人人都盯着呢，可谓是如履薄冰，不容易啊！” 丁老头叹了一口气，这朝堂上乌烟瘴气的，都不知道那些上位者都在想些什么。 赵欢玉的心瞬间就跟着揪了起来，听老头这么说，季鸣轩的处境很是危险啊！ 她是想跟这老头打探一些关于季鸣轩的事情，但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季鸣轩跟她相处了这么久也什么都没说，估计是不能胡乱说的，她要是实在好奇，就下次见面的时候亲自问他，不为难别人才好。 “那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丁老头以为她是想问问，然后好好款待他一番，仔细想了想才说道：“最少也得小半个月吧，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跟老夫我聊聊医术怎么样？” 赵欢玉道：“好说好说，不过你要给我二两银子才行。” 丁老头：！！！ “怎么还要上钱了？” “这不正常吗？你住客栈都要花钱的啊！再说这二两银子包含你的吃住费用，还有你想要请教我的医术费用，我还是看在你是季鸣轩介绍过来的人的面上，给最大优惠了！” 丁老头：……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丫头分明就是掉进钱眼里去了！ 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是愤恨地掏出二两碎银重重地放在赵欢玉是手上，赵欢玉乐得哈哈大笑。 高氏在里面收拾屋子，听见她这笑声，更是对丁老头的身份深信不疑，这肯定是亲师徒，不然小玉怎么能笑得这么开心？ 正笑着，赵大富就回来了，赵欢玉给他介绍了一下丁老头，赵大富便笑着说道：“只要老先生不嫌弃家中简陋，便是一直住着都没问题！正好我家今日要盖房，到时候多给老先生准备一间屋子就是了！” 在赵大富看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赵欢玉是有责任给老先生养老送终的，所以也是真心实意的想留老先生住下。 毕竟这老先生看着年纪也大了，要真是在外面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赵欢玉这个当徒弟的岂不是不孝顺？ 丁老头自然是乐呵呵的说好，赵欢玉表面上也乐，心里更乐。 嗯，这样她就能一直收房租了。 晚上又把叔叔一家找来一起快乐的吃了顿饭，把丁老头介绍给叔叔一家认识。 元氏知道赵欢玉这一身医术都是丁老头教的，瞬间就红了眼眶：“丁老先生，您可真是好人啊！要不是您教了小玉医术，我们家又怎么能认识那些药材？更别说赚到钱了！还有，我这一条命还都是小玉救回来的，我……” 说着，她都有些更咽，天知道三天前赵大贵从镇上回来给她带回那么多银子，她激动成什么样子。 那些钱跟赵欢玉对半分了之后，他们手上还有三十一两银子，这是他们种地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本来只想着送一个孩子去读书的，但是有了钱之后，她还是决定把老大老二都送去，小玉说得对，就算不为了走科考那条路，那至少也要多认识几个字，有本事，才能赚大钱。 丁老头看着她这样，一时间有些尴尬，这……自己就是个来演戏的，还承了人家这么大的情，怪不好意思的。 赵欢玉跟个没事人一样在吃自己的，既然这老头老扮演自己的师父，那这些就都应该是他要承受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这都是你们平日里待小玉好，小玉才会想想着也对你们好，老夫收她为徒也是看中她品性好！” 丁老头看了一眼闷头苦吃的赵欢玉，再看看其他几个如狼似虎的小崽子，暗暗咬牙，这要是再多说一会儿，他就吃不到好吃的了！ 今晚是赵欢玉做的菜，很是别出心裁的做了一桌子的好东西，什么春卷啊，鱼香茄子啊，东坡肉啊之类的，都是后世一些美食，哪怕是见多识广的丁老头都没有吃过，他老人家真的不想跟元氏说话，只想埋头干饭！ 第97章 说翻脸就翻脸 但明显元氏不是这么想的，这段时间家里的日子好过不少，每天都能吃饱饭，桌上这些菜虽然很香，但也比不上她对丁老头的感激之情。 正准备跟丁老头多说几句呢，赵大贵就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说道：“先吃饭。” 元氏这才反应过来，再看丁老先生虽然在听她说话，但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桌上各种各样的菜，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晶莹。 “害！瞧我这人！丁老先生快吃饭，吃完再说！” 说着，她很是麻利的拿了一双没用过的筷子给丁老头夹菜，把丁老头的小碗堆得满满的。 “嘿嘿，是咯，吃饭才是头等大事！” 望着碗里的菜，丁老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几分。 赵欢玉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偷着笑，没想到这小老头竟然是个吃货，既然是吃货，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吃完饭，元氏争着收洗，然后拉着高氏问道：“娘，这里可住得下？不如还是去我们那边住几日吧？” 她是想着反正她家专门留给高氏的屋子还在，现在也空着，直接回去就能住，省得在这边跟赵欢玉挤。 高氏走的时候是让家里的孩子搬进去住的，但赵大贵觉得不妥，表示家里还是要给老娘留个屋子，老娘什么时候想回来住，随时都可以。 反正他家三个娃全都是儿子，老三还小，暂时跟他们夫妻睡，老大老二年纪也不大，睡在一个屋也没什么。 被她这么一说，赵大贵才想起这个事，也跟着说道：“是啊娘，跟我们回去住吧，您那屋子还给您留着呢！小玉是大姑娘了，您跟她住多有不便。” 这话说进赵欢玉心坎里，不是她不喜欢自家阿奶，只是她真的很想有个自己的私人空间，不然她从空间里拿东西真的不是很方便。 但是，这话她不能说，一旦开口，高氏就会觉得赵欢玉是在赶她，心里会难过的。 “没事的婶婶，阿奶跟我住也行的。” 她客气的笑了笑，表面功夫要做好。 高氏也思考起来，她知道自己一个老太太睡觉说不定会吵到小玉，小玉平时那么辛苦，晚上再受了她的影响睡不好觉就糟了。 于是说道：“也行，那我就回去住几天。” 赵大富没多想，自家老娘想去哪里住他都支持，乐呵呵地说道：“今天我就去联系了村里会盖房的人，土坯也开始做了，不够的再去买一些，明天他们就会过来盖房，到时候多盖几间屋子，让大家都能住！” 之前他还矫情不想用女儿的钱，但是被高氏开导之后就想通了，反正女儿有本事，是他的福气，高兴还来不及呢，他郁闷个屁！ 于是，赵欢玉给了他钱负责盖房之后，他这几天都很积极地去办事。 高氏一听这话也高兴，现在全家都跟着孙女享福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当天晚上，高氏就跟着二儿子回去住了，丁老头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厚脸皮的拉着赵欢玉在院子里喂蚊子。 无非就是问她一些关于医术的事情，还问她自学成才看的是什么医书。 赵欢玉哈欠连连，一巴掌拍在自己手臂上，一个吸饱了血的蚊子被拍扁，赵欢玉嫌弃的用两个手指捻起来扔掉，不耐烦地问：“能不能明天再说啊？我真的很困！” 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任何通讯设备，每天都是干完正事就上床睡觉，这段时间都养成了习惯，一到点就困。 家里其他人都睡了，就这小老头像打了鸡血一样，拉着她不停的问。 “你还没跟我说多少，睡什么睡！那解寒毒的针法你还没跟我说呢？听说要一个月施一次针，你把我教会了，我回去就能给他扎，是不是就不用麻烦你了？” 丁老头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季鸣轩多忙啊，要是每个月都来找她，那多耽误时间啊？ 赵欢玉：！！！ 每个月就盼着那么一次团聚的机会呢，这小老头还要被她的撸没了！ “去去去！我要睡觉了！你爱睡不睡！” 她凶巴巴的站起身回自己屋，根本不想搭理他。 “诶诶诶，别走啊！这姑娘，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丁老头追了两步，没追上，很是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他也没说错什么啊！ 赵欢玉气呼呼的回到房间，本来老困的一个人，硬是气得睡不着，想到季鸣轩那张精雕玉琢的脸，从空间拿了一块面膜出来敷。 她坚持敷面膜已经很久了，只是因为之前原主晒伤比较严重，一时之间还是养不回来，这种事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而距离常水村五十里外的山林，脚上套着锁链的李青山正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他被流放，已经走两天了，鞋底都磨坏了，脚底满是磨出来的伤痕和水泡，吃不好睡不好，押送他的两个衙役也不是好惹的，二话不说就用鞭子抽他，反正怎么都看他不顺眼。 “两位大哥……” “啪！” 刚开口，鞭子就无情的甩在他身上，衙役骂道：“下贱玩意儿叫谁呢？谁是你大哥？呸，真是晦气！” “啊！别打了别打了，两位官爷，求求了……” 李青山瘫在地上，双手护着自己的脑袋，哭得满脸鼻涕和眼泪。 两个衙役是被县令专门交代过的，在路上别让李青山好过。 这对于衙役来说还真好办，心情不好的时候抽一鞭子，无聊的时候抽一鞭子，看他不爽的时候再抽一鞭子，反正就是让他尝遍人生疾苦，然后再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病死”在路上。 这种恶心人的玩意儿，害了那么多姑娘，他就不配活在世上。 “你现在求我们有什么用？当初你但凡少祸害几个姑娘，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衙役冷哼一声，想起这个不务正业的加书生竟然祸害了这么多的姑娘，这火气就蹭蹭往上涨，他们这些正儿八经的人都娶不到媳妇，这狗东西竟然到处祸害人，这不是闹吗？ 想到这里，两人又把人打了一顿。 第98章 这个人，我要了 李青山以前真的是个书生，从来没干过什么粗活重活，身体很是瘦弱，这突然之间受了这么大的苦，身子实在是吃不消。 被衙役打了几下就开始吐血，翻着白眼像快要没命了一样。 两个衙役也不怕，要真是现在就死了，那直接扔在半路喂豺狼就好了，也省得他们俩劳累。 像李青山这种犯了重罪的人，虽然不能明面上处死，但在流放路上动点手脚也是常有的事，毕竟这样的人渣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别给老子装死，赶紧起来，去找些柴火来给我们生火！” 说着，衙役又踢了他一脚。 本来可以到达驿站休息的，偏偏这个李青山事多，走到这里就直接倒下了，害得他们也要跟着露宿荒野。 好在这段路平时往来的人多，山里的野兽不敢轻易下来，否则这两人真是要把李青山弄死不可。 李青山吐了两口血，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起来，肯定又要挨一顿打，只能强撑着爬起来去干活。 好在这本就在林子里，到处都要枯枝，倒是无需费多大的力气。 等他磨磨蹭蹭捡了一堆柴火过来的时候，两个衙役已经吃了干粮喝了水，靠在树上昏昏欲睡了。 耳边时常有蚊子在捣乱，衙役烦躁的伸手挥一挥。 李青山的目光落在衙役腰间的佩刀上。 要是能杀了这两个衙役，他就不用死了。 就算没有路引，不能做个寻常人，但他聪明，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好好活下去的。 只是，自己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而对方是两个人，长得还比他壮实，他不敢轻易下手。 因为一旦失败，就是他人头落地。 他咬咬牙，暂时收敛了心思，把柴火放在地上。 听见声响，一个衙役起身点火，然后准备把李青山的手铐戴上。 李青山目光一沉，看准他腰间的刀就想去抢，结果手还没伸到人面前，就被衙役一脚踹翻在地。 “好啊你，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衙役被惹怒，拎起鞭子上前就是一顿打。 另一个衙役瞌睡也没了，站在一旁冷笑。 就这个弱鸡也敢在他们二人面前造次，果然是觉得他们对他太好了。 本想让他死个痛快的，现在看来，完全是他们多心了。 李青山也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快，他以为自己至少有能力跟他们对弈一二的，没想到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他一整天没吃东西，甚至没喝一口水，又被打成这样，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整个人虚弱得不行。 鞭子一下接一下的抽在他的身上，李青山疼得几乎都发不出声音，就在这个时候，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两个衙役愣了愣，不知道是什么人经过，但还是很警惕的把李青山拽带了路边，别挡了人家的道。 对方只有一个人，到他们面前就停下，身上穿着常服，看不出是什么身份。 双方都没来得及开口，李青山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从地上爬过去想抱大腿：“救救我，求你……” 伏泉看见那朝自己爬过来的一坨，顿觉一阵恶心，一脚把人踢开，然后拿出自己的腰牌给两个衙役看。 “这个人，我要了。” 这下子，就连两个衙役都以为这是来救李青山的，一时想不明白，李青山能有什么背景。 接过令牌仔细打量，看见上面最夺目的一个“季”字，顿时瞪大了眼睛、 放眼整个朝野，只有一位姓季的大佬，这李青山竟然是那位的人？ 不应该啊，刚刚这人还一脚把李青山踹开了呢！ 两个衙役心中百转千回，早就听说那位不是什么好人，现在看来，竟然跟这李青山是一丘之貉，真是晦气！ 伏泉看这两个衙役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是误会了，难得的出声解释：“这人得罪了我家主子，回去告诉你们县令，他这次的判决让我家主子很满意，这李青山的下场也会如他所愿。” 两个衙役瞬间反应过来，但那位大佬可是在京城啊，这李青山的手能伸这么长？ 但这都不是他们应该问的，于是把套着李青山的锁链打开，恭恭敬敬的笑道：“大人请便。” 伏泉点头，收回令牌，然后拿出绳子把李青山的手给绑上，动作蛮横的把人拖走。 衙役看见李青山被这样对待，松了一口气，看这样子，确实是有仇啊。 然而，走了一段路，面对李青山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伏泉也来了脾气，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李青山，冷声说道：“想活命就打起精神来！” 李青山瞬间抬头看向他，不敢置信的问道：“大、大人说的是真的？” 可是他刚刚明明听见这人跟那两个衙役说的话，得知对方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那样的大人物，但是看这人比两个衙役凶多了，他心中一凉，觉得自己是必死无疑了。 可是现在，这人竟然跟他说想要活命就打起精神来，难不成真是来救他的？ 他感觉自己瞬间就来了力气，脚也不是很疼了，身上的伤都不是很致命了，只要能让他活着，他就能活好，说不定还能找机会给自己报仇！ 更何况，看刚刚那两个衙役的样子就能看出，解救他的这位好像是个大人物，自己要是能得到重用，往后还怕解决不了一个区区县令吗？ 他脑子里迅速的过着这些东西，然后咬着牙十分狗腿的挺了挺腰板，说道：“多谢大人，小人定当竭尽全力报答大人的救命之恩！” 伏泉冷冷地笑了笑：“那你可要记住自己的话。” 说着，一扬鞭，马儿就跑了起来，李青山咬着牙铆足了劲儿的跟在后面追，他都想晕过去了，但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等到了地方，他就有希望好好活下去，还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的精神气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就连天边都冒出曙光，他以为自己总算是看见希望了，却发现自己此时站在一条花红柳绿的巷子里。 第99章 李青山都惊呆了 抬起头一看，“烟雨楼”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大人，怎、怎么会来这里？” 李青山迟疑地转头看向伏泉，这位爷这么风流的吗，解救他的路上还要来这种地方风流一下？ 伏泉都不看他，牵着另一头绳子就往里面走。 大早上的，青楼并不营业，有几个小厮和婆子在洒扫收拾，看上去很是冷清。 “哎哟，这位爷，这是连夜赶过来的吧？瞧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奴家这就让人伺候您更衣！“ 正在检查卫生的老鸨一看见人进来，立刻就迎了上来，声音很是娇媚，身段曼妙，让李青山这种常年流连在花丛中的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在正丰县县城里都没见过这么年轻漂亮身材火爆的老鸨，老鸨尚且如此，那这里的姑娘还指不定有多水灵。 不得不说，这位爷还真是懂得享受。 他们现在已经不在正丰县城，而是到了隔壁凝水县，距离正丰县不算很远，也就七八十里路。 单是看着这老鸨，李青山就觉得这凝水县真是人杰地灵！ 不过他现在根本没有这么多的旖旎心思，饿了两天的肚子，受了伤，又透支极限跟着马跑了这么远，他已经完全累瘫了，像一滩烂泥倒在地上，大有要碰瓷的意思。 “不必，准备一桌吃食即可。” 伏泉拽着李青山去桌边坐下，李青山更为不解，要吃饭直接去酒楼不香吗？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这大早上的姑娘们也不营业啊！ 难不成还要在这里住一天？ 这样倒是挺好的，他还可以恢复些体力。 既然这位爷是来解救自己的，应该不会像那两个衙役一样不给他东西吃，没准一会儿就能吃上肉了。 他美滋滋的想着，一不留神竟然看见老鸨竟然正半俯身看着他。 这地方的人穿着本来就少得可怜，老鸨也不例外，尤其这老鸨年纪并不大，身材也是极好，这一附身，胸前曼妙的肌肤就这么展现在他眼前。 李青山瞪大眼睛，这么刺激的吗？ 他越发觉得这位爷背后那位肯定是极为看重自己的才华，不然怎么能给他安排这般艳遇？ 这么一想，都快要流口水了，却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伏泉清冷的声音，他问：“怎么样？” 李青山很是不解，怎么样？什么怎么样？ 老鸨轻笑一声，却没有立刻回答，用手中的团扇挑起李青山的下巴，仔细端详了好一阵，这才有些扫兴的说道：“虽说长得不怎么样，但这读书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身娇体软，打扮打扮，还是能卖上好价钱的。” 李青山：？？？ “既然如此，那就带下去吧，别留在这里碍眼。” 伏泉把手中的绳子扔给她，右手有些不耐烦的敲着桌面，似乎饿得有些烦躁。 “大人！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李青山都惊呆了，本以为这人带自己来这种地方是享受的，没想到却是想把他卖给青楼！ 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被卖进青楼？ 他不能接受！ 这是对他极致的羞辱！ 他挣扎起来，跪在地上，双眼通红的看着伏泉，好像伏泉是什么罪大恶极的负心汉一样。 “这是你想活下去的唯一选择。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找那两个衙役，你应该知道，只要活着就能有无限可能。主子费了多大的力才能保下你，你若是如此不知好歹，便是辜负了主子一番好意！” 伏泉把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 李青山满肚子的不解瞬间就问不出来，他不明白，不是官位越大的人，办事越方便吗？ 为什么要带他逃离虎穴，转而又将他扔进狼窝？ “大人，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大人！您再帮我想想办法，我会报答您的，求求你了！” 他跪在地上使劲地磕头，要是他来这里消费，他自然是很乐意的，毕竟风流才子谁不爱美人？ 但要是他变成了被消费的那个，那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更何况，他可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他虽然知道很多人会有那方面的爱好，但他自己是完全不感兴趣的，男人哪有女人玩起来有滋味？ 可现在，他就要变成被玩的那个！ 李青山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谁来救救他！ 伏泉看着他这么害怕崩溃的样子，想着反正饭菜还没来，干脆逗逗他，于是说道：“你应该清楚自己是因为什么被流放的，帮你打点关系要花多少钱，我家主子已经花钱帮你免除流放之罪，打点其他关系的钱只能你自己赚，反正这是你的爱好，相信你一定很快就能把钱赚够。” 李青山瞪大眼睛，一副大受震惊的样子。 他哆哆嗦嗦地问：“那、那还要多、多少钱？” “一万两。” 伏泉喝了一口茶水，语气很是轻松平常。 李青山却差点因为这三个字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归了西。 “大人救命！大人求您开开恩，这一万两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赚到啊！” 李青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样子惨得不能再惨。 伏泉却还是轻飘飘地回答：“不慌，这烟雨楼生意好得很，你一天多接几个客人，自然很快就能赚够钱，把关系打点通了，你才有资格为主子办事。” 听见这话，旁边的老鸨急忙用团扇遮住自己的脸，生怕被李青山看见自己笑到变形的脸。 这伏泉是真损呐，神它马多接几个客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青山顿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老鸨招招手叫来一个壮汉，把绳子扔给他，吩咐道：“带去好好洗洗，脏成这样还怎么赚钱？真是晦气！” 壮汉应了一声，强硬的把李青山拉走了。 老鸨这才亲亲密密地在伏泉身边坐下，柔软的肌肤有意无意的蹭着他的手臂，声音娇媚入骨：“去我房里吃呗，我也没吃，正好陪你吃点～” 伏泉一改刚刚对李青山的冰冷，看向老鸨的眼中带了一丝笑意。 第100章 赵欢玉那个情郎 伏泉跟着女人回了屋，一进门就被她抵在门上。 柔软的小手不怀好意的在他身上摸索，女人媚眼如丝的看着他，眼中的情意怎么都化不开。 “你看你都不想我！” 涂着红色蔻丹的指甲有些不满的戳着伏泉的心口，脸上多少带了些小委屈。 “想，谁说不想？” 伏泉双手搂在她的腰间，目光下移，眉头皱了皱：“不是说了别穿这么暴露的裙子？” “人家知道你今天要过来，专门穿给你看的！” 声音嗲嗲的，哪个男人不迷糊？ 更何况，这两人本就是一对。 “是吗？” 伏泉的眸光沉了沉，搂在她腰间的手一紧。 “那不然呢？” 女人白他一眼，显然没有刚刚那故意逗弄的心思。 伏泉却拦腰将人横抱起来，正准备有下一步动作呢，女人的小手紧紧地抓住他，不让他继续。 “不是饿了吗？先吃饭！” 好歹是自己的男人，知道他一夜未睡，风尘仆仆赶过来的，说不心疼是假的。 “先吃你！” 伏泉笑了笑，将人抱起往床上去。 而另一边，李青山被人扒光了扔进一个满是冷水的浴桶里，只觉得一阵透心凉。 手脚都拴着锁链，他挣脱不开，也逃不出去，刚刚带他过来的大汉告诉他，只要他乖乖听话就给他处理伤口，并且还能给他饭吃。 为了活下去，他终于还是向命运低了头。 他垂着脑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小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李青山抬起头，与进来的女子四目相对。 他愣了愣，没想到对方会派个女子过来伺候自己清洗，一时间还以为这是伏泉给他的特别关照。 而李小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上李青山，他不是个书生吗？ 不是赵欢玉那个情郎吗？ 怎么也会沦落至此？ 赵欢玉知不知道她的心上人被人卖到这烟花之地了？ 李小花是认识李青山的，之前撞见过赵欢玉跟李青山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个，她才知道赵欢玉要偷家里的钱跟李青山私奔的事情，顺便告诉了她娘。 但李青山却并不认识她，所以对上她有些幽暗的目光时，还有些不解。 不过，下一刻，他的注意力就被李小花脚上的铁链吸引，这姑娘脚上也戴着铁链，难不成也是跟他一样犯了罪，需要赚钱为自己打点关系？ “姑娘，你也是犯了罪的？” 他有些脸红的开口，毕竟骗了那么多姑娘，还是有些手段，从李小花的角度看过去，这就是一个柔弱受了大委屈的书生，此时让一个姑娘家伺候他洗澡，很是尴尬和不好意思。 李小花却并不搭理他，将手里的帕子狠狠地拍在水中，用尽全身的力气给李青山擦洗身子。 “啊！轻点轻点！姑娘，我身上有伤啊啊啊！” 李青山实在没想到看上去怪好看的一个姑娘家，下手怎么会这么狠？ 本来还想着她要是也跟自己一样犯了罪，那就同是天涯沦落人，以后在这里还能互相扶持，争取尽快赚够钱，逃离这个鬼地方。 可现在看来，这姑娘对自己就像是带了仇恨一样的，下手极重，恨不得给他褪下一层皮来。 想要互相扶持是不可能的了，别故意针对就是阿弥陀佛了！ 李小花对他自然是带着恨意的，在李小花心里，赵欢玉就是受了这个书生的蛊惑，偷了家里的钱，家里才慢慢变成这个样子了，这男人就是害她落入这种腌臜之地的罪魁祸首，她心中暗暗暗暗发誓，只要自己在这烟雨楼一天，就不会让这个男人好过！ 她要把对赵欢玉的恨全都施加在这个男人身上，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见赵欢玉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会难过成什么样子了。 水里很清澈，一眼就能看到底，看清楚李青山这瘦弱的身体的时候，李小花眼中满是嫌弃。 就这？赵欢玉的眼光未免也太差了！ 她被卖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从一开始的奋起反抗到现在的顺从，甚至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她已经尝过男人的滋味，自然看不上李青山这样的小身板。 于是下手更重了。 她是有怨气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乖乖接客了，但这老鸨就是不让她像其他姑娘一样休息，晚上要接客，白天还要干丫鬟的活，凭什么？ 她把心中所有的不愉快都发泄在李青山身上，李青山的伤口加重开始流血，浴桶里的水都变成粉红色。 李青山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李小花二话不说就把人一顿打，正打着，外面的人听见声音进来查看，不满地问：“怎么回事？吵什么吵！” “二哥，这人不配合，挣扎着想逃跑，还出言不逊的咒骂刚刚那位大人和宿珠姐姐。 烟雨楼的老鸨名叫宿珠。 李青山：！！！ 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陷害自己。 他根本来不及为自己狡辩，只能一个劲儿的摇头说不是这样的。 但是根本没人听他说什么，被李小花叫作二哥的壮汉走进来，一把将李青山从浴桶里提溜起来，狠狠地扔在地上，骂道：“敢骂我们宿珠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青山就这么光溜溜的躺在地上，他觉得有些羞耻，正想遮一下自己的身子，就见壮汉的大手又伸了过来。 “不要过来！你要干什么！啊啊啊救命啊！” 李青山不要命的喊着，壮汉拿起刚刚李小花给他擦身上的帕子塞进他嘴里，然后凶巴巴的骂道：“这大清早的，姑娘们都在休息，要不是看你还得靠这张脸赚钱，老子非得把你那张x嘴打烂不可！” 然后，像拖死狗一般，把光溜溜的李青山拖到旁边一个满是道具的房间里。 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李青山的眼中写满了恐惧。 李小花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她现在除了还不能解开脚链，已经能在楼里自由活动，跟进来看热闹也是被允许的。 老鸨巴不得她多看看，然后学聪明一点，乖乖听话。 第101章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是主子的情敌 李青山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遭遇这样非人的对待。 他全身光溜溜的，整个人呈大字型被捆在一面墙上，对面站着几个大汉，甚至还有女人。 是的，除了李小花，还有其他姑娘也过来看热闹。 烟雨楼迎客有男有女，但男子大多都是自己愿意来的，要么是因为自己有那方面的爱好，要么就是图赚钱比较快。 像李青山这样被锁链拴着送来的还是少数，而且平时被这样对待的多是女子，现在轮到男人，大家伙儿自然也想来看看。 壮汉拿起拂尘一样的东西，在盐水里蘸了蘸，然后毫不留情的就往李青山身上甩。 李青山的伤口都是这两天的新伤，还没有结痂，这被盐水浇灌的滋味如何，可想而知。 “啊！” “我不敢了！” “我会乖乖听话，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李青山绝望的叫喊着，盐水渗透到伤口里，然后壮汉又换了别的道具，开始在他身上胡乱的折腾。 这样的过程对于李青山来说是煎熬的，被那么多人看着，羞耻心爆棚，但又忍不住身体传来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一些抑制不住的声音从牙缝中蹦出来，看得周围的人连连咂舌。 “这男人是真的没有骨气啊，这才刚开始呢就这样了，真是无趣得紧！” 一个长相貌美的姑娘砸吧两下嘴，这还没有她当初能扛呢，这算什么男人？ 李青山听见这话，想要说话，却根本说不出什么完整的句子，一开口就冒出一些他都觉得恶心的东西。 但是几个大汉却挺高兴，这人比想象中的好训多了，能省不少事。 李小花就站在人群里看着李青山，眼中闪过快意的光芒。 虽然她现在不能拿赵欢玉怎么样，但却能折磨赵欢玉的情郎，能有个人让自己发泄，总比没有的好。 没多久，李青山就蔫巴巴的晕过去了，身子下污秽不堪，众人都有些嫌弃，几个壮汉把手里的东西都扔给李小花，吩咐道：“拿去清洗干净摆放好。” “是，那这个人要怎么处理？” 李小花笑眯眯地问，她现在学聪明了，跟楼里这些人处好关系，对自己只有好处。 “先这样吧，老子们都饿了，先去吃饭！” 壮汉看都没看李小花，或许是身为这种地方的打手，漂亮的姑娘见多了，在他们眼里李小花也算不上太好看了，甚至都不愿意拿正眼瞧她。 李小花也不介意，应了一声就去清洗东西了，屋子里又只剩下昏迷的李青山一个人。 老鸨宿珠的厢房内，两人终于完事，躺着抱在一起休息。 宿珠趴在伏泉的胸口，喘着气说道：“我都等你一整宿了，也没多远的一段路，怎么会这么晚才到？” “那男人太弱，我要是动作快一点，他就活不到这里了。主子特意交代过，不能轻易就让他死了，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宿珠很是好奇：“这人到底是怎么惹到主子的，能让主子花这么多心思来教训，真是不容易啊！” “说出来你可能不能，这是主子的情敌。” “什么？” 宿珠一手撑在伏泉的身上，支起自己的身子，身上的薄被滑落，大好的春光尽数展现在伏泉眼前。 伏泉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把人按在怀里，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这才说道：“主子在正丰县遇伏，九死一生，被那姑娘给救了，且那姑娘医术了得，还能解主子身上的寒毒，二人认识半月余，主子便心动了。” 其实应该还没有半个月的时候主子就心动了，毕竟当时在主子身边照顾的是伏渊，他在暗处站岗，没等吃上第一口瓜，这些还都是伏渊跟他说的。 听说这姑娘还会医术，宿珠更是感兴趣，脸上浓浓的求知欲：“那姑娘长得什么样？跟这男人又是什么关系？那姑娘跟主子回京城了吗？” 她噼里啪啦一阵问，伏泉都不知道该说哪个才好，只能先把李青山事件的具体经过说了一遍。 “那李青山还能有这能耐？”宿珠瞪大眼睛感慨，“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之后又说赵欢玉的长相，伏泉想了想措辞，认真说道：“是个乡下的小姑娘，还未及笄，常年做农活，皮肤有些黝黑，但五官还是很好看的，以后长大一些就好了。姑娘还小，主子如今大计未成，自然不能把姑娘带去京城，太危险了。” “说的也是。” 宿珠点点头，却是怎么都想不出自家冷心冷面的主子跟那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相处的画面来。 主要是那姑娘还未及笄啊，啧啧，不愧是主子，厉害了！ “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伏泉的大手轻轻地摩擦着宿珠的后背，语气明显轻快很多：“往后每个月主子都会去找那姑娘一次，我也能跟着来，主子说难得有机会，让我多陪陪你。” “真的？主子真是太好了！” 宿珠脸上满是惊喜，做为手下，自然是无条件听从主子的吩咐，众多心腹手下，只有她和伏泉是成了家的。 季鸣轩倒是想过让他们夫妻俩能在一起办事，但烟雨楼老鸨这个身份不是谁都能轻松驾驭的，这就不是一家普通的青楼，任务重大，宿珠是自愿跟伏泉分开的。 他们都是从小就跟在季鸣轩身边的，知道他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自然不想因为他们个人的私事而阻碍了主子办大事。 更重要的是，主子当初知道他们的关系，并没有阻止，反而还做主让他们成了亲，这些在他们两口子眼中便都是恩情，是万万不能辜负的。 “是啊，主子一向都好，这次的事情本来随便找个人过来就可以，但主子还是让我跑一趟，顺便来看看你。” 宿珠搂了搂伏泉，瞬间有些不舍：“那你很快就要走吗？” “嗯，吃完饭就走了，那些老贼一个个盯着主子不放，主子准备这几天就拎一个开刀。” 宿珠抓住他的手，认真道：“那你一定要保护好主子，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第102章 赔钱货 “我知道。” 伏泉笑了笑，两人又抱在一起温存了一阵，然后让人把已经凉透的饭菜热一下端回来，难得舒心的吃了顿饭，伏泉便离开了。 烟雨楼里大多是自己人，但毕竟人多眼杂，所以两人还是装成有过一次露水情缘的陌生人，出了那道门，便没有什么关系牵扯。 吃到主子大瓜的宿珠心情还不错，反正下个月就又能见面，她心中并没有太多不舍，在楼里巡查了一阵，看见李小花正偷偷摸摸地看着自己，便把人叫到跟前问话。 “有什么话就说，别鬼鬼祟祟跟当贼一样。” 这李小花也是跟李青山一样，被特意交代过要特殊对待的，而且刚刚吃主子大瓜的时候也知道这李小花原来是未来女主人的继姐，便更是带了私心，准备帮未来女主人好好出一口气。 李小花是有些害怕宿珠的，这老鸨平时跟谁看起来都是笑眯眯的，就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特别的凶，而且她还知道原因。 她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之前引以为傲的长相来了这青楼竟然是最丑的，老鸨天天说她是赔钱货，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能把买她的银子赚回来，而且一晚上也接不了几个客。 对于接客这件事，李小花刚开始自然也是不愿意的，本来她还美好的幻想着要嫁给秀才郎的过上好日子的，谁能想到会落到这般田地。 她拼死抵抗，不管这些人怎么折磨自己，她都决不妥协。 但是！ 她受不了被人瞧不起，这让她很恼火。 就在她准备以绝食做要挟，绝不愿意接客的时候，老鸨却突然答应了，愿意让她在楼里做个小丫鬟，照样也能吃喝不愁。 她还以为老鸨是怕她真的死了会赔钱，没想到理由却是她完全不能接受的。 老鸨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你这死丫头还真是个赔钱货啊，这么多天了竟然没一个人看上你的！老娘花那么多钱买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本来能接客是好事，但结果却是她不能接受的！ 什么叫没有一个人看上她，她有那么丑吗？ 她立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身上穿的还是自己那身破烂的衣裳，她觉得肯定是自己穿得不好看，也没有涂脂抹粉，所以那些人才看不上自己。 于是，她很是不服气的让老鸨给她装扮一下，老鸨是这么嘲讽她的：“你又不愿意接客还想打扮？做你的春秋大梦呢！后院的茅厕还没清扫，赶紧去干活！” 她那该死的好胜心又在作祟，深呼吸几口气就大声地说她愿意接客，但老鸨一定要给她准备好看的裙子和首饰打扮。 老鸨才不管那些，反正只要她答应接客就行，让人带下去打扮。 然后趁着那个时候，把她的第一次卖了个高价，但这件事李小花是不知道的。 接客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反正这是李小花自己答应的，老鸨也没跟她客气，赚钱就完了。 此时李小花站在老鸨面前，表情里透露着些许的胆怯，她说道：“宿珠姐姐，我这段时间学乖了，不会想着乱跑，以后一定会好好接客，能不能把我脚上的铁链给松开了？这样做事很不方便。” 锁链可都是铁的，这样拖沓在地上，不仅累，还很疼。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让我满意了再来跟我谈条件！你记住，我这里是青楼，不是你家，我也不是你老娘，什么都能顺着你！赶紧去干活，否则午饭就别吃了！一天天的来找事，真是晦气！” 说完，宿珠就扭着腰身离开了，留下李小花一个人。 李小花觉得自己有些委屈，虽然楼里跟她一样带锁链的人也不少，但是那些人变乖之后都能解下锁链，为什么就她不可以？ 正难过着呢，另外一个小丫鬟走过来提醒：“快去干活吧，很少有人能跟宿珠姐这般谈条件的，宿珠姐脾气可不太好。” 说完，小丫鬟就要离开，却被李小花一把拉住，小声问道：“宿珠姐姐不是从不接客的吗？怎么刚刚还……” “估计是看那位大人长得好看吧！那是宿珠姐姐的私事，你还是少打听为好！” 小丫鬟看了她一眼，迅速的离开了。 李小花还是不甘心，想着自己心里就是委屈，于是又去了关押李青山的房间，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他。 她决定了，以后李青山就是她泄恨的工具，不管谁让她受了委屈，她就去欺负李青山。 一连好几天，赵欢玉都没怎么出过门，高氏发现这段时间她都不爱往山上去了，就喜欢在自己屋里闷着，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偶尔看她没关门，就能看见她总是拿着一个小木人在傻笑，那样子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还有那丁大夫，刚见面的时候看着挺严肃的，相处久了却发现是个老顽童，跟谁说话都是嘻嘻哈哈的，尤其是跟赵欢玉在一起的时候，两人更是什么话都说，甚至还会吵架。 最严重的一次，丁老头好像是偷拿了赵欢玉的什么东西，被赵欢玉追着打。 高氏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但觉得他们是师徒，自然有自己相处的方式，便什么都没说。 值得一说的是，因为家里在盖房，村里人就都知道赵欢玉竟然有个医术很是了不起的师父来家里住着，也知道赵欢玉在学医，一个个好奇得不行，一有时间就偷偷来看这位老大夫，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懂医术。 当然，更多的还是想要来看看能不能听到一些治病的方子，这样家里要是有人生了病，他们就不用去找大夫开方子，直接去抓药就行，还能省下诊费。 然而，是他们把事情想得太过美好，蹲了好几天，药方子没蹲到，倒是看见好几次那老头去灶房偷东西吃，然后被赵欢玉追着打的画面。 就偷东西吃这一举动，让大家伙对这个声称自己是大夫的人完全失去信心。 第103章 谁不要脸我说谁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第一次送面包糠的时间。 赵欢玉起了个大早，简单的洗漱之后就关上了灶房的门，一个人窝在里面鼓捣。 其实面包糠直接从空间里拿出来就可以，但这样很容易被人怀疑，所以还是要有一个制作过程，这样才更有说服力。 真制作是不可能的，因为材料不够，她也没那个本事。 但她也并没有闲着，而是用面粉和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一些东西在研究新的菜品。 掩人耳目，她是认真的。 这可就苦了外面的人，灶房里飘出来的香味，让他们欲罢不能，但是闻得见又吃不着，着实痛苦。 帮赵家盖房子那些工人倒还好，都是成年人，还都是些大老爷们儿，也要些面子，就算不停的在咽口水，也没谁真的好意思开口问赵家要吃的。 可丁老头就不一样了，从闻到香味开始，就在外面上蹿下跳，全程跟个猴似的。 “好徒儿，你开门让我进去瞅瞅你在做什么好东西，这也太香了！我口水都往下流了，受不了！” 赵欢玉气急败坏的声音在里面响起：“你能不能别吵了？做好了一会儿就给你，再吵你今天别想吃饭！” 听到有好吃的，丁老头立刻就老实了，笑眯眯的回答：“好好好，乖徒儿，你慢慢做，为师不打扰你！” 赵欢玉翻了个白眼，都不知道季鸣轩给她搞这么个老头来到底还是好是坏。 她动作还是很快的，大半个时辰就弄好，出来的时候给家里人留了吃的，然后自己把一大袋面包糠放在背篓里，背上东西准备出门。 丁老头只顾着吃，根本不管她去哪里，倒是高氏叮嘱一声，让她注意安全。 “阿奶，您就放心吧。” 她挥了挥手，然后去村口坐牛车。 这个时辰其实已经不早了，按理来说牛车早就去镇上了，但是昨天晚上赵欢玉特意打过招呼，所以万柱就一直等着她。 车上三五个婆子等得有些不耐烦，见到她来都忍不住催促：“要去镇上就不能快点啊？让我们这么多人等着你！” “就是，这一天天的事真多！” “以后要还是这么慢吞吞的，你直接走着去就好，这不是浪费我们大家伙儿的时间嘛！” …… 这些人都是平时不怎么来往的，关系不是很好，甚至称不上熟悉，再加上她又是外姓人，说话就难听了许多。 万柱听不下去，出声道：“行了！我之前就跟你们说了我要等小玉，要是等不及可以先走，现在发脾气给谁看呢！” 赵欢玉本来想的也是包车的，毕竟她背篓里那么多面包糠被人看见不好解释，没想到这几个婆子硬是要等，她就只能把背篓里的袋子捂了捂，不让她们看出什么端倪来。 赵欢玉本不想跟她们多吵，反正也不是什么熟人，上了车就坐在角落里，并不出声。 但这几人明显就是喜欢没事找事，看她不吭声，就以为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好欺负，当着她的面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 “你们看她这三锤打不出两个屁的样子，一看就晦气！他们全家都是这种性子，难怪被那刘家村的人拿捏呢！” “可不是吗？以前那刘氏在的时候，哪能让她这么好命，天天往镇上跑！听说在镇上赚了钱，最近家里在盖房，那钱是怎么赚来的都不知道！” “这背篓里装的什么？给我看看呗！” 其中一个婆子说着，伸手就要去拽赵欢玉背篓里的袋子，赵欢玉想都没想，抬手就往她手背上打了一巴掌。 “我让你们动了吗？真是好大的脸！” 赵欢玉的目光冷冷的扫过这几个婆子，她这人时常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而且也懒得跟村里这些婆子扯皮，所以刚刚上车那会儿的事儿，她都没想计较。 谁知这些人不生数，叨叨个没完也就算了，还真以为她好欺负，要来抢她的背篓。 谁给她们的脸？ “嘿，我说你个死丫头，不就想看看你背篓里放了什么东西吗？还敢打我！” 被打了手的婆子捂着通红的手背，恶狠狠的瞪着她，想不明白她看上去瘦瘦的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手劲儿？ “有人都能越老越不要脸来抢我东西，我怎么就不能打人了？” 赵欢玉翻着白眼回怼，把那婆子气的不行。 “你说谁老谁不要脸？谁抢你东西了，不就是想看看吗？” 自己一把年纪还被人骂不要脸，那婆子被气的差点晕过去，幸好有旁边的人扶着她，不然她可能都坐不稳。 “谁不要脸我说谁！那是我的东西，我给你看了吗你就动手！” 赵欢玉一边说，一边死死地护住自己的背篓，要是还敢来抢，她就不客气了。 “你、你个小贱人，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看老娘今天不撕烂了你的嘴！” 那婆子说着就要动手，万柱突然拉住了牛车，回头冷眼看着那几个婆子，语气里透着不耐烦：“你们要不坐就下去！一个个为老不尊像什么话！” 几个婆子看见万柱帮着赵欢玉说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另外一个站出来帮那个被赵欢玉打了的婆子说话。 “万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偏向一个丫头片子？别是有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吧！” 万柱：！！！ “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比小玉他爹年纪还大！她还是个孩子！” “真是越老越不像话！下去，你们都给我滚下去！以后我家的牛车不带你们几个！” 万柱越想越气，用牛鞭把几个婆子赶下了车，然后在一片咒骂声中，带着赵欢玉走了。 “柱叔，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赵欢玉讪讪的开口，没想到那几个死老婆子这么恶心人，竟然把万柱也拖下了水。 “没什么，那不是你的错。” 万柱声音硬邦邦的，可能是还在为那老婆子说的话感到恶心。 赵欢玉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在下车的时候给了十文钱，并且没等万柱拒绝就跑了。 万柱看看手里这些钱，又看着赵欢玉离开的背影，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多好一孩子，村里那些老不要脸的真是什么都能说。 背篓很重，赵欢玉想尽量抄近路去醉仙楼，路过一户人家门口，正好看见几个下人用担架抬着一具尸体出来，不远处有几个人正小声议论着。 第104章 算计 “陈家可真是造孽呀，这个月的第三个人了吧？” “谁说不是呢？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条命，这陈家小少爷呀，真是草菅人命哟！” “那些把孩子卖给陈家当下人的人家也是真的狠心，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哎哟，这可说不准，这日子过不下去也只能卖儿卖女了。” “可就算要卖，好歹找个良善的人家卖呀！你看看这陈家做的都是什么事？” …… 几人说话的声音特别小，还是赵欢玉刻意靠近了些才听清楚。 她把背篓放下歇歇脚，然后从空间里掏出一把瓜子嗑着，加入了几个妇人讨论的行列。 “几位婶子，陈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呀？能给我说说吗？怪好奇的！” 几个妇人挺好奇她一个小姑娘竟然这么爱凑热闹，又看见她递过来那把瓜子，下意识的就伸手接了过去。 于是，赵欢玉轻轻松松就把陈家的事情了解了个遍。 这陈家在镇上也算是殷实人家了，府中还有几个下人在伺候，陈聪夫妻俩一把年纪，却只有一个儿子，从小养得很是骄纵，对待府中下人更是没轻没重，一个不高兴就往死里打，打伤打残的不在少数，直接没了命的也很多。 就比如刚刚被抬出去那个，已经是这个月里，死在陈家小少爷手里的第三个人了。 赵欢玉忍不住咂舌：“官府都不管的吗？” “哎哟，这有什么好管的？这些被卖进陈家的孩子都是直接卖了身契的，进了陈家那就是陈家的下人，生死都掌握在陈家人的手里，官府也是管不了的！” 妇人一边嗑瓜子，一边噼里啪啦地说着，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们才只能站在这里看看热闹，不然有人这么草菅人命，肯定要去报官的。 赵欢玉这才反应过来，在这个时代买卖人口是合法的。 这是一个人分三六九等，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 正感慨着，陈家的大门又打开了，出来一个老者，在不远处的墙上贴了一张告示，等那老者回去之后，赵欢玉才随着几个妇人一起凑过去看。 竟然是招小厮的告示，而且这次特意注明是清白人家的孩子，不需要卖身契，并且每个月二两银子月钱。 “姑娘这上面写的什么？你看得懂吗？” 一个妇人转头看着赵欢玉，眼中满是好奇，不知道这陈家又要作什么妖蛾子。 赵欢玉就把告示上面的内容念了念，换来妇人们一阵吐槽声。 “一个月打死三个人，这换了谁敢来呀？” “就是，这工钱给的高，也要看那人有没有命拿呀！啧啧啧，真不知道这陈家是怎么想的！” “这一次不要卖身契的，估计也是那陈家两口子担心再把人给打死了吧，不卖身契应该能让陈家那小少爷有所收敛。” …… 吃瓜吃的差不多，赵欢玉就背着背篓离开了，她心里已经有了个计划。 到了醉仙楼，赵欢玉直接把面包糠给了徐远，然后是戚掌柜来给她付的钱。 赵欢玉都算是自己人了，戚掌柜并没有多顾及到她，而是去招呼别的客人，最近炸鸡卖得火热，他收钱收到手抽筋，实在是忙不过来。 倒是徐远这小伙计不错，每次赵欢玉来都把人招呼得很周到，赵欢玉背着那么多东西走了一大段路，累得不行，他去给赵欢玉沏了一壶茶。 赵欢玉看着座无虚席的酒楼，心情也不是一般的好，这些人的花销，她也都是有分红的。 “你们东家回县城了？” 要是段阔的话，徐远早就招呼着她上二楼了，现在却完全没有把她往上带的意思。 “赵姑娘真是聪明，我们东家确实回城里去了，听说东家的父亲病倒了，挺严重的，东家回去侍疾。” 赵欢玉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家里不缺什么东西，她也没在街上乱逛，直接往家去，却在路口看到万柱的牛车还等在那里。 “柱叔你还在呀？” 赵欢玉还真没想到，万柱会特意等着她，虽然她只是来送面包糠，并没有其他事情，但之前跟那几个妇人吃瓜的时候，耽误了不少时间，万柱早该回家的。 “嗯，上车吧。” 其实万柱想的很简单，毕竟收了赵欢玉十文钱，等她一起回去是应该的。 万柱一向话少，两人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交流，到了村里，赵欢玉道了谢就往家跑，在家门口碰到了张婶子。 张婶子手里抬着一盆衣裳，一路骂骂咧咧的走过来。 “婶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还能有谁？万大壮他娘呗！自己儿子不成器，还见不得别人好，真是晦气！” 张婶子狠狠地呸了一口，显然是觉得恶心。 赵欢玉却捕捉到一个重要信息，万大壮他娘在河边，这就好办了。 安慰了张婶子两句，赵欢玉就噔噔往家里跑，放下背篓，都顾不上跟丁老头吵嘴，收了一盆脏衣裳，就往河边去。 万大壮他娘果然在河边，此时正跟几个妇人有说有笑，张婶子的事情并没能影响她的心情。 “哟，这可真是不多见，你这丫头难得勤快一次呀！” 万大壮他娘李氏一看到赵欢玉就阴阳怪气的说话，赵欢玉也不介意，嘿嘿笑了笑，在一个话多的妇人旁边蹲下一起洗。 那妇人果然没让她失望，这才刚蹲下呢，就迫不及待的跟她说话：“小玉，这是刚从镇上回来呢？” “是啊，婶子，家里做了些东西，拿去镇上换钱。” 她天真的笑了笑，很是单纯无邪。 “你都做了什么好东西呀？说给婶子听听呗！” 听到能挣钱，妇人明显来了兴趣，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害，就是烙了几个饼而已，不值几个钱。我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挣什么钱呀！我还在想我要是个小子就好了，今天镇上一户有钱人家的少爷招小厮，一个月给二两银子月钱呢！我要是个小子肯定就去试试了！” 说这话的时候，赵欢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上去很是无奈。 第105章 齐婆子闹事 “二两银子！” 那妇人果然来了兴趣，瞪大眼睛看着赵欢玉。 不只是她，旁边几人也往她这边靠过来。 “一个月真有二两银子这么多啊？” “小玉，你可不能骗人啊！” “二两银子，那不是比汉子们去给人家搬货盖房赚的还多？” “现在当个小厮这么赚钱啊？” …… 妇人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李氏在一旁冷哼：“二两银子，你是在做梦吧？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是啊，小玉你是不是听错了？会不会是一两银子，你给听错了？”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她，赵欢玉眨眨眼，很是单纯的摇摇头：“没有啊，人家在墙上贴了告示的，写着就是二两银子。” 然后，在一众人的追问下，赵欢玉还说了一下贴告示的具体位置。 话音刚落，赵欢玉就看见李氏端着自己的盆跑了。 赵欢玉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加快速度洗了衣裳，她便跟各位婶子大娘告别，她走之后，几个妇人还在夸这孩子懂礼貌，就算没有亲娘教养，也没长歪。 有几家甚至有想要上门说亲的意思，不为别的，就图赵欢玉能赚钱。 这都盖新房了，可见是赚了不少钱的，这要是能娶回家，说不定也能吃香的喝辣的。 赵欢玉可不知道这些，她的注意力已经被自家院子里的争吵声吸引住了。 她顿觉不妙，拔腿就往自家院子里跑，进去就看见围了一圈的人。 本该回家吃饭的工人也在看热闹，一时间闹腾腾的。 “小玉回来了！” 有人看见她，急忙让出一条路来，毕竟她才是这件事的主角。 赵欢玉挤进人群一看，正是被万柱赶下车的几个婆子，其中被她打过一巴掌手背的婆子手已经用布包了起来，都不用人解释，她就知道是为什么而来。 “你回来得正好，你告诉大家伙儿，我这手是不是你打的！” 被她打了手的婆子姓齐，见她回来，雄赳赳气昂昂的把手伸到大家伙儿面前看。 赵欢玉并没有立刻搭理她，而是镇定的把装着衣裳的盆放在远处，避免这么多人，又把她的衣裳弄脏了。 做完这些，她才走过来，看着齐婆子问道：“你手这么灵活，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怎么就不信了？难道不是你打的吗？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们个说法！” 齐婆子趾高气扬，想着在场这些人全都是万家的族人，肯定会站在她这边，更何况赵欢玉打了她是事实，就应该给她赔钱！ 其他几个婆子在一旁帮腔：“就是，我们都看着的，那一巴掌可用力了！我们都一大年纪的人了，怎么受得住这一巴掌？这要是把骨头打断了，这往后还怎么过？” “本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那后娘还是个不要脸的破鞋，能教养出什么好玩意儿？没什么好说的，快赔钱！” 不止如此，齐婆子的儿子儿媳也在场，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反正就是要给自家老娘撑腰，要挟赵家赔钱。 赵大富和高氏是有嘴说不清，他们自然是站在赵欢玉这边的，但要是万家族人全都联合起来挤兑他们，他们或许就真的不能在这个村里好好过下去了。 “都让让，村长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大家都往后看，看见确实是村长，大家脸上看热闹的表情越发浓郁，村长一来，这事情就严重了。 “都是怎么回事？” 村长不悦的看了一眼围观的众人，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这些人却唯恐天下不乱一样，一点都不团结！ 几个婆子就争先恐后的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还说赵欢玉出手打人，还是打她们这些长辈，不管怎么样都该赔钱，然后把他们一家赶出村子。 村长并没有听她们的一面之词，看向赵欢玉说道：“你真的动手了？” 赵欢玉点了点头，众人哗然，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高氏急得掉眼泪，这怎么就打人了呢？ 几个婆子很是得意，算她识相。 “不过，”赵欢玉又开口，“是她们看见我背篓里有东西，想抢我的东西，我才还手的。村长爷爷，那些东西是我做好了拿去镇上卖的，她们知道可以卖钱，就想来抢，我也是没办法才还手的，而且……而且我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 赵欢玉很是委屈的撇撇嘴，赵大富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家闺女被欺负了，拄着拐杖走到赵欢玉前面护着她，说道：“村长，我们赵家虽然是外来户，但这么些年一直安安分分，没做什么缺德事，这村里的人可不能这么欺负我们！我闺女才十三岁，她们一群婆子为老不尊想抢我闺女的东西，还恶人先告状，这事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高氏见自己的儿子这么说，顿时也挺了挺胸膛说道：“对！几个老不死的真是不要脸，一把年纪了还欺负我孙女，也是我孙女胆子小，要是换了我，非给你手打断不可！” 人群中的张婶子顿时就冷笑出声：“我说小玉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就突然动手了，原来是抢人家东西啊！这可真是丢我们万家族人的脸！村长，抢东西这事要是闹大了，可是要去见官的，别到时候连累了我家二毛读书！” 不管出什么事，张婶子一直都是站在赵欢玉这边的，赵欢玉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她回以一个放心的眼神。 本来只是想看热闹的众人也没想到这件事会闹得这么严重，尤其村里好几家娃都在镇上读书，要是被牵连那可就不好了，于是都开口帮忙说话。 几个婆子气得不行，破口大骂：“你个小贱蹄子胡说八道些什么？谁要抢你东西了？我只是好奇想看看你背了什么东西……” 这话说出口就自觉有些不对劲，急忙闭了嘴，果然，人群中已经有很多人在帮赵欢玉说话了。 尤其是几个帮赵欢玉家盖房子的汉子，见状都帮赵欢玉说道：“这些天我们帮小玉家盖房子，知道小玉是个好孩子，这么热的天，不仅会给我们煮茶喝，还给做晌午吃，去镇上做工都没这么好的待遇，这么好的孩子，你们几个老虔婆就不要随意欺负了！咱们虽然是万家人，但也不能由着你们胡搅蛮缠！” 齐婆子见状，二话不说就往地上躺：“天爷啊，这算什么事情哟，自家人还胳膊肘往外拐，欺负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那小贱人到底给了你们多少好处啊！” 第106章 本以为农家人都是朴实无华的 这齐婆子也是个极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开始撒泼，尤其村长还在看着。 见到这种情景，本来觉得齐婆子有些可怜的，顿时也确定这是来找事的了。 “要闹就滚回去闹，也不嫌丢人！” 村长很是生气，觉得自己被自家族人给耍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想借着他村长的权力耍威风，这不就是在利用他吗？ “万大才，你老娘不懂事瞎胡闹也就罢了，你还敢带着媳妇来闹，你们一家要是再这样下去，就别怪我不念同族的情分！” 村长是想着随便警告一番就行了，都是族中的人，闹得太难看也不好，希望万大才能懂事一点。 但万大才看看在地上滚的老娘，再看看村里这些人，心里也是憋着气的，本来就是他娘挨了打，怎么还都偏向赵欢玉了？ “村长，你没听见我娘说她们只是想看看，并没有抢的意思吗？都是一个村里的，谁看得上她那些东西？不管怎么说，我娘一把年纪还被她打，这就应该给我家赔偿！” 万大才的媳妇也在一旁点头，反正都闹成这样了，面子反正是没了，要是连钱都弄不到，那不就亏大了？ 村长气得一句话都不想说，就在这个时候，万柱来了，全程黑着一张脸，进来就说：“我可以作证是齐婆子想抢小玉的东西，甚至嘴巴不干净，编排我跟小玉的关系，当真是恬不知耻！” 众人哗然，看看万柱，又看看赵欢玉。 这两位都能做父女了，还能编排出什么关系来？ “万柱为了这个小贱蹄子把我们赶下山，不就是有腌臜关系吗？我们这么说也没错！那万柱还特意等着那小贱蹄子一起回来呢！你们没看见，自然不知道这其中龌龊！” 众人倒抽一口气，这几个老婆子是真的敢说啊！ “你们这几个腌臜货，敢这么编排我孙女，我跟你们拼了！” 高氏叫了一声就扑了上去，按住齐婆子就是一巴掌，赵大富急忙上去拉，生怕自家老娘被欺负。 现场一度混乱，等好不容易停下来，丁老头这才站出来说道：“这样吧，你说你受了伤，我可以帮你看看，毕竟是我徒儿伤了你，要真是严重，还是早些治疗的好。” 丁老头看了好一阵热闹了，早就盼着吃晚饭的他，见事情闹了这么久还没结束，就想着帮一把。 众人这才想起丁老头还是个大夫，于是又劝齐婆子，结果齐婆子被高氏打了一巴掌之后更是闹腾，一个劲儿的在地上打滚，反正今天赵欢玉不赔钱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村长深呼吸一口气，对围观的人说道：“既然他家要闹，那就开祠堂吧，把这家人赶出去，我们村里才能安生一些。” 说着，转身就走，准备回去拿钥匙开祠堂。 在地上打滚的齐婆子瞬间就停下来了，万大才也将上前拦住村长的路：“村长，不至于吧？我娘本就受了委屈，现在又被打了一巴掌，这要赔偿不是应该的吗？” 村长狠狠地瞪着他：“你有种再说一句！” 万大才很没种的闭了嘴，生怕村长真的把他们赶出去。 村长冷眼看着齐婆子说道：“我身为村长，平时你们家家户户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吗？你一个上了年纪老不知羞的，这么坏一个小姑娘的名声真是坏透了，继续留下你们只会祸害我常水村，倒不如将你们赶出去，我也少些麻烦！” 齐婆子看村长是认真的，这才知道怕，很是利落的站起身来，虽然不满村长偏向赵欢玉家，但还是不敢再说什么。 万大才跟村长好说歹说，带着自家媳妇和老娘跑了，其他几个婆子担心引火烧身，也没敢多留。 村长看着剩下的人说道：“所有人都一样，我说过很多次，这个村里不是只有万家族人，其他姓氏的人在我们村，那就是我们自己人，谁要是还因为人家不姓万就去找麻烦，我不会任由你们放肆！” 众人没什么好说的，他们也不是那种爱闹事的人。 万柱站出来跟村长说道：“这件事还是要还人家小玉一个清白，我之所以等她，是因为她提前一天就订了我的车，且给的钱足够多，我收了钱不能不办事，那几个婆子这么一闹，以后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可怎么办？” “你们都听见了？以后不准乱说！” 村长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连连应是。 “村长，你就放心吧，别的不敢说，但这件事我们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万柱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再说了，他们两人相差那么大的年纪，能有什么关系，都是那齐婆子想讹钱想疯了！” 张婶子带头说话，其他人便也跟着附和，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等人都走了之后，赵欢玉很是真诚的谢过村长和万柱，这才去灶房里忙活做晚饭。 “啧啧啧，我本以为农家人都是朴实无华的，没想到还有这么难缠的人，真是大开眼界啊！” 丁老头背着手跟她进了灶房，一个劲儿的咂嘴。 赵欢玉倒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笑着说道：“你没见过的还多着，今天要不是村长强硬的把事情解决，说不定我还要把那齐婆子的手打断不可。”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不想是讹钱吗？钱她可以给，但那手是必须要废了的。 “啧啧啧，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挺狠的！哈哈哈，跟那小子有得一拼！” 他说的自然是季鸣轩，赵欢玉怕被家里人听见，急忙去捂他的嘴，威胁道：“你再说我今晚就不给你做好吃的！” “行行行，不说不说！” 丁老头嘿嘿笑了笑，心中越发喜欢赵欢玉。 小丫头虽然总是凶巴巴的，但心肠好着呢！ 嗯，跟季鸣轩那小子很是相配！ 赵欢玉很快做好了饭菜，今晚吃香喷喷的杂粮饭，配上野菜炒腊肉，粉丝炖白菜，还有前几天弄的一些下饭的小泡菜和一大碗鸡蛋汤，虽然不是很丰盛，但每道菜都很精致，色香味俱全，口感没得说。 吃过饭，太阳已经下山了，赵欢玉送高氏回叔叔家睡觉，刚开门就看见一个身影闪过，她有些狐疑，让高氏等一下，自己快步追了上去。 第107章 心软也是分人的 “站住！你鬼鬼祟祟在我家门外做什么？” 赵欢玉一把抓住那人，拽过来一看，竟然是刘氏。 刘氏全身上下脏兮兮的，身上穿着的还是男人的衣裳，破烂不堪，整个人看上去比乞丐还落魄。 现在天色刚刚擦黑，还有月亮照明，倒是不难认出来。 “怎么是你？” 赵欢玉嫌弃得撒开手，听说她成了吴家村三兄弟的共妻，三兄弟全是傻的，这样看来，她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啊。 “小玉，小玉你救救我吧，求你了！以前都是我鬼迷心窍做错了事，你救救我吧，这日子我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刘氏见被识破，也不想挣扎，直接就给她跪下了，抱着她就是一顿哭。 高氏听见声音追过来看，见到刘氏，上手就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敢回来，我孙女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在？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她一边打一边骂，把这些年在刘氏那里受过的气都讨回来。 刘氏护着自己的脑袋，也不反抗，只是哭着喊：“娘，您救救我吧，我想回来，你让我回来，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会对小玉和铁豆好的，我……啊！” 她还想再说，却被高氏反手甩了一巴掌。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破鞋，还好意思回来？你不是一直觉得你娘家人好吗？你倒是回去投奔老娘哥嫂啊，来我家做什么？” 高氏还想再打，但是被赵欢玉拉住了，高氏毕竟上了年纪，赵欢玉担心她伤到自己。 “阿奶，为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赵欢玉正劝着高氏，跪在地上的刘氏却抓住时机往院子里跑去。 赵大富正抬着火把检查新屋子的细节之处，要是有问题明天一早才好让工人处理。 刘氏在外面哭喊的声音他是听到了的，但并没有一丝动容，他知道自己跟这个女人是真的结束了，为了一双儿女，他是绝不会回头的。 就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敢跑进来，看见赵大富还想扑进他怀里。 赵大富把手里的火把往前一挡，刘氏顿了一下，还是哭着跪在他脚边。 “大富，你救救我，我真的过不下去了，那三个傻子不把我当成人看的，他们都是傻子，还要我照顾，轮流看守着我，我这还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你救救我，我是真的没有去处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她哭得满脸眼泪，要是换做以前，她一掉眼泪，什么过分的要求赵大富都能答应她，但现在，她在赵大富眼中就是个陌生人。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对于这个女人，赵大富说不出是什么心情，难过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还是失望，他不想再跟这个女人有任何的纠葛。 门外，高氏还要追进来，赵欢玉拉住她，说道：“阿奶，这件事让爹解决吧，不早了，我送您回去休息。” 高氏叹了一口气：“我就是怕你爹他拎不清！” “不会的，小铁豆还在呢。” 赵欢玉很有信心，这段时间赵大富对他们姐弟俩的愧疚她是能够切身体会到的，她相信赵大富不会再犯糊涂了。 看见赵欢玉这么肯定，高氏突然也放下心来，也是，既然是来找赵大富的，那就让他自己解决，总不能帮他一辈子。 赵欢玉送高氏回去，而院子里，刘氏还在各种哭诉。 本来一开始她是去了娘家的，但是娘家人看见她就像是见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就连她老娘都指挥她大哥把她打出来。 表哥那里更是没办法指望，知道她被几个傻子糟蹋后，表哥也不像之前那样对她好了，还让她往后不要再去找他。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能来找赵大富，只想求赵大富看在之前的情分上帮帮她。 小铁豆本来在屋里看书的，听见声音也急忙出来看，就怕爹爹又被这个女人给骗了。 刘氏说道：“我知道我做错了事对不起你，我以后不会了，一定会好好对两个娃，好好跟你过日子，你别赶我走，我求你了呜呜呜……小花不见了，我怎么都找不到她，她一个小姑娘能去哪里，肯定是遇上坏人了……你帮我找找她好不好？错事都是我做的，小花是无辜的……” 前面说那些，赵大富都无动于衷，可是说到李小花，他还是有些动容，那孩子也是管他叫了三四年爹的，要真是没了下落，他还隐隐有些担心。 正说着，外面传来几声叫唤：“媳妇儿！媳妇儿你去哪里了？” 是那三兄弟来了！ 刘氏一听，汗毛都快立起来，躲到赵大富身后一个劲儿的求救：“救救我，我不想被他们带回去，我会死的！大富，你救救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 正说着，三兄弟已经进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看见刘氏躲在赵大富身后，瞬间不满的喊道：“还我媳妇！” “不要！不要！你们走开！大富，救救我！” 刘氏吓得尖叫出声，可见有多害怕他们。 看着她哭成这样，赵大富却无动于衷，甚至还侧开身子让他们方便抓人。 三兄弟自然不会客气，上前就把刘氏钳制住往外拖。 刘氏杀猪般的声音传来，一只手紧紧地拽着赵大富的袖子，就是不愿意放开，她知道，一旦自己松开手，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可最终，她还是被三兄弟带走了，临走时只能拼命地求赵大富帮她找一找李小花。 小铁豆看见刘氏被带走，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回去看书，幸好爹爹没心软。 赵欢玉回来的时候刘氏已经不在了，只有赵大富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丁老头坐在房门口翘着二郎腿看热闹。 赵欢玉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回了自己屋，赵大富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还是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 有些话想说，但他清楚地知道女儿是不会同意的，看着赵欢玉一阵，他还是叹了口气，准备回去洗洗睡了。 “爹。”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赵欢玉叫住了他。 “诶？” 赵大富以为她有什么事，强撑起一抹笑。 赵欢玉说道：“这件事我不会帮忙的，你不要多想了。出事的那天晚上李小花就自己跑了，刘氏对她这么好，她都能丢下刘氏一人离开，更何况是我们？” 其实她送了高氏很快就回来了，只是在外面没有进来，也听见了刘氏说的那些话。 她知道赵大富心软，但心软也是要分人的。 第108章 活阎王 “唉，我知道的。” 赵大富自嘲的笑了笑，那孩子是个什么样子，他又何尝不明白呢？ 每次口口声声的喊着爹，但她在乎的只是赵大富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什么礼物，要是没有礼物，她也不会那么主动热情。 他不傻，有些事，只当做是不知道罢了。 现在被女儿点破，他也觉得没有必要，亲生的儿女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人，他不想再管了。 看见赵大富杵着拐杖去灶房烧水，赵欢玉呼了一口气，赵大富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毕竟刚回来的时候他对刘氏还是有一定的感情的，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放下那些感情不容易。 丁老头贼兮兮的去她门口站着，探头问道：“刚刚那人跟你爹是什么关系？那三人又是什么来历？你家这事挺精彩啊！” 赵欢玉瞥他一眼，说道：“你个小老头这么八卦做什么？” 丁老头只觉得无趣，只能去灶房里找赵大富说话。 赵大富正难过呢，丁老头就翻出一瓶酒，两人就这么坐下喝酒。 三口酒下肚，赵大富心中的苦水就跟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倒，拉着丁老头说个不停。 “丁老先生，我这心里苦啊！这些年，我对不起小玉和铁豆啊……” 丁老头：…… 他也没想到赵大富话会这么多，拉着他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个遍，这还不算，还一直在重复，丁老头听得头都大了，下次再也不敢对赵大富的事情感兴趣了。 赵欢玉听着灶房里赵大富鬼哭狼嚎的声音，无奈的摇摇头，其实他这样喊出来也挺好的，至少比憋在心里强多了，喊出来应该会好过很多。 她拿着小木人躺在床上发呆，转眼都过去半个多月了，季鸣轩在做什么呢，有没有想她？ 这段时间她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就算闲在家里没事干，她都给自己找事情做，比如给家里盖房的工人做晌午之类的，反正就是不愿意上山，上山她就会想起那个山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她多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让这身体长大，然后跟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可是自己现在还不满十三岁，就算十五岁及笄，那也得再过两年多，且十五岁也不算很大……她还有的熬啊！ 而此时京城一处地牢内，季鸣轩一身清闲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被折磨得看不出人样的男人。 “怎么样，没想到最后还是落我手里了吧？” 晦暗不明的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偏长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使得他精致的五官变得有些阴暗。 在对面那个人的眼中，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我呸！你以为这样老子就会服软吗？季鸣轩你个奸佞小人！你会遭报应的！” 江罗春吐出一口血痰，但因为离得远，对季鸣轩造不成任何影响。 即便如此，季鸣轩却还是嫌弃的撇撇嘴，说道：“掌嘴。” 话音刚落，伏渊就抽出腰间的鞭子上前往他嘴上抽，又是一阵血腥味传来。 “你除了蒙蔽圣上的双眼，阳奉阴违，你还会什么？我江家光明正大，如今落在你手上也算我倒霉，你最好别让我有活着的机会！” 江罗春的声音中透着刚正不阿，背脊挺得笔直，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当然，这个道理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你说我怎么能让你步我的后尘呢？” 季鸣轩轻叹了一声，烛火不是很亮，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让人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你、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江罗春，别入戏太深了，你以为你现在装得一副正派模样，就真成什么好人了？你能坐上这个位置，当真以为是天命所归？你仔细想一想，往前数十来年，你还在给什么人舔鞋呢？” 听见这话，江罗春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想到一些什么不好的回忆，再看向季鸣轩，却觉得他这张脸跟记忆中的那个人有些重合。 他吓了一大跳，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当年他明明都处理干净了的，怎么还能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祸患？ 看他这个样子，季鸣轩就知道他肯定想起来了，脸上露出笑容，他就是这么贴心，还愿意在最后关头把事情说清楚，让人死得明明白白。 “你是纪邱平的儿子？” 江罗春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清楚地记得纪邱平的儿子是自己亲手解决的，怎么还能好生生的活着？ “看来你还没有忘记，记性不错。” 季鸣轩对他能记起来很是满意，站起身说道：“江罗春，你当年是怎么对我纪家，我就会加倍报复在你们江家人身上，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江家人齐齐整整的上路，绝不落下任何一个。” 说着，往江罗春的方向挥了一下，江罗春身上的筋脉便开始爆破。 江罗春疼得目眦欲裂，却还是大笑出声：“纪家反贼成了当今圣上最信任的奸佞，大靖要亡啊哈哈哈哈哈，陛下！这就是你宠信奸佞的下场啊哈哈哈噗……” 笑到一半，忽地喷出一口鲜血，声音戛然而止。 伏渊上前检查，回禀道：“主子，断气了。” 季鸣轩应了一声，淡道：“带人去抄了江家，全府上下，一个不留。” 早在几天前，他就将江罗春贪污的证据交给皇帝，再派人将江家人全都控制起来，确保不会有一个落网之鱼。 这些年，他一直在谋划，为的不过是给家人报仇而已。 “是！” 伏渊抱了抱拳，转身离开。 季鸣轩一个人看着江罗春的尸体，表面平静，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江罗春是亲手手刃他父亲的人，今日才算是大仇得报。 然而，当年参与那件事的人不在少数，报仇之事，急不得，他会一个个送他们上路。 当天晚上，江家哀嚎遍野，上下一百多口人没留下一个活口。 京城人人自危，就怕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活阎王，一个不小心就死无葬身之地。 第109章 上门求医 又是一天傍晚时分，一辆看上去就很豪华的马车疾驰到常水村，见人就问这村里有没有一位姓丁的老大夫。 村里住户很多，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赵欢玉家里的事情，再问了三四个都无果之后，车上的人顿时有些慌了。 查到丁大夫就是来了常水村的，怎么村里人会不知道呢？难不成消息有误？ 即便是这样，小厮还是打算在村里绕一圈，碰碰运气。 “啊，真是对不住！” 万村长吃完晚饭带着小孙子出门溜达，看见疾驰而来的马车，着急的抱起小孙子，担心他受伤。 小厮拉站了马车，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小人太过着急，唐突了。” 村长本来是有些生气的，但是看着对方马车富贵，不是什么寻常人家，再说自家小孙子也没什么事，便说道：“无妨，不知你这么着急可是要找人？” “是！不知老丈可知道这村里来了一位姓丁的大夫？我家主子病重，得知丁老大夫来了常水村，特派小人来请。” 村长一愣：“丁大夫？” “正是。” 别的他不一定知道，但这丁大夫他还真知道，他家几个儿子都在赵欢玉家帮忙盖房子，晚上回家多会说起那位丁大夫的事情。 说是大夫，但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天天跟在小玉身后要吃的，甚至还为了一口吃的跟小玉闹别扭，家里整得是鸡飞狗跳。 儿子们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还觉得那老头或许只是顶着个大夫的名号招摇撞骗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大夫吗？ 再看对方这么着急，难不成还是一位很厉害的大夫？ 这么一想，村长就犹豫了，自己知道的那位丁大夫跟着小厮要找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是的话，岂不是很尴尬？ “老丈？老丈您知道丁大夫的下落吗？” 小厮看他这个样子很是着急，这老丈是不是年纪大脑子不好使了，怎么说句话的功夫都能神游？ “啊！知道知道，但我也不确实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位，随我来吧。” 村长回过神来，带着小孙子走在前面。 他也懒得指路了，赵欢玉家那边有些偏，说了他也不一定找得到。 小厮一听，顿时就乐了，邀请村长和小孙子上马车一起走，村长拒绝了。 人家这马车看上去都贵重，要是被自己弄脏了让赔钱怎么办？ 小厮只能赶着马车慢悠悠的跟在身后，好在赵欢玉家也不是很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小玉，小玉在家吗？” 他上前叩门，院子的大门并没有关，一推就开了。 赵欢玉家正在吃饭，听见村长的声音，高氏端着碗笑眯眯的出来，招呼村长到家里吃饭。 “我吃过了，是有人来你家找丁大夫，我给带个路。” 村长家现在跟赵欢玉家的关系还算不错，之前是对赵欢玉姐弟俩心存同情，现在是赵大富这个人挺会来事，找人盖房子把他家儿子都找去了，每天开的工钱也高，还给吃一顿晌午。 交情都是这么来的，村长现在也喜欢跟他家来往。 正在埋头苦干的丁老头根本不管外面在说什么，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干饭，还是赵欢玉推了他一把，提醒道：“有人找你呢！” “那也得等我吃饱了才行！” 丁老头瞪了赵欢玉一眼，他现在出去的话，好东西不都被他们吃完了？ 当他傻呢？ 高氏看了一眼跟在村长身后的小厮，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便亲切的问道：“孩子，饭吃了没？有什么事边吃饭边说！” 村里人好客不是吹的，哪怕家里吃的是野菜糊糊，看见客人来也是要招呼一声的。 “不、不用了，小人是来请丁大夫的。” 小厮有些惶恐，仿佛第一次见这么好客的人家。 高氏也不勉强，便说道：“丁大夫在吃饭呢，有劳你等一会儿了！” 小厮连连应是，高氏送走了村长，这才回灶房吃饭。 进去之后，低声提醒：“丁大夫，找您的！” “嗯嗯嗯！” 丁老头吃的满嘴都是肉，根本顾不上搭理人。 今晚赵欢玉做的是炸鸡，一家子那是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家里来了客人，赵大富都没有出去，亏得还有高氏出去应付一二。 看他们这饿死鬼投胎的模样，高氏心情也很好，接过赵欢玉抽空给她夹的一块鸡肉，也吃了起来。 以前想要吃一次鸡肉那可不是一般的难，一年顶多就吃那么一两次，而且大多是上了年纪下不出蛋的母鸡，肉质很是老道，哪有现在这个鲜嫩。 且也不知道赵欢玉在外面裹了一层什么东西，酥脆得不行，饶是她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家伙都吃得欲罢不能，更别提其他人。 赵欢玉不是第一次吃，且高氏出去这么一会儿她也没有停下来过，是第一个吃完的。 擦擦嘴出了灶房，就看见在院子里干等着的……小厮。 “吴贵？” 赵欢玉眨眨眼睛，往前走了几步，确认确实是段阔身边的小厮吴贵。 “赵姑娘！” 吴贵显然也没想到这是赵欢玉家，一时有些激动，天知道他在这院子里站着有多尴尬。 “怎么是你啊？你怎么知道我师父在我家？”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赵欢玉知道丁老头这些年一直在京城，没来过正丰县，段阔家就是正丰县的，怎么会认识京城的丁老头呢？ 吴贵不好多说，只是含糊的回答：“家里有些门道打听来的，只是不知道丁大夫竟然在赵姑娘家，真是让小人一通好找！” 赵欢玉见状就没有多问，只是想起自己前几天去醉仙楼的时候，听徐远说起过段阔的父亲生了病，他回家侍疾去了的事情。 这可真是，怎么就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既然是熟人，自然不用拘谨，赵欢玉招呼道：“你是从县城来的吧？肯定没吃饭，正好我师父还没吃好，你去跟他一起吃，还有菜的。” 炸鸡倒是不一定有，但其他的小菜还是剩下一些的。 “不用不用，我吃了干粮的！” 吴贵急忙摆手，觉得自家未来女主子人真好。 第110章 入戏太深 嗯，虽然自家少爷从来没有承认过，但他觉得自家少爷只是单纯的害羞而已。 要是不喜欢赵姑娘，怎么会跟个大冤种似的，花那么多钱买赵姑娘的方子？ 不就是花钱只为博红颜一笑嘛！ 他都懂的！ 所以，赵姑娘就是他未来的女主子没错了！ 这一段时间没见，赵姑娘好像是白了很多，而且看上去也好看了不少。 这可能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赵欢玉要是知道这小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估计要动手打人了。 不过好在她并不知道，见吴贵确实不愿意去吃饭，便好心的给她倒了一碗水喝。 等了好一阵，丁老头终于吃饱喝足出来了，嘴边还泛着一圈油光，他不在意的伸手抹了抹。 在京城这些年，什么好吃的没见过，但都没有在赵欢玉家这小半个月吃得舒心啊！ “丁大夫，小人是正丰县段家的小厮，我家老爷卧病在床，得知丁大夫在此，特派小人来请丁大夫为我家老爷看诊！” 吴贵说着，很是恭敬地送上一份拜帖，上面清楚地交代了段家的身份背景。 丁老头看了一眼就把那玩意儿扔给赵欢玉，说道：“原来是段家，就在正丰县是吧？行，小老儿跟你走一趟！” 说着，指挥赵欢玉道：“赶紧去收拾东西，救人要紧！” 赵欢玉一脸蒙圈：“我也要去？” 丁老头义正言词：“那是自然！为师出诊你最好跟在身边学习！” 赵欢玉：…… 丁老头就是来跟她演个戏的，这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她严重怀疑丁老头夹带私货，分明是想带自己过去照顾他！ 高氏和赵大富一听赵欢玉能跟在丁大夫身边学习，更是自然是双手赞成，高氏笑眯眯地说道：“小玉你放心的去，家里有阿奶看着呢，保证你爹不敢乱来！” 赵大富：……他怎么就乱来了？ 不过他也不想跟自家老娘计较，帮着说道：“是啊，机会难得，你尽管去，你放心，你画的那些图纸我都明白，会按照你的意思布置的。” 虽然在外人眼中，丁老头一点都不像是个正经大夫，但是赵家人却是丝毫不怀疑的，毕竟赵欢玉这么厉害都是丁老头教的，而且两人时常凑在一块探讨医术，都是他们亲眼所见，不可能是假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丁老头大部分时候看上去都有些不正常，高氏却还是能以平常心对待他。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赵欢玉不去似乎也不太好，于是看向吴贵问道：“我可以跟着去吧？” 吴贵连连点头：“自然是可以的！” 还有一句话他没敢说，只是默默在心里道：少爷看见你去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赵欢玉就回去收拾东西了，吴贵来得这么紧急，说明段老爷的情况不容乐观，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丁老头上了马车，吴贵一扬鞭，疾驰而去。 高氏几人站在门口送别，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小玉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村里来了一辆豪华的大马车，那可不常见，事情传来后很多人都赶来看热闹，自然也见证赵欢玉跟着离开的场面。 很多人都感叹赵家这是要因为生了个好闺女飞黄腾达了，高氏乐得合不拢嘴。 赵大富也笑得憨憨的，女儿为自己争光，自己在家里也不能拖后腿，等家里的屋子盖好，他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他就跟着二弟上山采药去，听说那药材可值钱了。 总不能因为女儿赚钱厉害，他就什么都不做。 吃饱喝足，丁老头一上车就开始打盹，吴贵有些尴尬，本来还想跟他说一下自家老爷的症状，现在看来是没办法说了。 不过少爷说了，这丁大夫可是有名的神医，就是直接去了家里看也是来得及的，便不曾多言，赶着马车飞快的赶回县城。 赵欢玉知道这连夜赶过去，估计也是不能睡觉的，于是也靠在车厢里补眠，做好熬夜的准备。 常水村到县城的距离还是远的，快马加鞭的赶过去也要两个时辰左右，到县城段家的时候，都已经夜深了。 丁老头在赵欢玉的搀扶下迷迷糊糊的下车，很是不雅的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跟着吴贵往里面走。 即便是夜深，段府还是灯火通明的，可能是因为自家老爷生死难测，大家都不敢轻易入睡。 看见鹤发童颜的丁老头，便知这便是那位赫赫有名的神医，态度越发恭敬起来。 段阔和继母以及继母生的两个女儿都守在床前。 继母邱氏此时很是着急，段老爷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个时候要真是出了什么事情，家产什么的肯定全都给了段阔，她和两个女儿什么好处都落不到。 现在没有谁能比得上她内心的着急，没有人能比她更盼着段老爷康复。 因此，在看见丁老头和赵欢玉进来的时候，十分热情的迎了上去。 “这位就是丁大夫吧！这位姑娘是……” “哦，我的独门弟子小玉。” 丁老头很是骄傲的把赵欢玉介绍出去，虽然没教过她什么，但是白捡一个医术比自己好的小徒弟，还能做美食，简直不要太快乐。 听说是丁老头的独门弟子，邱氏看向赵欢玉的目光都变得敬重起来，笑眯眯的称呼一声：“小玉大夫。” “夫人客气了。” 赵欢玉有些受不了她太过热情的靠近，礼貌地笑了笑，动作很快的跟在丁老头身后。 段阔在看见赵欢玉的时候也有些震惊，小黑妞怎么突然就成了京城神医的独门弟子？ 不解的看向吴贵，只见那家伙正在朝自己挤眉弄眼，他就知道那小子又误会了，顿时什么都不想说了。 段老爷段鸿正在昏迷中，赵欢玉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因为什么生病的了。 这段老爷跟段阔圆得一模一样，都不用验证，都能看出是亲生的。 赵欢玉想，这可能就是父子间最有力的纽带吧。 丁老头率先上前给段老爷诊脉，赵欢玉像个小丫鬟一样站在身边，全程没看段阔，假装两人从来不认识。 第111章 这里有我就好 段老爷是心脏上的病症导致昏迷不醒的，丁老头先去把脉，闭着眼睛仔细听脉象，旁边的人都不敢吵他。 等他终于松开段老爷的手，身边的邱氏急忙问道：“丁大夫，我家老爷的情况怎么样？” 段阔虽然没说话，但眼睛也是紧紧地看着丁老头，生怕他说出他们都不愿意听见的话。 “不着急，让我这小徒弟也把脉看看。” 丁老头知道段老爷暂时不会有事，而且按照现在的脉象来说，他暂时也没想好具体要用什么方子，就想等赵欢玉出结果再讨论。 但是这一幕在段家人眼中却是丁老头根本不在乎段老爷的生死，这紧要关头竟然还把他家老爷当成病例考验小徒弟。 说不气，那是假的。 就连段阔都有些看不明白这个老头，但是想到自家叔父的来信，说这位丁大夫真是个神医，他还是按捺住心中的急躁。 可邱氏和两个女儿就不这样认为了，尤其是那两位沉不住气的丁家小姐，当即就说道：“我爹的情况如此危急，你不着急开方子也就罢了，还带什么徒弟？我们段家可不是你们师徒俩玩笑的地方！” 说话的是邱氏的大女儿段蓉儿，语气张扬跋扈，丝毫不把丁老头这个神医放在眼里。 段家在县城是大户人家，就连县令都要给三分薄面，最重要的是段阔的叔父在京城当官，给他家提供庇护，两位小姐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重的，自然蛮横了些。 丁老头在京城多年，名气很大，可不是什么人家都能找他去看病的，他看病全靠心情。 之所以会答应来段家，主要还是因为他跟段家在京城那位有些交情，又想亲眼看看赵欢玉的能力，这才免为其难过来的。 结果这进来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被人摆脸色看了。 嘿，这女娃娃真是有趣。 丁老头看着段蓉儿笑了笑，语气轻佻：“那不如你自己来？” 眼看丁老头已经生气了，邱氏拽了一把自己的女儿，然后勉强撑起一张笑脸说道：“丁大夫勿怪，这孩子就是太担心她父亲了，您别跟她一般计较！只是我家老爷情况危急，还请丁大夫尽快开方子，我也好派人去抓药来给老爷救命！” 她故意加重了“救命”二字的语气，就是想要提醒丁老头，她女儿说话的态度是有些不好，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救人才是最要紧的。 身为患者的家属，有这样的想法其实很正常，但她们非要整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就让丁老头非常不爽了。 他对那母女三人顿时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转身看着段阔说道：“你小子是段鸿的儿子吧？” 段阔点头应下，还没说什么，就听丁老头暴跳如雷的道：“那你应该知道老夫我是为什么才会来给你爹治病，你家人要这般不待见我们，我们离开便是！老夫行医多年，还从未有谁敢这么跟老夫说话！” 丁老头平时看上去不正常，但那都是面对熟人的时候，现在面对段家这几人，那气性也是足足的。 段阔都是跟叔父直接联系的，也听叔父说起过这位丁大夫的来历，自然知道丁大夫是看在跟叔父有交情的情面上才过来的。 他很是有力的拱了拱手：“丁大夫勿怪，是我段家管教无方，顶撞了丁大夫，本少爷这就去处理。” 说着，看向邱氏和两个继妹，冷声说道：“关心则乱，你们几个先出去。” “大哥，爹还没醒呢，我们怎么能离开？再说这个庸……唔唔……” 段蓉儿话还没说完，就被邱氏紧张的捂住了嘴巴。 虽然她也很不喜欢丁老头的态度，但是看到段阔都对他这般恭敬，知道不是她们能惹的，自然不能再让女儿出言不逊。 “蓉儿，别闹了，带着妹妹出去！” 邱氏瞪着段蓉儿，不允许她再胡闹。 段蓉儿刚把邱氏的手甩开要说话，就听段阔吩咐身边的管家：“送夫人和两位小姐回去。” 邱氏知道这个继子不喜欢自己，老爷要是没了，她们母女三人的日子可想而知，而且段阔跟父亲的关系一向不是很好，她担心自己要是不在这里看着，段阔会对老爷不利。 想至此，急忙说道：“阔儿，让两个妹妹回去就行了，我留在这里照顾老爷。” 她还没生出儿子，暂时不敢跟这个继子闹得太难看，尤其是这个时候，即便她心里气得要死，表现上还是要笑得温文尔雅，摆出一副慈母形象。 “不用，这里有我就好。” 说着，朝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就把母女三人强行带下去。 邱氏还好一些，两个女儿却大声嚷嚷起来，恨不得把这些大胆的奴才全都打一顿出气。 母女三人一走，屋子里总算是安静些了。 赵欢玉有些尴尬的看了丁大夫一眼，看看，这事儿闹的，这不都得把她当成坏人了？ 丁老头脸皮厚，才不管这些，没心没肺的催促着问：“快说说，你是怎么看的？” 现在屋里除了他们师徒俩，就只剩下段阔和吴贵，赵欢玉跟段阔是合作关系，医术的事情瞒不住，也没想瞒，于是清清嗓子说道：“是肥胖引发的心疾，这种病症会多次复发，每次都会疼痛难忍喘不上气，严重的还会像段老爷现在这般昏迷，一般的方子也只能暂时缓解一些情况，但下次依旧会复发。” 丁老头也是想到这些，所以刚刚才没有着急开方子，现在人昏迷着，就算熬了药来也不一定能喂下去，只能另寻他法。 赵欢玉说完，本来以为丁老头就要开始说解决的办法了，谁知还是一直看着她。 没办法，翻个白眼之后，她还是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弄醒。” “嗯，”丁老头有模有样的点头，又问，“怎么弄？” 赵欢玉：……老头，你才是神医啊喂！ 旁边的段阔以为丁老头这是在考验赵欢玉，并没有多想。 赵欢玉深呼吸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方案。 第112章 小大夫看着眼生啊 “先扎针让他清醒过来，简单的吃点东西，再喝药，然后再扎针帮助他疏通呼吸。” 赵欢玉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了，其实这种情况是需要做手术的，但是这个时代根本没办法布置很好的医疗环境，小手术还好说些，但大手术就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伤口感染引发各种并发症，人更是说没就没了。 正因为如此，赵欢玉只能选择保守治疗。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更关注的还是止痛，有些人忍痛能力很弱，被活生生疼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丁老头很是赞赏的看着她，他现在确定赵欢玉确实比他厉害一些的，比如帮助疏通的针法，他虽然懂一些，但也不敢轻易施针，毕竟是在心脏上，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闹出人命。 赵欢玉不一样，她能面色平静的说出来，说明是很有把握的，但即便是这样，丁老头也还是不得不把人拉到一边小声地提醒。 “丫头，你可得考虑清楚了，这段家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你看看刚刚那三个娘们儿，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这扎在心口上的针还是小心为上。” 丁老头从医这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奇葩，他不想自己的小徒弟也遇上那些糟心事。 更何况，来段家看诊是他的事，赵欢玉就是撇清关系假装什么也不懂也是可以的，没必要给自己招惹那么多麻烦。 很少见丁老头正经的样子，赵欢玉还有些小感动，笑嘻嘻的说道：“放心吧，我有把握。 两人商量好走过来，段阔还是没忍住开了口：“我爹的情况怎么样？能治吗？” “能。” 赵欢玉和丁老头异口同声的回答，让段阔提起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不过……” 两人又异口同声的开口，把段阔给整不会了。 “你们想要什么都行，我全都答应，只要能给我爹治病！” 还没等两人开口，段阔就抢先一步，下意识的以为这两人要谈条件，毕竟这小黑妞有多爱钱他是知道的。 看他这么着急，赵欢玉并没有故意吊胃口，耐心解释道：“治是能治，但是有些苦难，过程也会有些危险，不管怎么样，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毕竟……段老爷的身型太胖了。” 段阔不解：“我爹胖也会影响治病？” “当然！肥胖的人身体就不健康，段老爷会得这个病很大部分就是肥胖引起的。” 赵欢玉说着，看向段阔接着说道：“你要是再不注意减肥，以后躺在这里的就是你。” 这些话，要不是因为跟段阔有些交情，她都懒得说的。 这个朝代虽然不是以胖为美，但长得胖的人还是会被人夸有福气，像段阔家父子俩这样，那绝对是有大福之人，正常情况下都不会想去减肥的。 这个时候，还没有亚健康的说法。 赵欢玉要是以他合作伙伴的身份说这种话，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现在是以大夫的身份说的，那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他看了一眼丁老头和赵欢玉，两个人都是瘦唧唧的。 丁大夫声名在外，给人看一次诊能有不少诊金，不是个缺钱花的主，赵欢玉这段时间也赚了不少钱，目前手上也是富裕的，但他们还能这么瘦，那就只能说明一点，这是故意控制住不让自己长胖的。 他发呆的空隙，赵欢玉已经在丁老头的帮助下扒开段鸿的衣裳开始给他施针了，他本来有话要问的，看见这场面也不敢出声打扰，生怕自己影响到赵欢玉发挥。 让人惊讶的是，按理来说赵欢玉才是徒弟，怎么段阔看见的却是赵欢玉在扎针，而丁老头却站在旁边惊叹连连，好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针法一样。 额，这小黑妞会的不都是丁大夫教的吗？ 难不成是在考校她？ 可是看着也不像啊！ 在赵欢玉的努力下，段鸿总算是醒过来了，但心口还是很疼，丁老头写了一张方子让下人去熬药，这期间把提前准备好的白粥给他喝了一些，这才把熬好的药灌下去。 这一系列的操作下来，段鸿才感觉到自己好像是活过来了。 “爹，感觉好点没？” 段阔着急的凑过去询问，刚刚粥和药都是他喂的，忙得连轴转，没来得及多问，现在才想起来。 “嗯。” 段鸿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个儿子，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跟这个唯一的儿子关系一直不太好，平时说不上两句话就要吵架，对这个儿子，他更多的情绪就是觉得他不懂事，没有按照他心中那样的规划成长，甚至觉得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这辈子都不可能好起来了。 但是现在，看着满脸着急的儿子，他才发现，一直以来，好像是他误会了。 赵欢玉上前拍拍段阔的肩膀，说道：“现在人醒过来了，还要进行下一轮的扎针疏通，目前来看不会有什么事，你要是困可以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再来。” “不用，我不困，我就在这里看着。” 段阔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自家老爹，神情很是坚定。 虽然他一直表现出跟家里不对付的情绪，但那都是因为他不喜欢这个继母而作出的反抗，他爹好歹还是他爹，他做不到真的无视。 “行吧。” 赵欢玉点了点头，让他去一旁坐着，自己又要开始施针。 而看见是赵欢玉给自己扎针，床上的段鸿心里慌了。 “这位小大夫看着眼生啊……” 段鸿笑得很是尴尬，这毕竟是扎针啊，一不小心就会出大问题的，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子动手？ 赵欢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说道：“我还是第一次来县城，段老爷没见过我也正常。” “是这样啊……那、那能不能让那位年长的大夫给我扎针啊？看着放心……” 段鸿也是个惜命的，虽然知道自己这么说是有些不太好，但他真的担心小姑娘手抖啊！ “爹，她医术很好，你能醒过来就是她给扎的针！” 段阔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家老爹这么不靠谱。 旁边的丁老头也很是给面子的解释：“你放心，我这徒儿的针法比我还厉害。” 第113章 深夜炸鸡 段鸿顿时有些惊讶，看看赵欢玉，再看看丁老头，怎么都不相信这个小姑娘能有那么好的医术。 但就算不相信丁老头的话，自己儿子的话还是得听的，就凭自己儿子刚刚这么担心自己，就绝不会让一个医术不好的人给他治病。 “小大夫，真是不好意思，冒犯了。” 要是换做平时，段鸿估计都不会把这些大夫放在眼里，但现在自己的小命就握在别人的手里，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 赵欢玉倒是没有多想，毕竟这身体看上去确实挺小，不被人信任也能理解。 让段鸿躺平之后，赵欢玉就开始给他扎针，用的却不是刚刚那种针法，丁老头又开始站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好几次段鸿都快要睡着了，又被丁老头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顿时觉得有些烦。 脑海里蹦出跟段阔一样的问题，这两位到底谁是师傅？谁是徒弟？ 刚开始的时候赵欢玉还挺有耐心跟他解释，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赵欢玉有了困意，顿时也变得有些不耐烦。 “有完没完呀？大半夜你还叽叽喳喳的！明天我把穴位图画给你！” 赵欢玉翻了个白眼，然后很是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亏得在路上的时候睡了一阵，不然现在真的熬不住。 丁老头要的就是这句话，立刻讨好地笑道：“好好好，那你可要画得精准一些！反正我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儿，先去睡了！” 赵欢玉：……段家请的是你呀！ 她已经无力吐槽了，眼睁睁看着丁老头在下人的带领下去休息，而段鸿也渐渐睡了过去，吴贵更是早在一旁角落里睡得正香。 此时屋里清醒的就只有赵欢玉和段阔。 赵欢玉终于把针扎好，段鸿身上密密麻麻一片针，看着就挺瘆人，段阔想说话，却又担心把段鸿吵醒，比了个手势，示意赵欢玉跟他出去外厅说话。 赵欢玉困得不行，正好想醒一醒瞌睡，跟着他出去了。 段阔随意招来一个丫鬟，吩咐道：“让小厨房去做两只炸鸡送来。” “是。” 丫鬟急忙去准备，段阔则亲自动手给赵欢玉倒了一杯茶。 “谢了。” 赵欢玉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喝，还咂巴两下嘴，这有钱人家的东西就是好，连茶水都那么香醇。 “黑妞，你怎么没说过你会医术，师父还是丁大夫。” 断阔终于跟她唠起磕来，没了在里面那种紧张和严肃。 “你也没问呀！说起来也是巧，前几天我去酒楼送面包糠的时候，徐远还跟我说你回家照顾生病的父亲了，没想到你爹病的还挺严重，是该好好照顾。” 赵欢玉如常回答，然后又很是不雅的打了个哈欠，惹得段阔嫌弃的不行。 不过嫌弃归嫌弃，他还是问道：“我爹现在扎着针就没事了吧？你要不去休息一会儿？” 赵欢玉摆摆手：“哪有那么简单，还得守着呢，你父亲的情况比较严重，我估计得守到明天早上，要确保他没有生命危险才行。” 在心口上扎针，本就是兵行险招，还要仔细观察后续的一系列反应。 “你要是困就去睡，反正这里有我守着。” 赵欢玉看着他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忍不住劝了一句。 段阔摇头：“没事，我在这里好歹还能跟你有个照应，再说我爹情况不稳定，我也睡不着。” 从知道他爹生病，他就一直守在床前照顾，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不假于下人之手，已经好多天没有睡好觉了。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放心不下，尤其那继母和两个继妹都不是什么善茬，得时刻提防着。 “随便你吧。” 说着，赵欢玉又打了个哈欠，然后又回去看着了。 不一会儿，段阔端了两只炸鸡进来，赵欢玉瞪大眼睛，压住自己的声音小声问：“怎么会这么快？” 刚刚他们出去的时候，段阔才吩咐人去做的，这前后就一炷香的时间就做好了。 “咳咳……”段阔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我爱吃，小厨房随时备着。” 赵欢玉无话可说，果然还是那句有钱任性。 虽然今天吃晚饭的时候才吃过炸鸡，但是丁老头就像那个死鬼投胎一样，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肚子，再说又忙活了这么久，确实是有些饿了，赵欢玉还是挺爱吃的。 两人坐在桌边默默的吃东西，一边吃还一边说些段阔不爱听的话。 “这东西老长肉了，难怪几天不见你看上去又胖了一圈，你要是不想跟你父亲一样躺在那儿，以后这玩意儿最好少吃点。” 段阔没好气的瞪她一眼：“闭嘴吧你，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 这段时间照顾老爹，他完全就靠着炸鸡续命了，现在却被告知要少吃，知道他爹问题不大带来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 “我说真的，小胖墩儿，咱们好歹也算是朋友了，你这体重真的要减下去，不为别的就为健康，毕竟我们才刚合作，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投进去的心血，赚的钱还没到手呢东家就没了。” “你说前半句就好了，后半句大可不必！” 段阔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大半夜的说这些也不觉得晦气。 赵欢玉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便没有再多说，安静的吃手里的东西。 做炸鸡需要的都是半大的嫩鸡，个头不算大，赵欢玉一个人也能啃完，只是速度慢了些。 而炸鸡的香味却在屋子里蔓延，睡着的段鸿，不知怎么的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到自己身前扎的那些针，意识渐渐回笼。 “好香啊……” 他忍不住呢喃出声，嘴巴里不停的分泌出唾液。 赵欢玉和段阔听见动静，急忙上前查看，结果正好听见他这一声感慨，两人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尴尬。 “段老爷，这是油炸食品，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吃。” 赵欢玉实话实说，现在乱吃东西，那除非是不要命了。 别说现在还生着病，就是不生病，以他这体型也是不能乱吃这些东西的。 段阔想伸手拍拍自家老爹安抚一下，但是看见自己手上油腻腻的光芒，又默默的收了回来。 算了，还是不拉仇恨了吧。 第114章 找茬 段鸿一听，心都碎了。 他本来睡得好好的，是这两个兔崽子偷偷吃东西把他香醒了，结果还告诉他不能吃。 早知道他不能吃，就不能拿远一点吗？ 给他吃的是寡淡的白粥，而他们自己吃的却是香喷喷的炸鸡，话说这炸鸡的味道怎么会这么香，他以前还从来没有吃过！ 好气！ 刚刚涌现出的对这个儿子的一丢丢愧疚，瞬间荡然无存！ 他有些气愤的撇过头去，不想再看这两个讨厌鬼。 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出来。 赵欢玉：…… 其实她挺能理解段老爷的，真的。 像段老爷能长这么胖，平时肯定是很重口腹之欲的，现在突然不能吃，真的很难熬。 本来他们应该在外间吃的，但她又担心段老爷的情况，只能进来吃。 毕竟段老爷被香醒，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情况。 段阔看着自家老爹的样子，有些不忍，尝试着问：“要不，给他吃一口解解馋？” 赵欢玉幽幽地看向他，问道：“你确定？” “废话，这不正是不确定才问你的吗？” 段阔忍不住翻白眼，他要是能确定，现在就让小厨房再给他爹做一只来，哪能像现在这么憋屈？ 段鸿听见这话也急忙转过头来，满脸期盼的看着赵欢玉。 却听赵欢玉淡淡地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得先帮他拔了针，然后收拾东西走人，得等我们离开你家再吃。” 段家父子：…… 不能吃就不能吃，绕这么一大圈干什么？ “算了阔儿，别这么跟小大夫说话。” 段鸿有些难受的擦了擦嘴角那一抹晶莹，眼含热泪的又把头扭了回去。 段阔和赵欢玉面面相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又见他爹把头扭过来，恶狠狠地道：“明天早上把家里的厨子喊来问话，什么时候做出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提前送来给爷尝尝！” 两人：…… “咳咳……”段阔清了清嗓子，有些别扭的解释，“这是我最近刚带回来的方子，还没来得及说。” 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外面没回来，回来的时候段鸿已经陷入了昏迷，自然没机会给他品尝。 再说现在都这样了，肯定也不能再让他吃的。 段鸿就不再说话了，过了好一阵才委委屈屈的又睡着。 赵欢玉和段阔一直守着他，等时间一到，就给他拔了针，然后时刻观察他的情况。 终于熬到第二天早上，段鸿的情况算是基本稳定了，赵欢玉伸个懒腰，准备去休息。 段阔说他旁边那个院子不错，准备一起带赵欢玉过去。 两人好歹算熟识，段鸿的情况也有所好转，氛围比较轻松，一路上说说笑笑的。 于是，就很不巧的遇上了段蓉儿。 “大哥，爹爹的情况怎么样了？” 段阔看见段蓉儿，笑着的脸瞬间就板了起来，很是严肃的说道：“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但父亲需要休息，你们就别过去打扰了。” 说完，带着赵欢玉就走。 段蓉儿看见大哥对自己和对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完全是两种态度，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她才是他的亲妹妹，为什么大哥对赵欢玉比对她都好？ 这野丫头分明就什么都不懂，还偏要装成大夫来坑蒙拐骗，看这野丫头跟大哥走得这么近，想来目的并不单纯。 段家在县城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尤其叔父还在京城当大官，这个野丫头肯定是想来攀富贵。 段蓉儿越想越觉得就是这回事，想着一定不能让赵欢玉的奸计得逞，便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段阔把赵欢玉送到那个院子就回自己的院子去了，自己好几天都没有休息，确实该好好睡一觉。 而段蓉儿就是看着段阔回去之后，才去了赵欢玉的院子。 赵欢玉正想洗把脸就躺下睡觉，万万没想到还能迎来这个不速之客。 “段小姐有何贵干？” 赵欢玉不是傻子，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这位小姐对自己有意见，昨晚是事出有因，她不想过多计较，但现在跟来，那就是另外一码事儿了。 “你是姓赵吧？” 赵欢玉挑了挑眉并没有回答，倒是想看看这位小姐接下来的表演。 “我知道你就是个乡下的丫头，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以前只怕是都没来过县城吧？毕竟能接触到我们大家这样大的家族不容易，你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我也是能理解的。” 段蓉儿自顾自的说着，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好像事情还真如她所言一般。 听到这话，赵欢玉忍不住卷了卷舌头，有点想打人，怎么办？ 然而，段蓉儿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旧满脸得意，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大哥是我们家中独子，他要娶的将来肯定也是门当户对的小姐，怎么都不可能是你这种乡下来的野丫头，你最好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不然别怪我让人把你打出去！” “说完了吗？” 赵欢玉一边问，一边卷了卷袖子。 段蓉儿虽然不知道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然后下一刻，赵欢玉就扬手一巴掌打到她的脸上。 “啊……” 随着段蓉儿的尖叫声，赵欢玉十分淡定的解释：“这一巴掌是打你对我的不尊重，我是来给你爹看病的大夫，不是你心里想的那种腌臜不堪的人。” 说完，反手又打了一巴掌。 继续解释道：“这一巴掌是打你诬陷我和你大哥之间的关系，无端毁我清白。” 接着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打你扰人清梦，我为你爹的事情忙活一整夜，你不仅不感恩，还跑来说这么多废话，你有娘生，怎么就没娘教养呢？” “啊啊啊……” 段蓉儿尖叫着怒瞪向赵欢玉，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动手打人。 她可是段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这个野丫头怎么敢打她？怎么敢！ “你这个贱人，这里可是我家！敢打我，我让你出不了这个府！” 她尖叫着就要喊人，周围一时间乱成一团。 段阔才刚洗了把脸准备睡觉，就听见段蓉儿的声音从隔壁院子传过来。 第115章 有什么事睡醒再说 “怎么回事？” 段阔顿时就察觉到不对劲，有下人跑进来禀报：“少爷，不好了，大小姐跑去赵大夫院子里的闹事，被赵大夫给打了！” 下人着急得不行，但段阔还是抓住重点：“你说什么？谁被谁打了？” “大小姐被赵大夫打了！” 下人又重复了一遍，搞明白之后，段阔险些笑出来。 黑妞不愧是黑妞，从不肯吃亏的黑妞！ “随我去看看！” 段阔带着一众下人赶过去，段蓉儿的哭声越发尖锐刺耳。 “大哥，你终于来了呜呜呜……这个贱人她敢打我！” 段蓉儿看见段阔顿时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忙跑到他身后躲起来。 她想，这乡下的野丫头是第一次见她哥就想勾搭，大哥并不是好女色的人，更何况这贱人长得也不好看，大哥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赵欢玉双手环胸的看着段阔，想看他到底想怎么处理。 他要是帮理不帮亲，那自己肯定会尽力把他父亲的病治好，但要是不分青红皂白护着段蓉儿，那她可以当场收拾东西走人，再也不跟这样的人来往了！ 段阔沉着脸问段蓉儿：“好端端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就是看着这个贱人不安好心，她根本不是什么大夫，就是处心积虑的想要接近你，想进我们段家的大门！她臭不要脸，所以我来教训她……啊！” 段蓉儿想着有人给自己撑腰，她也不怕什么，张嘴就把自己心里想的那些龌龊的事情说出来。 但她没想到的是，打得她猝不及防的会是她大哥。 “段阔！你敢打我！” 她整个人气得不行，明明自己是帮着他的，他怎么反而还动手打她？ 虽然他们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但她也是把她当成大哥对待的，甚至还担心这个女人处心积虑的陷害于他，他怎么能对自己动手，难不成已经被这个狐狸精勾引上了？ “你说我为什么打你？丁大夫和赵大夫是我请上门的贵宾，尤其是赵大夫，昨夜你睡得香甜的时候，赵大夫在爹床前守了一夜，爹能脱离危险醒过来全是这位赵大夫的功劳，你呢？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蠢事！” 段阔真的有被这个继妹气到，要只是怀疑他跟赵欢玉的关系也就算了，偏偏还骂赵欢玉骂得这么难听，难怪赵欢玉要动手打她。 他只想说一句：打得好！ “你说什么？” 段蓉儿愣愣地看着段阔，不可置信的问：“爹醒了？还是她救的？” 怎么可能！ 反正段蓉儿是不相信的！ 这个贱人看上去还没有她大，能懂个屁的医术！ “不可能！你帮着这个贱人欺负我！我要去告诉娘！” 说完，转身跑了。 段阔看着赵欢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 他刚开口就被赵欢玉打断：“行了，你的表现我还算满意，这跟你没关系，你回去吧，我要去睡了。” 赵欢玉打了个哈欠，并没有要计较的意思。 她想要的就是段阔帮理不帮亲，更何况段阔都打了段蓉儿一巴掌，也算是为自己出了气，自己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一会儿我继母可能会过来，不过你放心，我会处理好。” 看到赵欢玉这样子，段阔的心落了回去，他是知道这个黑妞的脾性，要是真把人惹恼了，他爹的病也不用治了。 “嗯。” 赵欢玉摆摆手，进屋里休息去了。 段阔让吴贵去邱氏那边说一声，自己也一脸疲惫的回房休息。 有什么事睡醒再说吧，累了。 而另一边，肿成猪头的段蓉儿哭哭啼啼的去找了邱氏，把段阔被赵欢玉勾引，帮着赵欢玉欺负她的事情全都歪七扭八的说了一顿。 “那个女人分明就是不安好心的，昨天她一来，大哥就把我们都赶出去了，现在都这样，以后还得了！娘，你才是这个家里的主母，可不能被他这么欺负！” 段蓉儿顶着一张猪头脸说这些话，邱氏听着是又气又急。 如今家里就段阔一个肚子，今后段鸿要真是有了什么事情，她们母女三人还真要依靠段阔，所以这些年邱氏一直努力维护者表面上的和平。 最重要的是段阔并不是经常回家，只是偶尔回来几天，家里的很多事情都是她说了算，平时双方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有时候甚至会忘记家里还有这么一号人。 但是每次回来，段阔都会摆出一副他是这家里老大的模样，对她和两个女儿都没什么好脸色，甚至还要她们对他赔笑脸，这让邱氏很是不爽，可这些不爽都看在以后可能会依靠他生活的面子上，忍了下去。 可现在，他竟然会为了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动手打她的女儿，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啪！”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身就往外走：“走，我倒是要看看那个野丫头能有什么本事！刚来就惹得我段家鸡犬不宁！” 段蓉儿和小妹段欣儿也急忙跟上去，自家母亲都出马了，那乡下来的野丫头肯定得脱层皮！ 可是还没出院门，就见吴贵小跑着过来，看见邱氏，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说道：“夫人，少爷让小的来传话，少爷说，夫人心里要是真的有老爷，想让老爷好好活着，这个时候就应该先去看看老爷，而不是趁老爷生病的时候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说完，又恭恭敬敬地离开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这个孽种还反咬一口不成？” 邱氏气得差点晕倒过去，她这一口气堵在心口，是怎么都咽不下去。 但她也不是那冲动的人，转头看了一眼段蓉儿的猪头脸，急躁的心顿时就冷静下来。 “先去找个大夫回来给小姐看看伤。” 她吩咐身边的小丫鬟，然后又对两个女儿说道：“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娘肯定要为你们讨个公道，但不是现在，我先去看看你们爹再说。” 大早上的起来，她这个当妻子的自然该去侍疾，可不能在那个孽种面前落下把柄。 第116章 茶香四溢 段蓉儿怎么都没想到这还没出院门呢，她娘就这么妥协了，那她脸上这几巴掌不是白挨了？ “娘！” 她不甘心的喊了一声，邱氏瞪了她一眼：“回去！” 自己的女儿被打成这样，她怎么会不心疼？ 只是现在的情况对她们母女三人并不利，首先要保证段鸿的健康，然后再粉碎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这个家的实权才有可能落到她的手里，到时候，她和两个女儿也不用受这种气。 她有自己的考量，自然不会因为女儿的三言两语就把事情闹成死局。 打发了两个女儿，邱氏加快速度往段鸿那边去，进去就发现段鸿已经醒了，小丫鬟正在喂他喝清粥，丁老头也坐在不远处的桌边吧唧吧唧吃着东西。 “老爷，你可算是醒了，这些天也是急死妾身了！” 见到这场景，她顿时就落下泪来，匆忙的走到床前，把小丫鬟手里的碗接过来，自己亲自喂食。 “好了好了，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段鸿看见邱氏也很高兴，不管邱氏对段阔有多少坏心思，对段鸿却是不错的，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装出来的，反正段鸿挺喜欢她，这些年甚至都没纳几个妾室。 “都是妾身不好，昨夜没能守在老爷身边，老爷醒了也没人去通知我一声。” 她一边给段鸿喂吃的，一边娇滴滴的撒娇。 丁老头在一旁听得直起鸡皮疙瘩，抬手招来两个小厮，吩咐道：“帮我把这些东西搬到外间去吃。” 他可不想在这里被辣眼睛！ 小厮应了一声，搬着走了。 那两位正主并不觉得尴尬，甚至还觉得他挺有颜色，如今屋里就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更是方便说话。 “老爷，你是什么时候醒的？身体怎么样？你这突然就晕倒了，可真是吓死妾身了！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她说着，泪意又涌了上来。 “好好好，答应你，快别哭了，哭得我心疼！说起来，昨晚上我就醒了，全靠那个小姑娘啊，别看她年纪小，还真有一套，要不是她给我扎针，我只怕是现在都醒不过来。” 说起昨晚就醒了，他又想起自己那个大怨种儿子和那小姑娘偷偷吃宵夜不给他吃的事。 好气人！ 邱氏却是愣了一下，这么生活，那小丫头真有两把刷子？ 再想到段蓉儿说的那些话，八九成都是她胡编乱造的。 难怪段阔会动手，甚至还派吴贵来警告她不准闹事。 也幸亏她反应够快，没有坚持去找那个丫头麻烦，不然事情闹大，对自己可是十分不利的。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扎心。 那小丫头看上去才跟她小女儿差不多一般大小，人家就有那么厉害的医术傍身，可她的两个女儿，都成大姑娘了，做事还不过脑子，总是胡作非为，这以后要是嫁了人，在婆家肯定得罪人，也很容易被人拿捏。 她的聪明才智，两个女儿是一点都没学到！ “老爷，妾身对不住你！” 等段鸿把一碗粥喝完，邱氏把碗放下，就直接给段鸿跪下了。 这可把段鸿给整懵了，急忙道：“好好的怎么就跪下了？快起来说话！” “是妾身教女无方，把蓉儿和欣儿养坏了，蓉儿那丫头一大早上就得罪了赵小大夫，妾身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赵小大夫是老爷的救命恩人，蓉儿还做了那样的事，都是妾身没有管教好女儿，老爷，你罚我吧！” 那件事闹得挺大，一会儿段阔那孽种睡醒了，肯定要跟段鸿说起，与其等着人告状，不如自己先认错，化被动为主动，也是一种手段。 “得罪？怎么得罪了？” 段鸿有些不解的眨眨眼睛，他知道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被养得很骄纵，但这是他的亲闺女，骄纵一些也无妨，他也乐意宠着，可这怎么突然就把大夫得罪了？ “都是蓉儿那丫头误会了赵小大夫和阔儿的关系，跑去赵小大夫面前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赵小大夫就把蓉儿给打了……” 说着，她又抹了抹眼泪。 虽然一直在说自己的女儿做错了事，但对段蓉儿骂赵欢玉的话一笔带过，反而着重提一下段蓉儿被打的事情。 段鸿果然上钩，瞪大眼睛看着邱氏，震惊的问：“那丫头把咱们蓉儿给打了？” “嗯……阔儿说她不懂事，也打了她一巴掌……” 她吸了吸鼻子，接着说道：“老爷，蓉儿说错了话，得罪了人，挨打是应该的，要是惹恼了这小赵大夫，她不愿意给老爷治病可就不好了，为了老爷的身体，蓉儿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老爷你别怪蓉儿了！” 段鸿现在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别的，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儿子联合外人给打了，顿时被气得不行。 这个逆子！ 昨晚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的父子感情，在这一刻瞬间荡然无存。 “蓉儿都被欺负了，我怎么舍得怪她？她被打了，有没有叫大夫？丁大夫不是在这里吗？快让她去给蓉儿看看……” 段鸿虽然不是什么女儿奴，但是想到自己的女儿被外人欺负了，心里自然是有气的，更何况自己的儿子还帮着外人。 “老爷放心，妾身已经找人去请大夫了，至于那位丁大夫，他是赵小大夫的师父，恐怕不愿意去给蓉儿看伤……老爷，如今你的病情还得仰仗那位小大夫，可千万不能把人得罪了，妾身想，阔儿肯定也不是故意要欺负妹妹的，只是一心为了老爷好而已，老爷千万不要怪阔儿……” 邱氏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擦眼泪，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只是她们母女为了老爷的身体健康，什么委屈都能忍。 段鸿感动得不行，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几声“啪啪啪”的巴掌声。 丁老头拍着巴掌进来，还一个劲儿的咂嘴，满脸的八卦气息。 “段夫人真是高啊，把别人踩进泥坑，把自己捧上云端，难怪老夫一进这段府就觉得茶香四溢呢，真是不错！” 第117章 段鸿又晕了 丁老头吃完了东西，想着段鸿应该也能吃完了，就打算进来帮他检查一下身体。 昨晚上自己熬不住，没办法看着赵欢玉给他扎针，也没能看扎针之后的反应，现在自然要趁赵欢玉睡觉的时候研究一下，不然自己这一趟就白来了。 谁知道刚进来就听这个女人在说他宝贝徒弟的坏话，给他气得小胡子都立起来了。 “丁、丁大夫……” 邱氏没想到自己说话会被丁老头听见，反应都慢了半拍。 “丁大夫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反倒是段鸿觉得丁老头这样说自己的妻子有些没礼貌，皱着眉看向丁老头。 “段老爷觉得我是什么意思，那我就是什么意思！” 丁老头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更何况他上头还有季鸣轩撑着，就连京城那边的段家都得对他客客气气的，就更别说段鸿敢对他做什么了。 段鸿是昨晚才醒过来的，之前并没有听说过丁老头的名声，从醒过来到现在也只是把丁老头当成一个普通的大夫看待，更何况他觉得丁老头的医术还没有赵欢玉的好，心里不免有些轻视。 如今丁老头敢这么豪横的跟他说话，瞬间让他怒火中烧，他好歹也是远近闻名的段财主，什么时候能轮到这些人在他面前耍脾气？ 正要说话，丁老头就接着说道：“要不是老夫欠你在京城那个弟弟一个人情，老夫管你是死是活！我宝贝徒弟守了你一个晚上，这才刚去睡觉，你家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敢跑去招惹她，这不就是妥妥的送上门挨打吗？ 段鸿我可告诉你，你这毛病可不是一般的严重，展望整个大靖，除了我和我徒弟，再没人能救你救命！今天这件事要是不给我徒弟一个说法，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懒得搭理你！” 丁老头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还翘起二郎腿，等着段家给他个说法。 虽然他跟赵欢玉还算不上真正的师徒，但是相处这些时日，他早就把那小丫头当成自己的亲亲徒弟了，平时玩闹归玩闹，但决不能容许任何人欺负他小徒弟。 更何况，他小徒弟可是季鸣轩看上的姑娘，能放任这些人随意欺负吗？ 段鸿有些懵，这个大夫跟他弟弟什么关系？ 他不解的看向邱氏，邱氏忍着尴尬小声解释：“老爷，这是孩子二叔从京城请回来的大夫。” 原来是京城来的，难怪这么大的气性。 虽然心里还是很生气，但段鸿也不是那种总是给自家弟弟惹麻烦的人，当即说道：“让丁大夫见笑了，不过就是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算不上什么的，都是我平日把孩子宠坏了，今后一定好好管教。” 段蓉儿说的那些折辱人的话，竟然被段鸿三言两语就搪塞过去。 丁老头冷笑两声，问道：“段老爷是觉得老夫我心盲眼瞎好糊弄吗？” “那你还想如何？” 段鸿心里还憋着气呢，他女儿还被打了呢，他都说不追究了，这老头怎么还得寸进尺了？ 邱氏见事情闹成这样，要是被京城那边的人知道，说不定会连累她们母女，于是急忙说道：“老爷，这件事确实是蓉儿做得不好，等一会儿赵小大夫休息好了，妾身就让蓉儿亲自给她赔礼道歉。不管怎么说，赵小大夫都是老爷的救命恩人，是我们做的不周到。” 段鸿看着妻子这一副为大局着想的样子，心中是又感动又心疼，想着以后一定要对她们母女更加好，才能弥补今天让她们受的委屈。 丁老头毫不客气的翘脚：“算你识相！” 要不是那小丫头才刚去睡下，丁老头还真想直接就走人的，毕竟这段家不尊重人，回去京城他还要去找那段彦的麻烦。 不过昨晚他看出小丫头跟段家那个小胖子好像是认识的，这还真得另说。 赵欢玉可不知道丁老头维护她的事情，一觉睡到下午，还是被饿醒的。 起来的时候，院子里的小丫鬟已经帮她准备好吃的。 小丫头伺候得很好，饭菜也准备得很丰盛，赵欢玉之前还没察觉出什么，结果不经意的抬眼看见小丫头面上很是焦急的样子。 “怎么了？” 是她吃得太慢了吗？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碗里还剩下的小半碗饭菜，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速度挺快的啊！ “姑娘勿怪，只是老爷又晕过去了，少爷特意吩咐等姑娘吃完饭再去看。” 小丫鬟还是去端饭菜的时候得知的这个消息，当时就有些着急，但碍于少爷的吩咐，她内心备受煎熬。 赵欢玉听见又晕过去几个字，一口饭差点噎在喉咙里：“怎么回事？” 她昨晚才给扎了针，按理来说只要醒过来就算是脱离了危险，怎么还会晕过去？ 她担心段老爷的情况恶化，直接没了胃口，起身就要去看。 “是……是少爷把老爷气晕了的！” “发生什么事了？” 赵欢玉皱皱眉头，又重新坐了回去，打算把事情打听清楚再说。 小丫头低着头，把她刚刚在厨房听见的事说了一遍，赵欢玉也算是明白了一个大概。 段阔比赵欢玉早醒来半个时辰，吃了东西就去看段鸿，一去就把段蓉儿找赵欢玉麻烦的事情说了一遍，话里话外都在指责邱氏纵容女儿这样亏待贵宾，几乎是把之前丁老头说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 段鸿本来就窝着火，不能得罪丁老头，便把火气都撒在自己儿子身上，段阔也是个有骨气的，段鸿说一句他顶十句，把旁边的丁老头乐得大笑连连。 于是，在这样双重打击之下，段鸿又华丽丽地被气晕了。 段阔气归气，但是老爹被气晕也不能不管，便想去看看赵欢玉醒了没，就见来给赵欢玉取饭菜的小丫鬟，便交代她等到赵欢玉吃完东西再叫她过来。 不得不说，段阔这人还是能处的，有爹他是真给气晕的。 只是这样的方法在赵欢玉看来并不可取，这段鸿分明是被那邱氏母女给蒙蔽了，不管怎么吵都没用，最好办的就是让他看清楚邱氏母女的真面目。 听完了大概，赵欢玉慢悠悠地起身：“走吧，这个时候该我出场了。” 第118章 要怎样才能给我爹治病 跟段阔合作这么久，赵欢玉其实听说过段家一些糟心事。 比如段阔虽然是家中独子，但是一直不受宠，跟家里关系还很差，甚至还故意在家人面前装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却在外面偷偷做生意。 更甚者，家中有几间铺子经营不下去要转卖，都是被段阔买下的。 这些事情说出来肯定能惊掉家里众人的下巴，但是他从来不说。 这也是为什么赵欢玉和段阔明明认识，可昨天晚上却装出一副刚认识的样子来。 主要还是帮助段阔隐瞒家里。 赵欢玉本来是觉得，要是段鸿只是因为她打了段蓉儿生气也就罢了，毕竟这是人之常情，没有当爹娘的不疼自己孩子的道理。 可谁能想到这段鸿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段阔也一起骂了，甚至还因为不敢骂丁老头而把怒火就撒在段阔身上。 凭什么呢？ 总不能因为段阔跟他一样是个胖墩儿就针对段阔吧！ 在小丫鬟的带领下，赵欢玉气势汹汹的到了段阔休息的屋子，家里能管事的人都在这里了。 其实也就是邱氏母女三人以及段阔和丁老头。 段阔在一旁坐着喝茶，丁老头则已经开始吃不知道是第几餐了，邱氏母女三人最是殷勤，三人全都凑在床前，一个个哭得比谁都惨，好像段鸿不是晕倒，而是已经断气了。 “赵小大夫，你可算是来了！” 邱氏看见赵欢玉，抹着眼泪就迎上来，用手帕擦擦眼泪，接着说道：“早上的事情都是我家蓉儿的不是，她不该误会你跟阔儿的关系，也不该跟你说那些难听的话，我已经惩罚过她了，她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还请赵小大夫大人不计小人过，先帮我家老爷治病吧！” 本来邱氏是没有给赵欢玉道歉的想法的，但段鸿现在危在旦夕，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那丁大夫直接不给看，且直言其他大夫也治不好，她实在是别无他法，只能向赵欢玉低头。 “段夫人，本来很多事情我是不打算计较的，毕竟我只是跟着师父出来外面见见世面，顺便帮人治病。但是贵府上的小姐不分青红皂白毁我名声也就罢了，就连段老爷和夫人也是那不分青红皂白之人，还真是让我开了眼。” “确实，段公子是为了我打了你家大小姐，但前提难道不是她得罪了我吗？当时打完了人，我就准备离开的，像你们这样糟心的人家我不治也罢，但是段公子为了挽留我，打了段小姐一巴掌，我也是看在这一巴掌的面子上才决定留下的。” “我倒是没想到段老爷还能因为这一巴掌给气晕了，气性这么大，我就算是有滔天的本事也治不好，这病我们不治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赵欢玉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说完看了段阔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段阔倒是没想到赵欢玉会帮自己说话，毕竟自己在这个家受气也不是一天两天，都习惯了的。 吴贵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这么多年，终于有个人会帮自家少爷说话了，果然这赵姑娘就是未来的女主子，这还没定亲呢，就向着少爷了，真好！ 丁老头觉得自己这徒儿真是有魄力，干了他早就想干的事情，他也起身跟着往外走。 邱氏一看这还得了，要是段鸿真就这么没了，那个孽种顺理成章接管家业，她们母女三人肯定会被赶出去的！ 这么一想，她立刻拧了一把段蓉儿，瞪她一眼，让她追出去给赵欢玉道歉。 段蓉儿心里虽然不愿意，但也不是真的不懂事，邱氏每天都在她们面前说段鸿的好，她们母女三人离不开段鸿，所以此时就算心里再不愿意，她也还是咬牙追了上去。 正好刚刚她娘拧了她一把，眼泪也是随时候着，人还没追上呢，就先哭出了声。 “别走别走！求求你救救我爹，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呜呜呜！我其实就是看大哥对你比对我和妹妹还好，我心里妒忌，这才跑去说那些话的，我给你道歉，你别走！” 段蓉儿和段欣儿姐妹俩本来是在自己院子里的，但中午的时候邱氏亲自去了一趟，软硬兼施的给她们姐妹俩说了很久的道理，让她们学会能屈能伸，所以现在演出来效果还算不错。 不管段蓉儿是不是真心，至少赵欢玉心里是爽了，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是段家人求着她给人治病的，不是她自己送上来的，这其中有很大的差别。 至于段阔，他心里也是痛快的，毕竟他就看这继妹不顺眼了。 说什么看他对赵欢玉比对她们姐妹好，这是在说些什么屁话，关系本来就不好，还搞争风吃醋这一说，逗傻子呢？ 他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些，但是心里对赵欢玉还是挺佩服的，拿出这一招来逼着段蓉儿给她道歉，给他都整兴奋了。 丁老头悄悄地给赵欢玉竖起大拇指，高，这一招，实在是高啊！ 本来他还好奇赵欢玉是不是真的不打算管段阔他爹，没想到是虚晃一招。 赵欢玉得意的冲丁老头挑了挑眉，意思很明确：学着点！ “你道歉有什么用？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一家子心里都是坏透了的，恩将仇报说的就是你们一家四口了吧？” 她故意说一家四口，把段阔排除在外。 对，她就是明目张胆的针对他们！ 段蓉儿咬着牙问：“要怎样你才能给我爹治病？” 邱氏母女三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明明她们才是主家，却因为赵欢玉不得不把颜面踩在地上摩擦，都道歉了，她还不满意，那她到底想怎么样？ 这个问题，段阔也想知道。 赵欢玉却是早就想好了条件，慢悠悠地说道：“很简单，把你当时骂我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说出来骂自己一遍，我就给你爹治病。” “你！” 段蓉儿险些绷不住，她知道自己骂人的那些话有多难听。 “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你既然要当孝女，就要拿出点魄力来，你爹昏迷的时间够长了，再不治，你们这段府可能就要挂白布了。” 第119章 现在是我当家 赵欢玉都说到这一步了，段蓉儿自然不能不救自家老爹，于是深呼吸一口气，回想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又对着自己说了一遍。 虽然她骂赵欢玉的多是一些乡下野丫头的话，但说赵欢玉想要攀高枝的那些话也是不堪入耳的，别说是旁人，就是邱氏都觉得女儿丢脸。 那些话自己私下说说就好了，怎么能拿到明面上来说，这不是给对方留下把柄吗？ 更绝的是段蓉儿为了让赵欢玉答应给段鸿治病，还自己加了很多骂人的话，她觉得反正自己已经很丢脸了，要是这样能帮父亲求到医治的机会，她也算是值了。 赵欢玉听得只想笑，对手这么给力，让她都没有机会发挥了。 反倒是邱氏听得脸绿，忍不住出声制止：“蓉儿，你去找赵小大夫就那么一会儿功夫，怎么就能说这么多话了？” 说着，还不忘记给她使眼色，段蓉儿才知道母亲生病了，顿时不敢再多说，停了下来。 “这、这样你愿意给我爹治病了吧？” 赵欢玉很是傲娇的点点头：“暂时这样吧。” 不得不说，她是真的很满意，这段蓉儿很上道哈哈哈…… 把邱氏推开一些，赵欢玉坐在床边，自己的帮段鸿诊脉。 其实昨晚上她扎了针，段鸿的情况就已经好了很多了，现在昏迷只是急火攻心，不算很严重。 也正是因为这样，丁老头才能安心坐下一旁吃这么久的瓜。 但她还是故意叹了一口气：“昨晚上好不容易跟阎王抢救回来的命，现在又一脚踏进了死门关。” 看她不停咂舌的样子，邱氏母女几人都着急得不行，偏偏段阔看出她眼中的狡黠，知道她是故意吓唬那母女三人，于是继续淡定的翘着二郎腿喝茶。 邱氏看见顿时就不乐意了，不管怎么说，段鸿都是被段阔气晕过去的，现在段鸿生死未卜，段阔却能那么悠闲的喝茶，果然那孽种就是想弄死段鸿，然后继承家产，再把她们母女三人赶出家门。 不，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阔儿，你快跟赵小大夫说说，救救老爷，老爷这些年心里一直有你的，不管怎么说，你是老爷唯一的儿子，难道真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吗？” 她一边说一边抹眼泪，把赵欢玉都给整烦了。 这个女人，不是在抹眼泪就是在抹眼泪的路上，真是应了那句女人是水做的。 不过，这样一直哭，真的不会缺水吗？ 段阔却是早就习惯了她这副模样。表情懒散的说道：“知道他生病的第一时间我就写信去京城找叔叔帮忙，全京城最好的大夫请来了，是你们把人得罪了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还要替你们跪下来求两位大夫原谅吗？” 赵欢玉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有这么多戏的，她不是都已经答应帮忙治病了吗？ “想让他活着就全都出去！” 她扭头吼了一声，恶狠狠地盯着那母女三人，三人皆被吓了一跳，但邱氏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深深地看了段鸿一眼，带着两个女儿迅速的离开了。 段阔默默地伸出大拇指，称赞道：“绝了！” 赵欢玉却撇撇嘴：“难怪你时常不回家，这家里确实糟心，换成你我也不回！” 段阔翻个白眼说道：“你好意思说我呢？你家还不是继母当家，你的日子不糟心？” 赵欢玉：…… 糟心那肯定是糟心的，所以她就把让她糟心的人处理了呗。 想了想，她说道：“那是以前，现在我家是我当家。” “怎么，你那后娘能答应？” 段阔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这边有后娘让他糟心，但是想想赵欢玉家也有一个，心里瞬间平衡了。 “当然不答应啊，但是她也没资格反对，因为她被我爹休了。” “卧|槽？” 段阔惊讶得瞬间站起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黑妞你还能有这本事？” 教教他教教他！ 赵欢玉一遍给段鸿扎针一遍说道：“这可不管我的事，是她自己跟她那个表哥不清不楚被人当场抓了个现行，还被我爹看见了。” 看段阔那表情，赵欢玉就知道他是误会了，这可得解释清楚，跟她可没关系！ “害！我说呢！” 段阔很是失望，这要真是赵欢玉的手笔，他可真要请教几招，他现在老烦那邱氏了。 记得小时候邱氏还没进门，段阔的日子还是很好过的，段鸿很是疼爱他，出去做生意也经常把他带在身边亲自照顾。 后来邱氏进门，慢慢的就开始离间他们父子间的感情，这才闹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赵欢玉看他这样子觉得好笑，顿时说道：“事在人为。” 说着，她很内涵的看了一眼段阔，段阔瞬间领悟了她的意思，正要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角落里就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咳嗽声。 “咳咳……” 丁老头不合时宜的咳嗽，提醒道：“两位，我还在呢！要不我给你们腾地方慢慢谋划？” 赵欢玉根本不在意这些，笑了笑说道：“你是自己人，怕什么？你躲那么后面干什么，快来帮个忙！” 段鸿的情况不是很严重，所以她很是放松的一边聊天一边帮他扎针，正好有几个地方需要跟丁老头仔细说一下，便让他上前帮忙。 看着把段鸿当成教学工具的两人，段阔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我说，你们俩到底谁是师父？” “当然是我！” 丁老头瞬间跳脚，这么明显的师徒关系，还会有眼瞎的人看不出来吗？ 赵欢玉没吭声，她反正不在意这个。 更何况，这段时间丁老头住在她家，也跟她说了不少知识，有些方子可能是后世遗落了，她听都没听说过，不得不再次感叹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容小觑的。 作为现代人，只是吸取了古人的知识结晶，所以从一定的角度来说，丁老头还真算是她的师父。 段阔摸了摸鼻子，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第120章 你这爹没救了 当然，这次他学聪明了，就算不信也不会轻易问出口了，不然这小老头肯定会跟自己闹。 跟赵欢玉是关系好，所以平时说什么也不用太过注意，但是面对丁老头，他还是有一定的敬畏心，毕竟人家是京城最有名的大夫。 虽然看上去不太像，但叔叔是不会骗自己的！ 段鸿不是被针扎醒的，而是被他们几人说话吵醒的，总觉得耳边有几只蚊子一直在叫，并且还夹杂着笑声。 尤其是他那个大怨种儿子，人又胖，声音又浑厚，笑起来简直震耳欲聋！ 他这个当爹的都昏死过去，生死难测了，他竟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果然是个逆子！ 这还只是晕倒了，那等他死的那天，这逆子岂不是要笑得把房顶都掀翻了！ 他想大声的呵斥他们别吵了，但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只能艰难地动动手，然后听见他儿子的声音：“快快快，你看着点，我爹的手动了，是不是醒了？” 好歹还能记得床上躺着的人是他爹，段鸿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觉得这个逆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的。 赵欢玉闻言，看了一眼他微微震动的手，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睑，然后说道：“嗯，意识是醒了，只是醒不过来，我再给他扎一针。” 然后，这一针多少带了些私人恩怨，丝毫不带手软的，直直的插进穴位中。 “啊！！！” 段鸿直接就被疼醒了，眼睛瞪得老大，脸色涨红，声音从牙缝中溢出来，可见不是一般的疼了。 可惜对上的却是赵欢玉笑眯眯的眸子：“段老爷，你醒了？快看看有哪里不舒服的，我一并给你扎了。” 段鸿有些害怕的看她一眼，好像这人是什么恶魔转世一样，然后扭头求救的看向段阔。 他只想要儿子，不想看见这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 可惜段阔并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说道：“你哪里不舒服就说，刚刚怎么叫得这么惨烈？让她一并给你瞧瞧！” 赵欢玉忍着笑一本正经道：“是啊段老爷，有哪里不舒服你尽管说，别的不敢说，但是我这针法还是说得过去的，保证针到痛消！” 段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那分明是针到痛到好吧？ 但是他不说，他不想搭理这几个在他昏睡的时候笑得很大声的人！ 丁老头却道：“我看他是难受得都说不出话了，要不你再看着多扎几针，正好我刚刚有几个地方没看清楚。” “好啊！” 赵欢玉想都不想直接应下，拿着针又要来扎：“别别别……” 段鸿吓得急忙出声，刚刚的痛感还记忆犹新，他实在是不想再感受一次。 要不是胸口上还扎着密密麻麻的长针，他真想夺门而出！ 赵欢玉乐呵呵的放下手中的针，说道：“看，这不就说话了吗？” 她一边说一边看着段鸿，毫不客气的问道：“段老爷，听说你知道段小姐被我打了，还要收拾我来着？” 段鸿皱了皱眉，没看见邱氏母女三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欢玉接着说道：“说到底，段小姐才是你女儿，这在床边侍疾的事情本应该是她来做，但她什么都不懂，在这里只会哭丧，这不是惹晦气吗？” “我作为一个外人，兢兢业业的守了你一晚上，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你们段家不感谢也就罢了，段小姐还有本事追去我休息的院子骂我一顿，说我是乡下来的，就攀上你们这样的高门大户了，这未免也太不把我师父放在眼里了吧？” “我师父好歹也是京城最有名的神医，我身为他的独门弟子，怎么着也不至于嫁不出去吧？段小姐年纪小，如此没有涵养也就罢了，那段夫人才是最可笑的那个，明知道段老爷病重刚醒，不能伤了身体，她却不管不顾的来你面前哭一遭，再把那些糟心事说给你听，故意破坏你和段少爷之间的父子关系。” “段老爷，再怎么说，你也算是家财万贯的人，不会连那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吧？你看不出来不要紧，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我也就说这么一次，你家里那些女眷要是再这么折腾，你就是有九条命也不会长寿的，言尽于此，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她很是伤感的叹了一口气，甚至还跟段阔说道：“段少爷，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段老爷这病真的很严重了，你一定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段鸿：…… 他这才刚醒过来，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就被这小丫头劈头盖脸的说教了一顿，这都是什么事啊！ 还有，在他昏迷的时候，夫人和女儿又做什么了？怎么感觉赵欢玉在劝段阔提前准备后事了？ 是错觉吗？ 不过，仔细想来，好像确实是才知道他醒过来，邱氏就来找他告状了，说了一些令人心疼的话。 夫人和女儿都是被欺负的那一方，再说他晕倒是被儿子气的，怎么这小丫头还说是夫人和女儿的错呢？ 他犹豫了半晌，问道：“我家夫人呢？” 听到这个，赵欢玉差点就要翻白眼了。 邱氏都茶成什么样了，他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本来赵欢玉说完那些话的时候，段阔心里还是很激动的，要是他爹能够因为赵欢玉一席话明白过来，他发誓以后一定不会再跟他对着干了，肯定好好配合他管理家业，将家业发扬光大。 然而，等了半天，却还是听他一开口就要找邱氏，整个人就像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透心凉。 赵欢玉看了他一眼，看见他脸上自嘲的笑，莫名觉得有些揪心，这小胖墩儿从小没了亲娘，亲爹在娶了后娘之后还变成了后爹，心里肯定很缺爱。 但即便是这样，在段鸿生病的时候，他能坚持在身边侍疾好几天，真的很不容易了。 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赵欢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痛心地说道：“兄弟，节哀吧，你这爹真没得救了！” 第121章 丁老头急了 段鸿顿时有些不明白赵欢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的病入膏肓了？ 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真的舒服了很多啊！ 段阔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 段鸿更心塞了，这叹气是什么意思？ “大夫，大夫，你好好跟我说，我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他一把抓住赵欢玉的手，要不是自己胸口上还扎着针，他都要跳起来了。 他不是都醒过来了吗？怎么还说没救了？ 他还没有亲眼看着儿子女儿成家呢，还没有好好安度晚年，他还不想死啊！ 赵欢玉：…… 这说的就不是一个频道，怎么还能扯这么多呢？ 但是看段阔都没有解释的意思，赵欢玉便坏心眼的说道：“可能是报应吧，段老爷，举头三尺有神明，可能是你做的某些事连上天都看不过去了。” 段鸿吓得不轻，抬头看了看上面，还真去想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事。 可是他觉得自己挺本分的，主要是弟弟在京城做官，如履薄冰，叮嘱他在家千万不能做什么坏事落人把柄，会影响到家族的兴盛。 他没什么别的本事，就还算听话，反正家里有产业，他每天吃喝玩乐也不惹事，过得挺自在，真的没做什么特别亏心的事情啊！ 赵欢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怕越发把他带歪了，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段老爷，好好对身边的人，尤其是段少爷，我跟着师父行医这些年，看多了久病床前无孝子的场面，但是你生病这几日，段少爷可是衣不解带的陪着，要好好珍惜啊！” 她觉得，自己说的这么明显，段鸿应该能够明白了。 果然，段鸿看向自家儿子，见他原本肥嘟嘟的脸都瘦了一圈，肯定是这些天照顾他累到了，心里一时间有些感动。 这么一想还真是，每次醒过来一睁开眼睛都是看见儿子，妻女却都不在，虽然他知道肯定是段阔把她们都赶走了，但实际上也是让她们变相的休息，就像昨天晚上，让她们去休息，等天亮了再换他去睡。 想明白这些之后，段鸿对这个儿子有些不太了解了，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在意自己这个爹的，但怎么每次都要惹他生气？ 段鸿记得，段阔小时候也是很乖的。 白白胖胖的一个小团子，老可爱了。 再看看现在……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好像是他娶邱氏进门之后，又好像是有了两个女儿之后…… 这么一想，突然就有些明白过来了，想说点什么，但是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更何况，段阔已经转身去了旁边了。 赵欢玉都说到这一步了，实在不好再多说什么，看时间差不多，就帮他把针给拔了，然后说道：“晚上和明天还需要扎针，之后还得配合吃药，甚至减重，不然你的病情会越来越严重，不过那个需要我制定一个方案，先不着急，你这么躺着也不是事，可以让下人扶着去花园走走。” 既然已经接下这个患者，赵欢玉就要负责给他治好了的，并且这个治疗周期会有些长，怎么也得六七天。 必须等到段鸿的情况稳定下来才行。 段鸿刚想趁机让段阔陪自己去花园走走，说不定还能增进一下父子感情什么的，还没开口就听段阔吩咐下人：“去把夫人和小姐请来伺候。” 那母女三人不是喜欢表现吗？他就给他们表现的机会，反正他正好没有那个耐心。 吩咐完，转而问丁老头和赵欢玉：“二位应该还没有在城中逛过，不如我带二位出去逛逛？” 段鸿一口老血堵在心口，他都病成这样了，儿子还有心思陪别人逛街！ 最重要的是，宁愿陪别人逛街也不愿意陪他这个老父亲逛花园！ 好气啊！ 丁老头一把年纪没什么热闹没见过，不是很感兴趣，于是说道：“不去不去，出去逛哪有研究穴位图好玩？我徒弟给我的穴位图我还没认全呢！” 赵欢玉懒得自己动手，就从空间里找了一张粗糙的图纸出来，比后现代的差很多，但比这个时代好很多，丁老头很是喜欢。 他也知道一些穴位，只是知道的不是很全面，这张图就不一样，密密麻麻的穴位标注得很清楚，他简直佩服赵欢玉是怎么画出来的。 “我要去！我确实没逛过县城呢！” 赵欢玉可不想一直闷在这里，更何况一会儿那母女三人就过来了，她最不想看见那三个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简直心烦。 “行，走吧！” 段阔打开自己的扇子扇了扇，就准备往外走。 段鸿更难受了，儿子跟小姑娘逛街都不陪他逛花园！ 丁老头也是警钟大作，见赵欢玉就要往外走，急忙把人拉到一边小声地问话：“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赵欢玉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做什么？” “哎呀！”丁老头有些着急，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直接说道，“你不是喜欢季鸣轩那小子吗？现在又跟别人出去，成何体统？” 赵欢玉：…… 感情这小老头竟然是季鸣轩派来监视她的吗？ 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还觉得有些甜蜜是怎么回事？ 哎呀呀，瞬间又想她小男朋友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丁老头看她走神，不高兴地扯她一把，说道：“我问你话呢！” 赵欢玉瞬间回过神来，然后对着丁老头笑道：“你放心吧，我跟他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段阔主动提出要出去逛逛，肯定是有话要跟她说，自己配合就是了。 谁让他是自己的金主爸爸呢？ “真的？” 丁老头有些不相信，两人今天眉来眼去这么默契，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关系？ “我发誓！” 她举起三根手指，说得很是认真。 她不知道丁老头是怎么跟季鸣轩联系的，但要是不说清楚，让丁老头误会，再去季鸣轩面前告状，这不是害她吗？ 异地恋本就艰难，要是再不能互相信任那就更难了。 第122章 季鸣轩这人啊…… 看她这个认真样，丁老头莫名就相信了。 难得她这么认真的解释，算了算了！ “行吧，你去吧！” 丁老头挥挥手，继续研究那张穴位图。 赵欢玉撒开腿就往外走，正好遇上匆匆赶来的母女三人，她都不搭理，直接擦身路过。 段蓉儿有些生气，被段欣儿拉住了，现在她们拿那个小贱人没有一点办法，只能认栽了。 县城的街道确实比镇上要宽很多，人流量也很大，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就充满了生活气息。 “胖墩儿，你在县城不是有生意吗？不带我去看看？” 赵欢玉心情还不错，想着自己那些策划都被段阔运用了，这段时间生意应该很不错才对。 段阔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没想到她在段家和出来之后能这样切换自如，他以为她还要演一下矜持的。 不过赵欢玉这样，他的心情也跟着很不错，在家里糟心事见多了，出来就是要随性一些才好。 “行啊，带你去看看！” 段阔手摇扇子走在前面，跟赵欢玉保持合适的距离。 尽管如此，赵欢玉还是眼尖的发现周围人在小声地议论他们。 主要还是段阔在县城里太有名了，这位可是威名在外的小霸王，段鸿没闯过的祸都被他闯了，好在只是些小打小闹，并没有真的伤害到谁，也不会牵连到京城的段家，所以段鸿并不管他这些事。 于是，他在县城小霸王的称号就坐实了。 都说这段家的小霸王跟其他人可不一样，就只是单纯的逗猫遛鸟，还从来没见他身边有过姑娘，甚至还有些人传小胖子可能是有什么特殊爱好。 没想到今天竟然看到小霸王带着一个姑娘在逛街诶，并且两人有说有笑的，难不成是小霸王的心上人？ 只是这姑娘看上去还有些小吧？及笄了没？ 小小年纪就相约出来逛街是不是不太好？ 当然，这个问题大家只是在心里想一想，没人敢乱说什么的，要是这话传到小霸王耳朵里，那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不过这也能证明一件事，小霸王的爱好是正常的，之前的留言完全可以不攻自破的。 赵欢玉感受到那些探究的目光，觉得怪怪的，忍不住问道：“胖墩儿，你在这城中是不是人缘不太好？怎么都这么看着你呢？” 段阔自然是知道那些关于自己的一些流言，但他一般是不在意的，反正没必要跟那些人计较什么，自己过得畅快就行。 这么想着，他就回道：“你管他们呢，赶紧走，这天气热得本少爷头疼！” 说着，他打不往前走，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赵欢玉瞪了他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屁颠颠的跟上。 先去的是成衣店，现在正是热的时候，人们多是穿些轻薄的布料，赵欢玉设计的款式是既清凉又不至于太过暴露，很是得城中姑娘们的喜欢。 看见段阔带着赵欢玉进去，小伙计并没有立刻叫东家，而是恭敬地把他们带进去，到没人的地方才小声喊一声东家，问段阔道：“东家是来查账的吗？” “随便看看，别管。” 段阔挥挥手，小伙计顿时就退下了，只是走的时候还不忘好奇的看一眼赵欢玉，觉得东家带一个姑娘来逛街，莫不是心上人？ 不过小伙计只是好奇了一下就走了，因为店里客人实在是太多，根本顾不上八卦。 “生意不错啊，这样一来，分红到手我也能当个小富婆了。” 赵欢玉伸手摸了摸自己设计的衣裳，段阔是个很厉害的生意人，在这些方面都没必要打马虎眼，用料很足，质量也很好，销量好也是正常的。 “新的设计稿和菜谱你都写好了没？马上月底了。” 段阔老神在在的问，这些铺子确实因为赵欢玉的方法赚了不少钱，进账一直在翻倍，相信不出三年，他的资产就能比他爹的还多了。 他爹的资产那是段家先祖世代积累下来的，但他不一样，全都是靠自己赚来的，他很有优越感。 “不慌不慌，我这不是忙着嘛？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累的！再说之前的新款还没过时呢，还不着急！” 赵欢玉摆摆手，说话透着一股光棍的劲儿。 之前她想一直出新款，那是因为暂时没有钱，现在手上有钱自然不必慌。 更何况频繁出新款反而会起到反作用，还是要适量而行。 段阔懒得搭理她，分明就是懒的，但是他不想拆穿她。 离开成衣店，又去了酒楼看看，这里的酒楼也叫醉仙楼，生意好到爆，还有很多人在问有没有炸鸡卖。 “没了！明日赶早啊客官！” 里面是小二洪亮的声音，赵欢玉听着很是悦耳。 “这酒楼人太多了，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逛逛吧，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赵欢玉逛了一圈就觉得有些累了，反正生意的事情不需要她过多的操心，只要等着分红就好了。 段阔有些意外的看她一眼，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有话要说。 赵欢玉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意思很明显：那当然，姐姐很聪明的好吧？ 段阔带她去了他开的一家茶楼，这时候茶楼里正在说书，大家听得很是认真，今天听的是吏部尚书江罗春因为被陷害贪污下狱，全家上下全被抄家的事。 “各位听客，今天说这个，可不是什么书上写的，而是真实发生的案件，就在几天前，这吏部尚书江罗春啊……” 看样子是刚刚开始，赵欢玉跟着段阔去了贵宾包厢，临窗而坐，很是感兴趣的看着下面的说书先生。 段阔也不是那种喜欢弯弯绕绕的性格，刚坐下就说道：“我找你出来确实是有事情要问你，你说后娘的事情事在人为，你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方法让我爹把那邱氏给休了？那老女人最是喜欢搬弄是非，我看见她就烦吧啦吧啦……” 与此同时，说书先生说道：“这吏部尚书一家可是冤枉的啊，听说是得罪了首辅大人，被首辅大人使绊子呢！说起这首辅季鸣轩啊，近年来可是有不少忠臣之家丧命他手，偏偏这人很是得陛下信赖，如今我大靖有这等奸臣，是朝廷之大不幸啊！” 第123章 雾里看花才是最美 赵欢玉完全就给愣住了，她刚刚听见的是“季鸣轩”三个字吧？ 说书先生说季鸣轩是首辅，也是奸臣？ 这个季鸣轩是她认识的那个季鸣轩吗？ 是她的小男朋友吗？ 小男朋友是那个百姓口中人人喊打的奸臣吗？ 她满脑子的问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旁边的段阔跟她说了什么完全没听见。 “喂喂喂！黑妞！” 段阔叫了她两声，看她不搭理自己，直接上手拍。 赵欢玉这才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他：“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整治一下我那个后娘！你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段阔瞥了她一眼，很是嫌弃的样子。 “哈哈哈，这不是听书的么……” 她随意打着哈哈，心里却一直在想季鸣轩的事情。 段阔很是不满：“这些都是说书先生瞎编乱造的，哪有说得这么过分？再说了，说书哪有本少爷的事情重要！” 听到段阔这话，赵欢玉顿时豁然开朗，是啊，这些都是胡编乱造的，自己为什么要因为别人说的话去质疑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呢？ “谢谢你啊兄弟！” 赵欢玉很是开心的拍了拍段阔的肩膀，然后又问：“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 段阔：…… 段阔很无语，不懂她这突然地道谢，也不懂她为什么脑子这么不好使，一句话说好几遍了都没记住。 不过，为了对付家里那个恶毒后娘，段阔还是压下心里的不爽，耐着性子又把自己的问题说了一遍。 “说白了，你就是想对付那个后娘呗！这还不简单！” 赵欢玉表示这都是小事，眼睛一转，心中就有了计划。 “你那个后娘不是挺会装吗？你让你爹撞破她的真面目不就行了，你可以设一个局，逼她卸下伪装，你爹就知道自己这些年终究是错付了。” “不过这么做还是有风险的，说不定其实你爹什么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而你将这层关系挑破，他反而会不高兴。更何况，他的病确实挺严重的，要是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受了刺激，说不定一下就没了……” “停停停！打住打住！” 赵欢玉还没说具体该怎么做呢，段阔就不让她说下去了，他只是想让他爹把邱氏赶出去，并没有想太多其他的事情，更没有考虑过他的身体状况，要是真像赵欢玉所说，受了刺激一命呜呼，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要是后果真那么严重，那还是算了吧。” 他有些失落地叹了一口气，反正自己被忽略这么多年了，现在都长大了，也不是一定要得到什么。 再说，要是真的闹成那样，说不定父子间还得反目成仇，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算了，就保持现状吧。 挺好的。 赵欢玉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虽然他爹是把刘氏休了，但那是刘氏自己作死，还被人抓到，那是不可避免的。 事情发生之后，赵大富虽然极力掩饰自己，但赵欢玉还是能感觉得到他心里难受。 段鸿心脏不好，还真是不能太受刺激，不然真的容易一下就气没了。 邱氏虽然心机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她在段鸿面前表现得很贤惠，段鸿心里也高兴，段鸿心情好，也能多活两年。 最重要的是，段家就段阔一个嫡子，往后家产全都是他的，他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后娘把自己亲爹给得罪了。 有些时候，还是不要活得太清醒。 不然怎么会说雾里看花才是最美呢？ 之后赵欢玉还是坚持把说书先生说的都听完了，越听越觉得说书先生口中的那个季鸣轩跟自己的小男朋友完全不是一个人，还越听越气。 “黑妞，你是不是跟那季鸣轩有仇？” 段阔吃了一块糕点，看见赵欢玉那满脸义愤填膺的表情，觉得有些可疑。 难不成这季鸣轩是小黑妞的仇人什么的？ 不然怎么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哈？” 赵欢玉一下没回过神来，不明所以的看着段阔。 “不然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段阔翻个白眼，觉得赵欢玉今天真像个傻子，自己说什么都听不明白了。 赵欢玉：…… “我那是在生说书先生的气好不好？这季鸣轩年少成名，年纪轻轻就坐上首辅的位置，并且他收拾的也是贪官污吏，怎么到了这些人口中就成大奸臣了？” 她真是气啊，不管这个季鸣轩是不是她小男朋友，她都不允许这个名字的人被这么诋毁！ “额……其实他做的一些事确实……” 剩余的话，段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他叔叔好像就是帮那位做事的。 但是他不能说！ 不过，他叔叔在帮那位做事，这说书先生说那位的坏话，不也是在说他叔叔的坏话吗？ “什么？” 赵欢玉迫切的想知道一些跟季鸣轩相关的事情，紧紧地盯着他。 “我是说我觉得今天这说书先生说的确实有些过了！” 他愤愤地往下面指了指，叫来一个小二说道：“去换个正经说书的先生，把现在这个给爷叫上来问话。” 怎么说他也是这茶楼的东家，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小二连忙去安排，这说书先生突然被东家点名有些惶恐，客人们听得意犹未尽，但也觉得说书先生说的这个话题有些敏感，不敢得罪大人物，便还是乖乖的听着另一位说书先生说书里写的故事。 讲季鸣轩事件的那位先生叫章林，站在段阔和赵欢玉面前有些胆战心惊的低着头。 段阔有些不耐烦的问：“让你说书，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上面那些大人物的事情是你我这些小老百姓能妄自谈论的吗？这要是传出去，牵连到我这茶楼，后果你来承担吗？” “东家息怒，小的，小的……” 章林顿时就给他跪下了，额头上汗如雨下，整个人抖得不行。 赵欢玉跟段阔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个人有问题。 “还不老实交代！” 段阔踢了他一脚，语气很是不好。 要是换做平时，赵欢玉或许会圣母的觉得段阔这么做有些过分，但是现在涉及到季鸣轩，她也觉得要把事情搞清楚才行。 第124章 就亲过一次，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章林果然很害怕，抖了半晌知道自己没办法蒙混过关，还是哆哆嗦嗦的说了。 “是有人找到小人，让小人把这件事当成故事散布出来的。小、小人一开始也觉得不妥，但、但对方给的钱多……” 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暗箱操作，赵欢玉呼出一口浊气，她就知道自家小男友不是那种人！ 段阔冷笑一声：“你在我的茶楼谋生，却替别人办事，你真当本少爷好忽悠是吧？立刻收拾东西滚蛋！” “东家息怒，小人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请东家再给小人一个机会！” 章林吓得不行，跪着一个接一个的磕头，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今天刚开始说就被东家撞上，真是欲哭无泪。 段阔不耐烦的对吴贵使了个眼色，吴贵顿时就找人来把章林拖出去。 解决了章林，段阔还是不解气，对吴贵说道：“去跟掌柜的说，要是还把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招进来还不加管制，他也收拾东西滚蛋！” 吴贵应了一声离开，赵欢玉问道：“你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明明刚刚他好像还不是那么在意的。 “就是突然意识到茶楼里说书先生这样乱嚼舌根，会给我段家惹祸。” 这话半真半假，赵欢玉也不多问，因为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楼下发生的事情吸引过去了。 掌柜的被警告之后，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能任由这些人自由发酵，于是亲自上台跟大伙儿解释：“各位客官见笑了，楼中的说书先生被人收买，恶意诋毁首辅大人的名誉，实属不该，本茶楼今日的消费全免，还请各位客官不要将今日之事传出去，诋毁贵人名声的罪名可是很大的，到时候引火烧身就不好了。” 掌柜的也是个有本事的，打个巴掌再给颗红枣，把那些人哄得一愣一愣的。 大家本来还有些意见的，但是听见掌柜的说会引火烧身，顿时就不敢嚷嚷了。 解决完楼下的事，掌柜的急忙来包厢里跟段阔赔不是：“东家，都是小的办事不利，今日亏损小的一人承担。” 别看茶楼只是个喝茶听书的地方，有些人一坐就是一整天，喝的茶水和小吃都是很多的，这一天下来，得不少钱。 可能掌柜的几个月工钱就这么白干了，但做错了事就是要负责，不然自己在这茶楼混不下去。 “下不为例，下去吧。” 段阔显然对这样的处理很满意，挥挥手把人打发了。 看时间不早，两人一同回去，回到段府，赵欢玉顾不上其他就把丁老头拉到一旁问话去了。 还没开口呢，丁老头就先问：“你们俩干嘛去这么久？我有问题都找不到人问！” 他还以为他们就是出去逛一圈，很快就回来，谁知道去这么久。 “那些都不重要，我问你，季鸣轩是不是当朝首辅？” 赵欢玉现在急需确定一件事，根本忍不到下次见面的时候再问。 丁老头愣了愣，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 “今天在茶楼听说的，你就告诉我是不是？” 赵欢玉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神情很是紧张严肃。 丁老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小子自己没说，肯定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或者是没想好怎么跟小丫头解释，这突然被知道了，要是小丫头嫌弃他的身份怎么办？ “说啊！到底是不是他？” 赵欢玉看他不说话，有些着急，这老头平时话挺多，关键时候怎么哑巴了？ “丫头，你先冷静一下。” 丁老头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为那小子解释一下。 “我现在很冷静，你就告诉我是不是他就行。” 赵欢玉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不允许他有说谎的机会。 丁老爷觉得很无奈，沉重的点了点头。 “丫头你听我说，这其实……”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好，就是想确定一下是不是他。 赵欢玉顿时就笑了，她就只是想确认一下他的身份而已。 “那你不会因为这个就不要他了？” 丁老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生怕她瞬间翻脸不认人。 那小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姑娘，可不能这样就被嫌弃了啊！ “怎么可能！” 赵欢玉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小男朋友可是自己鼓足勇气追到手的好不好？ 就亲过一次，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开什么玩笑！ “行了，你别多想，我先去找点东西吃。” 说完，她转身就走，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倒不是因为季鸣轩不告诉她而难过，而是想起当初季鸣轩小心翼翼问她的那句话。 他说：“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你当初救下的人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会后悔吗？” 原来他在世人眼中是那样的存在，难怪他会问自己那种问题。 难怪在离开的时候，他也对他的身份闭口不谈，是担心她知道之后会嫌弃他，会离开他吗？ 想到这些，赵欢玉心里很是酸涩，当初自己为什么就没有上前抱一抱他呢？ 反正迟早都是要成为她的小男朋友，抱一抱也不影响什么的吧？ 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时间不能倒退，她回不去那个地方，也安慰不了当时小心翼翼的季鸣轩。 她决定了，等下次见面，她一定要把那个欠缺的拥抱补回来，重重地抱抱他，告诉他自己永远会站在他那边的。 他还那么年轻，就要面对那些谣言，这些年不知道有多难过呢。 她很快调节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又去找了丁老头，很是严肃的说道：“我知道你可能跟他联系，你写信告诉他，民间有人到处买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四处散播对他不利的谣言，要是能抓出幕后主使，最好还是留意一下，谣言害死人。” 丁老头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心想要是这小丫头要是知道有些时候谣言可能不仅仅只是谣言，还能不能接受？ 不过他也确实将这件事记下了，点头说道：“放心，你不说我也会告诉他的。” 第125章 回村 丁老头偷偷用的是飞鸽传书，信件在第二天傍晚就到了季鸣轩手上，看见丁老头说的小丫头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并且还知道民间有人故意散播对他不利的谣言，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松懈过。 这段时间被他清理的那些人要是看见他露出这样的笑容，估计断气了都能被吓活过来。 伏渊看得直皱眉，主子这是怎么回事，看丁大夫的信都能笑成这样，至于吗？ 不过他也就是在心里吐槽一下，表面上还是很镇定的，等季鸣轩乐完了，招招手，他立刻上前听吩咐。 “丁老头传消息回来，说有人在民间散播对我不利，你派人去查查。” 伏渊瞪大眼睛：“啊？” 主子笑了半天，就这？ “怎么，你有意见？” 季鸣轩抬头看他，眼中带着审视。 “不不不，”他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只是这些事情主子之前不是都不在意的吗？” “小丫头介意。” 伏渊：…… 好吧，单身狗无话可说！ 难怪刚刚笑成这样，原来是信里提到了未来女主子。 这就难怪了，主子只有在女主子面前才会笑得这么开心，仿佛这段时间遇到的糟心事都不算什么了。 伏渊去安排人查情况，季鸣轩又把信看了一遍，丁老头说小丫头无意中知道了她的事情，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一度很维护他的样子。 季鸣轩想，这就足够了。 他的眼光一直不错，看上的小丫头也跟其他人不一般。 之前的他确实不在意什么名声，他想做什么事情没必要跟任何人解释，更何况，外面传的大多都是事实。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不再是孤家寡人，他不仅要在乎名声，还要努力养出好名声。 这样，才不会委屈了他的小丫头。 赵欢玉一次就把段家的人制服了，之后的几天邱家母女都没有作妖，段鸿也乖乖的看病配合治疗。 其中改变最大的还是段鸿，对段阔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就比如之前段阔要是说了让他不顺心的话，他二话不说就要开始发脾气，但自从赵欢玉说了他之后，他就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脾气了，有些时候发完脾气确实觉得心脏不好受，想要活命就要保持心情愉悦。 他也仔细想过邱氏之前的一些做法，确实有破坏他们父子关系的嫌疑，但是打心底不想用坏心思去揣测自己的妻子，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邱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段鸿怀疑上了，看着这几天段鸿对段阔的态度明显好了起来，心里不是一般的慌。 自己挑拨离间这么些年，可不能因为这一场病就让她白忙活了。 她现在打算的是，段阔在家里她没有机会出手，只能等段鸿病好得差不多，段阔也出去，她再好好哭一场告个状，一定要把这父子情搅和得稀烂。 而段阔想的却是，幸好之前听赵欢玉的劝，没有真的设局让邱氏往里面跳，首先，邱氏不是傻子，看见情况不对懂得见好就收，其次，段鸿对邱氏的感情还挺深，自己真要是那样做了，说不定这父子情就真的稀碎了。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他们都在努力做好父亲和儿子的角色，至少能心平气静的说几句话，甚至还能开几句玩笑。 他已经很满足了。 在段家待了六天，赵欢玉留下一份减肥的食谱和一套减脂操的流程之后，拿着一百两的诊金和段家送的其他一些东西，带着丁老头，坐上小马车，摇摇晃晃的回家了。 这一趟来县城可真是不亏，赚了钱，还知道了季鸣轩的身份真是怎么都开心。 她也不想嘚瑟啊，可她的小男朋友是大靖王朝有史以来第一位最年轻的首辅诶！ 丁老头看着直呼辣眼睛，说自己活了这么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小丫头，还没及笄呢，就开始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不害臊！ 赵欢玉才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就是在那里嘚瑟，觉得全天底下就她最幸福。 丁老头使劲的摇头，觉得这个丫头没救了，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表面这样，心里却很高兴，小丫头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嫌弃季鸣轩，甚至还以他为荣。 不容易啊！ 等摇摇晃晃到了常水村，天都快黑了，赵欢玉坐得腰酸背疼屁屁疼，揉着屁屁下车，然后扯开嗓门往里面喊一声：“爹，小铁豆，我回来啦！” 这个时候，高氏应该回去睡觉了，赵欢玉就没叫高氏。 里面很快传来小铁豆欢快的声音：“阿姐回来啦！爹，我去开门！” 他哒哒哒的往外跑，把杵着拐杖的赵大富甩在身后。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跳出一个小人，一把抱住赵欢玉的大腿：“阿姐，你总算回来了，我都快想死你了！” 出小到大，姐弟俩都没有分开过这么久，他是真的很想念阿姐。 “阿姐也想你啊！阿姐还给你带了礼物呢！等回去拿给你！” “我不要什么礼物，我只要阿姐回来就好了！” “好好好，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先进去吧。” 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打算睡了，赵欢玉也不打算让小铁豆太过喧哗找到别人，进了家，叫了赵大富一声。 “吃饭了没？” 赵大富嘴上这么问，但其实已经往灶房那边去了。 女儿出去这么多天，他帮不上什么忙，多的也不会说，现在回来了，总要吃上热腾腾饭才行。 “没有，爹，你不用忙活了，我自己去煮两碗面吃就行，快去休息吧！” 赵欢玉上前想要拦他，但赵大富坚持道：“也行，不知道你们要回来，晚上没留饭菜，爹就给你们煮面，你们先坐会儿！” 说完，杵着拐杖抢先一步进了屋，赵欢玉和丁老头对视了一眼，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父爱如山啊！ 主要是赵大富做的东西是真不咋样…… 赵欢玉还能接受，但是丁老头最近被赵欢玉的厨艺养刁了，看见赵大富进灶房，老脸瞬间就垮下来，难受得想要哭唧唧了。 第126章 八卦 不过赵欢玉不在家，家里的饭都是赵大富做的，做得多了，厨艺也还算有所长进，一时间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两人吃了面条，简单的洗漱一下就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欢玉是被张婶子的咒骂声吵醒的，一睁眼才发现日上三竿了。 等她醒了醒瞌睡爬起来出去洗漱，张婶子却还在骂，骂的很难听，什么脏话都有，但是赵欢玉并没有被打扰的火气，而是很感兴趣。 因为张婶子骂的是李氏，话里话外都是说李氏自己没本事还瞧不起人什么的，李氏的儿子也不是有什么大出息。 说起来，张婶子和李氏的夫家都姓万，是一个家族里的，多少都沾亲带故，但是张婶子能骂得这么难听，是摆明了连亲戚都不想做了。 赵欢玉有一颗八卦的心，但张婶子明显在气头上，她不敢去触霉头，所以一直憋着。 没多久高氏就过来了，看见赵欢玉，眼中顿时就有了光，笑眯眯的跑过来拉着她一阵瞧。 “瘦了！我可怜的小玉儿！” 赵欢玉笑呵呵的回答：“没瘦，我还觉得自己胖了呢，那段家吃得好，顿顿大鱼大肉的，真是受不了！哈哈哈……” 高氏坚持道：“瘦了！” 赵欢玉：…… 好的吧，有一种瘦叫阿奶觉得你瘦。 那就瘦吧。 她不想再辩解，此时隔壁张婶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又传过来，赵欢玉小声问高氏：“张婶子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火气这么大？” “唉，这几天都这样！” 高氏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 “哦？有故事？” 赵欢玉凑上前，满脸的八卦。 高氏笑话她一个小丫头怎么这么爱凑热闹，一边说道：“还不是那李氏给闹的，她家大壮前几天被镇上一户有钱人家看上，招进门当小厮了，听说一个月二两银子，把李氏嘚瑟坏了。” 赵欢玉问：“那当小厮就当小厮呗，这跟张婶子家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怪我家连累了张婶子。我家之前几次出事都是二毛他娘站出来帮忙说话，得罪了李氏，李氏就把二毛他娘给恨上了。大壮去镇上当小厮之后，李氏看见二毛他娘都要指桑骂槐好一阵，还当面讽刺二毛读书不成器还死要面子浪费家里钱，二毛他娘气得直接跟李氏打了一架。” 赵欢玉能想到万大壮能被选上当小厮，这一切本来就是她计划的，那户人家之前闹出了人命，为了维护名声肯定不敢再胡来，而且不用卖身契，那就不敢轻易害万大壮性命，让他去当小厮，只是想让他挨点教训。 至于为什么赵欢玉会这么肯定那家人会选中万大壮，主要还是他这身型一看就很耐揍。 这个年代家家户户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像万大壮这么肥硕的小子很是少见，人胖肉厚，看上去打着也不会很疼，肯定是那户人家的心头好。 但是真没想到这件事会牵扯上张婶子家，一时间有些愧疚。 “原来是这样，那我拿点东西去看看张婶子，毕竟是受我家连累的，她心里一定不好受。” 高氏没意见，觉得这是应该的，之前她就像上门，只是不知道拿点什么东西好，还是等小玉回来处理。 赵欢玉进灶房拿了十来个鸡蛋放在篮子里就往隔壁去了，张婶子正在剥豆子，一个人骂骂咧咧的，可见真的是气到了。 “张婶子，我从县城回来了，来看看你。” 门没锁，她意思的敲了敲门就往里面走，张婶子一转头就能看见。 “是小玉啊？快进来坐，听说你跟你师父去县城给有钱人家看病，还顺利吧？” 看见赵欢玉，张婶子瞬间换上一张笑脸。 她知道自己是因为帮助赵家才得罪李氏的，但是并不后悔，之所以这么骂李氏，也是咽不下那口气。 她家二毛读书可好了，在学堂里经常被先生夸奖，那女人竟然还说那种话。 每当想起来，她就很后悔干架那天没有直接撕烂李氏那张臭嘴。 就越想越生气，只能靠咒骂几句来舒缓心情。 想到或许是自己骂人的话被赵家听见了，所以赵欢玉才特地上门，瞬间还有些不好意思。 “顺利的，这是我第一次去县城呢，那街道可宽敞了！婶子，二毛读书那么厉害，等他以后出息了，让他去县城，不，去府城给你买做大宅子，再买两个小丫鬟伺候，再买两个小厮帮你们看家或者赶车，那日子美得哟，让那儿子只能给别人当小厮的人看着都羡慕！” 赵欢玉接着她的话就往下说，虽然没有直接说李氏羞辱她的事情，却直接把李氏羞辱了一顿，让张婶子心中很是爽快。 张婶子一拍大腿：“对！小玉你说得对！那贱人的儿子不过就是给人当小厮，能有什么出息？我儿子以后可是要考功名的人，就算不考功名，去镇上或者县城随便谋个差事都可以，反正怎么都比她儿子强！” 张婶子哈哈哈的笑着，感觉这么多天以来的怨气瞬间就消散了。 “小玉，你也觉得我家二毛读书厉害吧？” 她满脸期待的看着赵欢玉，赵欢玉很给面子的点点头：“当然了，当初我弟弟就是跟着二毛读书学字才能顺利入学的，入学当天还被先生夸了，现在我弟弟还经常跟我说有听不懂的地方二毛都愿意帮助他，我们一家人这心里，可是一直念着二毛的好呢！二毛读书辛苦，这不，我给送几个鸡蛋过来给他补补身子！” 说着，赵欢玉很是顺手的把手里的鸡蛋递过去。 这下子，张婶子更加确定赵欢玉是听见她骂人所以上门赔礼的，顿时着急起来：“小玉，婶子跟你说真心话，婶子在家骂那个贱人跟你家没什么关系，你不要乱想，婶子就是单纯的气不过，骂她几句出气，可不后悔帮了你！你放心，以后要再有人不长眼找你麻烦，婶子还帮你镇场子！” 赵欢玉被这话给逗乐了，张婶子可真是太可爱了！ “婶子，这鸡蛋我可是给二毛的，跟那李氏可没什么关系，你可不要混为一谈啊！” 赵欢玉直接把篮子塞她手里。 第127章 秋收 两人拉扯了一阵，张婶子还是收下了，主要还是鸡蛋的诱惑力太大，张婶子没能顶得住。 收下之后只能决定下次骂李氏不能骂那么大声了，不能让赵欢玉误会。 最重要的是，以后谁要是还敢来找赵欢玉的麻烦，她一定要第一个站出来，绝不能让赵欢玉的鸡蛋白送！ 赵欢玉回到家，高氏低声问：“怎么样？” “安慰了她几句，现在好多了，放心吧。” 高氏这才放下心来，叹道：“这李氏也真是，家里有什么事恨不得嚷嚷得全村都知道，月钱二两银子听上去是不错，但却是给人家当下人，听说那些有钱人家规矩也多，大壮那脾气还不一定能不能受得住呢，她说出来能讨到什么好？” 兴许是最近赵欢玉赚钱厉害了，高氏并不觉得二两银子的月钱能有多少，最重要的事情万大壮是去当下人的，不是当主子，真没炫耀的必要。 这村里，这赚钱的人不就是她家小玉吗？但是她有去外面宣传过吗？ 赵欢玉并不知道小老太太心里想这么多，只是安慰道：“阿奶，别管那些，咱们等着看她家能笑到几时。” 高氏总觉得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但也没多想，毕竟对于万大壮一家，高氏也是没有什么好脾气。 回来之后的第五天，赵欢玉家的新房子就盖好了，顺便还修补了一下之前那些房子的屋顶，整个家里焕然一新。 新盖好的房子还不能立刻入住，还得再晾个几天，高氏也没着急搬过来。 只是时间赶巧，这边新房刚盖好，村里人就开始忙活着秋收了。 秋收可是大事，村里人一个个忙得团团转，就怕秋收这几天下雨就完了。 赵欢玉家还是请了工人在干，找了那种家里人口多的人家，给的工钱也比平时高一些，听说能赚钱，大家都很乐意来。 李氏在自家田里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看见赵大富杵着拐杖慢悠悠往自家田那边走，手里还提着一壶水，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她家带出来的水都喝没了，看见赵大富拎着水，也不客气，站在田里招招手：“铁豆他爹，送水呢？快给我喝一口，我都快渴死了！” 大家的田都是在一起的，也没离得太远，再加上李氏嗓门大，这么一喊，大家都能听见。 “李氏疯了吧，她家跟赵家关系闹成这样，还好意思跟人家要水喝，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谁说不是呢？自从她儿子去了镇上给人当奴才，她下巴都快仰到天上去了，现在我可真是看见她都觉得恶心！” “就是！当个奴才罢了，瞧把她给神气的，再神气还不是要跟咱们一样来这地里刨食！” “要我说，咱们这村里最有出息的还是小玉，一个小女娃，还败了师父学医，有了本事，往后走到哪儿都不用愁，人家赵家人低调，从来不说，谁像这李氏，我呸！” “很多人说小玉学医没用，但我看着可有用了，你们看看这赵家的日子，那是能瞧见的越来越好过的，刚盖了新房，还有钱请工人干活。” “何止呢，连赵大贵家的日子也好过了，两个娃都送去读书了，哪能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 很多人家都是没分家的，一大家子都在田里干活，手上忙活着，嘴上却闲着，悄悄说几句是常有的。 大家一边吐槽李氏不要脸，一边看着赵大富会怎么回李氏的话。 结果，赵大富走路慢吞吞的，好像根本没听见李氏说话，身子不偏不倚，直直的往自家田里走。 “铁豆他爹，听见我说话了没？” 李氏气不过，甚至想上田埂上去喊人，被她男人万强一把拽住，没好气的骂：“行了，老子还没死呢，你就当着老子的面喊别的男人，我看你是真不要脸了！” “我这还不是看咱家没水了，让他给咱家送点吗？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自己不下地，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明明都是穷种地的，还学这有钱人家请工做活，他付得起工钱吗？” 说着，李氏还啐了一口，转而有些讨好的看着万强。 说到底，还是嫉妒，之前赵家的日子可是比她家难过的，但这转眼就能请工干活了，而她还要自己动手，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平衡。 赵欢玉那个小贱人怎么就攀上村长家了呢？ 不过她坚信村长很快就会知道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毕竟她儿子现在有出息了，下个月就能拿二两银子回来，到时候看村长一家还不舔着脸找她家攀关系？ 万强心里也没好到哪里去，从之前受了伤之后，他就把赵家给恨上了，也等着自家儿子给自己长脸呢。 赵大富其实是听见李氏叫他了，但是他不傻，不可能去给万强一家送水，他又不是给他家打杂的。 更何况，李氏难缠是村里出了名的，要是自己开口回应了，肯定不会轻易了结，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跟一个妇人计较，干脆当成没听见。 赵大富给自家请来的工人送了水，这就准备回去了，赵欢玉在家里做一些小饼子，估摸着一会儿也能吃了，到时候他再来送一趟。 他现在腿已经好很多了，就是需要多走走锻炼一下，多走几趟正好。 李氏气不过，还想亲自上前跟赵大富理论，质问赵大富为什么不理他，但是还没等赵大富走到这边，李氏就先看见一辆牛车往自己这边过来，速度不是很快，但能看见万柱在朝她招手，嘴里好像在说大壮的名字。 李氏没放在心上，估计又是羡慕她儿子去镇上赚钱的事，正叉着腰往赵大富那边看，骂赵大富走路太慢，就见牛车加快速度走过来，停在自己面前，万柱沉着脸，语气不是很好：“你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话你当耳旁风呢！” 这句话，正好也是李氏想对赵大富说的。 李氏心里有气，正要骂回去，又听万柱说道：“你这儿子就算是不想要了，也要让人给他抬下去，别躺在我这车上，怪吓人的！” 第128章 解气 李氏这才注意到他车上还躺了一个人，只是穿着不是她熟悉的，而是一身藏蓝色的小厮服，绕过去一看才发现真是自家儿子。 整个人被打得不成人样，身上有血痕，脸上更是各种淤青一片，嘴角带带着血。 送去镇上的时候还胖墩墩的一个，出去十来天，瘦了一大圈。 要不是看见还能微微喘息，她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大壮！我的儿啊，你怎么成这样了！孩他爹，你快来啦！” 李氏顿时就哭出了声，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她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万强听见声音也赶过来看，见到万大壮这个样子也着急得不行，好在他还有一丝理智，问万柱道：“这是怎么回事？” 万柱摇头：“不知道，我正要回来，大壮就跌跌撞撞跑来让我带他回来，一上车就晕过去了。哦对了，还没给我钱。” 李氏一听，瞬间哭着骂道：“万柱，你还有良心吗？大壮怎么说也算是你侄子辈的孩子，你当人叔叔的，就这么一点亏都不能吃吗？我儿子都成这样了，你还想着钱，你个黑心肝的东西！” 万柱本来还想着看着万大壮是自家亲戚的份上，就不计较他这一身伤，还流了血在他车上惹晦气了，好心好意把人带回来，竟然还被李氏骂成这样，顿时就沉下脸。 是族人是亲戚没有错，但是不代表他就要无偿为他们服务吧？ 更何况这万大壮一家在村里实在是不怎么讨喜，还接二连三的找赵欢玉一家的麻烦。 “少废话，给钱，把人弄下车！” 万柱冷着脸，真这么欺负他，是觉得他面善吗？ 这下子，连万强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万大壮就算是瘦了一圈，也还是又高又胖，一般人轻易扛不回去的。 万强咬咬牙，对着万柱笑道：“你把人送回家，我给你付钱。” “不送，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了，今天的钱我也不要了，往后不会再跟你家人来往，去镇上也别坐我的车。” 万柱也是有脾气的，这段时间万大壮去镇上有钱人家当小厮，李氏可没少挖苦村里其他孩子，万柱家的几个儿子也在李氏挖苦的名单里，所以一开始看见万大壮这个样子，他心里是很解气的。 早就不想跟这家人来往了，今天李氏先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那就比比谁更狠。 这边闹成这样，田里干活的众人也好奇啊。 万大壮不是在镇上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而且李氏哭成这样，难不成是出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众人总觉得心里很爽，甚至还想上前凑热闹。 但是手里的活还有很多，所以他们只能一边干活一边伸着身子往路边瞧，怎么都觉得不尽兴。 这边，赵大富慢吞吞的也走到马车旁边了，伸头看了一眼，皱眉道：“啧，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依我看还是赶紧去看大夫吧，孩子还小，可别被打出什么毛病了！” 说着，他又咂咂嘴，往家的方向走。 这段时间在家里，听高氏说了万大壮欺负他儿女的事情，今天逮到机会，他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一遭。 活该！ 人缘不好的人就是这样的，即便是伤成这样了，都没人会同情，甚至还觉得解气。 万强两口子本来就生气，现在跟万柱闹成这样也尴尬，顾不上赵大富，万强陪着笑脸说道：“万柱哥，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我媳妇说话有口无心的，你别跟他计较，你能把大壮带回来我们很感谢，你帮忙把孩子送回去，我多给你几文钱。” “不就是个……”死拉车的。 李氏还想还嘴，万强想不想直接就给了她一巴掌：“你给老子闭嘴，天天给老子惹是生非，我儿子要是出了事，老子跟你没完！” 万强本来就在气头上，心里也知道自家现在被村里人嫌弃都是这个死婆娘惹出来的，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重视。 李氏平时嚣张跋扈，但万强真的生气的时候，她还是很害怕的，瞬间就不敢说话了。 万柱却也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冷冰冰地说道：“不需要，刚刚我说了，不想跟你家来往，把人抬下去吧，我要回家了。” 按理来说，他家今天也在秋收，都忙着的，他也不用去镇上，但是之前答应了帮人家拉货，就还是去一趟，没想到正好遇上万大壮。 算了，他自认倒霉。 万强看行不通，只能去田里喊自家兄弟过来，两人一起把万大壮抬下车。 这段时间李氏闹的，不仅外人嫌，就是自家兄弟都嫌弃。 万强的弟弟万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前几天不是还嘚瑟他去镇上了，怎么现在被人打成这样？” 万强忍着怒火，低声道：“别说了，先送回去吧。” 李氏一听也要跟着去，这可是秋收，很累人的，她为了照顾儿子跟着回家，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而田里，万平的媳妇不满地说道：“之前干活就一直偷懒，还跑去田埂上要找赵大富，现在又趁机跑了！干活的时候不见人影，吃饭的时候就属她最能吃，这都是什么人啊！” “行了，大壮伤成那样，你做人婶婶的也不要这么不通情理！” 万祥骂了一句，虽然他也觉得李氏不讨喜，但万大壮好歹是他家长孙，要是真出了事，他可受不了。 被公公这么一说，万平媳妇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过多的表现出来，低下头干活。 赵大富一回家就把万大壮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的事情说给赵欢玉和高氏听了，这是赵欢玉意料之中的事情，高氏却还有些好奇：“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打？” “谁知道？人晕着呢，那两口子急得不行！” 赵大富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有些碎嘴子，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好像特别爱说这些闲事。 反应过来之后，自己都被吓一跳，难不成是这段时间又当爹又当妈的，被影响到了？ 丁老头拿着穴位图在一旁研究，听见这些八卦，忍不住咂舌：“啧啧啧，你们这小村子里一天天的事可真多！” 第129章 腿废了 赵欢玉刚要回答，就见一个人闯进自家院子，不是别人，正是万强。 “你这是有什么事？” 赵大富看见万强顿时就警惕起来，上前挡住他的步伐，横着脸冷声开口。 “我找你家小玉，她不是在学医吗？正好去帮我儿子看看。” 万强现在没有心情跟赵大富多说，儿子生死难测，他心里着急。 赵大富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我家小玉才学医没多久，还不敢轻易给人治病，你还是尽快去镇上请大夫去看吧。” 这次他甚至都没有问赵欢玉的意思，万大壮家这样的人，他直接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的来往。 “小玉不行，那小玉的师父不是还在吗？” 万强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翘着二郎腿喝茶的丁老头，这里就有大夫，他何必跑到镇上花那冤枉钱？ “丁大夫不是咱们村里人，也不轻易给人看诊，你去镇上找比较合适。” 赵大富沉着脸，反正就是不让万强过去。 “赵大富你什么意思？我儿子受了重伤，你家有大夫却故意不给我儿子治病，是想我儿子死吗？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出了事，我跟你没完！” 听见这话，赵欢玉瞬间就乐了，这都还没治呢，就开始医患关系紧张了？那要是治了还得了？ 陆老头也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人，把手上的穴位图仔细收好，然后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走过来凑热闹。 万强看见他，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个老大夫，我儿子伤得那么严重，你还能这么悠哉？赶紧跟我走！” “想让老夫出诊也不是不行，你得先把诊金准备好，尤其是你儿子这种重伤生死难测的，至少得一百两银子。治好了还要加钱，治死了就只收五十两。” 万强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丁老头会提钱的事。 “你一个村里的赤脚大夫，还敢收什么钱？” 治好了也就算了，就算是没治好也要给钱，这是什么道理？ 最重要的是，开口就是百两银子，这不是在痴人说梦吗？ 他要是有那百两银子，何至于在这里受这窝囊气？ 听见这话，丁老头都不想跟他吵，转身又要回去研究图纸，他跟这样的傻缺没什么好说的。 赵欢玉走出来，说道：“你都说了我师父是赤脚大夫，就不怕给你宝贝儿子治出什么毛病来？” 万强下意识的就要说不怕，但反应很快的闭嘴了。 之前村里来了一辆马车把丁老头接走，听说是去县城的有钱人家给人看诊，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好东西，他就知道这丁老头是有些本事的。 本想着都在一个村里，找丁老头去给自己儿子看诊，还能省下一笔钱，谁能想到这老东西竟然不去。 “赵大富，你别忘了常水村是我们万家人的地盘！你要是真得罪了我，我让你们全家吃不了兜着走！” 他看着赵家这一家子，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威胁。 他大伯就是村长，这赵家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行了行了，”赵欢玉摆摆手，“先别着急说这些狠话，你要是再不去赵大夫，你宝贝大儿子可就真要撑不住了！” 赵家现在可不怕他，且村长也不一定就真会向着他。 万强心有不甘，但想到伤痕累累的儿子，还是不甘心的离开了。 说来也是可笑，他家刚把万柱给得罪了，万柱不愿意借他牛车去镇上，其他人家里虽然有，但家里的牛都在田里帮忙秋收，把粮食运回家，可没牛闲着。 万强绕了一大圈，才发现自己好像被族里针对了。 他气得不行，觉得这一切都是从赵欢玉祸害他儿子开始的，又把这笔账算到赵欢玉的头上。 折腾了好久，总算是从镇上请了一个大夫回来，人家大夫不愿意走路，万强又多花钱雇了牛车，一来一回，十几文钱就没了。 大夫看见万大壮这一身的伤也很震惊，还开口训斥：“你们这些当爹娘的可真狠，儿子都舍得打成这样，造孽啊！” 面对这个花钱请来的大夫，李氏虽然有些怨言，但也不敢随便发作，只能期期艾艾的解释：“我们怎么舍得打孩子，这都是别人打的，我可怜的儿啊！” 说着她就开始哭，大夫便知道真相，还有些同情，叹了一口气就急忙给万大壮看伤。 “其他的都还好，就是些皮外伤，只是这腿……” 大夫看着万大壮的一双膝盖，无奈的摇摇头。 “腿怎么了？” 万强也凑过来看，万大壮膝盖上的肉都烂了，流着脓血，看上去有些恶心。 “看样子，应该是一直被罚跪造成的，这伤得挺严重，以后可能得一直瘸着。” 别人是瘸一条腿，万大壮这是两条一起瘸。 “天爷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李氏哇的一声就哭出来，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儿子的腿废了，以后不能下地干活，这日子可该怎么过？ 大夫没说话，只是帮万大壮处理伤口，没一会儿万大壮就被疼醒了。 “大壮，我的儿啊，你可算是醒了，吓死娘了啊！” 李氏一直哭，万强只觉得烦躁，骂道：“你给老子死出去哭！” “爹呜呜呜呜……” 万大壮根本不搭理李氏，看着万强就开始嚎。 “我被娘害惨了，那家少爷不把我当人的，不分青天白日的打我呜呜呜呜，我是好不容易偷跑出来的……” 万大壮这么一说，李氏顿时就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想要上前拉儿子的手，却被万大壮狠狠地甩开：“你别碰我！我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我讨厌你！” 李氏平时在别人那里豪横，但对万大壮那是掏心掏肺的好，根本没想到现在连儿子都开始讨厌自己了。 万强听见，更是反手就给了李氏一巴掌：“你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把儿子往火坑里送，现在儿子变成这样，你满意了？他下半辈子怎么活？你个臭娘们儿，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 万强揪着李氏的头发就往外面拖，万大壮冷眼旁观，他跟万强告状就是想让万强收拾她，谁让她把自己害成这样的？ 大夫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见到这种情况，不拉架，甚至不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帮万大壮处理伤口。 他可不是救世的菩萨。 第130章 一团乱麻 李氏在外面被打得鬼哭狼嚎，伴随着她哭声的还有万强的咒骂声。 “之前就跟你说不要随便把儿子送出去，现在儿子被人打废了，你高兴了？你个死婆娘！” 万强闷着头的一顿打，气得也不仅仅是这件事，还有之前在赵大富家受得起，以及在万柱面前受的气。 他们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给他甩脸色看！ 李氏本想着让他打几下出出气也就算了，谁知道他打得越来越疼，越来越不知轻重，李氏也瞬间来了脾气。 “万强，你就会怪我！刚知道的时候你自己不也天天炫耀儿子有出息，不愧是你的种！儿子有什么优点，就都是你的功劳，出了事就全都怪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外面剧烈的打起来，万大壮充耳不闻，他就希望他们狠狠地打。 大夫有些意外的看他一眼，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这么心狠，怂恿自己的父母打架，这还正常吗？ 半晌，大夫收拾了药箱从里面出来，对着外面打架的夫妻二人平静的说道：“诊金五百文钱。” “什么？这么贵！” 打架打得正投入的两口子，顶着两头乱糟糟的头发和被打和抓得破了相的两张脸齐齐的看向大夫，异口同声。 “从镇上到这里那么远，你儿子又伤的那么重，收你们这么点钱还是我大方了！” 大夫丝毫不怕他们为难自己，在镇上医馆坐诊的大夫，医馆都会给自己撑腰，这家人要是不给自己诊金，保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万强这一家人就是典型的吃软怕硬，看见大夫的态度这么强硬，顿时什么都不敢多说，去找了钱来付。 他家还没分家，家里的钱都是爹娘管着，万强去找了好一阵才找到。 看见存钱罐里那寥寥无几的几串钱，万强叹了一口气，家里就这么一点钱，这日子怎么过？ 大夫走了之后，两口子也没再打架，而是都进屋看万大壮，万大壮叫嚷着肚子饿要吃东西，李氏急忙去给他拿了一个窝头来。 万强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有些烦躁，忍不住开口道：“不是说一个月二两银子吗？你这去了也有半个月，总能拿到一两银子吧？” “我是偷跑出来的，哪里有钱拿？要是被抓回去，说不定又是一顿打！” 说到这个，万大壮也觉得很委屈。 去之前，家里人都跟他说给人当小厮就是陪着少爷吃喝玩乐，过得比在村里自在多了。 他就是奔着吃香的喝辣的去的，谁知道刚去就看见那少爷手里拿着长长的鞭子，似笑非笑的等着他，语气轻佻：“哟呵，这个还不错，牛高马大的应该会很抗揍。” 说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话是什么意思，鞭子就狠狠地打在他的身上。 一阵痛意袭来，他下意识的就想反抗，谁知很快被另外几人给按住了，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打，告诉他这是府中的规矩。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就彻底沦为少爷的出气筒，罚跪是每天雷打不动的，还得跪着挨打，心情好就用普通的鞭子打，心情不好就用带着倒钩的鞭子，或者是各种棍子，打得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主要是他还不敢反抗，只要他表现出一点不乐意，等待他的就是一顿群殴，然后是更加非人的折磨。 今天能够跑出来，还是那少爷带着人出去玩，看他伤得有些惨，不想把人弄死了不好交代，才给他喘气的机会。 他根本就不敢相信，他娘处心积虑想要他去的地方，是狼窝。 所以，他心里早就把李氏恨透了。 听见这样的回复，万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所以现在就是儿子送去被人打了半个月，一分钱没拿到，还倒贴那么多医药费？ 最严重的是，他儿子的腿废了。 “真是岂有此理！这天底下当真就没有王法了吗？” 万强气得摔东西，万大壮说道：“听说他家里有人是做官的，家底也雄厚，在我之前，一个月被他打死了三个小厮，我能跑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着自己废了的双腿，万大壮其实没有多大的感觉，主要是想着家里人宠他，就算他腿废了，家里人也会养他一辈子。 尤其是他再也不用自己去干活谋什么出路。 说到底，他不过是十来岁的半大娃娃，想的也少，根本不知道人这一辈子很长，没有谁能养谁一辈子。 李氏看着儿子这一身伤，心疼得无法呼吸，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想着是好差事，没想到却成了这样。 正说着，家里其他人回来了。 万平媳妇钱氏一进门就骂：“大哥，你们两口子可真有意思，是不是忘了今天秋收，田里的活有多忙是不知道吗？哎呀，这家里怎么乱成这样，那几个框怎么都坏了？这是遭贼了啊！” 其实，在看见那两口子脸上都挂了彩，她就知道肯定是这两口子打架弄坏的，但她就是要骂出来，不然憋在心里不好过。 都是万家的儿媳妇，凭什么大房就能一个人都不下地，什么活都让他们干？ 不干活也就算了，花钱最多的也是大房，合着她辛辛苦苦干活就是为了养活那一家三口？ “二弟妹，你是眼瞎了看不见大壮出事了吗？他现在腿废了，下半辈子要怎么过都不知道，你个没良心的糟心玩意儿！” 李氏一听这话就生气，恨不得上前把老二媳妇教训一顿，但老二媳妇也不是个好欺负的，更何况她刚跟自己男人打了一架，体力还没恢复，根本不是老二媳妇的对手。 “什么？腿废了？那岂不是要一直养着他？” 万平媳妇瞪大眼睛，眼中写满了嫌弃和厌恶。 本来还想借李氏在家一整天不知道煮饭给他们吃来挑拨一下婆婆和李氏的关系，没想到还能有比这个更好的借口。 “大嫂，大壮可是家里的长孙，他现在腿被人打废了，你可是要负责任的！” 万平媳妇笑得很是张狂，她早就看不惯大房一家，尤其是那个万大壮，仗着自己是长孙一直欺负她儿子，这不，报仇的机会来了！ 第131章 下半辈子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万平媳妇一句话，成功让万家所有人都想起当初是李氏一直坚持让万大壮去试试的，瞬间把苗头对准了李氏。 万强他娘本来就为大孙子的事情感到难过，想起李氏那些所作所为，瞬间就来了火气，二话不说上前就按着李氏一顿打。 一边打一边骂：“你个糟心的搅家精，你还我大孙子的腿！” 李氏愣愣地看着这一家人的操作，差点忘了今夕是何夕。 儿子出了事，明明她这个当娘的是最难过的，为什么全家人都这么对待她？ 更重要的是，当初万大壮被选上去有钱人家做事的时候，家里每个人都很开心的，甚至还夸她消息灵通。 出了事，就全都是她的错了？ 但是，这个锅，李氏不背也得背。 谁让她是最初开口的那个呢？ 万平媳妇看见婆婆打李氏，自己说是去帮忙，但完全就是上去帮忙的，两人按着李氏一顿打，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平时万强还会站出来帮她说话，但今天万强也才动了手，根本不搭理她，只听得见哭喊声一片。 “行了，都不嫌丢人的吗？这样像什么话？” 万强的父亲万祥看了一会儿才冷冷的开口，万平上前把几个女人拉开，对自己媳妇说道：“先去做饭。” “我都干了一天活，回来凭什么还得是我做饭？我不去，爱谁去谁去！” 万平媳妇不是个好对付的，一听这种不公平待遇，顿时就不乐意了。 万强他娘也觉得李氏偷懒就该去做饭，又打了她一巴掌，使唤人去做饭。 李氏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哪里都疼，但因为说话的是婆婆，她根本不敢反抗，乖乖去做饭了。 吃饭的时候，李氏给万大壮端了满满一大碗，万平媳妇顿时就出声讽刺：“什么都不干还吃得最多，真当自己是少爷了？” 李氏顿时就朝她看过来，眼中带着警告和愤怒，万平媳妇一向跟她不和，平时也就算了，今天却这么针对她儿子，她咽不下这口气。 “你瞪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一家子都是偷奸耍滑的料！” 万平媳妇也姓万，本村人，在村里有很多亲戚，甚至还能跟万平沾亲带故，比李氏还要豪横一些，只是她会做人，在外面跟人相处得还不错，只是在家里看李氏一家不爽。 万强听她说李氏也就算了，还牵扯到自己，刚要开口说话，他娘就说：“行了，她也没说错！你们这一家三口天天闹腾，把家里的脸都丢尽了，今天又是去镇上又是看大夫，花了家里多少钱，还不准人说了？” 万强他娘心里也有气，尤其是看见自己存钱罐里没了好些钱，心里更是来气，所以，谁都别想好过。 “爹娘，我可是把丑话说在前面，这大壮的腿要是真的废了，我可不会白养着他，要么就分家，我还想多过几年自己的好日子，可不想被这一家三口连累！” 生李氏的气可以，但要说分家可就严重了。 万祥不高兴的看着万平媳妇，说道：“老二媳妇，差不多得了！” 这话里带了很多情绪，万平媳妇就是有再多的话也不敢再说，她还是比较忌惮这个公公的。 万家这边闹得不可开交，赵家那边却是一片热闹。 今天秋收，赵大贵家那边只有他们两口子是主要劳动力，午饭是赵大富送去田里给他们吃的，晚上回来直接去了赵大富家吃饭。 赵欢玉亲自下厨做了些好吃的，吃完饭铁山他们几个小孩子抢着要洗碗，让大人好好休息。 大人们坐在院子里休息纳凉，说着今天天气多么热，以及中午发生的八卦，就连张婶子都高兴的过来串门。 “万大壮的事情都知道了吧？可真是解气啊！” 张婶子那样子，比过年了还高兴，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 赵欢玉本来都打算回屋的，看见张婶子来，又折回来凑热闹。 “我特意在半路拦下了他家请回来的那个大夫问了，说万大壮的膝盖严重受损，这辈子是废了，李氏那贱人还一直说我儿子不成器，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真是个恶心人的贱骨头！” 这话没毛病，赵欢玉也跟着点头。 说起来，她也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合心意，直接给万大壮的腿打废了，以后别想再村里豪横。 “这事可真是说不准啊，当时万大壮去镇上的时候，万强一家那脸色可真是，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过分！” 元氏跟着附和，本来他们跟万强一家就合不来，没必要给什么好脸色。 “李氏那个贱人今天被打得可惨了，先是被万强打，后来又被她婆婆和万平媳妇打，那画面……啧啧啧，真是解气啊！” 张婶子口沫横飞，说的那叫一个精彩，好像她当时亲眼看见一样。 赵欢玉笑着说道：“张婶子，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啊？” “那可不，他家周围的邻居都是万家族人，谁不知道谁啊，随便一问就知道了！想不到吧，来你家之前我大半个村子都跑遍了，就为了看李氏笑话哈哈哈哈……” 张婶子是真的高兴，恶人自有恶人磨，万大壮废了，下半辈子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往后就得万强夫妻养着，万平媳妇也不是个软柿子，他家里且有的闹。 正说着呢，门外出来就窜进来一个人影，现在天擦黑，一时间没看清是谁。 那人很快往这边走过来，一把推开张婶子，要去打赵欢玉。 离得近了，才发现那个人是李氏。 “李氏，你是疯了不成！” 张婶子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还是元氏扶了她一把才免了灾。 李氏眼中根本没有什么张婶子王婶子，她的目标就是赵欢玉，伸手就去抓赵欢玉的头发，好在赵欢玉躲得快，赵大贵反应也快，一把将人拽住。 “李氏，这不是你来撒野的地方！” 赵大贵一把将人推倒在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李氏并不服气，爬起来还要去打赵欢玉，嘴里不忘骂骂咧咧：“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害得我！” 第132章 张婶子的战斗力 白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是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晚上家里那些人都去休息了，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想了好久，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想来想去，发现问题就出在赵欢玉身上。 事情的起因全都是那天晚上在河边洗衣裳，赵欢玉说起镇上这户人家在招小厮的事情，还说工钱多么多么高，把大家都说得很心动。 那天晚上在河边的几人，家里有儿子适龄的都送去了，但都没被人看上，偏偏看中了壮硕的万大壮。 当时李氏还暗暗高兴，那有钱人家的少爷肯定是觉得她儿子长得高大，留在身边可以保护他。 谁能想到，对方看上万大壮高大，完全是觉得他抗揍。 一想到这个，李氏就火气上涌。 从一开始她儿子在这个小贱人手里吃了亏之后，她就知道这个小贱人心思深，没想到她竟然能做到这么狠，直接毁了她儿子下半辈子！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要是再这样胡闹，我们可就要找村长去了！” 赵大富挡在赵欢玉身前，声音很是粗犷，他可不会忘记他不在家的时候，万大壮欺负了他一双儿女，现在李氏还想来找他女儿的麻烦，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去啊，你们尽管去！正好让全村人看看你这女儿是什么货色！这个小贱蹄子真是坏透了，把我儿子害得这么惨，我要她偿命！” 李氏觉得赵欢玉陷害她儿子这件事最好闹得越大越好，把赵欢玉的名声搞臭了，让村长把这一家人都给赶出去，就算不赶出去，也要沦为被人唾弃的对象。 她儿子年纪还那么小，全被赵欢玉毁了，她也不会让赵欢玉好过！ 赵欢玉倒是没想到李氏这脑袋瓜子能转得这么快，不过到底是她自己推测到的，还是下意识的就想找她麻烦那就说不定了。 “你说我害你儿子，你有什么证据？” 赵欢玉十分冷静的开口，语气中甚至还带着嘲讽的笑意。 “证据？还需要什么证据，你个贱人就是黑心玩意儿，要不是你故意去我面前说镇上有人家招小厮，我会把我儿子送去狼窝虎穴吗？那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你就是想害我儿子！” 这话说的，旁边的张婶子都听不下去，想起前几天赵欢玉给她送去的那一筐鸡蛋，她火气上头，直接就按了上去。 把李氏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摩擦。 要是换做平时，李氏还能跟她一决高下，但今天李氏元气大损，根本不是张婶子的对手，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 张婶子憋了这么久的火气终于得到释放，抓着李氏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地上砸。 赵大富两兄弟完全没有上前拉架的意思，两个女人，他们不方便。 尤其是赵大贵，他自己不上前也就算了，还拉着自家媳妇也不让她上前，理由是：“别去，小心伤了自己。” 赵欢玉差点笑出声，没想到小叔和婶婶的感情这么好。 “张氏，你个死婆娘，你放开我！我今晚不跟你计较，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李氏知道自己不是张婶子的对手，只能退一步，她今晚的目标是赵欢玉，不想跟张氏浪费时间。 “你说放就放，你还真以为自己有脸呢？之前你是怎么羞辱我的，现在还好意思来怪小玉！再说小玉那是说给你听的吗，自己不要碧脸偷听人家说话还好意思出来闹，我要是你，早就藏起来不敢见人了！” 张婶子一边打一边骂，甚至还想笑出声来，把这个死女人按在地上打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赵家这边的动静闹得很大，周围几家邻居都过来凑热闹，虽然大家白天秋收很累，但是睡前看点热闹还是促进睡眠。 奇怪的是，打成这样，竟然没有人去找村长来给李氏主持公道。 大家心里都是觉得李氏该打的，毕竟这段时间，李氏讽刺的可不是张婶子一个人，平时跟赵家走得近的，跟张婶子关系好的，全都被说了。 没错，就连村长家也没有幸免，亏得她好意思让村长来给她主持公道。 只不过今天晚上，李氏终究还是没有等到村长的到来，一来没人去找，二来是村长家秋收太累，早早地就休息了。 而李氏的下场，被张婶子打完之后，她敢怒不敢言的跛着脚跑了。 “呸！” 张婶子朝她的背影啐了一口，转身对赵欢玉说道：“小玉别怕，婶子给你出气！万大壮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就算村长来了也不会帮她。” 赵欢玉点点头，笑道：“谢谢婶子，我不怕。” 对于李氏大晚上跑来送人头的事情，众人只是随意嘲讽了几句就散去了，毕竟白天真的累。 赵家人也都洗洗睡觉，只有丁老头挤过来，默默地朝赵欢玉竖起大拇指。 之前他不知道季鸣轩怎么会这么随意的就看上一个乡下的小姑娘，就算对方医术不错，救了他的命，也不至于以身相许，但现在发现，赵欢玉是真的值得。 这小丫头可不像看上去那么好欺负，相反的，她有能力保护自己，还有能力反攻。 就拿今晚这件事来说，其他人都觉得这件事跟赵欢玉没关系，刚开始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当他看见小丫头嘴角那抹笑容的时候，就知道不简单。 事实也确实如此，赵欢玉确实跟这件事有关，她承认了。 赵欢玉挑眉看看他，故意说道：“知道就好，可别轻易惹我。” 说完，她很是欢快的回了房间。 万大壮家的日子不好过，人心不齐，又都是自私自利的人，每天都是鸡飞蛋打的过日子。 被张婶子打了一顿之后，满身伤痕的李氏第二天还是被万家人带去田里秋收，跟个老黄牛一样的劳作。 现在别说是其他人，就连她男人和儿子都厌恶她，在家里过得还不如个牲口，自然没时间再来找赵欢玉的麻烦。 赵大富之前不在家，没怎么料理田里的事情，收成不是很好，但好在赵欢玉有钱，日子照样能过。 秋收过后，赵欢玉和季鸣轩分开就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了。 赵欢玉每天都盼着季鸣轩能来，每天心不在焉的，让丁老头看了不少笑话。 第133章 他来了 虽然这才过期第二天，赵欢玉却觉得过了好久一样，明知道他不会那么准时，他那么忙，这个时代交通也不方便，在路上都得耽搁三四天，可她还是激动。 嗯，激动得睡不着觉。 异地恋的苦，谁谈谁懂。 赵欢玉拿着手里的木偶借着月光打量，然后翻个身又继续盘。 短短一个月，这小东西都快被她盘包浆了。 脑海里突然想起他们初遇的那天，他受重伤躺在草丛里。 当时她还以为是什么野兽，现在想想还真是危险，当时要不是被她遇上，季鸣轩肯定是九死一生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寒毒也犯了，没有个医术过硬的大夫，根本控制不住他的毒性。 相处这么长时间，她知道这些年都是丁老头在帮他抑制毒性蔓延，每隔七八日都要泡药浴什么的。 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她也悄悄了解了一下她的情况，能查到的最多的都是骂他的，说他是奸臣，残害忠良，心狠手辣，死后肯定要下十八层地狱的那种。 她听到那些，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人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以丁老头这样的怪脾气，要不是真的信服于他，是不会愿意帮他这么多年，而且提到他在百姓们心中的形象的时候，丁老头还很担心她会嫌弃季鸣轩。 按照丁老头的这些反应来看，百姓们对季鸣轩肯定有误会。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她想不出来，眼皮越来越重，渐渐地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赵欢玉觉得有人在轻抚她的脸，瞬间吓得毛骨悚然，瞬间睁开眼睛。 这还是大半夜，外面一片漆黑，她却突然与那双略带惊讶的眼睛对上。 黑暗中，她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不确定到底是谁。 “季鸣轩？” 她下意识的开口，心里希望是他，但在被子里的手已经准备随时掏出电棒，防人之心不可无。 “是我，抱歉把你吵醒了。” 黑暗中，季鸣轩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赵欢玉顿时就觉得鼻头一酸，爬起来就扑进他的怀里。 虽然这段时间还不是很冷，但他大半夜的过来还是染了寒气，身上一片冰凉。 季鸣轩知道她率直，却没想到她会直接扑上来，伸手接住她，将人稳稳的抱住。 瘦小的身躯窝在他怀里，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处，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双腿还半跪在床上。 这姿势…… 季鸣轩笑了笑。 真是个小丫头。 赵欢玉就是仗着自己年纪小，身体还没开始发育，所以才敢这么为所欲为。 “我想你了。” 要是面对面，她还不好意思说这话，但现在她头埋在他怀里，四周黑漆漆一片，谁也看不见谁，她胆子就大了很多。 “嗯，我也想你。” 他刚刚才到镇上，饭都没吃，伏渊去镇上的客栈住下，本来打算明天一早就过来，但他等不及，迫不及待的来看看他的小丫头。 之前丁老头跟她说小丫头并不计较他身份的事，他虽然高兴，但还是担心她心里难受，一直挂念着。 如今看见她这般反应，所有的担忧瞬间消失不见。 她之前说过的，或许他对别人而言是坏人，但对她而言却是好人。 “对不起。”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抱在一起，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安静地抱一抱，感受对方的体温和心跳，证明这一刻，他们是在一起的。 可很突然的，季鸣轩说了句对不起，他明显感觉得到怀里小丫头的身子僵了僵。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赵欢玉抬起头看他，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两人的目光是碰撞的。 “我不该对你隐瞒我的身份。” 这是他这段时间一直想跟她说的话。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有你的顾虑，我不是必须什么都知道。” 这是真心话，虽然心里会好奇，但他要是不愿意说，自己是不会勉强人的。 说到底，赵欢玉还是心大，什么都不了解清楚就跟人家谈恋爱。 主要还是她抱有现代的想法，还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暂时不用考虑这么多。 等到两人真的能走到那个时候，自然要什么要问清楚，能接受就在一起，不能接受就分开。 不过赵欢玉觉得，自己肯定会选择前者。 听见这样的话，季鸣轩说不出是该开始还是该失落。 她不在意自己的一切，要么就是没用心，要么就是爱得太过。 只是两人相处的时间都不算多，不至于爱得很深。 当然，也很有可能她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 季鸣轩尽量往好的方面想，她还小，想事情没有自己那么复杂。 “嗯。” 半天，他就回了这么一个字。 他想说自己以后尽量不会瞒着她什么事，但又知道自己做不到，很多事情不像表面上那样可控。 他不想她掺和其中，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你今晚上住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赵欢玉问。 “镇上，明天一早上门拜会。” “好呀，我家盖了新房，正好能住，你带了几个人？” “就一个。” 当然不可能就一个，只是明面上只有一个。 赵欢玉连连点头，那她准备两套床品就行。 这段时间她也会去镇上，每次都买一些东西回来，并不需要一一示人，到时候直接拿出来就可以。 “那你快回去吧，很晚了。” “好。” 话虽如此，但他并没有要走的打算，赵欢玉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 “那……” “你赶我。” 赵欢玉：…… “这不是太晚了吗？” 赵欢玉有些哭笑不得，明显听得出他声音里透着的委屈。 这人要是不走，刚刚怎么还答应得这么干脆？ 还有，一段时间不见，他怎么突然会撒娇了？ “你睡吧，我坐会儿。” 说着，季鸣轩终于放开她，兀自坐在床沿。 赵欢玉心想，被人看着怎么会睡得着？ 然而实际上却是，她本想闭着眼睛装睡，想让他早点回去睡觉，却没想到自己真的很快就睡着了。 这几天一直在想他到底什么时候来找她，想得天天失眠，就算睡着了也不是很踏实，现在看他在身边，悬着的心落下来，自然很快就睡着了。 第134章 上门 看见赵欢玉睡了，季鸣轩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地坐了好一阵。 他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就想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小丫头睡觉不是很踏实，翻身的时候，一条腿就这么随意的压在被子上。 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手上那些事情要加快速度处理了，不然不能给小丫头一个安定的生活。 村里响起第一声鸡鸣的时候，他才悄悄离开。 赵欢玉不知道他守在自己床边整整一夜。 她睡了一个好觉，大早上就元气满满的起来做吃的，不同于以往的敷衍，种类多，很明显是花了心思的。 小铁豆打着哈欠站在灶房门口，看见里面一桌子吃的，瞬间瞪大了双眼。 “阿姐，今天过什么节吗？” 小铁豆深呼吸一口气，好香好香，他都不想去上学了。 “不过节，在研究新菜呢！” 家里人知道她现在跟酒楼合作，偶尔会研究新菜式，但没有哪一次能有这么香啊！ 小铁豆很是好奇今天到底是什么菜，还没出锅，他马上就要去上学，明显是等不到了。 好在还有其他吃的，赵欢玉给他准备了两份，说道：“给二毛一份。” “知道了！” 虽然还是很想知道锅里香喷喷的东西是什么，但小铁豆知道读书是不能耽误的，舔了舔嘴唇，乖乖的去洗漱，然后出门去叫二毛。 他和二毛都会带两份吃的，在路上换着吃。 虽然二毛家吃的没有他家丰富，但是张婶子从来不愿意多占他家便宜。 小铁豆去读书的路上就看见一辆马车缓缓地进了村，这大早上的，正是出门干活的时候，看见马车的人还挺多。 “这大早上的是找谁？咱们村这段时间来的马车有些多啊！” “反正不是来找我家的！管这么多干嘛？” “应该是来找小玉师父的吧，前段时间那辆马车也是上门求医的。” “说起来，小玉他师父是真的懂医术吗？怎么从来没看他露过手？” “废话，不懂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找上门？” “你说小玉怎么突然就遇上这么厉害的师父？这赵家可真是祖坟冒青烟啊！” …… 车里的季鸣轩听着旁人对赵家的描述，嘴角弯了弯，心情很是不错。 外面赶车的伏渊打了个哈欠，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昨晚上大半夜才到客栈，快马加鞭赶过来，好几天都没合眼，大腿都快被磨起茧子了，他只想倒头就睡。 结果他主子竟然不睡觉，还要去看心上人一眼。 看就看吧，看一眼就回来睡觉，这不挺好？ 可偏偏他家主子一去不回，今早天快亮的时候才回去，并且都不打算睡觉，洗了个冷水澡，换了衣裳就迫不及待要去见心上人。 看他那眼底的红血丝，就知道是一夜没睡。 那赵姑娘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他家主子再怎么不靠谱也不会对小姑娘下手，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家主子守了人家一夜。 图什么呢？ 伏渊叹了一口气，伏泉也是刚到川州城就奔着凝水县去找宿珠，主子更不用多说，那俩黑眼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种不正经的人。 “主子，咱们到了。” 到了赵欢玉家门口，伏渊小声地提醒了一句，然后自己利落的上前敲门。 现在家里众人都起来了，听见敲门声，赵大富本来要去开门，赵欢玉唰一下从灶房跑出来，嘴里喊着：“我去开门！” “这孩子，怎么这么兴奋？” 赵大富很是不解，一大早上起来又是做吃的又是唱歌，房顶都得掀起来。 丁老头看破不说破，他知道季鸣轩这两天就会过来，再看赵欢玉这一大早的操作，想不知道都难。 看来昨天夜里，那小子已经来过了。 赵欢玉兴致勃勃的打开门，见到的是伏渊的脸，她眨眨眼睛，不认识。 她不认识伏渊，伏渊却是认识她的，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小声的喊了一句：“赵姑娘。” 赵欢玉瞬间就明白季鸣轩在马车里，故意放大声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有事吗？” 伏渊规矩的回答：“我家主子患疾，听闻丁大夫住在此处，故来求医，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哦哦，找我师父啊！他在的，快进来吧！” 赵欢玉知道他们肯定要在自家住几天，在伏渊的帮助下谢了门槛，让马车进去。 他们刚刚的对话赵大富也听见了，既然是来找丁老头的，他也插不上什么话，只是礼貌的对着伏渊笑笑。 伏渊笑得更是灿烂，这也是主子未来的岳父大人，自己可不能得罪了。 赵大富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小伙子挺爱笑的。 进门后，伏渊去掀开车帘，露出季鸣轩略显苍白的脸。 此时他身穿一袭白衫，头发没有完全束起，还有一半随意的披散着，额前有一缕头发落下，慵懒中带着一些些的病气。 他长得好看，周身的贵气怎么都遮不住，再这么一装扮，那病弱的氛围瞬间就上来了。 乍一看，犹如天上下凡的谪仙。 赵欢玉差点看呆了，之前就知道她小男朋友长得帅，没想到自己都能把他的长相记在心里，却还是会被惊艳到。 她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地护肤，争取自己以后站在他身边不至于被艳压。 赵大富和高氏也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公子，之前见伏渊他们就觉得小伙子长得挺俊，可看见季鸣轩之后，他们才知道自己见识少了。 惶然间，季鸣轩已经走到赵大富和高氏面前，很是正经的行了一个晚辈礼，说道：“在下前来看病，这几日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说着，伏渊就从马车上提了大大小小的盒子出来，全都是带来的礼物。 这些盒子的包装看上去就很贵重，高氏和赵大富怎么敢接，急忙说道：“不叨扰，家里有空屋子，公子尽管住下就是，这些东西还是收回去吧。” 赵大富在外面有钱人家干过活，见到这种场面，努力告诉自己不要慌，他是见过世面的人。 赵欢玉在背后偷笑，没想到季鸣轩这么上道，第一次见面准备得这么妥帖。 第135章 鸡蛋糕 “登门拜访，带些礼物是应该的，还望伯父收下。” 季鸣轩不仅有耐心，声音也很温和，整个人就是那个谦谦公子，不容冒犯。 伏渊看得直唏嘘，他家主子对上皇帝老儿都没这么温和有礼，可见心里对赵姑娘的重视。 “爹，收下吧，人家一番心意！” 赵欢玉出声，赵大富顿时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看了高氏一眼，见高氏也点点头，这才收下。 赵大富收了东西，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还是赵欢玉问道：“你们这么早过来，肯定还没吃过东西吧？我正好做了一些。” 说着，率先往灶房里走，季鸣轩对着赵大富点了点头，然后跟了进去。 要不是赵大富和高氏在，赵欢玉估计就要上手拉他了。 但是这样偷偷摸摸的感觉好像更有意思。 赵欢玉知道他跟在自己身后，进去之后就小声说道：“我特意给你做了好吃的，等我给你拿！” 她往外看了一眼，然后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鸡蛋香味扑鼻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团黄澄澄的团子，看上去很是美味。 “这是什么？” “鸡蛋糕，今天第一次做，还挺成功。” 这个时代没有烤箱电饭煲什么的，完全得靠这口炉灶做，有一定的难度，但赵欢玉还是挑战成功了。 赵欢玉给他装了一小碗，这算是他第一次吃到自己做的东西，赵欢玉心里很是期待他的反应。 “很好吃。” 季鸣轩尝了一口，然后点了点头。 是真的好吃，很浓郁的鸡蛋香味，这是他从未吃过的糕点。 赵欢玉脸上的笑就怎么都藏不住，要不是顾忌外面那些人，她能笑出声来。 两人是开心了，而外面的几人就有些坐不住了，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年轻这就单独共处一室了，还相处得这么自然，赵大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丁老头心里吐槽这两人演技太差，却还是故意凑上去帮他们做遮掩。 “丫头，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快给我们尝尝啊！” 他嚷嚷着跑进去，生怕谁听不见一样。 赵欢玉正要说话，突然看见他对自己挤眉弄眼的，顿时反应过来，于是急忙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季公子请便，我先去忙！” 她嘿嘿笑了笑，拿出小碗，给家里人每人都盛了一碗，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过去。 这东西松松软软，而且香味浓郁，别说赵大富，就是高氏都顾不上管赵欢玉和季鸣轩之间的小互动了。 丁老头本来想嘱咐他们几句，最好收敛一些的，但是嘴巴完全被堵住，根本说不上任何话。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赵欢玉，表达自己的不满，果然只有这个小子来了，才有真正的好东西吃。 赵欢玉眨眨眼，表示自己没看懂他的意思，也不想懂。 伏渊也得了一份，吃到这口鸡蛋糕，伏渊觉得自己这些天日夜兼程真是太值了。 主子眼光真不错，未来主母不仅医术好，厨艺也好，而且还那么温柔善良，以后他们这些做手下的都跟着享福！ 她不仅做了鸡蛋糕，还做了别的吃食，每样都很精致美味，让众人大饱口福。 伏渊说道：“赵姑娘真是心灵手巧，这一手厨艺比我们家大厨做得还好！” 被他这么一提醒，赵欢玉想起自己之前准备给季鸣轩的菜谱，然后说道：“你们要是喜欢，走的时候我把菜谱给你，你拿回去让你们家的厨子做。” “好啊好啊！” 伏渊连连点头，就是不知道府中的厨子做出来的味道有没有这么绝。 吃完饭，伏渊积极地认着洗碗。 来者是客，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 赵大富自然是不允许的，很是霸道的把人赶走，自己去洗，还催促道：“季公子不是身体有恙吗？生病了还是不能拖太久，你们去忙吧，这里有我呢！” 说着，不忘使唤赵欢玉：“小玉，你这正学着，一定要好好学啊！” “我知道！” 赵欢玉应着，又偷偷看了季鸣轩一眼，四目相对，默契的笑了笑。 这一幕尽数落在丁老头的眼里，丁老头觉得很是辣眼睛，想不明白自己一个老头子为什么要被这样伤害。 家里有一间屋子是用来放药材的，数量不多，所以有很空旷的一块地放了一张小桌子和一张单人的小木床，被赵欢玉布置成简单的诊室。 三人就进了这间屋子，为了方便，丁老头顺势就把门给关上了。 赵欢玉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见面，连正常的说话都要小心翼翼，是真的累。 “累死我了，我从来不知道我阿奶眼神这么好，那眼珠子一直盯着我不放，吓死个人了。” 她随意的坐在床上，丁老头不搭理她，只是问季鸣轩道：“这次过来能待几天？” “最多三天。” 季鸣轩看了赵欢玉一眼，看见她眼神里明显到了失落。 盼了一个月，就能见三天。 但她知道他为了这三天要耽误很多天，他那个位置，每天有很多人盯着，这一来一回的耽误，真的很不容易。 “交代你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季鸣轩并没有忌讳赵欢玉在，而是直接开口问丁老头，气场比在外面的时候强了不少。 “没有消息，我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出去。” 丁老头很是无谓的摊手，看上去不是很靠谱。 不过这样的状态只维持了一瞬，赶在季鸣轩生气之前，他又笑眯眯的解释：“我这不是在扮演小丫头的师父吗？不得先稳定下来，让大家接受了我这个身份，再慢慢去找。” 赵欢玉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既然不避讳自己，那也就没有必要什么都不听。 “嗯，虽然不着急，但也不能懈怠，早日找到对谁都好。” “知道知道！” 丁老头点头，看得出来，丁老头是在为季鸣轩办事的，随意的语气中透着敬重。 “你们在找什么？说不定我也能帮忙。” 赵欢玉问，反正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情做。 第136章 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个孩子。” 季鸣轩本就没有瞒着她的意思，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其实更方便找人。 “长什么样，大概几岁，有画像吗？” 赵欢玉顿时就认真起来，既然开了口，那就要真的去做。 “没有画像，但我能画。” “嗯，那你画一份给我，我平时给你留意着。” 赵欢玉点头应下，却并没有问那个小孩子的身份，甚至没问找到那个孩子，他们会怎么处理。 她知道，那不是她该管的。 季鸣轩笑了笑，问道：“不好奇？” “好奇。”她如实回答，“但你不说肯定有别的原因。” 她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 季鸣轩叹了一口气，摸摸她的脑袋道：“你可以不用这么懂事。” “是先太子遗孤，一年前被先太子秘密送出皇宫，但是送他出来的人半路遇害，那孩子的下落成迷，我一直在找。” 他还是告诉了她，赵欢玉心里暖暖的。 这是信任她的表现。 “小孩子长得快，一年不见很有可能变了样，这确实很难找。” 赵欢玉摸着下巴分析，可惜她不会看骨相，不然还能简单一些。 “确实，所以你不必为难，慢慢找就行，能找到更好，找不到也没办法。” 季鸣轩话音刚落，丁老头就开始抓狂：“你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让我必须找到！” “她跟你不一样。” 交代给丁老头的是任务，但赵欢玉是友情帮忙。 “嘿嘿，我跟你不一样，知道吧？” 赵欢玉朝丁老头做了个鬼脸，然后直接一把拉过季鸣轩的手，很认真的把脉。 丁老头见状，也拉过季鸣轩另一只手给他把脉，两人脸上写满认真，没有刚刚玩笑的痕迹。 “你这身体比之前好太多了啊！” 丁老头率先出声，之前季鸣轩是还没回去就去信让丁老头来川州的，两人并没有碰面，所以丁老头已经很久没有摸季鸣轩的脉象。 之前他的脉象都有些虚浮，无一不在提醒季鸣轩的身体正在迅速的亏空。 可现在的脉象却强劲有力，跟之前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那必须的，我给他调养了大半个月呢！” 提起之前在山洞的那段日子，赵欢玉就有些小开心，那时候每天一睁眼就想往山上跑。 尤其那时候她还没确定自己的感情，纯粹就会因为花痴才去的。 现在看来，她还真是应了那句话。 三观跟着五官跑。 赵欢玉医术比他好是事实，丁老头已经接受了，在段家就见识过。 “他体内的寒毒，真的能不吃药就解了？” 丁老头还是有些震惊，这些年他可是一直在研究这种毒，给季鸣轩喝了无数的药，也只能勉强控制住。 但是药三分毒，那些药对寒毒有抑制作用，但还是在损耗季鸣轩的身体，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要是着急的话，配上药会有辅助作用，但难保药不会损耗他的身体，现在能控制住寒毒的走向，并且还排出了不少，只要他每个月来找我扎几针，不需要喝药也能排的很安静，并且之前亏损的身体也能慢慢补起来。” 不喝药就能要自然最好，但丁老头就是嘴硬狡辩道：“我看你就是想每个月都见到他，所以找了这么个借口！” “嘿，还真被你猜对了！” 赵欢玉没脸没皮的承认，还朝他吐舌头。 季鸣轩越看越觉得可爱，小丫头平时跟人相处的时候都这么可爱的吗？怎么跟自己相处的时候不是这样？ 莫名有些醋…… 要不是还要靠丁老头打掩护，季鸣轩真想把他赶出去算了。 碍眼。 两人拌了会儿嘴，赵欢玉拿出长针来，季鸣轩很是自觉地脱了衣裳，赵欢玉瞬间红了脸。 虽然之前见过很多次，但那都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现在还有丁老头在，她莫名有些罪恶感，很羞耻。 “愣着干什么，扎呀！” 丁老头实在看不惯她那副娇羞样，没好气的提醒。 赵欢玉嘟着嘴瞪他一眼，这老头真烦人！ 季鸣轩被她的样子逗笑，肩膀抖了抖。 赵欢玉伸手戳他肩膀，凶巴巴的道：“不准笑！” “好，不笑。” 赵欢玉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始扎针，丁老头在旁边看得很认真，有不懂的地方还会提问。 随着针扎进去，季鸣轩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把丁老头唬得一愣一愣的。 还能这样？ 不得不说，这小丫头的针法真是兵行险招，一般人是不敢轻易尝试的。 上次用在段鸿身上那套阵法他就觉得挺危险，没想到季鸣轩这套更甚。 丁老头不由得感慨：“你是真不怕出事啊！” 赵欢玉回答：“怕啊，不过我对自己有信心，我对人体构造远比你想的还要熟悉。” “你说你都是怎么学来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丁老头跳脚，恨不得自己再年轻个几岁就好了。 现在年纪大了，学东西比较慢，还很吃力，就那穴位图，他都研究好久了，也没能完全记住，之前记住的都能忘记。 赵欢玉没有再说什么，她学习的环境更加先进，这里的人是没有那个待遇的。 扎针需要的时间很长，再加上之前说了一会儿事，结束的时候都快下午了。 季鸣轩出了一身汗，伏渊提前已经烧好了水，可以给他洗澡。 赵欢玉伸个懒腰，去拿了一个药包递给他，交代道：“放在水中，促进血液循环的。” “好。” 赵大富去赵大贵家帮着炮制药材了，高氏在搓麻线，眼睛不时还往他们这边瞟，两人不敢靠得太紧。 赵欢玉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两套新的被套。 “小玉，你干什么去？” 高氏叫住她，很不放心的样子。 “季公子和伏渊不是要在家里住两天嘛，我去给他们铺床。” 赵欢玉尽量用很平常的语气回答。 高氏放下手上的事，起身往她这边走：“我去铺吧，你一个没嫁人的小姑娘，给外男铺床不合适。” “阿奶，您年纪大了，这种事就让我来，这些都是新的，没事的。” 赵欢玉紧紧地抱着被套不愿意松手，祖孙二人就这么较上劲儿了。 第137章 都有一个飞上枝头的梦想 都是女的，高氏又是过来人，赵欢玉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睛。 但她是不可能想到自己乖巧聪明又有本事的孙女其实早就跟人家在谈恋爱了，还以为赵欢玉被人家季公子出众的长相迷了眼，自己自作多情，想要制造机会。 高氏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清楚的知道自家和季公子之间的区别。 并不是觉得赵欢玉配不上她，只是觉得自家小门小户，要是赵欢玉嫁进那样的高门大户，娘家没办法给她最好的庇护。 早知结果，就没必要让事情发生。 她不能让宝贝孙女做错事。 伏渊正好送水出来，看见这祖孙二人在争论，急忙过来说道：“不用麻烦，我去给主子铺就行。” 说着，他略带歉意的看向赵欢玉，这种情况，他去是最合适的。 “对，就让伏渊哥去吧，阿奶您好好歇着！” 赵欢玉把东西给了伏渊，然后拉着高氏往回走，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伏渊机灵，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高氏本来想说她的，多少提点两句，毕竟她从小没了娘，很多事情没有娘教导，高氏担心她做错事。 但看她大大方方就把被套给了伏渊，没有半分扭捏，高氏瞬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她了。 谁知她还没说什么，赵欢玉就先开了口：“阿奶，那季公子就算再厉害，那在您面前也是晚辈，怎么能让您给他铺床？我还小呢，把自己当成个小丫鬟就行了，这种事您可不能跟我抢！” 这话说的，坦坦荡荡，让高氏无法反驳。 “诶，我这也是担心坏了你的名声。” 高氏讪讪的笑着，不好意思把自己真正怀疑的话说出来。 “就在咱自己家里，谁能知道啊？不过好在有伏渊哥，以后这种事就让他来，也省了咱们很多麻烦。” 赵欢玉笑得十分真诚，这下子，高氏心里最后那一丝误会也没了。 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孙女还小呢，应该还没开窍，不会想那些男欢女爱的事情。 高氏欣慰的笑笑，要真是这样，她就放心了。 正说着，赵欢玉突然觉得自家门外有些嘈杂，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一拉院门，就摔进来几个小子。 有几个是跟万大壮玩得不错的，赵欢玉对他们没什么好印象。 再看外面，年轻的小媳妇，上了年纪的大娘大婶，还有些好事的小伙子，应有尽有。 叽叽喳喳跟赶集一样。 赵欢玉有些不解：“你们这是做什么？” “嘿嘿嘿，小玉，听说你家来了个有钱人，是做什么的？” “是啊，连马车都进去了，是不是要在你家住下？” “听说是个年轻的公子，长得怎么样啊？” …… 一个个凑上来七嘴八舌的打听，脑袋还一个劲儿的往里面瞅，那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 赵欢玉有些无语，这个时候秋收刚过，田里一时间没什么要紧事，这些人就开始来吃瓜了是吗？ “是来找我师父看病的，是个贵公子，长得挺好看，但脾气不是很好，你们声音小一些，我担心他生气牵连你们。” 毕竟是一个村里的人，只要不是像万大壮家那样的人，赵欢玉还是秉承与人为善的思想，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 要是赵欢玉凶巴巴的说这话，她们或许还不会相信，会觉得是赵欢玉故意不想让她们知道。 但赵欢玉是笑着的，而且态度还很好，那就值得再三思量了。 尤其赵欢玉不是个好欺负的主，但在那位面前还是被吓得这么乖，看来真是她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众人顿时就老实了，小声说起丁老头的好话来：“丁大夫的医术真这么好，都是些有钱人家找来看诊，诊金一定很贵吧？” “那拉车的马看上去都不一般，贵公子肯定不缺钱，我也觉得诊金会很高。” “小玉，你师父住在你家，会给你钱吗？” …… 赵欢玉淡笑不语，让她们自行发挥。 但这些人一说就没完没了，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赵欢玉不得不开口：“你们快回去吧，我师父在给人看病，要是吵到贵人，我们担不起。” 这些人都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对权贵还是很忌惮的，听赵欢玉这么一说，一些来凑热闹的就渐渐离去了。 但还是有些人不肯走，多是一些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和家里有适龄少女的大婶。 虽然惹怒权贵没什么好下场，但要说被那贵公子看上，收做小妾什么的，那可不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她们也想飞上枝头，过有钱人的生活。 但赵欢玉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给她们机会？ 对于那些肖想她小男朋友的人，赵欢玉都不想搭理的，直接啪的一声把门关上，再也不理她们。 要真是想给季鸣轩留下个好印象，她们是不敢太嘈杂的，无非就是想等季鸣轩出门，然后来个偶遇。 赵欢玉心里哼哼，只是听说季鸣轩长得帅就来了这么多人，要是被人亲眼看见他的长相，那估计她家的矮墙都要被人爬倒了。 长得好看也是麻烦。 可她刚开始不也一样是因为颜值沦陷的？ 而且，她早早地就把人搞到手了！ 这么一想，心里瞬间就平衡了。 她背着手走回去，脸上眉飞色舞的，好像遇上了什么特别令人高兴的事情。 高氏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别家的姑娘都这样，更何况是自家孙女？ 只希望她说的是真的，年纪还小，不懂那些男欢女爱，不然这几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难保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赵欢玉才不管这么多，趁季鸣轩泡澡的时间，她又去灶房研究吃的了，他就待三天，她要变着花样的投喂。 季鸣轩泡完澡换了衣裳，整个人又变得清清爽爽。 有高氏在一旁盯着，两人不敢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只能是赵欢玉做什么，他就吃什么，吃完了没事干就看书。 两人一起看，季鸣轩在看兵法，赵欢玉在看医书。 两个人离得不近，却还是让高氏有些放心不下。 第138章 吓尿了 守在门外的大部分人一直不见季鸣轩出去，有些丧气的离开，只有两三个坚挺，要最后，只有一个叫万小云的还在坚守。 万小云今年十五岁，家里已经开始给她说亲了，但是这段时间上门的人家都不是那么满意，正愁着呢，这有钱的贵公子就送上门了，她觉得这是上天特意给她安排的机会，她一定不能错过。 季鸣轩不出来，她就怼在门缝里看，但赵欢玉家院子还挺大，只看得见一袭白衫坐在院子里，像谪仙下凡一般，周身的气质不凡，映衬得赵欢玉家的院子都高档起来。 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看不清楚季鸣轩的长相，而且就算看清了，对方都不知道她这个人，那一切都白搭！ 万小云想了想，既然季鸣轩不出来，那她就自己进去好了，反正现在门外就她一个人，这就是她的机会！ 打定主意之后，她跑回家一趟，用梳子沾了水把自己的头发仔细梳了梳，然后提着一个篮子出了门。 赵欢玉犯花痴……哦不对，是看书看得正着迷，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回过神来，急忙去看门。 看见特意打扮过的万小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之前她出来就看见万小云是人群中的一员，现在人都走光了，她又去而复返，就这么有把握自己一定能被季鸣轩看上吗？ 赵欢玉看了看她泛着油光的头发，表情一言难尽。 这个时代民间没什么好用的清洁物品，百姓们很长时间才会洗一次澡，头上长虱子都是常有的事，更别说泛油光了。 万小云的头发本来就油，现在明显又用水梳过，更是油哒哒的黏在头皮上，看不出任何美感不说，反而还很丑。 每当看见这样的画面，赵欢玉都十分庆幸自己是现代来的，而且还有个空间，空间里有各种清洁物品，她自己用，还给家里人用，不然真受不了那油腻的感觉。 “你有什么事？” 赵欢玉小身板挡在门口，很是警惕的看着万小云。 “我早上去找了些野菜，想送来给赵奶奶吃。” 说着，不顾赵欢玉的阻挡，探头进去看，离得近了，她身上的油味汗味越发明显，赵欢玉努力屏住呼吸，身子却始终挡在门口，没让她进去。 “不用，我家有吃的，你回去吧。” 她跟村里这些同龄的小姑娘平日里都没什么来往，之前原主是要做各种家务活没时间社交，现在她也是忙各种事情没时间社交，跟万小云她们真不算熟。 但万小云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当即去拉赵欢玉的手说道：“你家的野菜肯定没有我挖的肥，都是好东西，你快让我送进去！” 赵欢玉面无表情：“不用进去，你要是真想送，给我就好了，我家里有客人，不方便让你进去。”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都说了是送给赵奶奶的，当然要亲自交到她手里，你快别拦着我！” 说着，她突然用力去推赵欢玉，赵欢玉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就在她以为自己肯定要摔一跤的时候，一只手搂在她腰间，将她整个人带进一个怀里。 鼻息之间是他刚刚泡过药浴之后的药香味，让人无比心安。 万小云看见季鸣轩的瞬间就愣住了，这天底下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这么一做对比，那些上门来说亲的人家算什么？ “有事？” 扶着赵欢玉站稳之后，他不着痕迹的松开手，毕竟还有外人在场，她的名声很重要。 万小云直接看呆了，根本没听见季鸣轩跟她说了什么，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她已经如愿嫁给了季鸣轩，过上了大富大贵的生活。 季鸣轩的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喊了一声伏渊，等伏渊过来之后，吩咐道：“处理干净。” 说着就面色不善的往回走，万小云这才反应过来季鸣轩要走了，正要追上来，伏渊已经抽出长剑抵在她喉咙上，瞬间见了血。 长剑锋利，削铁如泥，这么一瞬间，斩落她几缕碎发。 “啊——” 万小云吓得尖叫，满脸惊恐的看着伏渊，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 一股尿骚味传来，她竟然尿裤子了！ 伏渊嫌弃的皱起眉头，冷声道：“滚。” 在一个男人面前尿了裤子，万小云哪里还有什么花花肠子，得了命令之后扭头就跑，生怕慢了就会没命。 贵公子确实很好看，但脾气不好也是真的。 伏渊收起剑，看着门口一滩尿，无力的叹口气，认命的去提了一桶水来把赵欢玉家门口冲洗干净。 高氏也被刚刚那一幕吓到，原来这些人真的是说动手就能动手的，刚刚那气势，根本不像早上刚来的时候那么有谦和有礼。 几人才反应过来还有高氏在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莫名有些心虚。 季鸣轩看了赵欢玉一眼，示意她过去安慰一下高氏，赵欢玉了然，跑过去抱着高氏的胳膊撒娇。 “阿奶别怕，季公子刚刚是保护我的。” 季鸣轩也过来拱手行礼，语气有些抱歉：“是晚辈没考虑周全，吓到您老人家了，还请见谅。” 伏渊更是上前认罪：“老太太别担心，我就是吓吓她，这样下次就不敢过来了。” 尽管如此，孙氏还是好一会儿没缓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赵欢玉也有些愧疚，早知道她就不跟万小云废话，直接把门锁上就好了。 好在高氏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抖着手说道：“没、没事没事……” 她自然知道那是吓唬人的，不然那万小云早就没命了。 主要是伏渊出剑的速度太快了，她都没看清楚，万小云就被吓尿了。 这还是别人她看着都胆战心惊，要是换成赵欢玉，她可能魂都要吓飞了。 不行，晚上还是要悄悄去提点一下小孙女，让她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这季公子真不是她们这样的庄户人家能招惹得起的！ 高氏被吓了一跳，丁老头还是给她抓了一副安神的药喝下去，不然晚上肯定要做噩梦，严重的还会生病。 第139章 要跟小舅子搞好关系 这件事也给大家一个警告，以后在高氏面前可不能轻易拔剑什么的，老年人不禁吓。 之后高氏对季鸣轩的态度明显更恭敬了一些，生怕那长剑一不高兴就指在自己脖子上。 赵欢玉觉得有些头疼，但也没什么办法，一时间是很难转变她的想法了，只能慢慢来了。 晚上小铁豆才进村口就被人拉着一顿说，说他家来了一个长得特别好看但是很凶的贵公子，今天万小云被吓得尿裤子了之类。 是的，万小云尿裤子的事情已经被很多人知道了，主要是回去的时候太过慌乱，没注意到不远处在唠嗑的一群大娘。 那裤子湿哒哒的，还传出一股尿骚味，是个人都知道她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些大娘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笑话，不管万小云愿不愿意，抓住就是好一通打听。 万小云本来就慌，根本藏不住事，那些人一问，她就什么都说了。 得了瓜吃，大娘们才放她回去。 然后，事情就这么传开了，赵欢玉家门口再也没人去凑热闹，生怕落得跟万小云一样的下场。 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在村里把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比如现在，连小铁豆都没能逃得过他们的魔爪。 “铁豆，你回去可要小心一些，那贵公子的随从带着剑，一不高兴就挥着长剑要砍人，你们一家可真是不容易啊！” 本来大家还挺羡慕赵欢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但这事情被这么一传，季鸣轩风评被害，瞬间成了方圆十里的大恶人。 小铁豆听得一愣一愣的，家里来了坏人，那阿姐有没有被欺负？ 他根本顾不上跟这些人多说，脚上二毛撒腿就往家里跑。 到了门口，看见门是被人从里面栓起的，他并没有立刻叫门，而是把脑袋贴在门板上，听里面的动静。 正好听见他阿姐的声音传来：“帮我提桶水进来！” 然后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来了。” 紧接着是他阿奶的声音：“小玉，这种事怎么能让季公子去做？我来我来！” 听这声音，那位贵公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啊，不然怎么会帮他阿姐提水呢？ 那些人是不是误会了？ 这么一想，他就放心很多，铆足了劲儿往里面喊：“阿奶，开开门，我回来啦！” 高氏本来要去抢水桶的，听见小铁豆的声音，只能先过来开门。 “阿奶！” 看见高氏，小铁豆很是高兴的喊了一声，进门后，看见自家院子里放着一辆马车，正好是他早上出去上学，路上遇见的那辆。 之所以能记得这么清楚，主要还是因为这拉车的马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匹马都要高大魁梧，早上还跟二毛谈论过，说等自己赚了钱，也要买这样的高头大马给家里人拉车。 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大马现在就在自己家里。 一时间，他都忘了问那贵公子的脾气是不是真的很不好，注意力全被马吸引过去了。 高氏看见小孙子就开心，转身看见孙女在指使季公子做事，瞬间又觉得闹心得很。 也不知道这季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是个贵公子，怎么会这么听小玉的话？ 这其实是赵欢玉和季鸣轩商量好的，之前把高氏吓到，让高氏误会季鸣轩是个坏人，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高氏自己发现季鸣轩不是那样的人。 为了接地气一些，赵欢玉直接使唤季鸣轩做事，美名其曰，是丁老头吩咐的，说是多锻炼一下对身体恢复有好处。 丁老头莫名顶锅，却也没跟他们计较，从他被指派来给赵欢玉当师父的时候，就注定是个顶锅的。 另一边，赵欢玉对着季鸣轩挤眉弄眼：“去跟我弟弟接触一下试试。” 他们两人互动始终不能太过明显，而让高氏消除那对他不太好的印象的办法，就是跟小铁豆搞好关系。 伏渊在旁边听着觉得不可思议，但很快他又觉得理所当然，主子这是为了赵姑娘，什么都能做。 没办法，提水洗菜倒垃圾的事情都做了，又怎么会拒绝跟未来小舅子搞好关系的机会呢？ 季鸣轩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只是他其实没接触过小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看了伏渊一眼，伏渊假装没接收到他的求救信号，故意看向别处。 开玩笑，他一个当侍卫的，平时还兼职杀手的活儿，怎么可能会跟小孩子打交道？ 季鸣轩瞥了他一眼，觉得这小子最近好像很喜欢挑战他的底线。 好在伏渊是个见好就收的，摆了个谱就正经起来，主动去跟小铁豆说话。 “你喜欢马儿吗？” 小铁豆不认识他，但是觉得他对自己没有恶意，所以并不害怕，很是真诚的点了点头。 “那你想骑吗？” 伏渊一看有希望，顺着他的意思接话。 果然，男人嘛，不分年纪，就没有不喜欢马的。 闻言，小铁豆的眼中冒出些许兴奋，想，当然想！ “可是我不敢……” 他整个人还没有马的腿高，上不上得去都是问题，就更别提骑了。 “没事，你要是喜欢，我带你出去溜一圈。” 伏渊很是爽快，小铁豆眼中瞬间就有了光，激动道：“可以吗？” “这个嘛，你得先问问我家主子。” 说话间，正好看见跟过来的季鸣轩，小铁豆一抬头就惊呆了，这个大哥哥长得真好看！ “大哥哥，我可以骑马吗？” 可能是因为好看的长相先入为主，小铁豆并不觉得这么好看的人会是坏人，笑眯眯的对着季鸣轩开口。 季鸣轩本来还不知道怎么跟他接触，见他这么主动，顿时笑了笑：“可以。” 小铁豆更开心了，大哥哥笑起来更好看，说话也很好听，脾气更是好得不行。 他确定了，外面那些人在胡说！ “谢谢大哥哥！” 小铁豆道了谢，转头就去看伏渊，见伏渊早就麻利的把马儿从车上解了下来，顿时激动的搓搓小手，他要骑大马了！ 季鸣轩看着他这样子，微微笑了笑，他一个孤家寡人，全家上下只剩下他一个，体会不到有兄弟姐妹是什么感觉，但现在觉得似乎还不错。 看伏渊把他抱上马，然后牵着马出门去溜达，他勾了勾嘴角。 不用谢，但你要是叫我姐夫，我会更开心。 第140章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小铁豆一出门就扯着嗓子喊二毛：“二毛，快出来看我骑马了！” 因为不是自家的马，小铁豆不好意思让二毛跟自己一起骑，但看看总是可以的。 二毛刚回家喝了口水，听见小铁豆的喊声，急忙出来看。 “哇！好大的马啊！” 季鸣轩的马自然没有差的，都是好品种，看上去比一般的马大很多，四肢健壮，看上去就很威武。 小铁豆第一次骑，兴奋的抓着马的鬃毛，却不敢用力，怕弄疼了马儿。 二毛也没比小铁豆大多少，即便马走得很慢，二毛都得小跑跟着。 伏渊知道这是小铁豆的好朋友，便把二毛也抱上了马，自己拉着缰绳，随时注意着他们不要摔下来。 两个小孩子的笑声很快引来了好多人，看见伏渊这个带剑的侍卫给两个小孩牵马，甚至还小心翼翼的生怕他们摔下来，村民们一个个都大跌眼界。 要说只是小铁豆的话，他们还能理解，毕竟那贵公子是住在小铁豆家，多少要给点好处，但连二毛都能跟着一起玩，这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不是说那贵公子脾气不好，身边的随从更是二话不说就要抽剑杀人的，怎么跟他们看见的不一样？ 不过，这随从看上去都长得周正俊朗，那贵公子得好看成什么样？ 这么一想，大家顿时又有些心痒痒。 但也仅仅只是心痒痒而已，没有人再敢去蹲赵欢玉家门口，因为好事的几个大娘亲眼看见万小云脖子上那道血痕，明显就是利刃所伤，他们怕死，不敢轻易挑衅贵公子。 小铁豆度过了最快乐的一个晚上，伏渊对他们很有耐心，先是牵着马绕了两圈，然后又开始教他们骑马的姿势和一些注意事项，最后直接上马带着他们跑了两圈，这才回去吃完饭。 赵大富中午去了赵大贵家，没见过伏渊抽剑那一幕，对季鸣轩的印象还停留在早上谦谦公子的形象中，晚上吃饭的时候很是热情，一直在跟季鸣轩说自家女儿做菜有一手，外面的大厨未必比得上。 高氏本来想提醒儿子不要班门弄斧，但季鸣轩却意外的配合，不管赵大富说什么，季鸣轩都会有回应。 那乖巧懂事的样子，跟白天吩咐伏渊动手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高氏安慰自己，或许是看在丁大夫的面子上，季公子才会对自己一家特殊对待吧，这都是托了丁大夫的福。 小铁豆就更不一样了，现在已经跟伏渊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对季鸣轩也是好感暴增，开口闭口都喊着大哥哥。 最令高氏大跌眼界的是，吃完饭，小铁豆要做功课，季公子竟然亲自给小铁豆指导。 从小铁豆的反应来看，好像是被夫子讲得有些复杂的知识，被季公子用很简单的例子就能表述清楚，小铁豆对季公子的崇拜那是犹如滔滔江水一般。 高氏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变得玄幻了。 她有些难以消化，本来想要去提点一番的，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早早的就去睡下了。 首战告捷，赵欢玉悄悄戳了戳季鸣轩的手心示意他明天再接再厉。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赵欢玉还觉得有些不真实，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一觉睡醒，还有两天，季鸣轩就要离开了…… 还没等她伤感完，季鸣轩就又翻窗进来了，幸好她现在一个人住，不然真是不方便。 两人正经了一整天，现在好不容易能独处一会儿，赵欢玉没羞没臊的扑进她怀里。 “辛苦了。” 季鸣轩揉揉他的小脑袋，这一整天她都在忙活着给自己做吃的，真是不容易。 “不辛苦，嘿嘿！” 能给心上人做好吃的，她是心甘情愿的好吗？ “不过，我阿奶那边……” “今天是我欠考虑吓到老人家了，以后不会再这样，我让伏渊把剑收起来了。” 季鸣轩眼中浮现出抱歉之色，在外面杀伐果断惯了，确实没考虑到高氏的感受。 “没事没事，不用收，伏渊哥的任务是保护你，你这身份又敏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该带就带上，阿奶那边我会去说的。” 赵欢玉很是认真，现在是处于她年纪小不方便让家里人知道，但之后是肯定要说的，而且季鸣轩的身份会让他们身边危机四伏，要是不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将来的日子会很难熬。 她打算等季鸣轩走了之后，认真的跟高氏说一下这个问题。 季鸣轩应了一声，伏渊的身份，身上确实不能不带武器。 就算在高氏面前不带，在其他地方也是要带的。 这么一来，确实有些麻烦，因为不知道危险会什么时候来。 他往怀里掏了掏，把东西放在赵欢玉的手心。 赵欢玉借着烛光一看，好家伙，又是一沓银票。 “怎么又给我钱？” 赵欢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上次给的还没有用过，这么快又给这么多。 他到底有多少钱？ “我在这小村子里，用不到这么多钱的，反而是你，多的是用钱的地方，你自己留着用。” 赵欢玉二话不说就要把钱还给他，季鸣轩不收，说道：“收下吧，这是李青山为你赚的钱，当是为他之前做的事赔罪。” “嗯？” 这怎么还跟李青山扯上关系了？ 李青山干什么了，怎么能赚这么多钱？ 都不用她问，季鸣轩就主动说道：“我让人去流放路上把他接走了，让他靠本事赚钱给你花。” 死，太便宜他了。 至少要让他死得有意义一些。 “什么本事？” 赵欢玉眼睛一眨一眨的，心想不会是那样那样吧？不会吧？ 季鸣轩看她那搞怪的样子，顿觉好笑，捏捏她的脸说道：“孩童不宜。” “我才不是小孩子！” 赵欢玉把他的手打开，心中确定了她的想法。 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李青山的名字，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银票更香了！ 她仔仔细细的把银票收好，刚要催季鸣轩回去睡觉，就听他问：“想不想出去玩？” 第141章 这声音该死的性感 现在？ 赵欢玉偷偷看了一眼空间里的闹钟，现在是夜里九点，对现代人来说不是很晚，但对于古人来说，还是夜深了。 而且，昨晚季鸣轩才偷偷过来找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今晚又要出去玩，这么熬身体真的吃得消吗？ “太晚了，你昨晚就没好好休息……” 她是想去的，但又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不碍事，中午泡澡的时候睡过。” 泡澡的时间挺长，期间还换了好几次水，确实能让他好好休息。 赵欢玉又心动了…… 她甚至都不在乎能去哪里玩，只要能跟他多待一会儿都是好的。 季鸣轩看她眼中的笑意就明白她的意思，拿起被她放在一旁的外衣给她穿上，动作有些笨拙，却很认真。 他从未照顾过人，却愿意为她开始学。 而他这个样子，在赵欢玉看来，就像是大哥哥照顾小妹妹一样，说不出哪里怪怪的。 赵欢玉觉得，主要还是觉得她年纪小吧，不然他怎么能这么从容？ 其实赵欢玉不知道，季鸣轩表面没事人一样，心里慌的不行，这身体再小也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 好在他足够淡定，没让人看出端倪。 穿戴好之后，两人悄悄离开，村口大树下栓了一匹马，是有人提前准备好的。 赵欢玉眨眨眼，看来他带来的人不止伏渊一个。 想到他的身份，便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多一些人跟在身边保护，她也能放心不少。 两人同骑一匹马，赵欢玉被他护在怀里，心里美得不行。 要不是现在年纪不够需要低调，她真是想跟全世界宣布他们两人的关系。 赵欢玉目前满脑子都是粉红泡泡，根本不在乎他带自己去哪里，等回过神来时候，发现自己被带上了官道，这是要去县城？ 这里距离县城还是有些远的，就算是快马加鞭的过去，也是三更半夜了。 她虽然没开口问，但脸上的好奇已经藏不住。 季鸣轩勾勾唇角主动说道：“带你去凝水县玩。” “啊？” 那不就是隔壁一个县城？这样好像更远！ 她把情绪都写在脸上，季鸣轩心中了然，继续道：“可以抄近路过去，不是很远，凝水县在办灯会，通宵达旦很是热闹，难得遇上一次，带你去玩玩。” “好啊！” 行吧，既然他已经计划好，她就安心跟着去玩就行。 说起来，来到这里小半年，她还没见识过这个时代的夜生活，尤其是像灯会这样热闹的活动，前世在电视上看剧，看上去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她已经开始期待了。 “对了，之前我让丁老头告诉你的，有人买通茶楼的说书先生说你坏话的事情，你有没有解决？那种事情看上去不严重，但是日复一日，对改变百姓对你的看法，对你没什么好处，一定要小心一些。” 季鸣轩原本是一手搂在她的腰间，手掌护在她的小肚子上，另一手拉着缰绳，身子板正，样子很是正经。 听她说起这件事，顿时放松了身子，沉下|身，脑袋搁在她肩膀上，眼含笑意的问：“担心我？” 两人离得很近，他说话的时候，热气就喷在她肩颈和耳朵那里，痒痒的，带起一阵酥麻感。 他竟然在诱惑她！ 这声音该死的性感！ 赵欢玉忍不住一个激灵，双手握成拳，强力忍下那异样的感觉，抿了抿嘴唇，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淡一些，这才开口：“当然啊，你身份那么敏感，怎么可能不担心？” 季鸣轩嘴角的弧度已经藏不住，直起身子不再逗她，说道：“嗯，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不用担心。” “你就会说些好听的忽悠我。” 赵欢玉忍不住感叹，有时候觉得自己要真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就好了，什么都不懂，无忧无虑的多开心。 偏偏她是个成年人的灵魂，季鸣轩根本骗不到她。 初见时命悬一线，出个差都能听见有关他的不堪的言论，他的处境有多糟糕，很多时候她都不敢细想。 季鸣轩倒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失笑道：“我什么时候忽悠你？” 他是很认真的派人去处理了的好吧？ “自己知道。” 赵欢玉傲娇的扭头，一副我就是知道的神气样。 季鸣轩笑了笑，却没有搭话。 他第一次对女子心动，这些年也没有跟女子相处的机会，很多时候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样做，甚至想逗逗她都要在心里过一遍，怕自己哪里不小心惹了她不高兴。 小丫头表面上大大咧咧，实际上心思细腻，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 见季鸣轩不说话，赵欢玉以为他不高兴了，扭过头看他，却发现他也正好看着自己。 月光下，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闪烁着点点星光。 “我其实就是想让你保护好自己而已。” 赵欢玉软糯糯的又缩回他怀里，不想他因为自己刚刚说的话多想。 而季鸣轩也仔细想过她说的话，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说道：“放心，我会的。” 路上颠簸，又在心上人的怀里，赵欢玉毫无困意。 季鸣轩又不是话多的人，赵欢玉就靠在他怀里小声的唱歌：“如果你突然打了个喷嚏，那就一定是我在想你……” 轻快可爱的曲调从她嘴里唱出来，季鸣轩眉眼弯弯，心情都跟着轻快了许多。 在这之前，他从未见过像她一样大胆的女子，随着她俏皮可爱又爱意满满的歌声，他的思绪百转千回。 主动扑进他怀里说喜欢他，更是大胆的亲了他，就连随口哼的小曲，里面的词句也毫不掩饰她的心意。 他想，要不是她主动开口，自己什么时候才会表露心意呢？大概是大仇得报之后，能确定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吧。 赵欢玉的主动，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但这并不重要，既然已成事实，他就要有保护她的能力。 一曲唱完，赵欢玉故作娇羞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问：“好听吗？” 季鸣轩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很是配合的点点头“好听。” 第142章 有多喜欢？ 赵欢玉接着问：“喜欢吗？” “喜欢。” “以前也有姑娘给你唱曲吗？” 她话题转得太快，季鸣轩差点没反应过来，失笑道：“没有，我不喜欢。” 他是真的不喜欢，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听曲。 大仇未报，在遇见赵欢玉之前，他每天都在想要解决几个人，该怎么解决，根本不会去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 “可是你刚刚还说喜欢。” 赵欢玉一副不相信他的样子，季鸣轩也收起笑脸，严肃道：“只喜欢你唱的。” “有多喜欢？” 有多喜欢？ 这个，他还真回答不出来。 不是不愿意，而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间找不到形容词。 赵欢玉还在叨叨：“说不出来了吧？你老实交代，你在京城是不是还有别的红颜知己，要是……唔……” 话没说话，被他扳过身子，低头堵在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上。 赵欢玉瞪大眼睛看着他，没想到他会动嘴。 眼前是放大的俊脸，他闭着眼，动作小心而温柔。 能感觉得到他的技术很青涩，试探着撬开她的唇，探索她的世界。 搂在腰间的手不断地收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赵欢玉也闭上了眼睛，她心想，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呢？他青涩的技术已经证明了一切。 男人好像能对这些事情无师自通，青涩了没一会儿，渐渐就熟练起来，并且从试探变成碾压性的侵占。 刚开始赵欢玉还能见招拆招，后面就完全处于被动，没一会儿身子就软成一滩，虚虚的窝在他怀里。 她甚至怀疑，要是没有季鸣轩搂着，她可能就摔下马去了。 然后—— 她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了他，还带出一抹暧昧的银丝。 一抬头，对上他那一双很好看，且此时已经完全染上情|欲的眸子。 不能再继续了。 她这样告诉自己。 两人以这样的姿势坐着，她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人，这般亲密要是还没反应，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赵欢玉是学医的，比谁都了解人体，按理来说，厚脸皮的她应该不会害羞，谁知道却还是羞得急忙扭过身子坐好，根本不敢看他。 季鸣轩无奈的呼出一口气，他原以为自己一直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且小丫头年纪还小，自己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困扰，这可…… 到底还是身体最诚实。 原本以为凝水县会很远，但不知是季鸣轩抄了近路还是别的原因，等赵欢玉完全从刚刚那个吻里回过神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离那个灯火通明的县城越来越近了。 灯会不愧是灯会，漫天都飘着孔明灯，城楼上也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赵欢玉忍不住感叹：“好美啊！” 见她这个样子，季鸣轩抬腿拍了拍马腹，马儿的速度又快了不少，很快到了县城门口。 凝水县城门外有一条河，河里亮晶晶的，漂满了河灯，是城中人放了漂出来的。 虽然城中在举办灯会，但城门口还是有官兵在驻守，不查明身份是不让进去的。 两人被拦在城门外，赵欢玉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没带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名牌，正着急，就见季鸣轩掏出一个令牌扔给官兵查看，官兵接过查看之后，很是恭敬归还令牌，然后开了城门。 季鸣轩并没有收起令牌，而是把令牌放在赵欢玉的怀里。 赵欢玉拿起来看了看，是铜制作的令牌，拿在手里很有分量，上面有很多复杂的花纹，正反两面都刻有字迹。 一面是“令”字，一面是“伏”字。 季鸣轩没有自己的令，而是自己手下的令。 “收好，遇到困难能拿出来用。” 他并没有直接给自己的令，主要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跟赵欢玉的关系，从而让赵欢玉有危险。 给手下的令牌，能在关键时候护住她，却也不会太过暴露他们的关系。 他虽然臭名远扬，但明面上那些人不敢轻易动他的人。 赵欢玉不傻，看见伏字就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荷包，把令牌妥善的放进荷包里。 塞进怀里之后，荷包和令牌就直接进了空间。 进了城，入目一片繁华之象。 季鸣轩抱着赵欢玉下了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帮他们把马牵走，并且还送来一顶帷帽，是专门给赵欢玉的，能很好地遮掩她的样貌。 赵欢玉眨眨眼睛，这怎么随时随地都有他的人？ 那他们刚刚亲亲不是被人看见了？ 一想到这个，脸上就烧得不行。 恍惚间，季鸣轩已经帮她戴好了帽子，并且还体贴的帮她系好带子。 “走吧。” 季鸣轩主动拉起她的手，动作很是熟练，好像早就做过千百次。 赵欢玉也不扭捏，大方的跟他往正街上走。 明明都很晚了，街上确实热闹非凡，街边卖什么的都有，各种各样的小吃、姑娘家的胭脂首饰、小孩子的玩具应有尽有。 街边小摊贩的叫卖声一声高过一声，街上人挤人热闹非凡，同时也繁杂混乱。 赵欢玉被季鸣轩护在怀里，周边的一切嘈杂都与她无关。 她忍不住抬头看看季鸣轩，因为个子太矮，而季鸣轩又正好抬头看着周围的人群，她只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结。 啧，真性感。 她眼中染上笑意，小男朋友长得好看，还那么体贴入微，让她怎么能不喜欢呢？ “我想要那个小松鼠的花灯！” 赵欢玉一眼就看上了不远处高高挂着卖的灯，灯面上小松鼠抱着一颗松果，一条大尾巴毛茸茸的竖着，栩栩如生。 “好。” 季鸣轩应了一声，避开人群，拉着她往那边走。 “诶！你这人怎么踩我？” 旁边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然后另一道声音响起：“不是故意的，人这么多，难免会撞到，真是不好意思。” “你说不是故意就真不是吗？我看你就是想趁机偷我东西！你不把话说清楚别想走！”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人这么多，是不是我踩的还说不定呢！” “还不承认？老娘今天打死你！” …… 两人还真就打了起来，场面瞬间混乱。 第143章 放灯 季鸣轩皱皱眉头，把赵欢玉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把，人群越发轰乱起来。 赵欢玉觉得他们这运气真是绝了，这才刚来就遇上这么混乱的场面。 但，被他这么护在怀里的感觉还不错。 嘿嘿…… 因为带着帷帽，赵欢玉的胆子也大了，周围全是人也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看他。 可他好像能察觉得到她的目光，隔着帷帽与她对视，反倒把赵欢玉整害羞了。 咳咳，总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错觉。 她急忙转移视线看向别的地方，正好看见路边一个小摊贩被人群挤倒了小摊子，人也摔到地上，身上还压着她的小摊子，表情痛苦狰狞。 即便是这样，周围的人也完全没注意到她，要么在看热闹，要么在跟身边的人说笑，看着天上的孔明灯畅想未来。 赵欢玉瞬间顾不上尴尬，拉着季鸣轩挤过人群，去帮那小摊贩身上的摊子支起来，再把人拉起来。 “你的腿被摊子打伤了，看看还能不能动？” 这小摊子是木头做的小推车，有一定的重量，又是受外力倒塌，打在身上肯定很疼。 赵欢玉将小摊贩扶起来，看见她的腿不能弯曲，明显是伤到了。 “不能，好疼！" 小摊贩有些痛苦的摇摇头，说来也是倒霉，打架的两个人都没什么事，现在已经被官兵拉开了，伤到的却是她这个无辜的。 “别着急，我是大夫，你先坐下，我帮你看看腿。” 赵欢玉下意识的想要揭开帷帽，但是想到季鸣轩给她戴帷帽的初衷，她还是没摘，麻烦就麻烦点吧，尽量不给他惹麻烦。 “忍着点，我看看骨头有没有事。” 她提醒了一句就伸手给小摊贩摸骨，小摊贩疼得满头大汗，却咬着牙没叫出声。 “还好，没伤到骨头，只是外伤，我正好带有药，帮你包扎一下吧。” 赵欢玉舒出一口气，觉得这个大婶真是不容易，大半夜出来做生意讨生活，还遇上这种糟心事。 “姑娘，谢谢你。” 小摊贩由衷的感激，要不是这姑娘心善来拉自己一把，今晚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没事。” 赵欢玉低着头忙碌，季鸣轩就在她旁边帮忙，比如需要帮忙拉一下布条之类的。 大婶笑呵呵的感叹：“姑娘，你这郎君对你可真是好！” “嘿嘿，是挺好的。” 两人的关系已经这么明显了吗？赵欢玉心里甜滋滋。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家人面前也能这么大方。 包扎好伤口之后，两人又帮着大婶把小推车扶起来。 大婶是卖香包的，小推车一倒，香包散落一地，赵欢玉也帮着捡起来。 “姑娘，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能送的，这一对香包送给你，愿你和郎君和和美美，平安康健！” 临走的时候，大婶送她一对香包，里面是一些干花和香料，淡淡的花香很好闻，赵欢玉双手接过：“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把其中一个别在自己腰间，另一个递给季鸣轩：“呐，大婶送的，祝我们和和美美，你快戴上！” “你帮我戴。” 季鸣轩并不伸手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中却写着赖皮两个大字。 这里人这么多，她帮他戴香包算怎么回事？ “自己戴，少占我便宜！” 她把香包塞进她手里，自己转身往前走。 季鸣轩笑叹一口气，没套路到。 赵欢玉还是没忘记自己往这边走的目的，她要那只小松鼠的花灯。 街上人来人往，买花灯的人也很多，好在过了这么一阵，那小松鼠花灯还在。 两人穿过人群走到卖花灯的摊子面前，花灯里都放了蜡烛，照亮周围的一片。 “老板，我要那个小松鼠的花灯！” 她伸手指了指挂得最高的小松鼠，老板看了一眼，笑道：“姑娘眼光真好，这小松鼠花灯是独一个，乃咱们凝水县的大才子魏子越亲笔所画，价格比其他花灯稍贵一些，要三十文钱一个！” 普通花灯五文钱到十五文钱不等，这个却要三十文钱，确实很贵。 “取下来吧，我们要了。” 卖花灯的老板话音刚落，季鸣轩就掏出一锭碎银子要付钱，赵欢玉急忙拉住，把他的银子抢过来收好，在他有些不解的目光中，掏出自己的钱袋子，细细数了三十文钱给老板。 提着花灯走了一段，赵欢玉才不满的瞪着他：“你知不知道钱有多难挣，你给这些钱够一户普通百姓过上小半年，你就拿来买一个灯笼啊？” 现在是有钱没错，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她愿意花钱买昂贵的东西，但绝对不会这样乱给钱。 “知道了，以后不乱花钱，都听你的。” 季鸣轩这一晚上，嘴角就没有合拢过，小丫头真可爱，一晚上给了他不少惊喜。 “本来就是！你都不知道我为了赚钱做了多少努力。” 她努努嘴，想到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家里连饭都吃不饱的情况。 季鸣轩了解过她的身世，知道她以前过得确实不容易，把她的话记在心里，往后不会这样了。 然后，两人还去买了孔明灯准备放飞，孔明灯上要写字，卖灯的小摊前就可以写。 赵欢玉写正面，季鸣轩写背面，写完之后两人双手把灯托起，目送它缓缓升上高空。 她写的是：愿身边人平安喜乐。 孔明灯徐徐上升，有一丝丝微风拂过，空中的孔明灯微微转动，她看见季鸣轩写的：愿她心想事成。 她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人，眸中写满了喜欢。 她从来没想到，重活一世能这样轻易收获爱情。 她心里清楚地知道，跟他在一起之后的日子不会太平淡，但只要那个人是他，便是枪林箭雨，她也是愿意去闯一闯的。 因为他值得。 正好，季鸣轩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抬起头看孔明灯徐徐上升，然后一支长箭划破夜空，射穿了他们刚刚放飞的孔明灯。 周围的人群瞬间混乱起来，赵欢玉听见有人尖叫着喊：“杀人啦！” 第144章 遇刺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季鸣轩就一手搂在她腰间，将她带离桥面，而他们刚刚站的地方，已经被数支箭羽射中。 赵欢玉瞪大眼睛，他们这是遇上行刺的了？ 这里这么多人，肯定会伤及无辜的！ 这些人跟季鸣轩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竟然完全不顾平民百姓的安危！ “别怕。” 季鸣轩将她护在胸口，顷刻间，一群黑衣人就手握长剑往他们这边刺过来，周围人仰马翻，已经完全乱了套。 季鸣轩的暗卫们也纷纷现身，将他们二人护在中间，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赵欢玉是第一次见这种血腥的场面，刚开始的时候被吓到，但是很快她就镇定下来，以后这样的场面肯定只会多不会少，她要学着适应。 她控制住情绪，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她冷静地对季鸣轩说道：“不用管我，我能自保。” 好歹她也是学过几年拳脚功夫的，虽然没有多厉害，但至少能自保，更何况她空间里有的是武器。 她不想让季鸣轩在保护她的时候，错失抓住刺客的良机。 季鸣轩有些不放心的看她：“别闹，我会护住你。” 这次来川州城，他做得很隐秘，不排除被人知道的结果，但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快，并且还在这里安插了杀手，说明是早有准备，说到底，还是他大意了。 “我没闹，我也没跟你开玩笑，我是真的能自保！那里有人受伤了，我先去看看！” 不管怎么说，那人都是因为他们才被连累受伤的，她不能视而不见。 季鸣轩着急，刚要去拉她，却见她已经跑远，两个黑衣人也朝他砍过来。 赵欢玉相信季鸣轩的能力，所以并没有太过于关注那边，而是直接跑到受伤的那人面前。 周围的人都跑光了，只有被长箭射中昏迷的男子躺在地上，周边两个亲人都没有。 赵欢玉顾不上其他，立刻帮他检查伤口。 好在他没有伤到要害，只是伤到了肩膀，之所以会晕过去，多半是疼的。 赵欢玉掏出一把小剪刀把他的衣裳剪开，往男子伤口处洒了一些止血药，然后又掏出小钳子给男人拔箭羽。 “啊！” 男人活生生被疼醒，看见眼前的赵欢玉，面露恐惧。 “别怕，我是大夫，你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男人有些懵的点点头，咬着牙让她帮自己处理伤口。 而男人的叫声也引起一群刺客的注意，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们损失惨重。 “那是季鸣轩的女人，去抓她！” 拿季鸣轩没办法，就把主意打到赵欢玉的身上。 “把人拦住！” 季鸣轩咬牙切齿的吩咐，这些人敢打她的主意，一个都别想活！ 不过，夜晚昏暗，总有漏网之鱼，还是有两个人冲到了赵欢玉身边。 赵欢玉眼看着有人朝自己过来，丝毫不慌，动作麻烦的帮这人包扎好，说道：“你快走！” 地上的男人本来疼得都没办法动弹，但是看见有两个黑衣人朝自己这边过来，一时间慌得弹跳而起，喊道：“姑娘快跑啊！” 边喊着，自己撒腿就跑，他赶个灯会受了伤已经很亏了，可不能把命都搭在这里！ 赵欢玉却还在条斯慢理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好像那两个刺客跟自己完全没什么关系一样。 可就在刺客靠近她的时候，她反手就撒出一把粉末，两个刺客瞬间被迷了眼。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两个刺客反应过来，她就迅速的掏出小电棒，把两个刺客都电晕了。 “你们动作快点，我抓到活口了！” 季鸣轩与两个刺客同时赶到，都是从一个方向来的，也被她的药粉迷了眼，一时间无言以对。 赵欢玉满怀歉意的说道：“误伤你了？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也会过来，我带你去洗洗眼睛！” 她拉着季鸣轩就走，根本不管躺在地上的两个刺客，反正这两人一时之间是醒不过来的。 正好就在河边，季鸣轩以为她要带他去河边洗眼睛，却不想，她只是把他拉到一旁坐下，然后模糊的看见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让他睁着眼，把瓶子里的水倒进他眼睛里清洗。 冰凉凉的感觉，这不是一般的水。 季鸣轩有些不理解，小丫头身上怎么会带这么多东西？ 她是从床上被自己带起来的，一路上他的手都护在她的腰间，并没有碰到什么东西，那她这些东西是藏在哪里的？ “都说了我有自保能力的，你还不相信。放心吧，我可惜命了，不会硬撑的。” 毕竟都活了两辈子，她还是很喜欢活着的感觉，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嗯，小看你了。” 洗了眼睛，季鸣轩终于能看清眼前的姑娘，她已经摘下了帷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她关切的问：“怎么样，好点没？” “好多了。” 虽然好奇她的东西都是放在什么地方的，但到底还是没问。 此时手下们也已经把刺客都处理完了，除了被赵欢玉电晕的那两个，其他的无一生还。 季鸣轩道：“带回去审问清楚。” “是！” 暗卫过来，仔细检查了刺客的嘴巴，把藏在牙缝里的毒找出来，然后准备带走。 “等等！” 赵欢玉急忙开口，众人以为她有什么事，都看向她，等待吩咐。 赵欢玉说道：“看这样子，他们应该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是死士，你们很难问出真话，不过我有办法让他们说真话。” 赵欢玉看向季鸣轩，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季鸣轩捏捏她的小脸，说道：“荣幸之至。” “不过我需要配一副药，这个点，不知道药材铺还有没有开门。” 赵欢玉有些苦恼，其实她空间里就有，但是这些都太巧合了，今晚情急之下已经拿出来很多东西，要是再直接拿出药，那就是把季鸣轩当成傻子了。 季鸣轩没有多想，说道：“我带你去。” 说着，给手下使了个眼色，众人抬起晕倒的两个人跟上。 走了一阵，赵欢玉就发现季鸣轩竟然带她来青楼！ 玩这么野的吗！ 第145章 不要有下次，别让我担心 赵欢玉有些不解的眨眨眼睛，看向季鸣轩问道：“我们不是要去配药吗？” 不应该去药铺或者医馆吗？ 来青楼是几个意思？ 好在他们并不是走的正门，而是在后门处，周围并没有人。 季鸣轩知道她误会，解释道：“里面有药。” 这个时候，去哪个药铺都不现实，大部分都关门了，而且没有什么地方能有这里安全。 还没等赵欢玉多想，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伏泉开了门，很是恭敬地道：“主子，赵姑娘。” 说着，侧开身子，让他们进去。 赵欢玉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他的势力范围。 都说青楼是最大的信息聚集地，季鸣轩应该也是为了收集信息。 他就这样把自己的势力暴露在她的面前，是完全信任她的意思吗？ 赵欢玉心里暗暗高兴，心想他既然信任自己，那自己也不能让他失望。 “去药房。” 其他人已经把昏迷的两个人带下去，季鸣轩让伏泉带路。 伏泉应了一声，走在前面，没走几步，迎面来了一位身姿妖娆、长相貌美的女子，连走路都带着风情，赵欢玉眼睛都看直了。 好美啊！ 美人在他们面前停下，行了个礼，声音轻柔却充满焦急的道：“听闻主子和赵姑娘遇刺，可还好？” “都好，忙去吧。” 季鸣轩挥手，表示不需要她跟着。 美人应是，然后拉着伏泉说道：“你带主子过去，我让人去给主子和赵姑娘准备些吃的。” “去吧。” 伏泉拍拍她的手，两人之间的互动亲密而又自然，季鸣轩也好像习以为常，并不在意。 赵欢玉心里瞬间燃起八卦的小火苗，很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也知道正事要紧，还是先去药房配药。 烟雨楼的药房里面真是什么药都有，一进门就能闻见药香味。 伏泉守在门外没进去，只有季鸣轩陪着她。 里面点着灯，每个药柜上面都贴了标签，装了什么药都一目了然。 赵欢玉很快把需要的药材配齐，然后找来杵臼把药材全都捣碎成粉。 这个过程是季鸣轩在做，赵欢玉坐在一旁看着。 “诶，你知不知道刚刚那个美人跟外面那个侍卫是什么关系？” 现在闲下来，赵欢玉终于有机会八卦。 没办法，主要是那侍卫长得挺帅，美人也很美，两人站在一起可真是养眼得不行。 赵欢玉摸了摸自己的脸，就是不知道自己以后能不能也长这么漂亮。 “夫妻。” “啥？” 赵欢玉张大嘴，本以为就是两人有些暧昧关系，没想到已经是夫妻了！ “夫妻。” 他重复了一遍，问道：“为什么这么惊讶？” “没想到呀，我还以为他们只是互相有好感呢！” 赵欢玉摸摸下巴，想到刚刚那两人自然的互动，原来是夫妻，那就难怪了。 不过，夫妻还能这样如胶似漆的，真是不容易啊！ “嗯，她叫宿珠，是烟雨楼的老鸨。” “啥！” 赵欢玉再次惊了，看着季鸣轩道：“你让这么好看的美人当老鸨？！” “有什么问题吗？” 季鸣轩问。 “没有！” 她急忙摇头：“就是有些不理解，她那么好看，不应该是头牌吗？” 她看过不少电视剧里面，老鸨都是胖胖的中年妇女，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年轻漂亮还风情万种的。 “她成家了，让她去当头牌，你觉得外面那位会答应？” 季鸣轩往门口看了一眼，赵欢玉秒懂，捂着嘴嘿嘿嘿的笑个不停。 “有这么好笑吗？” 季鸣轩一边捣药，一边看着她笑，突然也觉得好笑起来。 “不好笑，但我就是觉得好笑，嘿嘿嘿……” 赵欢玉也觉得自己好像个傻子，但不知怎么的，跟他在一起就是觉得很开心，什么事都能让她乐上半天。 “今晚的事，你不想给我解释一下？” 季鸣轩突然转移话题，赵欢玉猝不及防，脸上的笑容还没落下去，就换上一副心虚的样子，两种情绪交加在一起，表情管理失败。 “解释什么？” 她有些心虚的看向季鸣轩，眼神飘忽。 “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你怎么自己跑开？” 天知道当时两个黑衣人朝她过去的时候，季鸣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时候他才知道小丫头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我不是跟你说我有自保能力的吗？” 听到他说的是这个，赵欢玉明显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问那两个人是怎么晕的。 “那也是那两个人没有防备，要是对方知道你备有药，你的药不一定对他们有用。” 这倒是真的，就连他也没想到她会用药，所以自己也中了招，但要是提前知道，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避开。 赵欢玉小声哔哔：“那我还有别的办法……” 季鸣轩看向她，表情很是严肃的道：“不要有下次，别让我担心。” 即便她有能力自保，他还是放心不下，以防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必须把话说清楚。 赵欢玉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愣，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确实没想这些，当时只是担心那人受到牵连受了伤，心里只想着救人，倒是完全忽略了他的感受。 “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赵欢玉嘟着嘴挪过去，抱着他的手摇啊摇：“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呗，好不好呀～” 看她这能伸能屈的样子，季鸣轩还能说什么？ “你啊！” 季鸣轩宠溺的笑了笑，把捣碎的药粉倒出来用纸包好，两人开门出去。 伏泉一副听命的模样，迎上赵欢玉略有些八卦的目光，又想到自己刚刚“不小心”听见他们说的话，一时间有些窘迫。 好在季鸣轩解救他于水火中，把药粉交给他，赵欢玉这才正色道：“把药粉吹进刺客的口鼻中，等上半刻钟，你们问什么，他就会答什么。” 似是没想到这药粉能有这般妙用，伏泉惊讶的看了赵欢玉一眼，这才道：“属下这就去办。” 季鸣轩也有些惊讶，本以为这就是一些折磨人的粉末，让人受不住折磨招供，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感受到他有些疑惑的目光，赵欢玉主动解释道：“其实就是一些迷幻粉，让人头脑不清楚。” 药材中有很多致幻成分，只要巧妙运用，能有大作用。 第146章 赵姑娘给的药太厉害了！ 赵欢玉突然想到季鸣轩应该会经常用得到这玩意儿，说道：“这样，一会儿我给你写个方子，以后你们要是用得上就自己配，捣碎了用就行！” “好。” 两人并肩往回走，宿珠远远地看见他们，急忙出来迎接：“主子，赵姑娘，给你们准备了些吃食，也不知道赵姑娘喜欢吃什么，就给你准备了一些凝水县的特色小食，你尝尝喜不喜欢。” 宿珠知道季鸣轩每个月来川州一次都是因为赵欢玉，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和伏泉也才能跟着沾光，所以对赵欢玉好感十足。 做下人的，主子喜欢什么样的人她是没资格过问的，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效忠主子就行。 “谢谢宿珠姐姐。” 赵欢玉对美人实在是没什么距离感，甚至还主动想跟她亲近。 谁不想跟美女贴贴呢？ 宿珠倒是没想到她对自己的态度会这么好，既然知道她的名字，那应该是知道她的身份的，竟然不嫌弃她吗？ 赵欢玉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她是现代人，思想开放，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嫌弃的。 更何况，她觉得宿珠为了效忠季鸣轩将自己置身这种烟花之地，那才是令人佩服的事情。 其实她并不是很饿，但是看见宿珠精心准备的吃食，还是忍不住胃口大开，季鸣轩也跟着吃一些。 宿珠就站在旁边，跟季鸣轩汇报一些事情，并没有要回避赵欢玉的意思。 说的大多是些什么矿啊，人啊之类的事情，她之前猜的没错，这烟雨楼就是个情报中心，四面八方的消息都有。 而之前赵欢玉还纳闷，情报中心为什么会选在一个小县城，现在也明白了，就是因为凝水县有一座矿山，并且还没被朝廷发现。 目前来看，是季鸣轩的人在开采。 听到这里，她不由得瞪大眼睛，她听到这么大的消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吧？ 据她所知，古时候私自开矿那是杀头的大罪。 她看了一眼季鸣轩，看见他神情自然，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于是，她也不好奇了，默默吃自己的东西。 不多时，伏泉回来了，面色微红，神情很是激动。 “主子，问出来了！赵姑娘给的药太厉害了！” 他说话的时候都难忍激动，声音明显比平时高一些。 “是三皇子的人，他们是一路尾随属下来的凝水县，在城中看见主子临时起了刺杀之意。并且三皇子猜到凝水县可能有秘密，这段时间一直派人往这边来，他们甚至还去过山里，只是没找到，无功而返。” 也就是说，这些人一开始是跟着季鸣轩的，但后来季鸣轩和伏泉分开走，那些人没发现，只跟着伏泉来了凝水县，并不知道季鸣轩去了正丰县。 而且，他们的目的本就是来凝水县调查季鸣轩的秘密，所以并没有想到季鸣轩会先去正丰县，以至于来到凝水县却不见季鸣轩的身影，还觉得有些奇怪。 说到这里，他又控制不住地说道：“赵姑娘的药真是神了，本以为只能问出幕后之人，没想到还能交代得这么清楚，这世间还有这等神药！” 他看向赵欢玉，眼中满是激动和感谢，要不是有这药，他们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还不一定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季鸣轩也没想到能说得这么全，而一旁的宿珠则完全不知道是什么药这么玄乎，一时间还有些好奇。 “三皇子郑烈，呵，太子都死了这么久，他还是要跟我过不去。” 季鸣轩不屑的笑了笑，觉得这三皇子就是个笑话，连对手都没搞清楚到底是谁。 只不过，他们之间本来就有仇，也不算错得太彻底吧。 “主子，那矿山那边……” 伏泉有些不安，要是被三皇子知道他们私自开矿山，闹到朝堂之上，主子的处境只怕会变得很危险。 “让那边的人小心些，加强警惕，其他的一切照旧。” 一个三皇子，还不至于让他害怕。 赵欢玉看他这样一副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样子，真的好有霸总的气势。 赵欢玉很臭美的想，不愧是她看上的人，不管哪方面都这么优秀！ 花痴了一阵，她突然插话道：“或许我能不耗一兵一卒就让他们有去无回呢？” 说着，她朝季鸣轩挑挑眉。 季鸣轩和伏泉两口子同时看向她，伏泉脑子飞速的转着，问道：“赵姑娘是要用药吗？” “没错！” 赵欢玉点头，问道：“你们那矿山周围应该都有树林子吧？” “有的！” 伏泉激动地点头，不管有没有，只要赵姑娘需要，那没有也得有！ 他可以连夜派人去种！ “嗯，那就好办多了，帮我找个纸笔，我给你们写几张方子，轮流着用，保证那些人有去无回。” 正好她要写刚刚迷魂药的方子，一起办了。 “我去拿！” 宿珠急忙出去找纸笔，伏泉跟在季鸣轩身边多年，早就练就一副荣辱不惊的性子，可今晚却激动成这样，这赵姑娘可不简单。 很快找来纸笔，赵欢玉提笔就想写，但…… 她将笔塞进季鸣轩手里：“我说，你来写！” 她字丑，写出来可能会掉面子，怪不好意思的。 季鸣轩认命的接过，按照她说的药材和剂量全都写下来。 “这些方子都有些迷幻的作用，带有毒性，一旦中毒就会陷入幻境中出不来，除非及时服用解药，否则必死无疑。” “每种药下面都写了解药方子，要是自己人误入，要记得用。另外，里面的人想要出来也要提前服用解药，并且经过的时候尽量捂住口鼻，减少吸入。” “对了。这些药是有时效性的，最多半个月就要重新布置一次，不然就没用了。” 赵欢玉交代得很仔细，有了这些东西，季鸣轩的人和矿也能更安全一些。 “是，多谢赵姑娘，这些药真是神了！” 伏泉应下，面上的惊喜之色更甚。 要不是有之前审问人的经历，他是怎么都不相信这些药能有那么厉害的威力，但现在他根本不会去质疑赵欢玉的话。 没想到主子在正丰县受伤还因祸得福，捡到宝了！ 宿珠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她见过各种穿肠的毒药，却从未听说过这还能致幻的毒，这姑娘真是不一般，主子有了赵姑娘的帮助，可不就如虎添翼？ 第147章 他们这样，算是双向奔赴吗？ 宿珠刚开始只是把赵欢玉当成一般的姑娘，甚至是个算不上好看的姑娘，虽然表面不显，但心里还是很好奇主子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小丫头。 但是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这姑娘真不是一般人。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赵欢玉帮了他们天大的忙。 虽说主子并不把三皇子放在眼里，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矿山的事情要是真的被三皇子知道，朝堂上免不了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虽然在林子里放药其实更容易引起三皇子的好奇，但不管他如何好奇，都没办法知道山里到底有什么，这样更能折磨三皇子的耐性，对于他们来说，利大于弊。 宿珠甚至觉得主子就是看上赵姑娘这一身的本事，所以才牺牲色相…… 但实际上，她又看得出来主子对这位赵姑娘的真心，在赵姑娘面前，主子完全没有那活阎王的架势，简直就是个邻家翩翩公子。 不仅如此，还亲自伺候赵姑娘吃东西，就他面前那条鱼，是细细挑过刺之后，再夹给赵姑娘吃的。 她从未见过主子对哪个姑娘这样，不，应该是从未见过主子对任何人这样。 赵姑娘对于主子而言，是独一无二的，是特别的。 想到这里，宿珠也不在这里打扰他们，跟伏泉一起离开了。 赵欢玉吃得差不多，扭头问季鸣轩：“李青山是不是在这里赚到的钱？” 季鸣轩似乎早有预料她会这么问，没有太大的反应，答道：“嗯，你要去看看吗？” 赵欢玉连连点头：“去啊！我想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惨状！” 说着，赵欢玉瞬间站起身来，整个人都很激动，一想到李青山那样的人渣能得到惩罚，她就忍不住的心情大好。 “戴好帷帽，跟我来。” 季鸣轩很是贴心的帮她整理了一下帷帽，这才拉着她的手往里面走， “不需要出去吗？” 赵欢玉有些好奇，却见季鸣轩扭动机关，墙上开了一道门，面前是一条暗道，两人手牵手的走进去。 又有一道小门，门上还有一个小孔，随着机关的转动，赵欢玉能透过这个小孔，看见楼里每一个屋子里的画面。 可惜赵欢玉运气不好，没看见什么激情画面，入眼的是李青山半死不活的鬼样子。 似乎是房里的客人刚走，李青山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被，露出来的皮肤上面能看见点点红色的伤。 眼睛是睁着的，眼神却很空洞，好像完全失去了灵魂。 赵欢玉忍不住咂嘴：“来晚了。” 早知道她应该早点问的，真是可惜了。 季鸣轩笑问：“你想看什么？” “没什么啊！” 赵欢玉回答得很快，一口否认，完全不给季鸣轩多问的机会。 季鸣轩也不跟她计较，抬手无情的把小孔堵上。 “走吧，该回去了。” 时间不早了，再磨蹭下去，回去的时候天都亮了，容易被人发现。 赵欢玉觉得有些可惜，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知道李青山过得不好，她就放心了。 从房间前门出去，能看见烟雨楼大厅中的场景，赵欢玉本来只是好奇多看一眼，就看见正在两个男人中间周旋的李小花。 赵欢玉停下脚步，有些不敢置信的仔细看过去。 刘氏出事那晚上李小花就跑没了，虽然她不是很在乎李小花，但也曾好奇过李小花离家之后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本还以为她应该会找个人家把自己嫁了，然后相夫教子，没想到竟然在烟雨楼。 而且看她熟练地跟男人调笑，还主动去亲男人脸颊的样子，看得出她应该是自愿的。 赵欢玉有些不解的看向季鸣轩，她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跟季鸣轩有关，因为刘氏出事那天晚上，她跟季鸣轩的关系还没有进一步的发展，而且季鸣轩当时是在山洞里的，应该不会管李小花的破事。 可，李小花是正丰县的人，怎么会来凝水县的花楼？ 还这么巧，刚好就在季鸣轩的地盘。 这一切发生得太凑巧，让她忍不住把事情往季鸣轩身上套。 “是你做的吗？” 赵欢玉扯了扯他的衣袖，指着楼下李小花的身影说道：“那个人，以前是我继姐。” “嗯。” 季鸣轩应得很干脆，他并不觉得自己做这件事有什么不对，伤害过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本来要是赵欢玉没看见李小花，季鸣轩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她的，毕竟这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想让她沾染太多，但她既然问了，自己也没有否认的必要。 “那我后娘突然被隔壁村的傻子抢去做了媳妇，也是你做的？” “嗯。” 季鸣轩还是应了，但这次他有些迟疑，甚至有些担心赵欢玉会不高兴。 他承认自己的手段不磊落，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却担心被她知道他不磊落的那一面，从而嫌弃他。 赵欢玉好半晌不说话，季鸣轩有些紧张的看向她，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以后……” 他本想说以后做什么决定会先问问她的意思，但话没说完就被赵欢玉打断，她问：“你当时是不是跟着我一起下山了？” “嗯。” 怕她误会自己跟踪的意图，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一时间，季鸣轩有些烦躁。 本以为她会生气的，却听赵欢玉又问道：“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她的问题转得有些快，季鸣轩一直没跟上，还愣了一下，赵欢玉已经自己开始乐了。 原来一直都不是她一个人单相思，几乎在自己对他心动的同时，他也动了心的。 他们这样，算是双向奔赴吗？ 很多时候，她都会因为自己过早表露心意有些后悔，怕他这个古人的思想承受不住她这个现代灵感对爱情的看法，甚至担心他会觉得自己不够矜持。 但现在她能确定，自己那么做并没有给他带来烦恼，反而会让他很开心。 季鸣轩本来还担心她会生气的，转而看见她五官都笑成了菊花，一时间发现自己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小丫头。 确实不够了解，因为在一起的机会不是很多，但，以后会慢慢多起来的。 第148章 总有些人觉得自己足够聪明 有了这个认知，季鸣轩的心情也明显更好了，他伸手揉了揉赵欢玉的脑袋，道：“走吧，回去了。” 正说着，拉着她的手继续走。 赵欢玉小跑着跟上，不依不饶的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呐！你说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季鸣轩就是不说，惹得赵欢玉一路上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 此后她倒是再也没有提起刘氏和李小花的事情，在她看来，这两人都是罪有应得。 她也早就想教训这母女俩了，只是一直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现在季鸣轩帮她教训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 而李小花却在两人转身离开的时候似乎有什么感应一样，转身抬头往楼上看，只看见两道离开的身影。 其中一人戴着帷帽，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 李小花自嘲的笑了笑，她刚刚怎么会以为那个人是赵欢玉？ 赵欢玉要是知道她如今沦落到这种境地，应该会很高兴吧？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一辈子也不要见到赵欢玉，这样，就不会知道彼此过得怎么样，没有对比，她就不会难过。 “想什么呢？在爷面前还能出神？” 旁边的男人伸手挑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过来，脸上带着些许烦躁，本就因为心情不好出来喝花酒，结果这姑娘在陪自己的时候还这么不专心，这不是不给他面子吗？ 另一个男的也有些不高兴：“就是，咱们可是花了钱了，姑娘你可不能让我们白花钱！” 李小花长得并不出众，在这美人云集的地方显得很是普通，正因为这样，她的价钱也不是很高，几百文钱就能陪人喝酒。 今晚上这两人是一起来的，没有太多钱，几百文还是两人一起凑的。 即便是这样，李小花还是觉得很赚钱了，只是陪一会儿酒就能有几百文钱，比做其他的可赚钱多了。 想当初，她和她娘身上是一文钱都拿不出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赵欢玉在半路上就睡着了，没办法，太长时间没有熬夜，今天晚上又过得格外刺激，身体实在是受不住。 季鸣轩把马留在村口，会有人牵走，他把赵欢玉送回房间，然后回了自己的屋子。 没一会儿，伏渊就进来了，小声禀报道：“主子，之前跑掉的那家人找到了，并且还得了一份名单，都是之前跟江家有过来往的人，以及江家暗中集结的一些势力,属下已经派人去落实。” 季鸣轩带赵欢玉出去玩的时候，伏渊也没闲着，抽空去查了一下那家人。 之前收到消息说那家人又回正丰县了，他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真有送上门的。 他今晚过去直接一网打尽，毫不费吹灰之力。 “嗯，去休息吧。” 季鸣轩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不需要去怀疑那去而复返的一家人能有什么坏心思，总有些人觉得自己足够聪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殊不知他们的动向一直在季鸣轩的掌控之中。 这也不能怪他心狠，要怪就怪他们效忠错了人。 凡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跟江家有过来往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伏渊应了一声，将得到的名单放在桌子上，悄悄地退了出去。 伏渊走后，季鸣轩拿起名单看了一遍，然后扔在烛火上，烧了个干净。 没多久天就亮了，熬大夜的赵欢玉直接睡到日上三竿，还是高氏觉得有外人在，赵欢玉这么睡下去可能会影响名声，才去把她叫起来。 即便如此，赵欢玉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直哈气连天，眼睛都睁不开。 “就算是夜里没睡好，也不至于困成这个样子，你昨晚干嘛去了？” 高氏一脸审视的看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的表面，看进她的内心。 赵欢玉莫名就有些心虚：“阿奶，我还能去干什么？昨晚屋里有蚊子，打不到也弄不死，我被吵得一整宿没睡，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下去呢！” 说着，她偷偷看了季鸣轩一眼，那家伙早就起来了，此时正跟丁老头坐在一起，对着那穴位图指指点点，根本没往她这边看一眼。 哼，装的还挺像那么个样子！ 他都不知道连续几天没睡好了，还能这么精神，那身体是铁打的吧？ 高氏却没注意到她这些小心思，当真以为她被蚊子吵得睡不着，瞬间软了心肠，说道：“去吃点东西再睡，别饿坏了。” “阿奶，你真好！” 说着，抱了抱高氏，然后哒哒哒的跑进灶房找吃的。 高氏全程看着她对季鸣轩的态度，发现她根本就没想搭理，跟昨天想方设法要做吃的那个判若两人。 难不成真是她想多了？ 小孙女昨天变着花样做吃的，只是想给酒楼做新菜？ 这么一想，高氏的心情顿时就变好了，只要小孙女不去肖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她就放心了。 等赵欢玉又睡了一觉醒来，都已经是下午了，院子里就只有高氏一个人坐着。 赵大富去叔叔家，她是知道的，但是季鸣轩呢？ 不是要留三天的吗？ 这才第二天，他就走了吗？ 赵欢玉站在院子里，瞬间觉得心里空唠唠的。 要走也没跟她说一声，就这么着急吗？ “小玉，愣着干什么？饿了吧？锅里给你温着饭菜，快去吃吧。” 高氏以为她给睡懵了，出声提醒。 “阿奶，我不饿。” 赵欢玉回过神来，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想季鸣轩，朝高氏走过去，假装随意的问道：“我师父他们呢？” “哦，丁大夫带季公子他们出去转转，说是季公子第一次来咱们这里，对咱们这里挺感兴趣。” 高氏随口回答，并没有放在心上，虽然不知道他们村周边这些山林子有什么好逛的，但是城里人的爱好，谁知道呢？ 赵欢玉的笑容肉眼可见的迅速出现在脸上，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假装淡定的哦了一声，准备去灶房找吃的。 “丫头丫头丫头！” 门外传来丁老头焦急的声音，赵欢玉停下脚步，丁老头跑进来拽着她就往外跑：“快，快跟我走！” 第149章 一个个怎么都不正常 高氏见状，急忙问道：“丁大夫，这是怎么了？” “哦，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在山上看见好东西，想带她去看看，你忙！” 丁大夫随口敷衍高氏，说出来的话跟他表现出来的焦急完全不一样。 赵欢玉潜意识里知道应该是出事了，丁老头跟季鸣轩一起出去的，现在怎么只有丁老头回来？ 要真是看见什么有用的药材，不应该是季鸣轩回来找她更快一些吗？ 因此，出了门她就问：“是不是季鸣轩出事了？” “是啊是啊！” 丁老头拽着她一边跑一边回答：“本来我跟他要谈点事情，在你家多有不便，就往山上去，谁知道才上山那小子就晕倒了，身体瞬间变得跟冰块一样，我是用尽了办法都无济于事，这才赶紧来找你！” 还真是季鸣轩出事，听丁老头的意思，应该是寒毒发作，可寒毒不是已经被她控制住了吗？ 本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但看丁老头这样子应该也没什么头绪，赵欢玉便什么都没问，跟在丁老头后面跑。 她现在真是恨不得自己也会轻功，这样就能轻轻松松去到他面前。 虽然她已经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赵欢玉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年一直是丁老头在帮季鸣轩调理身子，对季鸣轩的情况了如指掌，但现在却能让丁老头一头雾水，事情绝对不简单。 她努力不往坏处想，可就是控制不住，感觉到脸上冰冰凉凉，抬手一抹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赵欢玉没出什么动静，默默地抹了眼泪，继续往山上跑，这个时候她一定不能慌，要是连她都没办法，那季鸣轩就真的要出事了。 “到了到了！就是那里！” 到了半山腰，丁老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季鸣轩和伏渊就在那里。 赵欢玉没说话，跑在丁老头前面。 “赵姑娘，快来给主子看看，主子整个人都结冰了。” 伏渊看见赵欢玉，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他半抱着季鸣轩的身子，不至于让季鸣轩直接睡在地上。 因为季鸣轩身上结冰，伏渊的身体也是冰冰凉，这大热的天，他们两个大男人却冷得不行。 赵欢玉远远地就看见脸色一片惨白的季鸣轩，心里疼得揪在了一起，可她根本顾不上难过，冷静地吩咐伏渊：“把你的外衫脱了铺在地上，让他平躺下来。” 伏渊照做，赵欢玉开始迅速的检查季鸣轩的身体。 不管是呼吸还是脉搏都弱得不行，要不是她医术好，可能就要断定这个人已经断气了。 可怎么会这样呢？ 昨天晚上他们还窝在一起去逛街赏灯，甚至还看了李青山的笑话，一切都好端端的，为什么她一觉醒来，他就已经处在生死边沿了？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她有些烦躁的抹了一把，然后就直接去扒季鸣轩的衣裳。 古代的衣裳本就繁琐，她又着急，更是怎么都扒不开，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流。 丁老头和伏渊看着她这个样子都有些害怕，别季鸣轩还没救好，赵欢玉就先不行了。 “丫头，你别慌你别慌，这种事让伏渊来做！“ 丁老头上前扯住她，伏渊这才急忙帮季鸣轩扒了衣裳。 这大热的天，季鸣轩的身上却结了一层冰霜，不论谁碰一下都冻得发颤。 赵欢玉吸了吸鼻子，说道：“伏渊哥，你想办法去打些水来，师父你帮忙生几个火堆，越大越好！” “行行，我们这就去，你自己可撑住啊！” 丁老头不放心的交代一声，赵欢玉点点头：“放心，他还没脱离危险，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这也是她刚刚心里一直对自己说的话，不管多担心，自己一定要撑住。 就现在来看，自己是季鸣轩的希望。 丁老头和伏渊都离开之后，她偷偷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微型暖风机来用，机器虽小，但火力很足，季鸣轩被冻僵的身体慢慢柔软了些。 他身体被冻僵，根本没办法扎针，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让他的身体柔软下来。 等暖风机吹得差不多，赵欢玉就悄悄收了起来，此时丁老头已经生好了火，周围的温度很好，伏渊打来水之后，赵欢玉让他把水放在火堆边烧热，一会儿用得上。 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赵欢玉终于开始给季鸣轩扎针。 但赵欢玉没想到的是，这次的情况远比她想的还要严重，表面皮肤柔软了，但里面的组织还是硬邦邦的，细细的银针根本扎不进去。 “不行，先带他回家吧，这里太不方便了。” 赵欢玉开口，她知道为什么季鸣轩出事之后不是立刻带他回去，而是让她出来，是因为不想让她家里人知道季鸣轩这种情况，知道的人越多，对他越没有好处。 他们都相信赵家人没什么坏心思，但没准会说漏嘴，或者回去的路上被别人看见。 要是可以，赵欢玉也不想冒险，但现在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主要是这里有伏渊和丁老头，她没办法一直支开两人，然后从空间里拿东西来救他，只能依靠现有的条件。 “你们放心，我家里人都不会把事情往外说的，救人要紧，不能再耽搁了。” 她紧紧地握着季鸣轩的手，他的手冻得她生疼，但赵欢玉还是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似乎这样能让她清醒一些。 “属下这就带主子回去！” 伏渊知道赵欢玉对自家主子是真心的，自然也不会害主子，且现在外面真的很不方便。 “回去之后你立刻去灶房烧一锅热水，我们很快就回来！” 赵欢玉知道伏渊用轻功回去肯定很快，她和丁老头跟不上。 “是。” 伏渊应了一声，背起季鸣轩就要走，赵欢玉急忙在季鸣轩嘴里塞了一颗药，希望能控制住情况不要再恶化。 为了不让人发现，伏渊不是一般的快，高氏只觉得自家院子里有个黑影闪过，瞬间就没了踪影，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谁知下一刻伏渊就从屋里出来，急匆匆的要去烧水。 “这是怎的了？” 高氏很是不解，这一天天的，一个个怎么都不正常？ 第150章 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住 “我家主子病重，丁大夫让属下回来烧水。” 他知道赵欢玉的医术还没有完全在家里人面前暴露出来，只能拿丁老头来顶锅。 高氏不解：“出去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病重了？唉，你快忙去吧，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伏渊哪敢要她帮忙，急忙说不用。 高氏虽然也担心季鸣轩的情况，但寻思跟自家也没什么关系，便还是安心的坐下来做自己的事。 下山比上山轻松一些，没一会儿赵欢玉和丁老头也回来了，都没时间搭理高氏，就往季鸣轩屋子里跑。 这时候伏渊的水烧得差不多，盛放在浴桶里，赵欢玉让伏渊把季鸣轩扒光了放里面。 高氏在外面听着有些不对劲，她孙女还在里面呢，真要扒光了可不得了！ 急忙跑上前，对着伏渊说道：“小伏，好歹留个裤衩子吧，小玉她是姑娘家，多少有些不方便！” 赵欢玉本来急得晕头转向，听见高氏这话，失笑道：“阿奶，我是大夫，大夫面前没有男女之分的。” 高氏看赵欢玉的脸色有些不好，可能是昨晚上没睡好的缘故，现在季公子又病重，她知道自己不该多事，当即道：“诶诶，知道了，我就是提醒一下，别管我，你们忙。” 高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说那些话了，人命关天，自己还在乎那些有的没的，真是不应该。 赵欢玉等人倒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高氏也是一番好意。 好在伏渊还真给季鸣轩留了一条裤衩子，主要是不需要往那个地方扎针，也就不必那么讲究。 要是换做平时，赵欢玉定要对着美男沐浴图流口水，但是现在完全没有那个心思，甚至还动手给他按摩，让他的血肉都柔软下来。 季鸣轩的身体很冰，热水一直在换，换了好几轮之后总算好了些，赵欢玉才开始扎针，一边扎一边看他的情况，甚至还要根据突发情况改变针法，一旁的丁老头看得目瞪口呆。 这针法也太灵活了！ 忙碌了两个时辰，天都快黑了，才终于稳住了病情。 高氏来敲门，态度有些刻意的小心：“小玉，忙好了没，吃饭了？” 赵大富已经回来把饭菜都做好了，但被高氏交代过，一直都没敢发出什么声音，就怕影响到丁老头和赵欢玉治病。 忙碌了一整天，又是上山下山，又是担心受怕的，赵欢玉确实有些饿了，但却完全没有胃口，回了高氏一声知道了，就跟丁老头和伏渊说道：“你们先去吃东西吧，我住在这里看着他。” 丁老头也知道她是想单独陪季鸣轩一会儿，拽着伏渊出去了。 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赵欢玉看着昏迷不醒的季鸣轩，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已经知道季鸣轩的情况什么会加重了，身体机能透支，变得很脆弱，寒毒在身体里肆虐，甚至还有些变异，比以前更强劲了。 之前给季鸣轩看病的时候，他人是清醒的，还有武功伴身，查不仔细，现在却在她面前展露无遗。 再加上审问了伏渊一番，才知道这段时间他是怎么糟践自己身体的。 来之前就没日没夜的处理公务，把时间腾出来用来找她，后来又不分昼夜的赶路，都没怎么合过眼。 最气人的是，刚到的那天晚上不睡觉，还跑来看她，一看就是一整宿。 赵欢玉听到伏渊说他是天亮才回去的，整个人都惊呆了，这人竟然坐在她床边看了她一夜！ 不仅如此，昨晚上又带她去凝水县城玩，还经历了刺杀，动了武功，催发了体内的寒毒。 那身体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住这样，更别说他还中了毒。 赵欢玉没想到，他变成这样，跟她脱不了干系。 “你说你怎么这么傻？” 赵欢玉不甘心的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脸，明知道他现在没有知觉，却还是担心自己戳疼了他，戳完之后又轻轻抚了抚。 她知道季鸣轩来见她会很累，但没想到能累成这样，这个傻子。 明明才刚确认关系没多久，感情也不至于深到哪里去，他怎么能让人这么心疼？ 感受到他身体还是很冰凉，赵欢玉又偷偷拿出暖风机来用，顺便还塞了几个热水袋在他被窝里，一会儿有人来再偷偷拿走。 赵欢玉一直都没出去吃东西，丁老头给高氏和赵大富的回答是季鸣轩情况不稳定，正好让赵欢玉练练手。 最后是小铁豆给赵欢玉送去吃的，面对弟弟关心的模样，她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一些。 季鸣轩是后半夜醒的，守夜的人还是赵欢玉，睁开眼看见趴在床边睡着的小丫头，季鸣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他本想用这三天的时间来好好陪陪小丫头，没想到反而让她为自己操心了。 有几缕头发遮住赵欢玉的脸，季鸣轩伸手拨开，结果才刚碰到她的脸，赵欢玉就醒了。 “你醒了？” 明明是刚睡醒，但赵欢玉却能很快保持清醒，眼睛溜圆的看着季鸣轩，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手已经很快的拉着他的手把脉，确定脉搏还算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季鸣轩摇摇头，“辛苦了。” “不辛苦，你以后一定要注意休息，保护好自己，不要再这样拼命了，你的寒毒加重了，以后会更容易发作……” 说着，赵欢玉都有些不忍心，一想到明天他就要走，真是恨不得自己也跟着一起去。 他的病情这么严重，身边没有个靠谱的大夫真的很危险。 “我知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季鸣轩一口应下，他承认自己最近确实是掉以轻心了。 本以为有了赵欢玉的救治，他的寒毒已经除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还能卷土重来。 他只是想利用有限的时间多陪陪她，不成想反而连累她陪着自己受累。 “寒毒加重，我会给你准备一些急救的药，你随身备着，还有，最好不要轻易动武，凡事交给伏渊哥他们帮忙，另外，这次把我师父也带回去吧，有他在你身边，我也安心一些。” 丁老头在她家的这段时间她跟丁老头讲了很多治疗寒毒的针法，紧急时刻，只要丁老头敢用其中一种，就有机会，而要是没有丁老头在身边，危险可想而知。 第151章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丁老头本来就是常年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留在赵欢玉身边，已经让家里人相信她有一个师父，丁老头的作用已经不是很大了。 没错，丁老头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季鸣轩想了想，答应了。 之前以为自己快好了，一个月来找赵欢玉一次看看就好，现在为了这破身子，还是要留个靠谱的大夫在身边。 “对了，我师父可能得晚几天走，到时候我做的药也能给她一起带过去，还有，我要针对你的情况再画一份穴位图给他，不然我不放心。” 赵欢玉就像个操心的老妈子，要不是家里暂时还离不开她，她真的想去找他，至少在身边能照顾一二，总比这样离得远，整天担惊受怕要好很多。 “好，谢谢。” 虽然知道这样很见外，但季鸣轩还是要说，看着赵欢玉为他做的这些，他心里的触动不是一星半点。 “不用道谢，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保重身体，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赵欢玉呼出一口气，觉得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季鸣轩平安的活着，她做什么都无所谓的。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心动，她不愿意自己的小男友是个短命鬼。 “嗯，我好多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伏渊看着就行。” 他知道，伏渊一直在门外。 “不，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都快要走了。” 赵欢玉态度坚定，季鸣轩知道劝不动她，挪了挪身体，说道：“上来。” 赵欢玉看着他让出来的位置，做贼心虚一般往门外看了一眼，季鸣轩知道她担心什么，说道：“伏渊在外面，不会有事。” 说话间，赵欢玉已经飞快的蹬了鞋子钻进季鸣轩怀中。 “睡吧。” 季鸣轩抱着怀里瘦瘦小小的一团，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怎么就是不长肉呢？瘦得让人心疼。 两人都睡了一个安稳觉，天亮的时候，季鸣轩的情况已经完全转好了。 赵欢玉睡醒，睁开眼就见季鸣轩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己，话都没来得及说，赵欢玉下意识的就抹了一把嘴角。 没流口水，幸好。 “早啊，你没睡？” 她皱着眉头，明显要动怒。 “睡了，刚醒。” 季鸣轩老实回答，昨天才因为没休息好差点没了，他还没那么不惜命。 赵欢玉这才满意，哼唧两声，有些不情愿的想要爬起来。 天都亮了，要是一会儿有人进来看见就不好了。 季鸣轩一手将人搂回去，低声道：“还早，再睡会儿。” 说着，低头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 “别诱惑我，我可是正经人！” 赵欢玉义正辞严，别以为她是那种容易忽悠的人。 她这样子，像极了那种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女。 季鸣轩无奈的笑，眼睁睁看着她利落的爬起来，穿好鞋子开门出去洗漱。 伏渊也端了热水进来伺候季鸣轩洗漱，高氏出来见到赵欢玉，拉着她小声问道：“季公子怎么样了？” “好多了。” 赵欢玉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 高氏心疼的摸摸她的脑袋，说道：“你这才刚学医，能懂什么啊，丁大夫竟然放心让你守夜，看把你累的。阿奶这就去给你煮几个鸡蛋补补身子。” 赵欢玉没拒绝：“我要吃糖心的，阿奶多煮几个，季公子也需要补补！” 高氏满口应下，虽然她心疼赵欢玉给季鸣轩守夜，但也很同情季鸣轩的，好好一孩子，动辄就是要命的病，真是造孽。 吃过午饭，季鸣轩就要准备离开了，其实可以晚一些再走，但赵欢玉却不想他大晚上还赶路，还是早些走，晚上还能找个地方休息。 临走前，季鸣轩偷偷给赵欢玉塞了一张纸条，赵欢玉打开一看，上面写了一处地址，应该是个小宅院。 京城庆林大街梨花巷六号。 季鸣轩解释道：“这是我名下一处宅院，只要信送到那里，我就能收到。” 说罢担心赵欢玉误会，又解释：“我身份特殊，你年纪尚小，为了你和家人的安全，暂时不能暴露我们的关系。” 赵欢玉点头：“我知道，这个不需要多解释，现在这样，你想宣扬出去我还不乐意呢！” 赵欢玉也不想往自己身边惹麻烦，还是搞地下恋安全一些，一旦关系暴露，他那些仇家不就完全都盯上她了？ “等我下个月来看你。” 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眼中是化不开的爱恋。 赵欢玉继续点头：“知道，不过实在是没空也不必强求，我可以画新的穴位图给你们送过去，让我师父你给扎也是一样的。” 她抬头看向季鸣轩，十分郑重地说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季鸣轩笑道：“知道了，小小年纪，懂得还不少。” 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不宜过长，没说几句就出了房间，伏渊已经准备妥当，等着他上车。 季鸣轩对着赵大富和高氏又行了一个晚辈礼：“这几日多有叨扰，给伯父和阿奶添麻烦了。” 他叫的还挺顺口，让高氏和赵大富愣了愣，不敢应。 他们就是普通的农民，可不敢跟贵公子攀亲戚。 季鸣轩知道让他们习惯还有些困难，并不强求，只看了一眼赵欢玉，便上车离开。 赵欢玉目送马车远去，心里有些不舍，但并没有太伤感，等到马车转弯离开，她再也看不见，便收回目光，准备把自己锁进小黑屋奋斗去。 高氏眼看着她心情低落，想到某种可能，想问，又不太好开口，看了赵大富一眼，却发现赵大富跟个没事人一样，想来根本没想到那些，高氏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没有亲娘在身边提点，是真的不行啊。 赵欢玉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一锁就是一整天。 家里的饭赵大富会做，不需要她过于操劳。 家里人都以为她在补眠，说话都悄悄地，实际上她已经试了好几个配方，力求做出最适合季鸣轩的解毒药丸 “大富，你有没有觉得小玉这孩子有些奇怪？” 看着赵大富那丝毫没察觉到异常的样子，高氏不允许他当个无忧无虑的爹，必须学会关心自己的闺女，于是，在赵大富做饭的时候，高氏借口给他帮忙，找了个由头，说起赵欢玉的事。 第152章 他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还要挨老娘打 赵大富自然是没感觉的，有些懵的看向高氏，问道：“哪里怪了？没有啊，可能是这几天给季公子看病太累了吧，都没怎么休息过。” 他还自顾自的感叹：“唉，当大夫真是辛苦，难怪大夫这么少，好大夫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高氏：…… 本来要跟他说孩子的事，被他这么一扯，又跑题了。 高氏气得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我说的是小玉，你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 赵大富不解，挠着脑袋问道：“娘，小玉怎么了？您有话直说啊，儿子真的猜不到！” 以前爹活着的时候，就天天因为没猜对高氏的意思被骂，他爹都没了这么多年，高氏还是喜欢让人猜她的心思，他是真的愁啊。 高氏心里生气，但也知道这儿子就跟他爹一样棒槌，不说清楚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想了想还是说道：“小玉年纪不小了，也快要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我看她这两天好像对季公子有些心思……” “什么？！” 赵大富尖叫出声，还吓了高氏一跳。 高氏反手又打他一巴掌，骂道：“你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啊？” 赵大富这才冷静下来，压低声音说道：“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那季公子是什么人，哪是我们这种人家能高攀得起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但看季公子一走，小玉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这两天她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平静，从一开始觉得小玉跟季公子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寻常，后面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到现在却还是忍不住怀疑。 这种事情还是早发现早预防的好，不能等孩子用情至深了才开导，那时候太伤人了。 高氏是过来人，想的也多一些。 赵大富还是愣愣的：“不能吧，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再说你看季公子走了，她就回去补眠了，也没有哪里不对劲儿啊！” “说你傻你还真傻！她回屋子就把自己锁起来，你知道她是睡觉呢还是躲着哭呢？咱是庄户人家，配不上季公子家高门大户，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听说那些高门大户里水深啊，咱们这些娘家人又帮不到什么忙，我这也是怕小玉受欺负，你明白吗？” 赵大富连连点头：“明白明白！……也不是很明白……娘你怎么知道高门大户水深，有多深？” 高氏：……她为什么会生出这么棒槌的儿子？ 迎接赵大富的自然还是几个巴掌，为了不被外面的丁老头听见，赵大富捂着嘴默默挨打，不敢出声。 等高氏出完气，才接着说道：“总之，其他的你都不用懂，只需要多关注着小玉的情绪，别让她最近太伤心，等时间长了就好了。” 现在的他们还不知道季鸣轩每个月都要来一趟，只以为这是赵欢玉第一次见到季鸣轩，也会是最后一次。 “听懂了没有？” 高氏没好气的问。 赵大富连连点头，但心里还是觉得他娘想多了，小玉还是个孩子，可不懂那些男欢女爱的事情。 只是这话他不敢轻易说出口，不然还要挨打。 说起来也是一把辛酸泪，他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还要被老娘打。 赵欢玉一直在埋头苦干，直到赵大富喊吃饭的时候才出来，这次，她脸上带着笑容，丝毫看不出难过的样子。 赵大富默默地看了高氏一眼，好像在说：看吧，我就说你想多了。 高氏不搭理他，低下头吃饭，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吃完饭，还是小铁豆洗碗，赵欢玉拉着丁老头在一旁絮絮叨叨。 “老头，今天我换了几个方子，成效还不错，再过个两三天应该能做出最好的一版急救药，到时候你带回去给他。” 丁老头知道他们的安排，很是认真的点点头，小声问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京城算了，反正你是我徒弟，跟在我身边也很方便。” 赵欢玉摇头：“不行的，我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做，暂时走不开，等我把事情解决了再说。” 现在家里有钱的只有她，大部分还是她跟段阔合作赚的钱以及季鸣轩给的，这些都是不能拿到明面上的，不管是在家人面前还是外人面前，她必须让家里的人手上都有钱，日子好过起来，才能安心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丁老头不再强求，又说道：“你不用太着急，我看他现在状态还算稳定，短期内应该不会出事，你慢慢来。” “不行，他现在情况并不稳定，很容易跟昨天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毒发了，我还是要尽快把药制作出来，你尽快送过去，另外我还要给你几个简单容易上手的针法图，要是有突发情况你能救个急。” 丁老头听着，心里很是酸涩，这到底谁是师父？ 不过赵欢玉是实打实的对季鸣轩好，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连连点头应下。 “行了，时间不早，回去休息吧，我要继续去奋斗了。” 赵欢玉站起身往自己屋里去，等天都黑透，大家都各自去休息，高氏看见赵欢玉屋子里的烛火还亮了，纠结了很久，还是去敲了她的门。 “小玉，怎么还不睡？” 赵欢玉开了门，高氏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仔细看赵欢玉的脸，看上去并不像是哭过。 “我在忙着制药呢，阿奶您先去睡吧，我一会儿再睡。” 让高氏进来，赵欢玉转身继续忙活自己的。 高氏看着桌上那些瓶瓶罐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孩子莫不是化悲愤为动力，把自己泡在药坛子里了？ 她尝试着问道：“给季公子制药吗？” “对啊，季公子的情况还挺严重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像昨天那样，我得给他制一些备着。” 赵欢玉都没多想，直接就说了。 高氏心里一慌，心想果然是这样。 “小玉，你是不是对季公子他……额，阿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 高氏想了想，觉得自己那棒槌儿子没用，还是要自己出马，但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第153章 丁老头离开 赵欢玉意识到高氏想问自己什么，顿时把自己手上的事情都放下，转过身来，拉着高氏坐下。 “阿奶，我知道您想问我什么。” 本来打算先瞒着家里的，但赵欢玉觉得，既然高氏已经看出来了，那就没必要再隐瞒下去，反正早晚都会知道的，现在否定了，以后打脸才叫尴尬。 果然还是女人了解女人，从第一天开始，高氏就发现赵欢玉对季鸣轩不对劲。 “您猜的没错，我就是对季公子有好感，我现在拼命制药也是为了他。” 高氏没想到赵欢玉竟然这么虎，直接就承认了，比她这个过来人还要爽快。 “小玉，你知道咱家这个情况……” 高氏张了张嘴，一时间有些说不出口。 说到底，还不是他们这些当长辈的没用，不能给孩子足够的底气去追求喜欢的东西。 “我知道，阿奶，道理我都懂，但我不在意，我并不认为我配不上他，就算是真的有差距，我也会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缩小跟他之间的距离。” “可、可那季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身边的侍卫都带武器的，他身边肯定不安全，你要是跟他在一起，日子不会安稳的。更、更何况，他喜不喜欢你还不一定，且他们富贵人家，后宅繁乱，阿奶也是担心你应付不过来。” 高氏一直都知道这个孙女很优秀，村里这些人家的孩子都配不上她家小玉，但她想的也只是找个靠谱的、日子好过一些的人家，不会让小玉受苦，让她平平安安的走完这辈子，却不想她跟权势太大的人搅合在一起，一旦出事，太危险了。 想到他们举家搬到常水村落户的原因，高氏的情绪瞬间有些低落，寻常百姓家的安稳日子，也不是说想过就能过的。 “阿奶，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做，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我不在乎。” 赵欢玉看着高氏，一字一句说得很是认真。 “我不知道我将来会不会后悔现在做下的决定，但至少我现在是乐意的，并且愿意为之努力，就够了。” 她算是活过两辈子的成年人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是不想家里人一直担心，这才想要实话实说，至于她们支不支持，赵欢玉是不在乎的，因为就算不支持，她也不会改变选择。 她承认自己有些自私，但这就是事实。 高氏觉得自己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讲，但是小玉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要说的那些可能是没什么用的。 最终，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那阿奶就不再多说什么了，阿奶只能告诉你，咱们这些家里人，会一直等着你护着你，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阿奶。” 她年纪大了，很多事情不是她能管的，小玉这孩子有本事，说不定以后还真有不一样的造化，且慢慢看吧。 赵欢玉就知道高氏会答应，笑了笑，亲昵的扑进她怀里撒娇。 高氏并没有留太久，知道她还有事情要忙，嘱咐她早点睡就离开了，赵欢玉嘴上应下，可屋里的灯还是亮到后半夜。 三天后，丁老头要离开了，找的借口还是来时的那个，说他想去云游四海，在这里住的时间已经够久的了。 “好徒儿，为师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为师的本事你都学去了，往后要是有病患找上门，你要替为师好好给人医治。” 丁老头苦口婆心的演戏，赵欢玉一个劲儿的点头应下：“师父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的，你在外面也一定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赵欢玉也是满脸担忧，好像丁老头不是去云游四海，而是上战场。 高氏不知道丁老头为什么一把年纪还要为难自己去云游，不过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挺佩服他的，于是说道：“丁大夫，你是小玉的师父，这里就一直是你的家，只要你不嫌弃，随时都可以回来，小玉肯定能给你养老。” 丁老头住在赵家这段时间是他最开心的日子，家里每个人对他都很好，虽然只是个假冒的师父，但赵欢玉也确实把他当成真的师父在对待，说实话，丁老头是真的挺舍不得的。 但一想到季鸣轩那边的情况，还是狠心逼迫自己不能留恋。 “知道知道，你们都多保重！” 说着，他大方的挥挥手，潇洒的离开了。 高氏说道：“你师父也是不容易，靠这一双腿去云游四海，那得走到什么时候。” “是啊，年纪也不小了，真是让人担心。” 赵大富看着丁老头离开的背影，顿时有些同情。 赵欢玉知道出了村子就有人来接丁老头的，所以并没有他们那样的愁绪，说道：“爹，阿奶，你们就别多想了，这是我师父的爱好，他自己开心就好。” “说的也是，我到他这年纪还能有这精神头，我也想出去走走！” 赵大富嘿嘿笑了笑，顿时又羡慕起丁老头来。 赵欢玉无语的笑笑，没有再搭理他们，准备回屋睡个好觉。 这段时间可真是累死她了，天天都在鼓捣这些药，都没时间休息，就更别提想季鸣轩了。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他到京城了没。 她没来得及多想，很快就睡着了。 赵大富终于察觉出女儿有些不对劲，小声问高氏：“娘，你说小玉最近是不是有些嗜睡啊？” 他有些担忧的挠挠脑袋，想起小玉她娘当初怀孕的时候也是嗜睡，心里瞬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不、不会吧？ 看自家棒槌儿子那震惊的表情，高氏就知道他又想歪了，顿时往他身上就是一巴掌：“胡说八道些什么？她最近一直在制药，累着呢！你这个当爹的不知道做点好吃的给女儿补补，还尽说风凉话！” 赵大富顿时不敢多说什么，打消脑子里那不正经的想法，急忙说道：“那我去杀只鸡，熬了汤给她补身子！” “这还差不多！” 高氏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眼中的嫌弃那是显而易见。 她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怎么生出的儿子都是这样老实木讷还憨憨的？ 真是造孽！ 第154章 年纪轻轻的赚大钱不好吗 休息了两天，赵欢玉又开始往镇上跑了，好长时间不去镇上，需要买的东西有些多。 赵欢玉买了满满一背篓，这才去醉仙楼送这个月的三个菜谱。 如今来这醉仙楼就跟回自己家一样，赵欢玉都不需要小二招待，自己就往后院去找戚掌柜。 徐远追上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过去，说道：“赵姑娘，早上我们东家才刚遣人送了信件来，说是给你的。” “这么巧？” 赵欢玉笑了笑，接过信件，直接就打开来看。 信里，段阔说县城七日后会有一个厨艺比赛，想邀请她过去看看热闹。 赵欢玉可不相信段阔邀请她大老远的过去只是为了凑热闹，继续往下看，果然—— 他说：比赛重在创新，不能做之前有过的菜色，获得第一名的人能得五百两银子，最重要的是，能做县令家小姐十六岁生辰宴的主厨，还能在宴会上认识很多商人老板，这对于赵欢玉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 赵欢玉之前就表示过，自己不能什么生意都依赖段阔，她要自己当老板，当时段阔只是嘲笑她眼大肚小，没想到却是将她的话记在心上，有这样的机会第一个就想到她。 赵欢玉把信收好，脸上笑眯眯地道：“谢谢小哥，对了，你们戚掌柜呢？” 她在后院看了一圈，没见到戚掌柜的身影。 “掌柜的在楼上盘账呢，赵姑娘直接上去就行。” “好，你快去忙吧。” 赵欢玉摆摆手，把背篓放下，自己上楼去了。 刚到门口就听见算盘在噼里啪啦作响，戚掌柜正在埋头苦干，每个月月末，总是最累的时候。 她敲了敲门，喊了一声戚掌柜。 “赵姑娘来了！进来吧，你今天是来送菜谱的？” “是啊，这是新的菜谱，戚掌柜你看看。” 赵欢玉上前几步，把菜谱放在桌子上。 戚掌柜已经习惯了赵欢玉的狗爬字，见怪不怪的看了一眼，觉得这几道菜都很有特色，看来下个月酒楼的盈利又要翻倍了。 毫不夸张的说，自从有了赵欢玉的菜谱之后，酒楼的盈利每个月都在翻倍，真是赚大发了。 戚掌柜对赵欢玉的态度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和无所谓到现在见到她就开始合不拢嘴，看她就像看到财神爷一样。 也就是因为这样，戚掌柜都不用看赵欢玉送来的菜谱，随意扫了一眼就收起来，然后问道：“东家给你的信看到了吧？” “嗯。” 赵欢玉点头，戚掌柜又说道：“比赛是在七日后，咱们可以提前两三天过去，少爷的意思是先带你熟悉一下其他参赛者的做菜风格。” 这么说来，戚掌柜是知道信中内容的，应该是段阔另外交代的。 “好的，不过……”赵欢玉眨眨眼睛，“你说咱们，戚掌柜你也要去吗？” “去啊！”戚掌柜点头，“这不月底了，我要去给东家汇报一下情况，顺带捎你一程，你放心，东家特意让安排两辆马车，不会坏了你的名声。” 对于段阔的贴心，赵欢玉还是很满意的，其实就算是跟戚掌柜一辆车，也没什么，毕竟戚掌柜这年纪都能当她爷爷了，能坏什么名声？ “那就多谢了，我回去准备一下。” “好嘞，四天后我让车夫去你们村口接你。” “行！” 赵欢玉喜滋滋的回家，把要去县城比试厨艺的事情跟家里人说了。 赵大富对自己的女儿那是蜜汁自信，说道：“你的厨艺这么好，肯定能拔得头筹！” 高氏也很赞同：“阿奶知道你爱做菜，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能学到不少，只是你一个姑娘家，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 “放心吧阿奶，我跟醉仙楼的戚掌柜一起去，路上相互有个照应。我这几天就要研究一下新菜，阿奶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啊！” 说着，一头钻进灶房里去了。 她买了不少东西，吃的用的都有，只是做这些菜还是需要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工具，比如打蛋器之类的，她都要把灶房门关起来悄悄弄。 这次比赛主要是创新，赵欢玉觉得这完全是为自己而办的比赛，别的她不敢保证，但单论创新这一点，她就赢定了。 主要还是吃了后世的红利。 不过，赵欢玉不知道的是，这场比赛还真是段阔为赵欢玉办的，只是用了县令的名头而已。 就连出的一百两银子赏钱，都是段阔出。 段阔这段时间一直跟着他爹减肥，肉眼可见的瘦了不少，他爹的病也有所好转，想到之前赵欢玉一直念叨的想自己当老板，便想帮她这么一个忙。 段阔做这些事的时候，也没想过要瞒段鸿，段鸿看他整天忙进忙出的，觉得自己的儿子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 莫不是开窍了？ 他并不知道段阔做了不少生意的事，在他眼中，段阔就是个纨绔子弟，但最近在忙这个比赛的事情去找县令商议，亲自监督布置擂台之类的，让段鸿觉得自家这团烂泥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儿子，你老实跟爹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赵小大夫了？” 段鸿觉得这段时间两人关系好了不少，很是自来熟地一把搂着段阔的肩膀，哥俩好地朝他挤眉弄眼。 这话可是说到旁边站着的吴贵心坎上去了，终于有人跟自己想的一样了，这个人还是自家老爷！ 这说明他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段阔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将他的手甩开：“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觉得人家救了你的命，总要做些什么来回报她，正好县令不是要找全县城最好的厨子，咱们家正好卖个顺水人情。” “真的？你只是这么想的？” 段鸿还是不信，贼兮兮的又靠上来。 “那不然呢？那黑妞不是我的菜！” 段阔都快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黑妞只是他的合作伙伴，只是能一起赚钱的那种，顶多算是个不错的朋友，怎么就扯到喜不喜欢了？ 他觉得他爹跟吴贵一样无聊不靠谱！ “再说了，年纪轻轻赚大钱不好吗？为什么偏要去喜欢谁？” 段阔说着，还瞪了一旁兴奋地吴贵一眼。 他爹这么想，说不定就是吴贵那个长舌男在嚼舌根！ 长舌男吴贵：……少爷，人家冤枉啊！ 第155章 他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而一旁的段鸿却是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段阔不明所以，试探道：“那黑妞不是我的菜？” “下一句！” “为什么偏要去喜欢谁？” 段阔已经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但还在极力挽救。 “上一句！” 段鸿已经有些急躁，都等不及他说话，上来就要拧他耳朵。 段阔肯定不会让他得逞，撒腿就跑，不满地问：“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你个臭小子！你也知道年纪轻轻的应该赚大钱，可是你这些年都是怎么做的？整天游手好闲，猫嫌狗厌的，哪有个正经样子？以前我觉得是你脑子不好使，没什么本事，但看你这么认真的帮人小姑娘谋划，我看你也不是那个傻的！你说，你要什么时候才肯接手家里这些生意？！” 段鸿越说越激动，觉得自己一直被这个逆子给忽悠了。 想想又觉得心酸，自己之前都快要病死了，还天天在床上看账本，这个死小子都不帮忙看一眼。 情到深处，大老爷们儿瞬间红了眼眶。 段阔都没想到自家老爹会说着说着就这样了，以前不是挺要强一老头吗？ 现在老爹这个样子，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哑巴了？你倒是说话啊！” 段鸿不满地拍他一下，段阔一脸无奈的回答：“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我，还要再生个小儿子吗？怎么又把希望放到我身上了？” 以前段鸿还经常说这种话，说段阔一点都不像他，将来就算是继承家业也要被他挥霍一空，还不如自己努力再生个小儿子，尽心培养继承家业。 “你听听自己说的那都是些什么话？你看我都一把年纪了，还生什么生？你不知道我说的都是气话？” 段鸿对着他一阵吹胡子瞪眼，想着自己以前那么说还不是为了刺激他，这蠢小子怎么就相信了? 难不成他后来表现出来的一些叛逆行为都是因为信了他要再生一个儿子的鬼话？ 这下子，段鸿也不好意思难过了。 父子俩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 “咳咳……”段鸿假意咳嗽两声，正色道，“那咱们继续说刚才的事，你什么时候回来接手这些生意？你要是接手生意，就算你喜欢赵小大夫，我也支持！她现在年纪还小，咱家可以先定亲，等……” 段阔只觉得头大，听他老爹越说越离谱，急忙打断：“停停停！我对那小黑妞真没有别的意思！我可以接管家里的生意，但我的亲事不要你管！” 段鸿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答应接管生意，难不成真对赵欢玉没有那种心思？ 想到儿子这些年虽然挺混账，整天遛狗逗猫的惹人嫌，可身边却从未有过女子，都这年纪了，不至于还没开窍吧？ 难不成，他不喜欢女人，喜欢男的？ 段鸿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段阔可不知道他老爹脑子里想那么多离谱的事情，吩咐管家道：“去把家里的账本拿来本少爷看看。” 他一直都觉得家业就应该是属于自己的，以前跟段鸿关系不好的时候，他想的也只是想把家里的生意吞并到自己手里，反正绝不可能让段鸿生个所谓的小儿子继承家业。 现在光明正大的接手，他也是心中坦荡，根本不担心邱氏敢来搞破坏。 段鸿看他明明平时就是个混不吝，现在竟然为了逃避说亲主要要看账本，这个傻儿子都不知道账本怎么看的吧？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这一支不会是要绝后吧？ 段鸿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段阔也懒得管他，兀自查看账本，偶尔有些看不懂的地方，让管家给他一个解释。 这不看不知道，邱家母女三人平时的消费高得简直离谱。 家里的生意一直都在走下坡路，就那娘仨儿的花销是走的上坡路，看来，是应该节制一下了。 邱氏被下人告知要节省吃穿用度的时候，才知道段鸿竟然把家里的总账交给段阔掌管了，顿时气红了眼，那个草包能管什么账？ 管账的第一时间就要苛扣她们娘仨儿的吃穿用度，摆明了就是要教训她们。 如今段鸿还活着就敢这般明目张胆，以后段鸿要是没了，岂不是要把她们娘仨儿赶出去？ 邱氏二话不说就要带着两个女儿去找段鸿告状，必须为自己争取利益。 段鸿是个老狐狸，邱氏嫁过来多年都不愿意给她管账，说是给她掌家权，也是基于钱财之外，这家掌得跟没掌一样。 她知道自己是没本事，生不出儿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她可以接受段阔管账，表面上也能维持和平，但决不允许段阔动了属于她的利益！ 这边段鸿也在跟段阔说邱氏母女的事情，他也没想到儿子一来就跟自己的继母和妹妹过不去，他这个当爹的夹在中间为难。 “儿子，左右不过几百两银子，家里也不是出不起这钱，你又何必……” “家里是出得起这钱，但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要被人这么不当回事？” 段阔没好气的看着段鸿，继续说道：“现在是我管账，自然是我说了算，你要是觉得我做得不好，你还是自己管去吧。” 说着，还真就要把手里的账本递给他，段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开玩笑，好不容易让儿子接手家里的生意，怎么能轻易还回来？ 他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享清福了。 他身体本就不太好，人家赵小大夫说了，他就应该适当的放松，管的事少了，管住嘴迈开腿，还能多活几年！ 正想着，母女三人就来了，进门就是一顿哭。 “老爷，妾身的命好苦啊！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要被继子这样对待？这么些年，我做长辈的从未苛待过他，可他呢，一来就要这么对我们母女，老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邱氏哭成个泪人，也不管段阔在不在，直接往段鸿怀里扎。 段阔皱着眉头转移视线，觉得这老女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第156章 算账 段鸿也觉得在儿子闺女面前这样不是很好，急忙伸手把她推开，正色说道：“阔儿也是为你们好，你们吃穿用度过度浪费，是该节省一些，这些年家里的生意一直在亏空，再这样下去，咱们段家就要没落了。” 为了让她们相信，段鸿故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谁知三个女人根本不在乎家境是不是没落，段蓉儿说道：“爹，就因为我们是闺女，所以爹就不在乎我们是吗？大哥为了个外人都能花那么多钱，怎么到我们娘几个身上，就不行了？这做的也太过分了吧？” 段蓉儿一直都对赵欢玉心怀芥蒂，之前是被威胁，现在赵欢玉不在，他也没必要忌惮什么。 段阔这段时间为了那场比赛，没少出去张罗，家里人都知道他是为了那个女人办的。 说来也是好笑，那女人不是学医的吗，为什么还要来参加厨艺比赛？穷疯了吧？ 不过她觉得那贱人想参加的不一定是厨艺比赛，而是想找借口来接近段阔，段阔掌钱，那个贱人肯定眼红。 “蓉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段鸿觉得段蓉儿这话说得有些过分，想要训斥两句，但段蓉儿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还跟他刚：“难道我说错了吗？爹，大哥这几天在忙些什么，你会不知道吗？你明知道大哥为了一个外人花钱，还要把总账给他管，到底是怎么想的？” 段鸿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段蓉儿继续说道：“之前我就说那个贱人不安好心，你们还不相信，这下信了吧？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爹心知肚明，把钱就这么交给大哥，不出三天就没了，爹，难道你真要把咱们全家的身家赌在大哥一个人身上吗？” 段蓉儿觉得自己说得很好很有道理，想着段鸿一定会有所触动，谁知等待她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是段阔打的。 也是段阔心眼好，等她把话说完了才动手，不然要是刚刚直接动手，这人估计会咬到自己的舌头。 邱氏见状，急忙去护着两个女儿，瞪着眼睛问段阔：“你是疯了不成？在家里耍什么威风？” 以往邱氏觉得段蓉儿说话不讨喜，还净说废话，但今天说的这些，邱氏觉得说得特别对，这段阔是什么人，大家不是心知肚明吗，这要是把钱给段阔，这家很快就要垮了。 段阔本来还想跟她们好好解释的，但是看这情形，也是没有必要了。 他直接拉个凳子坐下，说道：“老爷子让我管账，我自然要把事情做好，账本上那么多漏洞，我本想看在自家人的面子也就算了，可你们偏要往枪口上撞，那咱们就把账好好算一下。” 说着，他翻开手边的账本，神情很是清闲自得。 这一瞬间，段鸿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不认识这个儿子。 本来以为他连账本都看不明白，没想到他不仅看得明白，还能找出其中漏洞。 段阔把账本翻到今年一月份的记录，说道：“家里每人每个月二十两月银，就是大家的零花钱，吃穿用度全都从公中扣，你们自己看看你们一个月花销是多少？” “一天到晚吃十几次饭，同样的一锅汤，一天要喝三锅，你们真有那么能吃吗？买这些食材的钱哪里去了，你们心里没数吗？” “至于穿的，每天三套衣裙，且都要新的，全都是锦绣楼最贵的那种，你们当真每天都能穿这么多？可我也没见你们换这么勤快。” “别的东西同样每天重复很多次，这样一天下来，折算损失都在五十两左右，你们要是真的能吃完用完，这钱花了就花了，可你们明明没用没吃，那么钱去哪里了？” “你们府中的主子，就算是有些心思也能理解，那么你们房里那些个丫鬟婆子是怎么回事？每个月一两银子的月钱，在外面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差事，她们却也没好好干活，没少捞油水。” “主院里的齐婆子，是跟你陪嫁过来的婆子，每个月至少能给她那个赌鬼儿子五两银子，你们能让她解释一下这钱是从哪里来的吗？” “还有……” 段阔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把母女三人和她们身边的下人都说得瑟瑟发抖。 很多事情她们自己都觉得做得很隐秘，没想到段阔竟然全都知道。 尤其是几个下人，早就吓得腿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了。 邱氏拉着两个女儿不敢说话，看向段阔的眼中像是淬了毒一样。 段阔继续说道：“以前我不当家，也不屑于管这些，但现在既然我当家了，这些事就不能不管，这些下人全都打一顿发卖出去，谁要是敢求情，就一起发卖。” 齐嬷嬷这些年帮邱氏不少忙，贪墨油水给儿子的事情其实也是邱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是还想给齐嬷嬷求情，没想到段阔直接一句话把她堵死。 吴贵立刻带了人上来把这些人堵住嘴拖出去打，然后和颜悦色的看着邱氏，说道：“夫人似乎很喜欢帮持娘家，我记得很久之前我爹帮你娘家人度过一次难关，就表示再也不准你跟那边的人来往，但据我所知，这些年，你每个月都要给娘家三十两不止，这算不算对我爹的背叛？” 这下子，段鸿都坐不住了，看着邱氏问道：“阔儿说的是不是真的？” 段阔这些年对邱氏不赖，主要就是当年逼邱氏跟娘家断了关系，娘家那边有个好赌的大哥，三天两头就欠债，他帮了好几次烦躁得很，直接闹翻了脸。 他觉得一直愧对邱氏，所以尽量从别的地方弥补，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大傻子。 邱氏不知道这些事情是怎么被段阔知道的，且他如今能当面说出来，肯定是有证据的，自己要是不承认，肯定会惹怒段鸿，于是哭哭啼啼的承认了。 “老爷，妾身也是迫不得已啊！那是我亲大哥，生我养我的爹娘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老爷，妾身知道错了，你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第157章 王保求上门 以前她一哭，段鸿就会心软，可是这次段鸿知道自己再心软就是对不起儿子了，狠下心肠说道：“你哭也没用，我早跟你说过让你跟他们断了关系，你非但不听，还偷家里的钱补贴他们，是专门恶心我是吗？” “不是，不是的……” 邱氏连连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上去可怜得不行。 “既然不是，那就算一下你这些年给他们补贴了多少，让他们凑齐了还回来，要是不还，就别怪我不顾多年的夫妻情谊让你难堪！” 说完，段鸿冷哼一声起身走了。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留在这里，多待一刻自己都能被气死。 见自己的母亲都成了这个样子，段蓉儿姐妹俩也不敢多说什么，母亲贴补外家的事情她们一直都知道，甚至还帮着贴补，要是自己再闹被段阔抖出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母女三人的月钱由二十两变成了十两，衣裳每天三套变成一个月两套，吃食最多送四次，再多就自己掏私房钱去厨房买。 一时间，母女三人手里都紧巴巴的，别说是贴补谁了，就是她们自己都不够用了。 最过分的是，现在是段阔管家，她们有用得上钱的地方都要去跟段阔申请，通不通过全看段阔的心情，母女三人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不过段阔到底是个男人，懒得过多为难三个女人，便说道：“只要是合乎情理，我都会通过，别一副老爷子死了的模样。” 这话现在也就段阔敢说了，母女三人来势汹汹，走得时候一个个垂着脑袋，俨然战败的公鸡。 段阔扯了扯嘴角，旁边的吴贵立刻就来拍马屁：“少爷，妙啊！这么多年，你总算是熬出头了！” 吴贵本想说媳妇熬成婆了，但又觉得那样似乎有些不对劲，急忙改了说辞。 “呵~”段阔轻蔑地笑笑，“你懂什么，本少爷之前那是不屑于跟他们计较！” 这话虽然有些狂妄，但吴贵知道少爷还真有这本事，马屁拍得更加响亮了。 赵欢玉这两天一直在家里研究菜式，现代那些菜她就算是知道，但也不能保证自己做出来就一定能好吃，更重要的是还要迎合这个时代人的口味，一些地方需要多做修改。 赵家这几天那是天天都有新口味的东西吃，因为种类多，一家人吃不完，还送去赵大贵家，隔壁张婶子家，甚至是村长家吃上了。 赵欢玉又会医术，做菜又好吃的事情就藏不住了。 一时间，张婶子和村长媳妇在村里夸得那叫一个夸张，说赵欢玉是那贤惠勤快，几百年才出一个的好姑娘。 很多人却只是听听，有钱了舍得放料，做什么不好吃？ 至于这医术，她们可从没见过赵欢玉给谁看过病。 都是夸出来的。 “咚咚咚……” 有人敲响了赵欢玉家的门，刚开始只是拍了拍，后面越来越急促，高氏问：“是谁啊？” “赵家阿奶，是我，王保，快开门，我有急事求小玉帮个忙！” “来了来了！” 高氏应了一声，一打开门就看见王保一脸着急的问：“赵阿奶，小玉在家吗？” “在，你找她什么事啊？” 高氏一边问，一边就喊赵欢玉出来。 看见赵欢玉，王保就说道：“小玉，我家买的母牛产崽快要死了，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 说起王家这头母牛，那就有的唠了。 王大山最近运气不错，总能打到些大的猎物，买了之后存了钱，想着自家也去买个牛。 去了集市，又觉得壮年牛价格太贵，想了想，少花五两银子，买了个带崽的母牛。 看上去是占了大便宜，但这母牛产崽也不容易，需要承担风险，买回来不能干活不说，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好不容易到了生产的时候，竟然还大出血了。 紧急之下，崔氏想起赵欢玉懂医术，就派儿子来求赵欢玉帮忙了。 “我家小玉是给人治病的，这给动物治病，她应该也不懂吧？” 高氏有些为难，下意识的就想拒绝，给牛接生可不是小事，要是忙活一场，那牛还死了，那是不是还要让小玉赔一头牛？ 虽然知道王大山家不是那样的人，但高氏还是不想让孙女淌这浑水。 赵欢玉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我是没给牛接生过，王保哥，我跟你去看看吧。” 不管怎么说，王大山家跟自己家还算有些交情，这都求到门上来了，她还真不好拒绝。 高氏一听，知道自己孙女心善怕她吃亏，便也急匆匆的跟在后面。 到了王大山家，周边邻居都来看牛生崽子，母牛卧在地上，疼得哞哞叫，下面在流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好在崔氏已经提前给它换了干净的干草，看上去不是很脏。 “小玉啊，你快救救我家的牛，买回来还没下过地就这样了，都怪你大山叔，图便宜买这么个母牛回来，这要是没了，我家这损失就太大了！” 崔氏看见赵欢玉就急忙过来拉她的手，眼中闪着泪花，她是心疼牛也心疼自己钱。 攒了这么多年的积蓄买的，要是就这么没了，还是一尸两命，可叫她怎么办？ “婶子你别着急，我没给牲畜看过病，也不是很懂，我得先看看才行。” 赵欢玉安抚了一下崔氏，往牛那边走。 牛好像是知道赵欢玉是来救它的，低沉柔软的哞了一声，然后就垂下脑袋安静下来。 赵欢玉先是摸摸它的脑袋安抚，然后试探着摸摸它的肚子，看胎位。 胎位是正的，可小牛就是出不来。 “小玉，怎么样啊？” 崔氏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这感觉比她自己生还难受。 “婶子，是小牛太大了，出不来，咱们得帮帮它。” “怎么帮，你说，需要什么东西婶子去准备！” 崔氏连声应着，赵欢玉说道：“这个办法有些危险，很有可能一尸两命，也有可能活下一个，婶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赵欢玉的意思是，要是出了意外，就有可能一尸两命或者只能活一个，但崔氏理解的却是就算是赵欢玉动手帮忙，也最多只能活一个。 崔氏的眼泪是怎么都收不住，长叹一声：“造孽啊！” 第158章 处得比亲戚还密切 “婶子，我需要针线和锋利一些的剪刀，针最好大一些长一些。” “好好好，我这就去找！” 崔氏慌乱地点着头，起身就去找。 有人问道：“小玉，这给牛接生怎么会要剪刀和针线啊？” “小牛太大了在肚子里出不来，我要把母牛的肚子剪开，把小牛取出来。过程是有些血腥，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赵欢玉简单的解释，然后掏出一包麻沸散撒在母牛的肚皮上。 “什么？你这是要开肠破肚啊！？” 众人瞪大了双眼，就连高氏都有些受不了，急忙说道：“小玉，咱不能做这种事啊！” “阿奶，现在只剩下这个办法了，不然两头牛都会有生命危险。” 赵欢玉知道高氏是担心自己惹麻烦，她都明白，所以才愿意耐心解释。 “是啊，赵家婶子，眼看着两头牛都要没了，也只能让小玉试试了。” 大家都觉得赵欢玉这是要牺牲母牛，把小牛取出来，虽然有些不赞成，但现在只剩下这个办法了。 虽然残忍，但至少还能活一个，这样王家也能减少些损失。 崔氏很快拿了剪刀和针线过来，她也听见外面在议论什么了，心里难受的同时也只能认命。 这能怪谁呢？ 只能怪王大山当初买的时候贪便宜，现在吃大亏！ 王大山父子三人站在不远处都不敢吭声，买了个带崽的母牛回来他就被骂了一顿，现在又面临这样的情况，更是被骂了几回合，他现在屁都不敢放，两个儿子还陪着他罚站。 看着牛渐渐闭上眼睛，赵欢玉知道是麻沸散起作用了，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把牛肚子划开（牛皮很硬，一般的手术刀划不开），开了个口之后，就用剪刀剪开层层肚皮组织，这才露出小牛来。 众人看都这样了，母牛都不会挣扎，肯定死透了，又觉得这场面血腥恐怖，纷纷皱着眉头往后退了几步。 湿哒哒的小牛被赵欢玉抱出来，瘫在地上轻轻打了个喷嚏，哞的叫了一声。 “诶，还活着！” 有人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喜悦。 “就是可惜了这母牛，唉！” “谁说不是呢？这母牛都没了，牛崽子能养得活吗？” 已经有人开始议论之后的事情了，崔氏都没来得及高兴，就又为小牛以后能不能活的事情烦恼了。 赵欢玉把小牛交给崔氏去照看，自己动手要把母牛的肚子缝起来。 “小玉，这母牛都死了，还缝起来做什么？难得有牛肉吃，咱们一家买几斤回去吧！” 这人的出发点是好的，想着就算是牛死了，大家买了肉，也能帮王家减少些损失。 王家也是这么想的。 但赵欢玉却说道：“母牛没死啊！” “啊？” 众人不敢置信，赵欢玉指指母牛，说道：“你们看，它还有呼吸啊。” “就算现在有呼吸，肠子都露出来了，肯定也是没救了的。” “是啊，这么大个窟窿呢，应该是活不了了。” 赵欢玉不管她们说什么，还是自顾自己的把牛肚子缝起来，然后给它撒上药粉，撕下一块布来，把伤口包扎好。 “婶子，你若是信我，这几日就好好照看它，会没事的。” 崔氏照顾得仔细，母牛的身体很健壮，中途没发生什么意外，赵欢玉还是很有把握让它不会死。 能两个都活下来，崔氏自然是高兴的，连连点头，然后问道：“那我这……这小牛该怎么养才好？” 这个问题把赵欢玉问懵了，她没养过，怎么能问她呢？ 让她还是努力保持微笑，说道：“母牛还活着，自然是让它喝牛乳啊。” “哦对对对，你说我这人，都急糊涂了，可真是！” 崔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对着众人说道：“多谢各位了，如今我家牛暂时没事，你们先回去吧。” 这些人其实就是奔着牛肉来凑热闹的，现在听赵欢玉说能把牛治好，一个个也没了兴趣，便离开了。 不过她们可不相信赵欢玉真的能把牛治好，最多撑个三五日，这牛肯定要断气，到时候他们再来也是一样的。 没办法，这年头不能随意宰杀牛，想吃一口牛肉那是真的不容易。 等众人离开，崔氏才拉着赵欢玉和高氏进屋，让王保给她们俩冲了两碗糖水喝。 崔氏一脸感激的说道：“小玉，婶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这钱你可一定要收下。” 说着，往她手里塞了一串铜板，估摸着有个四五十文的样子。 “钱不多，小玉你别嫌弃，回去的时候再带上两只你叔刚打回来的野兔！” 这点钱对赵欢玉来说确实不多，但是对于王家来说已经不少了，更何况再加上两只野兔，诚意满满。 赵欢玉把钱推回去，笑着说道：“婶子，你跟我客气什么？之前你也是帮过我不少忙的，再说你家现在有了牛，往后我要用车不就可以找你借了？我可是精明着呢！” “小玉……” 崔氏知道赵欢玉说这些都是推脱之意，心里忍不住的感动，小玉可真是他家的小福星，之前救了她男人，现在又救了她家的牛，这恩情可真不是给点好处就能还清的。 “你以后有用车的地方可要第一时间来找我家借，我让你叔给你赶车，要做什么尽管吩咐他去做。” 崔氏没有再强迫她收钱，只想着往后多送些东西过去，两家时常走动，就算是普通关系也能处得比亲戚还密切。 王大山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急忙站出来表态：“是啊小玉，往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叔都给你解决！” “好嘞！” 赵欢玉满口应下。 离开的时候，赵欢玉只要了一只野兔，她家人少，一只足够了。 高氏提着兔子，在离开王家好大一截之后，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担心死我了！小玉你这孩子是真虎，我看着都犯恶心，你竟然真能给那小牛崽掏出来，想到那种画面我就……呕……” 高氏一个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她刚刚她就想吐，但惊吓更多一些，生生忍住了。 第159章 段阔心虚了 赵欢玉没想到高氏反应会这么大，急忙接过她手中的野兔，然后伸手拍拍她的背，让她舒服一点。 等高氏吐过一阵，赵欢玉问道：“阿奶，您还好吧？” “还好还好，就是一下没忍住，现在吐出来就舒服多了。” 高氏拍拍自己的胸脯，长舒一口气。 祖孙俩一起回家，发现赵大富已经回来在做饭了，赵欢玉这才发现他们去王家耽搁了很久。 她去灶房里帮忙，赵大富让她出去，说自己完全能搞定。 赵欢玉没跟他抢，而是抬了一盆菜到院子里洗。 吃饭的时候，赵大富一改常态，有些欲言又止。 赵欢玉看了他一眼说道：“爹，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嘿嘿。” 赵大富干笑两声，从怀里掏了掏，拿出几两碎银子放在桌子上。 这才开口解释道：“这是我这段时间跟你叔叔婶婶一起去采药，炮制换来的钱，家里多是花钱的地方，你拿去用。” 赵欢玉从来没想过赵大富会给自己钱。 这段时间赵大夫的腿脚好的差不多，一直跟着叔叔家帮着采药炮制，赵欢玉是支持的，想着与其闲在家里，不如找些事情做。 看着眼前这几两碎银子，赵欢玉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把银子往赵大富那边推了推，说道：“你赚到了钱自己花就行，我有钱的。” “我知道我知道。”赵大富连连点头，“我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孩子，手里也不缺这点钱，但这就是爹的一番心意，你还是个小孩子，家里吃的用的全都是你花钱，爹心里过意不去，爹跟着你叔叔婶婶能赚钱，便也想为这个家做些事。” 最近跟着二弟一家弄药材，他才知道这个营生有多赚钱，往山上跑几趟，就比他以前给人家干苦力一整年赚的都多。 赵欢玉也耐着性子跟他说道：“爹，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以后肯定会出去给人看诊之类，经常不在家，要是我不在，家里突然有用钱的地方，你手上没钱怎么办？这些钱你还是自己收着，什么时候用得上就用。” 这么一听，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赵大富顿时有些犹豫了，这钱本来就是给闺女的。 还是高氏说道：“小玉让你收着就收着吧。” 老娘都发话了，赵大夫自然不能再说什么，把钱妥善的收起来，想着下次给家里买肉吃。 很快到了赵欢玉去县城的日子，赵欢玉简单地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裳就出门了。 临走的时候高氏一通交代，这毕竟是赵欢玉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 “知道了，阿奶，马车已经在村口等着了，我就先走了！” 赵欢玉挥挥手，小跑着去村口坐马车离开。 这已经不是村里第一次来马车，大家伙儿就算看见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新奇，只是又一次感叹赵家发达了。 因为走的比较早，到达县城的时候正是下午，车夫直接把赵欢玉送到一家酒楼门口，刚下车就看见段阔从楼上探出脑袋朝自己挥手。 赵欢玉笑了笑，倒是没想到段阔竟然会亲自来接她。 赵欢玉和戚掌柜一起上楼，段阔已经摆好了一桌酒菜，随意道：“坐下吃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赵欢玉很是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感慨道：“你这东家真不错，懂得体谅下属。” “那是！” 段阔有些骄傲的扬了扬下巴，减肥这么长时间，双下巴还是那么明显，赵欢玉有一些不满的皱起眉头。 “你是不是没按照我的方法减重？” 段阔暂时有些心虚，他其实从未真正想过要减肥，这段时间虽然表面上陪着他爹一直减，但其实暗地里偷吃东西了。 “那个……我减了，可能只是不太明显。”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毕竟生病的是段鸿，他不能感同身受，自然也没有减肥的决心。 “你撒谎！”赵欢玉不客气地戳穿，“你要是按照我的方法做，效果肯定非常明显，你这几乎看不出变化，啧啧啧……” 多的赵欢玉不愿意再说，而是闷头吃自己的。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真的很饿。 在赵欢玉面前，段阔不敢吃太多，也就每样菜尝一点点，然后就故意找话题：“你这个月的新菜谱是什么？” “我都给戚掌柜了，你问他要就是。” 赵欢玉翻个白眼，知道段阔肯定是又馋了，像他这样贪吃的，能减下去才怪了。 段阔觉得她不解人意，他又不懂做菜，要菜谱干什么？他要的是那道菜好吗？ 但现在他肯定是不好意思开口的，便又着急转移话题：“我信里说的清楚，这次的主题是做新菜，对你应该不成问题，有把握吧？” “肯定的！” 赵欢玉比了个ok的手势，虽然知道段阔看不懂，但她不介意。 为了不冷场，也为了转移赵欢玉的注意力，段阔又说道：“这家酒楼的厨子也会参赛，你每样菜都尝一些，摸一下对方的底。” “那我得好好尝尝。” 赵欢玉连连点头，人家能开酒楼，说明厨子肯定是有本事的，味道也确实不错，赵欢玉还挺喜欢吃的。 但他们比的是新菜，赵欢玉其实十拿九稳，嘴上说会好好尝，但实际上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没一会儿就撑着了。 段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问：“你对自己还挺有自信。” “那必须的！” 赵欢玉拍拍胸脯，十分豪气的说道：“比这些传统美食我不在行，但要是比新意，他们肯定比不过我，你就放心吧！” 段阔点点头笑了，心想这本来就是为她设的比赛，肯定要紧着她的特长来。 吃完饭，戚掌柜开始给段阔汇报收入情况，听着戚掌柜给他算的那些账，段阔忍不住频频看向赵欢玉。 收益这么高，也不枉费自己呕心沥血的为她办这么一场比赛。 正谈论着正事，包间的门就被人敲响了，进来的是酒楼的小二，笑眯眯地对段阔说道：“段少爷，我家掌柜的说既然您的厨子来了，不如先让她和咱们家的大厨比试一场，您看您这边……” 第160章 自作主张 小二的语气中虽然带着讨好，但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很中听，甚至带着果断的意味。 段阔都不用问赵欢玉的意愿，直接挥手说道：“不比，三天后比赛，这个时候比一场算是怎么回事？” 他说话的时候都沉着脸，看上去就很不高兴的样子。 小二心里是有些怕他的，但想到自家掌柜的嘱咐，还是说道：“段少爷，我家掌柜的说了，只要这位姑娘愿意比试一番，这顿算咱们酒楼的。” “呵，你的意思是本少爷付不起这几两银子饭钱？” 段阔一巴掌将手里的筷子摔在桌子上，冷声道：“让你们掌柜的来见我！” 赵欢玉才刚来，坐车赶路已经够累的，本来吃完东西就准备去客栈睡一觉，谁知道这家酒楼这么着急，上赶着来找虐。 小二很快就去找掌柜的过来，知道段阔生气，掌柜的有些害怕，但还是很尽责的说道：“段少别气，小的也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位姑娘的厨艺，咱家酒楼的吃食大家伙儿都吃过，尤其这位姑娘刚刚吃过我家的菜，对我家厨子也有所了解，但我们对她可是一点都不了解，为了公平起见，还请段少高抬贵手！” 按照掌柜的说法，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似乎并不过分。 段阔藏得比较深，县城中醉仙楼的东家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所以大家伙儿也不知道楼里不断推出的新菜是出自什么人的手笔，自然也更不会联想到赵欢玉的身上。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对赵欢玉可谓是一无所知。 自从知道有这个美食比赛之后，很多人都悄悄盯着段阔的行踪，段阔并没有刻意隐瞒赵欢玉就是那个厨子的事情，所以一查一个准。 刚知道对方只是个小姑娘的时候，众人心里是不屑的，但又觉得能得段阔赏识，肯定也不是一般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把人找来比试一番，看看实力再说。 当然，他们突然这么在意段阔找来的厨子，还是因为段阔突然掌家的事。 以前就是个街头只知道吃喝玩乐逗猫遛狗的二世祖，突然接手家里的生意，一时间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 是的，就是笑话，他们觉得段阔绝对是个败家玩意儿，不出一个月，段家那些生意肯定会出现大幅度的出现问题。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段阔接手家里的生意后，短短几天，把各个铺子里的人都换了一波，甚至还贴了告示，解释被换的那些人都做过什么事，不是无端开除的。 这下子，众人就坐不住了，没想到段阔还有这样的能力，一时间，众人都不敢小看段阔。 连带着，也不敢小看能让段阔亲自来接的女厨子赵欢玉了。 段阔终于看向赵欢玉，问她的意见：“你怎么看？” “我都可以，”赵欢玉很是随意，又接着说道，“不过我这刚来，累得不行，明天比吧，什么时候都成。” 段阔就看向掌柜的，问道：“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 掌柜的急忙点头，只要人家答应试水，他就完全没意见。 “行，那就明天中午吧。” 段阔小胖手一挥，把掌柜的打发走了。 段阔本想问赵欢玉明天打算做什么，但又觉得她肯定不会说，便歇了那心思。 吃完饭，送赵欢玉去客栈睡觉。 本来段阔想把人直接带回家的，但赵欢玉不愿意，想到他家那三个女人就心烦，还是不要去惹晦气的好。 赵欢玉在客栈好好睡了一觉，起来后神清气爽，自己去街上逛了一趟。 之前来给段鸿看病的时候，段阔带着她逛过，她对这县城还算熟悉，轻车熟路的就到了一家粮铺。 精挑细选之后，她买了一袋回回豆（也就是今天所说的豌豆）。 回了客栈，借用了人家的磨石，在客栈后院里忙活起来，为了避免有人搞破坏，磨好过滤之后，她用盆装好，端去自己屋里，明天比试的时候用。 第二天中午，段阔派了小厮来接她去昨天的客栈，她赶紧把自己做好的淀粉带上。 等到了那家客栈，赵欢玉看着眼前的一大群汉子，瞪大了眼睛。 这家酒楼有这么多厨子都要去比赛吗？ 看见段阔坐在不远处，她急忙跑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只要你要跟这弘名楼的厨子比试，其他酒楼的厨子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一起了呗。” 段阔嗤笑一声，觉得这些人真是有意思，主意打到他头上竟然不提前知会他一声，心里正窝着气呢。 赵欢玉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不讲理，这跟提前比赛有什么区别？ 正说着，弘名楼的掌柜又来了，这一次脸上笑成一朵烂菊花，比昨天还谄媚：“段少，赵姑娘，其他酒楼的厨子也想跟姑娘一较高下，小人就做主同意了。不过赵姑娘放心，你只需做一个菜给大伙儿看看就成，不用加菜！” 这掌柜的肯定是收了其他酒楼的好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烂好心？ 段阔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弘名楼掌柜，说道：“行啊，随便就能做本少爷的主了，你是本少爷什么人？” 这弘名楼都不是他家的生意，跟掌柜的也没什么交情，这人擅自做主还这么理直气壮，是真不把他放心眼里。 掌柜的这才想到惹了段阔不高兴，他原本是想着反正也碍不着赵欢玉什么事，就是多加几个厨子而已，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就收了其他酒楼送来的钱财，没想到反而触了自己的霉头。 “段少爷，是小的擅作主张，要不这样，小的这就让他们回去？” 反应过来之后，掌柜的立刻表诚意，但他不知道的是，不是谁都能给他第二次机会。 “晚了。” 段阔起身就往外走，赵欢玉和吴贵都跟上，掌柜的追出来说道：“段少，这么多人看着，你身边这位姑娘是不想比还是不敢比？” 掌柜的这是想破罐子破摔，对他们使出激将法了。 第161章 没错，我就是不敢 段阔还没开口，赵欢玉就主动说道：“没错，我就是不敢比，你想怎么样？” 用最硬的语气说最怂的话，也就赵欢玉了。 围观的人瞬间露出嫌弃的表情，果然只是个丫头片子，上不了大雅之堂。 掌柜的也没想到她竟然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怂，一时间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这……这……” 掌柜的犹豫了半晌，陪着笑脸又说道：“姑娘，你来都来了，我看你连食材都准备好了，不比赛这不就浪费了吗？” 赵欢玉怀里是抱着个小木盆，上面有一块白色的纱帕盖着，掌柜的虽然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东西，但能肯定的是，绝对跟今天她准备做的菜有关。 人都到这里了，他们今天一定要让赵欢玉露一手，让大家知道她的能力，这样才能知己知彼。 “我无所谓啊，这些食材要是用不上的话，我拿回去自己做菜吃就行。” 赵欢玉很是随意的回答，看见段阔已经出去了，她又加上一句：“掌柜的，做人要讲究诚信，我昨晚答应跟你家厨子比试，是因为我确实来你家酒楼吃了菜，我要是不比，对他就不是很公平，但其他人可没有。” “你自己收了人家的好处，擅自做主多加了比试的人数，一来没有经过段少爷的同意，二来也没有问过我的意思，你这样不尊重我，那我也没必要尊重你。” 说完，转身就跑去追段阔，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弘名楼掌柜的这就叫竹篮打水一场空，确定赵欢玉不愿意比试之后，一脸肉疼的去给各家酒楼退钱，还把那些给自己送钱的酒楼掌柜怪罪了一通。 在他看来，赵欢玉已经吃过他家厨子做的菜，摸清了他家厨子的底，在某些方面，自家厨子就落了一成。 一时间后悔不已，要是让东家知道他把大事搞砸了，肯定要怪罪。 赵欢玉可不管这些，跟着段阔去了他名下的茶楼。 刚坐下，段阔就迫不及待的凑过来问：“你这盆子里装的是什么？” “不告诉你！” 赵欢玉故意卖关子，就是不说。 段阔早就好奇得不行，趁赵欢玉不注意，一把将纱帕掀开，露出了里面的粉末。 “就、就这？” 段阔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欢玉，脸上更多的是失落。 他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没想到就是些面粉。 赵欢玉故意逗他：“那不然呢？” 段阔什么都不想说，默默地坐了回去。 “嘿，你这是什么表情？就差把嫌弃二字写在脸上了！” 赵欢玉很是不满，她经手的东西，可不准段阔嫌弃。 “就一盆破面粉，能做出什么稀奇的东西？“ 段阔不以为意，往后靠了靠，看上去真是一点都不稀罕了。 赵欢玉用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这不是普通的面粉，是回回豆的淀粉！” “啥粉？” “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清楚！” 赵欢玉摆摆手，让吴贵上前问话：“你问问茶楼厨房有没有在忙，我想借用一下。” 这虽然是段阔的地盘，但毕竟是营业时间，赵欢玉还是要顾及一下其他顾客的需求，不能直接占用了公共资源。 吴贵应了一声跑了，段阔一脸稀奇的看她：“还以为你多聪明呢，被我这么一激就忍不住了？” “懒得跟你计较，我会让你折服在姑奶奶的厨艺之下！” 赵欢玉很有把握，本以为段阔还要损她两句，没想到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说道：“那倒是不用，你的厨艺，本少爷早就折服了！” 毕竟给他赚了这么多钱不是？ 赵欢玉没忍住笑了笑，正好吴贵上来了，说道：“赵姑娘，厨房还有一口灶台闲着，你可以用。” “好。” 赵欢玉又要去抱盆，吴贵很有眼力劲儿的过来一把抱走，他现在努力表现好一点，就希望一会儿能分他一口！ 之前在县城都是徐远帮她烧火的，今天换成了吴贵。 今天要做的东西比较简单，也没必要把人都支出去，毕竟厨房不是她一个人的，还有其他厨子在忙活。 她在锅里烧水，然后抓了几把淀粉放进去，不停地搅拌，直到它变得越来越粘稠。 起锅放凉，等它凝固。 赵欢玉就去准备调料了。 花生米腐乳之类的调料都是凝固的，打发吴贵帮忙剥蒜，赵欢玉本想偷偷从空间拿出来一些辣椒，谁知道她眼尖的看见另一个灶台上面就有。 这个时代辣椒还没有普及，没想到这里竟然有，那就说明只是寻常百姓家没有，有钱人家是已经用上了。 赵欢玉不客气的拿了一些过来，在里面撒上芝麻八角之类的一些调料，动作麻利的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油泼辣子。 等调料准备得差不多，凉粉也正好凝固了，赵欢玉从怀里掏出专门刮凉粉的刮刀，嗖嗖一顿刮，装满一碗，把刚刚做好的调料这么一浇，迅速地拌一拌，搞定！ “吴贵哥，送去给你家少爷吧。” 吴贵瞪大眼睛看着：“这就好了？” “不然呢？” 吴贵有些不敢置信，想到之前几次赵姑娘做菜的时候，那屋子里香的，这次还没什么味道传出，就说已经好了，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但看这碗中拌好的白色透明的粉丝，红中透绿，绿中透着白，凑近了能闻到醋的香味，馋虫瞬间就被勾出来了。 “赵姑娘，还剩那么多，有我的份儿吗？” 他讨好的看着赵欢玉，不停地咽口水。 “没问题，你先给他送上去，我给你也做一碗。” 赵欢玉爽快地应下，吴贵就搜一下跑出去了。 赵欢玉转身，看见其他几个厨子小厮都紧紧地盯着她看，眼中的意思很明确：想吃！ “都有，都有份儿！” 幸亏她做的是凉粉，做一次够一大群人吃，不然还真分不过来。 吴贵以为自己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把东西送上去之后，都没等段阔说什么就大着胆子往回跑，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发现厨房里，包括赵欢玉本人在内，全都一人一碗的嗦上了。 赵欢玉指了指灶台：“喏，那是你的。” 第162章 想赚段蓉儿的钱 吴贵刚要去端，就看见已经有人去添第二碗了。 这玩意儿简单，只要用刮刀刮几缕下来，然后依次放进赵欢玉准备的那些调料，就这么一拌就好，那叫一个简单。 吴贵都顾不上多看，闷着头划拉自己的。 没一会儿，段阔端着碗跑下来了，一进来就问：“还有吗还有吗？” 不等人回答，他已经看见一个厨子准备把剩下的最后一碗倒进自己碗里了。 段阔使出浑身力气喊道：“住手！！！” 那厨子被吓了一跳，都忘了动手，顷刻间那最后的一碗凉粉就到了段阔碗里。 “你们都吃多少碗了，也不知道给本少爷留点！” 段阔不客气的抢了人家东西，还恶狠狠地让对方帮自己放调料。 这厨子确实已经吃了两万，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面前这人毕竟是东家，还是恭恭敬敬地帮他放了调料。 段阔一边嗦粉一边挤到赵欢玉身边，抽空问道：“你这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怎么能这么可口呢？” 现在已经是深秋，算不上热，还也不冷，而且昼夜温差有些大，中午吃完凉粉简直比神仙还舒坦。 尤其是这酸辣的口味，简直让人炫得根本停不下来。 “告诉你，你也不会做，本来准备今天比赛的，便宜你了。” 赵欢玉得意的看着他，每次做出来的东西，就这段阔最捧场。 “怎么能说是便宜我？你就算去比赛，做出来，本少爷也是要品鉴一二的好吗？” 段阔不客气的吃完碗里的，问道：“去，在做一份，没吃饱！” 赵欢玉翻个白眼：“段大少爷，你都吃两碗了，你要减肥。” “我爹，我爹还没吃过呢！他这段时间减重嘴里能淡出鸟来，我给他送一碗粉回去，他绝对能感动哭！” 关键时候，段阔把他爹搬出来，希望有用。 赵欢玉还真给面子的去做了，这一次，众人齐齐围在锅边，就想看她是怎么做成的，没想到就下水这么一煮，捞起来晾凉就行，过分简单了。 段阔说道：“你这粉是怎么做的？方子我买了，老样子，给你三百两，以后我这茶楼里要卖这小食！” 能有闲情雅致来喝茶听书的，家里相对殷实一些，到时候这凉粉卖个三四十文一碗，那不得赚得盆满钵满？ 最重要的是，材料简单，做法也简单，成本真的很低很低。 赵欢玉要是知道他要做这种奸商，肯定会损伤两句的，不过该拿的分红她还是会拿，毕竟做生意这玩意儿，那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有钱就是不怕被坑。 “行，一会儿我写下来，正好厨子们都在，我现在还能教一次。” 说着，她对厨子们说道：“你们刚刚应该看见了，煮到稍微粘稠的时候，我并没有着急起锅，而是又煮了一会儿，让它变得更粘稠，这样能增加韧性，吃起来也更加劲道，制作过程中不容易稀碎。” 厨子们连连点头，这个问题他们刚刚就想问了，但是又没敢开口，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忙碌了一早上，赵欢玉回客栈休息了，而段阔带着做好的一大块凉粉回了家，准备跟他爹一起吃。 这样酸辣可口的美食对上段鸿那个减肥嘴里淡出鸟的人，那可谓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段阔都看呆了，没想到他爹吃东西这么快。 眼看着他爹像饿了几辈子一样迅速干完了三大碗，还想吃第四碗的时候，段阔很是决绝的制止了。 他让吴贵急忙把东西端走，不能让他爹再吃了。 这就便宜了吴贵和其他一众小厮，蹲在外面的墙角下就埋头大吃，那叫一个爽口。 段蓉儿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大群小厮蹲在墙角下吃东西的场景，顿时嫌弃得紧，气冲冲的跑过来要教训他们。 谁知走到面前就被一股酸辣的香味吸引，急忙咽了咽口水。 “你们这是在吃什么？正事不干，躲在这里吃东西算什么意思？” 段蓉儿一边说一边偷偷往他们往里看，可这些小厮生怕大小姐生气让他们倒了这人间美味，三两下就吃进肚子里去了，愣是没让段蓉儿看见到底是什么东西。 胆子比较大的吴贵站出来说道：“这是少爷赏给小的们的凉粉，小的们当值没地方去，只能在墙角下吃，还请大小姐息怒。” 段蓉儿一听，居然是段阔带回来的，瞬间就不高兴了，有好东西宁愿给一群下人也不愿意送些去给她这个妹妹，可真是她的好大哥！ 她气冲冲的往里面走，发现她爹和她大哥都悠哉游哉的躺着剔牙，那样子别提多惬意了。 “爹爹，大哥，不知你们这是得了什么好东西？我也想尝尝。” 现在她已经认清现实，在这个家里，只有让段阔开心了，她的日子才能好过，所以即便心里很生气，也还是强忍着挤出一个笑脸。 段阔都懒得看她，只悠悠的说道：“沐风茶楼今日刚出的小食，你要是想吃自己去买，你是有月钱的人，难不成买不起一碗小食？” 要不是想赚她的钱，段阔都懒得跟她说话。 沐风茶楼。 她最近听说过好多次这个茶楼的名字，几乎是县城里生意最好得茶楼了。 原因无他，本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茶楼，但是最近几个月却总能推出很有特色的小食，就先醉仙楼一样。 对了，听说醉仙楼和沐风茶馆好像是同一个东家，这就难怪了。 看来那东家得了一个很不错的厨子，自己要是有幸认识一下就好了。 不是她非要去认识一个厨子，主要是醉仙楼和沐风茶楼的生意都太好，她每次派人去都买不到，要是能认识那个厨子，说不定她就可以走走关系，每天都能吃上美食了。 段阔一次性买那么多回来，肯定是有沐风茶楼的关系，她略想了想，就笑着对段阔撒娇道：“大哥，那沐风茶楼的小吃很难买的，你能不能帮我买一些回来，我、我自己花钱！” 说着，她急忙让丫鬟掏出钱包递给段阔，都忘记自己一开始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第163章 惦记人家的厨子 “行，把钱给吴贵，让他去办。” 段阔很好说话的应下，难得段蓉儿有求他的地方，态度也还算能接受，他很是受用。 段蓉儿也没想到段阔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有些高兴，又试探着问：“我能多买一些吗？” “随便你，只要你有钱，想买多少都行。” 反正最后都是进了他的口袋，美滋滋。 段蓉儿更高兴了，让丫鬟把戴在身上的碎银子全都一股脑塞给了吴贵，还不忘交代：“我要沐风茶楼新出的凉粉，还有之前出的鸡肉卷……” 她把自己能想起来的菜都点了一遍，有些还是醉仙楼的。 吴贵有些懵，问道：“大小姐，这炸鸡好像是醉仙楼的菜。” “醉仙楼和沐风茶楼不是同一个东家吗？你能买到沐风茶楼的小食，肯定也能买到醉仙楼的炸鸡。” 吴贵：…… “好的小姐，小的这就去买。” 他恭敬的应下，把自己吃空了的碗递给旁边的小厮，便很快离开了。 段蓉儿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哎呀，糟了！把正事忘了！” 段蓉儿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才刚想起自己是来跟段阔申请要做新衣裳的。 毕竟是去参加县令家千金的生辰宴，她可不能穿得太寒酸，现在常规每个月只能做两套衣裙，这去参加宴会，肯定要单独定制的。 旁边的小丫鬟也着急赔罪：“小姐，奴婢也没想起来……” 要是换做平时，这小丫鬟怎么都得挨训的，但现在因为能买东西，段蓉儿心情好，说道：“算了，先等着吃东西吧，衣裙的事情明天再说。” 而另一边，段鸿也正经的跟段阔说起生意上的事情来。 自从把生意交给段阔处理，家里的生意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最重要的是，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家里的铺子这些年一直在亏空是因为养了很多蛀虫。 经过一次大换血，再加上段阔的一些很独特的销售方法，这生意日渐回春，又出现了之前最鼎盛时期的盛况。 段鸿这才知道段阔这些年一直藏拙，故意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他不知道段阔为什么这么做，也不好意思问，因为猜得到多半跟自己有关，不想把事情说破闹得太尴尬，还是保持现状就好了。 “说起来，这醉仙楼和沐风酒楼的东家到底是什么人，印象中开起来还是有好几年了，我也经常去吃过饭，只是一直不知道这酒楼到底是谁人开的，短短几年之内就能超过其他各大酒楼，跻身前列，要是有机会，我倒是想认识一下。” 说着，段鸿似乎是想起什么，又接着说道：“不过据我所知，之前醉仙楼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好像是最近几个月新推出的菜品多了起来，这生意才迅速的好了起来，那厨子肯定不一般，这要是能把对方厨子弄过来，咱家的酒楼兴许还能更上一层楼！” 段鸿一直都不知道这些都是段阔的产业，直到现在段阔管理家里的生意，也没打算告诉段鸿醉仙楼的事，因为那是他自己的私人财产，也是他给自己留的退路。 “你这是惦记人家东家还是人家厨子？” 段阔好笑的看着他，觉得老爷子想的还挺多，竟然想挖赵欢玉。 “都惦记不行啊？” 段鸿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跟你说认真的，最好去结识一下，我觉得这人绝非池中物，说不定跟咱家还能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对了，你弄的那个厨艺比赛，有没有给人家醉仙楼的厨子也送了一份请柬，这样才不会得罪人，也能让我们见识一下那厨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段阔见他爹确实很上心，便还是说道：“已经送过了，不过对方说他们不愿意参加。” “为什么啊？这多好的机会啊？” 段鸿顿时就坐不住了，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段阔：“那东家不愿意参赛也就算了，怎么厨子也不愿意呢？要是他出来露露脸，被别的老板看上了，那不就能涨月钱了？” “那人家东家都不同意，厨子也不敢擅自做主啊！更何况，要是那厨子的待遇本来就很好，他根本不想另寻去处，也是不愿意来比赛的。” 段阔睁着眼瞎忽悠，把段鸿给急的。 作为一个生意人，他根本不能接受这样面对涨月钱毫不动心的行为！ 那可是钱啊，怎么会有人对钱不动心呢？ 就在他急得恨不得现在立刻跑去醉仙楼，抓出里面的厨子问清楚的时候，段阔说道：“行了，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弄这个比赛只是想帮黑丫头在各大商人之间露个脸，混个脸熟，别的还真不想多管。” 段鸿满肚子的不甘心，就这么憋在肚子里，怎么也说不出话了。 现在家里的生意已经不是他在管，现在说这些，只要儿子不点头，一切都是白搭。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在他能当家做主的时候他都没在意，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命令儿子去做呢？ 现在儿子把家里的生意管理得很好，这就足够了。 “行吧，你自己看着办，我就不管了。” 他叹口气，起身离开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比赛这天，赵欢玉准备得挺充分，起得也早，还是段阔派车来接。 面面俱到，城中很多人都在猜段阔跟这位赵姑娘之间的关系。 好在这厨艺比赛是用县令的名义举办的，一般人不知道段阔才是背后的主办者，否则要是知道这是专门为赵欢玉办的，那可真就热闹了。 城中很少有什么热闹的事情发生，知道今天有个厨艺大赛，天还没亮，擂台周边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怎么样，害怕吗？” 段阔往赵欢玉身边站了站，甚至还故意矮下半截身子，把自己躲在赵欢玉阴影里乘凉。 太热了，没办法。 赵欢玉摇摇头，然后阴恻恻地看着他问道：“您没事儿吧？” 段阔没回答，只是很自觉地站了起来。 好在吴贵还有点眼力劲儿，拿了两把伞过来，给他们分别撑起来。 第164章 段阔的对头 各家厨子都来了，唯独不见醉仙楼的厨子，众人有些失望。 本想趁着这个机会认识一下的，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愿意来参加这种比赛。 在失望之余，又见到那天耍性子离开的赵欢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就是想要提前比试一下，看看对方什么水平吗，这女子竟然不愿意比。 他们确实没去知会她一声，那还不是因为不认识，且那段阔也不是好相处的人，就只能去巴结弘名楼的掌柜，没想到钱花了，事还没办成。 最气人的是，弘名楼的掌柜说因为他们而导致自家厨子失了先机，之前送出去的钱只退一半，把众人都给气坏了。 “段阔，这就是你带来的小厨娘？真有意思啊！” 迎面走来一个跟段阔一样拿着扇子扇个不停的年轻男人，长得还行，却因为脸上带着几分讥笑而显得脸有点歪，败坏了那本就不算很出众的容貌。 段阔见他就翻个白眼，根本不想搭理他。 可这人却不依不饶道：“这些年本少爷从未见过你身边有什么女子，最近却总带个小丫头在身边，怎么，你就看上这还未及笄的小姑娘了？” 说着，眼神很是犀利的开始打量赵欢玉，见她就是个还没开始发育的小丫头，又是不屑地笑了一声。 段阔一手把赵欢玉挡在身后，没好气的说道：“薛韧，这是我妹子，你最好放尊重些！” “妹子？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叫薛韧的公子哥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第三个妹妹？再说这跟你长得也不像啊！说来也是可笑，你放着家里如花似玉的两个亲妹妹不管，反而带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小丫头招摇过市，你爹知道不会打断你的腿？” 段阔都懒得跟他吵，拽着赵欢玉往旁边走，说道：“别理他，有病。” 薛韧从小就跟段阔不对头，两家的实力都差不多，也算得上是竞争关系。 薛韧是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学着管理生意，这些年，也算是小有成就，成了薛家名副其实的少东家。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薛韧是庶子，能爬到今天这样的位置，全靠自己的努力和手段。 但段阔就不一样，是嫡子，还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不管他多么不成器，都能接手庞大的家业，这就引起薛韧的嫉妒和不满了。 从前段阔装成个纨绔子弟，根本不管家里的生意，薛韧只是偶尔出现嘲讽几句。 可自从最近段阔接手了家业，甚至还把一团乱的生意做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薛韧心里又不平衡了。 凭什么他从小就那么努力的学习，才能把家里的生意做成这样，而段阔，之前明明没有接触过生意，一上手却做得比他好，甚至他家的生意都被段阔抢走不少。 这就是他今天来找麻烦的主要原因了。 段阔带着个小丫头招摇过市的事情他早就听说了，只是一直没时间亲自来看，今天正好两家的厨子都会参加比赛，他便特意过来瞧瞧。 心想着要是个绝顶的美人坯子，那还算能理解，并且自己还想花些心思把人抢过来，膈应死段阔。 没想到这是个顶多就算个长相还算周正，皮肤还有些黝黑的小丫头，一时间什么心思都没了。 他不知道段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就是想搞破坏。 赵欢玉见状，悄悄问段阔：“咋的，你的仇家？” 段阔看了薛韧一眼，一副十分看不上的样子，说道：“是他单方面把我当成对手，小爷才懒得跟他计较。” 段阔白手起家，现在私人财产都能比得上家里的生意，甚至还能把生意经营得这么好，肯定比薛韧强，所以根本没把薛韧放在眼里，只是这薛韧自己想不明白，一直把他当作假想敌，每次见面都要讽上几句。 换成以前，段阔大不了就是叫自家小厮和薛韧家小厮打一顿，再不济他们俩打一顿也就好了，但今天是在比赛现场，人还挺多，就不做那种丢脸的事情了。 双方离得并不是很远，薛韧完全能听见段阔是怎么说自己的，顿时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一样，分外不自在。 他之所以这么讨厌段阔，就是因为段阔每次都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看他的眼神就像那跳梁小丑一样，他咽不下这口气，也不愿意咽，所以每次都来找茬。 刚要说些什么，段阔就说道：“比赛马上开始了，你去做准备吧。” 赵欢玉点点头，拿着自己准备好的食材去了写了自己名字的灶台前。 这些灶台都是临时搭建的，比较简便，用完之后就能直接摧毁。 不规定时间，每个参赛者分别做出三道菜呈给坐在高处擂台上的县令和各商贾东家品尝，再由众人投票，票数最多的人胜出。 为了保证厨子们的手艺不外泄，每个灶台前方还立了一块牌子作为遮挡，在比赛之间，由县令派人去检查没有问题之后，就能动手做菜了。 现在已经过了检查的环节，赵欢玉直接就能上手。 有专门的伙夫帮忙烧火，赵欢玉不用担心火的问题，静下心来做自己的菜。 段阔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喝茶等，薛韧也厚脸皮的挤过去，又问：“那小丫头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别告诉我你就喜欢这种货色？” “啪！” 段阔一扇子打在薛韧的额头上：“这货色怎么了？这货色吃你家大米了？都跟你说了这是我妹子我妹子，你是聋了还是瞎了？” “段阔你敢打本少爷！” 薛韧气不过，也想动手，旁边的吴贵说道：“薛少爷，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不要闹得太难看，毕竟你当上这少东家挺不容易。” 吴贵跟在段阔身边多年，对这些事了如指掌。 今天本不用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但这薛韧就是不长记性，非要闹腾，那他为了比赛顺利进行，该说的还是要说。 段阔赞赏的看了吴贵一眼，觉得这小子有前提，不愧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第165章 他说：我等你 薛韧一听，瞬间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恼羞成怒道：“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吴贵有段阔这么个大靠山，自然是不怕的，硬气的顶回去：“明明就是，薛少爷还是好好看比赛吧。” 薛韧气不打一处来，转头想让自己的小厮上前教训人，结果发现，自己身后没人。 他的小厮被她打发回去拿伞了，同样是小厮，出门的时候就不能像段阔的小厮一样，多长个心眼，给主子备一把遮阳伞，真是气死个人！ 这么一想，他更加生气了。 但看那边的主仆二人都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段阔满意的拍拍吴贵的肩膀，说道：“好样的，下次见他还这样怼。” 吴贵连连点头，却又说道：“这薛少爷走到这一步也是不容易，怎么就偏偏跟少爷你看不对眼呢？” “废话，我一个大男人，跟他看对眼还得了！” 段阔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亏自己刚刚还夸了他，这就犯傻了不是？ 吴贵不怕死的又问：“那少爷是不是和赵姑娘……哎哟！小的不敢问了！不敢了！” “最好是真的不敢！跟你说过多少次，我跟她清清白白，你别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段阔气急，往他屁股蛋子上踢了一脚，还不解气，又踢了一脚。 吴贵委屈巴巴的捂着屁股不敢说话了。 赵欢玉已经开始做她事先准备好的菜品了，分别是麻辣兔头、捞汁口水猪蹄、油炸长酥肉。 都是硬菜。 因为赵欢玉这些菜要是被县令选中，是会上县令千金的生辰宴的，所以这菜一定要硬，才能镇住全场。 这些菜都是后世研究很多年，并且得到很多人喜欢的美食，赵欢玉做起来没有压力，按部就班，一步一步来，丝毫不着急。 但是旁边的厨子就不一样了，他们是真的在研究新菜式，这几天一直在尝试，找人品尝，得出的结论不一，他们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都算是硬着头皮上的。 这比赛本就不公平，是段阔给赵欢玉开的后门，其他人只能算是陪跑。 赵欢玉弯腰处理食材，累了的时候，直起身子歇一阵，然后一眼就瞧见人群中，紧紧盯着自己的男人。 是他！ 季鸣轩！ 赵欢玉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他！ 不仅在看她，还在对她笑！ 他怎么来了？ 不是才刚走吗？ 专门来看她比赛的？ 不至于不至于…… 脑子里飞速的乱想着，都差点忘了自己锅里还煮着东西，反应过来后，急忙去看锅。 即便如此，眼神还是一直往那个方向看，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人就不在了。 结果，她看见季鸣轩的嘴动了动，没出声，但赵欢玉却看懂了他的意思。 他说：我等你。 这句话瞬间让赵欢玉安了心，知道他不会跑，她就不着急了，又专心做自己的菜。 她的速度很快，应该是第一个做好的，但是看其他厨子还没做好，她便也假装还没做好，反正永远不当出头鸟。 等有一两个厨子做好端出去，她才依次将自己做好的菜端上去。 有自家厨子参赛的老板不能参与评分，但是可以跟着一起尝尝味道。 段阔一看见赵欢玉把菜端上去，就急匆匆的上擂台去了，别人做的都不吃，就往赵欢玉那边凑。 “这是什么东西？” 段阔指着面前一盘看上去就很辣却很香的东西，想下手，又觉得有些害怕。 “麻辣兔头。” 赵欢玉淡定的回答。 “什么？！” 旁边的人听见都吓蒙了，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 很多人都围过来看，面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并不觉得赵欢玉做出来的东西能吃。 但香是真的香，众人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你确定能吃？” 段阔对着她使眼色，让她不要胡闹。 赵欢玉一本正经道：“真的能吃，我吃给你看。” 说着，她用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然后改用手拿着，示范性的吃起来。 这道菜还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做，她想念得不行，一开动就停不下来。 段阔见状也不犹豫，照着赵欢玉的样子吃。 谁知道吃了一口，他就已经深深地爱上这个味道了！ 麻辣鲜香！真是一点没错！ “好吃好吃好吃！你果然从没让我失望过！” 段阔根本顾不上说话，就说这么一句他都觉得自己错过了好多。 其他人看见他这样狼吞虎咽的样子都一脸嫌弃，觉得他表演过头了。 县令齐远看见他这样，都想来尝尝，但是其他厨子也相继端上来了，他作为县令也不方便太过偏袒谁，只能按照顺序依次尝过来， 其他人都跟在县令身后，觉得段阔多少有些不给县令面子。 但这比赛本就是段阔举办的，县令承他这个情，自然不会计较这些。 等到赵欢玉面前的时候，都先去尝了另外两道菜。 猪蹄q弹香软，入口即化，酥肉酥脆可口，还带着淡淡的麻香。 两道菜都是上品，县令连连点头，确实比其他人做的都好一些。 到这兔头面前，众人又是一阵犹豫，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动筷子。 香是香，但是样子可怖。 县令见段阔已经开始啃第二个了，也顾不上许多，斯文的用筷子夹住一块，试探性的浅浅尝了一口。 “大人，怎么样？” 旁边有人咽了咽口水，紧张地盯着县令的表情，想看他反应。 “嗯！不错！” 县令又尝了一口，已经抛弃了筷子，用手盘上了。 其他人见状那还了得，不管是真好吃还是假好吃，反正县令大人说好吃的，他们就得跟着说好！ 于是，为了给县令做陪衬，一个个都直接上手。 本是抱着舍命陪君子的胆量去尝试，谁知刚吃了一口，那样子就完全都变了，又开始第二口，第三口…… “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兔头！” “没想到兔头还能这么做，真是绝了！” “我看都不用比了，这位姑娘妥妥的赢了！” …… 众人议论纷纷，赵欢玉却根本顾不上，下意识的去找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第166章 为了一百两奖金啊！ 幸运的是，他还站在那里，旁边站着伏渊，尽心尽力的帮他打着伞。 赵欢玉是想过去的，但她知道现在这么多人，她不能明目张胆的表现出认识他，不然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巧的是，季鸣轩也没有跟她相认的意思。 看见众人吃兔头吃得不亦乐乎，围观的人也想上去凑热闹，人群突然混乱起来。 突然有个女子到自己面前，给自己塞了一张小纸条。 赵欢玉下意识的打开来看，竟然是季鸣轩的字。 上面写的是：我先去办事，晚上来找你。 赵欢玉收起小纸条，对着季鸣轩点了点头，季鸣轩就离开了。 赵欢玉看着季鸣轩离开的背影，心里的小激动怎么都按捺不下去。 等一盘子兔头吃完，胜负的结果就出来了。 不止是县令他们一致给的结论，就连其他家的厨子都认同了。 他们虽然没抢到完整的兔头吃，但还是抢到一些边角料的，单是尝一下那个味道，他们就知道自己输了。 县令很是欣赏的说道：“七日后佳欣的生辰宴就拜托赵大厨了！” 称呼已经从姑娘变成了大厨，就很现实。 “多谢大人给我这个机会。” 赵欢玉毫不谦虚的应下，她长途跋涉的过来，为的就是这件事。 其他人输得心服口服，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还有各家酒楼的老板想来挖人，被段阔给挡了。 生辰宴的主厨定了赵欢玉，还颁发了一百两的银票作为奖励，赵欢玉喜滋滋的收下，这就准备回去了。 做菜身上被染上了不少味道，她得回去好好洗洗。 “你是怎么想到做兔头的？真是绝了！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多兔头的？” 段阔像只鸟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赵欢玉觉得好笑，只说道：“行了，你在减肥，今天吃的够多了，下次再做给你吃。” “那还不够！老样子，方子给我，我给你钱！” 赵欢玉摇头：“这可都是要摆上县令千金生辰宴的菜品，可不能让你的酒楼捷足先登了。” “你当我傻吗？那肯定是之后才开始卖的，我先找人做一份拿回去给我爹吃！” 段阔张口就来，直接拉老爹挡锅。 赵欢玉翻个白眼：“那就等生辰宴结束再给你吧，段老爷的情况最好还是别吃这些东西，病情会加重的，你要是真的为了你爹好，就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这些。” 正说着，那薛韧又来了。 “赵大厨，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本少爷佩服！” 不管薛韧对段阔是怎么样，但至少现在对赵欢玉还是夸赞的，赵欢玉回以一笑，说道：“过奖了。” “不过奖，赵大厨这一手厨艺当真称绝，在段阔那里属实埋没人才，不如到我家酒楼来如何？条件随便开！” 薛韧很是大气的开口，头仰得很高，觉得自己开出这样的条件，赵欢玉肯定舍不得拒绝。 段阔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只是笑笑不说话。 赵欢玉礼貌地笑笑，说道：“多谢薛少爷抬爱，但我并不是厨子。” “你说什么？” 薛韧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觉得这个女人开口就说假话。 赵欢玉笃定的说道：“我真的不是厨子，我只是平时喜欢做菜给家里人吃而已，所以薛少爷还是另寻他人吧。” “你不是厨子为什么来参加这个比赛？” “为了一百两奖金啊！” 赵欢玉回答得很大方，没错，她就是缺钱！ “噗！” 段阔没忍住笑出声，心里给赵欢玉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她！ 薛韧不甘心，说道：“你缺钱不久更容易，你来我酒楼当厨子，本少爷给你十两银子的月钱，怎么样，很高吧？” 赵欢玉实诚的摇摇头：“不高。” 薛韧：…… 赵欢玉着急回去，不想跟他多说，便道：“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 “诶诶！” 薛韧眼睁睁看着她上了车，回头不满地等着段阔，问道：“段阔，你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既然段阔说这小丫头是他妹子，那肯定也不会亏待了她。 虽然那小丫头穿的不是很好，但是行为举止还真不像个缺钱的人，反正薛韧是不信的。 他觉得肯定是段阔在背着他要做什么坏事，心中警铃大作。 “关你什么事？” 段阔故意这么说，就是要让他自己吓唬自己，这蠢货每次都能把自己绕晕。 段阔跟赵欢玉上的不是同一辆马车，上去的时候特意吩咐赵欢玉那边的车夫，确保将赵欢玉安全的送过去。 车夫应下，然后风一样的走了，只留下薛韧一个人站在原地生气。 “少爷，咱们也回去吧，这太阳太大了。” 小厮在后面贴心的提醒，还掏出帕子给他擦汗。 “去你的！” 薛韧一把将小厮推开，还给了小厮一脚，负气离开。 而另一边，县令齐远才刚回到县衙，进去书房，就看见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身边还站着一个侍卫。 “你你你、你是……” 齐远有些认出来，但不敢确定，只是腿软的跪在了地上。 伏渊掏出令牌给他看，亲自扶他起来，说道：“齐大人别怕，我家主子只是来找齐大人要一样东西。” “什、什么东西？” 齐远说话都结巴，根本想不明白自己这县衙怎么会引来这尊大神。 “听闻齐大人三年前得了一幅秋日狩猎图，我家主子很是喜欢，便想来跟齐大人买下此画作。” 季鸣轩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都是伏渊。 此时的季鸣轩正老神在在的翻看着齐远桌子上的一些书本，好像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齐远还以为是什么事呢，结果就为了这么一幅画而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就是一幅画，大人想要下官必定亲手奉上，怎有劳大人亲自来取？只是下官收藏的字画都会放置在老家，下官这就派人回去取，一来一回得三日，大人要是不着急，可以先回去，下官派人送进京也行！” 齐远一直在流汗，但尽量让自己不结巴。 季鸣轩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声音里让人猜不出情绪：“很急。” 第167章 心动 齐远是怎么都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不就是一幅画吗？怎么就很着急了？ 但话已出口，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下官立刻派人去老家取，不知大人能在县城留几天，下官尽量让人快一些。” “不着急，听说令千金生辰宴在即，本辅倒是想留下来给令千金贺完寿再走。” 齐佳欣的生辰宴在七天后，也就是说，季鸣轩得七天后才走？ 他大老远的来，不应该只是为了一幅画，那么，难不成是冲着他闺女来的？ 可是，为什么啊？ 齐远心里瞬间思绪万千，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不明白，但不敢轻易询问。 “怎么，齐大人不欢迎我家主子？” 齐远半天不说话，伏渊开口催促。 “不不不……大人能参加小女的生辰宴是小女的荣幸……” 齐远额头上又开始冒汗，他不确定季鸣轩的来意是善还是恶，他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还真害怕就这么被季鸣轩祸害了。 这要是换成别的权臣，他肯定高高兴兴的把女儿送出去，但对方是季鸣轩，这就让人害怕了。 避开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愿意凑上去？ 他位卑权低，在朝堂之上说不上什么话，女儿长得也不算绝色，季鸣轩来找他，不会是为了他的权，也不会是为了女儿的美色。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只跪在地上半天不敢起来。 季鸣轩目的达到，这就带着伏渊光明正大的离开了。 出去的时候正好遇上齐佳欣来找齐远，双方就这样擦肩而过。 齐佳欣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刚刚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主仆二人。 这位公子长得真好看，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看那样子，应该是位贵公子，只是，他在路过自己的时候，竟然没往她这边看一眼。 她自认虽不是绝色，但也不算很丑，怎么就这么不能入他的眼？ “小姐，走吧。” 彩云在一旁小声提醒，齐佳欣才惊醒，有些脸红的低着头去了她爹的书房。 “爹！爹您怎么跪在地上，发生什么事了？” 季鸣轩走了之后，齐远还是软踏踏的跪在地上，手脚酥软，根本站不起来，还是在齐佳欣和彩云的共同搀扶下才勉强站了起来。 看着她爹满头满脸的汗水，齐佳欣焦急的问：“爹，是不是出事了？刚刚那位公子是什么人？” 说着，齐佳欣还往外看了看，现在已经看不见离开的主仆二人了，她心里有些小失落。 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让她爹怕成这样？ “没事没事，都是些官场上的事情，不是你该过问的。” 齐远缓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就交代女儿道：“刚刚那位不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你一定要离远一些，千万不能把人得罪了，知道吗？” 齐佳欣却坚持问道：“爹，他到底是什么人？爹做官清清白白，我们为什么要怕他？” “唉！” 齐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是为官清白就不怕他，是怕惹上晦气！” 齐佳欣更迷惑了，难不成那位是什么瘟神？ 不过齐远也不瞒着她了，说道：“那是当朝最受陛下宠信，手中权力滔天的首辅大人季鸣轩，此番来找爹，估计不会是这么简单，咱们家要是跟他牵连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离他远点。”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知道女儿肯定是被季鸣轩那张具有迷惑性的脸给迷惑了，便把丑话说在前面。 齐佳欣却在听说他居然是当朝首辅的时候，心跳都加快了。 这么年轻就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大人，前途不可限量，爹爹怎么说那人晦气？ 少年成名，实权在握，这不是很多人一辈子都在追求的事情吗？ “佳欣，爹没有跟你开玩笑，你知道吗？” 看见女儿这个样子，齐远气不打一处来，这女儿哪里都好，就是太容易被男人骗。 外面的男人说什么她都信，就他这个当爹的，说什么她都不听！ “女儿知道了，爹爹放心吧。” 齐佳欣连连点头，至于有没有真的听进去，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觉得爹爹肯定是担心自己找一个权势滔天的男人，将来娘家庇护不了，所以才让她断了那门心思。 可事实上，在看见季鸣轩的瞬间，她的心思就已经活络起来了。 “对了爹，我来找你是想问问，我生辰那日能不能邀请几位好友去泛舟？” “不行！” 齐远想也不想就拒绝：“这要是平时也就罢了，你生辰那日季大人也会在，你怎能随意带着人出去玩？” “他要参加我的生辰宴？” 齐佳欣的语气中都透着兴奋，齐远瞪了她一眼说道：“那也只是单纯的留下吃个便饭，不用你做什么，只需要安分守己，不要给我闯祸就行！” 齐远想说的是，最好不要在那人面前露面，但看女儿这个样子多半是不可能，自己就算再禁止，她也会偷偷跑出来。 以防在宴会上闹出笑话，还不如让她大大方方的出现。 “爹，您就放心吧，女儿什么时候闯过祸？” 说完，花蝴蝶一般的飞出去了，齐远看着她那欢快的背影，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齐佳欣回到自己的院子，就问彩云道：“看爹那么拒绝我跟他接触的样子，应该不会主动邀请他参加我的生辰宴，难不成是他主动提出来的？或者，他本就是为我而来？” 彩云对自家这个小姐已经无语了，叹口气说道：“小姐，你还是把老爷的话放在心里吧，老爷不会害你的，他让你不要接触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小姐你不要再让老爷担心了，之前李青山的教训还不够吗？” 彩云是齐佳欣的母亲给她安排的丫鬟，平时更能起到教导监督的作用，所以她是很不赞成小姐做反抗父母意愿的事情的。 齐佳欣一听就不高兴了，觉得彩云都不跟自己站一边，说道：“爹爹怕事，很多事情都不想去掺一脚，自然不想让我接触什么权贵，但我的终身大事怎么能不好好做决定？若那位季公子真是为我而来，我又何尝不能试试呢？说不定还能帮爹爹升官呢！” 第168章 季鸣轩扮丑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季鸣轩肯定是为她来的，不然怎么会主动要求参加她的生辰宴？ 那么，自己在生辰宴上可要表现得出众一些，不能让别人抢了自己的风头。 “彩云，你出去吧，我要练舞了，没事不要打扰我。” 她把彩云打发走，彩云还欲再劝，但她已经不耐烦的把门关上了。 彩云心里着急，想了想，还是去把事情跟齐远说了一通。 齐远一个头两个大，觉得自己生这个闺女真是造孽，一个季鸣轩已经令他头大了，女儿偏偏还是个傻的，这让他怎么办？ “回去继续盯着小姐，不要让她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来。” 齐远心累的摆摆手，终于发觉这个女儿是被自己宠坏了。 赵欢玉回到客栈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坐在床边绞头发。 楼下就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她这也算是闹中取静。 看着往来的人群，赵欢玉突然觉得生活很是静谧美好。 “看什么这么出神？”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赵欢玉回头一看，季鸣轩已经来到自己面前。 门是被自己从里面拴上的，他是怎么进来的？ 但这都不重要，她已经扑进男人的怀里，软软的撒娇道：“你怎么来了？” “来办点事，顺便看看你。” 季鸣轩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跟外面人人闻声打颤的活阎王判若两人。 两人分开还不到十天，她却觉得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一样。 赵欢玉第一时间就是拉过他的手诊脉，发现脉象平稳，身体各方面也不错，这才放下心来。 “你回去之后有没有再发作过？” “没有，你的药很管用。” 其实是有过一次的，那时候丁老头还没赶回去，幸亏有之前赵欢玉让他带在身上的药，又在热水了泡了一夜，这才缓过来。 好在只是因为赶路没休息好，发作的时候并不算很严重，不然估计等不到丁老头就要没了。 只是，都已经过去了，就没必要让她担心了。 赵欢玉还真没有怀疑，这才回答他刚刚的问题：“我看下面赶街呢，很热闹。” “嗯，是很热闹。” 他甚至都没往外面看，回答得很是敷衍。 赵欢玉有些不高兴，正要转过身来说他两句，就被他按住肩膀：“别动，头发还湿着，我帮你擦干。” 看在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份上，赵欢玉便不跟他计较了，乐滋滋的让他帮自己擦头发。 “你不是说晚上才过来吗？现在青天白日的，不怕被人发现啊？” “你怕？” “怕啊，我可是黄花大闺女！” 赵欢玉傲娇的扬起脑袋，把季鸣轩给逗笑了。 “那我走？”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手上的动作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知道他开玩笑的，赵欢玉也不介意，笑得很是开怀。 赵欢玉的头发该不是很长，很容易绞干，季鸣轩随手就给她挽了个男子发髻。 “嗯？要出去吗？” “是。” 赵欢玉是觉得这毕竟是府城，要是出去遇上什么人，那就说不清楚了。 可季鸣轩是有备而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套男装让她换上。 等她去屏风后换了男装出来，看见季鸣轩坐在桌子前不知道在摆弄什么东西。 走近一看，好像是—— “人皮面具？” “嗯，过来，我给你带上。” 季鸣轩把她拉坐在自己腿上，然后自己仔细的给她贴上。 这是按照赵欢玉的脸型专门打造的面具，戴上刚刚好，不会有任何不适感。 赵欢玉却根本顾不上这些，她眼前，是季鸣轩凸起的喉结，耳边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他们靠得这么近，她抬头就能亲到他的下巴。 这么想着，她便这么做了。 不过她并没有贪心，只是轻轻地啄了一下， 眼见季鸣轩的嘴角裂开来，但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想感受这一刻的静谧美好。 赵欢玉第一次戴人皮面具，季鸣轩担心她不适应，贴得很认真。 这是一张很普通的少年脸，走在人群里都没有人会注意的那种。 贴好之后，赵欢玉仔细的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长相，然后刚要转头问季鸣轩的面具长什么样，结果…… “噗哈哈哈哈哈……你好丑啊！” 看着眼前一个高高大大的糟老头，赵欢玉没忍住笑出声。 关键是老也就算了，脸上还有两个大痦子，让人看一眼绝不想看第二眼。 他还给自己换了一身下人服装，赵欢玉低头看自己的，难不成自己是那个小少爷？ “走吧少爷。” 季鸣轩做了个请的姿势，赵欢玉笑得前仰后翻：“你别跟着我，我嫌你丑哈哈哈哈……” 正笑着，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段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黑妞黑妞！你在不在，快开门！” 赵欢玉一听就觉得不对劲，隔着门问：“怎么了？” “我爹又晕倒了，你快跟我去看看！” “等下啊！” 赵欢玉回头看了季鸣轩一眼，季鸣轩上前把她的人皮面具撕下来，呼出一口气：“去吧。” “好，你等我一会儿。” 赵欢玉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开门就走。 段阔看见她这一身男装，不免好奇：“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刚想出去逛逛你就来了，你要是再慢一步我就出去了。对了，你爹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又晕了？” “他把我藏起来的好东西一整个偷出来吃了，还被撑到，被我当场抓包，一着急心疾就犯了！” 赵欢玉：…… 父子俩都是奇葩！ 也不是什么穷苦人家，至于为了一口吃的闹成这样？ 说起这个，段阔也是有些愧疚，这段时间他监督段鸿减重，那是相当严格，什么都不给他吃，自己却偷偷摸摸的吃，这才把他爹刺激到了。 急匆匆到了段家，还没进屋，又听见那娘仨儿在号丧了。 好在自从段阔掌家之后，她们也不敢太过作妖了，见赵欢玉来，她们就很自觉地让开了，只是并没有离开，而是守在两旁。 只要她们不号丧，赵欢玉是能接受她们围观的，便没有多说什么。 第169章 赵姑娘的朋友 赵欢玉让人给段鸿扒了衣裳，自己迅速的掏出银针帮他护住心脉，把人弄醒，紧接着就开始催吐。 段鸿这身体，吃撑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还是在昏迷的情况下，一不小心能要命。 “找个痰盂过来接着污秽物。” 赵欢玉冷声吩咐，邱氏急忙让人去找，然后自己亲自端着跪在床边，准备帮段鸿接。 呕吐物恶心难闻，赵欢玉都忍不住皱起眉头，但看邱氏却没有半分嫌弃的样子，甚至还一脸心疼的看着段鸿。 不得不说，邱氏虽然作，但对段鸿却还是有些真心的，毕竟她知道只要段鸿多活一天，她和女儿们的好日子就多一天。 这么看来，也不枉费段鸿这些年待她的真心了。 “老爷，你好点没有啊？别吓唬妾身啊！” 吐过一阵，邱氏急忙用手中的帕子给他擦擦嘴，然后泪眼婆娑的看着段鸿苍白的脸，心疼得无以复加。 “好多了……” 段鸿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这段时间因为她给娘家钱的事情，段鸿一直不怎么搭理她，但看现在她这般，心又软了些。 之后，他又对着赵欢玉说道：“赵小大夫，又是你救了老夫一条命啊！” 赵欢玉点头说道：“段老爷，您这样的身体，真的不能再吃那些东西了，还是要尽量控制口腹之欲。” 段鸿因为被催吐，眼眶有些红，现在又可怜巴巴的点头，那样子别提多惨了。 “我只是想着最近身体恢复得不错，再说……也是馋狠了……” 说着，他有些不高兴的看向段阔，眼中满是怪罪之意，要不是他一直躲着自己吃好吃的，自己也不会报复性的把他藏起来的美食一口气全吃了。 段阔心里有愧，根本不敢看他，摸摸鼻子往一旁去了，反正只要救回来就好，大不了自己以后都不往家里藏吃的了。 虽然当下已经确定段鸿没事了，但为了让大家心安，赵欢玉还是又给他扎了一套针。 这么一忙活，天都黑了。 段家热情的留饭，还是邱氏开的口。 赵欢玉给拒了，毕竟客栈里还有季鸣轩等着她。 “就在家里吃吧，客栈的饭菜哪有我家的好？” 段阔也开口，赵欢玉道：“可算了吧，今后你们俩要完全按照我开的食谱去吃，不然下次再出事，我可不管了。” 说着，她低声道：“还有，醉仙楼那边我也会去交代，让他们不准被你做吃的，不然以后我都不卖菜谱给你了。” 段阔顿时急了：“不是吧？生病的又不是我！大不了我以后少吃一点，你不让我吃还不如让我去死算了！” 赵欢玉才不管这些，转身就走。 段阔也被气到，懒得去追她。 赵欢玉回到客栈，却发现季鸣轩在床上睡着了，身上还穿着那一身下人的衣裳，长腿搭在外面。 赵欢玉悄声过去，在床边蹲下，细细看着他熟睡的眉眼。 他一定很累吧，天天这么奔波。 正想好好欣赏一下绝美睡颜呢，就对上一双清明透亮的眸子。 男人嘴角含笑，好像就等着抓她现行。 “你没睡啊？” 赵欢玉眨眨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睡了，不过在你来之前已经醒了。” 说着，他坐起身：“走吧，带你出去吃饭。” 他又拿出那个面具帮赵欢玉带上，这“一主一仆”就出门了。 大靖王朝是有夜市的，只是不是什么特殊节日的时候，夜市不会太晚，大概亥时初就都打烊了。 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 这并不是赵欢玉第一次跟季鸣轩逛街，却是第一次以这样特殊的身份逛街。 别说，还挺有意思。 赵欢玉学着段阔的样子，整了把折扇装模作样的摇着，季鸣轩扮成的老者毕恭毕敬的跟在身后，他家“少爷”想买什么，他都在后面掏钱。 买了一些零嘴，赵欢玉带他去了醉仙楼，想让他尝尝醉仙楼的新菜。 季鸣轩自然是没意见的。 赵欢玉把最新上的几道菜都点了一遍，还有之前的鸡腿堡也点了想给他尝尝，两个人，十几个菜，很是丰盛。 这些菜想要点齐全还是有些困难的，赵欢玉点菜的时候，特意说了自己是“赵姑娘的朋友”。 小二瞬间就懂了，称一定给她凑齐。 等菜的时候，季鸣轩问：“你参加厨艺比赛是想参加齐佳欣的生辰宴？还是有事想找县令？” “嘿嘿，就是想参加齐小姐的生辰宴，然后借机认识一些富人，我想做生意来着。” 如今是在包厢里，两人虽然戴着面具，但说话却不用顾忌太多。 “嗯，想做什么生意？” “具体还没想好呢，就去看看参加齐小姐生辰宴的商人们都做什么生意，不管我以后做什么，都能有认识的门路，经营起来也能方便一些。” 说白了，其实就是先认识一下这些有钱人，露露脸，将来好谈合作。 季鸣轩倒是没想到，她还没想到自己要做什么，就想着先混脸熟了，是个很有主见的小丫头。 看来，是不需要自己帮忙的了。 不过，女子做生意可不容易，他还是要派人看着。 也幸亏自己这次来正丰县办事遇上，不然指不定她什么时候被人欺负了，自己都不知道。 “嗯，生意之事不可草率，多下些功夫是应该的。” 季鸣轩抿了一口茶，又说道：“齐远这人还行，没犯过什么事，有麻烦就去找他。” 赵欢玉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是在给她撑腰吗？ “知道了。” 赵欢玉点头如捣蒜，某些方面要是有当官的帮忙，确实会方便很多，她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份帮助。 正说着，有人敲门，赵欢玉还以为是小二来送菜，喊道：“进来吧。” 结果，进来的是两位姑娘，看上去也是主仆关系。 赵欢玉皱了皱眉头，问道：“有事吗？” “你一个人用饭，为何点了两份凉粉？” 赵欢玉：？？？ 说话的是站在前面的姑娘，看穿戴应该是主子。 小姑娘长得还可以，可却是满嘴喷粪。 赵欢玉顿时就不乐意了：“这位小姐，没看见我们是两个人吗？” 第170章 送上门的不打白不打 那位姑娘不屑的看了一眼扮成丑老头的季鸣轩，嘲讽的道：“下人算什么人？我给你双倍的钱，你把凉粉匀一碗给我！” 此话一说，赵欢玉瞬间就黑了脸，她身边的小丫鬟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是的，她主子从来不把自己当成人。 “呵，不好意思，本……本小爷不缺钱！” 差点嘴瓢说成本姑娘，赵欢玉急忙改口。 季鸣轩原本是坐着的，听人这么说，也站了起来。 但他没有上前，只是站在小丫头身后，看她维护自己。 小丫头明明顶着一张男子的面孔，却双手叉腰很凶的跟人吵架，说不出的可爱。 “不管你缺不缺钱，反正必须匀一份儿给我！” 对方很强势不愿意让步，其实要是她态度稍微好一些，赵欢玉完全可以把自己的那一份让给她，让季鸣轩尝鲜就行。 但她一来就满嘴喷粪，说下人不是人的话，甚至还这么强势，好像赵欢玉欠她的一样。 “你说匀就匀，你以为你是谁？” 赵欢玉翻个白眼，直接套她的身份。 对方果然上当，张口就来：“我爹是正丰县县丞，你要是识相的就让给本小姐一份，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心想，县城里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子女她都认识一二，从未见过这少年，估计就是个小商贾之类的，以她爹的官位，绝对能压得住。 赵欢玉转头问季鸣轩：“县丞应该没有县令大吧？” “嗯。” 季鸣轩应了一声，依旧不准备帮忙。 那姑娘立刻说道：“县令齐大人也是我世伯！” “知道了，我会跟齐大人说的，你可以走了。” 赵欢玉微微笑了笑，她虽然没办法去找齐远的麻烦，但季鸣轩可以。 有些人，总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既然身份已经搞清楚了，赵欢玉就不想再因为这主仆二人破坏自己跟季鸣轩的约会，懒得跟她们吵，反手想关门。 “你干什么？我都说了我是县丞家的小姐，你还不把凉粉让给我！” 女子一手挡在门口，就是不让赵欢玉关门。 正好这个时候，小二端着菜上来了，那女子一眼就看见两碗凉粉，伸手就要去抢。 现在都晚了，两份凉粉是最后的分量，不能再做，不然明天早上不新鲜。 这段时间凉粉抢手，按理来说赵欢玉和季鸣轩是只能买到一份的，但她说了自己是赵姑娘的朋友，小伙计自然要给“赵姑娘”面子，把最后的两份都给了她。 也正因为如此，这主仆二人才会找上门来。 小二见状吓得不轻，急忙躲开，说道：“任小姐，这位公子是我家东家的朋友，两份凉粉也是这位公子先点的，你还是明天赶早吧！” 说着，小二闪过身子想要把菜送进去，结果被那位任小姐一不做二不休，一巴掌将两碗凉粉都给打翻了。 一时间，噼里啪啦，地上一滩狼藉。 赵欢玉瞪大眼睛，正要说两句，却听见那任小姐尖叫一声，人已经飞出去三四米远。 在碗破碎的瞬间，季鸣轩担心瓷片伤到她，迅速把她护在身后，紧接着毫不留情的给堵在门口嚣张跋扈的任小姐一脚。 小丫鬟都着急坏了，第一时间过去搀扶，但她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了小丫鬟一巴掌。 “废物！” 她被打，这丫鬟什么忙都帮不上！ 这一巴掌用了她全身的力气，小丫鬟被打得趴在地上，还不敢出声，只能跪着给她磕头求饶。 赵欢玉看着不忍，季鸣轩喊了一声：“伏渊。” 伏渊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出来，季鸣轩吩咐道：“把她送去齐远家，让齐远自己看着办。” “是。” 伏渊应了一声，走过去一把拎起任小姐就往楼下走。 “放开我！你是什么人？粗鄙无耻下流！……” 她尖声叫唤着，被伏渊一掌拍晕了。 楼下有很多人围观，但伏渊并不在意，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拎着人离开酒楼。 小二跟赵欢玉道歉：“公子，小的这就去厨房让人重做！只是这速度可能会慢一些，还请公子恕罪！” 这位可是东家的朋友，而且县丞家的小姐说打晕就打晕，身边的老管家甚至能直呼县令大人的名讳，这公子背后肯定有大势力，所以尽管知道现在做了冰粉会浪费，但他还是不敢轻易得罪人。 “算了，把这里收拾一下，你们上别的菜吧。” 赵欢玉心累的摆摆手，真是吃顿饭都不安生。 “是是是，多谢公子体谅！” 小二感恩戴德的离开了。 赵欢玉叹了一口气，回头看见季鸣轩，突然想起他刚刚那一脚，故意笑着问道：“你还会打女人啊？” 季鸣轩不解：“送上门的为何不打？” “噗哈哈哈哈……” 赵欢玉没忍住笑出声：“你说得对，送上门的不打白不打。” 而另一边，县衙府内，齐远书房的灯还亮着。 倒也没做什么，只是在冥思苦想，这季鸣轩到底来正丰县做什么？ 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他，亦或者被什么事情牵连住了。 正想着，书房的门就被人一脚踢开，然后一个昏迷的女人就被扔在他脚边。 齐远被吓了一跳，正要动怒，就看清楚了伏渊的脸，今天中午刚好见过。 “大人这是？” 伏渊虽然只是季鸣轩身边的暗卫，但品阶都比齐远高的，齐远叫他大人也是应该。 “这女子说她是你们县衙县丞之女，得罪了我家主子，我家主子让齐大人看着办。” 说完，伏渊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齐远急忙去查看地上的女人，还真是任鹏的女儿任芊芊。 齐远瞬间黑了脸，觉得这个任芊芊可真是会给自己找事。 平时嚣张跋扈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敢惹到季鸣轩头上，这是不要命了吧？ 他气不打一处来，往外面吼道：“来人！提桶水来！” 下人提了水进来，齐远又让人去把任鹏叫来。 任芊芊被一桶水泼醒，还没搞清楚状况，看见齐远就开始告状：“齐伯伯，今晚上有人欺负芊芊，你可一定要为芊芊做主啊呜呜呜……” 任芊芊是真的觉得很委屈，她就是想吃一碗凉粉而已，想让对方匀一碗出来，也不是不给钱，她还给双倍的钱呢！ 可对方不仅不让给她，还打她。 这口气是怎么都咽不下去了！ 她抱着齐远的腿哭，鼻涕眼泪都蹭在他裤子上。 第171章 连夜出城 齐远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都这样了，这任芊芊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惹了什么大祸。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芊芊啊，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这次齐伯伯也救不了你了。” 任芊芊一愣，齐伯伯这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那相貌平平，甚至还有些倒胃口的主仆二人吗？齐伯伯怎么会帮不了她？ “齐伯伯，那主仆二人就是欺负我了，我一个姑娘家，他们凭什么不让着我，还打我，分明是没把齐伯伯你放在眼里……” 任芊芊依旧在哭诉，齐远却懒得搭理她，想等着任鹏来再说。 任鹏听说女儿闯了祸，也急忙过来，给齐远行了一礼之后，看见女儿哭成这样也心疼，急忙将女儿扶起来。 “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芊芊惹了什么祸事？” 任鹏语气里有些不满，这大晚上叫自己过来，女儿又哭成这样，任鹏下意识的就觉得自家女儿是被人家欺负了。 齐远也不知道具体是出了什么事，便让任芊芊自己说。 任芊芊肯定是挑着对自己有利的话说，比如那主仆二人破坏规矩，一口气买了两碗凉粉，她想要买一碗，但对方说什么都不愿意，还踢她一脚。 紧接着，任芊芊就一直在哭诉那主仆二人有多过分，竟然欺负她这个弱女子之类。 齐远听着就觉得不像真话，便让人去把守在外面的小丫鬟叫进来，让她说出真相。 在县令面前，自家老爷也看着自己，小丫鬟有些害怕，但还是开了口：“酒楼的小二说那主仆二人是赵姑娘的朋友，这才得了优待，能点两碗凉粉，小姐想去找他们买一碗，他们不愿意，小姐就把两碗凉粉都打翻了，对方便动了怒，踢了小姐一脚。” 任芊芊虽然有些气丫鬟竟然不会帮着自己说好话，但事实好像也更加偏向她一些，这才说道：“齐伯伯，爹，那人踢了我的肚子，我现在还疼呢！” “胡闹！” 齐远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去跟季鸣轩抢吃的没成功，还把人家点好的菜打翻了，这不是虎口夺食吗？ 任家父女俩都被吓了一跳，不明白齐远为什么这么生气。 任鹏也说道：“大人，这件事就算芊芊有错，但他们动手打芊芊一个姑娘家就是不对的，我养闺女这么多年，还从未动过手，他们竟然敢打我闺女！这件事必须要重视起来，不能让我闺女白挨了这一脚！” 齐远终于知道这任鹏平日里是怎么管教女儿的了，照这样看来，任芊芊还没有做出更恶劣的事情，反倒是她懂事了。 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说道：“这件事确实不能就这么算了。” 任家父女俩对视一眼，觉得有戏。 任鹏心想，自己毕竟跟着齐远有些年头了，肯定会护着他女儿的。 谁知道，齐远轻声开口：“来人，把任芊芊拖出去打三十大板，任鹏包庇女儿不知悔改也打三十大板。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再来县衙，对外就说你主动请辞，带着妻儿回老家了。与你共事多年，算是我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尽可能的让你们父女俩体面一些。” 任家父女俩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衙役就进来把他们拖出去打了，呼救声彼起彼伏。 齐远有些不忍，走上前说道：“老任啊，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家芊芊这是的最大任务了，就算是我这条命，人家也是想拿就能拿的。” 任芊芊不敢置信，那平平无奇的主仆二人，怎么就是大人物了？ 任鹏也愣了一下，都忘了身上的疼，喊道：“求大人明示！” 齐远闭了闭眼睛，说道：“把芊芊送来我面前的那位，是当今首辅大人季鸣轩的亲信。” 任芊芊还没搞明白，在旁边大喊大叫，但任鹏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当今首辅季鸣轩，那是多少王宫贵重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表面上虽是文臣，却掌管兵权。 最重要的是，他深得皇帝信任。 多少人做梦都想去巴结的人，他女儿却把人得罪了，还得罪得这么彻底。 他敢确定，当时季鸣轩肯定是动了杀心的，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给了齐远一个面子，这才让他解决。 而自己一个小小的县丞，惹了这滔天大祸竟然还能落得一个辞官回乡的下场，真的已经是齐远顶着巨大的压力法外开恩了。 想明白这些之后，板子也打完了。 任芊芊受不住痛苦晕了过去，而任鹏则大汗淋漓的忍着痛，跪谢齐远不杀之恩。 他知道，齐远这么帮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季鸣轩交代呢。 亦或者，要是季鸣轩知道他们一家还活着，说不定会派人去了结他们全家人的性命！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想到这个，他都顾不上多说其他，谢过齐远之后，让跟他一起来的下人把任芊芊一起带回去，他家今晚就要连夜出城，跑的越远越好。 齐佳欣听见这边有动静过来查看，就见任芊芊被带走，她叫了任鹏一声，任鹏都没顾得上搭理她。 “爹，芊芊这是怎么了？” 她走到齐远面前，看见齐远的脸色宛如一张白纸，心里又不好的预感。 “她得罪了大人物，被我打了板子，你回去吧，没事别总来这边。” 齐远有些心累的摆摆手，他现在真没心情跟女儿多说。 可齐佳欣没问到有用的东西，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爹爹，您就跟我说吧，不然女儿心里有事，一晚上都睡不好的。” 她拉着齐远的手撒娇，齐远最怕她来这一套。 果然，齐远立刻投降：“芊芊得罪了你中午看见的那位，现在连累了一家人，你任叔叔的官都丢了！” 齐佳欣眨眨眼，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能听爹爹提起那位的事情。 她倒是很好奇，芊芊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他？ 齐远一看自家傻闺女就知道她肯定又多想了，急忙说道：“你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话，离那位远一点，不然爹都护不住你！” 第172章 这是什么令人窒息的操作？ 齐佳欣根本就没听进去，脑子里还在想任芊芊到底做了什么。 她倒是想直接问她爹，但知道她爹肯定不会说的，就想着一会儿派人去打探一下。 “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齐远怒目而视，齐佳欣被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听见了，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跑了。 齐远叫住彩云，吩咐道：“看好小姐，别让她惹事。” “是。” 彩云应了一声急忙去追，好不容易追上，齐佳欣就让她去打听任芊芊的事情。 “小姐，刚刚老爷不是说了不让你……” 彩云很是犹豫，她是知道齐佳欣的脾气的，表面上就是个乖乖女，实际上很是有些反骨，老爷越不让她做什么，她就越要做什么。 因为不管出了什么事，老爷都会帮她解决的。 以前那些事情也就算了，但这次是老爷都交代了是很难对付的大人物，小姐怎么就不能乖乖听劝呢？ “哎呀，算了，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反正现在也不算很远。” 彩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齐佳欣打断，她知道彩云是母亲的心腹，要是让她一个人出去，说不定会随便找借口敷衍她，还是亲自去看才行。 醉仙楼有人闹事反而别人打晕了带走的事情闹得还挺大，都不需要花什么心思，在街上就能听见有人谈论。 于是，主仆二人直接去了醉仙楼。 齐佳欣的意图很简单，那件事从发生到现在应该也没多久，自己这个时候来，说不定还能来一场偶遇。 就像今天中午一样。 但她没想到的是，季鸣轩和赵欢玉两人都戴了面具，明显不是她这样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更巧的是，她刚到醉仙楼那会儿，季鸣轩和赵欢玉刚离开。 虽然女扮男装，还戴着面具，两人之间不能有什么亲密的小动作，但跟喜欢的人一起逛街买东西，真的是很快乐的事情。 赵欢玉买了好多东西，什么小陶人、珠钗、衣裙都买了不少。 两个大男人，买的却全是小姑娘用的东西。 这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毕竟有些男子贴心，会被心上人或者妻子母亲买东西，大家都能理解。 但是赵欢玉不管看上什么，都要上身比试一下，还要问身边明显是家中下人的老者好不好看之类，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最最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那老者竟然笑眯眯的回答：“嗯，你怎么都好看。” 众商贩老板们：…… 救命！这是什么令人窒息的操作？ 但两人就是根本不管别人怎么看，只顾自己开心就好。 逛着逛着，赵欢玉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特意走近了看看，好像是齐小姐。 她正想打招呼，又想起自己现在是个男的，跟齐小姐打招呼多少不太合适，便还是作罢。 正打算错开走，就听见她身边的彩云说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么晚了，季大人怎么可能还在街上晃？老爷都说了那不是咱们能招惹的，小姐你就不要给老爷添乱了！” 齐佳欣很是不高兴：“彩云，你是我的丫鬟，你应该帮着我，而不是一口一个老爷！我爹那就是忽悠我的，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季大人亲自来参加我得生辰宴，分明就是奔着我来的，他对我就是有意！” 听见这话，赵欢玉转头看了一眼季鸣轩，齐小姐口中的季大人，不会就是她身边这位吧？ 季鸣轩脸上一片坦然，那样子似乎还没发现说的是他。 齐佳欣接着说道：“你想想季大人那是多厉害的人物，年纪轻轻就当上首辅了，我要是成了首辅夫人，我爹脸上得多风光？我这是在为咱们齐家的未来做打算，你应该帮我跟季大人相处，懂吗？” 彩云长叹一口气：“老爷都说了，季大人不是咱家能攀得起的！再说像季大人那样的人物，身边什么女子没有？京城那么多豪门贵女他不要，怎么会偏偏来找小姐你？再说，季大人的名声可不是很好，死在他手上那么多人，小姐你可别再犯傻了！” 主仆二人小声地吵着离开，赵欢玉是真的确定就是在说季鸣轩。 她审视的看着季鸣轩，季鸣轩说道：“跟我没关系。” “那你怎么要去参加她的生辰宴？” “因为你要去参加。” “所以这还是为了我？” “嗯。” 赵欢玉无言以对，那这还真是个误会。 不过这齐小姐也真是，之前一个李青山还没让她长记性，这才没几天，又惦记上季鸣轩了。 她觉得齐佳欣应该跟她一样，对季鸣轩是见色起意，毕竟他这张脸长得确实很招摇。 好在自己是捷足先登，还占了一个救命恩人的身份，这就让季鸣轩以身相许了。 这么一想，赵欢玉觉得自己好像占了个大便宜，瞬间也不计较齐佳欣说的那些事了。 反正也不会是真的。 她觉得既然谈恋爱就要相信他，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那就分手好了。 男未婚女未嫁，又是在这样封建的男人为尊的时代，赵欢玉心里其实一直是清醒的。 接下来的几天，季鸣轩几乎天天都陪着赵欢玉，身边就住在她旁边的房间。 有时候段阔来找她，季鸣轩就藏起来，等段阔办完事走了，他才出来。 期间赵欢玉还担心他误会自己和段阔的关系，想要解释，季鸣轩却说相信她，并且，段阔也确实是她目前最好的合作伙伴。 段阔的叔叔在他手下办事，他对段家还是有些了解，甚至知道段阔的所有底细。 知道段阔一直以来对赵欢玉很是照顾，且从未有过界的行为，季鸣轩领了他这份情，自然不会再疑神疑鬼。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齐佳欣生辰宴这天。 本来只是一场小小的生辰宴，齐远的意思是让女儿叫上几个闺中密友组个小局就行，但因为段阔提出的厨艺比赛而不得不弄得声势浩大起来。 齐远本来是有些不愿意的，但在段阔的提点下，还是答应了。 这些年县衙用钱的地方很多，很多事情都等着用钱，要是利用这场生辰宴让众位商家募捐一笔钱，他就能把一些山村里的路修一修了。 第173章 她家小姐一点长进都没有 县令的女儿过个生辰搞这么大的阵仗，还宴请了城中一些富商参加，聪明人都知道县令这是什么意思。 这年头商人的地位不高，跟当官的打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齐远算得上是个清官，这些年从来不会搜刮民脂民膏，没什么大作为，也没犯过什么事，甚至不愿意升官，一直守在这个小地方。 跟商贾们的关系也算寻常，不会强行要求人家送礼什么的，但一般的小事找上门，送些薄礼，他也不会拒绝。 商贾们想安心的做生意，就想巴结齐远这个县令，以前是没机会，自己也不敢当那个出头鸟，但今天这明显是个机会，各家自然就开始运作起来。 不止上门的时候带了丰厚的礼物，怀里也还准备着银票，以备不时之需。 而这次花钱最多的，不用想都知道是段阔了。 今天的酒席就是段阔掏的钱，给齐小姐也送了礼物，至于齐远这个募捐的法子，还是他想出来的，到时候肯定要起个带头作用。 这么一说，损失一大笔。 但好在他是不介意的，知道齐远不会私吞了那些钱，到最后都是用在百姓身上，他就还是乐意的。 家里有人做官，自己也是个做生意的，段阔一直秉承与人为善。 当然，他之前假装二世祖在街头当小霸王可不算！ 赵欢玉早早地就去后厨做准备，季鸣轩把她送出客栈，又回去睡觉了。 像他这样的大人物是可以不受时间限制的，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反正去了也是听那些人拍马屁，还不如睡觉来的舒服。 小丫头说了，他现在就得多睡觉。 赵欢玉到了县衙后厨才发现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有面生的，也有熟人。 有四五个是之前比赛的时候成绩排在前面的，今天赵欢玉当主厨，他们当帮厨。 这应该是段阔默认的，并且看大家的态度也很好相处的样子，赵欢玉并没有多想，安排大家做事。 “赵姑娘，还真是你！” 赵欢玉正忙着的时候，身边传来一阵欢快的声音，转头一看，笑道：“原来是彩云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之前处理李青山那件事的时候，彩云对赵欢玉的印象很不错，觉得这姑娘心里清透，什么都看得明白，不像她家小姐，什么都不懂，只会上当受骗。 “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之前厨艺比赛赢了的厨子是赵姑娘，小姐与我都很高兴，便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你，之前的事情，幸好有你出面，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彩云很是热情的拉了拉她的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赵欢玉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跟这位彩云姑娘都没什么交情，她怎么突然这样，搞得她们之间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原因了，彩云凑近她，压低声音说道：“赵姑娘，我家小姐怕你被欺负，特意让我过来一趟，这样一来，那些人就不敢欺负人了！” “齐小姐有心了，彩云姑娘，劳烦替我跟你家小姐说声谢谢，一会儿我做完了菜，一定亲自去找她致谢！” 赵欢玉是诚心的想道谢，虽然知道齐佳欣在打自己小男朋友的主意，但对于给自己撑腰这件事，确实应该感谢她。 彩云应下，又亲密的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走了。 她被赵欢玉的印象更加好了，小姐帮她，她懂得心怀感恩，而不是觉得理所应当，这样的朋友是值得结交的。 彩云刚走，厨房里那些人的态度果然有些变化。 如果说一开始大家只是假意维持表面的平和，但是现在，那些人对赵欢玉就流露出几分真心了。 没想到赵欢玉竟然是齐小姐的朋友，那既然是这样的话，当初直接叫赵欢玉来掌厨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整个什么比赛？ 这不是羞辱他们吗？ 不过这也就是心里想想，毕竟这比赛也还是有好处的，就像他们参加比赛，并且名次靠前的几人，这几天被好多酒楼的东家看上，想要高价撬走。 他们原本的东家自然是不乐意的，于是也给他们加钱，这样一来，也不算白忙活了。 再说，能来县令大人家里办事那是一等一的荣耀，很多人羡慕呢！ 这么一想，众人的心态又平静了些，笑眯眯的跟赵欢玉套近乎。 赵欢玉全盘皆收，反正对她没什么影响。 今天要做的菜就是之前比赛做的那几道，每个人三道菜，不过因为赵欢玉是主厨，什么都得紧着她来。 县衙后院里已经来了很多人了，齐佳欣盛装打扮，恨不得自己是全场最漂亮的那个，事实也确实如此，来参加宴会的姑娘们都聪明的没有打扮得太过，正好衬出齐佳欣的特别。 毕竟这是个小县城，城里就县令最大，她们不敢得罪县令，自然也不能得罪县令家的小姐。 齐佳欣见彩云回来，拉着她问：“交代你的事情办妥了吗？” “办妥了，小姐放心吧。” 齐佳欣这才满意的点头，在看上季鸣轩之后，她更加感谢之前赵欢玉告诉她真相，让她远离李青山那样的祸害，不然现在见到季鸣轩，她也是不能这般明目张胆的。 既然赵欢玉变相的解救了她，那她也要承了这个情，让她今天在厨房里不被欺负。 彩云觉得她能用这样的方式报恩真是有长进了，正想夸她两句，就看见她四处看，好像在找什么人，彩云立刻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就黑了下去。 不想说了，她家小姐一点长进都没有！ 齐佳欣确实在找人，她在找季鸣轩，自从那天见过之后，她就算天天在街上晃，也没有见到他。 要不是知道他今天回来参加自己的生辰宴，她都要以为他已经回京城去了。 “彩云，你说季大人今天还会来吗？” 齐佳欣有些着急，为了今天，她可是练了好几天的舞蹈，就为了跳给他看的。 彩云不想搭理她，但毕竟是自己的主子，还是说道：“来不来都是季大人的权力，别说我们，就是老爷也管不了的。” 这话说的，让齐佳欣顿时就不想理她了。 正气着，彩云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说道：“小姐，季大人来了！” 第174章 你就是做出那麻辣兔头的赵姑娘？ 季鸣轩每次出场都能引起很多人的围观，一来是身份显赫，二来是恶名在外，三来则是因为他这张脸很受姑娘们的欢迎。 赵欢玉早上出门前还跟他打趣，在宴会上她根本不需要特意去找他，只要看哪里人多就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了。 嗯，尤其是姑娘多的地方。 除去齐佳欣之外，其他一些来赴宴的小姐们也都看呆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 不仅长得好，且看上去斯斯文文，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众人面面相觑，正丰县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人物？ 正疑惑着，齐远就亲自迎了出来。 今天女儿过生辰，他原本是可以穿寻常的衣裳，但知道季鸣轩要老，还是一本正经的穿了官服迎接，以表自己对季鸣轩的敬重。 “见过大人，大人快请上座。” 做了几天的心理准备，齐远没有之前那么害怕季鸣轩了，更何况他可是县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太过露怯，不然这些人心里肯定会瞧不起他，以后也不容易管教。 只希望这位爷不要给他制造什么麻烦，只要吃顿便饭就安安心心的离开，他就烧高香了。 季鸣轩心情好，对齐远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自然不会给他找不快，说道：“起来吧，本辅只是来参加一场生辰宴，不用搞得人心惶惶。” 季鸣轩说着，往院子里看了一圈，他家小丫头还在厨房里忙活，没能出来。 他跟着齐远坐上主位，众人也急忙去给他见礼。 段阔就在其中一个，这会儿心里正有些慌，不知道这位为什么会来这里，难不成是不满他怂恿齐远搞募捐的事情？ 不过这件事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别人，目前来看就他和齐远知道，难不成是齐远自己说的？ 不会啊，齐远还不至于这么傻！ 他担心自己一个小小的主意就可能会牵连到叔叔的前程，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可不管是怎么回事，他还是要假装镇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有贵客来访，齐远刚刚又亲自下跪迎接，应该跟大家好好介绍一下季鸣轩的身份，他正要开口，齐佳欣就急忙跑过来说道：“爹爹，季大人是来参加女儿的生辰宴的，那是不是应该由女儿来做介绍？” 齐远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自己避如蛇蝎的男人，自己的女儿却偏偏要往上凑呢？ “胡闹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齐远冷着脸，对彩云使眼色，让她把人带走。 彩云刚准备上来拉人，齐佳欣就满心痴情的跪在了季鸣轩脚边，说道：“大人，小女齐佳欣，今日正是小女的生辰宴，还请大人准许小女为大人解说。” 季鸣轩居高临下的看着齐佳欣，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抢的。 齐远确实还算是个清官，这些年也确实做了些实事，但这个女儿是真的没有管教好，这么严肃的场合，岂容她来多嘴？ 齐远也跟着跪在地上，其他人见状，纷纷跟着下跪。 段阔觉得有些无语，这齐佳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 她难道不知道季鸣轩这么多年不近女色的事？凭什么觉得自己长得貌比天仙，能被季鸣轩看上？ 这要是真把这位活阎王惹恼了，那就不是她一个人受罪了。 段阔翻个大白眼，心里有气却轮不到他来撒，只能看季鸣轩想怎么做了。 季鸣轩看向齐远，问道：“你就是这么管教女儿的？” “大人息怒，下官教女不严，冲撞大人，下官这就让她离开！” 对这个女儿，齐远还是舍不得动手，只让彩云把她带走。 齐佳欣还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感受到彩云来拉她，她下意识的就躲开，还说道：“小女知道大人来参加小女的生辰宴，特意准备了独舞一支，还请大人……” “你给我闭嘴！” 齐远紧紧地捂住她的嘴，要不是想着今天是她的生辰，他都想一耳光打过去了。 都这样了还敢说什么独舞，这是不要命了？ “赶紧把小姐带下去，敢不听话直接敲晕！” 他愤然吩咐着，然后一个劲儿的磕头请罪，他这最落魄的一面还是摆在众人面前，还是拜他女儿所赐。 “大人赎罪，下官、下官一定好好管教，还请大人……” “行了，要管教女儿就私底下去管教，没必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闹腾。听说你家找的厨子很是不错，本辅特意过来尝尝，让那做菜的赵姑娘出来让本辅认识一番。” 季鸣轩云淡风轻的开口，包括齐远和段阔在内的人都愣住了。 这位大人竟然是为赵欢玉来的？ 见齐远没动弹，季鸣轩问道：“怎么，齐大人不愿意？” “不、下官不敢，下官这就去请赵姑娘！” 他起身匆忙的出去，没叫下人去，而是自己亲自去请。 赵欢玉刚好忙得差不多，把围裙接下来，就连齐远满头大汗的找了过来：“赵姑娘，快，快跟本官去正厅！” 赵欢玉不明所以：“大人，这是怎么了？” “京城来了一位大人物，听说你做菜好吃，想认识你，一会儿大人若是问你话，你便斟酌着回答就行，可不要得罪了大人。” 齐远还算有心，提前把话说清楚，不至于让赵欢玉摸不着头脑。 而齐远口中的大人物，赵欢玉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不是都说好假装不认识的吗？他这又是闹什么？ 很快到了院里的宴客厅，赵欢玉看了齐刷刷跪了一地的人，还是不知道季鸣轩在搞什么鬼。 不过，她还是准备像模像样的下跪行礼，只是被季鸣轩制止了。 “你就是做出那麻辣兔头的赵姑娘？” 赵欢玉看了他一眼，好家伙，装得还挺像。 “正是小女。” 季鸣轩正儿八经的打量着她，看小丫头极力装出害怕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说道：“今日可做好了？” “回大人，刚出锅，大人若是想吃，现在就能上菜。” 季鸣轩满意地点点头，齐远看见，急忙吩咐家中下人：“赶紧上菜！” “厨艺比赛那日本辅便注意到你，你开个价，你那麻辣兔头的方子，本辅买下了。” 齐远再次愣了一下，原来那日他突然说自己要留下参加生辰宴，就是为赵姑娘的厨艺而来！ 亏他闺女还傻不愣登的自作多情，他真是能被气出病来！ 不过，季鸣轩竟然要花钱买一道菜的方子？ 第175章 要供在家堂上 季鸣轩坐在这样的高位上，想要什么不是一句话的事？ 可面对这一道麻辣兔头……哦不，是面对赵姑娘，不仅脾气好，语气也很和煦，甚至还要花钱买她的方子。 齐远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赵欢玉假装很意外的低下头，毕恭毕敬的说道：“能得大人喜欢是小女的荣幸，小女一会儿就去写下方子献给大人。” “诶，”季鸣轩抬手制止，“本辅既说了要买，便不需要你送，开个价吧。” 赵欢玉缩了缩脖子，缓缓伸出了手，不多不少，五个手指。 她本来是想意思一下，收个五十两银子，谁知道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的男人就自顾自的开口了。 “五千两是吧？行，那就五千两，伏渊，给钱。” 赵欢玉：…… 其他人：？？？ 五百两还能理解，五千两是在闹什么？ 直到现在，赵欢玉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男人是在给自己撑腰。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暂时还不能公开，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自己的保护。 她说过她想做生意，也想通过这场生辰宴认识一些生意人，这样便于她以后行事。 可实际上，就算她厨艺不错，能做宴会上的主厨，那些生意人也不一定会买账，更别提跟她有生意上的往来。 但是经过季鸣轩这么一撑腰，众人知道她是在季鸣轩那里过了明面的人，她做的菜得到了季鸣轩的首肯，甚至还花了五千两买了她的菜谱。 这在众人眼中，那是天大的殊荣。 所有人都很羡慕赵欢玉，唯独段阔心里在为赵欢玉担心。 他觉得这件事不应该是这么简单的，季鸣轩怎么会为了一张菜谱花这么多钱？ 难不成背后另有隐情？ 段阔的本意只是让赵欢玉结识一些人脉，没想到会引来这位活阎王。 虽说现在的局势很有利于赵欢玉，但危险总是无处不在的，要是有些人把主意打到赵欢玉身上，那就坏事了。 赵欢玉看着伏渊送过来的五千两的银票，半天不敢接过去：“大人，小女惶恐，小女没敢要这么多……” 她低着头，甚至都不敢看季鸣轩。 “收下吧，这道菜本辅看着都喜欢，想必陛下也会喜欢，若是能得陛下青睐，这五千两银子便花得值。” 季鸣轩微微笑着，众人大惊，原来是要献给皇上，这姑娘的命也太好了吧？ 若这手艺真的入了皇上的眼，说不定就能进宫当御厨，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周围人人心思各异，第一次见面就能让季鸣轩如此赞不绝口，想来往后还会有接触，那么，他们是不是该趁这个时候巴结一下？ 不管周围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赵欢玉最终还是收下了五千两银票。 段阔幽幽的呼出一口气，之前他花三百两买赵欢玉一个方子，戚掌柜还说他败家，是个大冤种，现在赵欢玉一道麻辣兔头卖了五千两，看那老东西敢不敢说季鸣轩是大冤种？ 季鸣轩把尺寸拿捏得很好，要给她撑腰，还不能让人看出端倪，赵欢玉收了钱之后，他就让赵欢玉下去写菜谱，自己则带头开吃了。 不得不说，这一桌子的菜都是精心准备的，色香味俱全，除了那一盘子麻辣兔头看上去有些骇人，但味道却是最好的。 比赛那天就把名气打出去了，今天这些人可没有再像之前一样犹豫不决不敢下手。 没跟季鸣轩坐一桌的人倒是敞开肚皮畅快的吃，跟季鸣轩坐在一桌的就惨了，明明想吃得不行，却偏偏还要装斯文。 就比如段阔。 段阔的叔叔是当官的，家里也算有些背景，被安排跟季鸣轩一桌。 这可苦了他，怕自己行为粗鄙脏了大人物的眼，他都不太敢吃，只能在心里默默流泪。 季鸣轩目光扫过在座的各位，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戏谑的问道：“怎么？你们不喜欢吃？” 说着，他自己下手拿起一个兔头开始啃，旁边的伏渊也有样学样拿起一个啃，齐远被吓得不轻。 段阔一见就乐了，急忙说道：“自然是喜欢的！” 于是，终于可以上手吃了，这一桌，吃得最快乐的就是他。 齐远和其他几位有些背景的富人，多少还是会有些忌惮，小心翼翼的陪吃，基本上不敢说废话。 厨房里，大家已经知道赵欢玉一张方子卖了五千两，全都羡慕哭了。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拍马屁的话就没少过。 赵欢玉喜欢听好话，整个人乐呵呵的，想着怀里这些钱，美得找不着北。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赵姑娘，你这方子卖了五千两，这些钱打算怎么花啊？” “是啊是啊，这些多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赚到这么多钱，真是羡慕死个人！” “赵姑娘，五千两的银票长什么样，能给我们看看吗？” …… 马屁过后就是各种各样的问题，赵欢玉自然是不能轻易拿出来的，说道：“各位说笑了，这可是大人赏给我的，不要紧要关头，我是绝不会拿出来使用的，要是可以，我还想放到家堂上供起来，保佑我做的菜真能被陛下喜欢，那我可就光宗耀祖了！” 她做出一副幻想得很美好的样子，让人无言以对。 有谁家家堂上是供着银票的？ 不过赵欢玉说的这个，让他们也好羡慕是怎么回事？他们也想用这样的方式光宗耀祖！ 这效果也确实有用，大家虽然还是在议论，但是没人再说要看银票了，毕竟她是要拿回去供起来的，甚至不会用这五千两来致富，那还不是跟他们这些人一样，该穷还是穷。 这样一想，心里瞬间平衡了。 得到大人物的赏识又如何，还不就是个傻子？ 用完饭，齐远先把季鸣轩请去书房小坐，然后献上之前他开口要的那幅画。 伏渊打开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是真迹，然后妥善的收起来。 “开个价吧。” 季鸣轩翘起二郎腿，端起桌上的茶盏，吹了吹浮在表面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 动作寻常却透着优雅，但齐远却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女冲撞了大人，大人不怪罪已是开恩，这幅画并不值几个钱，大人喜欢拿去便是。” 他从一开始便没想收钱，只要这人不找自家麻烦就行。 如今又提起齐佳欣的事，也是动了些小心思，让季鸣轩彻底不追究。 第176章 除了他女儿，其他人全都八百个心眼儿 季鸣轩还真没跟他客气，说道：“既然如此，这便不算本辅欺负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齐远连连点头，跪在地上一直不敢起来。 季鸣轩继续说道：“你为官多年，放弃过几次晋升的机会，本辅知道你在怕什么，无非就是想过安稳日子，但你应该明白，你家里可不只有你一个人，你安分守已的度日，不代表你的女儿，你家里其他人也能安分，你那女儿要是再不加管教，你这一门迟早被连累。今日是看在她过生辰的份上，本辅不想与她计较，但若再有下次……你应该知道，本辅手上不介意多沾点血。” “多谢大人开恩，下官一定好好管教家人，绝不让她们再行错事！” 齐远重重的磕着头，四肢酸软得不行，后背的汗水都快把衣裳浸湿了。 幸亏他当时反应快，让彩云把女儿带走了，不然这位真的很有可能让女儿血溅当场。 而他这个当爹的，还挑不出对方任何错处，毕竟是他女儿不长眼，主动凑上去的。 “行了，这次的事情，本辅既然说了不追究，那便过去了。” 听见这话，齐远微微松了一口气，以为终于可以结束的时候，季鸣轩又说道：“你女儿过个生辰，你宴请这么多商贾富豪，别跟本辅说你只是单纯的想请他们吃个饭。” “大大大大人恕罪，是下官自作主张……” 齐远一听，又开始砰砰砰的磕头，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之前从来不做这些事的，想要两袖清风，安安稳稳的讨生活。 可第一次做这种事，还是想为百姓做些实事，却在还没开始就被季鸣轩抓了包，他就算全身上下都长满了嘴，也解释不清楚这些弯弯绕绕，因为他觉得，季鸣轩是不会信的。 但不管信不信，该说的还是要说，他颤颤巍巍的解释：“大、大人明鉴，下、下官只是想让各位商贾富人募捐一些钱财，给百、百姓们修几条路，方、方便百姓进城……下、下官绝无贪污之、之意啊！大人明鉴！” 最后一句话，总算是没结巴，莫名的有些喜感。 伏渊没忍住咧了咧嘴，这齐远真是个人才。 季鸣轩却有些烦躁：“问你话，你好好回答就行，磕头做什么？起来说话。” “是、是！” 齐远利索的爬起来，即便四肢酸软无力，他还是强迫自己站得笔直。 季鸣轩道：“本辅觉得你这个法子不错，用这些商贾的钱，帮百姓做些事确实可取，但也要看那些人值得，那些人不值得，该把钱花在真正需要的地方。” 齐远连连点头，倒是没想季鸣轩竟然没生气。 季鸣轩又道：“这路确实得修，那些山路修通之后，百姓们才敢多来县城走动，带动城中发展。尤其是那常水村到县城的路，难走得不行，着重修一修。” “是是，下官第一个就修常水村那条路！” 虽然不知道常水村跟季鸣轩有什么渊源，但那都不是他应该过问的，应下就是了，反正常水村也在他的管辖内，修了也是遵从他的本意。 “另外，这位赵姑娘手艺不错，本辅很喜欢，往后她要是有意来城中发展，你多照看些。” “是是，下官明白，一定不会让赵姑娘被人欺负！” 齐远心中感慨，能让活阎王一次又一次的提起，这赵姑娘可算是发达了。 再想想自己那傻子一样的闺女，真是心疼得无法呼吸。 季鸣轩想说的都说完了，便不想再耽搁，起身就走，齐远又紧张兮兮的送他出门，眼看着人上了马车离开，这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可算是结束了！ 但他并没有闲着，而是亲自去找赵欢玉说了几句话：“赵姑娘，今日多谢你为我家佳欣操办宴会吃食，这是给你的酬劳，请你一定不要嫌少。” 说着，他递过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他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年俸并不是很高，这些年又不曾贪污什么，手头着实是有些紧，能拿出一百两也是不容易了。 “大人客气了，这是民女应该做的。” 赵欢玉笑着没接，直接说道：“不怕大人怪罪，其实民女想做生意，进府是想结识一下众位老爷，往后做生意时方便一些，这算是借了大人的光，这钱，民女不能收。” 齐远愣了一下，感觉好像除了他女儿，其他所有人都长了八百个心眼！ 眼前这个小姑娘还没有他女儿大，却能精打细算到这个地步，着实很让人佩服。 季鸣轩肯定是事先打听到她的用意，所以刚刚才会特意嘱咐他以后多关照。 那么给常水村修路的事呢？ 想了想，他问：“不知赵姑娘是哪里人？” 赵欢玉想也不想，开口就道：“民女是常水村人士。” 果然！被他猜中了！ 齐远心里震惊季鸣轩竟然会为一个农女做这么多，要不是看她年纪还小，皮肤也有些黑，他肯定是要误会些什么的。 不过这也证明季鸣轩对赵欢玉的看重，便说道：“往后遇到困难尽管来找本官，别的不说，在这正丰县内，本官还是能做主的。” 赵欢玉猜想这肯定是季鸣轩的手笔，笑眯眯的应下：“多谢大人。” 最终，赵欢玉还是没收那些钱，目前对她来说，这一百两不算什么，但却能换齐远一份人情，很值得了！ 之后齐远去着急众商贾富人谈论募捐的事，而赵欢玉则收拾一下就准备回去了。 至于今天的主角齐佳欣，被彩云一棍子打晕之后，才刚刚转醒，醒来的时候见天色都晚了，瞬间就炸了。 “彩云！” 她气愤的爬起来，二话不说就给了彩云一巴掌。 彩云是她娘安排在她身边的丫鬟，从小陪她一起长大，两人平日里关系很密切，就像亲姐妹一样，跟别提动手了。 但今天，齐佳欣真是气急了才没忍住。 她哭喊着：“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今天准备了多久？我就这么一次机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来参加我的生辰宴，分明是对我有意的，你们凭什么要阻止我？他人呢？我要去找他！” 说着，还真往外面跑，正好撞上进来的齐远。 第177章 他从京城来，就为了那么一道菜？ “你还想去哪里？” 齐远堵在门口，看向齐佳欣的眼中满是失望，自己一心呵护着长大的女儿，为何就这般愚蠢？ “爹，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齐佳欣歇斯底里的质问，眼泪不要钱一样的流，她恨，为什么自己的爹不像别人那样，希望她能攀上高门大户来稳定自己的地位？ 她宁愿她爹是那样的人，这样就不会阻止她去见季鸣轩！ “为什么？你难道没发现，当时你强出头的时候，季鸣轩看向你的眼中已经有了杀意吗？” 齐远冷哼一声，痛恨女儿不懂事，只能把话说清楚。 “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 齐佳欣使劲的摇头，她觉得季鸣轩那样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不可能会对她动杀意，毕竟她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肯定是她爹不想让她接近季鸣轩，所以故意这么说来吓唬她的。 这也就吓唬三岁的小孩，她已经不是小孩了！ “不是？”齐远冷笑一声，“那你觉得他活阎王的名头是怎么来的？” “那……那是有人诬陷他！” 齐佳欣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她确实不是很了解季鸣轩，但还是倔强的觉得自己没看错。 看着女儿满脸的倔强，齐远觉得自己都快被气死了，这是什么绝世傻子，怎么说什么都听不见去呢？ “像你这般傻的，当真是被人卖了还要给人家数钱！从今日起，你就给我在房中好好反省，哪里也不许去，否则家法伺候！” 为了避免自己真的被她气死，齐远还是选择了离开，想等她冷静一些再说这种话。 但是齐佳欣根本就不领情，听说父亲要禁自己的足，她瞬间就不乐意了，发了疯一样的喊道：“骗子，你骗人！他来参加我的生辰宴，分明就是对我有意！你就是担心我跟他在一起，让你不能过安稳的日子，所以自私的想要阻止我，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啊！” 齐佳欣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人已经倒在地上，鼓着瞬间肿胀起来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齐远。 齐远打了女儿之后也有些后悔，但是想想她刚刚说的那些话，真是祸从口出。 季鸣轩说得对，自己这辈子小心翼翼根本没什么用，只要家里有人闹出事端，他的好日子一样会到头。 要是没有季鸣轩的提醒，齐远顶多觉得女儿还是小孩子心性，现在还不是很懂事，等再过两年就好了，但现在，有了季鸣轩的警告，他知道，要是再不狠心管教女儿，自己的下场只怕是比任鹏还要惨。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齐佳欣不可置信的捂着脸，泪眼婆娑的瞪着齐远。 齐远有一瞬间的心软，但为了全家的未来，他还是硬下心肠说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为了你而来，实际上他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你，而是那做出麻辣兔头的赵姑娘！赵姑娘那一道麻辣兔头，他花了整整五千两银子买回来，要敬献给皇上！” 这些事情，他本来不想说的，但女儿执迷不悟，还是把这些说清楚，让她好些看开才行。 “什么？” 齐佳欣皱起眉头，仿佛有些不愿相信。 他从京城来，就为了那么一道菜？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京城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天子脚下啊！什么好吃的没有？至于为了一道菜跑这么远吗？ 而且他是七天前就说要来参加他的生辰宴，他能为了一道菜谱，费这么大的心思？ 反正齐佳欣是不相信的。 她倒是没觉得季鸣轩是看上赵欢玉了，毕竟赵欢玉那原主的皮肤着实有些难恢复，尽管赵欢玉已经很认真的护肤，但真正变白还需要一些时日，齐佳欣觉得赵欢玉肯定是没有她好看的，自然不会怀疑季鸣轩对赵欢玉的心思。 那么，这样一来，最大的可能还是她爹在忽悠她！ “不可能！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我要去见他，我要听他亲自跟我说！” 她几乎是吼出来，还想爬起来往外跑，被彩云一把抱住，劝道：“小姐，你就相信老爷一次吧！从小到大老爷都这么疼爱你，怎么可能骗你呢？更别提会有害你之心了！” “你放心我！你们都是一伙的！我只是喜欢上一个人，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要阻止我！”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女儿还是这般执迷不悟。 齐远甚至又抬起手想把女儿打醒，可到底还是控制住了。 “他今晚就要走了，从此跟你不会有太大的关系，你就死了这个心吧！” 说完，狠狠地叹了一口气，吩咐彩云道：“好好看住小姐。” 之后又叹了一口气，甩袖离开了。 齐佳欣呆呆的坐在地上，他今夜就要离开了，今后再也见不到了是吗？ 不行，她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一定要赶在他离开之前见上一面，她要当面跟他诉说自己的心意！ 她看向彩云，知道彩云是一定不会帮自己的。“ “彩云，我累了，你出去吧。” 她突然就不挣扎了，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的去床上躺下。 彩云以为她是真的放弃了，便说道：“好的小姐，奴婢你给你准备些吃食，吃饱了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齐佳欣并不答话，在彩云出去之后，立刻就坐了起来。 季鸣轩确实是今晚上就要走了，所以一点也不肯耽搁时间，从县衙出来之后，直接回了客栈，等赵欢玉回来，说几句话就要出发了。 他在这里耽误太久了。 今晚要走的事情，赵欢玉也知道，所以赵欢玉也赶着回来，一进屋子，就看见男人站在她窗边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 “你今天要帮我出头的事情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好歹让我提前有个准备，幸亏我机灵，不然肯定要露馅儿了！” 一进门，赵欢玉就叽叽喳喳的抱怨，然后把五千两银票拿出来递给他，继续叽叽喳喳：“五百两就够惊世骇俗了，你还给我五千两，你这完全是捧杀我！” 说着，她还不解气的翻个白眼。 第178章 本辅不高兴，你的命就得赔在这里 这人就是这样，明明心里高兴得不行，但就是想抱怨，偏偏装得不像，那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季鸣轩笑了拍她脑袋：“我看今天效果就很不错。钱你好好收着，留给你做生意。” “我这段时间跟着段阔赚了不少钱，做生意的本钱肯定是够了的，还有你之前给的‘诊金’，以及李青山给我赚的赔偿金，我也是妥妥的小富婆了！” 赵欢玉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但心里清楚，他在那个位置上花钱更多，还是要多留着钱为自己打点才行，再说他们都还没定亲，给她这么多钱算是怎么回事？ “知道你有钱，但这些钱确实也是你靠自己的本事赚来的，我买你的菜谱，就是花了五千两。” 季鸣轩把钱给她塞回去，接着说道：“皇帝重口，这道菜我确实要献给他，到时候他吃了开心，定然会对我有所赏赐，得到的好处远比这五千两值钱，你就放心吧。” “你真要给皇帝？” 赵欢玉舔了舔嘴唇，顿时有些紧张。 这可是兔头诶，皇帝会不会觉得不吉利？ 毕竟古人还挺迷信的，之前比赛的时候就有人质疑过，还是段阔带头吃了起来，这才堵住了悠悠众口。 “自然，我都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了，要是没呈上去，日后被人揪着不放，那我岂不冤枉？” 赵欢玉一脸为难：“那要是皇帝不喜欢，不会砍我脑袋吧？” 以前看电视，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伴君如伴虎。 那些当皇帝的都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想砍谁的脑袋就砍谁的脑袋，根本不给人家反抗的机会。 “呵呵，小丫头，你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不过一张菜谱而已，何至于就要砍你脑袋？更何况，就算是真的，那不是还有我吗？我能让你被砍脑袋吗？” 他突然起了玩心，把她头顶上的发丝揉得乱七八糟。 “你的权力还能打得过皇帝？” 赵欢玉眨巴着大眼睛：“不是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 “嗯？有吗？”季鸣轩低头看她，眼中带着戏谑的笑，“在我这里，那就是君要臣死，臣还不太想死。目前老皇帝离不开我，恨不得我长命百岁才好，想要护住一个你，也不成问题。” 正是因为他对自己足够自信，所以才敢把赵欢玉的菜谱送给皇帝。 在朝中运作多年，不至于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而现在之所以要搞地下恋，完全是因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怕有人趁他不在，对赵欢玉下手。 赵欢玉知道他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首辅，自然是很厉害的，只是有一点不是很明白，她问道：“为什么你那么受皇帝重用，但名声却这么差呢？外面还传说你是奸臣，祸乱朝纲。” 说这话的时候，赵欢玉小心翼翼的看着季鸣轩的脸色，担心他会生气。 但是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对他更了解一些，这样以后碰上与他相关的事，自己也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乱着急。 好在季鸣轩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生她的气，依旧淡笑着说道：“因为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奸臣，祸乱朝纲。” 他低头看着她，逐字逐句的说道：“我远比你认识的我还要心狠手辣，你，怕了吗？” 似是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赵欢玉一时有些愣住，这让她怎么说？ 她肯定是怕死的，毕竟能活两辈子并不容易。 但要问她怕不怕季鸣轩？她肯定是不怕的。 后不后悔跟他在一起？那也一定是不后悔的。 所以，她仔细想了想，说道：“没关系，我可以多做好事，为你积德。” 这下换做季鸣轩愣住了，他想过很多种答案，比如她明明很害怕，却强撑着告诉自己，她不怕；又比如她怕，但是不想骗他，跟他说了实话；再或者，她甚至已经在计划着离开自己…… 唯独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回答。 没有直接回答怕不怕，而是说，她愿意为他多做好事，为他积德。 季鸣轩的心里瞬间就融化成一滩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傻的姑娘，还被他遇上了？ 或许是老天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赐她来陪他走完这一辈子。 他什么话也没说，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轻轻地吻了上去。 他心情激动，身体也激动，但他不敢过于透露。 他的小丫头年纪还小，不能吓着她。 他们之间，来日方长。 腻歪了好一阵，他还是开口道：“我要走了，下个月再来看你。” 赵欢玉很不舍，但这个月能见到他两次，已经很满足了，便说道：“不着急，你要是忙不过来也没事的。对了，这几天我又研制出效果更好的药丸，你随时带在身上，不仅能控制毒性蔓延，更能有效排毒。” “好，辛苦了。” 季鸣轩把药收下，又亲了亲她的额头，道：“不用送，我走了。” 赵欢玉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离开。 本来是想骑快马离开的，但在赵欢玉强烈的要求下，他还是乘坐马车，马车颠簸，他在车里昏昏欲睡。 在刚出城门的时候，有道人影从旁边的树林子里窜出来，伏渊下意识的拔剑要去抹脖子，在看清对方的脸之后，紧急收了剑。 尽管如此，齐佳欣的脖子上还是留下一道血痕，整个人吓得傻愣愣的坐在地上。 伏渊皱皱眉头，对车厢里说道：“主子，是齐佳欣。” 季鸣轩都快睡着了，被这样一闹腾，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低声道：“让她滚。” 他声音不小，外面的齐佳欣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一张小脸更是惨白一片。 他对自己，当真没有半分怜惜吗？ “大人，小女有话想跟大人说！” 她咬咬牙，还是开了口。 自己好不容易从家里偷跑出来，就是为了像她表明心意的，可不能什么都不说就回去了！ “说吧，”季鸣轩的声音传来，“不过你可能要三思而后言，要是说的话让本辅不高兴，你这条命或许就得赔在这里。” 第179章 现在当丫鬟的门槛都这么低了吗？ 齐佳欣吓得整个人都有些哆嗦，甚至还有了退缩之意。 但是想着自己为了出来这一趟实在是不容易，便还是咬咬牙，决定豁出去，把自己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大人，我、我心悦你，你带我一起走吧，只要能留在你身边，让我做个端茶倒水的丫鬟都行！” 她本想当他的女人，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做个丫鬟好了，只要离得近，自己有的是机会。 伏渊在一旁听着都心惊，这县令家的小姐真是有意思，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当，要来给主子当个丫鬟。 齐佳欣说完之后，就是一片的沉默，她也不敢再开口，只能等着季鸣轩开口，成败在此一举。 她深呼吸一口气，正是等得心焦的时候，季鸣轩嗤笑一声，问伏渊道：“现在当丫鬟的门槛都这么低了吗？” 这要是没有齐佳欣，伏渊铁定就笑出声了，但齐佳欣看着，他也不好笑得太明显，急忙手握成拳放在嘴边挡了一下，假装正儿八经的回答：“主子放心，府中的下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不会让什么人都进府。” 齐佳欣早就在季鸣轩说出那句话的瞬间白了脸，原来在他眼中，自己连给她当丫鬟的资格都没有吗？ 可他要是真的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又怎么会特意来参加她的生辰宴呢？ 要说他是为了一张菜谱去的，她是一万个不相信，季鸣轩想要一张菜谱还不容易吗？在厨艺比赛结束的当天，就能去找赵欢玉买下就是，为什么还要拖延七天，还是在宴会上大张旗鼓的买下？ 难不成季大人是在考验自己的真心？ 肯定是的，他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能接受枕边人是个经不起考验的呢？ 想到这些，她的脸色又好看了许多，继续说道：“大人，小女所言句句属实，只要大人愿意留下我，便是让我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伏渊都想劝她别傻了，他家主子心有所属，除了那位赵姑娘，就没有别的女人能焐热他家主子这颗石头一般的心。 可齐佳欣就是不信邪，甚至还道：“大人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证明给你看的！我会做饭，路途艰难，我一定能把大人的肚子伺候好！” “噗哈哈哈哈……” 伏渊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这齐家小姐可真是有意思，伺候他家主子的肚子，他家主子难不成还有孕了不成？ 齐佳欣不满的看了一眼伏渊，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很小的时候，娘亲就教过她，女人一定要会做菜，要想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拴住那个男人的胃。 她觉得娘亲说的很有道理，可这个侍卫竟然嘲笑自己。 她心里不免有些气，等有朝一日自己成了当家主母，一定要给这个侍卫点颜色看看！ 季鸣轩却并没有阻止伏渊嘲笑她，甚至还故意让他多笑了一阵。 “齐远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季鸣轩感叹，齐佳欣愣了一下，以为季鸣轩是同意留下她了，兴奋得刚要说话，就又听季鸣轩略带嘲讽的声音传出来：“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偏要来当个下人，这是把齐远的脸踩在地上羞辱。只可惜，齐大小姐，本辅并不觉得你的身份配给本辅提鞋。” 他话不多，但说出来的话，句句扎心。 “为什么？” 齐佳欣不甘心的问，她觉得自己长得并不差，身份也摆在那里，怎么就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季鸣轩可没闲情跟她解释为什么，只是简单粗暴的吩咐另外的手下：“既然她喜欢做下等人，那就把她扔到县衙的马厩养马去，顺便告诉齐远，他管不好这个女儿，那本辅不介意帮他管。” “是。” 手下的人应了一声，弯腰把齐佳欣提起来扔在马背上，准备把她送回去。 要不是季鸣轩看在齐远比较懂事，还挺照顾小丫头的份上，今天齐佳欣是没命活着回去的。 送齐佳欣回去的半路上就见到齐远带着人追出来，他一直在处理手上的事情，刚想放松一下，彩云就急匆匆的跑去告诉他，女儿失踪了。 他下意识的就以为女儿想不开要寻短见，派人在城中找了一圈，但是什么都没找到，还是彩云提醒她，他才想到追来城外看，果然看见被人仍在马背上毫无形象的齐佳欣。 齐远急忙跑上前，想要把女儿抱下来，奉命前来的那人却不答应，冷冰冰的说道：“主子有吩咐，让我亲自把令千金送去马厩才行。” 齐远一脸懵，送去马厩做什么？ 那人好心解释：“齐小姐想给我家主子做婢女，我家主子不喜，便让她在县衙管理马厩。我家主子还说，齐大人管不好这个女儿，他不介意帮你管。” “爹，救我，爹！我不想去马厩，也不想养马，呜呜呜……” 齐佳欣在马背上呆愣了好一阵，在看见齐远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早就哭成个泪人。 她现在是相信季鸣轩参加她的生辰宴真不是为了她，是她自作多情了。 刚刚她有无数个后悔的机会，但她就是不肯放过那一丝丝的机会，把事情闹到这一步，都能怪得了谁呢？ 齐远显然也没想到季鸣轩竟然会让自己的女儿去马厩干苦力活，但看传话这人全程冷着个脸，肯定也代表着季鸣轩有多生气。 齐远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女儿一眼，急忙求情道：“小女顽劣，还请大人饶过佳欣吧，让下官做什么都可以！” 传话的人回答：“我家主子宽厚，只是罚她管理自家马厩，齐大人不要不知好歹，你可知你这好女儿刚刚都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齐远顿时就不敢说话了，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要是她真的追到季鸣轩面前去，那肯定是什么话都能说。 这般看来，只是被罚去马厩，好像还算是轻省的活儿了。 “有劳回去告诉季大人，下官一定督促女儿认罚。” 齐远还算是个聪明人，没敢闹得太狠，这本就是自家女儿惹出来的祸端，自己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占理的。 第180章 黑妞，你不会是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吧？ 侍卫见齐远还算识相，把齐佳欣扔给他，这才说道：“我家主子的意思是，念在齐小姐这是初犯，并未酿成什么大错，便只罚半年，但要是再有下次，就别怪我家主子不顾念齐大人你的颜面。” 说着，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齐佳欣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家老爹竟然就不帮自己说话了，顿时还有些生气，嚷嚷道：“爹，你真要帮着他们欺负我？” “啪！” 齐远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不等她开口，就让人往她嘴里塞了臭抹布，不让她出声了。 一天之内，亲爹打了自己两次，齐佳欣委屈得不行，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要是换做平时，齐远早就心疼了，但是这次他跟没事人一样。 季鸣轩说的是，自己的闺女，要是自己再不严加管教，以后就会有别人俩管教，眼看着女儿也不小了，这以后去了婆家还这么不懂事，不得被婆家人磋磨成什么样？ 再者，她要是再这么不知好歹，可能还熬不到嫁人，就要被季鸣轩暗中处理了。 想到这些可能，齐远的心里一阵后怕。 都说慈母多败儿，他这个慈父又何尝不是一样？ 好在为时尚早，还有管教的机会， 齐佳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齐远觉得丢人，把她塞进马车就往家里送，这简直是她过的最糟心的一次生辰宴！ 季鸣轩的人已经走了，齐佳欣本想着她爹也就是做做样子，回来之后还跟以前一样，顶多说几句就完事。 但今天晚上不一样，齐远让人把她扔在院子里，并不搭理她，只是把以后齐佳欣负责马厩的事情告诉彩云，让彩云监督她，要是敢偷奸耍滑，就去告诉他。 彩云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老爷竟然会狠下心来惩罚小姐。 好在齐远还是把话说清楚了：“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季鸣轩的意思，佳欣去找了季鸣轩，把人得罪了，季鸣轩让她管理马厩半年，算是教训。你要好好盯着，千万不能让她偷懒，否则要是被季鸣轩知道，下一次可能就不是管理马厩了。” 彩云听得心惊胆战，她家小姐还真去招惹那位了？ 那这么说来，这位对她家小姐还是善良很多的，不想任芊芊一样，直接送到乡下去了。 “是，老爷放心，奴婢一定看好小姐。” 齐远心累的点头，又说道：“从今天开始，每天给她两碗饭，不准吃饱，她已经不是小孩子，要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说着，甩袖离开了。 彩云急忙过去把臭抹布从齐佳欣嘴里拿出来，还松了绑着她手的绳子，心疼的道：“小姐，你没事吧？” 齐佳欣告白失败，又挨了打，甚至还要管理马厩半年，各种糟心事都落到她身上，心里难受得不行。 如今松了绑，又在自己院子里，心中的委屈尽数涌上心头，靠在彩云怀里使劲的哭。 “呜呜呜，他真的不喜欢我！” 彩云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姐，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 齐佳欣：…… 她决定今晚不跟彩云说话了。 第二天，在齐佳欣苦哈哈去马厩干活的时候，赵欢玉也准备要回家了，但段家的小厮也找了过来，说段阔在茶楼等她，有要事相商。 赵欢玉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急急忙忙的去，段阔见到她，开口就问：“你是不是什么时候惹到季鸣轩了？” “没有啊，怎么了？” 赵欢玉不明所以，这段阔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 “那不然他昨天为什么在那么多人面前买你的菜谱，我看着就居心不良！” 段阔感叹了一句，那嘴就跟开了阀门一样，叭叭叭的说个不停：“赵欢玉，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季鸣轩，是朝中人人都看不惯的大奸臣，他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一下给你这么多钱，还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露了脸，指不定背后憋什么坏心思了！你快想想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赵欢玉：…… 要不是知道段阔这是在关心她，她已经想动手打人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真的看上我的菜谱，这才愿意花大价钱购买的？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他买我的菜谱就是做亏本买卖了？他可是要献给皇帝的，皇帝吃了喜欢，那他照样也有好处，这就不算亏本买卖了。再说，他当众花那么多钱买我的菜谱，是看重我的意思，你没发现那些人看我的目光都变了吗？这是不是比我们这样大费周章要方便很多？” 赵欢玉张口就来，反正就是要把话说清楚，她不准段阔说她男朋友的坏话。 段阔跟她认识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她什么时候这么卖力的帮一个人开脱过，一时间有些无语。 赵欢玉说的这些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她完全忽视了那个人的真实身份，那个人做事不会这么简单的。 他不可置信的问：“黑妞，你不会是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吧？” 赵欢玉：？？？谁是癞蛤蟆了！ 她二话不说往段阔身上拧了一把，气得想打他一顿。 不等她说话，段阔接着说道：“他长得好看我也是知道的，像你这样没见过世面的人，被他迷惑也是正常的，但你们之间身份悬殊，况且他在朝中名声这么臭，说不定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下一次，还是躲着一些吧。” 虽然他叔叔就是帮段阔办事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劝赵欢玉回头是岸。 他们段家是不得已跟季鸣轩绑在一起，但赵欢玉就一个小姑娘，没必要把自己掺和进来。 至于季鸣轩那边，他会写信问问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能防还是防着一些吧。 “我不怕。” 沉默了半晌，赵欢玉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段阔觉得不可思议，这才第一次见面，难不成这黑妞就陷进去了？ 不过赵欢玉说的可不是这件事，而是耐心的解释道：“我凭借自己的手艺做出来的菜，有人欣赏我固然欢喜，至于对方到底是谁，那跟我没关系，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被人找麻烦，那也算是我倒霉，我无话可说。” 谁让她就穿到这样的年代了呢？ 第181章 家里多出来的女人 赵欢玉说这些话也算是真假掺半，毕竟她从决定跟季鸣轩在一起之后，就已经做好面对困难的准备了。 段阔听得有些震惊，没想到这小黑妞个子挺小，胆子也挺大，自己跟她说这么严峻的话题，她竟然都可以淡然面对。 是他太小看这黑妞了。 “行吧，”段阔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其实就是提醒你一句，免得你遇上坏人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赵欢玉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放心，我有能力自保的。” 段阔也点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赵欢玉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做生意的事情还不着急，毕竟我手上没什么能用的人，我会留意看看，你也帮我留意着些，有能用的给我留几个，过段时间我想好要做什么生意了再来找你。” 段阔见她丝毫不在意刚刚那件事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着急，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应道：“行，路途遥远，你先回去吧。” “嗯，下次见。” 赵欢玉挥挥手，出去坐马车离开了。 其实路途并不遥远，只是比较颠簸难走，需要的时间长罢了。 吴贵幽幽的出现在段阔身后，叹了口气说道：“少爷，我们这是不是就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段阔心里本来就不舒服，听见他这么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往他屁股蛋子上踢了一脚，骂道：“滚一边去！” 赵欢玉的车没走多久就被人拦下了，掀开车帘一看，竟然是彩云。 赵欢玉有些奇怪，问道：“彩云姑娘，有事吗？” 彩云来拦截赵欢玉，说来也是巧，本来她是去客栈找赵欢玉的，却被告知赵欢玉已经离开了，她便靠两条腿跑来追，好在赵欢玉离开没多久，终于还是追上了。 彩云连喘了几口气，说道：“赵姑娘，你厨艺超群，能卖给我一两个做菜的方子吗？我家老爷最近火气大，小姐想做菜讨老爷欢心。” 早上齐佳欣才起来打扫马厩，没多久就叫苦连天，坐在马厩里哭了一场，她就给她家小姐想了个办法，可以给老爷做些吃的讨老爷欢心，这样老爷可能也就会心软，不会对小姐这么狠。 只是小姐会做的也就那几样，没什么新鲜感，想到赵欢玉厨艺不错，这才想来买方子。 赵欢玉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她还以为齐佳欣是觉得季鸣轩喜欢吃她做的饭，所以齐佳欣也想有样学样的做给季鸣轩讨好他。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就太恶心人了，赵欢玉是怎么都不会给的。 “彩云姑娘用多少钱买我的方子？” 她以后是要做生意的，在商言商，自然要谈钱。 彩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我身上就只有五十两的银票……” 她家老爷清正，府中并没有太多的钱。 赵欢玉也是知道的，但还是说道：“彩云姑娘应该也知道，我一张方子买了五千两，之前在县城也会给酒楼卖方子，都是三百两一份，彩云姑娘和齐小姐也算是我的旧识，五十两银子，我便卖一份汤的方子给你吧，很适合给像齐大人那样琐事繁重的人解乏补身子。” 听她说前面的几句，彩云还以为自己买不到的，但是听见后面这句，顿时又眉开眼笑，只要愿意卖就行了。 赵欢玉找出纸笔，很快写了一张熬汤的菜谱给她，然后收了五十两银子。 卖给段阔三百两银子是因为段阔是商人，很快就能回本，甚至赚更多钱，但卖给齐佳欣，她是不做生意的，不存在赚钱之类，所以对比下来，卖五十两也不算很亏。 这钱要是在村里，也是够不少人家吃喝一整年的了。 “多谢赵姑娘。” 彩云接过菜谱，仔细的将墨吹干，然后收起来，这才开口道谢。 “没事的，彩云姑娘，我这就要回去了，我们下次再见。” 赵欢玉挥挥手，让车夫赶着马车走了。 彩云看着赵欢玉离开，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很是羡慕赵欢玉这样有本事又洒脱的女子，要是自家小姐也能活得这般潇洒就好了。 赵欢玉是真的走了，并不知道她走后，多个生酒楼掌柜想要挖她去自家酒楼当大厨，却被告知她已经离开了，众人无不觉得可惜。 天快黑的时候，总算是到了家，家里正准备吃饭，看见她来，急忙奔出来。 “阿姐，你终于回来了！” 小铁豆整个人扑进她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高氏也迎出来，拉着她进去吃饭，态度很好，但她还是察觉高氏眉间一抹化不开的浓愁。 再看她爹赵大富，那更是低着头不敢看她，赵欢玉心里咯噔一下，家里肯定是出事了。 还没来得及问出了什么事，灶房里就又出来一个女人。 赵欢玉努力在脑子里找一下原主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是村里一个寡妇，姓林，带着两个不满十岁的儿子，虽然有村里人帮忙，但母子三人过得还是有些许艰难。 只是，如今这寡妇怎么会在她家，还从她家灶房里出来？ 想起她爹那副心虚的样子，赵欢玉眨眨眼睛，不会是又给她找了个后娘吧？ “小、小玉回来了？饭菜给你们做好了，你们吃，我先回去了……” 不等她说话，林氏就闷着头跑了出去。 赵欢玉这才问道：“怎么回事啊？” 高氏狠狠地瞪了赵大富一眼，没好气的道：“都怪你爹！走，先进去吃饭再说！” 她拉着姐弟俩往里面走，赵大富垂头丧气的跟着进来。 当赵欢玉看见桌上摆着的吃食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维持不住。 但高氏却没怎么注意到，想着她心里着急，也没卖关子，端着饭碗说道：“你爹啊，是被这个寡妇缠上了。” “娘，这真不关我的事啊！我就是好心帮她一个忙，没想到她会缠上我，我也没办法啊！” 赵大富苦着脸，眉头都能挤死一只苍蝇了。 “你没办法？你好端端的去招惹一个寡妇做什么？好意思跟我说你没办法！” 高氏本来心情就不好，听见儿子狡辩，心头的火气更是旺盛。 赵欢玉急忙说道：“阿奶，别生气别生气，还是好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第182章 从奢入俭难 高氏没好气的瞪了赵大富一眼，说道：“让他自己说！” 赵大富也是觉得对不起儿子女儿，硬着头皮说道：“我上山挖药材的时候，看见她掉在陷阱里，就想着都是一个村的人，便把她救了上来，谁知她腿摔伤了，我便把她背回来，结果她说我碰了她的身子，要对她负责……” 赵欢玉：…… 这哪里是那寡妇掉陷阱里了，她爹掉陷阱还差不多！ 这要是个正常人，遇上这样救了自己性命的，那当然是感恩戴德，虽然也有以身相许的，但像林氏这样用碰了身子这样的借口，这也太滑稽了。 赵大富看女儿的脸色没什么变化，急忙解释：“我当时就拒绝了，说只是出于好意帮助她，可她第二天腿还没好利索就来家里帮着做事，怎么赶都不走，我也没办法……” “没办法？你没办法招惹她做什么？这女人就是个狗皮膏药，看咱们家现在日子好过了，想让你帮她养儿子！你说你这是什么运气，怎么总是在寡妇身上栽跟头？” 高氏又气又恨，把碗摔在桌子上，根本吃不下去。 一想到这些东西还是那女人做的，她就什么胃口都没有！ “小玉，她一会儿还要来，就是打着帮忙洗碗的借口来接近你爹，这几天要不是我盯你爹盯得紧，她能趁天黑跟你爹滚被窝！” 高氏在气头上，都没顾上小铁豆还在场，什么话都说，这几天，可是把她憋坏了。 赵大富觉得脸上臊得慌，急忙说道：“娘，当着孩子的面您说什么呢！” “怎么，我说错了吗？好几次，那小寡妇不是都黏你身上了吗？” 高氏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赵大富急忙叫嚷：“我推开她了！” 这倒是真的，从经历了刘氏的事情之后，赵大富是真的不敢跟寡妇有什么来往，尤其是带着孩子的寡妇，他不想再帮别人养孩子，也不想再让自己的儿女受委屈了。 这段时间那姓林的小寡妇确实多次想跟他发生一些不可言说的关系，但都被他躲开了，自己没有那个意思，也不想给家里找惹麻烦。 高氏又瞪了他一眼：“亏得是你推开了，不然老娘非打死你不可！刘氏那个祸害刚解决了没几天，你这又被林氏缠上了，你要是不把事情解决清楚，老娘就把你赶出家门！” 小铁豆一直安静的坐在旁边没吭声，想看看大人们怎么解决这件事。 这几天阿姐不在家，他其实一直都很害怕，要是爹真的娶了林氏，那他和阿姐是不是又要被后娘欺负了？ 赵欢玉问道：“那她怎么会在家里做饭？还是做的糠面，家里的米面呢？” 她低头看着碗里的糠面糊糊，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这段时间吃惯了好的，这突然又开始吃糠面，简直是一言难尽。 “还不是那个不要脸的整天来家里赖着不走，嘴上说帮忙，实际上还不知道被她偷了多少回去给她那两个儿子吃？我就把好东西藏起来了，让她什么好处都捞不着！” 有了之前刘氏的教训，高氏也变得警惕了很多，察觉到她手脚不干净，就赶紧把东西全锁到赵欢玉屋里去了。 赵欢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女人固然可怜，想让自己和两个孩子过上好日子也无可厚非。 但把主意打到她家头上，这就过分了。 “那现在打算怎么办？难不成咱们就为了耗着她，一家子继续吃这些东西？” 赵欢玉说着，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糠面糊糊，觉得很是糟心，这玩意儿，就算是当初穿越过来，什么吃的都没有，她也没吃一口，怎么现在日子过好了，这糠面糊糊反而又出来了？ 看见她不满，高氏这才反应过来，赵欢玉在外面忙碌了这些天，回来他们竟然就给她吃糠面糊糊，实在是不应该。 主要还是被气到了，这几天家里一直都在吃糠面糊糊，反正以前也吃的，就没有过多的计较，现在赵欢玉回来，待遇自然是不一样。 “小玉，你等着，阿奶给你做好吃的！” 说着，高氏就要起身去忙碌，赵欢玉急忙拉住她，说道：“阿奶，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快坐下！” 她顿了顿说道：“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这林氏的事情还是要早些解决的好。爹，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对那林氏有意？” 赵大富跟个拨浪鼓似的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这求生欲满得不能再满，赵欢玉心里的烦躁这才消散了些。 赵大富这才三十不到，在现代还是年轻的大小伙子，让他就这么单身一辈子是不可能的，赵欢玉也想帮着找个安分守己的续弦妻子，但绝不能是这样心术不正的。 高氏叹口气道：“哪里是这么容易的？那婆娘就是看中咱家现在日子好过了，想要来缠上。这几天我是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她也不肯走。最可气的是，她竟然跪着求我成全她和你爹，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合着我不同意她一个寡妇进城还成了棒打鸳鸯的坏人了？” 赵大富急忙表示：“娘，可别说什么鸳鸯！我对她可没什么想法！” 赵大富瞪大眼睛想要撇清关系的样子着实有些好笑，赵欢玉忍不住笑出声，道：“好了好了，爹，这几天你也算是受委屈了，这件事，我们一会儿商量一下怎么应对，现在还是先填饱肚子的好！我去给大家下碗面应付一下！” 高氏心疼粮食：“那这些糠面糊糊可怎么办？” “倒去喂鸡。” 虽然很是不舍，但高氏还是照做了。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这段时间吃惯了好东西，他们其实也觉得这玩意儿不好吃还辣嗓子。 想到一会儿就能吃到香喷喷的面条，高氏喂鸡的速度都麻利了不少，丝毫看不出哪里不舍。 而另一边，林氏回了自己家，看见眼巴巴等着她回来的两个儿子，有些无措的搓了搓手，说道：“今天他家还是只吃些糠面糊糊，没能给你们带好吃的，一会儿娘也给你们煮一碗糊糊吃。” 她大儿子万金问道：“娘，你不是说赵叔家有钱吗？怎么天天吃糠面糊糊？” 第183章 林氏的自我陶醉 小儿子也凑上来说道：“是啊，怎么只有第一天有好吃的？娘你是不是在骗我？呜呜呜，我想吃好吃的，我饿呜呜呜……” 看着饿得瘦巴巴的两个儿子，林氏心中很是酸涩，想到赵铁豆那圆嘟嘟的脸蛋，林氏心里酸得冒泡。 要是她能嫁给赵大富，她和两个儿子也能顿顿吃香的喝辣的，这样他们母子三人也不用过得这般苦了。 她也是在心里思量很久才决定对赵大富下手的，赵大富一家都是外来人口，这些年在村里也还算老实。 跟其他人比起来，赵大富不赌，人也勤快，确实是最好拿捏的，不然之前刘氏也不敢那样对他一家。 她想过了，只要能给她和两个儿子一个保障，她可以把赵欢玉姐弟俩视如己出。 尤其赵欢玉还那么能赚钱，赵铁豆年纪那么小都能送去上学堂，那她两个儿子肯定也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嫁进去，家里的钱都是她管，拿出一些给自己两个儿子花用也是应该的。 这么一会儿，她就已经开始幻想以后的生活了，好在儿子的哭闹声惊醒了她，回过神来之后，她温和的哄道：“乖，好东西都被那老太婆藏起来了，等我再去几天，让你们赵叔把钥匙给我管，我就能拿好东西回来给你们吃了。不，不需要过几天，就今天晚上……对，就今天晚上，一会儿你们乖乖睡觉，娘亲再出去一趟，要是成了，你们就能跟着娘过好日子了！” 说着，她低头亲了亲两个儿子，这可是她的宝贝命根子，以后长大了能给她养老送终的。 万金万银哥俩儿本来有些不满的，但听林氏这么一说，心情也好了不少，他们年纪小，不懂别的，反正只要有好吃的就好。 林氏奔去自家灶房给两个儿子煮吃的，把他们哄睡觉之后，自己又往赵家去。 另一边，赵欢玉等人还在商量怎么对付这女人，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赵欢玉看了赵大富一眼，赵大富心虚，摸了摸鼻子说道：“她回来洗碗。” “还洗碗呢？真是贴心啊！” 赵欢玉忍不住咂舌，这女人的段位可比刘氏高多了，至少表面看上去抓不出什么错处。 被女儿这样打趣，赵大富脸上臊得慌，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等着赵欢玉的下一步动作。 赵欢玉想了想，仰着头问：“谁啊？” “小玉，是我，你林婶子。” 林氏听见她的声音，急忙回答。 赵欢玉哦了一声，说道：“林婶子你回去吧，今天太晚了，就不劳烦你了，我让我弟弟收拾好了。” 林氏一听，瞬间就变了脸色，本来打算今晚拿下赵大富的，这死丫头不让自己进去，那还怎么睡？ “哎哟，小玉，那可使不得！你弟弟那是读书人的手，怎么能干这些粗活？快开门，让我来做！”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关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姐弟俩的亲娘。 赵欢玉却坚持：“真的不用了，多不好意思，你毕竟是个外人，怎么能帮我们家做这些，之后村里还不知道把我家传成什么样的人呢！” “小玉，你刚回来，还不知道我跟你爹的事情吧？我跟你爹的事村里大家都知道了，你爹和我的情况又那么像，我们想搭伙过日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管别人说什么啊？” 这个时候，林氏心里虽然有些怨气，但好在还是耐着性子跟赵欢玉好好说话，并且她也不敢轻易撕破脸，这本就是她厚着脸皮凑上来，不管受什么委屈都要挺住才行。 这些天村里还真是说什么的都有，毕竟她之前的死鬼男人是万家人，她两个儿子也姓万，她要是真的嫁给赵大富，两个儿子就要改姓赵，这是对万家的背叛。 可那又怎么样？她一个寡妇带着两个没长大的儿子，要是不找个靠谱的男人，迟早得饿死。 她真的可以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只要自己和两个儿子吃饱穿暖就可以。 “什么？我爹想跟你搭伙过日子？” 赵欢玉很惊讶的样子，转头看了一眼赵大富，赵大富把头摇成拨浪鼓。 林氏还在外面喜滋滋的自我陶醉：“是啊，我跟你爹也是有缘，我跟他在山上就这么遇上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照顾他下半辈子的……” 赵欢玉听得直起鸡皮疙瘩，这小寡妇还挺会说啊！ 赵大富都快急哭了，两人之间明明什么都没发生，怎么就被她说成这个样子了？这不是坏他名声吗？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倒是不怕什么，就怕影响到这一双儿女的前程。 高氏已经没耐心听这些，气冲冲的回屋子去了。 “婶子，你说这些都是真的？真的能照顾我爹和我们一大家子？” 她有些不相信的开口，但这在林氏听来，却是已经开始动摇了。 林氏心中大喜，继续说道：“那是自然，我也是干活的好手，我要是真能嫁给你爹，那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给你家做牛做马，绝不含糊！” 她心想，做牛做马算什么？只要能吃香的喝辣的，干些活是完全没问题的。 比起她现在一个寡妇艰难的带着两个正是长身体的半大小子可好太多了。 第一天晚上她来的时候可是看见了，赵家比她想象中有钱多了，灶房里挂了好多腊肉，缸里都是大米和白面，油缸里更是满满一大缸猪油，就是县城里的有钱人家也不一定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至于后面这几天，高氏把好东西都锁起来，只是因为不信任她，把她当成外人。 她并不介意，因为只要等她嫁进来，成了一家人，好东西自然就拿出来了。 赵欢玉朝赵大富使了个眼色，看着赵大富去一旁坐下，这才亲自去开了门，让林氏进来。 “林婶子，做牛做马的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让你帮我做些事，你不会拒绝吧？” 赵欢玉狡黠的看着她，脸上带着几分坏笑，只是现在天都黑了，林氏又着急的往赵大富那边看，并没有注意到她， 第184章 万恶的赵欢玉 “不会不会！碗还没洗吧？我这就去洗！” 她轻车熟路的进了灶房，果然看见桌子上摆了几个大碗。 都是吃得干干净净的那种，但林氏还是敏锐的发现碗上面有油渍。 要知道，这些天他帮赵家人做饭也是一点荤腥都没见过的，但今晚赵欢玉一回来，晚上就有了油渍，说明他们偷偷吃了好东西。 林氏想要嫁进来的心更加热切了，以后她和两个儿子也能吃好的。 为了给赵家人好印象，她动作麻利的收拾起来，并且眼睛一直往赵大富那边瞟。 以前这个时候，赵大富肯定要在院子里找些事情来做的，但今天晚上他听赵欢玉的吩咐，就坐在躺椅上一动不动，眼看着就要睡着了，根本没在意林氏的目光。 林氏有些不甘心，故意弄出些声响来，想要引起赵大富的注意。 以前是没注意，现在林氏觉得赵大富是怎么看都很顺眼，人长得牛高马大，一身的力气，为人憨厚老实，也不会在外面乱搞，之前对李小花都挺好，那对她的两个儿子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最重要的是，他也挺能赚钱。 听说这段时间他们赵家哥俩天天往山上跑，说是去采药，嘴上说不赚钱，但要是真的不赚钱，谁会天天往深山里跑？ 她心里门儿清！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专门去山上做了一场戏，制造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从此赖上赵大富。 这个这赵大富也太正经了，之前在山上的时候，她多次暗示想要跟他发生关系，甚至还主动去碰他，他都没察觉，面色坦然的像个和尚，把她气得够呛。 在山上没得手，下山之后她才不得不找了个借口，把事情传开，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之间有扯不清楚的关系。 这样，她的机会才会更大一些。 “嘭！” 又是一阵声音传来，赵欢玉皱了眉头，说道：“林婶子，这碗是你自己要收拾的，现在摔给谁看？我家这些碗可都是我从镇上花大价钱买回来的，一会儿我检查要是破了口子，那你就得去镇上买一个新的还给我。” 对于这些东西，赵欢玉可是有强迫症的，家里有钱之后，她就慢慢的把家里之前破了口子的碗全都给换成了新的。 这林氏为了引起赵大富的注意，竟然这么摔她的东西，这不是闹吗？ 被赵欢玉这么一说，林氏吓了一跳，赶紧仔细检查这些碗是不是真的破了口子，发现都是完好无损的，这才呼出一口气。 她有些心虚的笑道：“真是对不住，我平时手脚重，没想那么多，我往后一定注意！” 说着，心里不忘吐槽赵欢玉，不过就是乡下的村丫头，还学有钱人家瞎讲究。 赵欢玉却不理她，而是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她旁边，监督她干活。 反正今天在车上睡得挺多，现在也不困，倒是能陪她熬。 林氏很快把碗洗好，正想找机会接近赵大富，赵欢玉就从屋里抱来一大堆脏衣裳扔在盆里。 “林婶子既然这么好心，那就有劳你帮我们把这些脏衣裳都洗了吧，都是刚换下来的，趁早洗干净回去睡觉吧，不然万金万银会害怕的。” 林氏本来的计划是今晚跟赵大富发生点什么，没想到这洗完碗还有一大堆的脏衣裳，这让她怎么办正事？ 她说道：“没问题，只是现在天都黑了，看不见也洗不干净，我明天一早过来给你们洗吧。” “那可不行！” 赵欢玉顿时有些不高兴：“林婶子刚刚还说给我们做牛做马的，这怎么洗个衣裳就不愿意了？难不成就是说来哄骗我们这些小孩子的？我知道你们这些大人都喜欢忽悠小孩，但我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你今晚要是不帮我们把衣裳洗了，明天你就别来了。” 赵欢玉这副嘴脸就像是万恶的资本家剥削老百姓一样，林氏觉得心里有些不满，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她知道自从这丫头片子能赚钱之后，家里很多事情都是她说了算。 因此，在她还没有成功进赵家门的之前，一定要跟这个死丫头搞好关系。 尽管很不愿意，但还是笑着说道：“好好，我这就去洗！” 偏偏赵欢玉还故意恶心人，娇滴滴的说道：“婶子，你要是不方便也可以不洗的，毕竟你跟我家也没什么关系……” “别说这种话！我愿意的，这都是我愿意的！” 她急忙打断赵欢玉的话，端着盆就要去河边洗衣裳。 赵欢玉又道：“在院子里洗就可以，家里有水，用完了我爹会挑，天都黑了，婶子一个人去河边可不安全。” 其实只是不方便她监督而已。 亏得林氏还满心的感动，觉得这个丫头也不是那么坏，至少还担心她的安危。 林氏心想，如果赵欢玉一直这么懂事的话，等她管家之后，她还是会好好对赵欢玉的，过两年给她找个婆家，甚至还给她准备些嫁妆，欢欢喜喜的把她送出门。 当然，前提是等她进门之后，赵欢玉得听话，把赚钱的钱都给她管…… 赵欢玉看她蹲在地上半天没动静，不免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里的小棍子，说道：“婶子要是不愿意就回去吧，正好天色不早，我们都要睡了。” “不不不，我这就洗！” 林氏急忙回过神来，闷着脑袋开始干活。 而这个时候，小铁豆的功课写得差不多了，他准备上床睡觉，探出脑袋来喊了一声：“爹，你今晚陪我睡行吗？” “好啊！” 赵大富从躺椅上站起来，兀自去了小铁豆的房间，然后交代赵欢玉：“小玉，早些睡觉。” “知道了。” 赵欢玉挥挥手，然后继续看向林氏。 林氏恋恋不舍的看着小铁豆的房门，亲眼看着那扇门在自己眼前被关上。 那个男人从始至终没看她一眼！ 等小铁豆的屋里熄了灯，赵欢玉也打了个哈欠，说道：“婶子，我先去睡了，洗好之后早些回去，记得帮我家关好门，别有什么贼人进来偷东西。” 今晚月亮还挺亮，不用专门给她点灯。 林氏又眼睁睁看着赵欢玉进屋睡觉。 院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低头看着面前这一盆脏衣裳，完全没明白自己这一晚上到底在忙活什么。 第185章 羞辱激怒林氏 意识到赵欢玉就是在耍她，林氏有些委屈，她明明一直在努力的讨好他们，他们怎么就看不见呢？ 她想让自己和两个儿子过上好日子有错吗？ 赵家现在这么有钱，给她们母子三人一口吃的会怎么样？ 她很想摔下手中的衣裳走人，但也知道，今晚要是不把这些脏衣裳洗好，明天只怕是再也进不来这扇门了。 她咬着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赵欢玉其实并没有睡，而是小心的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本以为林氏会趁大家都睡觉的时候去勾搭赵大富的，毕竟她刚刚那眼神，简直是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赵大富身上。 没想到她竟然在乖乖洗衣裳，她倒是小小的意外了一把。 看样子，这林氏是真的很想进她家门，但又很怕自己不能完成任务而被她嫌弃。 她勾勾嘴角，现在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她家是她在当家，后娘想要进门，得先问问她同不同意。 很好，不枉费她这么长时间苦苦经营。 见林氏在老实的洗衣裳，赵欢玉就能安心的睡觉了。 不知道林氏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反正第二天赵家人起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晾好了衣裳，已经不见滴水了，看样子是早就洗好晾着了。 赵欢玉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这个林氏还挺难对付啊。” 旁边的墙头上突然露出一个脑袋，不是张婶子又是谁？ “小玉，回来啦？” “嗯，昨晚上回来的，张婶子早啊！” 赵欢玉笑着跟她打招呼，觉得张婶子趴在墙头的样子很是可爱。 “我知道我知道，昨晚都听见了。” 张婶子招招手：“小玉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 赵欢玉就凑过去，张婶子说道：“你既然回来了，还让林氏给你家洗衣裳，那你应该知道这个林氏对你爹的目的不单纯了吧？” 赵欢玉点头：“是啊，我现在正头疼呢！本想让她知难而退的，谁知道她这……” 赵欢玉指着院子里晾晒着的衣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张婶子说道：“婶子跟你说，这林氏心思深着呢，她带了两个儿子日子不好过，你家现在是村里最好过的，自然就盯上你爹了，要是不想惹上这个麻烦精，你可得让你爹离他远点！”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谁不知道谁啊！那林氏在娘家的时候就不安分，嫁给她男人的时候也算看她男人家里有钱才算计来的。她男人死了才一年吧，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找下家了，这样的人就算到了你家也不安分，可别让她成了第二个刘氏！哦不，是比刘氏更难缠！” 这些道理，连张婶子这个外人都懂，赵欢玉又怎么会不知道？ “婶子，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才愁啊！我爹正值青壮，也不可能这么一直守着，但不管怎么样，也要找个品行好的，像林氏这样，明显就是冲着我家钱财来的，这样的人，我怎么敢要？婶子要是有好主意，不如跟我说说？” 赵欢玉搬来一个小板凳，也爬上了墙头，两人头对头的嘀咕。 赵大富一个大老爷们儿，觉得让女儿帮自己操心这等子事有些臊得慌，更不敢跟张婶子说话，闷着头去老二家，找老二一起上山去了。 张婶子却道：“你不如给你爹找一个正儿八经的人家，就你家现在的条件，别说是寡妇，就是那黄花大姑娘也娶得！等新娘子一进门，看那林氏还来不来？” “这不太好吧？那毕竟是我爹的婚事，怎么也不能是我给他做主。再说，那好人家的姑娘要是知道这林氏天天往我家跑，人家能嫁吗？” 赵欢玉这么一说，倒是把张婶子给难住了，这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高氏也凑了过来，说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管住你爹，让他别做了错事，那林氏天天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久而久之就不愿意来了。” 这还真就跟赵欢玉想到一块去了，赵欢玉点点头，张婶子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继续说道：“那你们可要借此机会多给她些苦头吃，我可真是好长时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了！” 正说着，林氏便又来敲门了，张婶子急忙下了墙头，赵欢玉也把自己的小板凳搬远一些，这才去开门。 林氏提着个篮子，里面是一些野菜，她笑眯眯地说道：“这是我今儿一大早去山脚下挖的野菜，新鲜着呢，一会儿我给你们煮了吃！” 说着，她就要往灶房去，赵欢玉伸手拦住了她，说道：“林婶子，无功不受禄，让你帮忙干活已经很感谢了，这些野菜你就拿回去给万金万银吃吧，前几次见到他们，哎哟，真是瘦得可怜！婶子，你这当娘的，有好东西怎么不紧着自己儿子吃呢？” 赵欢玉有些不满的看着她，没等她开口，又说道：“这不对自己儿子好，转而来对我们这些外人好，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吧？难不成婶子真要为了我爹弃了亲儿子？” 这一番话，让林氏瞬间白了脸，她急忙摇头：“不是、不是的，我、我家里留了的……” 赵欢玉却像是没听见她说什么一样，继续说道：“我不明白，婶子你自己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拿出东西来送给我家是什么意思？婶子应该知道，我家不缺这些东西的。” 林氏拎着篮子的手都在抖，她的心思赵欢玉明明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要这么羞辱她？难道她一个寡妇就这么让人看不起吗？ 林氏被她说得止不住的后退，本来都有些溃败，但心里却突然像是醒悟了一样，告诉自己不要轻易放弃，赵欢玉这么做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的，但她要是真的退了，她和两个儿子的未来就堪忧了。 她要是真的退了，她就不是林芳草了！ 想想她当初算计两个孩子爹的时候，她是有些手段的，也是知道男人都喜欢什么，只要她能讨得赵大富的喜欢，这个家里，就没有赵欢玉说话的份儿。 她突然抬起头对着赵欢玉喊道：“我知道你就是想羞辱我激怒我，但我对大富哥的心是真的，你是不会拆散我们的！这些野菜是我辛苦挖来的，给家里留了些，剩下的都送来给你们，只是因为我把你们当成家人，要是那个外人，我才舍不得给！” 第186章 上门求救 这话说的！ 赵欢玉差点就要被她气笑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爹真的跟她好了呢！ 本来刚刚看她还挺着急的，怎么突然就强势起来了？ 赵欢玉觉得自己这次真是遇上对手了，这女人软硬不吃，真是不好对付。 高氏走过来没好气的说道：“还没进门，你就这么跟小玉说话，将来进了门，是不是要天天打骂我这个老婆子？别说我儿子根本看不上你，完全是你厚脸皮缠上我儿子，就算是我儿子看上你，你这么对我孙女说话，我就绝不会让你进门！你猜我儿子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林氏对高氏还是有些忌惮的，闻言立刻很聪明的跟赵欢玉道歉：“小玉，婶子刚刚不是故意的，婶子就是怕你误会，太过着急了。” 其实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声音大了一些而已。 赵欢玉是不介意的，甚至觉得闹翻了脸就更好了，这样大家还能直接撕一场，总比现在彼此端着假笑脸来得畅快。 可这林氏比她想象的能伸能屈多了，根本不等她说话，就放下篮子，进院子里忙活去了。 就一早上的功夫，喂了鸡鸭，捡了蛋，甚至还把院子清扫了一遍，要不是高氏和赵欢玉拦着，她还能去赵大富屋里把他的床单被褥拆下来洗一通。 她又去灶房做菜，结果发现灶房里空空如也。 是真的空空如也，糠面没了，连火折子和柴火都没了，她就算是想煮一锅野菜糊糊都做不到。 她知道赵家肯定要背着她吃好吃的，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没表现出来，笑眯眯的说道：“院子都收拾好了，我就先回去了，这些野菜很新鲜，你们一会儿吃了吧。” 说着，她提着空篮子就要出门，赵欢玉抓起她放在地上的野菜追上去，放在她的篮子里，说道：“我们家不爱吃野菜。” 这一次，林氏没有勉强，甚至还笑道：“那行，我这就拿回去，你们要是不爱吃，下次我就不去挖了。” 说完，这才离开。 赵欢玉和高氏对视一眼，都叹了一口气，这日子可该怎么过？ 赵欢玉说道：“她这手脚确实很麻利，要是个好的，给我爹续弦倒也不错，可她这目的太明显，心思也太多，我爹不会是她的对手，要是真让她进了门，咱们家后患无穷啊！” 高氏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生无可恋的叹气：“谁说不是呢？怎么说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这心肠怎么就不是个好的呢？” 接下来的几天，林氏依旧每天都来赵家报道，赵家在村里可是成了最大的笑话，因为不管赵欢玉让她做什么，她都能做好，甚至还到处跟人家说赵家这是认可她了。 甚至还有些看戏的人，经常逮着赵大富问他什么时候把人娶进门，可不能这么一直让人家给他家干活。 赵大富都快要哭了，他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也不想给别人养儿子！ 于是，在经过反复的探讨之后，赵欢玉还是跟高氏趁夜黑风高的时候，去了一趟村长家。 村长媳妇见她们来，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你们家不会是真的要娶那林氏过门吧？” 没办法，不是她非要这么八卦，主要是这几天村里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些人说林氏和赵大富在山上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不然那林氏也不可能天天去赵家，还没被赵家人打出来。 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赵欢玉要是知道，肯定恨不得举着大喇叭给大家伙儿解释一遍。 “村长奶奶，您啊真是误会了，我们家是被那林婶子缠得受不住，这才想来请村长爷爷帮忙的！要真是想把她娶进门，那肯定是去找媒婆的呀！” 村长媳妇笑开，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还挺懂这些！” 赵欢玉苦笑两声没说话，把拎着来的一篮子鸡蛋塞给村长媳妇，高氏满脸沧桑的说道：“是啊，老姐姐，你可别打趣我们家了哎！我这都快要愁死了！” 村长媳妇见她们这样，也不能再开玩笑了，把人请进堂屋，他家一大家子都在，知道她们祖孙二人是想来找村长讨个主意，村长家大儿媳妇说道：“对于这种不要脸的婆娘，用棍子打出去就好了！也是你家人和善，这才让她越来越嚣张！” “是啊，我们也一直觉得这些天林氏去你家是你们欢迎的，就是想考验她一番，然后直接收了的，怎么，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村长媳妇这颗八卦的心可是好奇得不行，要不是最近家里事情多，她前几天就想去问问了。 高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有所不知，我们赵家是外来人，那林氏原本是万家的媳妇，我们怎么敢对她动手？再说她去了家里就是一直手脚麻利的干活，我们是好话歹话说了无数次，她就是不肯走，我们也没办法啊！” “我那儿子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之前遇上一个刘氏就闹得家宅不安，在山上救了人，本是好意，却又被这林氏缠上了。那女人还口口声声说我们不同意她进门，那就是棒打鸳鸯！可怜见的，我家大富可是一点都没看上她，哪来的鸳鸯之说？” “这样也就罢了，可她还在村里乱说，我家大富的名声坏了也就坏了，但就怕影响到我家小玉和铁豆，小玉还没嫁人，铁豆如今在读书，说不定以后还能科考，他爹的名声对他可是影响重大。村长，您一定要帮帮我家啊呜呜呜！” 高氏说到最后，直接没忍住哭出声来，甚至还想给村长下跪，但是被村长媳妇一把拉住了：“哎哟大妹子，别哭别哭，好端端的你这是何苦呢？这件事我家老头肯定给你解决，你放心啊！” 听了高氏这些话，村长一家人再也说不出把林氏打一顿扔出去的话了，因为他们确实忘了，赵家是外来人，林氏和两个儿子原是万家人，要真是打了人，把事情闹大了，那林氏肯定要在村里大闹一场。 到时候，吃亏的肯定还是赵家。 众人豁然开朗，总算是知道林氏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了，原来是万家族人在无形中庇护着她！ 第187章 做好照着小玉的模样长 村长一家突然意识到自己一家竟然被林氏利用了，一个个都是气得不行。 说句实在的，要是赵欢玉家真的把林氏打出来了，他们就算是不想管，但是林氏用两个儿子当挡箭牌，那他们还真是拿她没办法。 村长媳妇顿时说道：“这一点我们还真是没想到啊，大妹子，这些天可真是苦了你们了！” 转而又对村长说道：“老头子，这件事你可要帮帮赵家，这林氏说白了就是在丢万家人的脸，事情闹大了还想让赵家人给她兜底，她以为自己多大脸呢？” 家里其他几个儿媳也有些不高兴，跟着说道：“是啊，本来我们以为这件事是两个人情投意合，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谁知道那林氏这是把我们这么多人都给算计进去了，想得可真美！爹，你快想想办法，可不能什么好处都让她占了！” 村长敲了敲自己的烟袋，陷入沉思。 没人谁会愿意被人利用，村长也不例外，尤其这人还是万氏家族中的儿媳。 林氏的原配丈夫名叫万行，是家里的独生子，之前活着的时候，家里的日子过得挺不错的。 后来病死了，家里的长辈也在一年间相继去世，原本不错的家庭瞬间就只剩下林氏母子三人。 原来林氏以为婆母手里挺多钱的，后来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骗了，婆婆平日里大手大脚的，表面过得好，实际上一点存银都没有。 她们母子三人的日子肉眼可见的难过起来，她这才开始动歪心思。 本来是没想把主意打到赵大富身上的，毕竟赵家是外姓人，在村里备受排挤，她不想跟着受气。 可眼见着赵家的日子越过越好，赵欢玉又是学医又是盖了新房的，她就开始眼馋了。 就算是外姓人，只要手里有钱，有能赚钱的本事，其他的都可以不在乎！ “老头子，你倒是说话啊！” 村长媳妇有些急躁的推他一把，村长又敲了敲自己的烟袋，说道：“林氏想要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让她和两个儿子赶出万氏家族就行，从此跟我们万家人没关系，我们自然不会多管她的事。” 说到这里，村长就闭嘴了，聪明人都知道他下一句要说的是什么。 无非是：只要跟万家没了关系，那赵家想要怎么对付她便可以无所忌惮。 赵欢玉和高氏对视一眼，觉得今晚这一趟可真是来对了，她们忍让了这么多天，为的就是来找村长的时候能多卖卖惨，让村长出手。 “谢谢村长爷爷！也谢谢村长奶奶和各位叔叔婶婶！” 赵欢玉很是开心的看这种人，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要塞给村长媳妇，但她怎么都不肯收。 “小玉，你这是做什么？都是一个村里的，你们家虽然是外姓人，但是来了这么多年，安分守己，没惹过什么事，跟村里人相处得也好，这件事本就是那林氏不要脸，祸害了你家，你村长爷爷做这些也是应该的，可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赵欢玉却坚持塞给她，笑道：“村长奶奶就收下吧，也不是很多，给弟弟妹妹们买些零嘴吃！” 谁不喜欢这样周到又嘴甜的小姑娘？ 村长媳妇笑得合不拢嘴，最终还是把钱收下了。 就如赵欢玉说的，并不是很多，但是给了，人心里就舒服。 送赵欢玉和高氏走了之后，村长媳妇感叹道：“多好的姑娘啊，我真是看着都喜欢！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生个好孙女，最好就照着小玉的模样长，多贴心啊！” 几个儿媳：…… 她们不敢说的是，就算真的生了闺女，也不一定就跟小玉一样贴心啊！ 不过说真的，她们也想有这样的女儿，说到底，还是女儿贴心啊！ 赵欢玉并不知道自己就这么改变了一户人家重男轻女的想法，回去后安稳了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刚起来就听见张婶子在外面跟人说话，怪热闹的，赵欢玉脸都没洗就跑去凑热闹。 “张婶子，怎么了怎么了？” 张婶子正在跟隔壁的另一个婶子说话，看见小玉急忙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林氏那贱人的做法可算是让人看不下去了，村长一大早就带着人去她家了，我们正打算过去看热闹呢！你要一起吗？” 赵欢玉想也不想就点头，有热闹肯定要看，没想到村长的动作还是挺快的，昨晚上那一把铜板没白给！ 几人一起去林氏家那边看热闹，到的时候，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张婶子拉着赵欢玉挤过层层人群，总算是站到了第一排。 很多人本来要说话的，但见到是赵欢玉，便没说什么了。 这林氏最近可是在跟赵家牵扯不清，让赵欢玉站在前面是最合适不过，这样也更方便他们吃瓜。 这个时候，村长已经找了林氏要把事情说清楚，明确的告诉她，要是想改嫁，万金万银两个孩子就会被逐出族谱，从此跟万氏家族没有半分关系，反正现在他们家里的男丁和长辈都死了，只有林氏带了两个幼子，没什么好顾虑的。 村长这么做也没错，反正只要林氏改嫁，两个孩子肯定是要改姓的，到时候就自动从族谱里除名了。 林氏本想暗戳戳的进行，只要不闹的太大，以后要是受了欺负，还能把万家拉出来当挡箭牌，可村长要是把事情挑明了，大家伙儿就都知道了，以后还想要庇护可就难了。 这一刻，林氏心里是把村长恨得不行，为什么要把她们母子往死里逼呢？ “村长，你也知道我们孤儿寡母的不好过，我只是想为孩子找个好人家，且大富哥一家也在村里落户十多年了，我就算进了赵家门，也还是在村里，为啥非要将我两个儿子逐出族谱呢？” 她哭得很是凄惨，看起来好像大家伙儿真的欺负她一样。 但她开口闭口喊着大富哥，开口闭口说着要进赵家门，说得跟真的一样。 这就是想颠倒是非，把假的都说成真的，逼着赵大富必须要娶她。 张婶子顿时就恼了，忍不住说道：“林氏，你真是好大的脸啊，人家赵家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进门，你怎么这么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第188章 吃了个大瓜 张婶子不说还好，众人根本没往这方面想，但她提醒了大家，大家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赵家好像从未表过态。 一直都是林氏天天厚着脸皮的往赵家跑，他们都以为这是默认的，从没有谁问过赵家的意愿。 甚至很多人还嘲笑赵大富就要给别人养儿子了，却从不听他解释事情的原委。 所有的一切，都是林氏这个女人说出去的，明明是一厢情愿，却弄成情投意合的戏码。 这是真不要脸！ 林氏有些着急了，急忙说道：“张氏，你胡说些什么？我跟大富哥都那样了，他能不娶我吗？我跟你们说，我大富哥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赵欢玉脸都要气绿了，但好像因为自己比较瘦小，又站在张婶子身后，林氏并没有看见自己，这才说出这么诋毁赵家的话。 “我呸！这话你都好意思说，真是不要脸啊！” 张婶子顿时就笑开了，还往地上吐了一泡痰，准备好好说到说到这林氏。 “别人或许不知道你那坏心眼，但我家就在赵家隔壁，赵家院子里每天发生些什么事情，我还能不清楚吗？大家伙儿啊，全被林氏这个女人给骗了！” 张婶子声音挺大，并且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很是威风。 众人也觉得张婶子家就住在赵家隔壁，有什么新情况肯定是第一时间知道的，现在听说他们大家伙儿都被骗了，心里更是痒痒，想知道这个女人又是怎么骗他们的了。 张婶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们是有所不知，这女人就是看赵家日子好过，臭不要脸的赖上人家了！那天小玉她爹上山采药，在山上遇上她掉进人家陷阱里去了，赵家两兄弟救了她，又见她伤了腿，还好心把人背了回来，谁知刚回来就恩将仇报的说人家小玉她爹碰了她的身子，要对她负责！” “我呸！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你以为你那身子多值钱啊？再说，人家是两兄弟一起把你送下山来的，你怎么不去找大贵，就死死的缠上小玉她爹了？” “这还没完呢！这女人天天往人赵家跑，主动帮人家洗衣做饭，赵家人是赶也赶不走，劝也劝不住，我在隔壁是天天都能听见赵家老太太唉声叹气的，念叨着这好人不好当。赵老太太一把年纪还要被这贱人缠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最可气的是，人家小玉一家人都对她厌恶至极，她还好意思在村里到处说她跟小玉她爹是情投意合，我们一家可是能给小玉她爹作证，人家从始至终就没搭理过她！” 张婶子嘴皮子利索，小嘴叭叭的就把事情的具体情况都说了一遍，把众人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们还以为林氏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去赵家，那肯定是赵家认可的，所以村长站出来，要把两个孩子逐出族谱，那也是寻常的，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坐在地上哭呢，没想到就吃了这么大一个瓜。 有人不解，便问道：“不对啊，这赵家要是真的不喜欢她，直接把人轰出来不就行了？怎么还能让她这么猖狂天天上门？甚至她在外面胡说，赵家人也从未做过什么解释？二毛他娘，你不会是误会了吧？” 其他人觉得有道理，纷纷跟着问。 赵欢玉终于听不下去，从张婶子背后挤出来了。 她一脸悲伤的说道：“因为我们是外姓人，林婶子的两个孩子还是万家人，我们要是把林婶子发一顿赶出来，如何跟你们解释？对于林婶子说的那些诋毁我爹名声的话，我们也不敢过多的解释，谁知道一解释，林婶子会不会说是我爹占了她的便宜还不想负责，所以才跟大家狡辩的？” “各位叔叔婶婶们，我们家是有苦说不出啊！我爹还年轻，又被一个寡妇到处说三道四，就算我们知道他是无辜的，但谁又会相信呢？这些天我们家真是苦不堪言，这位林婶子吵着闹着要来给我家煮饭，灶房里有块肉都能被她带回去给自己的两个儿子，还十分占理的觉得她给我家做饭了，拿些报酬是应该的。” “这要是我们家请她来家里帮忙，别说是一块肉，就算是要工钱我们也是要给的，可她这是自己强行上门的，不给还要毁我家名声，就在刚刚，她还好意思说跟我爹是情投意合！天可怜见的，这些天我爹为了躲避她，都去叔叔家住了，还不能证明我爹的清白吗？” 赵欢玉说完，林氏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说道：“不是这样的！你们分明是同意让我进门的！不然这几天怎么还把肉拿出来了？之前都藏着的！这难道不是代表你们已经接纳我了吗？大富哥不见我，难道不是你们觉得成亲之间见面不吉利吗？” 众人：…… 大家伙儿都被林氏这番话惊呆了，这都是什么神逻辑啊？ 赵欢玉苦笑一声说道：“你这天天都要来给我们做饭，我们总不能为了赶你走而亏待自己吧？家里那些肉再不吃就得坏掉了。” 说到这里，她转身跟大家解释道：“各位叔叔婶婶，你们或许不知道，这林婶子在我回来之前就有好几天都来给我做饭，我阿奶发现她会偷偷拿我家里的粮食走，就把好东西锁了起来，可以一直这么锁着也不是事儿，我弟弟读书累，熬身体，家里有肉不得拿出来给他吃吗？于是这林婶子就又开始偷东西回去了！” “至于我爹去我叔叔家住，也完全是为了避嫌，根本不是什么成亲前见面不吉利，我家可从来没说过要让她进门的话，再说这还什么关系都没有，就开始偷东西了，要真是进了门还得了？我家可要不起这样的人！” 说到后面，赵欢玉的情绪激动，声音都大了不少，这可就把林氏逼急了，自己这段时间这么努力的干活，他们赵家还想甩开自己，没门儿！ “你个黄毛丫头说的有什么用？这是我跟你爹之间的事，与你何干！” 她冷笑一声，看向赵欢玉的眼中带着些许的嘲讽。 就算赵欢玉能赚钱又如何，那个家里，总归还是赵大富说了算，这死丫头过两年嫁出去就完事，以后还不是她说了算？ “那我说的话也没用吗？” 人群后方，传来一道愤然的声音，众人纷纷往后看，让出一条道来。 第189章 大富哥心里是有我的 来人正是高氏，她其实跟在赵欢玉和张婶子身后就来了，只是一直在人群后面没挤进来，想着村长都出面了，应该不需要她这个老婆子多说什么。 谁知道这林氏不要脸，事到如今竟然还要诋毁她儿子的名声，真当她死了不成？ 众人就这么看着高氏走进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林氏见到高氏，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她一直觉得高氏这老婆子其实并不算很凶，不然之前的刘氏也不敢这么欺负人。 这段时间在赵家，高氏虽然一直对她冷着脸，但是从未说过什么重话，她就觉得这高氏心里可能也是认可自己的。 可是现在看她出现在这里，林氏心里却咯噔一声，瞬间没了底气。 高氏走到林氏面前站稳，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氏，问道：“我是大富他娘，我还没死，他的婚事，我应该能做主吧？” 这就是在给赵欢玉撑腰了，林氏脸上有些难堪，但为了能顺利进赵家的门，还是挤出一个笑容说话：“当然可以！大娘，我和大富哥往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我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看我们赵家稀罕你吗？” 高氏之前确实是有些懦弱，毕竟在这个村子里，一家人日子本就难过，更多的还是想夹起尾巴做人，所以之前遇到刘氏的时候，高氏心里就算再生气，也只能忍气吞声，搬去老二家住。 可现在小玉成器，家里日子好过，在村里也能抬起头了，高氏的底气也足了不少，腰板自然就能挺直了。 林氏被吓了一跳，要不是躲得快，说不定要被高氏吐了吐沫在脸上，她觉得有些恶心，但在众人面前，她还是没表现出来。 “大娘，你在说什么？我在你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手脚勤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我的名声都被大富哥败坏了，除了他，我还能跟谁？大娘，您可不能如此过河拆桥啊！” 说着，她还捂着脸嘤嘤嘤的哭起来，一时间，周围说什么的都有。 有些人觉得这林氏就是不要脸，自己送上门的人家自然不懂得珍惜，更何况赵家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她这完全就是自作多情，甚至还给赵家添麻烦。 但也有人觉得她既然都闹成这样了，反正都是鳏夫和寡妇，正好能凑一对，这样搭伙过日子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在赵家这些天，谁知道赵大富跟她之间还是不是清清白白？要真是不清白了，还闹这么一出，那赵大富可不就是不想负责人吗？ 高氏气得翻白眼，什么叫大富把她名声坏了，坏人名声的不一直都是她吗？ 赵欢玉也觉得无语，果然，大老爷们儿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坏人根本不分男女。 高氏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林氏，我老婆子自问我们一家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家儿子？是，我家老大是憨厚了些，但也不代表这就能被你欺负成那样！他明明是好意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要他收拾你家的烂摊子。 你个没良心的糟心玩意儿！我老婆子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我们赵家是绝对不会让你这样的女人进门的，今日就算你两个儿子被逐出家族，我们赵家也不可能给你接盘，你最好少做那些春秋大梦！” 高氏一番话，直接把林氏的梦想全部戳破，这就意味着，如果她两个儿子真的被逐出族谱，那她就不可能得到万家族人的帮忙，甚至要是赵家不让她进门的话，她们母子三人很有可能被村里人孤立排挤，直到再也待不下去。 想到这些，林氏就后背发凉，她不明白，明明自己算计好的一切，现在怎么就成了两难的选题？ “不是，不是这样的，大富哥心里有我的……” 林氏心里很慌，但还是想要抓住最后的机会。 虽然赵大富都没怎么跟她说过话，但要不是对她有意，当初怎么还能把她背下山呢？ 而且在背她下山的途中，她有意无意的挑逗，赵大富也是紧张得不行，一个男人，面对女人的时候懂得紧张，那肯定是心里不安分。 而且……林氏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还年轻，长得也还可以，就不信赵大富真的一点都不心动！ 高氏冷笑一声：“别说我儿子根本没看上你，就算是看上了，只要我不点头，你也别想进我赵家门！今天我老婆子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林氏想进我赵家门，除非我死了！” 人群中哗然，想不到这赵家是真的很厌恶林氏，能把话说得这么绝情也是不容易。 这时候，赵大富和赵大贵两口子也挤了进来，赵大富都没搭理地上的林氏，看了老娘和闺女一眼，对着围观的众人拜了拜，然后直接给村长跪下了。 众人都被他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劝着：“大富，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就是啊，有什么话好好说，这突然跪下是要做什么？” 村长也急忙去扶他，但他坚决不起来。 他开口愤然说道：“村长叔，还请你给我主持公道啊！” 昨晚上，赵欢玉和高氏已经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会儿又看见林氏不要脸的说那些话，村长的心早就偏向他一家去了，急忙说道：“起来说话，起来说话。” 赵大富摇摇头，继续说道：“这件事事关我一家人的名声，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只是救了个人，却要被人以此挟持说我坏了她的名声，这要是别的事情也就算了，可这关系到以后我一双儿女的声誉，我就必须要为自己讨一个说法！” “我们一家都是泥腿子，平日里没那么多的心眼，看见有同村的人受伤，第一反应就是搭救，敢问各位父老乡亲，我做错了吗？她受了伤，腿脚不方便，我救人救到底，把她背了回来，结果她说我碰了她的身子，要我负责！” “如此那我倒是想问问，她要是觉得我碰了她的身子，毁她名声，那一开始为何不拒绝？更重要的是，说是受伤，但说我碰了她身子，让我必须负责之后，跑得比兔子还快，甚至第二天就来我家要帮忙做事，给我家里添了不少麻烦……” 第190章 她犹豫了 要是平时，赵大富可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甚至很有可能说不清楚事情的原委。 但是几天不一样，老娘和闺女都在帮自己出头，自己一个大男人，要是还需要被保护，那可真就太窝囊了。 这段时间他直接搬去弟弟家住，主要也是听从老娘和闺女的安排，然后等着今天早上借机会把事情跟村里众人解释清楚，不再背那黑锅。 众人也觉得赵大富说的有道理，立刻就有人附和道：“是啊，人家小玉她爹只是好心救人，没理由就这么被赖上了！”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难道不是林氏突然出现在陷进坑里更可疑吗？妇人们挖野菜一般都在山脚下或者半山腰的大路上，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进深山，更不会掉进陷阱！” “对对对，一般来说，猎人设计陷阱也不会选人会经过的地方，别人都没踩到过，怎么林氏偏偏就进去了？还有小玉她爹刚刚说的，一边说自己脚伤了，一边又跑得比兔子还快，这不是在耍人吗？” …… 村里人就像突然开窍了一样，一个比一个聪明，争相猜测林氏心里的真实想法。 林氏早就满脸惨白，四肢酸软的瘫在地上了。 村长有些不耐烦的问：“林氏，今天早上我就是来解决你家这件事的，你到底是要离开家族，还是守着万家这两个孩子过一辈子，你得赶紧做出选择。” 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林氏主动抛弃两个儿子，自己另外去嫁人，只是她从此跟两个儿子没了关系，今后说不定也没人给养老送终了。 至于她的两个儿子则可以由宗族中的人家众筹养大，虽然日子是会难过一些，但也不至于沦为乞丐，这就是古代宗族的用处，只要不遇上什么天灾人祸，宗族都会把死了爹，没了娘的孩子养大。 只是，林氏不敢冒这么大的险，两个儿子始终是她的底气。 于是，她犹豫了。 “你倒是说话啊！你之前害人家小玉她爹的时候，不是挺能说吗，现在怎么成哑巴了？” 张婶子不耐烦的催促着，这林氏真是墨迹。 赵欢玉好笑的看了一眼张婶子，觉得这人是真的挺可爱，嫉恶如仇，但是平时心眼也好，能跟这样的人做邻居，并且还处好了关系，好处多于坏处。 “是啊，你说话啊！赶紧的，别浪费大伙儿的光阴，这咱们一会儿还得下地干活呢！” 大家也跟着催促，林氏却一动不动，眼神恶毒的看着赵家这一大家子，并没有立刻做出选择。 这时候，万金万银拽着她的袖子说道：“娘，我们不管，我们要过好日子！你之前答应我们的，要带我们过上好日子！” ”就是就是！我们要吃好吃的，你要是做不到，我们以后可不给你养老送终！” 两个儿子不嫌事大一样的闹着，众人纷纷摇头，看来这两兄弟也是被林氏给教坏了，小小的孩子，见母亲这样了也不知道心疼，甚至还逼迫母亲做选择，这一家人能好到哪里去？ 林氏还没说话呢，其他万家族人就开口了：“村长，赶紧把她们分出去吧！这可都是从根上就坏了，将来还不知道做什么坏事给我们找麻烦呢！这样的人，就算是不被赶出去，出了事我也是不愿意帮忙的！” “对！我们不想帮忙！这婆娘心肠恶毒，她男人才死了一年，她就迫不及待的找下家了！这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我们可不愿意淌这浑水，村长，快做决定吧！” …… 很好，这下不催林氏，全来催村长了。 村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林氏不守妇道，按理来说，我可以代替万行将她休弃，甚至能找两个人把她扛起河里浸猪笼，但她好歹给万行生下两个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今天这件事，我还是给她一个面子，让她自己做选择。她要是想离开，我们绝不挽留，但要是选择留下，作为族人，我们确实要照拂她们母子三人，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轻易不能更改。” 村长这么一说，即便是有些人不愿意，也没有开口反驳了，因为这就是事实。 更重要的是，做错事情的是林氏，把孩子教坏了的也是林氏，至于死去的万行和万家老两口，之前在村里的口碑还是好的，他们不能因为林氏这个女人而真的不管万行的两个儿子。 这么一想，众人便又催着林氏做决定。 看看两个可怜的儿子，又看看那恶毒的赵家人，林氏心中有些没底，纠结了许久，还是跟村长磕了个头，说道：“村长放心，我愿意不再嫁，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请村长不要把孩子赶出家族。” 给赵家做了这么多事情，到最后沦为这样的下场，她心里是不甘的，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她深知自己没有了家族的庇护，将来的日子会有多难过，甚至两个儿子能不能活到成年都不知道，她必须背靠家族这棵大树，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至于赵家，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那你就要做好表率，不要再去缠着赵家人，各自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再惹事了。” 村长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总算是没把事情办砸，那也算是对得起赵欢玉昨晚上给的一篮子鸡蛋和一把铜钱了。 林氏点点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是满眼埋怨的看着赵大富，恨他对自己怎么这么狠心。 赵欢玉抿抿嘴唇，上前两步，给了她几十个铜板，说道：“不管怎么说，你这些天确实帮家里做了饭，洗了衣裳，也扫了院子，我们赵家不想让你白干，但是也不希望你还有下次，要是下次再这样赖上我爹，那我们就直接抓你去报官了。” 在场的人谁都没想到赵欢玉会给钱，而且还给这么多，正常的去给有钱人家洗衣裳做饭也赚不来这么多，于是众人又夸赵欢玉心善，林氏这么害她家，她还愿意以德报怨。 赵欢玉收获了好名声，一家人欢欢喜喜的离开了。 众人也逐渐散去，只留下林氏母子三人。 大儿子万金见钱眼开的捡钱，想着有了钱就能买肉吃了。 小儿子万银见状，却是往林氏脸上拍了一巴掌，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娘是坏人，是大骗子！” 第191章 睁着眼睛装瞎子 林氏正难受着，还在想下一步要怎么做还能给她们母子三人争取到好处，然后就挨了小儿子一巴掌。 低头又看见大儿子正在她怀里捡钱，心里哇凉哇凉的。 这就是她豁出去脸面和名声都想护住的好儿子！ 她一把将大儿子手上的钱抢过来，说道：“这是老娘我辛辛苦苦给人做苦力换来的，留着买粮食，不准你打歪主意！” 说完，看着小儿子说道：“老娘的脸是你能打的吗？你给我站墙角反思去，不然一会儿不准吃饭！” 现在两个儿子年纪还小，她还是能管教下来。 林氏虽然宠爱两个儿子，但也不会不加以管教，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她娘教过她，不管是男人还是孩子都要好好管教，不然以后老了靠不住。 她一直深以为然，所以两个儿子其实没少挨打。 果然，看见她生气，两个儿子都有些害怕，老大跑进了屋子，老二则撇着嘴去墙角处罚站。 赵家这边，回去的路上，高氏一连串的谢了张婶子好几次，把张婶子都整害羞了。 “哎呀婶子，咱们都是隔壁邻居，您跟我客气什么啊？平日里小铁豆跟我家二毛关系好，以前小玉她娘在世的时候，跟我关系也不错，如今我也就是凑热闹多说了几句而已，怎么就担得起您这声谢了？” 张婶子嘴上说着别客气，但心里还是高高兴兴的，她平时不是喜欢管闲事的那种人，这也就是赵家了，换成别家她才不搭理。 因此，对于赵家的感谢，她还是很受用的。 赵欢玉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回家之后还是送了一篮子鸡蛋去隔壁，张婶子自然是说不要，但赵欢玉把话题扯到二毛身上，说是给二毛补身子，张婶子便收下了。 而赵家院子里，赵大富正在给自家老娘忏悔：“娘，这次是儿子不对，给您惹麻烦了。” 高氏本来是有些生气的，但是想到这件事最受打击的还是自家儿子，便说道：“算了，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你救人是好意，并没有错，今后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见死不救，咱们要相信，这世上好人总是比坏人多的。” 赵大富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家老娘，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欢玉也意外的看了一眼老太太，这一刻，她觉得自家阿奶好像跟普通的农家老太太不太像。 “儿子知道了。” 赵大富受教的低下头，高氏又说道：“既然这件事告一段落，你也搬回来住吧，整天住在老二家也不是事儿。另外，这林氏算是被逼无奈才跟村长做下那样的保证，我总觉得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往后你见了，尽量避开一些，别跟她一般见识。” “嗯嗯，儿子知道的！” 赵大富点头如捣蒜，经过这件事，他都快要患上厌女症了，一个刘氏，一个林氏，真是让他怕了女人。 到底还是原配的妻子好，只是可惜她太短命啊！ 想到这里，赵大富的心情有些难受，蔫着脑袋跟赵大贵两口子回去搬自己的东西。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着，转眼就入了冬，林氏难得的没有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几个月以来，季鸣轩每个月的月底都会来看她，正好她也能帮季鸣轩扎针，两人感情很是稳定。 季鸣轩每次来都能给赵家各人带些礼物，这一来二去的，高氏这个过来人也算是看出两人之间的暗涌。 不过之前赵欢玉就跟她说过，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便假装不知情，只等着他们自己挑破示众的一天。 之前高氏反对是担心季鸣轩看不上赵欢玉，而季鸣轩家高门大户，怕赵欢玉难以落脚，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高氏变着法子的打听季鸣轩的家世，知道他是没爹没娘，后院里也还没有别的女人，这悬着的心瞬间就落下去了。 接下来，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渐渐地，赵大富也看出些矛头，但他一个当爹的，有些事情不好开口，便只能跑去问高氏，高氏没有否定，只是让他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也别问。 赵大富最近学聪明了，不懂不重要，只要听老娘和闺女的话就行了，所以也睁着眼睛装瞎子，就算偶尔看见闺女和那姓季的小公子拉小手，他也假装没看见。 在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半月的时候，赵欢玉终于确定了自己想要做什么生意。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考察市场，吃食和服装之类的，自己都跟段阔合作，要是单独做生意，肯定存在竞争关系，这样就自相矛盾了，所以她只能从段阔没做的生意下手。 于是，她主要把目光放在女子身上，女子生病得看病，她有想过开个医馆，但又觉得开医馆自己得天天去医馆忙活，有时候肯定是顾不上的，还不如不开，反正现在多少有些名气，且她也叫段阔帮自己宣传一二，有心人也能打听到一些，自己寻上门来。 有人上门就给人治病，没人上门就做别的事，至少时间自由，不受约束。 最终，还是决定做护肤品和化妆品来售卖。 这段时间，她逛遍了镇上和县城的所有脂粉铺子，发现现在的手艺还不是很成熟，一些脂粉提取不是很纯粹，多半还留了一些重金属的成分，用久了不仅对皮肤不好，时间长了也对身体有害。 最重要的是，护肤品之类的产品，只有最简单的猪油膏。 滋润是滋润了，但因为提纯没做好，还是会带有一股猪油味，并且会很油腻，用在脸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于是，赵欢玉就开始用药材研制护肤品了，高氏天天都能用到不同的护肤品，那脸蛋比以前都年轻了好多，老太太整天乐呵呵的。 季鸣轩最近一次过来，她还给了季鸣轩一些，让他带回去给像宿珠那样的女手下，都是女孩子，要爱惜脸蛋和双手。 季鸣轩失笑，要是让人知道他活阎王还给女手下带护肤膏，会不会觉得人生有些梦幻？ 可他离开的时候还是带走了，然后让伏渊拿去给大家分了，收获了一众好评。 甚至因为这个，手下们平时挺害怕他这个顶头上司的，现在都觉得他倍感亲切了。 变化最大的还是赵欢玉，凭借她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她的皮肤总是变白了，本来五官就不丑，这样一来，便更是好看。 又因为伙食好，营养充足，还开始长个子，这可是意外之喜。 第192章 又被人讹上了 “阿奶，爹，我出门了，晚上跟弟弟一起回来！” 赵欢玉收拾打扮了一番要出门，产品的最终版本已经确定了好几个，可以慢慢上新了，她准备去看看铺子。 现在纠结的是到底要把铺子开在镇上还是县城，还是两处都开？ 她自然是想两个地方都开的，反正手里有足够的本钱，每个月季鸣轩过来都会给她一大笔钱，都是李青山给她赚的，这些钱不用白不用。 赵欢玉会拿这些钱去接济之前被李青山祸害的姑娘家里，还有一些比较贫穷的人家， 这些钱，她一个人花着不安心的。 闻言，高氏连忙追出来，手里抱着一件披风，说道：“快披上，外面冷得不行！” 这大冬天的，还下着雪，本就不该出门，可是孙女脾气犟，她知道自己劝不住，就只能尽可能的让她穿暖一些了。 有一种冷，叫阿奶觉得你冷。 赵欢玉其实不冷的，她里面穿了会自动发热的保暖内衣，还有薄薄的羽绒小马褂，要不是这些都不能轻易拿出来，她可真是要让全家人手一个。 即便如此，她还是把披风穿上了，大不了一会儿热得受不了就放进空间里好了。 “谢谢阿奶，我走了！” 她嘻嘻笑了笑，然后就欢快的出门。 走了没多远，遇上同村的一个婆子，娘家姓童，因为她平时跟村长媳妇走得近，见了面，赵欢玉都会喊一声童奶奶。 “小玉这是又要去镇上呢？” “是啊童奶奶，您要去吗？” “我就不去了，不过我家小孙子想吃些饴糖，你帮忙给我带一些回来吧。” 老太太的语气很是随便，甚至有些命令的意味。 赵欢玉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但还是笑着说道：“好的，但是饴糖可能会贵一些，您需要带多少？” “贵点就贵点吧，你不是挺能挣钱，给村里这些弟弟妹妹们买些糖吃应该不算为难吧？” 老太太一脸笑得理所应当，好像赵欢玉的钱是从她家赚来的一样。 这明摆着就是想让赵欢玉贴钱给她小孙子买糖吃了。 要是换个说法，她买就买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可这明摆着就是想来占便宜的，赵欢玉顿时就垮了脸。 “童奶奶，你要是想让我给你家小孙子带糖，得先把买糖的钱给我才行，这亲兄弟还明算账的，咱们两家没什么亲戚关系，没那么多的弟弟，何况我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赵欢玉学着她的样子，说话的时候也是想笑眯眯的，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童婆子闻言还是变了脸，不高兴的说道：“你这孩子，手上有钱怎么还能这么抠门儿？平日里不是经常看见你给村长家送好东西，现在不就是想让你给我家孩子买几块糖，你咋就不乐意了？合着我们这种寻常人家就不配跟你来往了是吧？你可别忘了，村长媳妇是我的老姐妹！” 童婆子说话难听，甚至还把村长媳妇搬出来，变着法的说她跟村长家攀关系，赵欢玉都快要气笑了。 “您说得对，你是村长奶奶的老姐妹，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我阿奶的姐妹！本想着看在村长奶奶的面子上，帮你家带几块饴糖，可如今见童奶奶没那诚意，便也就算了。” 赵欢玉懒得跟她计较，转身就走，心想以后再去找村长媳妇可得避着点这老太婆。 “你个死丫头，怎么跟我说话的！你给我站住，别走！” 童婆子不满的追上来，赵欢玉却越走越快，地上有积雪，童婆子上了年纪，腿脚笨，又追得急，顿时就摔倒在地。 “哎哟，救命啊！我老婆子摔在这雪地里，可就要死掉了啊！” 童婆子喊得很是夸张，赵欢玉看了一眼，能喊这么大声肯定没事，自己现在要是真过去扶她，那才是惹祸上身。 正好这个时候，万柱赶着牛车过来了，赵欢玉急忙去向他求救：“万柱叔，童奶奶摔倒了，你帮忙去扶一扶吧。” 万柱也听见童婆子在骂赵欢玉，但没问她到底是什么回事，确定牛不会乱跑，这就过去把人扶起来。 “哎哟，万柱啊，幸亏有你啊，不然我老婆子今天真是要被这个黑心肝的死丫头给害死了啊！” 童婆子气得拍着大腿哭，万柱看了赵欢玉一眼，看见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就这么安静地站在牛车旁边等着他，甚至都没往这边多看一眼，他就知道这件事跟小玉没什么关系。 跟赵欢玉打交道这么多次，他知道这小丫头一家就是吸渣体质，什么破烂人都能遇上，所以并不意外。 都是同一个村子的，还沾亲带故，童婆子这人他多少也有些了解，知道这是个爱占便宜的主，便说道：“快回去吧，这大雪天的别冻坏了。” 童婆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她扯着万柱的手，想继续走到赵欢玉面前骂人，但万柱就这么站在原地不动弹，她是怎么都扯不动。 “你还愣着干什么？那黑心肝的死丫头都想要我的命，害我把腿都摔断了，你还不带我过去找她出口气！” 老婆子家自然也是姓万的，跟万柱家是同族，遇上这种情况，她下意识的就把万柱当成自己人，想让他帮自己教训赵欢玉。 最好还要从赵欢玉身上得到一些好处。 万柱不耐烦的看她一眼，问道：“你这腿好好的，甚至还能走路，怎么就说腿断了？” 童婆子没想到万柱会拆穿自己，干脆撒泼道：“我不管，我这腿就是断了！今天说什么也要她给我赔偿，至少……至少三两银子才行！” 三两银子，够他们一家人省吃俭用过上大半年了，很值。 赵欢玉本以为让万柱去把人扶起来就完事了，没想到这死老婆子还是想讹人，她顿时就恼了。 三两步走过去，问道：“你想要钱是吗？” 童婆子理直气壮：“你害我摔了一跤，腿都摔断了，自然要赔钱！” 赵欢玉冷笑一声，道：“要钱可以，但你好歹演这么一场，只要三两银子不会觉得太少了吗？” 第193章 晚上去村长家找你 童婆子更了一下，没想到赵欢玉竟然会这么说，但是仔细想想，赵欢玉现在挺能赚钱，三两好像确实有些少了。 “那、那就给三十两！你害我摔断了腿，就应该给我赔偿！” 童婆子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好像赵欢玉真的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一样。 万柱听不下去，说道：“三十两，你怎么不去抢？” 童婆子瞪他一眼，骂道：“你还是不是我万家人，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我摔倒是你亲眼看见的，难不成还有假？” 万柱瞬间就不想跟万家人扯上关系了，一个万大壮家，一个童婆子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族亲？ 赵欢玉看见万柱想帮自己说话，但也不想他在其中为难，就说道：“三十两对你来说确实是挺多的，但对我来说也就那样，赔偿是应该的。” 童婆子顿时就高兴起来，没想到赵欢玉这人还挺上道，早这样不就完事了？ 她伸出手，雄赳赳气昂昂的说道：“拿钱来吧，三十两，一文都不能少！” 赵欢玉却笑道：“不着急，我现在不是着急出门吗？且钱也没带在身上，你先去村长奶奶家玩一阵，晚上我回来直接去村长奶奶家找你，到时候还要请村长奶奶做个见证，我才能把钱给你。” 童婆子第一反应就觉得这赵欢玉是在逗她，但是转念一想，既然要去村长家，还要请村长媳妇做个见证，那肯定是不敢乱来的。 赵家在常水村难以立足，还需要村长一家多多帮扶，自己跟村长媳妇又是老姐妹，她跟着一起讨好也在情理之中。 “行！那我就去村长家等你，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样！” 说着，一把甩开万柱的手，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万柱不明白赵欢玉想做什么，但还是担心她吃亏，忍不住说道：“你可以不搭理的。”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次要是不搭理，下次她还会找上门的，我要一次性把事情解决。” 赵欢玉心中已有成算，便笑着对万柱说道：“万柱叔，刚刚谢谢你，我们先去镇上吧，一会儿回来还要去村长家。” 说着，她率先上了车。 万柱看她一副淡然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也上了车，赶着牛往镇上去。 走到一半，他突然说道：“晚上我可以跟你去村长家，给你做个人证。” 万柱是出于好意，赵欢玉心里清楚，但还是说道：“万柱叔，不管怎么说，你还是万家人，总是帮我出头肯定会得罪家族的人，这件事我会自己看着办的，你放心，我不回让自己吃亏的。” “行吧，有事情随时让人来叫我。” 赵欢玉心里高兴，点点头说知道了。 到达镇上后，她下了车，直接给了万柱五两碎银子，万柱不解，赵欢玉解释道：“每次坐车都要给钱，麻烦，一次多给些，我也能多坐几次。” 说完，不等万柱说话，她就离开了。 万柱拿着手里的钱，不知怎么的，只觉得鼻头有些酸涩。 他家里的老母亲最近病了在喝药，药材贵重，买一次要花一两百文钱，这大冬天的也不好外出找活干，只能风雪无阻的赶牛车，想着帮人拉货赚点钱。 但其实，自从入了冬，很多人就不出门了，需要拉货的人家也很少，他不仅赚不到钱，大冬天的还要给牛找吃的，家里已经快负担不起老娘的药钱。 可如今，赵欢玉轻巧地给了他这么多钱，明明是想帮助他，还说是想提前付车钱。 这么多钱，足够赵欢玉坐好几年的牛车了。 赵欢玉可不知道自己给的五两碎银子能让一个汉子红了眼眶，她在街道上逛来逛去，也没相中满意的铺子，不是价格太贵不划算，就是位置太偏，开个铺子根本没人知道的那种。 找到最后，她甚至有些气馁，耐心都快要被消磨殆尽了。 “小娘子可是在看铺子？” 她最近经常来镇上转悠，有心人早就注意到她了，也悄悄盯了她两日，今天这才来面前露脸。 赵欢玉看着眼前留着八字胡的精瘦男人，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你是什么人？” “嘿嘿，我是牙行的牙人钱老三，看小娘子逛了好几家铺子都不太满意，便想自荐给小娘子做个向导，我手上正好有个铺子，位置好，价格也不错，小娘子可愿随我去看看？” 钱老三自我介绍了一番，也说明来意，眼中闪着精光，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生意人。 赵欢玉觉得他有些不靠谱，说道：“你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生意，怎么就知道那铺面适合我？” 钱老三笑得很是贴切：“我那铺面地段好，小娘子不管做什么生意都能日进斗金的！” 这话赵欢玉自然是不信的，但也好奇他说的铺面到底在什么地方，便跟了去。 钱老三在前面带路，赵欢玉慢悠悠的跟在后面，一点也不担心这钱老三敢对自己图谋不轨。 嗯，她有自保的能力。 钱老三自然是没什么坏心思的，他只是想做一笔生意而已。 街道上没有太多的人，倒是有几个小孩子在堆雪人，欢笑声充斥在街道上，赵欢玉的心情都跟着美妙了几分。 钱老三给推荐的铺面位置确实很不错，就在正街上，旁边有卖衣裳和粮食的铺子，自己要是在这里做脂粉生意，生意肯定不会差。 可她好奇的是，地段这么好的铺子，怎么就没人要呢？ 尤其钱老三这个牙人还要盯她这么久，亲自现身推荐。 赵欢玉心中存了几分警惕，还是跟着他进了铺子。 进去之后才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这铺子肯定不简单。 一眼望去，里面的桌子板凳都挺新，但上面却堆了厚厚的一层灰，到处都是蛛网，明显好久没有人租用了。 “小娘子以为，这铺子怎么样？” 钱老三十分殷勤的凑上来，接着说道：“小娘子要是看得上，我会派人过来收拾干净，不需要小娘子操劳！” 赵欢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铺子里转了一圈。 钱老三殷勤的跟在身后介绍：“这以前是个食店，小娘子要是想做吃食生意，这些桌椅都是现成的，还新着呢，小娘子要是喜欢，这些桌椅我可以不另外收钱。” 第194章 哟，服务这么好呢？ 赵欢玉心里笑了笑，哟，服务这么好呢？ 她依旧没有说话，让钱老三有些着急了，眼看着这铺子就要租或者卖出去了，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小娘子，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出来，我们都是可以满足的，我还能给你找人做装修，帮你省了不少事！” 钱老三极力的劝说着，这个月一定要把这个铺子租出去，不然过完年牙行就不要他了。 他觉得自己挺倒霉，不然这铺子也不会砸在自己手上。 赵欢玉晾了他好一阵，这才慢悠悠的说道：“说说吧，这铺面为什么会砸在你手上？不过我希望你能说真话，要是你说的原因是我能接受的，这铺子我就买下来，要是敢骗我，我这就走了。” 说着，还真做出要走的样子，钱老三急忙笑着挽留：“小娘子说笑了，这好端端的铺子，哪有那么多的原因，就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买主而已！” “看来你是不想说实话了，那就告辞了。” 赵欢玉丢下一句话就要走，钱老三急忙追上去，急切的问道：“小娘子，你当真愿意买下这间铺子？” “我说的是，如果你说的原因让我能接受，并且不是骗我的。” 她从未想过要租铺面，租房不划算，还是要买下来才安心。 钱老三纠结了好一阵，咬咬牙，还是说道：“好！外面冷，小娘子进来说话吧！” 赵欢玉转身又走进来，双手环胸，洗耳恭听。 “其实……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就是这铺子里曾经死过人，很多人觉得晦气，便不愿意来租用……” 说这话的时候，钱老三搓着手，说一句就心虚的看赵欢玉一眼，明显是还有话没说清楚。 赵欢玉将他的小表情尽收眼底，说道：“嗯，死过人，然后呢？” 钱老三舔了舔嘴唇，觉得这个小娘子真是不好糊弄。 但为了把铺子卖出去，还是接着说道：“死的人正是这铺面的第一个老板，那老板生病，病情恶化，没几个月人就没了，老板的家人伤心欲绝，便将铺面交给我帮忙出租和售卖，期间也租出去几次，但那些生意……没、没一个能成的，就、就说这铺子晦气……然后……然后……” 赵欢玉接话道：“然后就没人愿意来租这个铺面了？” 钱老三连连点头：“是啊，那些人都说是那原老板阴魂不散，坏了这个店铺的风水，自然就没人愿意租用这个铺面了……” 说到这里，钱老三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好像把真话全都说了，急忙想办法挽救：“小娘子，这说是晦气，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那原老板是死在自己家里，可不是死在这铺子里，更何况后面那些租客也是做吃食生意的，他们自己做的不好吃，导致生意不好，只能怪自己手艺不好，怎么能说是这铺子晦气呢？您说是不是？” 这话赵欢玉是赞同的，吃食生意不比别的，要是没有那个手艺，真的很容易搞砸。 而且这周边小食摊、食店、酒楼都有，不远处就是醉仙楼，竞争很大，没有自己的特色菜是真的很容易被淘汰。 心里有了底，赵欢玉却依旧没表态，她又问道：“你确实你说的都是事实？” “确定确定！哎哟，我现在哪还敢说假话啊？我就因为这个铺子一直被东家怪罪，要是过完年还卖不出去，我就要被赶回家种田去了！再说，小娘子要是还不相信，现在就可以去旁边的店铺里打听一二，一问便知。” 钱老三苦着一张脸，赵欢玉还真就应了，去周围的店铺里问了一圈，得到的答案确实都跟钱老三说的差不离。 最重要的是，那个原老板，是真的没有死在店铺里。 赵欢玉便问道：“说吧，你这个店铺打算卖多少钱？” 钱老三一听问价了，眼睛一亮，急忙伸出手掌：“不多不多，就五十两！原本那老板的家人定的是七十两银子，后来一直没人买，便一降再降，我们牙行也觉得晦气，不想再拿着这烫手山芋，只想尽快转手出去，叫的价格绝对公道！小娘子要是满意，我这就去给你办理房契地契的过户问题！” 看他一脸诚恳，赵欢玉撇撇嘴，虽然但是，你一个卖房的，当着买家的面一口一个晦气，真的好吗？ 亏她刚刚看见这牙人的时候还觉得他挺精明，没想到竟然是个憨憨，看走眼了！ 不过她确实觉得五十两在正街上买下这间铺子挺划算，这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价格至少在一百五十两到二百两之间，她这还真是赚了。 “行，那这就办吧。”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价值五十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可谓是说到做到了。 钱老三眼睛又亮了亮，心想自己的眼光真不错，一瞅就知道这小娘子不缺钱，是个爽快利落的。 “好好好！我这就回牙行拿东西，小娘子稍等片刻！” 话音未落，钱老三就跑没影了，主要是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不然就直接把东西带在身上了。 他生怕自己动作慢一些，到手的鸭子就要飞走了。 在等钱老三的空隙，赵欢玉闲着无聊，便又去铺子门口晃悠，主要是里面太脏了，灰尘味又重，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如来外面看雪。 “小娘子，你这是真把这铺子盘下来了？” 旁边成衣店的老板娘探出身子来凑热闹，老板娘长得很是丰润，一张脸圆嘟嘟的，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赵欢玉觉得跟这样的人做邻居一定很不错。 思至此，她就笑眯眯的回答：“是啊，以后跟姐姐就是邻居了，还请多多关照！” 这老板娘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被赵欢玉这么一个未及笄的漂亮小姑娘叫姐姐，这是说明她显年轻，老板娘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哟，这小娘子嘴儿真甜！虽然姐姐我是挺喜欢你的，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在这家铺子做生意的都挺倒霉的，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啊！” “嗯嗯，多谢姐姐好意提醒，我想明白了的，我这是要做脂粉生意，相信生意一定能比之前的老板们好！” 赵欢玉甜甜的道谢，态度却很坚定，这是她的自信。 “脂粉生意？” 同为女人，老板娘顿时就来了兴趣，免不了多问两句。 第195章 狗嘴夺食的小孩 赵欢玉见状，抓住时机宣传一波：“是啊姐姐，我不仅卖胭脂水粉，还要卖护肤膏，正是适合这干燥的冬天使用，你看我这手，就是抹了我的护肤膏，整个冬天一条干纹都没出现过呢！” 她故意把白嫩细腻的小手伸出去给老板娘看，老板娘拉着她的手，直接看直了眼。 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这么细腻白嫩的小手？ 就在这一刻，她那不太灵光的脑袋里突然闪出四个大字：肤如凝脂。 是的，就是肤如凝脂！ 再仔细打量她的脸，那更是连毛孔都看不见，老板娘羡慕得发疯。 这些年她在镇上做生意，都没干过什么脏活累活，一双手不说保养得有多好，但还是分外注意的，可如今跟着小妹妹比起来，还真是不算什么。 “你这不是天生的吧？” 看了好一阵，老板娘突然开口询问。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做了几年生意的，见过不少貌美的小娘子，有的人就是生来就白嫩好看，根本不需要用什么润肤膏，她怀疑面前这位就是那样的。 被人认为是妈生皮，赵欢玉心里高兴得不行，但表面还是笑得十分得体大方：“姐姐真是高看我了，就在小半年前，我还黑得跟个小子一样呢！这是我偶然学到的方子，这几个月一直在试用，亲眼看见变化，我才决定来做这门生意的，我这开店做生意，总不能砸自己招牌不是？” 赵欢玉抽回自己的手，继续笑道：“今日出门匆忙，没带在身上，等过两日我来镇上，给姐姐带两份试试，要是用得好，也帮我招揽些声音才好！” 老板娘闻言，笑得见牙不见眼，觉得这小姑娘可真是懂这些人情世故，刚来就想跟她打好关系。 而且她心里还一点都不抵触，甚至还想跟漂亮小妹妹多接触接触，争取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变得跟她一样好看。 “好啊好啊，到时候我一定帮你多多宣传！” 赵欢玉笑了笑，刚准备去另外几家店转转，谁知道从一旁的巷子里跑出来一个小孩，就这么砰一声撞在她腿上。 因为跑得太快，这小孩摔得挺惨的，赵欢玉急忙扶起他，准备关心两句，结果那小孩根本不管其他，挣脱开就跑了。 而随即一起冲出来的，还有一条大黄狗，紧追着他就要咬。 赵欢玉看他这么小一个孩子实在可怜，想要帮忙，成衣店的老板娘一把拉住她，说道：“没事没事，这娃一直在跟狗抢吃的，每天都要被追这么一趟，习惯就好。” “狗嘴夺食？” 赵欢玉瞪大眼睛，他还这么小！ 赵欢玉看他那样子，应该跟小铁豆差不多大。 不知怎么的，心里狠狠地揪了一下。 但她到底还是没有追上去，因为她看见那小孩已经快速的爬上墙头站着，底下的大黄狗怎么都咬不到他。 那小孩得意的对着大黄狗吐舌头，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在墙头上坐下来，慢悠悠的啃着一根鸡骨头。 是的，只是一根上面没多少肉的鸡骨头，应该是大黄狗的主人啃剩下的。 赵欢玉挺佩服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苦中作乐的，正想上前给他几个铜板去买个包子吃，就见钱老三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吆喝着她进去签契约。 赵欢玉应了一声，扭头再看向墙头那边，发现那小孩竟然已经跳下墙头不见了。 有些失落的叹了一口气，跟着钱老三进了铺子。 过户的手续办得很快，双方签字画押，再去官府交一份就行。 只是这去一趟县衙挺麻烦，牙行一般都是集齐五六个人再一起过去，目前人还不够，让赵欢玉等一等，赵欢玉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正好这几天下雪，她也不想去县城。 钱老三喜滋滋的把银票收下，然后笑眯眯的抱拳对赵欢玉说道：“那小的就预祝小娘子生意兴隆了！” “借你吉言，只是你之前说过的要找人来打扫和重新装修，希望你尽快安排。” 赵欢玉背着手，一副很严肃老成的模样。 钱老三赔着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小娘子请放心，小的明天就派人过来收拾！另外小娘子想装修成什么样，也可以提前跟我说一下，我好安排人手。” “一时也说不清楚，明天还来这里，我给你一张图纸，你按照上面装修就是了。” “好好好！这是店铺的钥匙，那我就先走了！” 钱老三满口应下，然后就迅速的离开了。 要不是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他会负责找人打扫，并且还帮忙找装修的木匠，赵欢玉还真要怀疑他是不是想跑路了。 收好契约，也快到小铁豆下学的时间了，赵欢玉便买了些小铁豆的糕点，准备去接他。 到了学堂，还真是孩子们下学的时间，小萝卜头们一个个往外跑，赵欢玉一眼就看见在学堂旁边那个巷子口的小铁豆和二毛。 赵欢玉喊了两声，可能是周围人太多了，周遭嘈杂，没听见，两人都没什么反应。 赵欢玉便不得不走过去叫他们，可靠近的时候便看见小铁豆和二毛正背对着她跟另一个小孩子说话。 巧的是，这个孩子她也认识，就是刚刚见到的跟大黄狗抢东西吃的那个孩子。 “铁豆二毛，你们在说什么呢？” 小铁豆不知道赵欢玉会来接自己，听见声音还吓了一跳，对面的小伙伴下意识的就要跑，他急忙把人抓住，然后转身对着赵欢玉笑：“阿姐，你今天来接我呀？” 赵欢玉没听见他们之前在说些什么，但看小铁豆一把将人抓住的样子，瞬间脑补了好多残酷的画面，心想自己的弟弟不会是在学堂里跟什么人学坏了，会欺负小孩子了吧？ 那不就成第二个万大壮了？ 不行不行，决不能让小铁豆成为那样的人！ 好在她还是有些理智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嗯，你这是怎么回事？” 小铁豆便一把将那脏兮兮的小孩拉到自己身前，有些忐忑的说道：“阿姐，我们能带他回家吗？” 第196章 草根 赵欢玉都做好了小铁豆要告状说这个脏小孩欺负自己的准备，没想到他一开口竟然是要带人回家。 “你认识他？” 赵欢玉皱着眉头，并不是嫌弃这个小孩的意思，而是觉得小铁豆整天在学堂读书，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小乞丐？ “嗯嗯！阿姐，他救过我，是我的朋友！但是他最近生病了，没钱去看病，我担心他，所以想让他跟我回家，让阿姐帮他治病，但是他不愿意跟我回去。” 小铁豆迅速的解释着，拉着小孩的手也紧紧的不松开。 赵欢玉还没开口说话，那小孩就大声说道：“我说了不用！你放开我！” 他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因为他怕小铁豆的姐姐嫌弃自己脏，甚至是怪罪小铁豆怎么会有他这样的朋友。 “我不放！你生病了，就要跟我回家治病！” 小铁豆霸道的拽着他，还让二毛一起帮忙。 赵欢玉看了小孩一眼，看他鼻头红肿，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穿得又单薄，肯定是冻病了。 只不过，她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立刻答应，只是继续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怎么会救了你？” 小铁豆本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想到自己的小伙伴病得这么严重，还是老实巴交的说道：“之前我被一条大黄狗追着咬，是他帮助过我。阿姐，他是我的朋友，我们帮帮他好不好？” 他伸出另一只小手拉拉赵欢玉的胳膊，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其实，自从认识他之后，小铁豆每天都会把自己的吃食省下一小部分给他，刚开始他不要，但是小铁豆故意把东西扔在地上假装不要了，他才捡起来吃。 久而久之，这才慢慢接受。 但这些事情，小铁豆是不敢跟阿姐说的，他怕阿姐生气，只能先瞒着了。 听他说出这个原因，赵欢玉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什么大事，否则她真的会担心的。 她这才正儿八经的看向小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草根！” 他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对，我叫草根！” 赵欢玉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个小孩有些不一般。 小铁豆这才说道：“原来你叫草根啊！” 赵欢玉挑眉，好家伙，都说了是朋友，还不知道人家名字的吗？ 草根点了点头，有些警惕的看着赵欢玉。 赵欢玉说道：“行吧，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带回去吧，只是这人是你带回去的，那就得跟你住，你得自己把人照顾好了，知道吗？” “嗯嗯！”小铁豆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阿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草根的，嘿嘿！” 赵欢玉笑了笑，把刚买的点心拿出来给他们三个小伙伴吃，草根自然也分到了一块。 看他刚刚跟狗抢吃的那股劲儿，赵欢玉还以为他吃东西会狼吞虎咽的，没想到他明明很饿，但依旧是细嚼慢咽的，这股子耐力中，透着几分与常人不同的高贵。 小铁豆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乐呵呵的拉着他说：“你看，我就跟你说我阿姐人好吧？你放心，去我家我肯定好好照顾你，一定让你把病养好了！” 草根脸上是高兴的，但又戒备赵欢玉，便没有说话。 赵欢玉不知道这小孩经历了什么，小小年纪戒心会这么重，但也不在意，毕竟年少受难，要是还能大大咧咧的才叫不正常。 本来之前还因为小孩跳下墙跑没了的事情有些失落，现在就这么找回来了，还跟自己弟弟是朋友，赵欢玉心里高兴，步伐也轻盈了几分。 到路口，万柱还等在那里。 赵欢玉几步上前，把手里的糕点塞一份给他，说道：“万柱叔，让你等一天了真是不好意思。饿了吧，快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别跟我客气！” 上午才给了他五两银子，别说只是等一下午，就是等一天一夜他都愿意。 万柱不肯收点心，赵欢玉却坚持道：“万柱叔，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要是不吃就带回去给家里孩子吃，反正是买给你的份额！” 小铁豆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万柱叔天天接我们回家辛苦了，收下吧！” 自从开始下学之后，赵欢玉就拜托万柱帮忙接送小铁豆和二毛了，连二毛那份钱都是她给的。 张婶子觉得过意不去，要自己给钱，万柱却说赵欢玉给过了，没办法，只能隔三岔五的送些吃的到赵家聊表谢意，这样一来，两家的关系也就更近了些。 万柱心里暖洋洋的，觉得自己能跟赵家相处成这样，真是自己的荣幸，便说道：“那行，叔就收下了，往后有需要叔的地方你就说一声。” “那当然！” 赵欢玉应了一声，然后招呼着几个小萝卜头上车。 万柱看着草根问道：“这是？” “嘿嘿，他是我的朋友，叫草根，我带他回我家玩一段时间呢！” 小铁豆热情的介绍，草根也放开了些，对着万柱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赵欢玉见了，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这小乞丐还挺讲究，还懂得清洁牙齿。 “原来如此。” 万柱点了点头，便没多说什么，赶着牛车回去了。 到了村里，赵欢玉自己留下一份点心，把剩下的都交给小铁豆，说道：“送一包去叔叔家，剩下的拿回家给阿奶和爹尝尝，我去一趟村长家。” 小铁豆连连点头，赵欢玉又交代：“对了，烧一锅水让你这个小伙伴好好洗一洗，然后把你的衣裳找给他穿，别再冻着了。” “好！” 小铁豆以为赵欢玉就是习惯性的去给村长家送点礼物，没有多想，跟二毛道别之后，带着小伙伴去叔叔家送东西了。 而赵欢玉则去敲了村长家的门。 童婆子都在村长家窝了一天了，把赵欢玉要赔给她三十两银子的事情翻来覆去的说了好几遍，村长媳妇都有些厌烦她了，可她还是理直气壮地说个不停。 “你说你这又没事，怎么就非要让小玉给你钱了？你这不是为老不尊吗？” 村长媳妇一脸糟心的看着她，心里很是不满。 第197章 这人到底是怎么好意思的？ 这段时间她家和赵家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赵欢玉隔三岔五的就要给她家送些东西，给孩子们带些零嘴。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而村长一家也是真心想跟赵家交好，平日里有什么事情都会帮一把。 可今天这个童婆子来她家坐了一天也不肯回去，还说什么要等着赵欢玉来给钱，这不是闹吗？ “怎么没事？我今天她都摔跤了，更何况，本来我是只要三两银的，是她自己说少了，要给我三十两，让我来你家等着，到时候也能请你们做个见证。” 童婆子得意洋洋的解释，反正今天一定要等到赵欢玉，把三十两银子拿到手。 村长媳妇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可能，赵欢玉那丫头一看就不是个傻的，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给童婆子钱？ 要是真的想给，当场给了完事，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村长媳妇下意识的就觉得赵欢玉肯定是有什么计划，不然不会让她作见证。 这眼看就要到吃饭的点了，赵欢玉还不来，村长媳妇是有些焦灼的，童婆子一直赖在她家不肯走，难不成还要在她家吃饭？ 平日里她跟童婆子的关系确实不错，算是万家的堂的表的妯娌，反正是沾亲带故的，两家离得也不是很远，平时一起去山上挖野菜，或者去镇上买些东西什么的。 这些都是基于双方没有什么利益纠纷的前提上，因为她是村长媳妇，童婆子倒是从来不敢占她便宜，甚至还总想着讨好她，只是她没接受就是了。 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一般不会愿意留人吃饭，自家还不够吃呢。 可童婆子今天这样式，明显是不想走的，她也不能赶人不是？ 正愁着呢，外面院子的门就被人敲响了，外面传来赵欢玉的声音：“村长奶奶在家吗？我是小玉！” 村长家几个儿媳就在灶房和院子里忙活，觉得赵欢玉的声音就像是那福音似的，心想这个小祖宗可算是来了，不然那童婆子可真就要在她家吃饭了。 村长家大儿媳来开了门，赵欢玉甜甜的叫了一声婶子，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下，把手里的点心递给了大儿媳，说道：“婶子，我在镇上买了些糕点，拿去给弟弟妹妹们吃吧！” 大儿媳客气了两句便也就收了，毕竟这童婆子可是因为赵欢玉一句话赖在她家一整天，收下这些点心是应该的。 赵欢玉进了屋子，见到坐在一起唠嗑的两个老姐妹。 “村长奶奶好，给您添麻烦了！” 赵欢玉笑着打招呼，村长媳妇是有她带了礼物上门，心中贴切，自然也不会怪她让童婆子就这样赖在家里。 不过她还没开口说话，就被旁边的童婆子抢了话：“不麻烦不麻烦，我跟尤家老姐姐是多年的好友，不过就是来坐了一阵，能有多麻烦？” 这话要是村长媳妇自己说出来，那就是自己热情好客，还礼数周到，能落得一个好名声，可换做童婆子说出来，那就完全变了味。 村长媳妇顿时就不高兴了，脸垮了下来，没好气的看着童婆子。 此时的童婆子根本没心思关心村长媳妇的心情和表情，迫不及待地说道：“你还是赶紧把钱拿出来吧，这天都快要黑了，我还着急回家吃饭呢！” 说着，童婆子朝赵欢玉伸出手，不耐烦的晃了晃，她等这一刻都等了好久了，这短短一个下午，仿佛走过了无数次春秋。 赵欢玉礼貌的笑了笑，说道：“童奶奶着什么急，当着村长奶奶的面，我们还是先来回忆一下之前的话是怎么说的吧。” 闻言，童婆子脸一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赖账不成？” 赵欢玉无所谓的笑了笑：“区区三十两银子，我还没必要赖账，只要说的跟之前的情况一样，那我就当着村长奶奶的面给你三十两银子。” 村长媳妇听着都忍不住暗暗心惊，那可是三十两银子，这丫头竟然说区区…… 主要还是他们太穷了，一时间心中唏嘘不已。 童婆子顿时就不怕她赖账了，甚至还觉得自己要三十两好像也少了些。早知道就多说一些了，省得这个死丫头嘚瑟！ “行，那你说！” 童婆子挥挥手，根本不在意的样子，在她看来，今天赵欢玉无论如何都要给她钱，不然别想走。 赵欢玉自然也是不着急的，慢悠悠的把自己出门遇上童婆子的事情给说了。 “我一出门就遇上童奶奶，她知道我要去镇上，就让我给她带一些饴糖回来，我自是答应，便说饴糖的价钱可能会贵一些，不知道童奶奶要买多少，谁知童奶奶让我自己花钱买，说我挺有钱，给村里弟弟妹妹们买些吃的是应该的。” 赵欢玉说到这里的时候，村长媳妇就觉得有些窒息了，这童婆子是真的不要脸啊！ “平日里我也没少给村里的孩子们买吃的，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每次买给孩子们吃，我都是高兴的，是心甘情愿的，但今日童奶奶却直接让我给她家孙子买饴糖，我便不愿意，让她先给我钱，我再去买。” “没想到童奶奶顿时就不乐意了，要追着我打，骂得也很难听，我也跟她计较，就去找万柱叔坐车，谁知道她自己没走稳摔了一跤，却跟万柱叔说是我推了她。” “当时我与童奶奶距离还挺远，万柱叔也看见童奶奶是自己摔倒的，我便请万柱叔帮我扶起童奶奶，没想到童奶奶说她腿摔断了，要我还三两银子。” 赵欢玉说这些的时候，童婆子没有任何反应，很显然是承认一开始就去找赵欢玉麻烦的是她。 而村长媳妇已经被她羞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人到底是怎么好意思的？ 一把年纪还讹一个小姑娘，还这么理直气壮！ 村长媳妇还没说话，童婆子就说道：“是啊，本来我只要三两银子的，但是这个丫头说要给我三十两，有钱不要王八蛋！赶紧给钱，老娘要回去吃饭了！” 村长媳妇看了赵欢玉一眼，默默地跟童婆子拉开距离。 第198章 塑料姐妹花 赵欢玉瞬间明白村长媳妇的选择，笑眯眯地对着童婆子说道：“是啊，我是答应要给你三十两银子，但前提是，你真的摔断了腿，你现在活蹦乱跳的，哪有摔断了腿的样子？所以我凭什么要给你钱？” 童婆子目眦欲裂，瞬间跳起来等着赵欢玉，骂道：“小贱人，你敢耍我？” “童奶奶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耍你呢？我只是按照我之前给的承诺，再帮你回忆一遍罢了。我是有钱，但我的钱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我想给谁买吃的，想把钱给谁，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可没有半点关系，你想要钱让你家儿子给你挣就是，我姓赵，不姓童也不姓万，我凭什么给你钱？” 赵欢玉嘴角向上扬起，她特意走这么一趟，就是要当着村长一家的面告诉童婆子，自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自己能把刘氏母女和万大壮弄垮，自然也能不把童婆子一家放在眼里。 “你你你，你个小贱人！” 童婆子翻来覆去只会骂这么几句，赵欢玉都听得有些烦了，说道：“你就省省吧，有力气赶紧回家吃饭去，别在村长奶奶家讨人嫌！” 童婆子眼睛里像是淬了毒一般，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但赵欢玉却一点都不介意，依旧是笑眯眯的。 童婆子没忍住扑过来打她，她闪身躲过去，童婆子又摔了个狗啃泥。 中午那是摔在雪上，不算很疼，这一次可是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的，疼得童婆子直抽抽，半天没爬起来。 还是村长媳妇怕她摔死在自己家惹上晦气，急忙上前将人扶起来。 “我现在就实话告诉你，我不怕你，你要是因为这件事要报复我们家，尽管来，我赵欢玉随时奉陪，想要我的钱也可以，但你这双腿得是我亲手打断的，到时候，别说三十两，就是三百两我都给得起！” 赵欢玉冷笑着看她，声音中充满了霸气。 村长媳妇要不是还扶着童婆子，说不定都要给她鼓掌了。 而村长家的几个儿媳妇见状也是忍不住在心里叫好，表面上还是进屋帮着劝童婆子：“童婶子，您说您这是何苦呢？小玉就是个姑娘家，平日里对跟她相交甚好的人家那是真心诚意的好，你家跟她家平日里没什么往来，怎么能让小玉给你家小孙子买糖吃呢？这也太不厚道了！” “就是啊，您老人家都一把年纪了，可不能再做这种事情了，这也就是在我家了，我们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要是换做旁人，现在还指不定怎么笑话您呢！” 村长家这几个儿媳平日里也是得了赵欢玉不少好处的，这个时候肯定是帮着赵欢玉说话。 童婆子气得呼吸都困难了，扭头看着村长媳妇，怒问道：“尤氏，你平时就是这么管教儿媳的？我跟你是几十年的交情，你现在真就要因为得了这个小贱人的好处与我作对吗？” 村长媳妇本来还念着这几十年的交情，一直没说什么重话，甚至还想劝赵欢玉别计较这件事，今天从她家这道门出去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没想到童婆子竟然会说这种话，什么叫她因为得了赵欢玉的好处就不顾几十年的交情了？ 要不是看在这几十年交情的份上，她能容许这个死老太婆赖在自己家里一整天吗？ “童氏，你想清楚再开口！跟你认识这些年，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今天的事情就算是换了青天老爷来，那也是你的错！你一个快入土的老太婆，好事不做，还要去为难一个小姑娘，你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 村长媳妇骂起人来也是不含糊，今天童婆子在自家赖了一整天，大冬天的也不能就这么把人冷落着，特意给她烧了一天的热炕，她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反咬一口，这是真当她变成病猫了？ 童婆子被这么一骂，顿时有些清醒过来，自己这么多年跟村长媳妇交好，主要就是看上村长这点权力，有什么事都能提前知道，自家也能占到一点便宜，就算真的跟赵欢玉闹翻，那也是不能得罪尤氏的。 “哎呀，老姐姐，你看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不是一时被气到了吗？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计较，我今天是被这个小贱人摆了一道，昏了头了，我……” “行了别说了，你走吧，以后我们两家不用来往了。” 童婆子都没说完，村长媳妇就打断她，开始赶人了。 童婆子愣了愣，但还是耐着性子，赔着笑脸道歉：“老姐姐，我错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是小玉，她就是一个小孩子，你跟她计较个什么？这等丑事还要到我家里来惹晦气，从此以后我就当不认识你这么个人，你快从我家滚出去！” 村长媳妇的态度很是坚决，声音也很大，童婆子望着门外那一大群凑热闹的人，心中忍了又忍，还是笑道：“老姐姐，你先消消气，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说完，一溜烟跑了。 这就只剩下赵欢玉和村长一家子，面对这样的局面，赵欢玉也有些尴尬，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三个银锭塞进村长媳妇手里。 村长媳妇一看，这不正是童婆子吵闹着要的那三十两？ 门外的儿媳妇们都张大了嘴，眼中冒出精光。 “小玉你……” 村长媳妇不解，村长也皱着眉头，不明白这小丫头是什么意思。 赵欢玉抢先说道：“村长奶奶，这钱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今后可真的没脸再来找村长爷爷和您帮忙了。这段时间以来，你们一家帮了我家不少忙，我也一直没怎么好好感谢过各位，今天让童婆子来家里叨扰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要把这三十两给奶奶收着，这不快过年了，奶奶拿着钱好好置办些新东西，祛祛家里的晦气，就当是我给奶奶一家赔不是了。” 村长媳妇听着这话，心里很是舒服，本来她确实有些气赵欢玉让童婆子来自己家闹这么一通的，更何况童婆子还在她家摔了一跤，要是出了个什么好歹，谁负责？ 第199章 呸呸呸，童言无忌！ 可谁知赵欢玉这么舍得，竟然直接给她三十两银子，这么多钱，按照她家现有的水平，得全家老小苦上八九年。 赵欢玉继续说道：“村长奶奶，不管是之前还是今天，甚至是以后，村里肯定还有不少这样的人想要找我家麻烦，我家是外来人，在村里生活本就艰难，要不是有村长爷爷帮忙，我们一家的日子也不会有这么好过，您就收下吧。” 这是赵欢玉早就打算好的，今天的事情，村长一家心里肯定是有气的，但她故意这样做，就是要让村长一家知道，自己从不会白占他家便宜，甚至他家还会得到好处，这也算是互利互惠，以后村里再出现这种事，那也要全力帮助她才行。 村长媳妇还觉得银子有些烫手，不敢接，但是村长已经明白赵欢玉的意图，开口对老婆子说道：“既然这是小玉的心意，那就收下吧，往后你不要再跟那童婆子有什么来往，记住了。” 当家人都说话了，村长媳妇便不好再拒绝，笑眯眯的收下，然后说道：“小玉啊，那我们就收下了，往后再有什么事，你尽管来找奶奶，村里那些烦人精，我也是会一个个敲打的！” “这样才对嘛！” 赵欢玉又笑眯眯的跟他们说了几句，这边打算离开了。 刚收了她的钱，村长媳妇难得的大方，说道：“小玉，留下来吃饭吧，我家这都熟了！” “不用了，多谢村长奶奶好意，我回去吃就好，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挥挥手转身跑了。 村长媳妇看着手上沉甸甸的银锭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称赞道：“这小丫头是真大方啊！” 一群儿媳妇也围上去，一个个眼冒精光，想着有这些钱的话，今年肯定能过个肥年了。 “娘，得了这么多钱，明天买肉来吃呗！都好几个月没尝到荤腥了！” “是啊是啊，我想喝棒骨汤了！” “我想买新衣裳！” …… 众人看着这白得的钱，恨不得都拿过来抹一抹，他们可还没见过这么白胖的银锭子呢！ 村长媳妇把钱藏在怀里，冷下脸教训几个儿媳：“都给我老实点，今天的事情谁要是赶出去乱嚼舌根，看老娘不打烂她的嘴！听见没有？” 众人讪讪的点头：“知道了。” 村长媳妇又交代：“你们真以为这钱是白得的吗？拿了这钱，你们爹就得为人家办事，拿人手短的道理你们不是不懂！往后行事都注意些，不要让人抓住什么痛处，只有你们爹这族长和村长的位置做得越久，咱家这日子才会越好，明白吗？” “明白了。” 众人又应了一声，觉得婆婆说得确实有道理，也是这个时候，她们才恍然发现其实是沾了公公的光，要不是因为公公是村长和族长，赵欢玉绝不可能跟他家走得这么近，隔三差五的来送东西不说，今天更是直接给了三十两银子，这些都是有因果的。 另一边，赵欢玉回去的时候，草根已经收拾干净，换上了铁豆的衣裳，虽然不是新的，但胜在干净保暖。 小家伙是个懂事的，收拾好自己之后看见院落里堆了雪，就开始拿着扫帚在扫雪，而赵大富则在屋里做饭，一阵阵的香味传来，草根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赵欢玉进门的时候就看见草根在埋头扫雪，动作麻利，扫得也干净，是个干活的好手。 小铁豆则在帮忙洗菜，反正都有事情做。 见到这样和谐的画面，赵欢玉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今天童婆子这件事，也算是给了她提醒，今后家里的生活越来越好，村里眼红来找麻烦的只怕会更多。 大家可是一起穷一起富，但绝不能一家独自富起来，尤其是之前一直被众人看不起的那家。 而现在的情况，赵家就是那家先前被人看不起，如今却领先很多人的人家。 虽然今天给村长家的钱是多了些，但却很值得，这样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村长那边会提前帮忙镇压一些，能蹦跶到她这里的已经少了很多了。 花钱买轻松，谁花谁省事。 赵欢玉上前拍了拍草根的肩膀，说道：“别扫了，去屋里烤烤火吧，你这还生着病，不用这么忙。” 草根抬头看她，四目相对，赵欢玉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 之前他脸上脏兮兮的，只能看见两只眼睛一张嘴，现在洗干净，整张脸都落入她眼中，就这么一瞬间，赵欢玉觉得他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可一时间又不记得到底在哪里见过。 好在赵欢玉不是喜欢纠结的人，笑了笑就进屋里去了，草根也点点头，放下了扫帚，但是并没有进屋，而是跑去帮小铁豆洗菜。 小铁豆肯定是不想让他一个病患还碰水的，所以两人又叽叽喳喳的推搡起来。 高氏坐在炉子边上缝补衣裳，都是赵大富和小铁豆的，这两人的衣裳坏得快，三天两头就要补一下。 “阿奶，跟您说件好事！” 赵欢玉亲亲热热的凑上去，高氏心中欢喜，笑道：“什么事？是铺子买下来了？” “哎呀阿奶，您可真是太厉害啦，我都没说您就猜到了！” 赵欢玉说着，抱着高氏亲了一口，然后继续跟她说店铺的事情。 “我买的这间铺子位置可好了，而且还便宜，周围各种各样的店铺都有，就是没有咱们这脂粉铺，咱们以后铺子开起来，肯定能赚大钱！” 高氏笑着点她的鼻尖：“知道了知道了，小财迷，你说你怎么这么厉害呢？如今这般，阿奶就是现在去见赵家的先祖，也能昂首挺胸的跟他们炫耀一番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赵欢玉往地上呸了几声，然后嗔怪地看着高氏说道，“好端端的可不能说这种话！阿奶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的！” “哈哈哈，你这孩子，阿奶都一把年纪了，还说什么童言无忌呢？” 高氏笑得嘴都合不拢，是真的被赵欢玉逗笑了。 赵欢玉理直气壮地答：“这有什么？阿奶这是返老还童了，可就是童言无忌吗？” “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欢快地笑声，高氏直夸赵欢玉是个小活宝。 就在这个时候，赵大富在灶房里吼了一嗓子：“吃饭了！” 第200章 两个好消息 “走走走，咱们先去吃饭，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爹！” 赵欢玉牵着高氏出去，两个小家伙已经齐齐做好，桌上摆了五碗白米饭。 草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饭菜，但是却没有一点要上手的意思，可见其内涵修养。 赵欢玉似是想起了什么，吃饭的时候是不是的瞄一眼安静吃饭的草根，越看越觉得眼熟。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来，依旧在跟家人说店铺的事情。 “那个店铺不错的，前面是铺面，后面有个小院子可以住人，要是有的时候忙晚了回不来也能在小院过夜，不过话说回来，小院里还是有四五个空房间，咱家就是全家都搬过去住也是可以的。” 赵欢玉想的是，干脆直接搬过去住得了，还能远离村里这些是非。 赵大富却道：“不能搬，这里是咱家的根，且还有田地，我要留在家里照看田地的，你们去吧。” “是啊，我一个老太婆去镇上做什么？在这里好歹还有几个相熟的老太太跟我一起说说话，去了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那我可真不知道能做什么好了。” 高氏也惆怅的开口，虽然她挺想帮孙女照看生意的，但又怕自己不会弄，反而添乱。 赵欢玉说道：“没事啊，我只是这么说一句而已，就是想告诉你们那个店铺很划算，对了，店铺前期我确实要亲自照料，但我是不会一直待在铺子里的，肯定会有别的事情，我想请婶婶去帮我看铺子，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看行！” 高氏连点头：“你婶婶是个能干的，家里的田地你叔叔和你爹能操持，她就在镇上帮忙看铺子，这几个读书的娃早晚也能一起跟着，更放心一些。” 赵大富也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小铁豆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就没插话。 草根却突然开了口：“我、我能帮忙跑堂，不要钱，一天给我两个窝头就行！” 说完，他有些紧张的看向赵欢玉，生怕赵欢玉不答应。 他知道自己今天能坐在这里吃饭是因为赵铁豆的关系，但自己不能一直靠这层关系，毕竟赵铁豆不欠他的，他必须靠自己，才是长久之计。 赵欢玉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道：“你懂跑堂？” “我懂的！”草根连连点头，“我之前看过跑堂的，就是招待客人，给客人介绍铺子里的东西，要是客人有需要，就帮忙把客人买的东西送到家。” 说的还挺到位，赵欢玉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他小小年纪都遭遇过什么，但能明白靠自己养活自己才是硬道理。 就凭这一点，赵欢玉就已经决定留下他了。 “行，不过先不着急，铺子还需要装修，暂时不开张。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家里住着，不要有什么负担。你是铁豆的朋友，便也像是我弟弟一样，会照顾你的，别担心。” 赵欢玉笑了笑，草根看了她温润的笑脸呆了呆，随即反应过来之后，急忙低下了头，努力想把眼里的泪水憋回去。 “谢、谢谢……”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这么对他笑过了，上一个这么对他笑的人，现在都化成一堆白骨了。 赵欢玉察觉到他的情绪突然就低落了下去，却假装没发现，往他碗里夹了好些肉，招呼他多吃点。 一顿饭，吃得大家很是满足，饭后两个小家伙抢着洗碗，但小铁豆还是以草根生病的理由夺得了最终洗碗的权力。 赵欢玉也不含糊，吃完饭就给草根把脉看病，发现他小小年纪，身体底子却很差，要是再不医治休养，可能都活不到成年。 最重要的是，他身体这般，还都是后天遭受的苦，毕竟像他之前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跟黄狗抢吃的，身体能好就怪了。 “没事，就是受了风寒，吃些药就能好了，我家有药，我一会儿去给你煎一碗。” 赵欢玉还是没有多说，只想悄悄帮他治好就行了，不让他有太多的心理压力。 “谢谢。” 小家伙收回手，又一次道谢。 这孩子有礼貌得让人心疼，赵欢玉说道：“不用这么客气，你跟我弟弟是朋友，以后也叫我一声姐姐吧，以后就跟铁豆一起住，不用再去外面受苦了。” 小家伙又点点头，这次他完全低着头不敢出声，生怕自己一张嘴就哭出来。 赵欢玉拍拍他的肩膀，起身煎药去了。 期间，她从空间里拿出一根百年老参，切了两片放进药里一起煎了给他喝下去。 小铁豆已经洗好了碗，这会儿正在做功课，草根去他旁边看了一会儿，然后找了一本书在看。 他识字，甚至还懂很多，小铁豆有不会的地方还会请教他。 赵欢玉在外面默默地看了一眼，然后往他们屋里添了一个枕头和两床被子。 冬天天冷，要盖两床被子才行。 收拾好这些，赵欢玉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急匆匆找出一幅画像仔细地看，发现草根长得跟画面上的人八分像。 这是之前季鸣轩画给她的，说他一直在找这个孩子，之前丁老头来这里，也带了这个任务，只是直到离开都没什么线索。 按照季鸣轩所说，这是那孩子一年前的样子，小孩子一天一个样，现在还能看出轮廓也是不容易，且按照她的观察，草根那孩子的一举一动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且他还能认字，学问还不错，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 如果草根就是季鸣轩要找的那个孩子，那么草根的身份就是——先太子遗孤！ 赵欢玉倒抽一口气，先太子遗孤，竟然沦落到跟狗抢吃的，他这一年多以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初季鸣轩不是安排了人带他走吗？如今怎么只剩下他一个了？ 不仅如此，养尊处优的孩子竟然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学会了养活自己，甚至还会跑堂，可见他受了不少的苦。 赵欢玉当即就想写信给季鸣轩，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可笔都拿起来了，却又迟迟没有落下。 第201章 打通邻里关系 这是时代信息并不发达，而草根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牵连出很多的事情，赵欢玉觉得还能不能轻易写信，要是途中信件落入坏人手里，不止是草根有危险，就连他们一家也会被牵连。 反正每个月季鸣轩都要来找她，这个月也快了，还不如等到时候让季鸣轩亲自看看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这么一想，她就没了要写信的心思，不过既然磨都研磨好了，正好明天要给钱老三送装修图，她就简单的把自己心里的装修方案画一下，再写些备注。 处理好这些已经夜深了，赵欢玉吹灯睡觉，第二天依旧去了镇上。 钱老三也算是个守信用的，赵欢玉去的时候已经在安排人打扫了，见到赵欢玉，笑得很是热切。 因为他好不容易把这间铺子卖出去，东家可是特意称赞了他，还给了点赏金，这样就不用担心丢饭碗，甚至还能过个好年了。 在他看来，赵欢玉就是他的大恩人，自然要好好招待。 “小娘子，铺子里这些桌椅你可还要？不要的话我就让人搬走了。” 钱老三上前询问，赵欢玉要是做吃食生意的，那这些桌椅就都是现成的，不需要另外花钱，可若不是做吃食生意，那就成累赘了。 赵欢玉摆摆手说道：“没事，留着吧，我找个木匠师傅改一改，弄成柜子也是不错的。” 这些桌椅赵欢玉昨天就仔细看过了，至少八成新的，就这么不要稍微有些可惜，改一改做成货柜，也是能省不少钱。 虽然她不缺钱，但也不能浪费资源不是？ “诶！那我就给小娘子留着了。” 钱老三爽快的应下，招呼着人把这些桌椅都擦干净。 之后赵欢玉把图纸给了钱老三，说道：“大致的装修就按照我上面这些来，你看看，有不懂的地方现在就问。” 赵欢玉虽然不是灵魂画手，但一些很细小的地方也不是能让所有人都看明白，更何况赵欢玉的装修风格颇有些先进，钱老三好些地方都不太懂，赵欢玉就一一跟他解释清楚。 “这些钱你先收着，就当是感谢你为我找人办事的酬劳，装修的工人师傅的工钱就按照市价，不会压榨，我这边七日给结一次工钱。” 赵欢玉说着，拿出一串铜板递给钱老三。 钱老三本来是想着白干的，毕竟找人打扫和帮新东家找人装修其实都是他在卖房的时候给的承诺，就算赵欢玉一文钱不给，他也要尽心尽力的完成，给他们牙行赚个好名声。 可如今看着赵欢玉递过来的一串铜板，少说都有二三百文，这都快赶上他一个月的工钱了，他瞬间就感动哭了。 “谢谢，谢谢小娘子！小的一定帮小娘子的铺面装修成你想要的样子，祝小娘子生意兴隆！” 赵欢玉被他逗笑，自己愿意给他辛苦费其实也是看中他足够上心，再给些钱，自己就不用过多的操心这铺面装修的事情了。 “那就借你吉言了，装修这边你尽快找人来做，人多一些也无妨，最好能在过年前完工。” “诶诶好嘞！小的这就是去找人！” 钱老三拿着钱，乐得合不拢嘴，一溜烟跑了，在铺子里帮忙打扫的人也觉得这个东家财大气粗，羡慕得不行。 赵欢玉看了一圈，觉得很满意，就去隔壁几家铺子里走走，首先要去的就是昨天跟她唠嗑那位大姐的成衣铺子。 这会儿铺子里没什么人，老板娘正坐在铺子里烤火，见赵欢玉进来，热情的招手，让她过去坐。 “妹妹，我看你这边这么快就忙碌起来了，莫不是想在过年前开张？” 老板娘嗑着瓜子问。 “是啊，我是有这个打算，姐姐你说我这打算如何？” 赵欢玉态度亲和的笑着，好似那脾气特别好的邻家妹妹，让那老板娘都喜欢得不行。 “姐姐我倒是觉得你这个想法不错，毕竟这过年前，谁家都想买些好东西，这样就算是平时不怎么舍得花钱的人家也会想要买些好东西，给家里添喜气，能小赚一笔。” 这话老板娘说得很是实诚，她这成衣店最近也在上新款的，就是打算过几日卖上好价钱。 赵欢玉看她这么实诚，心中更是觉得这邻居不错，说道：“多谢姐姐指点，我姓赵，家里人都叫我小玉，姐姐若是不嫌弃，也可唤我闺名。” “哎哟，说什么嫌弃不嫌弃，你这孩子长得就跟块玉一般好看，真是个好名字，那我以后就叫你小玉妹妹，我夫家姓李，娘家姓王，外人都叫我李王氏，你自是爱叫什么叫什么！” 赵欢玉点头：“那我便叫你王姐姐了！” 这个年代已婚女子会冠上夫姓，但赵欢玉还是想叫她的本姓。 李王氏自然是喜欢赵欢玉这样称呼自己，笑得眯了眼。 赵欢玉伸手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两个小瓶子递过去，说道：“这是我准备卖的润肤膏，效果很好的，用来擦脸擦手都可以，送来给姐姐试用看看，要是喜欢，尽管去我那店里拿！” 尽管拿这种话，自然是客气话，但这并不妨碍李王氏高兴，接过倒出来试用一点，很快就被吸收了，手变得滑滑嫩嫩，李王氏爱不释手。 “哎哟，这可是好东西！不仅没有猪油的腥气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姐姐可是太稀罕了！” 李王氏笑着收下，又说道：“既然妹妹给我送了礼物，那我也不能占妹妹便宜，这样，我给你量一量身型尺码，给你送一身衣裳如何？” “姐姐不用这么客气，我初来乍到，给姐姐和周围的邻居们送些小礼物是应该的，可不是为了姐姐的回礼。既然姐姐喜欢，那我就去别家走走了！” 说着，她起身就走，根本不给李王氏抓住她要量尺寸的机会。 李王氏看着手里的两个小瓷瓶，会心一笑，这丫头大方，且很会来事，也不贪图她的好处，是个不错的，且这润肤膏她用着也是真的很喜欢，看来以后要多去走动了。 赵欢玉自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已经去了其他几家铺子了。 第202章 会不会有些大逆不道？ 大家都是生意人，不管喜不喜欢赵欢玉送来的东西，那都得假装喜欢，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也不是傻子。 收了赵欢玉的礼物之后，都表示要回礼，但是赵欢玉都没要，早早地跑了，这倒是给众人留下了好印象，如此这般，便想着等赵欢玉的铺子开张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派个人去捧场的。 赵欢玉忙完铺子的事情就回家了，没等铁豆和二毛，回家之后直奔叔叔赵大贵家。 这些天一直在下雪，赵大贵兄弟俩都没去山上，整天就在家里窝着，想等过完年，开春之后再去干。 当然，主要是现在家里赚了不少钱，不再像之前一样发愁没钱买粮食过冬，便都懒散了一些。 以往赵欢玉上门都会带些小零嘴，但今天却给忙忘记了，婶婶元氏自然不会在意，直招呼她进屋烤火。 “你这一身风雪的，是不是刚从外面回来，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元氏一拉她的手，冰得透心凉，急忙把她拉到火盆子便让她烤火，自己则去找干净的帕子，那她身上和头上的雪都擦干净。 叔叔赵大贵更是麻利的去灶房煮了一碗红糖姜汤端进来，看着她喝完才罢休。 赵欢玉喝了姜汤，不仅身子暖了，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自己真心对待这一家人，这一家人也同样用真心回报她，那她做的一切就都值得了。 赵欢玉笑嘻嘻的说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想求婶婶给我帮忙的，嘿嘿！” “我能帮得上你什么忙？你尽管说，婶婶一定帮你！” 元氏还以为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者是觉得她一个没娘的小姑娘，遇上一些姑娘家的麻烦事，想找她帮忙。 赵欢玉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叔叔婶婶，我在镇上盘下了一间铺子，我想做脂粉生意，但我平时事情多，肯定不能一直在铺子里，所以我就想请婶婶去给我看铺子，一个月给五两银子的工钱，叔叔婶婶觉得怎么样？” 赵欢玉要做生意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毕竟最近元氏也用了不少赵欢玉送来的护肤品，这眼见着皮肤都白嫩了不少。 但她没想到的是，赵欢玉竟然要让她去帮忙看铺子，还给她五两银子的工钱。 那可是五两银子，以前他家一整年都赚不到这么多年，现在一个月就能有那么多，且还只是她一个人的工钱。 丈夫跟大哥两人上山挖药材还能赚不少，这个家的日子在小玉的帮衬下越来越好过了。 “小玉，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工钱不工钱的？让我去给你看铺子，我自然是愿意的，但我这不是很懂做生意那些门道，就担心给你的事情搞砸了……” 虽然五两银子的诱惑力很大，但是元氏觉得自己不能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情，这可是自己的侄女，帮自己的侄女做点事情，怎么能收钱呢？ 赵欢玉说道：“婶婶，你先别着急拒绝，我请你去帮我看铺子，对你也是有要求的。你的按照我的要求做事才行，所以我付你工钱是应该的。” 听见有要求，元氏顿时就紧张起来，自己就是个普通的农妇，去做生意还是头一次，要是没按照侄女的要求做，是不是会让侄女亏本赔钱啊？ 她心里各种猜测，赵大贵也有些着急，觉得要是要求太高的话，自己的媳妇或许真的不适合，还是别给侄女添麻烦了。 赵欢玉看他们两口子这脸色，不敢让他们多想，急忙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做生意嘛，就得会算账和记账，这两件事婶婶是一定要学会的，婶婶要是不会的，以后每天晚上天黑之前都可以去我家学，叔叔也一起来，会的多一些，往后去卖药材也不至于被人诓骗。” “你是说你亲自教我们算账记账吗？” 元氏还是有些紧张，怕自己学不好。 “不是我，是小铁豆，我让他教，他在学堂学了不少。” 赵欢玉直接甩锅给小铁豆，小铁豆不像其他人家读书的孩子，读书就真的只需要读书，什么事情都不做。 赵欢玉不想让铁豆变成个书呆子，所以即便知道他每天晚上都有功课要做，还是会让他做一些家里的事情，虽然都是些小事，但他参与过，也付出过，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那我能让你两个堂弟也去学一学吗？他们才去上学堂不久，学得没有铁豆好，趁机让他们多问问铁豆。” 元氏顿时就激动起来。 赵欢玉想也不想的就点头：“当然没问题！” 说完这些，赵欢玉就回去了，元氏留她吃饭她给拒了。 回到自己家，发现草根竟然在雪上写字，赵欢玉悄悄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他的字很好看，端端正正，就像前世看到的印刷体一样的。 这还只是在雪上写的，要是在纸上写，肯定还能更好。 “你在写什么？” 她突然出声，把草根吓了一跳。 其实她看懂了，写的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难得他在逆境中成长，还能不忘初心的学习，甚至还用这名句激励自己。 草根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下意识的就把写好的字给毁了，紧张的说道：“没、没什么……” 他极力想要隐藏，但事实摆在这里，他不想承认也不行。 赵欢玉也不想跟他客套，直接问道：“你既然会写字，那你会用算盘吗？算账记账会吗？” 草根没想到赵欢玉竟然会不追究他为什么会写字的事情，还转移了话题，他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点了头：“我会！” “很好，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叔叔婶婶一家会过来找铁豆学算账记账和拨算盘，你就跟铁豆一起教他们好了，每天晚上我给你十文钱怎么样？” 赵欢玉笑眯眯的撸了撸他的脑袋，突然想自己让太子的儿子给自家打工，会不会有些大逆不道？ 不过应该不会吧，算起来，自己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我可以教，但是我不要钱。” 小家伙目光坚定的看着她，赵欢玉问：“为什么？” 第203章 草根惹事了 “你们收留我，让我不挨饿，还有住的地方，教人算账记账就当是我的报答。” 他回答得一本正经，显然知道自己不能占这种便宜。 赵欢玉看他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心中更加喜欢，便坚持说道：“即便如此，也不影响我给你工钱，教人学习这些东西并不简单，给你的钱是我在扣除你的吃住之后剩下的，算是你自己挣的。不管在什么时候，手里都要有钱才踏实，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说完，她抬腿往屋里走，还不忘留下一句话：“外面凉，你的病还没好全，还是少出去为好。” 草根没说话，只是原地站了一会儿，仔细想了想她的话，这才跟了进去。 当天晚上，赵家就热闹起来，冬天昼短夜长，吃完晚饭天就黑了，但是这并不影响赵家学习的热情。 尤其是元氏，知道自己是要去给赵欢玉看铺子的，激动得不行，还特意找儿子借了纸笔，表示一定要学好，帮侄女把铺子看好。 小铁豆是晚上回来之后才知道自己被委以重任的，虽然之前也在叔叔家交过两个堂哥，但现在面对的是一大家子人，而且之前就是教识字，现在是教算账记账，难度大大加深，他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大家全都坐整齐了，小铁豆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算账还好一些，但记账可是一定要会写字的，要会写，就得先识字，可这字那么多，而他阿姐要求的又是半个月内速成，他有些头大，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欢玉笑了笑，问草根道：“草根，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大家都知道草根是小铁豆带回家的朋友，也知道他之前日子清苦，但并不知道他识文断字的事，这个时候见赵欢玉问草根的意见，大家还有些懵，草根他能知道吗？ 小铁豆却是知道草根学问比他渊博的，闻言急忙说道：“是啊草根，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都快急死了！” 草根不急不躁地说道：“既然只是想要学算账和记账，那就先教会常用字，再教记账方法，最后再教算账的技巧，这般分开教授，自会简单许多。”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草根你真厉害！” 小铁豆茅塞顿开，想了想，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些记账需要用到的常用字。 在他写字的期间，赵欢玉给大家介绍道：“草根也是我为大家请的小先生，以后就由他们二人教大家，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一定要多问，问他们两个也行，问我也行，我们的目的是学会。” “哎呀，草根这么厉害啊！” 元氏看向草根，眼中生出羡慕，小铁豆真是不一样，自己学得好也就算了，认识的朋友都是厉害的，之前是二毛，现在是草根，怎么她儿子就遇不到这样的朋友？ 小铁豆连连点头：“是啊婶婶，草根可厉害了呢！” 小铁豆本来还想多说的，但是想到昨晚上草根给他讲功课的时候说起过的，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学问好的事情，便立刻闭了嘴。 赵欢玉自然知道草根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把事情败露，有人找到他这里来，对他不利。 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能做到这么警惕真是不容易，赵欢玉真是挺欣赏他的。 因为是第一个晚上，小铁豆准备得也不是很充足，暂时只是教了他们几个字。 但即便只是几个字，就把众人难得不行，因为他们不仅要记得这些字，还要会写。 不说写得多好看，但肯定要让人看得明白。 而这一群学子里面，最艰难的只怕就是高氏了。 是的，高氏也被迫参与学习了，赵欢玉以会偶尔让她去铺子里帮忙为借口，让她也跟着大家一起学。 高氏上了年纪，记忆力消退不少，学得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最让人难受的是，因为小先生们就是自家孩子，等叔叔婶婶他们学完走了之后，高氏这个拖后腿的还会被加课，真是被折磨得不行。 当然，赵欢玉并不是在虐待老人，也不是真的指望她能去帮自己看铺子，只是想着让高氏跟着开动脑子学一学，能够有效防止老年痴呆。 连续四五天之后，高氏渐渐接受了这样的学习氛围，学得快了，主动性也强了。 赵欢玉觉得这都是草根给她加课的功劳，于是天天换着花样做好吃的给他补身子。 铺子那边已经开始装修了，因为给了钱老三辛苦费，他办事很尽心，还帮赵欢玉找了木匠，把桌椅拿去改装了。 这些事情都没让赵欢玉操过心，赵欢玉表示，下次买房还找钱老三，可是把他高兴得不行。 这天下午，赵欢玉刚从镇上回到村里，就见村长家的孙子万大庆等在那里，见到她就急匆匆地迎上去，着急地说道：“小玉姐，你家带回来的那个人在河边惹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赵欢玉心中一跳，急忙问道：“是什么事？什么时候发生的？” “万金被他推到冰窟窿里去了，是一刻钟之前发生的事情，万金虽然已经被捞起来，但看上去怕是不行了，林婶子喊着要他赔命呢！我阿爷说你应该快回来了，便让我在这里等你！” 听万大庆这么一说，赵欢玉心头一沉，怎么又跟林氏家扯上关系了？ 再说，草根那孩子，好端端的怎么跑到河边去了？ 她从牛车上跳下来，风风火火地跟着万大庆往河边去了。 万柱看着她越跑越远的身影叹了一口气，她家怎么整天不太平呢？ 此时，赵欢玉心里也在问自己在这个问题，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当麻烦找上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生气。 很快到了河边，大冬天的竟然围了不少人，也不怕冷。 林氏抱着大儿子万金坐在雪地里哭得天昏地暗。 “我的儿啊，你要是出了事，让娘怎么活啊呜呜呜……” 小小的草根被几个万氏家族的小子按在雪地里跪着不准动弹，他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此时在雪地里跪着，脸上尽显苍白。 第204章 重新感受到家的温暖 见到赵欢玉赶来，他眸中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多了几分绝望，甚至还撇过头，不愿意去看赵欢玉。 赵欢玉冲过去，二话不说就推开压制他的几个万家小子，把他从雪地里扶起来。 “没事吧？” 她什么都没问，甚至不在乎到底是不是他的错，就这么把他护住了。 在这么一瞬间，赵欢玉从他眼中看见了震惊和小心翼翼的狂喜。 还不等他说什么，村长就说道：“你家这个孩子把万金推到冰窟里去了，这孩子捞上来的时候都僵了，不管怎么说，这孩子是你家带进村里来的，这件事，你得给林氏一个交代。” 这种关乎生死的事情，村长实在是不好徇私的，自己之前是答应过会护着赵家，但这个孩子不是赵家人，且自己在第一时间让孙子去把赵欢玉找来，也算是尽力了。 小打小闹上，他可以帮赵家说说话，但这件事，不管是身为族长还是村长，他都得向着万家。 赵欢玉还没说话，林氏就哭喊着把赵欢玉一顿骂：“赵欢玉，我都不跟你家有什么来往了，你们还要这么害我儿子是吗？我告诉你，今天我儿子要是出了事，我要你们一家人血债血偿！” 旁边平时跟赵家关系不错的人立刻帮忙说话：“这好像不是赵家人干的吧，你要怪也只能怪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骂小玉做什么？” “骂她做什么？要不是她家把这个畜生带到村里来，我儿子被遭这样的罪吗？这大冬天的我儿子掉进了冰窟窿，你们都是亲眼看见的！” “就是，常水村可是咱们姓万的地盘，给他赵家人住都不错了，还敢带外人来，这下惹了事，他们赵家谁都逃不掉！” …… 好听的难听的，不管说什么的都有，草根看着站在他身前的赵欢玉，咬紧牙关，准备自己认下这个罪名。 他是不想连累人的。 “我……” 赵欢玉顿时转过头瞪他一眼，警告道：“这里没你的事，在一旁站好！” 说完，赵欢玉就上前去林氏怀里抢孩子。 “干什么？你这个贱丫头要干什么？你敢抢我儿子，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林氏就像发了疯的母老虎，伸手就要往赵欢玉脸上挠，赵欢玉早有防备地躲开，还趁机给了她一巴掌。 旁边看热闹的众人都惊呆了，正要上前帮林氏，就听赵欢玉冷着声音说道：“你们要是敢上前一步，万金就得被亲娘害死了！” 众人停下脚步，不解的看她，而赵欢玉也趁机把昏迷的万金抢过来，对村长说道：“村长爷爷，把林氏拉住，我能救万金。” 林氏只是反应慢了一点就被赵欢玉把孩子抢了，正准备去抢回来，就真被村长找人按住了。 “你们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那是我的儿子，你们要联手害死我儿子是不是？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苦苦挣扎，赵欢玉不解恨，用自己的披风把万金裹住，然后转身又给了林氏两巴掌，林氏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闹够了吗？作为孩子的母亲，儿子出了事，你第一时间不是先救儿子，大雪天的就抱着他在这雪地里受冻，他明明还有气的，可你就是想把他熬死，然后彻底赖上我家是吗？林氏，你的算盘打错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不仅会把他救活，还要告诉他，是他亲娘想要他的命！” 说完，她把万金塞给刚跟过来的万柱，说道：“万柱叔，麻烦你帮忙把万金抱去我家！” 万柱接过孩子就往赵家去，赵欢玉又转身对众人说道：“今天这件事，我自然要给各位一个交代，这大冬天怪冷的，大伙儿不如一起跟去我家喝杯热水，看看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完，她一把拉过草根就往家的方向走，村长也让人拽着林氏去赵家，其他人不管是想要一个说法还是单纯只为了凑热闹，都跟着去了赵家。 要不是赵家院落足够大，还真不一定能容下这些人。 自从入冬之后，赵欢玉家锅里一直温着热水，赵欢玉让赵大富取了热水，把万金脱光了放进热水里取暖。 转身看见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草根，说道：“闲着没事就去烧水，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匆匆地交代了一句，赵欢玉就进屋去了，在里面喊了一声：“村长爷爷，您叫三个代表人进来看着，不要到时候又有人乱嚼舌根！” 这点忙，村长还是能做好的，并且，为了那些人乱说，村长还亲自进去了。 为保证公平，村长叫了两个跟两家关系都不是很好，这次来只为了吃瓜的群众一起进去。 万金被泡在热水里，僵硬地身体开始变软，赵欢玉眼疾手快地帮他扎针疏通血液，然后抓了一副药让赵大富去熬。 高氏就在灶房帮着一起烧水，顺便还安慰一下草根。 草根从回来就没说过话，坐在灶膛边麻木的往里面添柴。 高氏劝道：“孩子别怕，看小玉这样子，今天的事情多半是那林氏陷害我赵家，你是受了牵连，你放心，阿奶不会让他们动你的。” 听见这话，草根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赵阿奶，不是我把让他推下去的，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呜呜呜呜……我救了他，但是他娘一来就说是我干的呜呜呜呜……” 小小的一个孩子，心里藏了太多的委屈，以前也遇到这样的情况，他都是被牺牲的那个，原以为今天也会跟以往同样的结局，没想到赵家人竟然问都不问就选择相信他。 就好像之前无数次，那些人问都不问就直接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他身上一样。 高氏本来只是想安慰一下这个孩子，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顿时心疼得不行，把小家伙搂在怀里让他哭一顿发泄一下。 但草根需要发泄的却不止这一件事，而是这段时间以来，他遇到的所有委屈。 本以为这世间再也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感受，他这辈子都只能这样苟延残喘，没想到在赵家，他感受到早就离他而去的家的温暖。 第205章 她的计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看到小孩子哭成这样，高氏心中叹气，但还是什么都没说，抱着他，轻轻拍拍他的后背，任由他发泄。 他明明还那么小，却要承受那么多不应该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痛苦，平时都憋在心里不敢表露半分，今天终于哭出来，心里顿时好受了几分。 “赵阿奶，要是那些人想把我赶走，我会离开的，不会拖累你们。” 哭了好一阵，草根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向高氏。 看他泪眼朦胧的说出这种话，高氏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别说那种话，你既然住在我们家，且今天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错，我们家一定会护着你的。” 高氏掏出帕子给他擦擦脸，说道：“水快烧好了，我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外面林氏还在骂骂咧咧着，说赵家报复她，就让那兔崽子去祸害她儿子之类的话。 高氏本来就怀疑是她在捣鬼，现在听见她骂得这么难听，只觉得刺耳，二话不说上前就给她两个巴掌。 “啊！大家伙儿都看看，这赵家现在都猖狂成什么样了！要害死我儿子不说，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打我！大家伙儿都看见了，这赵家是一点不把我们万家人放在眼里了！” 高氏年纪大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氏不敢跟她动手，但她长了一张嘴，自然不是用来当摆设的。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成功让众人敌对的看着高氏，他们都是万家人，高氏就这么当面打万家的媳妇林氏，确实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高氏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毫不客气的啐了一口，说道：“我呸！林氏，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你要是真的在意你儿子，就不会在小玉全心救他的时候在外面骂骂咧咧影响她救人！” “万柱刚把那孩子抱来的时候，孩子身上都结冰了，全身上下硬邦邦的，这说明孩子被捞上来有一段时间了，你要是真的关心孩子的死活，怎么不想着第一时间给孩子暖暖身子，反而放任他就这么一直受冻？” “在场的大多都是有家室当了父母的，换成是你们，孩子变成这样，你们会怎么做？将心比心，你们就会知道林氏到底安的什么心！” 高氏站在院子里，面对这么多万氏家族的人，她丝毫不惧，甚至还理直气壮，以前她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从今往后，她也要靠自己来守护好这个家。 众人被高氏这么一提醒，总算是反应过来，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 “好像确实是这样，我们赶到的时候，林氏就抱着万金坐在雪地里，竟然一点都不着急他是否真的出事，反而一直哭喊着让我们去做个见证，说赵家带回来的那个孩子要害死她儿子！” “谁说不是呢？小玉一个外人，一来就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给万金披上，可林氏这个亲娘却反应都没有，只是一个劲儿的要赵家给她补偿。” “我知道了！林氏肯定是为了人赵家的钱财，这林氏可真是会算计，把我们这些人都给骗了！” “骗了我们算什么？最恶毒的难道不是她竟然用自己亲生儿子的命来谋钱财吗？这个杀千刀的毒妇！” …… 众人越说越难听，看似无理，但用在林氏这个女人身上，却好像条条都能对应得上。 林氏没想到这些人会因为高氏这个老勺婆几句话就完全不帮她说话了，一时间有些着急，说道：“不是的，不是的，那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怎么可能会害他？害他的明明是赵家人，你们跟我是一个家族的，怎么能帮着赵家人说我的不是？” “我们确实跟你是一个家族的，但并不代表我们就要被你利用！除非你解释清楚你为什么不想着救自己的儿子，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今天饶不了你！” “对，给我们一个说法，万金也是我们家族的孩子，要是被你这个毒妇害死，我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说赵家要害你们，可现在在里面抢救万金的是小玉，你这个当娘的什么忙都没帮上，孰是孰非，我们可不是瞎子！” …… 外面的风向瞬间偏向赵家，林氏逐渐有些慌乱了，她绝对不能在这些人面前露了怯，否则肯定会被他们抓住把柄。 “万金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害他？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要害我儿子的意思，否则就让我天打雷劈！我一个妇人，没有多大的力气，小金有些胖，我怕自己把他摔了，再说，我带小金走了，那兔崽子不就跑了吗？那样我怎么证明是他害的我儿子？” 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是比较相信报应的，听林氏把话说得这么绝，一时间大家也有些犹豫了，难不成真的是大家伙儿误会她了？ 高氏显然已经看穿她的心思，直接说道：“咱们两家之间的矛盾，你也不用一直这么憋着了，说吧，这次想要什么？想逼我儿子娶你还是帮你养儿子，又或者，你想要多少钱？” 这个时候，高氏真的想要花钱解决矛盾了，毕竟牵连到草根，她老人家实在是不希望一个孩子受这样的冤枉。 但林氏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她一脸悲痛的哭喊着说道：“那是我儿子的命！别的我都不稀罕，我就要你们给我一个说法！你们赵家欺人太甚，要是不给我说法，你们赵家就滚出常水村！” 这么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大公无私，众人顿时又有些偏向她了。 高氏冷笑一声说道：“你说你抱不动你儿子，你觉得这话谁会信？你儿子又不是那种大胖子，你怎么就抱不动了？小玉都抱得动，你当娘的抱不动？再说，旁边那么多的乡亲，你要是真有心，请个爷们儿帮你抱回去救治能怎么样？借口破洞百出，真觉得大家伙儿全是傻子吗？” 众人：……好像被骂了，但好像骂得还挺对。 林氏第一次觉得高氏这个死老太婆嘴皮子是真了得，她就是想混淆视听，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没想到这死老太婆非要鸡蛋里挑骨头。 第206章 她的计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2 众人顿时就安静了，一个个都看着她，想让她给一个说法。 这个时候，村长出来了，没好气的骂道：“都在吵些什么？吵到小玉耽误了孩子的救治，你们才高兴是不是？” “族长，族长，我儿子怎么样了？” 林氏见状，急忙扑上去，样子很是着急，好像真是那担心孩子的慈母一般。 重点是，她故意叫村长为族长，就是暗戳戳的提醒村长不要想包庇赵家。 村长看着她这个样子，面露失望，抬手就狠狠地给她一个巴掌。 村长的力气可比高氏大多了，只一下，林氏就摔在雪地里，脑袋瓜子嗡嗡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不止是林氏，就连周围的万家族人都懵了。 难不成在里面，赵欢玉给了村长什么好处，这就完全偏向赵家了？ 这么一想，大家顿时就不满起来，他们早就对赵家巴结村长有意见了，村长明明是他们万家人的族长，但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明显都是偏向赵家的，这样下去可不行，这常水村还不得改姓赵了？ “村长，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万金还在里面躺着呢，你就这么打林氏，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啊，万金万银都没有爹了，咱们也不能欺负林氏这么一个寡妇啊！” “村长难不成是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快跟我们说说！” ……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起来，村长狠狠地深呼吸两口气，这才指着林氏，开口说道：“老子真是看错了你这个毒妇！” 听村长这么说，众人更是惊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氏身子僵住，难不成他知道些什么了？ “都说虎毒不食子，你这个毒妇真是让老子大开眼界啊！” 村长说话的时候，指着林氏的手都有些颤抖。 “村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倒是赶紧说啊，可急死大伙儿了！” 村长又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才说道：“万金醒了。” “哎呀，这是好事啊！那村长你怎么还生气了呢？难不成万金落水真的跟林氏有关？” 有人顺着他的意思往下问，村长终于说道：“万金说，是林氏这个毒妇逼着他跳进冰窟窿里陷害住在赵家的那个孩子，这样赵家就能给他家一大笔钱，过年就能吃上肉！” 嘶…… 众人忍不住倒抽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看向林氏。 “不是的，不是真的！你骗人！你肯定是被赵家收买了！” 林氏没想到自己设计一场，竟然会输在自己儿子这里，她不明白，明明都要成功了，儿子为什么要陷害自己呢？ 说到底，她还是高估了自家儿子的能耐。 万金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在阎王门口走一遭，自然是吓破了胆，醒过来不等众人问，他就自己说了。 “这可是我们亲眼看着万金说的！那孩子现在发高热，烧得迷迷糊糊的，一直说求他娘不要让他去死，他害怕，又说自己不想死，只是想吃肉，后来又一直哭喊自己不吃肉了！” 之前跟进去作证的两个人也出来了，看着坐在雪地里的林氏，眼中满是厌恶。 其中一人看向村长，说道：“村长，我们万氏家族可不能容许这样的毒妇存在，今天能害万金，明天就能害万银，这兄弟俩想要长大可是不容易！请村长做主，将这毒妇拉去浸了猪笼，至于万金万银两兄弟，毕竟是咱们万家族人的种，村里有人家没有孩子的，就接回去养着，咱们每家给些粮食，也能勉强将人养大，如何？” 众人还沉浸在这巨大的消息中没有回过神来，就连早有装备的高氏也被吓到了，没想林氏的心肠竟然这么歹毒。 虽说万金万银也没被林氏教导得有多好，但毕竟还是孩子，长歪都是大人没教导好，如今又出现这种事情，这林氏是真的不能再留了。 林氏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更没想到万家这些人竟然会这么狠，直接想要她的命。 一开始，她是拒不承认的，坐在雪地里撒泼，但是根本没人理她，她又开始装可怜打感情牌，这么一番操作，可是把大伙儿恶心坏了。 村长有些疲惫的摆摆手，说道：“先把她抓起来扔去柴房，这件事我得派人去她娘家把事情说清楚才行！” 林氏家族也是个大家族的，要是真的这么轻易地处死了林氏，往后肯定后患无穷，所以必须先把事情说清楚。 要么林氏就交给常水村随意处置，要么就直接对簿公堂，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林氏家族出了个毒妇，连自己的儿子都要祸害。 “不要不要！我错了村长，你看在我养育了两个儿子的面子上，饶过我这一次吧！我就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想让赵家给些粮食，让我们娘仨儿能过了这个冬天，我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不容易，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养孩子啊呜呜呜……” “他们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怎么可能不心疼，但要是不这样，我们母子三人都得饿死！你们这些族人，说得好听是族人，但是谁来帮过我们母子半分？” “你们这些人，全是假仁义！还不是看在赵欢玉有钱的份上，你们才帮着她，今天要是换成我有钱，你们肯定就帮着我了是不是？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狗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害怕，林氏的反应顿时就有些不正常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众人看向村长，寻求他的意思。 “先把人绑了，然后召集所有人过来赵家这边集合，不管林氏下场如何，万金万银两个娃都不能再让她抚养，咱们万氏家族也不是那假仁假义的家族，万金万银的爹和爷奶在世的时候，为人处世都不错，如今家里遭了难，他们的后代，咱们不能不管！” 村长说话是很有分量的，此话一出，几乎已经决定了林氏和两个孩子的未来。 这年头的人家，养活自己人还困难，更别说生出一些米粮来给别人家的孩子，但不管怎么说，万金万银确实是家族里的娃，他们有真的不能不管，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沉默了。 第207章 人性的自私就暴露出来了 村长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并不赞同，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又说道：“咱们是一个家族，在这种事情就不能只考虑自己，今天的事情换成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大家都得这么做，明白吗？” “知道了，村长。” 大家回答得有气无力，明显就是不乐意的，但也觉得村长说得有道理，便不作反驳。 这时候，赵欢玉也出来了，看着沉默的众人，说道：“具体的情况大家也知道了，这件事跟我们赵家和草根都是没关系的，我甚至还救回了万金一条命，所以林氏想要诬陷我家是不可能的。” “万金被冰水冻的时间久了，如今又高烧不退，很有可能会烧成个傻子，我不管他以后会怎么样，但现在，我也想让村长爷爷和各位乡亲们给我一个说法。” 说着，她看向其中几个人，不慌不忙地说道：“我记得我刚到的时候，有几个人是把草根按在雪地里的，这大冬天的，草根明明是做了好事，你们却恩将仇报将他按在雪地里跪着，他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将来腿脚要是落下毛病，你们就是罪魁祸首，所以，我希望你们站出来，跟草根道歉。” 按住草根的是万氏家族里面的几个小子，一个个都比草根年纪大，而且看那样子显然是受了大人的指使，不然怎么会让草根跪着。 果然，赵欢玉话音刚落，那几家的大人就说道：“他们也不过是些孩子，你跟孩子计较些什么？再说那草根这不是没事吗？” 赵欢玉当即反驳：“那我也还是个孩子呢，有些人怎么就成天跟我过不去呢？今天这件事，林氏可不就是冲着我手上的钱来的吗？还有前几日童婆子假意摔倒，不也是想从我手里骗钱？发生那些事的时候，你们有考虑过我也只是个未及笄的孩子吗？” 众人顿时就不说话了，主要是没找到话来反驳。 好像自从赵欢玉开始反抗刘氏母女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家里的很多事情都是赵欢玉在处理。 甚至是今天万金落水，被捞起来之后，大家都是宁愿等着赵欢玉从镇上回来，也不愿意去赵家通知赵大富和高氏一声，因为大家都知道，如今赵家是赵欢玉说了算。 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还只是个孩子这个问题。 最后，还是村长站出来说道：“今天这件事，大家确实是误会了草根，做错了事情就要承认，要懂得改正，之前压制草根的那几个，全都给我站出来！” 村长凌厉的目光看向人群中，那几个少年对视一眼，纷纷站了出来。 赵欢玉也把草根交出来，草根刚刚哭过，眼眶还有些泛红，又因为在雪地里跪了好一阵，这会儿走路都有些不太稳，一跛一跛的。 大家伙儿都有些心虚，没想到自己好心一场，竟然是帮了林氏那个毒妇。 在村长的强制命令下，几个少年还是跟草根道了歉，草根看了目光坚定的赵欢玉一眼，心里再次有些泛酸。 明明她只是个女孩子，并且也没有比自己大多少，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他悄悄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总有一天，自己也能把她们护在身后。 赵欢玉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等大家道完歉之后，她就说道：“万金虽然还是发高烧，但现在情况还算稳定，你们把他带回去，再熬一副药给他喝下去就成，我可以给你们药方子，但药材需要你们自己去镇上买，我这里没有。” 其实是有的，但她就是不想给。 刚刚趁大家都出来，她从空间里拿了一片退烧药给他吃下去，暂时是不会有事的，只是赵欢玉想给他点苦头吃，给他上一课。 虽然他跳河是受了林氏的指使，但他要是没有害人的心思，大可以拒绝林氏，他都八九岁了，已经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 众人一听，又开始犯愁，这抓药肯定要花钱，那这钱该是谁家来出？ 没有哪家是愿意花钱的，这都快过年了，大家都想留着钱给自己买些肉吃。 在这一刻，人性的自私就暴露出来了。 村长想来想去，还是说道：“今天的要钱我来出，作为族长兼村长，我有责任照顾族人，但也是看在万金的父亲和爷奶为人不错的份上，以后要是还有谁家闹出这等丑事，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直接赶出家族，赶出村子去！” 村长一开口，众人都严肃了不少，这个时候村长愿意掏钱，就已经收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本来他们大多数人都觉得村长这段时间过于偏袒赵家了，但这一刻，他们坚信，族长还是他们的族长，且虽说是偏袒，但其实村长不过是做了最公平的决断而已，那几家找赵欢玉麻烦的，确实是理亏。 “村长英明！” “村长英明！” …… 不知道是谁带头喊起来的，一声高过一声，族长很满意看见这样的场面，这会让他在村里越发有威严。 之前才收了赵欢玉三十两银子，拿出几百文钱来给万金买药其实并不算什么，他做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行了，”他淡定地摆摆手，“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明天一早去我家商量万金万银以后的归处和抚养问题。” 大家应了一声就要走，赵欢玉却出声道：“大家请等一下。” 众人又看向她，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欢玉站在台阶上，勉强能一眼看到人群的尽头，她神情淡然地说道：“既然大家有机会聚在我家这里，我就顺便说两句了。这段时间不管是林氏还是童婆子，都给我家惹了不少麻烦，相信知情的人心里都清楚她们这么做是为什么。 我家现在有钱了，日子好过了，是我起早贪黑，一个姑娘家去外面抛头露面做生意换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我的钱，而不是在场的其他人。 周围与我家关系不错的叔叔婶婶们应该也知道，我赚了钱，经常会给村里的孩子们买零嘴，谁家少个糖醋盐来我家借的，也从未让你们还过。 我们就是很平常的普通人家，尽量结交每一户人家，争取大家能过得和睦一些，不要再整天弄出这么多麻烦事，一次两次倒也罢了，这三天两头来闹一场，别说是我家，就是帮忙解决问题的村长爷爷也是会累的。” 第208章 童婆子“梅开二度” 赵欢玉这么说确实是有些言重了，但她也是经过再三思量才打算开口的。 现在说清楚，总比之后天天来找麻烦好一些。 但这话也冒犯了不少人，当即就有人不满，站出来说道：“你家有钱了不起啊！关我们什么事？谁跟你家有仇，你说给谁听就好，凭什么我们要跟着受这种气？” “就是啊！都是一个村的，你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做什么？谁看上你家钱你说谁就好了啊！” …… 不知道是不是被赵欢玉说的话戳中心里的龌龊，有些人态度有些极端，甚至还想跟赵欢玉吵一场。 好在这个时候，张婶子又站出来帮忙了。 她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地说道：“诶诶诶，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人家小玉的意思就是那、那什么有什么来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们自己没想那些龌龊事，小玉说这些自然就没有什么影响，你看看你们这一个个急成这样，莫不是被说中了？” 王大山的媳妇崔氏也站出来，说道：“我也觉得小玉说的有道理，人家小玉家变得有钱了，那是她的本事，跟我们自然是没关系的，奉劝大家也别打人家的主意，否则吃亏的肯定还是自己！” “小玉是多好的姑娘啊！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又有本事赚钱，这谁家姑娘比得上？再说，人家对我们这些穷人也没有瞧不起的意思，有事情的时候也会来帮忙，像之前我家那头母牛，还不是被小玉救回来了？” “咱村里就小玉一个懂医术的，大家伙儿要懂得珍惜，有个什么小病小痛的也不用往镇上跑，大家都是乡亲邻居，互相照应不好吗？非要闹得鸡飞狗跳的！” 崔氏家的两头牛都熬过来了，现在小牛犊子壮得不行，养个一两年就能下地干活，母牛休养得也很好，开春就能下地了，这些都是赵欢玉的功劳。 见有人帮忙说话，赵欢玉再接再厉：“我说这些并不是针对谁的意思，崔婶子说得对，大家都是乡亲邻居，我也不想跟大家都闹得不愉快，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能帮的我们肯定会帮，但有那种心思不正的，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不用麻烦村长爷爷，我可以直接送去见官！” “之前我去过几次县城，有幸结识了县令大人，还参加了县令千金的生辰宴。算起来，我跟县令大人也算是有几分交情的，有些人要是不信，大可以来试试，到时候就不像村里这样小打小闹，而是直接下大狱或者流放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赵欢玉竟然跟县令有交情？ 不是吧？ 人群中的童婆子顿时就不屑的笑出了声：“你说有交情就有交情了？谁信啊！人家县令大人那么忙，哪有精力管这些小事？你这个死丫头诡计多端，害我摔了腿还想赖账，依我看，这件事就算是闹到县令大人面前，那也是我占理！” 童婆子想骗赵欢玉钱的事情，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的，因为那天雪挺大，而且是在村长家解决的，也就是周围几家知道个大概，很多人都是懵圈的。 正因为如此，刚刚赵欢玉说起童婆子的时候，大家都不是很理解，但因为同时又在说别的事，就没人追究。 “童婆子这又是在闹什么？把话说清楚啊！” 有人喊了一句，童婆子顿时觉得这是个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要是闹上一通，赵欢玉肯定害怕，到时候给她钱，她家就能过个肥年了。 于是，她顺势往雪地里一趟，顿时就哭上了。 “哎哟喂，说起这件事我就难受啊！就前几天，我被这个贱丫头害得摔了一跤，她一文钱都不舍得赔偿给我，还威胁我不让我乱说！” 她多少还是有些害怕得罪村长一家，所以没说去村长家做了一天的事情，本想着这么多人，肯定也没谁愿意听赵欢玉说那些长篇大论，她就一口咬定赵欢玉是不舍得给她赔钱，直接赖上了。 大伙儿没想到事情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反转，都被童婆子的无赖做法惊呆了。 “童婆子，你那腿不是好端端的吗？这些天也没见你哪里不方便，你这随意诬陷人不好吧？林氏的事情还没解决，你就别再添乱了！” 有个老头站出来说了一句，觉得这一天天的糟心事真是不少。 赵欢玉和村长也是没想到这童婆子还能这么损，赵欢玉看向村长，村长直接让人去拖童婆子，结果童婆子的儿子站出来拦着，说道：“赵欢玉害我娘受伤，就得赔给我们钱，不然这件事没完！” 村长一气之下，将那天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万柱也主动站出来做人证，表示自己是亲眼看见童婆子自己摔倒，并且根本没受伤，跑去村长家的时候动作还挺快。 另外，村长家周围几个邻居也站出来说他们都知道童婆子在村长家赖了一天，后来慌慌张张跑了的。 赵欢玉去柴房捡了一根手腕粗的棍子过来，站在大家面前说道：“几天前，我是这么跟童婆子说的，我说我不缺这么点钱，要是她真的受了伤，我不会赖账，甚至我自己就懂医术，我能给她医治，但她这不是没受伤吗？那行，我今天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将她腿打断，然后再给她三十两，至于她一把年纪还被打断了腿，能不能活得过这个冬天，我就不知道了。” 赵欢玉说着，抡起棍子就要打。 童婆子的儿子急忙拦住她，说道：“你敢动我娘，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赵大富也麻利的站出来，手里提着一根扁担，硬气地护着自己的女儿：“想动我闺女，先打过我再说！” 气氛顿时就这么剑拔弩张起来，急忙有人劝：“别这样别这样，真不值当！今天不是在说林氏的事吗？可别扯远了！” “不打也行，咱们现在就去见官，我花钱雇马车带你们一家老小去告官，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一家到了县令大人面前还敢不敢这么豪横！” 赵欢玉将手里的棍子扔在一边，双手环胸的笑着，显然，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第209章 村长的决定 “见什么官？你别大事小事都拿县令来吓唬我们！那县令大人又不是吃多了撑的，愿意管这些小事！” “就是，今天你必须给我家一个交代，把我们老娘害成这样，要是不说清楚，今天谁也别想好！” 童婆子家有两个儿子，都没有分家，这个时候还挺团结，儿子儿媳都站出来说话，家里的孙子孙女也是一副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 他们是真的不想轻易放过赵家了。 其他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这童婆子一家会做出这么丢羞的事情来，一个个觉得没眼看。 有年纪大的人都帮着劝，但童婆子一家根本听不进去，反正只要今天骗到钱，就能过肥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村长肯定也不敢徇私帮助赵家。 他们就是要逼着村长认清事实，让村长明白，既然姓万，当着万氏家族的族长，那就要替万家族人办事，而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去帮助一个外姓的赵欢玉。 因为林氏的事情，村长已经很头疼了，没想到又来一个童婆子，这是摆明了不想让他好过。 既然如此，那就拿这童婆子一家来开刀吧。 他冷笑了一声，嫌恶的看着童婆子问道：“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处置不了你了？” “身为万氏家族的人，竟然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当着全村人的面要骗一个孩子的钱，你们一家真是我们常水村万家人的搅屎棍！” “既然你们无情，那就别怪我无意！今天当着全村人的面，我就写下断亲书，将你们一家逐出家族，逐出村子，从此以后，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反正不可能继续让你们住在常水村。” “正好小玉不是要送你们去见官，我也把断亲书交到县令大人面前，让他们另外给你们寻个村子落脚。我们常水村小，容不下你们这家大佛！” 村长说着，问赵欢玉借了纸笔，准备当场就写断亲书。 童婆子一家这才知道害怕，看村长这样子，明显是认真的。 他们要是真的被逐出家族，那就跟丧家之犬没什么区别了，就算让县令另外寻个村子，他们一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因为现在的村子大多数都是一个家族的人住在一起，跟他们万家人抵触赵家和王家一样，也会抵触外姓人，他们一家去了别的村子，可不就是外姓人吗？ 重点是，他们一家是被逐出家族的，以后死了都不能进祖坟，这就是一辈子的污点，不仅会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甚至还会影响家里的孩子出人头地。 “村长，我们可是一个家族的人，你怎么净帮着外人对付我们呢？” 童婆子的大儿子不甘心的看着村长询问，二儿子立刻跟上：“是啊，你到底背着我们收了赵家人的多少好处，竟然会为了他们一家这么针对我们家！” 这话也就严重了，但是村长只是冷冷地看他们一眼，想要把他们赶出家族的决心越发坚定了。 其他人也觉得逐出家族有些过分，童婆子就算再不对，教训一顿就是了，逐出家族，对他们整个家族来说，也都是一大污点。 “村长，童婆子一家确实过分了些，但还不至于逐出家族，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不是？要是真的闹到县令大人那里，我们常水村在周围村镇上可就丢脸丢大了啊！” “是啊，还是算了吧，这逐出家族可不是小事！” 大家七嘴八舌的帮忙说情，最主要的也不是为了童婆子一家，而是觉得他们是一个家族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真把事情闹大了，让别人看了笑话，那他们以后还怎么做人？ 张婶子站出来说道：“我是赞成把他们一家搅屎棍逐出家族的！我家二毛如今在学堂读书，一直都能得到先生的夸赞，往后肯定是要去考科举的，这童婆子一家心术不正，今天能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来，下次说不准还能做出什么腌臜事来，这要是连累了我家二毛，那我们全家这么多年的心血可不就白费了？” “就是啊，就算是不为了我们自己，也要为孩子们考虑，咱们村里去读书的孩子还不少，说不定还真能出几个秀才，要真是这样，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别因为这一家搅屎棍，害了村里这么多孩子！” 家里有孩子在读书，且成绩还不错的人家也站出来说话了。 他们虽然都是一个家族里面的，但说白了，这都过去好几代，甚至到了可以通婚的程度，这关系自然没有自家孩子的前程重要。 在场的谁都不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童婆子一家就是想耍赖骗钱，这要是真的被赵欢玉闹到县令面前，他们可就真的是丢大脸了。 以后孩子科考要是被人家查到有这样的族人，肯定会被取消资格，这就是祸害延千年！ 被几家人这么一说，刚刚那些还帮忙说好话的人家顿时就没声音了，因为他们家里也有小孩。 虽然不一定每家现在都有孩子在念书，但说不准以后就有了，他们还真没必要为了童婆子一家毁了自家孩子的前程。 “小玉，你是真的打定主意要报官了？” 有人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忍不住看向赵欢玉。 赵欢玉点点头说道：“本来这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天了，我也是看在大家都是同村乡亲的份上不予追究，但童婆子一家的做法着实令我寒心，我一边说不要招惹我，他们还非要往枪口上撞，这不是瞧不起人吗？” “既然他们都瞧不起我了，把我也没必要再给他们面子，要丢脸就一起丢脸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赵欢玉一直是笑眯眯的，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小姑娘长得白嫩好看，说话的时候也是笑眯眯的，却能让人有些不敢招惹。 王大山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胸脯，幸好之前没有真的开口跟小玉家说提亲的事情，小玉这样的能人，他家那样的小庙是容不下的。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跟赵家处理好关系，毕竟在对待自己人的时候，小玉还是很不错的。 不错，王大山一家现在就正在为成为赵家自己人而努力。 第210章 心狠的童婆子 这边王大山心里各种瞎想，而村长那里却是已经搬了赵欢玉家吃饭的桌子出来，准备写断亲书了。 虽说现在也没多少亲戚关系了，但有个断亲书，去了县令面前才好办。 看见村长来真的，童婆子也不敢在雪地里打滚了，一跟头跳起来，就往村长那边去。 “村长啊，不至于不至于啊！说到底，我们才是一家人啊！我家这是跟赵家闹呢，怎么就要把我们家逐出家族了？这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啊？” 童婆子说着就要去抓桌上的纸，却被张氏一把薅住了，她嘲讽道：“刚刚你家骂村长收了赵家好处，对付你家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们是一家人，你家怎么能对村长说那么令人寒心的话？” 崔氏也来搭话：“就是，村长在村里那是绝对的公平公正，他不仅是你们万家族人的族长，也是我们村里的村长，要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偏向你们万家人，那让我们这样的外姓人家可怎么活？” “村长处事公平，那是我们这些村民的福气，而你们家身在福中不知福，还这么说村长，真是令人心寒啊！” “村长刚刚才决定花钱给万金买药，救万金的命，刚刚大伙儿才说了村长英明的漂亮话，难不成你们这就给忘记了？莫不是村长为族人花钱的时候就是好人，不帮你家骗人钱的时候就是坏人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两人一人一句，说得头头是道。 村长家的几个儿媳妇也站出来为村长说话，把童婆子一家怼得嘴都张不开。 村民们比较朴实，看哪边话多就觉得哪边有理，听张婶子和崔氏这么一闹腾，大伙儿瞬间觉得他们说得对，一起上前按住童婆子一家老小，不让他们再动弹。 村长也在这个时候写好了断亲书，拿起来吹了吹。 童婆子吓得腿都软了，也不用人按了，直接跪在雪地里求饶：“村长，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们就是猪油蒙了心，想钱想疯了这才做出这种蠢事！你放心，我们家以后一定不敢再闹腾，也不再找赵家麻烦了，别赶我们啊！” 童婆子的儿子儿媳也纷纷跟着跪地求饶，在被赶出家族面前，他们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对他们而言，没有什么是比家族还重要的。 童婆子求了一会儿，见大家都不为所动，甚至没人给他们说情，一把扯过两三岁的小孙子，接着说道：“村长，你看我家小孙子还这么小，要是真把我们赶出去了，以后的日子也要怎么过啊！” “我们也就是一头脑热，这才做了这等糊涂事，请村长和各位族人看在我们知错就改的份上，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童婆子比两个儿子能伸能屈，她跟村长媳妇关系好，虽然因为之前的事情，两人已经好久没说话了，但她并不介意利用一下她们的塑料姐妹情。 她抱着小孙子就去抱村长媳妇的大腿，暗中掐了小孙子一把，小孙子顿时就哇哇大哭起来，童婆子也跟着哭：“嫂子，看在我们这些年感情还不错的份上，你帮我求求村长，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还真就在雪地里磕起头来。 这样的天气自然是冷的，童婆子不仅自己磕，还按着小孙子的脑袋往雪地里磕，小孩子吓得直哭，众人看着童婆子竟然这么狠心，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村长媳妇终究还是不忍心，急忙去把小孩子抱了起来。 那小孩紧紧地搂着村长媳妇的脖子哭，看自家奶奶就好像是什么恶魔一般。 村长媳妇一边拍着小孩子的背哄着，一边对童婆子说道：“你们犯的错，拉小孩子做什么？哪有你这么做奶奶的？” “是是，祸不及儿孙啊！还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看在家里孩子都这么小的份上，别把我们一家逐出家族，我们真的错了！” 村长媳妇是有些生气的，自然也知道童婆子这是在利用自己，只是现在这情况，怀里的孩子实在是可怜，她不得不说道：“这件事是你们对不起小玉，跟我们没多大的关系，你家要是有本事，就去求小玉的原谅，否则，说什么都没用！” 村长媳妇把锅甩给赵欢玉，赵欢玉并不是很在意，其实她也不是非要去县城报官。 现在天都快黑了，等去到县城都半夜了，大冷的天，她也不想受这个罪。 至于童婆子一家，她有的是办法收拾。 童婆子明白了村长媳妇的意思，跪爬着去到赵欢玉面前，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的道歉：“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跟我计较，以后我家人都绕开你家人走，求你不要带我们去见官！” “哦，你想闹就闹，不想闹我就得答应是吗？你以为你是谁？” 即便心里打算给村长和村长媳妇一个面子，但赵欢玉嘴上还是不饶人。 “我知道错了，是我自己摔倒的，跟你没有关系，摔在雪地里，没有受伤，是我想要从你手上骗点钱过个好年，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了心窍，我、我给你磕头了，你别带我们去见官，求求你了！” 说着，她还真麻利的磕起头来，儿子儿媳见状也跟着照做，一家人可怜得不行。 众人看着，纷纷摇头，要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这童婆子对自己的小孙子都这么狠心，将来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大事来，这事情在他们心里很是膈应，甚至觉得村长没真的把这家人赶出家族，他们还挺失落。 “空口白牙说这些，你们以为我是啥的吗？除非你们全家写下认罪书，按上手印，并且答应给我家干一个月的苦力，我才能勉强答应不去见官。” 事到如今，赵欢玉想要的威慑效果已经达到，想必那些有歪心思的人也不敢再来招惹她了，赵欢玉满意地舒出一口气，现在就等着童婆子一家做决定了。 要是真的写了认罪书，他们一家就有把柄在赵欢玉手上，要是哪天她一个不高兴，照样又能把他们一家告上公堂，到时候家族里肯定容不下他们，可要是不写，这一切很快就会发生，这可该如何是好？ 第211章 铁豆遇险 童婆子并没有立刻回答，顿了顿，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儿子儿媳，看见他们脸上的不甘也无奈，她最终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一家都不会写字。” 她是想要给自己找些借口拖延一下的，但赵欢玉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村长爷爷会写，可以请他老人家代笔，到时候你们按上手印就好。” 赵欢玉看向村长，说道：“村长爷爷，既然他们这么求我，那我就当着全村人的面给他们一次机会，下次要是还有这样的人家，我可是不会再这么心软了。” 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她是看着全村人说的，看见有些人家变了脸色，她又笑道：“当然，我知道大多数人家都是好相与的，自然不会跟我有什么矛盾，我这只是把丑话说在前头罢了。” 村长当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真要是丢脸丢到县令面前，他可真是脸都没了。 于是，立刻顺着赵欢玉给的台阶下：“行吧，那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说着，他把刚刚那张断亲书递给自己的儿子，然后另外拿过一张纸铺好，按照赵欢玉的意思，写好了认罪书和保证书。 本来保证书是不用写的，但是村长担心这家人又闹什么幺蛾子，便还是写下来作为约束。 赵欢玉家里是有印泥的，但她可舍不得给童婆子家的人用，让他们自己咬破手指，用血按的手印。 之后，赵欢玉把认罪书和保证书都吹干了墨汁收入怀中，背着手对童婆子家的两个儿子说道：“明天早上天亮就来我家帮忙挑水劈柴，挑的水要把院子里那个缸装满才行。” 大冬天的，实在没什么能干的苦力活，这要是在天气好的时候，赵欢玉肯定要让他们去田里干活的，可惜了。 童婆子的两个儿子虽然心里不乐意，但表面还是答应得很快，这件事就算是协商好了。 村长让人把屋里的万金抱走，有什么事情就是他们万家人自己去解决，不是赵欢玉关心的事情。 这一天之内解决了两个大麻烦，虽然很累，但也算是值了。 赵欢玉转身看着赵大富，难得的撒娇道：“爹，我饿了。” 能不饿吗？在镇上铺子里忙碌一天，回来又因为这些破事闹了这么久，真是精疲力尽肚肚饿。 “诶，爹这就去给你们煮碗面吃！” 这天都快黑了，煮饭很慢，等煮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只能吃碗面条应付一下。 不过，这天都快黑了，小铁豆怎么还没回来？ 赵欢玉本想去安慰一下草根的，但突然意识到小铁豆还没回来，顿时就着急了。 爬上墙头，对着张婶子家那边喊了一声：“婶子，你家二毛回来了没有啊？” 张婶子立刻从灶房里跑出来，不在意的挥挥手：“没呢，我已经让你叔出去找找了，可能是在路上玩疯了吧！” 但赵欢玉却觉得不对劲，那两个孩子都不是贪玩的性子，就算是路上贪玩，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她也顾不上许多，说道：“婶子，我也去找找！” 张婶子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了，但还是说道：“行，那你去吧。下着雪呢，你走路小心些，提个灯笼，别摸黑给摔了！” 赵欢玉应了一声，又跟高氏说了一句，便要提着灯笼往外去，草根一瘸一拐的追上来说道：“小玉姐，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的腿脚不利索，还是在家里等着吧，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去就行！” 赵欢玉伸手拦了他一下，快步离开，这会儿风雪更大了，加上天色渐晚，可见度很低，灯笼都快被吹熄火了。 想着反正这个时候，周围不会有什么人，她干脆从空间拿出一个手电筒照明，比灯笼好用不少。 “铁豆，铁豆！” 她一边走一边喊，声音很大，就怕小铁豆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但周围什么都没有，更别说回应了。 心里越发的没底，她加快速度往村口跑，跑出去一截，远远地能听见二毛他爹的声音，她急忙跑上前，顺便把手电筒收起来。 可当她跑到二毛他爹面前的时候，完全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面前本就不宽的道路被大雪给堵上了，里面硬邦邦的，应该是山上滚落的石头。 这是大雪封山了？ “叔！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欢玉颤抖着声音问，心中那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二毛他爹一个大男人疯了一样的在刨雪，听见赵欢玉喊他，崩溃的喊道：“小玉，快去叫人来帮忙，二毛和铁豆……他、他们被压在里面了！我刚刚听见声音了，快去！” 赵欢玉手里的灯笼瞬间就落了地，她甚至忘了自己应该干什么，呆愣了几秒钟才猛然反应过来，疯了一样的往村里跑。 “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快来人啊！” “雪崩了，我弟弟和二毛被雪埋了，快来人啊！” 她家家户户都去敲门，然后一路跑回自己家，去叫赵大富。 今天真不是个什么好日子，坏事是一件接一件的来。 通知到张婶子家的时候，张婶子手里还我这炒菜的锅铲，闻言尖叫着就往外跑去了。 赵大富也是完全顾不上锅里的面条，拿了一把铲子就往外跑。 高氏也着急忙慌的要出去，赵欢玉一把拦住：“阿奶，你别去，别让我和爹担心！” 说完，扭头就跑了。 草根也二话不说跟了出去，他是腿脚不方便，但铁豆和二毛是他的好朋友，他要是不管，良心难安。 高氏哭成个泪人，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祈祷道：“老天爷啊，求你保护铁豆没事，我老婆子愿意折寿十年……不，二十年！” 叫了一圈，等赵欢玉再次回去的之后，已经有不少人了，看见大雪封山，众人也是担心得不行。 要是不把积雪清理干净，铁豆和二毛只怕是凶多吉少。 赵欢玉冲过去，生怕这些人不尽心，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求大家帮帮忙，今晚帮忙找人的，我一人给五两银子！” 第212章 缺什么就给什么 她知道村里人缺什么，无非就是钱。 她有，给就是了！ 众人本来就没有多想，一个个都帮着挖雪地，但听见赵欢玉这话，一人给五两银子，那高涨的热情可不就是一丢丢了。 五两银子对现在的赵欢玉来说不算多，但对于其他人而言，那可是足够一个家庭吃喝一整年。 最重要的是，赵欢玉说的是一人给五两，还不是一户人家给五两，那他们全家人都出动，可不就得有几十两？有了这笔钱，想不过肥年都难！ “大家快帮忙找啊！二毛和铁豆都是小孩子，可受不住这样的冻啊！” “对对对，还都是两个读书的孩子，这以后要是考取功名，可是咱们村里的荣誉，大家快动手！” …… 不管是不是被钱财吊起来的热情，反正大家都恨不得把这雪刨个底朝天。 大家一边刨一边喊着他们的名字，张婶子的哭声也是震天响，这个黑夜，注定是不眠夜。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落石总算被众人合力抬起来，然后大家继续在雪地里找人。 两个孩子估计已经冻晕过去了，众人怎么叫喊都没有回应。 “铁豆，铁豆你别吓爹啊！铁豆！” 听着张婶子崩溃的哭声，赵大富也有些泄气的哭出声来，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他宁愿用自己的命换儿子的命。 “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快找人！” 赵欢玉过去，一把将人揪起来，这个时候，赵大富这个当爹的一定要挺住。 旁边的张婶子也听见赵欢玉的话，强忍着歇了哭声，急忙跟着继续找。 “找到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齐齐往他那边看过去，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天色乌漆嘛黑的，让人看不真切。 赵欢玉忙跑过去看，竟然是一只鞋子，是铁豆的。 “快！来几个人从这边挖！” 赵欢玉喊了一声，带头从这边挖起来。 之前一直在那边找，是因为二毛他爹说在那边听见二毛的声音，她就下意识的觉得两个人应该是在一起的，但是现在想想，危难来临的时候，肯定是分开的，不能只找一个地方。 “大家小心一些啊，不要伤到孩子，动作轻一些！” 村长的大儿子带头说了一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手上都拿着锄头铲子之类的东西，要是不注意，说不定一锄头下去就会伤到雪里埋着的人，那可就是帮倒忙了。 赵欢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但夜黑风高，村长家大儿子可接收不到她的感激。 不过没关系，之前赵欢玉给的三十两，现在是越想越值。 “铁豆！” 有人刨出一段树枝，还挺大，两个成年男人一起才搬走，然后就露出底下压着的小铁豆来。 与此同时，那边也挖出了二毛，可谓是皆大欢喜。 小铁豆的情况要严重一些，被树压断了腿，又在雪里埋了这么久，整个人僵硬得不像话，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大家都以为自己这是白忙活了。 二毛还好一些，从他们开始挖还能听见他的声音，到后面才微微弱了下去，身上没有明显的伤，众人猜测只是冻得有些过了。 赵大富抱着小铁豆就往家里跑，赵欢玉让草根感觉回去烧水，然后让二毛他爹也把二毛送到她家去。 赵欢玉刚要追上去，回首看见眼巴巴看着她的众人，急忙说道：“今夜多谢各位出手相救，有劳村长爷爷帮忙记一下今晚在场帮忙的人有哪些，明天中午吃完饭来我家取银子，一人五两银子，我赵欢玉说到做到！” 说完，都顾不上跟村长说几句客套话，直接跑没影了。 “我不是听错了吧？真的是一个人五两，还不是一户人家五两？” “真是一个人五两，放心吧！” “哎哟，这小玉可真是大方啊，这得多少钱啊？” “那也是人家小玉有本事，难怪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天天惦记人家的钱呢！” “是啊！你看看，像咱们，平时不去肖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也能赚到钱，过个好年？” “是啊是啊，好人有好报啊！” …… 众村民们说着话，去村长那里登记了。 大多数人家还是挺老实，自家有几个人来了就登记几个人，有些人却没来的也想报上去，被村长狠狠地修理了一顿，倒也没把事情闹大，麻利的解决完，这就各回各家了。 至于道路淤堵的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 说起来，这事情要是发生在平时，肯定立刻就会有人发现的，但今天大家都因为林氏和童婆子一家的事情聚在赵欢玉家，对村外的事情还真是不知情，所以并不知道两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的事。 想来也是造孽，都怪那林氏和童婆子一家，惹事精！ 高氏没有跟出去，但在家里也没有闲着，知道小孙子被雪埋了，急忙把锅里的面条捞起来，洗干净锅就开始烧水，赵大富和二毛他爹带着孩子一回来就有热水泡身子。 还是中午万金用的那个浴桶，现在是直接把铁豆和二毛一起放进去，反正都是男孩子，且个头都还小，并不算拥挤。 “小玉，救救二毛，你救救他，我给你当牛做马！” 张婶子一看见赵欢玉，直接就要给她跪下，赵欢玉急忙说道：“婶子，我自然会救，你别这样，你越发这样，越发耽误我救人！” 人在紧急的时候，脾气就会变得很不好，现在赵欢玉就是处于这样的情绪中，对张婶子说话是一点都不客气。 二毛他爹知道媳妇这样确实会影响人，急忙把人带出去宽慰。 赵欢玉迅速的给两人检查了一下，小铁豆不仅腿被压断了，脑袋也受了重创，情况不是一般的危急，二毛后脑和前额都有伤，虽然比铁豆情况好，但也没好到哪里。 不过，二毛没有生命危险，而小铁豆就不一样了。 赵欢玉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她一定要把小铁豆从鬼门关救回来。 这孩子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照进她心里的第一束光，她一定不会让这束光就此暗淡了的， 第213章 二毛醒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她刚穿越过来的那几天，是小铁豆冒着要被刘氏打的风险，每天都悄咪咪的给她留一碗糠面糊糊。 小小年纪的他，趁刘氏母女不在家，偷偷给她送进来一碗，奶声奶气的对她说：“阿姐，快趁热吃吧。”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在刘氏手里偷到东西，分明是把自己的那一份省下来给她。 虽然她从来不吃，但这份心意，是她要铭记一辈子的。 屋里有太多人看着，她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气氛，就把人全都赶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她和两个孩子。 反正没有别人，她直接利用空间的方便把需要的东西都拿出来，左右开弓一起救治两个孩子。 外面张婶子的哭声已经渐渐弱了下去，外面的嘈杂声也没了，所有人都安静地守在外面，尽量不吵到她。 两人身上都有外伤，不适合在水里泡太长时间，没一会儿赵欢玉就把他们从水里捞出来了。 现在的她也没比他们大多少，把两人捞出来的过程，累得够呛，但她连歇一下都顾不上，拉过被子给他们盖好，在被子里塞了几个热水袋，让他们的身体能够保持温暖，然后迅速的开始包扎外伤。 两个小家伙受了不少罪，外伤挺多，还在都不是什么致命伤，包扎几日就能好。 最严重的就是脑袋上的伤，头是人体最重要的部位，头部受伤，各种可能都会发生。 一时间，赵欢玉的手有些哆嗦。 她深呼吸两口气，往自己的手上打了两巴掌，这才说道：“不会有事的，淡定淡定！” 她不是没有能力治好弟弟，只是太紧张了手有些抖。 接下来她就要给两人扎针，手抖的人是不能给人扎针的，更何况还是在头部。 缓了一阵，她觉得自己可以了，这才掏出银针，对准两个小家伙脑袋上的穴位扎进去。 扎头上的穴位有些疼，两个小家伙都不受控制的哼唧了一声，虽然依旧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但好歹是有反应的，这就是好事。 赵欢玉脸上顿时就有了笑容，一边扎针一边给两个小家伙说话。 “二毛，铁豆，这么晚了还没吃饭，一定饿了吧？阿姐这里有好吃的，香喷喷的大肉包子，劲道的面条，还有肥而不腻的回锅肉……”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不管是在哪个年代都是嘴最馋的时候，这个时候跟他们说好吃的，比什么都好使。 果然，没一会儿，伤得不是很严重的二毛就醒了过来，伸手就要往自己脑袋上摸，赵欢玉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别碰，你们受伤了，我在给你们扎针。” 二毛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她，眼前迷迷糊糊的，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能听出她的声音，急忙说道：“小玉姐姐，快去救铁豆……” “铁豆已经被救回来了，你放心。” 赵欢玉轻声安抚他，想让他好好缓一缓，没想到他又挣扎着要起来，嘴里喊着要找爹娘。 “别着急，你爹娘就在外面，我这就叫他们进来。” 说着，赵欢玉顺手把自己刚刚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全都收进空间，然后开门叫张婶子家两口子进来。 “叔，婶子，二毛醒了。” 张婶子家两口气急忙跟进来看，赵大富和高氏急切地站在门口张望，见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铁豆，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小玉，二毛这就没事了吗？” 因为刚刚自己的声音太大，被赵欢玉说过之后，张婶子这下也学聪明了，压低了声音的说话，尽量不吵到别人。 “按理来说，只要是醒过来就没事了，但是他伤到了脑袋，还是要注意些，今晚上就让他住在我家这边吧，我守夜，就算是又是也能照看一二。” “行，那婶子陪你守着，你一个姑娘家不是很方便。” 赵欢玉想要拒绝的，但想到自己刚刚把他们从水里搬出来的画面，还是点了头。 “大家回去吃点东西吧，然后该睡觉的去睡觉，这里有我和张婶子守着就好了。” 赵欢玉对着众人说了一句，随即见到赵大富和高氏急切的脸，只能说道：“铁豆还没醒，不过有我在，肯定不会有事的，一会儿吃完饭，你们都去休息，明天一早再换我休息。” 要是换做平时，高氏早就附和她的话了，但今晚情况特殊，赵大富说道：“我们陪你一起守着，如今这般情况，我们也是睡不着的。” 赵欢玉只觉得一阵心累：“可是你们守着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好好睡觉，这样明天一早才能换我去休息。” 说着，她转向孙氏问道：“阿奶，我饿了，面条煮好了吗？” “早就好了，这会儿都泡烂了，我去看看！” 高氏急忙转身去灶房，但在转身的一瞬间，赵欢玉其实看见她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她整个人身心疲惫，实在是没心情一个个去安慰，只想好好坐下来喘口气。 山体坍塌实在是太恐怖了，她第一次直面这些自然灾害，也是第一次明白，这里的人活着有多难。 高氏倒是叫张婶子两口子在她家吃饭了，但是张婶子他们说什么都不愿意，两口子先回家给二毛送了一碗粥过来，看着他吃完躺下，这才回去吃自己的。 赵欢玉端着一碗都泡烂了的面条，吃得狼吞虎咽。 明明味道不是那么好，口感也不好，但她却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一碗面条。 只是吃着吃着却突然觉得好难过，如果这个时候季鸣轩在就好了，她也不至于这么紧张无措了。 低下头，一滴泪就这么落在了碗里，她急忙伸手擦干净，不想让家里人看出她的脆弱。 在赵欢玉的坚持下，大家还是去休息了，不管他们能不能睡得着，反正守夜的只剩下她和张婶子。 “小玉，今晚的事情谢谢你，出了这种事，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张婶子又抹了一把眼泪，“你说这好端端的，这山石怎么就落下来了？落下来也就算了，怎么还好巧不巧的把他们给埋了？” 第214章 相信阿姐，好吗？ “婶子知道，今晚我家二毛能这么快被找出来，也是托了你的福，你明天当真要给他们一人五两银子？” 说着，张婶子转头看着她，这可不是小数目，一人五两银子，今晚在场的得有六七十人，算下来得几百两银子。 她是想分担一些的，但家里的条件实在是不允许，别说一人五两银子，就是一人五十文钱，她都得咬紧牙关才行。 “既然是我承诺过的，自然是要给的，今晚要是没有村里人帮忙，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们。” 赵欢玉是不在乎这些钱的，别说她现在不缺这些钱，就算是手上，没多少钱，但这些人帮忙救了她弟弟，她也会给他们感谢费。 “我家里不富裕，只、只能勉强给一人五十文……” 张婶子纠结了好半晌，还是开了口，毕竟是两家人的孩子，不能让赵家全部承担了。 “婶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说要给钱的人是我，跟你家没什么关系的，你不要有这些负担，留着钱给二毛买些肉补补身子，比什么都实在。” 赵欢玉反应过来，急忙解释。 她是情急之下说出给钱的话来，那时候什么都来不及想，只要铁豆和二毛好好的，让她做什么都行，却唯独没想到会给张婶子家带来压力，她心里带了些愧疚。 “可是……” 张婶子还想坚持，她家男人也算是有本事的，家里也有些存款，要不是供二毛读书，其实还能更多一些，如今拿出几两银子来感谢村里人，还是能做到的，只是之后，她家的日子就不是很好过了。 “没什么好可是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婶子你也别纠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赵欢玉笑了笑，去另一边的椅子上坐着打瞌睡去了。 两个小家伙都被雪埋了好一阵，年纪小，身体底子单薄，夜里反反复复的发高烧，可是把赵欢玉折腾得够呛，一整夜，把眼睛都熬红了。 张婶子更是来来回回的换水给两个孩子擦身子降温，等烧退了之后，都顾不上背上，随便找了个地方靠着就睡着了。 天微微亮的时候，小铁豆总算是醒了过来，小小年纪的人受了重伤，脸色很是苍白，看上去可怜巴巴的一小团，让赵欢玉心疼得不行。 “阿姐……” 赵欢玉拉着他的小手回答：“阿姐在呢，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铁豆下意识的摇摇头，牵动了脑袋上的伤，倒抽了一口气，小声地喊疼。 “疼是肯定的，你被断落的树枝压断了腿，又被石头砸伤了脑袋，身上大大小小的磕碰伤也有十来处，得好好的养着了。” 赵欢玉轻声哄着他：“不过没关系，有阿姐在，你肯定会好起来的，放心啊。” “我的腿断了，以后还能走路去读书吗？” 他眨巴着大眼睛，闪出一丝着急。 “可以的，相信阿姐，好吗？” 赵欢玉本想揉揉他脑袋的，但想到他头上还有伤，便又收回了手。 “阿姐，我口渴。” 小铁豆虚弱的开口，赵欢玉急忙说道：“阿姐这就给你倒水喝。” 她往灶房跑，其实现在灶房里没动火，是没有热水喝的，赵欢玉就从空间里拿出一些温水，又端了回去。 张婶子在一旁陪着，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旁边睡着的二毛也醒了，见小铁豆已经醒了，松了一口气，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小铁豆，谢谢你救了我，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昨晚二毛醒的时候，就跟大家说了当时的情况。 那会儿两人是并排走的，突然看见山上有巨石滚落，二毛都吓呆了，完全忘记该怎么反应，还是小铁豆一把推开了他，这才没被大石头砸中，否则他只怕早就变成一滩肉泥了。 可就算是没被大石头砸中，还是被随着一起滚落的大雪给埋了，小铁豆更是被树枝压断了腿，身上也挨了其他小石头的砸。 这么说来，小铁豆其实是救了他一条命，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感谢小铁豆的救命之恩。 小铁豆嘿嘿笑了笑：“二毛哥，我们都好好的，就好了。” 这就是不需要他感谢的意思了，旁边的张婶子立刻感性的开始掉眼泪，这赵家姐弟俩真是大好人，都这样了还不图回报。 刚起床的高氏听见熟悉的说话声，急匆匆的进来看，还真是小铁豆醒了，瞬间老泪纵横。 “铁豆啊，你总算是醒了！” 她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听着外面赵欢玉和张氏忙碌，只能强行装睡，她知道自己出去只会给孙女添麻烦，孙女已经很累了，她不想再惹她不高兴。 与此同时，赵大富和草根也同时出来，昨晚赵欢玉她们是在小铁豆的房间里忙活的，所以草根就去跟赵大富凑合了一晚。 知道他们都醒了，便一起凑进去看看。 “小玉，铁豆醒了，这便是没事了吧？” 赵大富有些期待的看着赵欢玉，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惹了闺女不高兴，毕竟闺女在忙碌的时候，他们不仅帮不上忙，还倒添乱，只能去睡觉了。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只是他们脑袋里都有些瘀血，得过几天看看能不能散开，另外，铁豆的腿得养上三四个月，他现在还在长身体，要好好休养，不然说不定会变成个瘸子。” 赵欢玉打了一个哈欠，小铁豆醒了之后，她的心就落下去了，然后就是浓郁的困意袭来。 “那我岂不是不能去读书了？” 小铁豆顿时好难过，他记得自己的束脩费是很贵的，要是三四个月不能去读书，那他不就白白浪费了那些钱？ 阿姐赚钱不容易，他还这么浪费，一时间都不敢看赵欢玉的脸。 “身体最重要，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赵欢玉倒是没想这些，接着说道：“反正都快过年了，学堂也快到了放假的时候，耽误不了多久，放心吧。” “是啊，铁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听讲，每天晚上回来都可以给你讲先生讲的内容！” 草根也在一旁表示：“我也可以帮忙！” 第215章 高氏的担忧 有了小伙伴们的安慰，本来心情还不是很好的小铁豆瞬间就开心了。 “嗯！” 他点点头，笑得很是灿烂。 他好喜欢现在的生活，有家人有朋友，希望这样的生活能一直延续下去。 小铁豆醒了，赵欢玉也终于撑不住，跑回去睡觉了。 当然，睡觉之前还是给两个伤号抓了药，让他们一会儿喝下去。 并且还交代赵大富，一会儿吃饭别叫她，她要睡到自然醒。 高氏和赵大富自然是连连点头，等她回去之后，高氏交代赵大富说道：“一会儿给她煮些粥温着，让他醒过来就能喝。” 赵大富应下，然后就去灶房忙碌。 二毛也对自家娘亲说道：“娘，你也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已经没事了。” 张婶子看自家儿子懂事又听话，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娘去睡一会儿，过会儿让你阿姐来给你送饭。” 二毛点点头，高氏却不乐意了，说道：“二毛娘，你跟我们这么见外做什么？铁豆他爹去做饭了，一会儿二毛跟我们吃就行，你就别管这些了，赶紧回去睡觉！” 说着，也不给张婶子辩解的机会，直接把人推出去了。 张婶子被“赶出”赵家，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脸上还挂了笑，能跟赵家做邻居，还相处得这么好，真是她家的一大幸事。 昨晚要不是有赵欢玉用钱做鼓励，孩子们是不会被这么快被救出来的，且大晚上的，去镇上找大夫也不现实，来回奔波的话，孩子都快要没了。 这一切，全是因为有赵欢玉，她家二毛才算捡回了一条命。 她默默记在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报答。 赵欢玉刚躺下，想到自己好像还没把钱给阿奶，一会儿村民们要是来领钱，还是会吵醒自己。 于是她又爬起来，叫来高氏，取了几百两银子给她。 “阿奶，我这一睡可能就要到晚上了，一会儿要是有人来领钱，你就让草根帮忙，去村长家里拿来人员名单对照着发，发一份钱，就让他们在自己的名字上按手印，以免之后再闹矛盾。” 这几天，她真是被这些麻烦事吵得心烦，最好把那些烦心事的萌芽都掐灭在摇篮里，这里也就不会让那些人有机会来找麻烦了。 “好好好，你就安心的睡吧。” 高氏拿着那些银子，心里疼得慌，但也知道小孙子的命就是这些钱救回来了，说出去的话就要做到，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想到这里，她老人家就出去了，找来草根帮忙，把银锭子都敲成碎银，再去找村长家借来戥子（专门用来称金银、珠宝、药材之类的小秤）分成五两一份放好，一会儿人来了，直接给他们拿走就行。 小铁豆这才知道自己还能活着见到家里人，是因为阿姐花了这么多钱。 他心里是又愧疚又高兴，愧疚是觉得愧对阿姐，这么辛苦的赚钱，就这么为了他浪费了，另外又为自己有这么一个爱自己的阿姐而感到高兴。 因为赵欢玉在睡觉，中午村里人过来领钱的时候，高氏都特意嘱咐不能出声，悄摸领了钱，按了手印就离开。 赵欢玉还真没被吵醒，一觉睡到了下午。 高氏把剩下的钱还给她，她没收，说道：“阿奶，你存着吧，以备不时之需，我身上不缺钱。” 赵欢玉说完，打着哈欠就走，高氏还想劝两句，却见赵欢玉已经进灶房找吃的去了。 高氏看着手里剩下的银子，微微叹了一口气，孙女这么有本事，她心里愁，总担心会有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想害孙女。 这担心也不是没道理，毕竟最近林氏和童婆子的事情就算是个警告，这还只是算小事，村长还能帮帮忙，可要是遇到村长都没办法的事情呢？ 她开始有些慌了。 以前想的是，只要家里人不给孙女添麻烦就行，但现在看来，孙女成长得太快，家里人也不能一味地靠孙女，相反，家里也要成为孙女的后盾才是。 可如今，两个儿子都没什么大本事，就算孙女真的遇到麻烦，他们也无能为力。 “阿奶，下雪了，别站在院子里，会着凉的！” 赵欢玉端了一碗粥去堂屋里烤着火吃，出来的时候叫了高氏一声。 高氏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忧心忡忡的回房间把钱存起来，又去看了铁豆和二毛，这才去堂屋陪着孙女说说话。 冬日里没什么事情做，大家也就是听听八卦了。 下午的时候，二毛他爹去了村长家里，听从村长分配万金万银两兄弟的去处，听他回来的时候说，把万金和万银分给村里儿孙少的族人抚养，其他族人就凑些粮食给他们，确保他们能平安活到十五岁，以后要给收养他们的人养老送终，以及要帮族里人做事，算作报答。 他们两兄弟受了族人的恩情，以后肯定是要还恩的。 毕竟，除了至亲的父母，没有谁能真的不求回报的帮助别人。 两个孩子现在还小，自然不是很懂这些，但有村长在，直接给他们做了决定。 至于林氏，她娘家那边传话了，随便村长处置，他们林家家族没有这种心肠歹毒的人。 这样一来，相当于直接给林氏定了死罪。 族里人都让村长直接把林氏浸猪笼，一了百了，但村长觉得太造孽，终究还是没忍心动手，只是把林氏赶出去了。 林氏的名声已经坏了，娘家回不去，婆家这边也不要她，她要是没办法找个地方傍身，只怕都活不过这个冬天，这也算是对她的惩罚了。 说到这里，高氏叹了一口气说道：“人是在村长家里做完决定之后就赶出村子的，万金还病着，昏睡不醒，万银年纪小，只知道哭，真是造孽啊！” 赵欢玉喝着粥还吃着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说道：“这是她的报应，自作自受，要是她不作死，村里也不会容不下她。” 高氏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所以这做人啊，一定不能做缺德事，不然祸害的终究是自己。” 第216章 玉脂阁开业 二毛在赵家休息了两天，第三天的早上觉得自己好多了，就急急忙忙去读书了。 担心他身子还没好利索，是他爹亲自送他去的，然后再走路回来，这大冷的天也是不容易。 小铁豆的情况彻底稳定之后，赵欢玉又开始去镇上忙活了，每次都会带上草根，让他先熟悉一下铺子里的情况。 刚开始，旁边成衣店的大姐看见她带着草根来铺子，惊讶得不行，不明白她怎么会管一个小乞丐，赵欢玉解释这是自己弟弟的朋友，且身世可怜，还生了病，现在就住在自己家里养病，等铺子装修好，还能来帮忙装铺子。 这么一解释，旁边的大姐只觉得她心善，甚至还说可以让草根去她家店里跟着她家的小伙计跑堂学习，赵欢玉自然是笑着应下。 日子就这么过着，等铺子好不容易装修好，距离过年就只有二十来天了。 赵欢玉挑了一个不错的日子开业。 当然，在开业之前，她也是做了不少准备的，比如，货量。 开业的前几天，赵欢玉一直都在家里忙活，家里人全都动起来，叔叔一家，还有隔壁张婶子一家都叫来帮忙了，都是帮忙把她做好的东西装瓶，然后包装好。 是的，为了把名声打出去，她还定制了一款自己设计的小瓷瓶，上面贴了标签。 开业的前三天，段阔就来到镇上等着凑热闹了。 按理来说，赵欢玉这就是个小铺子，根本用不上段阔亲自来捧场，还是提前三天就等在这里。 但段阔跟赵欢玉关系好，且还救了段鸿的命，这就值得他亲自跑一场了。 开业这天，赵家全家人和张婶子全家都起了个大早，所有人都换上新衣裳，天还没亮就雇了万柱的牛车去镇上，准备开张。 东西这两天都收拾摆放好了，今天去主要就是跟大家介绍产品和卖货。 “大家伙儿再练一遍吧，我怕到时候我给记差了，坏了事。” 在牛车上，张婶子突然开了口。 除了赵欢玉，这些人都是第一次去做生意，根本没什么经验，更别说还要跟客人介绍产品了。 “是啊是啊，再练习一遍吧，这可是咱们第一次做生意，不能把小玉的生意给搞砸了！” 尤氏也急忙开口，这大冬天的，她手心里全是汗，都是紧张出来的。 大家连连点头，刚要开始练习，赵欢玉就打断她们，说道：“你们都别着急，这些天大家都累了，嗓子都沙哑了，今天还要说一天的话，要是现在再练，那到了晚上，嗓子都要废掉了，听我的，都安静的在心里过一遍就好。” “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小生意而已，你们就当做是买点家里的小青菜，随便卖卖就好！再说，这不是还有我和铁豆草根吗？我们三人都记得的，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草根和小铁豆连连点头。 小铁豆这段时间都没去学堂，每天在床上看书，闲暇时间也会记一下产品和功效，就是为了今天开张来帮忙。 他虽然腿脚不方便，但是他爹给他用竹子做了一个简单的轮椅，在铺子里转悠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小玉说得对，你们都别着急，我老太婆还什么都不会呢，别着急啊！” 高氏拍拍尤氏的手，算是安慰。 但尤氏还是着急，说道：“娘，我这不能不着急啊，我这可是还要算账的，那算账的事情，我学了这么长时间也不会很明白，就算会算也是慢得很，我就怕我给算错了，那可就不是小问题，而是亏钱了呀！” “婶婶没着急，今天算账的事情交给铁豆，他腿脚不方便，坐着算账是最好不过。”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听赵欢玉这么一说，尤氏的眼睛顿时就亮了，瞬间就觉得自己身上的重担轻松了不少。 赵欢玉笑笑，为了转移大家的话题，主动说起了别的事情。 一群人来到铺子天都还没亮，大家进去把该熟悉的都熟悉一遍，张婶子和尤氏手脚麻利的打扫了一遍卫生，天才大亮。 赵大富两兄弟和二毛他爹不是很懂铺子里的事情，就在外面把牌匾挂好，然后在外面招揽客人，说这里新开张的是个脂粉铺子，卖的也不是一般的脂粉，巴拉巴拉的介绍一通。 刚开始大家还有些局促，但慢慢地就习惯了，说的那叫一个吐沫横飞，把外面路过的人吸引得都堵在门口。 这个时间段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因为要过年了，即便是下着雪，也要到集市上采购东西。 且一年到头，现在是最有钱的时候，就算平时不敢驻留的地方，现在也是能凑凑热闹的。 当然，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也不全是赵大富他们几个的功劳，因为在几天前，赵欢玉就找了村里的小子帮忙来镇上贴小广告了，现在大街小巷都知道这里开了个脂粉铺。 再加上这些人把这个脂粉铺说得挺玄乎，卖的还不是一般的脂粉，那些姑娘们自然就好奇得不行，早早地就来凑热闹了。 随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这脂粉铺子就算是开张了。 “各位早啊！今天我们玉脂阁开张，前五十个顾客有大优惠，还请各位多多关照啊！” 赵欢玉站在台阶上，笑眯眯地看着外面的一众人，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是这玉脂阁的东家，姓赵，先前几年拜了师父学医，近年又得了这些脂粉的方子，便试着做了些自己用，这效果实在是好，便想着做笔生意。” 说着，她卷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白嫩的手臂，那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肤，真是让人惊叹。 “我先前也不是这么白嫩的，但是用了这些东西，就开始变白，也变得细腻了！我是学医的，脂粉里还加了许多驻颜的药材，都是名贵的成分，安全靠谱，欢迎大家进店选购！” 说完，她就让朝一旁，对着众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众人蜂拥而至。 段阔站在人群最后面，见里面人满为患，不由得挤过来对她说道：“小黑妞，不错啊！” 第217章 拿去送给喜欢的姑娘 赵欢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伸出自己白嫩的小手放到他面前，说道：“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本姑娘白着呢！” 说完，她冷哼一声就往里面走，这会儿，张婶子和尤氏已经忙开了。 本来以为自己会很紧张的，可谁能想到这人能多成这样，根本没时间紧张。 同样的话要对着不同的顾客说无数遍，说顺口了竟然也没有她们想得这么难。 段阔也跟着她进去，看见这小小的铺子里人满为患，不由得咂舌。 嘴上不说，但心里是真的佩服这小黑妞……哦不，曾经的小黑妞。 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呢？ “客官，看看我手上这生肌膏，能祛疤生肌，坚持使用，三个月疤痕就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咱们店里最受欢迎的白玉膏，长期使用，能让皮肤变白，看看我们小东家那白里透红的皮肤，就是用这个擦出来的！” “还有这去皱膏，这玩意儿我用了两个月，你看我脸上的皱纹都少了！” …… 尤氏和张婶子在卖力的给客人讲解，高氏就转悠着不能让手脚不干净的人偷东西，草根跑堂，帮有需要的客人把买下来的东西送到家，当然，今天跑堂的不只是他，还有赵大富他们三人。 他们在外面招揽客人，顺便兼职跑堂。 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一派好景象。 段阔站在赵欢玉面前，小声问道：“我上次跟你说的，你考虑好没有？你做东家，也让我吃点红利呗！” 段阔得知她要开脂粉铺子的时候，就跟她提过，但是赵欢玉觉得这铺子的规模太小了，明白段阔也是有想要帮自己的意思，但她还是没有立刻答应，只说自己先考虑一下。 现在看着这么多的人，她知道自己的生意不会差，再说段阔也让她赚了不少钱，两人还跟之前一样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先等等看，现在这铺子就在小镇上，赚不到多少钱，我只是先打个基础，之后去县城或者府城开大一些的店铺的时候，再拉你入伙。” 赵欢玉其实有另外的想法，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等到时候再说。 “行啊你，这新店刚开张就想着另外再开了，有志气！” 段阔竖起大拇指，这段时间一直跟赵欢玉合作，赵欢玉拿着他那些商铺的分红，是赚了不少钱的，目前开这个小铺子是没问题，但要想在县城和府城都开起来，那问题就大一些了，到时候自己加入，也算是雪中送炭，合作也能更加愉快一些。 当然，他能这么想是因为不知道赵欢玉手上还有李青山给她赚的那些钱。 赵欢玉现在手上的钱，就算是现在就去县城和府城开铺子都可以，但她还是需要一个合伙人，也算是借用一下段阔的势力。 如今段阔已经接手自家的产业，并且经营得很好，已经算是小有名气，因着那在京城当官的叔叔，周围的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赵欢玉不好直接用季鸣轩的关系，但用段阔的关系还是没问题的。 跟段阔合作，算是互相利用，也算是互相帮忙，当然，她跟段阔之间的友谊还是真的，只是谈生意的时候，多少就要避讳一些私人感情罢了。 赵欢玉骄傲地扬起下巴：“那必须的，再怎么样也是段少的朋友，身家怎么能太寒酸呢？” 这下，连段阔都忍不住扬下巴了，笑道：“你这话我爱听！” 说着，段阔在铺子里逛了一圈，看着这些装潢，真别说，是比他做的要好一些的。 可能女孩子的心思就是细腻，小小的铺面看上去就是装修得很精致，处处都透着雅趣。 赵欢玉拿了一罐胭脂递给他，说道：“拿去送给喜欢的姑娘，准没错！” “去去去！” 段阔嫌弃地往旁边站，说道：“色令智昏，小爷才不干那种事！” 赵欢玉面色平缓的把胭脂收回，笑道：“那正好，省下一瓶！不过以后你要是想开了，随时来拿，看在你是我合伙人的份上，不收你钱。” 段阔傲娇的冷哼一声：“要真是到了那个时候，小爷是那种舍不得花钱的人吗？肤浅！” 说着，摇着扇子在店里考察起来。 赵欢玉忍不住咂嘴，这大冬天还摇扇子，真是有病！ 正说笑着，赵欢玉听见一个大婶粗犷的声音传来。 “就这么小小的一罐，你们最少都卖五两银子，干脆去抢好了！” “大家快来看看啊，这家黑店真是不要脸，这么一小罐还没有我巴掌大，竟然卖五两银子，这都够我一家老小吃喝一年了！” “就这么一小罐，真当里面放了黄金啊！” …… 那大婶一开口，周围的人瞬间就围上去看，绝不错过任何一个瓜。 赵欢玉看情况不对，赶紧过去查看，段阔站在人群里看着，并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少爷，你不帮赵姑娘啊？” 吴贵有些着急，这大婶明摆着就是来闹事的，这才开张没一会儿，要是处理不好，今天的生意很有可能就这么没了。 “要是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她这个铺子也不用开了。” 段阔不紧不慢地笑了笑，完全把自己当成个吃瓜群众，铁了心不肯帮忙。 而赵欢玉也没想要他帮忙，只是挤过人群去到那位大神面前。 尤氏急忙拉住她的手说道：“小玉，这位客人从进来就一直在问我家这些产品，全都问了一遍，但就是不买，我也没说什么，可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闹起来了！” 这位客人是尤氏在接待的，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在小心翼翼的回答她的问题，本想着就算她不买，也能锻炼一下自己的表达能力，谁知道这人突然就吵起来，还吓了她一大跳。 尤氏有些紧张，生怕自己没做好，影响了侄女的生意。 要真是这样的话，她还是回村里种庄稼算了。 “婶婶没着急，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她拍了拍尤氏的手背，以示安慰。 尤氏悬着的心就这么放下去了，点点头退去一边站着，想看看侄女是怎么解决的，学着点，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第218章 会员制 赵欢玉走到那位大神面前，说道：“婶子，我家的产品是有些贵的，那是因为我们家的产品里面加了很多名贵的药材。那白玉膏里的还添加了珍珠粉，都是十分珍贵的好东西，产品绝对物超所值，请放心购买。” 这是赵欢玉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做生意，但之前也不是没有做好会遇到这种人的心理准备，前世在医院也是见过不少奇葩的，所以，在跟着大婶解释的时候，她还能做好保持微笑。 其实这位大神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这店里最便宜的产品都要五两银子，贵的更是十几两，几十两，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住这个价格。 于是，在大婶开口之后，旁边不少人都在小声地附和，觉得这个价格确实是贵的离谱。 赵欢玉也想趁这个时候跟大家解释一下，以免产生什么误会。 “我呸！你说里面有珍珠粉就真的有了？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好骗啊？” 那大婶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恶心巴拉的朝赵欢玉吐口水，要不是赵欢玉动作麻利的闪开，那口水就直接糊在她脸上了。 “呀，这人怎么会朝人吐口水呢？” 高氏见状，急忙拉过孙女护在自己身后，跟她说道：“我们家的东西是卖得贵，但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东西的质量就是值这么些钱，你要是愿意买，我们自然欢迎，但你要是不买，还请你离开，别以为我孙女年纪小好欺负！” 高氏下定决定要护着孙女，这段时间成长了不少，什么事情都敢冲上前来了。 甚至面前这个闹事的女人，她还能仗着自己年纪大，说教几句。 “就是啊，我刚刚都闻过了，这膏体里的确是有一股药香味，想来确实是添加了名贵药材的，这几两银子说贵也不贵，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离开，在这里闹什么笑话啊？” 人群里，一个打扮很是贵气的妇人站了出来，看着闹事的大婶，目光很是不悦。 那闹事的大婶看她打扮富贵，一看就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目光看向别处。 妇人瞥了她一眼，跟身边的小丫鬟说道：“出来逛个街还能遇上这种糟心事，一会儿你把府上的地址报上，让这店里小伙计把东西送去府里，这里乌烟瘴气的真是晦气，先走吧。” 说着，根本不理在场的所有人，直接转身往外走，那小丫鬟对着赵欢玉报了自家的地址，就追着妇人出去了。 赵欢玉让草根记下，一会儿让赵大富送上门去。 因为有这个妇人帮忙说话，现场的情况顿时就有了好转，很多人都开始帮赵欢玉这边说话。 “就是啊，这价格高就有价格高的道理，你不买就走啊，在这里闹什么啊？” “人家今天才开业，你就来闹事，这意图也太明显了吧？你是哪家铺子找来的托儿啊？” “这玉脂阁真是倒霉，怎么就碰上这种事了呢？” …… 大家叽叽喳喳的说着，那大婶眼看情况不利于自己，灰溜溜的跑了。 赵欢玉都觉得有些好笑，本来以为得闹上一阵的，没想到这么多人站出来帮自己说话，自己都没有发挥的余地。 但这件事既然已经被人挑出来，赵欢玉也不能当作没发生过，便对着众人说道：“多谢各位帮我说话，但在这里，我还是要把话说清楚，我家的脂粉确实是贵没错，但是也对得起这个价格，你们买回去一试便知！我们开门做生意，从来没有强迫谁来买，都是一个心甘二个情愿，要是不想买的，咱也不会强求，希望大家就不要再议论价格的事情了。” “不讨论不讨论！” 一个身材圆润的妇人站了出来，赵欢玉看过去，竟然是隔壁成衣店的老板娘李王氏。 李王氏站出来，主动自我介绍道：“各位客人，我是隔壁成衣店的老板娘李王氏，我家成衣店开了十几年，想必大多数人都记得我。这小玉妹子做出来的东西那可真是一等一的好，她还在装修这个铺子的时候，就给我们周围几家人都送了润肤膏试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这脸和手都变得细腻光滑了很多，甚至还变白了不少，我用我家的铺子保证，小玉妹子这些膏脂是真的好用！” 她一把拉住赵欢玉的手，说道：“小玉妹妹，我今天不讲价，就你上次送我的那种润肤膏，给我来两罐，还有那祛皱膏和白玉膏也要两罐！” 李王氏一说完，其他几家也收到赵欢玉礼物的商家代表人也纷纷站出来作证。 赵欢玉看着这些激情发言的邻居们，由衷的笑了笑，说道：“谢谢你们，王姐姐这么捧场，我自然是要给优惠的。” 这就是搞好身边关系的重要性啊，要不是她提起跟周围的铺子打交道，现在也不会有人帮忙说话。 说完，她对着众多的客人说道：“今天这件事，大家也算是帮了我大忙，这样吧，今天开张，也算是讨个好彩头，今天进店的客人一律按照原价的八成售卖即可！” 本来定的规矩是前五十名进店的客人享受八折优惠，但是发生了这件事，便直接全场八折了。 大家自然是欢喜的，省到就是赚到，那些原本只想买一罐试试效果的客人，咬咬牙，一口气买了两三样还意犹未尽的。 更绝的是，这个小小的脂粉铺子竟然推出一个什么会员制，充值了会员卡，往后来买东西就能拥有优先购买权，还有折扣，而且充值的钱也是自己花的。 刚开始的时候，众人还有些听不懂，但经过小铁豆和草根不厌其烦的讲解，总算是懂了，众人心动得不行，一早上，充值的人就达到三十几个。 最低充值标准是二十两银子，充值成功就是铜牌会员，然后是充值五十两的银牌会员，还有一百两的金牌会员。 真就是发一个铜的，银的和金的小牌子，但因为要实名制，小牌子暂时不发，等记录下会员的名字和地址，然后请工匠师傅雕刻在牌子上，然后小伙计会一家家送上门。 第219章 她忙着，不用去添乱 大伙儿一致觉得这笔买卖划算，就冲着玉脂阁敢发真金白银的牌子，他们就不怕抛离，毕竟这牌子也值不少钱了。 于是，有两个人充值了金牌会员，五个人充值了银牌会员，剩下的全都是充值铜牌会员试试水。 这么看来，这个小镇看上去挺小的，但也不缺乏有钱人。 刚开始赵欢玉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怕镇上有钱人不多，舍不得花钱买这些东西，但她又一直观察段阔的酒楼生意，发现舍得吃喝的人还是挺多的，且这个镇是周围几个镇中最大的，自然卧虎藏龙。 考虑到之后的发展，她还是决定把铺子开在镇上，一步步做大做强。 吴贵悄悄地跟段阔说道：“赵姑娘真是厉害，就这么轻松地把事情解决了，还赚到了大钱！” 她原本还以为这事情能闹起来，没想到周围的人这就站出来帮她说话了，她明明是这条街上新来的，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周围的邻居都站出来帮忙说话，实在是有自己的技巧。 当然，最能说服人的还是玉脂阁的产品好，刚刚那位成衣店的老板娘，那皮肤状态看上去真是好不少。 段阔看着也很满意，尤其是后面弄出来的会员制，真是让人称赞。 既能够让客人觉得自己是省了不少钱，又能提前赚一笔，这脑子，确实不错。 场面又变得热闹平和了，段阔用扇子敲了敲她的肩膀，说道：”有这么好的法子，之前竟然不告诉我，咱俩这关系你还藏着掖着的，真是让人伤心啊！“ 他说这话自然是开玩笑的，赵欢玉一见他笑得贱兮兮的就知道。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道：“那我不得给自己的生意想点办法，要是没有新意，我这铺子还怎么开？” 段阔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又说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点子虽然是你想出来的，但是今天过后，会有多少店铺效仿？这样一来，也就没什么好稀奇的了。” “那没关系，那些人想学，也要舍得花成本和有足够的胆量，另外，还要看他们的铺子适不适合这样的模式，要是不适合，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食恶果。” 赵欢玉不在意的笑笑，这个会员制也不是她原创的，只是把后现代人类智慧的结晶拿来用用而已，不是自己的专利，也就不在乎被人学了去。 重要的是得经营好，其他的，说再多学再像也没用。 段阔倒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个胸襟，毕竟现在谁家要是出个什么点子，那可是藏着掖着不敢让人知道的，生怕被人抢了生意，而她却总喜欢反其道而行，确实让人敬佩。 “那我呢，你觉得我的铺子能用这个会员制吗？” 他是真的挺看好，这样就能让客人想要买东西的时候，就能先想到他家店铺。 “可以，但是目前来看，只有成衣店适用，其他的你就别想了，不要弄巧成拙。” 段阔成衣店里的衣裳大多数都是赵欢玉设计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有不少固定的客户，要是真能经营好，效果不会比这玉脂阁差。 本来赵欢玉就不在意其他人模仿自己，更别说那成衣店里还有赵欢玉的一份分红，她就更乐意了，当即说道：“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再跟你详细说说，我现在得先去忙了。” “没问题，晚上叫上你铺子里这些人，全都上醉仙楼吃酒去，我请客！” 段阔大手一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赵欢玉自然高兴，欢欢喜喜地去忙了。 而另个一边，一开始站出来帮赵欢玉说话的那个妇人却并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去了一个茶楼。 镇上的茶楼规模不是很大，但好在还挺精致，正是这妇人家的产业。 一进门，她就去找了自家男人，小声说道：“你快去告诉那位爷，就说事情办妥了，今天早上确实有人来捣乱，那闹事的女人我看着有些眼熟，应该是仁合街那佳人堂搞的鬼。” 中年男人顿时就去应道：“好好，我就去！夫人辛苦了！” 妇人虽然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但丈夫的关心还是让她很开心，笑着说道：“不过就是去逛了逛，没什么。” 中年男人就乐滋滋地笑着去了包厢，先敲了敲门，然后恭敬地说道：“爷，您安排的事情内子已经办妥了，今早确实有人闹事，内子说看样貌应该是仁合街佳人堂的人。” “佳人堂？” 里面传出一道男声，中年男人急忙说道：“是，那佳人堂也是做脂粉生意的，想来是跟新开的玉脂阁有竞争，这才派人去闹事。” 既然是存在竞争关系，那派人去闹事也就能说得通了。 里面的男人嗯了一声，然后包厢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是那位爷身边的手下，递出来两锭黄金，说道：“多谢。”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收下，然后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两位爷慢用，小的告退。” 说着，帮他们把门关上，这才迅速的离开了。 伏渊站在季鸣轩身边，说道：“主子，赵姑娘的生意不错，咱们不去看看吗？” 季鸣轩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说道：“她忙着，不用去添乱。” 重要的是今天人多眼杂的，要是自己的出现落了某些人的眼，到时候又是找她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伏渊便歇了那个心思，他上个月来的时候，手上开裂，是用了赵欢玉给的润肤膏恢复的，他就想着今天正好开张，想去捧场，结果主子不去，那他便只能憋着。 季鸣轩看向他，说道：“闲着没事就去查查那个佳人堂，这才刚开张就来闹事，以后指不定要找多少麻烦。” 听闻自己有事可做，伏渊顿时就高兴了，应了一声就消失不见。 赵欢玉可不知道他来了，还在铺子里忙碌，忙过了一茬，到中午的时候，段阔叫醉仙楼送来一桌席面，大家却没机会坐下来好好吃，一人端着一个碗，一边吃一边看店，给新来的客人介绍产品。 段阔毕竟是客人，且这顿还是他请的，赵欢玉和高氏坐着陪他吃。 “想不到啊，这么一个小镇，生意能好成这样，你今天是赚大了。” 段阔看了一眼外面人来人往的铺子，忍不住咂舌。 第220章 哪有女孩子不喜欢胭脂水粉的呢？ 说实话，他是真的羡慕这开业生意就能好成这样，另一方面也觉得自己眼光好，能够跟赵欢玉交好，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高氏笑眯眯的用干净的筷子往他碗里夹菜：“段少爷，你多吃点！我常听小玉念叨你，说你在生意上帮了她不少忙，我们真是应该谢谢你，这铺子生意能这么好，也多亏有你的帮忙！” 虽然这桌饭菜是段阔请的，但是并不影响高氏借花献佛，她老人家是的真的感谢段阔对赵欢玉的帮助，甚至觉得要不是赵欢玉运气好，遇上能赏识她的段阔，她家的生活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改善。 不过这也是事实，从一开始的遇见，到后面顺利的合作，段阔真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合伙人，他是真的把用人不疑这句话体现得淋漓尽致，给了赵欢玉全部的尊重，在分红上面，也从未有过什么分歧。 他是商人，却并不奸诈。 高氏这话说得让段阔心花怒放，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真的做了那么多，但是谁不喜欢听好话呢？ 尤其这话还是高氏一个老人家情真意切说出来的，这比其他任何一个拍他马屁的人说的都好！ “赵奶奶您真是太客气了，我跟赵姑娘之间虽然有合作，但是这家铺子的生意能有这么好，可跟我没多大关系，我不敢邀功的，我甚至还觉得自己幸运能找到她这么会做生意的人合作，虽然是个女儿家，却巾帼不让须眉，令人佩服！” 段阔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跟老人说话，还是很正经的。 赵欢玉很少看见他这么正经的时候，在一旁偷着笑。 段阔见了，只是默默地瞥一眼，面上还是笑眯眯地跟高氏说话。 段阔三天前就来镇上了，当时赵欢玉她们还在摆放铺子里的货品，段阔就进来转了一圈就走了，高氏没有机会跟他道谢，今天有机会坐在一起吃饭，自然要趁机多说几句。 要是换做以前，高氏肯定不敢轻易跟这样的贵公子说话，但是最近胆子大了不少，不仅能说话，甚至还能谈笑风生。 赵欢玉看着阿奶的转变，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一点也不嫌她话多。 甚至还眼神示意段阔，让他也不准有嫌弃的念头。 段阔还真没有。 他小的时候，也很得阿奶的疼爱，只是后来阿奶生病去世，他就再也没能靠在阿奶怀里，听着阿奶唱的童谣入睡了。 现在高氏这么和蔼地笑着跟他说话，让他有种自己的阿奶还在人世的错觉，很是怀念。 赵欢玉见他们越聊越上头，已经从做生意扯到童谣上面去了，知道自己插不上嘴，便起身去招呼生意，然后就看见自家铺子外面停了四五辆马车，看上去都是挺豪华的那种。 想着这应该是大客，赵欢玉就亲自出去看，没想到看见彩云从车上跳了下来。 “彩云姑娘！” 赵欢玉过去打招呼，车里的齐佳欣也掀开了帘子，在彩云的搀扶下跳下马车。 另外几辆车里也出来几位打扮富贵的小姐，一看就不是镇上的人，应该是跟齐佳欣一起从县城来的。 “齐小姐，你们怎么来了？欢迎欢迎啊！” 虽然赵欢玉知道齐佳欣对季鸣轩有心思，但对她倒是还没有闹翻脸，甚至还因为李青山的事情，让齐佳欣对她产生了一些惺惺相惜的情感。 有这层原因在，她就要笑眯眯地招待。 齐佳欣至今还不知道赵欢玉和季鸣轩的关系，并且经过这段时间的喂马惩罚，她现在对季鸣轩已经完全没有那种心思了。 喂马的日子太难熬了，她只想安静地当个千金小姐，不受风吹日晒，不用被马踢，也不会摔一身马粪，这日子简直太美好了。 “听闻你开了一个脂粉铺子，今天开张，我们就过来看看，早上天还没亮就来了，可惜现在才到。” 齐佳欣笑眯眯地跟她说话，其实是她爹让她来的。 她爹没多说什么，她也没有多想，只觉得可能是她爹觉得她这段时间太受罪，法外开恩，让她出来透透风。 “原来是这样，真是感谢你们大老远地跑来，不知另外几位小姐怎么称呼？” 赵欢玉看向另外几位，齐佳欣对彩云使了个眼色，彩云便主动上前帮忙介绍：“这位是薛小姐，旁边这两位是黄家大小姐和二小姐，另外这两位是李小姐和刘小姐。” 说完，彩云小声地对赵欢玉说道：“这几位家里都是经商的，上次我家小姐生辰宴，她们都去参加了的。” 赵欢玉瞬间了然，明白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应该是她们的父亲知道她这里今天开张，还是卖脂粉的铺子，男人不好出面，便派了家里的女儿过来聊表心意。 说到底，还是因为之前季鸣轩给她积累的人脉。 不过，她在镇上的铺子开张的事情，县城那边只有段阔知道，难不成是段阔告诉他们的？ 想起在包厢里跟高氏谈童年谈青春的段阔，她又觉得有些不靠谱，段阔不像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那到底是谁呢？ 季鸣轩还在京城，且她也没写信跟他说起今天开业的事，不应该啊！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事情，赵欢玉收起心思，堆起笑脸对着大家笑道：“各位小姐还没吃东西吧？先请里面坐，我给你们叫一桌席面怎么样？” “不用不用，我们路上吃过自己带的东西！我们刚在马车上就听好多人议论你买的这些东西，想赶紧去看看！” 黄家大小姐性子直爽，她们本就是冲着脂粉来的。 本来家里的父亲让她们跑这一趟，她们是不愿意的，但是听说是卖脂粉的，还是新品种的脂粉，她们瞬间就乐意了。 哪有女孩子不喜欢胭脂水粉的呢？ 赵欢玉笑着引她们进去，有人竟然就认出齐佳欣来，说道：“哎呀，这不是县令家的小姐吗？这是大老远从县城来给赵老板捧场啊，这赵老板真是个能人啊！” “何止啊，我看另外几位小姐也是穿着不凡，这玉脂阁真是不一般啊！” …… 第221章 是清清白白的合作关系 赵欢玉有些意外，这些普通百姓怎么会突然认出齐佳欣，难不成她真这么出名的吗？ 齐佳欣也觉得有些莫名，但是被人认出来，并且这样高高的捧着，她还是很开心的。 反正只要没人知道她这么长时间都在马厩干苦力就行了。 其他几位小姐听见这些人拿自己跟县令千金相比，自然也是开心的，脸上的笑容都更加真切了些。 于是，在赵欢玉的介绍下，几位小姐几乎是什么都要来一份，在得知还有会员制这样的做法时，一个个毫不犹豫的直接充值了一百两，光荣的成为黄金会员。 跟齐佳欣一起来的几位小姐家里全是经商的，花这些钱是没什么要紧的，但齐佳欣就不一样了，她爹只是个小县令，俸禄并不多，有时候能省就省，这一百两拿得实在是有些勉强。 不过好在这是她爹特意让她来捧场的，钱也是专门给她用来消费的，花起来心里没多大的负担。 赵欢玉看见齐佳欣的脸色有些不正常，大概率猜到原因，但是这个时候，要是自己劝她少花一些钱也是不现实的，毕竟齐佳欣是在场的姑娘里面地位最高的，要是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多少有些站不住脚，这完全是面子问题，甚至关系到她爹的颜面。 这么一想，赵欢玉就没有多纠结了，欢欢喜喜地收了钱，然后给她们没人送了赠品，总之，还算是很欢喜。 “赵姑娘，你这润肤膏的香味真不一样，是淡淡的花香，不像别的膏脂，里面是一股药材味。” “这几种香膏的味道也很好闻啊，以前从来没用过，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啊！” “还有这胭脂，很上色啊！不像我之前买的那些，贵是贵了，但是不好上色，好不容易上去了，还一坨一坨的糊在脸上，显得皮肤很差。” …… 几位小姐毫不吝啬的说着好听的话，不管来的时候是不是真心的，但现在买到这些东西，她们是真的很高兴，也是真心地喜欢。 能得到她们的认可，赵欢玉笑得嘴都合不拢，这几位可是在县城都小有名气的小姐们，回去之后随便帮她一宣传，这大订单可不就来了吗？ 这就叫酒香不怕巷子深！ “嘿嘿嘿，各位小姐过奖了！但我家这些脂粉都是我精心研制的，长期使用，能让各位小姐肌肤白嫩胜雪，宛如婴孩般软弹！” 说着，她看似不经意，实际上是故意的露出了自己的胳膊，众人看见她白嫩的手臂，又看看她的脸，这才发现她竟然变得这么好看了，刚刚只顾着进来选购，都没发现。 尤其是齐佳欣和彩云，这两人之前是见过赵欢玉那小黑炭一般的造型的，刚刚还以为她只是抹了胭脂水粉，所以看起来白嫩一些，没想到人家这是全身都白了。 赵欢玉是瞬间就成了那香饽饽，被几个小姐团团围观，恨不得都摸一摸，感受一下她的皮肤是不是真的很光滑柔嫩。 段阔终于跟高氏说完话，出来就看见这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都是认识的，就上前打个招呼：“哟，这么巧？能让你们几个大老远的赶来，真是不容易啊！” 他说着，目光打量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也在猜测消息是谁透露的。 赵欢玉的玉脂阁今天开张的事情，他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起，之前是还有这个打算的，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因为他那时候还不知道赵欢玉这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要是真把这些人招来，说不定会给赵欢玉添麻烦。 没想到自己不透露，这些人还是说了，那就说明这暗中一定有人时刻关注着赵欢玉的一举一动。 这到底是好是坏，他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从上次季鸣轩这样大张旗鼓的买了赵欢玉的食谱之后，他就一直隐隐地担心赵欢玉会被人盯上，这么看来，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赵欢玉可是他的小摇钱树，要是真的出事，他肯定是不能袖手旁观的，要是真有必要，他很有可能会像远在京城的叔叔求救。 至于现在，先静观其变。 几人自然是认识段阔的，往日里虽然谈不上什么交情，但见面打声招呼还是可以的。 刘小姐笑着说道：“段少对赵姑娘真是情深义重，这么早就来店里帮忙了。” “是啊，看来二位好事将近了。” 另一位李小姐也跟着接话，众人显然是误会他们两人的关系。 段阔急忙说道：“打住打住打住！我跟她只是清清白白的合作关系，你们别乱嚼舌根！要是把我的摇钱树吓跑了，我跟你们没完！” 几位小姐都愣了一下，段阔继续说道：“想不到吧？我接手家中产业之所以能办得这么好，就是她给我策划的！” 几位小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赵欢玉，心想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会做菜，会医术，会制作这些胭脂水粉，还会做生意！ 难怪段阔之前明明是个纨绔公子哥，突然就这么厉害了，原来是因为有她帮助。 面对这些惊讶的目光，赵欢玉表示这都是小场面，何况段阔说的也不是真的，她可没管过他家产业的事情，只是段阔为了撇清关系，说出来转移大家话题的借口罢了。 于是，她一本正经的笑笑：“嘿嘿，承蒙段少看得起，我这才有施展的机会，希望能一直跟段少愉快的合作。” 听见她亲口承认，众人又是震惊不少，那些家里做生意的小姐们，心里已经盘算上了，回去以后一定要跟自家爹爹说这件事，让爹爹想办法把赵欢玉挖到自己家去，这样自家的生意也能水涨船高。 段阔大概猜到她们的心理，但却有恃无恐，因为他坚信没有人能比自己更大方，让出那么多的红利给赵欢玉。 当然，赵欢玉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暂时没有要换合作者的想法。 今天的开业大典，在齐佳欣等一群小姐们的助理下，圆满结束。 几位小姐买完了东西就离开了，倒是没给赵欢玉添麻烦，晚上关门的时候，草根和铁豆把算好的账交给赵欢玉检查。 今日毛利两千一百一十二两银子。 第222章 这份情，他是怎么都还不完了 赵欢玉看了看账本，很是满意，说道：“今天开业第一天就能赚两千多两，都是大家努力的成果，不过大家不要骄傲，这两千两银子中，有一千七百两都是会员充值的金钱，之后她们再买买东西，就得从里面扣，所以这其实并不算咱们一天里所有的盈利，真正的毛利只有四百两左右，刨除成本费，也就三百多两。明天继续努力！” 赵欢玉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在她看来，这就是一笔很少的钱。 段阔也是如此认为，毕竟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但说实话，能在这么一个小镇上开业第一天就能赚到这么多的钱，他还是挺佩服的，自己当初开酒楼的第一天也没赚这么多。 另外一个还算淡定的就只剩下草根了，这账本就是他算的，没什么好惊讶的，他对钱财其实没有太多的概念。 而其他人，现在已经疯了。 小铁豆和草根一样，已经提前知道了数字，但他跟草根不一样，喊的最欢的就是他。 阿姐好厉害啊，这短短一天就赚了这么多钱，原来家里的钱都是这么赚来的，阿姐真是他的榜样！ 而张婶子家两口子和叔叔婶婶，以及高氏、赵大富和万柱，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一方面是今天实在是说了太多的话，嗓子哑了，另一方面是听到这个庞大的数字，他们已经震惊得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了。 赵欢玉看着大家的反应，笑道：“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们这一天赚了这么多钱了？” “两千两啊！这可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 “我祖上这么多人合起来也没赚这么多钱啊！” “哎呀，咱们真是出息了！” …… 赵欢玉开了口，大家才像是回魂了一般有了反应，脸上带着化不开的笑容，这简直是他们一生中的高光时刻！ 虽然他们只是帮个忙，这些钱最终并不会到他们口袋里，但他们也参与了赚钱，见证了整个过程，他们就是高兴的。 大家都是良善之辈，不会有那种红眼病，自然不用担心有人背后出阴招。 “嘿嘿，这些都是大家的功劳，刚开业这几天应该都会很忙，需要各位叔叔婶婶多多帮忙！” 赵欢玉笑着谢过，张婶子说道：“没问题！反正最近咱们家里也没事，能来你铺子里帮忙，涨些见识也是好的！哎哟我今天可算是开了眼，咱们这么一个小镇上，有钱人原来这么多啊！” “谁说不是呢！以前还以为大家日子都不好过，现在看来，是我们想当然了。” 尤氏也跟着开口，心中激动得不行。 以后她就要长期来看管铺子了，要是天天都跟今天这样忙碌，她真的能招呼得过来吗？ 几个爷们儿也激动得站在一旁，虽然没怎么搭话，但是脸上的笑容是情真意切的。 赵欢玉就从荷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银锭子，往每人手里都塞一个五两的小银锭。 这是赵欢玉前几天就计划好了的，所以提前去找人打了银锭，就是为了今晚上庆祝的时候发赏金。 高氏和赵大富，以及铁豆和草根都有份儿。 “小玉，你这是做什么？” 张婶子看着手里圆滚滚的小银锭，并不高兴，只觉得烫手。 “你花钱让村里人帮忙救出了我家二毛，还给二毛治病，你连药钱都没收我们的，这些都是大恩情，我们都记着呢！别说是今天帮忙介绍一下店里的产品，就是让我们去做那又苦又累的活儿，我们也是心甘情愿的！“ 万柱也急忙挤上前来说道：“我也不能收你的钱，你之前就给了我不少钱了，能坐我几十年的牛车，我这只是帮了个小忙，要是还另外收你钱，那我成什么人了？” 赵大贵两口子也表示：“咱们这都是一家人，你跟我们算得这么清楚做什么？快把钱收回去！” 赵欢玉自然是不可能收回去的，反而还把钱推了回去，笑道：“这都是你们应该得的，之前的事情暂且不说，今天你们帮了我大忙，就应该收下，况且，我也不是只给你们，我阿奶他们也有呢！今天咱们店里开业大吉，让大家也沾沾喜气。先说好，这可不是每天都有的啊！” 众人还想推辞，但赵欢玉已经开口说道：“好了好了，这天都快黑了，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回去还要些时间呢！别耽误了明天做生意！” 说着，她已经领头往外走，正好瞧见下学回来的二毛和铁山铁书两个堂弟，便吆喝着大家一起去醉仙楼吃大餐。 段阔本来是不打算跟去的，但是见他们这么大一群人实在是亲和又友好，给他的感觉比在家还好，让他怀恋，甚至想要多跟他们相处一下，沾染一些他们身上的喜悦，于是，便也跟着去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心意，他大手一挥，说道：“今晚还是我请客，想吃什么，吃多少，随便点！” 大家顿时是又高兴又不好意思，高氏正要说点什么，赵欢玉就一口应下：“好！咱们段老板开了口，今晚得狠狠地宰他一顿才行！走走走！” 在吃的这方面，相比之后，赵家人就冷静许多，毕竟有一段时间赵欢玉很喜欢研究这些吃的，做出来家里人都能吃，叔叔家也经常能吃到，此时也不算很馋。 张婶子一家和万柱就不一样了，他们活了这么多年，还是今天中午才吃到段阔点的那么丰盛的席面，且中午那会儿忙，都来不及细细品尝其中的美味，只能囫囵吞枣，尽快吃完了去忙活。 但今晚不一样，时间还早，能坐下慢慢吃！ 万柱跟在人群的最后面，看着手里的银锭子，嘴唇抿得紧紧的。 前几日赵欢玉才给他钱，说是提前给了马车费用，铁豆和二毛出事的那天晚上，他去帮忙找人了，但是没去村长那里登记，也没去赵家领钱，他并不想要钱，因为他觉得之前赵欢玉给的已经够多的了。 谁知第二天傍晚赵欢玉亲自去了他家，给了他十五两银子，因为那晚上他是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去帮忙的。 赵欢玉多的没说，把钱扔下就跑了。 这会儿，二话不说又给了五两银子，家里瞬间就富裕起来，这份情，他是怎么都还不完了。 第223章 真是仗着自己年纪小就这般为所欲为 赚了钱，又去大酒楼吃饭，大家的情绪都是高度激昂的。 赵大贵提议要喝一杯，但赵大富和万柱都拒绝了。 万柱的理由是一会儿还要赶牛车送大家回家，要是喝醉就不好了。 而赵大富也是只想填饱肚子就行，免得耽误明天来开铺子。 被这么一说，赵大贵就有些尴尬了，他就是好这么一口，看大哥和万柱哥都不喝，他也不太好意思，便作罢。 众人吃得满嘴流油，肚皮滚圆，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畅快过。 段阔问赵欢玉：“需要我让人赶马车送你们吗？” 他们是坐万柱的牛车来的，牛车动作慢，且没有车厢，在路上会很煎熬，这又冷又慢的，得受不少的罪。 “不用，我们坐牛车回去就好了。” 赵欢玉摆摆手，就算他们几人坐马车回去了，万柱也要一个人赶牛车回去，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危险，还不如一群人有个伴呢。 段阔也不勉强，又小声说道：“你这在镇上做了生意，家里还是得买马车，牛车又慢又不方便，给客人送东西上门要是耽搁了，肯定会影响生意。” “这个我知道，等忙完了这几天我就去买。” 赵欢玉心里是有计划的，打算先看看这几天的情况再说。 两人虽然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被不远处的万柱听见了，听说她要买马车，万柱顿时就有些紧张。 就在刚刚，他还下定决定要给赵欢玉好好帮忙的，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要没什么用处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想着这几天一定要拼命给赵欢玉干活，尽量还她一些恩情。 众人忙碌了一天，到村子的时候都深更半夜了，村里人家几乎都睡了，赵欢玉说了几句客气话，让大家早些歇息，便各回各家了。 “小玉，这段公子对咱们家可真是不错，一点有钱人家贵公子的脾气都没有，这生意明明没有他的份，还愿意这么一直帮我们，我们以后可是要好好谢谢人家。” 下车走回去的路上，高氏喜滋滋地对赵欢玉说起段阔的事情。 今天大家都很忙，就只有高氏跟段阔说话最多了，本来只是吃午饭的时候想说句感谢的话，没想到这一老一少就这么聊上了，还挺有话题。 总体来说，高氏对段阔的印象很是不错。 “我知道的，阿奶。” 赵欢玉笑着应下，她可没白吃段阔这两顿饭，之后可是要把这会员制的具体操作和目的手把手教给他的，吃他两顿饭真不算什么。 似乎是想到什么，高氏又拉着她小声嘀咕：“话虽如此，但你也不能跟他走得太近了，不然……”不然就对不起季公子了。 看见不远处的儿子和孙子，她没能说出后面的话，但赵欢玉还是懂了她的意思。 赵欢玉觉得好笑：“阿奶您就放心吧，我都是大姑娘了，这些道理肯定是懂的。” 想了想，她又凑过去高氏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他知道我跟段阔合作生意的事情。” 这么一说，高氏就懂了，又问道：“他不会反对你做生意吧？” 都说士农工商，商人是排在最后面的，虽然本朝没有命令轻视商人的意思，但那些高门大户还是很看不上这些的。 她老人家就是担心孙女因为做生意才坏了姻缘。 “不会的，他很支持我。” 想到那人，赵欢玉的眸中都染上笑意，可不是很支持吗，为了帮她站稳脚跟还特意花重金演了一出戏呢。 听到这话，以及看到孙女脸上露出的笑意，高氏知道自己是多虑了，便彻底放下心。 到了家，赵大富麻利地烧水给全家人洗漱，然后各自回房间睡觉。 赵欢玉一进自己房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没开灯，但她知道是他。 她快步地走上前，扎进那人的怀里，糯着声音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 “那你不是等我一天了？” 赵欢玉从他怀疑抬起头，惊讶道：“那你吃东西了没有？不会在这里等我一整天吧？” 她都想去灶房给他找点东西来吃了，虽然今天家里没做饭，但是她有空间啊，喂饱他还是没问题的。 “没有，我一直在镇上，只是比你早回来一会儿而已。” 他笑着把人搂住，态度温柔地解释。 “那就好。” 赵欢玉点点头，拉着他躺下。 大冬天的，当然还是被窝里暖和。 “今晚别回去了，反正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要出门，不会有人发现你。” 她枕在他怀里，小手把玩着他垂在胸前的头发。 季鸣轩低头看她，小丫头胆子一向很大，他知道的。 真是仗着自己年纪小就这般为所欲为。 偏偏他就是这么喜欢，搂紧了怀里的人儿，嗯了一声。 “对了，今天早上去铺子里闹事的是仁合街佳人堂的人，对方也是开胭脂铺的，特意派人去捣乱，我已经让伏渊查清楚了。” 赵欢玉在熟悉的怀里昏昏欲睡，听见这话顿时就清醒了不少。 他竟然知道早上店里有人闹事，他一直都在关注她。 “我不是没跟你说今天开业的事情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倒不是不开心，只是单纯的好奇。 相反，他能来，她满心的欢喜。 “齐远写信告诉我的，他应该是派了人暗中跟着你。” 之前他让齐远修常水村的路，齐远就察觉出他的心思，为了不得罪他，自然要多派人看着赵欢玉。 齐远的人跟着，比他的人跟着更好，至少在县城周边方便很多，而他的人还得证明身份之类。 因此，他便默认了。 “那我们的事……” 赵欢玉有些紧张，这还是除去身边人之外，唯一知道他们关系的人。 “放心，他不敢乱说的。” 对齐远，季鸣轩有足够的信心。 赵欢玉放下心来，季鸣轩掏出一份信封递给她，说道：“这是佳人堂这几年暗中做下的见不得人的勾当，你收着，将来应该有用得上的地方。” 赵欢玉接过信封，却没着急打开看，只是惊讶地说道：“人家做的不为人知的事情，你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第224章 像极了负心汉 季鸣轩笑道：“伏渊的能力还是值得信任的。” 赵欢玉点点头，能够随时跟在季鸣轩身边保护的人，她自然相信他的能力。 本想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的，但实在是困得慌，只能把信封塞到枕头底下，明天再看。 “睡吧，辛苦你了。” 季鸣轩把人搂在怀里，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 赵欢玉实在是累得慌，眼睛都开始打架了，临睡前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她却实在是没想起来，就陷入了沉睡。 今晚是没有月光的，季鸣轩甚至看不见怀里姑娘的睡颜，但他眼中一片温柔，恨不得将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给她。 没过多久，他也闭上眼睛睡过去，在一起这么久，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同榻过夜。 小丫头还小，不该有的心思不能有，他要给她足够的体面，直到风风光光地嫁给他那一天。 或许是在季鸣轩怀里睡得更香一些，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起来准备出发了，赵欢玉还没醒。 季鸣轩早就听见外面的声音醒过来，但是看见小丫头睡得这么香，他实在舍不得叫醒她。 本来她根本不需要做这些生意，这般操劳忙碌的，自己能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逍遥自在，但耐不住她喜欢。 他看上的小丫头，很有自己的主见，也想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既然如此，他便只能支持，而不能挫败她的上进心。 可最终，赵欢玉还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现在天还没亮，大家也不是很着急，就都没有催她。 赵欢玉醒过来本来还想赖床，但是听见外面的声音瞬间就清醒了，不能让大家都等着她。 她抬头，对上季鸣轩的眼睛，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下巴，然后一骨碌爬起来。 “现在还早呢，你再睡会儿，伏渊住在哪家客栈，我让人去提醒他过来，晚上我们会回来早一些。” “嗯，”季鸣轩也没有要起的意思，说道，“他自己会过来，不用管。” 赵欢玉就真的不管了，掏出一串钥匙给他，说道：“这是你们房间的钥匙，伏渊来了让他自己铺一下，我这实在是顾不上了。” “知道，这些事你不用管，快去忙吧。” 季鸣轩一手支起脑袋，看着赵欢玉匆忙套上外衣就要出门的样子，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称呼。 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负心汉。 嗯，看她头也不回就走，出去就顺手把门锁上的样子，这个称呼还真是适合她。 洗漱的水，赵大富早就烧好了，赵欢玉麻利的洗漱好，回头看见站在小铁豆轮椅旁边的草根，才突然想起自己昨晚临睡之前闪过的那个念头，分明就是想跟季鸣轩说草根的事情。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赵欢玉已经十分确认草根就是那位太子遗孤了，小小年纪糟了难，但却一直没变坏，甚至还保持一颗赤诚之心，真是不容易。 现在说肯定是不行的，要是让家里人知道季鸣轩在她屋子里，估计今天的生意都不用去做了，就想着晚上回来再说。 她很快洗漱好，一家人喊了张婶子一家，然后一起去坐万柱家的牛车。 昨天帮忙的只有张婶子两口子，可今天张婶子连家里的两个女儿也叫上了，她都也都十来岁的样子，比赵欢玉小一些，平日里都不怎么出门，跟赵欢玉的接触也不算多。 “我担心人还是跟昨天一样多，就把家里的两个丫头叫上一起去帮个忙了，小玉你听婶子说，我家两个丫头只是去帮忙，可不要你的工钱，你不能再给了，不然婶子真要给你跪下了！” 张婶子先把话说在前面，真的只是觉得大家忙不过来，这才把自家两个丫头叫上的。 再说，两个丫头都还小，也帮不了什么大忙，拿工钱是怎么都说不过去。 赵欢玉爽快地答应：“那也行！兰儿雪儿，一会儿我给你们买肉包吃！” 她昨天给的并不少，并且那并不是月钱，只是开张给他们发的红包而已，等忙完这半个月，回家过年的时候，她还会再给一次，便也不用纠结给两个小丫头工钱的事情了。 两个小姑娘胆子有些小，但对赵家不会害怕的，毕竟她们的娘可是天天念叨着赵家的好。 况且两家就在隔壁，偶尔也会遇见，打个招呼什么的，只是她们俩从小性子沉闷胆小，不怎么爱出门，很少会遇到。 如今听见赵欢玉要给她们买肉包子吃，顿时就眉开眼笑。 张婶子也跟着笑，交代两个闺女：“去了铺子里，手脚要勤快麻利些，盯着别让有些人偷偷把东西偷走了，知道吗？” 两个小姑娘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帮忙的。 二毛郁闷地叹了一口气：“唉，我都想给大家帮忙了！” “说什么胡话呢？你可得好好去读书，等忙完了这几天，还要教给我家铁豆呢！” 高氏笑着说教两句，转头又跟坐在不远处的铁山和铁刚说道：“你们两个也是，好好读书，别的什么都不用管，下学之后一起来铺子里，大家一起回家，不要乱跑。” 几人乖巧地点头，都相视一笑。 赵欢玉跟赶车的万柱说道：“万柱叔，过几日我家准备买两辆马车，你能来给我当车夫吗？会给你算工钱的，每天就带我们来镇上，然后负责给客人送货上门，晚上再带我们回家。” 万柱听见前半句，以为赵欢玉说不要他了，听到后半句，顿时又喜笑颜开，原来不是买了马车就不要他，而是想让他当车夫。 不得不说，牛车确实是慢了些，耕地还好使，但用来赶路就不行了，得耽误不少时间， “好！没问题！别说什么工钱的事情，有用得到的时候，你尽管说一声就是！” 万柱爽快的一个应下，心中的不安总算是消散下去了。 赵欢玉说道：“叔，你误会了，不是用到的时候叫一声，而是需要你每天都去店里帮忙，我会给你开工钱，一个月结一次。” 第225章 给闺女拖后腿了 万柱的背影瞬间就这么僵住了。 他这辈子，没什么本事，不会什么技术活，也没有像赵大富这样魁梧有力的身板，除了在家里种地，也就只会赶着牛车赚几个铜板养家糊口。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去给人做工，更别说还是在这么好的铺子里做工。 且这样的胭脂铺子，不用做什么重活，而他的任务就是每天赶着马车去给客人们送货，晚上带大家一起回家而已。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赵欢玉给的工钱肯定是不低的。 “万柱叔，你愿意吗？” 赵欢玉见他沉默了，有些猜不到他的心意，这也是问他的意见，要是他抽不开身，那她也好另外找人。 “愿意愿意！” 他重重地点头，转过头激动地看着赵欢玉，说道：“我肯定好好干，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遇到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不抓住，那才叫傻子了。 众人都笑起来，赵欢玉又对着张婶子说道：“张婶子，铺子里缺人，我也想请你到我铺子里做工，工钱也是一个月一结，你跟我婶婶都是值得信赖的人，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诶诶！好！婶子肯定不会给你丢人的！” 张婶子也激动地点头，能来这么好的铺子里做工，那可是比在地里刨食好太多了，而且赚得也多。 赵欢玉笑了笑，看向赵大贵和二毛他爹，又说道：“家里的田地不能没人管，叔叔们还是得留在家里看管田地的好。我叔叔家在做药材生意，翻过年去就想在地里试试种一些药材在地里，万启叔要是愿意，也可以跟着一起种，到时候把新鲜药材卖给我叔叔家也行。” 赵大贵自然是应下，他正好也是这么想的，他现在主要搞药材还是挺赚钱的，不然也不会短短时间内就给家里两个孩子都上学去了。 二毛他爹，也就是万启，听见赵欢玉说能让他家跟着一起搞药材生意，激动地搓搓手，问道：“真的吗？我真的能一起做药材生意吗？” “当然可以，不过药材的培植还是很难的，开春之后要好好研究一下，不然很有可能种不成功。” “是是，应该的应该的！就是不知道什么药材好种植一些。” 万启都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喜悦了，他早就知道赵大富家两兄弟一直在做药材生意，眼见赵大贵家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他也心动得不行，但实在是没好意思去问人家到底是怎么做的。 那是人家吃饭的本事，就算关系再好，也是不能随便开口问的，这点道理他懂。 但是今天赵欢玉竟然主动提出来，那他自然是不想拒绝的。 当然，赵欢玉为了保护自家叔叔的权益，是不会教他们炮制的，所以让他卖给叔叔家。 即便是这样，他也已经很感谢了。 “这件事先不着急，我这些脂粉已经也需要用到一些药材，等我闲下来的时候整理一下，然后再告诉你们。” 叔叔们都是老实人，品质能有保障，要是能直接卖给她，省了她好多事，她自然是不会亏待的。 两位叔叔都应道：“那自然是最好的！” 张婶子也高兴，自家男人在家里也能赚钱，家里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赵大富看大家都有安排了，就自己还没有，急忙问道：“那我呢？我做什么？” 此话一出，大家都笑坏了。 赵欢玉笑问：“那爹你想做什么？” “我我我、我不知道啊！” 赵大富见大家都看着自己，顿时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紧张得不行，他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大家都在笑些什么呢？ 赵欢玉哭笑不得：“这是咱自家的产业，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 赵大富一愣，终于明白他们在笑什么。 自家闺女是在给铺子里找帮手，他也算是铺子东家，怎么就只会添乱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给闺女拖后腿了。 但赵欢玉还是说道：“家里还有田地，爹肯定也是走不开的，就一起做药材生意好了，有空了去铺子里帮着看看也行。” 赵大富连连点头，又问：“那你不是说要买两辆车吗？还有一辆怎么办？” “再找个小厮就好了，年纪小，体力好的那种，到时候买了车再看。” 赵欢玉早就有要买马车的想法了，现在生意做起来，正是时候。 赵大富自然是连连答应，这样的安排才是最好的。 但高氏却一直没怎么说话，她心中有事，却没跟任何人讲。 到了镇上，赵欢玉买了一大包肉包，每人分两个，然后读书的去读书，开铺子的开铺子，忙忙碌碌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昨天开业，很多人处于观望态度，想买又没买的，但是见这么多人都买了，她们不买又觉得有些不划算，今天便来了。 还有昨天嫌弃价格贵，回去纠结了一晚上，还是想要拥有的，今天一大早就来了。 另外，齐佳欣几个也算是免费的活招牌了，昨天回去之后在她们那个圈子里就传遍了，大家都知道上梨镇有个新开的脂粉铺子，叫玉脂阁，里面优惠多，产品也好，老板还是当初一张菜谱卖了五千两高价的赵欢玉。 赵欢玉不知道的是，在小镇上的她莫名就在县城火了一把，于是第二天的中午，又来了很多县城的有钱人家的小姐。 来的都是有钱人，很是豪爽的就充值了金牌会员，然后在店里买买买。 好在开店之前，赵欢玉就囤了不少的货，至少在年前这段时间是够卖的，过年的几天肯定要放假，到时候她在家里多做一些。 忙过了中午最热闹的时间段，赵欢玉就去找了一家金银铺子，准备打造会员牌了。 这是长期留下客人的手段，所以必须舍得花钱。 当然，其实这牌子不用太大，也不用太厚，基本是一两的重量就能打造一个，且多的还是铜牌会员。 只要她的铺子一直开着，店里就一直需要打造这些，赵欢玉去了金银铺子，直接去见了他们的东家，谈谈合作的事情。 第226章 想跟玉脂阁交好 虽然每块牌子用料少，但是数量大，这对于金银铺子来说也算是一笔大生意，并且还是长期合作，东家立刻就答应给赵欢玉优惠，并且还签了契书，做了保障，而赵欢玉从此也只找他家打造牌子。 之后赵欢玉又拿出一张图纸，跟金银铺的东家说道：“这是能代表我们铺子的一个标志，仅有我家铺子能做，并且，为了保证一致性，我希望钱老板您能让同一个工匠师傅来做。” 钱老板接过图纸看了看，画上是方形的牌子造型，四周用各种花叶的图案包裹起来，看上去就是一个花牌，正中间刻上“玉脂阁”三个字，背后的牌面上则刻上会员的名字和家庭住址。 看上去很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会很难，那些花叶就得费不少的心思，且一些细节难以制作出来，这就需要技术特别好的工匠师傅。 看完之后，钱老板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赵欢玉，问道：“赵姑娘，这是你设计的？” “是啊，有劳钱老板了。” 赵欢玉笑眯眯地点头，钱老板忍不住称赞道：“赵姑娘真是厉害，这么难的图也能设计出来，这各种各样的花也是栩栩如生！” 钱老板拿着设计图反复地看，心想自己铺子里要是有这样的能人，也不愁做不出新款，吸引客流量了。 可惜这赵姑娘是做脂粉生意的，不然他可真是想挖墙脚。 赵欢玉可不知道钱老板想挖她，爽快地付了三百两的银票做定金，然后就回铺子里去忙了。 钱老板收了银票，亲自将她送出门，然后看着她的背影感慨：“这么爽快大方，看来那脂粉铺子的生意很可观啊！” “东家，那可不是一般的可观啊！这玉脂阁推出的这个会员制，引来不少人充值，这一天的进账都在千两以上了！刚刚听客人们说，这充值的银两不一样，得到的好处也不一样，那福利听得我都想去给家里的媳妇女儿办一张啊！” 说话的是金银铺的掌柜，是铺子里的老人了，因为把铺子管理得很不错，东家对他也好，这些年也是攒了不少钱，给家眷办张卡还是没问题的。 钱老板忍不住好奇：“真有那么好？” “可不是嘛！昨天县令家小姐亲自带着一些富家小姐来捧场，今日又来了不少，看来这赵姑娘与县令大人的关系也很微妙啊！” 听着掌柜的这么说，钱老板顿时就陷入了沉思，一介商女，竟然能跟县令有来往，还能让县令家的小姐亲自来捧场，那就说明这赵欢玉是真的不简单，他要是跟着玉脂阁合作，处好关系，将来肯定少不了好处！ 这个时候，钱老板庆幸自己刚刚并没有因为赵欢玉年纪小就瞧不起人什么的，当即说道：“那我回去跟夫人说说，让她也充值一个会员好了。”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掌柜的急忙拉住他，小声地问：“东家这是想要跟玉脂阁交好？” “不行吗？” “行是行，只是这将来麻烦应该会比较多！” 掌柜的转头看了看周围没有外人，这才接着说道：“昨天玉脂阁刚开张就有人过去闹事，树大招风，小的还是建议东家先看看形势。” 钱老板不以为然，说道：“在咱们这小县城，最大的就是县令大人，县令大人都愿意交好的人，我们为什么不行？要是现在不下决定，将来可能就没有机会了。这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闻言，掌柜的恍然大悟，道：“是小人愚笨了，东家不愧是东家！” 难怪这些年，他不管多么努力，也只是个掌柜，而不能自己当老板，是他目光短浅了。 有了县城来的那些小姐们的支持，再加上一些昨天买了的人，回去用了一次觉得还不错，就推荐给身边的人，然后又带了身边的家人朋友来买的，晚上结账的时候，发现收入比昨天还多。 大伙儿都高兴得不行，赵欢玉又喜滋滋地带着他们去醉仙楼吃大餐去了。 今天段阔不在，已经回县城去了，但她现在也算是半个醉仙楼的东家，就算段阔不在，众人还是吃得心满意足。 晚上回去的时候，远远地就能看见她家里有烛光，高氏惊呼一声：“哎呀，家里摸不住进贼了！” 张婶子一家也警惕起来，想着去帮赵家抓贼。 “不是不是！” 赵欢玉急忙解释：“应该是季公子来找我看病了，之前我给过他家里的钥匙。”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别人不知道赵欢玉和季鸣轩的关系，但高氏她们是知道的，那给季鸣轩钥匙便也不算什么了。 张婶子一家也没有多想，毕竟季鸣轩每个月都要来看病，她们左邻右舍的早就喜欢了，便说道：“那你既然要给那位公子看病，明天还能去铺子里吗？” “可以的，放心吧。” 赵欢玉笑了笑，让他们不用担心，然后加快脚步往自家院子里走。 季鸣轩和伏渊主仆二人在堂屋里等他们，听见外面传来声音，伏渊就急忙出来开门迎接，顺着喊了一圈人之后，他笑着说道：“赵姑娘，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天都黑成了这样，要是再不回来，主子可就得带着我去找你们了。” 季鸣轩也跟出来，很有礼貌的喊了赵大富和高氏，然后温柔地看向赵欢玉。 在长辈面前，他们从不做亲密的动作，但明晃晃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一切尽在不言中。 草根在看见季鸣轩的时候就整个人都愣住了，只是季鸣轩的心思都在赵欢玉身上，且天黑，他根本没有顾及到草根这个小孩。 倒是赵欢玉今天一整天都记着这件事，一群人进了堂屋，就把草根拉到面前，问季鸣轩道：“你看看，草根是不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个孩子？” 季鸣轩这才看向草根，同时也是一愣。 “季叔叔……” 草根撇撇嘴，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他先一步认出了季鸣轩。 这已经不需要季鸣轩确认了，他把草根拉到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毅之，真的是你！” 第227章 辈分乱了 “呜呜呜，季叔叔……” 草根直接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把这么长时间以来，所有的悲伤和委屈都哭出来。 赵家人都惊讶得不行，草根竟然跟季公子认识吗？ 只有赵欢玉一个人脸色有些尴尬，草根叫她姐姐，却叫季鸣轩叔叔，这这这…… “呜呜呜，常嬷嬷死了，我一个人好害怕，也找不到季叔叔，呜呜呜呜……” 草根抱着季鸣轩一直哭，怎么都不撒手。 常嬷嬷就是当初季鸣轩派去保护他离开的忠仆，本以为常嬷嬷带着他，就算日子清贫一些，也不至于太惨，没想到常嬷嬷竟然死了。 那这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那个时候，应该比现在的铁豆还小一些吧？ 季鸣轩看着他，心中一声喟叹。 大人之间的争权夺势，最受苦的就是孩子。 赵欢玉看他们要叙旧，就主动跟赵大山说去烧水洗漱，伏渊急忙说道：“赵姑娘，你们还没回来的时候，属下就把水烧好了，直接就能用。” “那行，咱们先去洗漱吧，有什么话咱们一会儿再说。” 她拉着高氏和铁豆出去，赵大富已经很积极地去锅里舀水了。 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脚之后，赵欢玉换上一双兔毛拖鞋，这才去看堂屋里的两个人。 这个时候，草根已经哭完了，正一抽一抽地说着这一年多以来发生的事情。 原来，常嬷嬷在带他逃跑的路上摔了一跤，因为年纪大了，落了疾，后面身体一直不见好，来到上梨镇之后不久就病逝了。 草根把为数不多的钱拿出来，请周围的邻居帮忙安葬了她，然后就开始了他的小乞丐之旅。 他去过县城，想看看那里有没有季鸣轩的人，要是能联系上季鸣轩就好了，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还因为他这一身小乞丐的装扮，受了不少罪，甚至挨过打。 到后来，他心灰意冷，只能躲在上梨镇上，靠乞讨度日，后来见那只伙食不错的大黄狗，他就天天跟狗抢吃的，也勉强活了下来。 “是赵姐姐和小铁豆救了我，带我回来，给我看病，给我穿厚衣裳，呜呜呜，不然我可能就死在这个冬天里了……” 本来之前他是能回一开始跟常嬷嬷住的地方的，那里虽然破旧，但好歹能避寒，可是后来那地方被人占了，他人小，也不敢跟人争，只能暂时躲在一个破庙里。 破庙到处透风，根本不保暖，他也是在那个时候生了病，然后遇上小铁豆说要带他回家的。 听说有人要带自己回家，他自然是高兴的，但又怕自己给人家惹麻烦。 毕竟在外面苟且偷生这一年多，他见惯了太多的坏人，也担心自己这颗千疮百孔的心会再次被伤害，所以一直有些犹豫。 没想到赵家是拿出真心来待他的，甚至那日他被人陷害，赵姐姐的第一反应也是护着他。 他在这里，感受到家的温暖。 他甚至觉得，就算这辈子都不能再找到季鸣轩，他也不会很难过了。因为他很喜欢赵家的氛围，所有人都没把他当成外人，而是真的把他当成家里的孩子在对待。 从他来赵家的这段时间，铁豆有什么，都会有他的一份，赵阿奶做兔毛拖鞋的时候，他们三人一人一双。 他真的有感受到自己被尊重，甚至想一直留在赵家。 他会算账，也会跑堂，能帮赵欢玉做生意，只要给他一口吃的，他就心满意足了。 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上季叔叔。 更重要的是，季叔叔竟然跟赵家的关系这么好。 因为刚进门的时候，季叔叔叫高氏阿奶，叫赵大富赵叔，这是把自己的辈分放小了一辈。 那他以后是叫叔叔还是哥哥啊？ 听他说完这些，季鸣轩叹了一口气，摸摸他的脑袋说道：“让你受苦了，早知道我应该找个年轻一些的人照顾你，常嬷嬷年纪大了，是有些力不从心。” 草根连忙摇头：“当时情况危急，常嬷嬷是从小就照顾我的人，跟着他我才是最安心的，季叔叔不要自责了。” 正好发现赵欢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又说道：“我现在也过得很好的，赵姐姐很照顾我。” 不过，他很快想要一件事，扭头问赵欢玉：“赵姐姐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把你带回来那天我就觉得你眼熟，之前你季叔叔给我看了你的画像，让我帮忙留意一些。只是你瘦了很多，也长高了些，跟画上不太像，我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你，但是后来发现你学问比铁豆还好，算账和打算盘也是信手拈来，我就确定是你了。” 赵欢玉笑着走过去，坐在季鸣轩身边，她接着说道：“本来我是想写信告诉你季叔叔的，但是我想你的身份特殊，一旦信件被拦截，你就很容易暴露，所以就只能等着你季叔叔自己过来了。” 草根理解的点头，这一年多以来，他确实发现有人在找自己，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季叔叔的人，后来发现不是，那些人找他，只是想弄死他，所以他就越发小心了。 赵欢玉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又道：“先去洗漱吧，趁着水还是热的，现在你们见了面，多的是机会说话。” “好！” 草根点点头，起身往外面去了。 趁着没人，季鸣轩握了握她的小手，说道：“你又帮了我大忙。” “咱俩这关系，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赵欢玉没放在心上，只是说道：“这孩子真是可怜，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是跟一条大黄狗抢吃的，被追着跑，周围的人看见都见怪不怪的，还说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当时我本来就想帮帮他，结果他又被大黄狗追着跑了。过了一会儿我去接铁豆回家，又见铁豆拉着他来见我，说他们是朋友。哈哈，这说起来真是有缘分。” 赵欢玉想起那天的时候就满脸笑容，真是上天都可怜这个孩子，故意让他们相遇，给这个孩子提供一点温暖。 第228章 只想当个普通人 这时候，高氏也洗漱好，站在门口提醒道：“小玉，季公子，你们聊会儿也早些睡，明日还有事。” 她老人家是个识趣的人，见人家两个人在里面牵着小手说话，她也不好意思进去打扰，只是在门口提醒一句，就准备回去休息了。 赵欢玉笑道：“好嘞，阿奶放心吧！” 目送高氏离开，赵大富也在外面喊了一声早点睡，就去睡觉了，并没有人问草根和季鸣轩之间的关系。 不是不好奇，只是觉得这大晚上的打听这些只怕是不太好，更何况，跟季鸣轩有关系的，那肯定身份也不差，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还是少知道一些为好。 赵欢玉又应了一声，然后继续跟季鸣轩说悄悄话。 “你这次准备把他带回去吗？他的身份能瞒得住吗？” 当初季鸣轩说起草根身份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丁老头，家里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但也因为这个，所以赵欢玉还挺担心草根以后的处境，他年纪还那么小，不应该卷进那些是非里。 季鸣轩说道：“如今朝堂上局势紧张，他最好还是不回去的好，留在这里是最好的，可能要辛苦你多照顾一二。” 季鸣轩想的跟赵欢玉是一样的，那些人追权逐利，为了能坐上那个位置，更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现在把草根带回去，无疑是害他性命。 “不过你放心，我暗中会派人保护你们的，明面上也会找几个信得过的人过来，到时候你就跟外人说是家里买的仆人就行，正好也能帮你做些事，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季鸣轩看着她疲惫的脸，说不出的心疼。 其实之前他就派人在暗中保护赵家，但现在因为草根的身份不一般，可能会给赵家惹来杀身之祸，所以人手就必须安排得齐全一些，确保万无一失。 要是因为草根而连累了整个赵家，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赵欢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所以并没有拒绝，点头应下了。 “幸亏我家之前盖房子的时候多盖了几间，不然人多的话真是不方便住。” 她故意说笑，就是为了缓解一下季鸣轩的愧疚。 是的，就是愧疚。 赵欢玉一眼就看出他脸上露出来的情绪，生怕连累了她。 正说着，草根和铁豆也进来了，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的进来，铁豆主动问道：“鸣轩哥哥认识草根哥，那鸣轩哥哥走的时候，是不是就要把草根哥带走了？” 他并不知道草根和季鸣轩之间的关系，只是关心自己的小伙伴，是不是要离开自己？ “不是，草根暂时还是住在我家。” 赵欢玉给了他们明确的回答，本以为会在草根眼中看到失望，没想到小家伙笑得比谁都开心。 “草根，你不想回家吗？” 赵欢玉觉得有些奇怪，小孩子好不容易找到熟人，应该吵着想要回家才是，草根怎么正好相反？ 草根听见这话，笑容僵了僵，然后小声的说道：“我已经没有家了，我很喜欢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 赵欢玉还真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他原本以为草根没了爹，至少还会有娘亲或者其他的信得过的人，可他却说自己已经没有家了，那就是证明除了季鸣轩，没有任何人能给他当靠山。 而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太过复杂，不好时常将他留在身边，想来想去，还是赵家最合适他。 有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的家的温暖，以及这民间的烟火气息。 最重要的是在这里他可以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没有任何人会责怪他。 这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体验过的。 即便是父王在世的时候，他也从没有这般快乐过。 两岁开始就有各种各样的人来教他学规矩，小小年纪的他连笔都握不稳，就要被逼着读书，连那些字都没有记住，就要被逼着背诵各种各样的古文。 那时候他还不识字，背书全靠记忆，先生读一遍，他读一遍，然后连起来再读几遍就要求会背诵。 每天都活在压力之中，生活乌云密布，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回去那个地方，也不想跟那些人追权逐利，他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安稳的度过这一生。 赵欢玉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心疼地说道：“好，只要你愿意，这里一直都是你的家，铁豆是你弟弟，我是你阿姐。” 草根红了眼眶，却没有再哭出来，只是重重地点头。 刚开始他甚至有想过赵家对他这么好，是不是因为赵欢玉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可刚刚洗漱的时候，他认真想了想，立刻就否认了那种想法。 从开始到现在，赵欢玉对他都是真心实意的，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不同就对他另眼相看。 他生病的时候，赵欢玉不让他做家里的事，只要求他好好养身体就好。 后来身体好了不少，赵欢玉也会使唤他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并不是那种别有用心的使唤，而是像使唤小铁豆一样，是真的把他当成弟弟才会那样做的。 “好了好了，先回去睡觉吧。你留在家里的事情，我还得跟你季叔叔商量一下。” 赵欢玉摆摆手，不成想草根顿时就紧张起来。 留在家里的事情还要商量，所以赵姐姐还是想把他送走吗？ 赵欢玉见他这表情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便解释道：“不是不要你，放心吧，是好事。” 说着，她对铁豆使了个眼色，小铁豆就十分懂事地抓着他跑了。 季明轩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还要商量什么事？” 赵欢玉忍不住翻个白眼：“当然是为他的未来考虑了。这段时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由头，所以我只能让他在铺子里当小伙计帮忙跑堂。他这身份给我跑堂可真是耽误人了，所以我想送他去读书，你怎么看？” 赵欢玉的想法是，之前草根的来历解释不清楚，要是真把草根送去读书了，村里人肯定说她人傻钱多，可现在要是说这是季鸣轩的故人之子，并且托他帮忙在这里找个学堂念书，大家自然就不会过多的怀疑。 虽然她真的很喜欢草根帮忙跑堂，但也不能耽误了孩子的前程。 第229章 她为自己拯救了一个失爱的孩子而感到骄傲 季鸣轩还真是没想到赵欢玉竟然考虑得这么全面，竟然要送草根去读书，并且还借用他的身份，这样才能让草根名正言顺。 “在一起住了这么久，我知道草根是一个很聪明，且很聪慧的一个孩子，以前我觉得铁豆已经很适合读书，但是在看见草根之后，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赵欢玉不否定铁豆是个聪明的孩子，但草根两三岁就开始读书习字，基础立在那里，他比铁豆优秀也无可厚非。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草根这颗明珠蒙尘。 季鸣轩顿时就笑了：“都听你的。” 赵欢玉这才放心了，她不管季鸣轩跟草根的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既然能牵挂着救他出来，又派人找他，那定然是在意他的，不管朝堂之争如何惨烈，她不希望草根这个孩子会受到伤害。 他还那么小，未来还那么长，不能就这么成了牺牲品。 她拉住季鸣轩的手，正儿八经地说道：“季鸣轩，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季鸣轩从未见过这样认真的赵欢玉，那样严肃的神情似乎就不该出现在她的脸上。 他也变得慎重起来，说道：“只要我能做得到，都可以。” 赵欢玉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开口：“我希望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要争多大的权力，也请你给草根留一条活路好吗？” 她从来都不会过问季鸣轩那些事，即便知道季鸣轩在养私兵，甚至在开采铁矿，她都从来没有干涉过。 在决定跟他好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满身的抱负，将来绝对是能站在权力的巅峰。 她从来不在意那些权力，她在意的从始至终只有他这个人而已。 所以，他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她就帮，要是没有，她就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生意人，默默地赚钱，让家人的生活好过起来，这样就够了。 而今天晚上，她开口求了他，是为了草根。 她跟草根认识才一个月左右，却在见到季鸣轩的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地给他求情。 季鸣轩很明显愣了一下，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或是让他多来看看她，或是让他给她带些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却怎么都没想到，她在给草根求平安。 “为什么这么说？” 他心里有些猜测，但还是想看她怎么说。 赵欢玉主动拉了他的手，说道：“因为我把他当成弟弟。” 草根从来到家里一直都是很警惕的，对谁都放不下防心。 那天林氏的事情闹开之后，她第一时间冲上去，看见他就这么被人按在雪地里，见到他来，眼中满满的都是绝望。 虽然他当时什么也没说，但赵欢玉却看懂了他的眼神，那个时候，他一定以为赵欢玉会舍弃了他。 毕竟他只是一个小乞丐。 可赵欢玉并没有那样子，她站在他这边，还把林氏教训了一顿，从此以后，草根真的把她当成姐姐了，一会儿赵姐姐，一会儿小玉姐姐，反正怎么叫都能甜到赵欢玉的心里。 她为自己拯救了一个失爱的孩子而感到骄傲。 “不管你现在有没有那样的心思，我只求你，将来不管走到哪一步，都给他留一条生路，好不好？” 她再次开口，季鸣轩却反问道：“那要是他想要我的命呢？” 赵欢玉摇头：“我不会让他有那个机会的，真要是那样的话，我会在一切开始之前，亲手解决他。” 这话，她说得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她能为草根求情，把草根当成亲弟弟，但绝不允许草根伤害季鸣轩，说到底，在她心里，季鸣轩才是最重要的。 季鸣轩彻底高兴了，一口应下来：“好，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留他一条活路。” 赵欢玉呼出一口气，她并不知道季鸣轩和皇室那些人到底有什么过节，但季鸣轩既然这么问了，就说明并不简单，她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决定是不是对的，但并不后悔，因为要真是有反目成仇的那一日，她会毫不犹豫地履行今天的诺言。 她虽然武功不是很好，但她有一个强大空间，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自然也能得到后现代最厉害的武器，亦或者，她还能制毒。 季鸣轩定定地看着她，眼中对小丫头的喜欢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一直都知道小丫头很聪明，最重要的是很识趣，从认识到现在，她从未插手过他的任何事情。 就算他带她去凝水县，带她去烟雨楼，故意把自己的底细透露给她，她依旧什么都不过问，甚至还帮她解决了大麻烦，让他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她真的只稀罕他这个人。 这让季鸣轩心里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这是这些年，他从未感受过的偏爱。 她知道他的很多秘密，却从不曾想过要背叛，也不曾利用他的权力肆意生活，她不骄不躁，安安心心地做生意，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离他更近一些。 虽然他并不在意，可她还是这么做了，给了他足够多的爱意。 今晚上她提出来的问题，其实是他自己都没有想过的，草根是太子的遗孤，太子是他的救命恩人，甚至草根还是他母族一个姐姐的孩子，他从未想过要他性命。 小丫头今晚说出这句话，是觉得他是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人吗？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是有些伤心的，被人误解的滋味并不好受。 但后来她却说，反之要是草根想对他不利，她会亲手解决了他。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又让他的心情瞬间雀跃起来，这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心里最在意的人是他。 也是在变相告诉他，就算她觉得他是个手段残忍的人，也不介意一直陪在他身边。 对于这样心意坚定的姑娘，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觉得上天还是有眼的，知道他前半生过得辛苦，所以送来这么一个小仙女陪伴他的后半生。 现在小仙女提出的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他又怎么舍得不答应呢？ 他到底还是解释道：“他父王对我有恩，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你且放心。” 第230章 她将来是我的妻 赵欢玉一直是信他的，见状便点点头：“时间不早了，早些睡觉吧，明天我先给你扎了针再去铺子里。” 她起身要走，季鸣轩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今晚……还能跟你一起吗？” 他凑近她耳边，语气中带着戏谑。 赵欢玉有些害羞，但还是厚着脸皮说道：“随便你，反正难受的又不是我。” 说完，她一把将人推开，迅速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并且关上了门。 她知道，他想进来有的是办法。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从窗户跳进来了，没脸没皮的在她耳边道：“小坏蛋，知道我会难受，就不要时时撩拨我！” 赵欢玉大呼冤枉：“我才没有！” 季鸣轩才不管她承不承认，直接把人搂在怀里睡觉。 顺便还把烛光给灭了。 两人都没说话，安静地躺着。 “明天不着急扎针，这次我能在久一些时日。” 赵欢玉迷迷糊糊地问：“有多久？” “过完年再走。” “真哒？” 赵欢玉瞬间瞪大眼睛，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 原以为最多也就是五六日，毕竟将近年关，他肯定会很慢的，没想到他竟然要留在这里过年。 “当然。” “那你过年不用应付皇帝吗？” 她顿时没了困意，跟他讨论起这些来。 她记得以前看过的电视剧，过年的时候朝臣都是要陪着皇帝一起吃年夜饭的，他不去真的没事吗？ “不用，跟他说了我有事。” 黑暗中，赵欢玉默默地竖起大拇指，能让皇帝都让着他，这男人的本事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这么看来，如今的郑氏王朝，只怕是不会长久了。 她又开始担心起他来，要是有朝一日，事情真的到了不可开交的时候，他身边能有多少真正能用的人？ 那些人，能一举帮他实现那些伟大的抱负吗？ 是的，一直以来，赵欢玉都觉得他应该是想要那个皇位的，不然不会养私兵，甚至是挖铁矿。 这些话，她终于没问出来，只是轻轻地说道：“那你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让我担心。” “好。” 季鸣轩自然是一口应下，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以前不管做什么都不甚在意，想着只要给自己报了仇，那就一了百了，可现在心里有了牵挂，他就不得不有所忌惮，很多事情上也更加小心谨慎，不让对方有反击的机会。 第二天早上，季鸣轩和伏渊都跟着一起去镇上，伏渊赶着马车，赵欢玉和高氏以及草根铁豆都跟他坐在马车上，其他人依旧是坐万柱的牛车。 高氏可还没坐过这么豪华的马车，这跟那四周都漏风的牛车也不一样，大冬天的坐在里面也不冷，甚至还很暖和，因为里面有一个小火炉，车厢里暖烘烘的，众人都舒服得睡了一个回笼觉。 高氏本来想跟季鸣轩说句不好意思的，毕竟他大老远的从京城过来，还要跟着他们来看铺子，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季鸣轩一上车就抱着个小暖炉闭目休息，她也就没开口。 马车可是比牛车快多了，到了铺子这边，街上还没什么人。 赵欢玉下山打了一激灵，然后去开门，而季鸣轩则交代伏渊送铁豆去上学，瞬间买些东西来吃，一会儿人多都顾不上吃东西的。 吩咐完，这才亲自扶着高氏下车。 “多谢季公子，这大早上的还让你跟着我们受累，真是……” 高氏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说道：“阿奶不必跟我如此客气，玉儿将来是我的妻，您便是我亲奶奶，给您尽孝是应该的。” 这是季鸣轩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跟她这个长辈提起这件事，之前虽然都知道，但那都是赵欢玉之前跟她说过的，之后两人之间的一些小动作，也让她们不得不接受这个贵公子可能会成为她孙女婿的事实。 可实际上，季鸣轩本人却从未表过态。 但现在，他竟然就这么开了口，让高氏一时间还有些愣神。 “你、你是说……” 高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他说的小玉将来是他的妻。 高氏其实是有些不敢奢望的，毕竟他们就是普通的底层农人，身份天差地别，季鸣轩娶赵欢玉为妻，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但他还是说了，这就证明他对赵欢玉的感情是真的。 “是的阿奶，我这次会在家里过年，过完年再走，过了年，玉儿虚岁就十五了，我会请人来说亲，先把我们之间的亲事定下来，等她长大一些再成亲。我家中长辈都没了，这些方面很多事情不是很懂，到时候还请阿奶多帮我俩操心。” 请她帮忙自然是说客套话，哪有让女方的家人帮男方操心说亲事宜的说法？ 可高氏却当真了，她老人家是真的很心疼季鸣轩年纪轻轻家里长辈就都没了，便重重地点头：“好好，只要你跟小玉好好的，怎么样都成！” 她自然是舍不得孙女这么快就出嫁的，但先定亲却是可以的，定了亲，也算是给小玉一个保障，对小玉也是一种保护。 这样一来，村里那些看上小玉的人家，自然也不会再上门来提说亲的事情了。 见她并不反对他们的亲事，季鸣轩脸上的笑容更甚，下了车之后，还亲自将高氏扶进了铺子里。 高氏得了他的保证之后，也受得起他的搀扶了，走路的时候都是昂首挺胸的。 赵欢玉看见她这模样，忍不住笑出声：“阿奶，您这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是啊，有喜事！” 赵欢玉便问：“什么喜事啊？” 老太太拿乔：“不告诉你，哈哈！” 说完，转身就准备去烧点水来打扫卫生，但是天气这么冷，赵欢玉也不想让她老人家过多的操劳，便说道：“阿奶，您急好好歇着吧，这些事等我爹他们来了大家一起做，我们这么多人，哪还能让您操劳？您啊，只需要坐在这里，当个镇店之宝就好啦！” 高氏被她逗笑：“我一个老太太，做什么镇店之宝？” 赵欢玉逗她几句，便把季鸣轩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跟阿奶说什么了？怎么高兴成这样？” 第231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想知道？” 季鸣轩故意吊她胃口，赵欢玉毫不意外地上钩。 “嗯嗯！” 她点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没说什么，只是说了我们的亲事。” 季鸣轩本想逗逗她的，但是看她这个样子，顿时就不忍看她着急，直接说了出来。 赵欢玉一脸的莫名：“我们的亲事？我怎么不知道？” 都要谈亲事了，她这个主角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合理吗？ “这不是现在跟你说吗？” 季鸣轩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显然还是很担心她生气的。 “过了年你就虚岁十五了，我想着先把咱们的亲事定下来，让赵叔和阿奶放心，至于成亲，还是要等你再大一些，咱们不着急。” 季鸣轩一直在等这个时候，也是因为这样，这次他才会在半个月之久，为的就是把秦氏定下来，让她的家人安心，也让自己安心。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她的家人忌惮他的身份，觉得他跟其他那些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没什么区别，担心他会辜负她，所以一直心中不安。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天天都在想小丫头什么时候长大，做梦都想尽快把亲事定下来，这样就不用担心其他人觊觎他的小丫头。 小丫头越来越优秀，越来越漂亮，喜欢她的人也越来越多，他自然也是担心小丫头移情别恋的。 毕竟好不容易铁树开花，他的抓住这个机会。 赵欢玉还从未想过两人之间的亲事，甚至觉得这样一直谈恋爱其实挺好的，自己的身份不会影响他在朝堂中的地位，跟他敌对的势力想要对付她，也不会连累到家人。 可现在他竟然主动提了亲事，还说先把亲事定下来，成亲却还可以晚几年。 这是他除了给她很多很多钱之外，给的另一种安全感。 他敢跟她提亲，就说明愿意承担跟她在一起的所有风险，愿意给她遮风挡雨。 “就算是这样，难道你不是应该先问问我的意思吗？那要是我不同意呢？” 赵欢玉故意逗他，季鸣轩却丝毫不上当：“那不能，阿奶都已经答应了，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注定是我的妻，跑不掉的。” 说着，他手不安分的捏她的脸，脸上挂着肆意的笑。 赵欢玉自然是不可能拒绝的，只是给他出难题：“那你得跟我求婚才行，我答应嫁给你，然后你才能上门提亲。” “求婚？怎么个求法？” 赵欢玉其实就是逗逗他，没想到他格外认真，看这样子，似乎恨不得现在就去办。 她便真的说了：“就是你得先去给我挑一个好看的戒指，然后对我单膝下跪，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 她说得很是随意，因为知道这样的行为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真实发生的。 这个时代男尊女卑，且季鸣轩位高权重，怎么可能给她单膝下跪？ 她从未真的期待过，所以此时说出来也没什么负担。 “就这么简单？” 季鸣轩挑眉，他还以为有多难呢。 虽然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习俗，但也不是不能满足她。 谁让她是他的妻呢？ 赵欢玉反问：“很简单吗？” 季鸣轩不知道不愿多说，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没一会儿，伏渊就回来了，买了热气腾腾的肉包，正好这个时候，坐万柱牛车的一群人也来了。 大家迅速的吃了东西，然后开始打扫卫生准备营业。 铺子虽然是开在镇上的，但从县城闻讯赶来的也挺多，每天都日进斗金。 更重要的是，这条街就只有她们这一家卖胭脂水粉的，对周围的商铺造不成威胁，甚至还能带动周围铺子的生意。 就比如隔壁李王氏家的成衣铺子，来买胭脂水粉的姑娘们，买了胭脂水粉，少不得又想买好看的衣裳穿着过年，正好旁边就有一个成衣店，便过去逛逛，看见喜欢的便买下来。 如此一来，隔壁成衣店也是天天人满为患。 而其他铺子不管是卖饰品的还是做吃食生意的，也或多或少沾了光，大家对这玉脂阁是喜欢得不行。 只希望赵欢玉的生意能越做越好，让他们也跟着沾光。 可有人欢喜有人愁，就比如那仁合街的佳人堂，自从玉脂阁开张之后，他家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了，新老顾客全往玉脂阁跑，可是把东家气得不行。 “东家，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本来就冲着过年这段时间，咱们加了很多货，这还有十来天就要过年了，咱们这些货却没卖出去多少，这样下去，咱们得亏本了啊！” 说话的正是玉脂阁开业那天早上去闹事的章婆子，她在佳人堂做了好些年，在东家面前也说得上话，那天早上去闹事也是她想看看玉脂阁都卖些什么东西，却看见那等昂贵的价格，她瞬间就想挑拨离间一下，结果没成。 “亏不亏本我能不知道吗？你以为我不着急吗？” 东家不满地瞪她一眼，那天早上她私自去玉脂阁闹事，还被人认出来，破坏了佳人堂的名声，要不是看在她算是铺子里老人的面子上，真是恨不得将她赶走算了。 章婆子还不知道东家心里还在因为这件事生气，继续骂道：“那玉脂阁真是不要脸，不就是些胭脂水粉，竟然卖得这么贵！那些去玉脂阁的人也全是傻子，咱们佳人堂的东西物美价廉，可不比玉脂阁差！” 这也正是佳人堂东家生气的点，明明是他家的东西便宜实惠，怎么来买的人却这么少了？现在百姓家里的日子都好过得非要买高价胭脂了吗？ 章婆子一个劲儿的说玉脂阁的坏话，旁边的小伙计听不下去了，主动跟东家说道：“东家，这玉脂阁的东西昂贵是有原因的，小人曾跟店里的客人打听过，好像是玉脂阁的配方里面有很多昂贵的药材，所以价格才昂贵。” 这件事章婆子也是知道的，但是她并没有跟东家说，只是一味的拍东家的马屁。 “还有这种事？” 东家哦了一声，看向章婆子，章婆子急忙说道：“她说有就有啊？咱们不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谁知道她是不是骗人的？那玉脂阁的东家看上去年纪不大，心眼却坏得很，我一看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这往产品里放药材肯定也是骗人的！” 第232章 商业互吹 小伙计本来想说不能吧，但是被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骂道：“小屁孩懂个什么？你要是还帮着玉脂阁说话，你就去玉脂阁做事好了！” 小伙计当即就不说话了，章婆子继续说道：“东家，那玉脂阁里跑堂的全是些乡野妇人和汉子，什么都不懂，全都乱买一通，我看着都为他们着急，就这样的铺子肯定有问题，我们一定不能被他们比下去！现在的客人不是都喜欢买贵的吗？咱们也提高价格，也说里面放了药材不就好了？还有她那个什么会员制，咱们也能做，不就是打几块牌子嘛！” 她说这些的时候，东家并没有反驳，显然是觉得她这个办法好，毕竟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加了药材。 小伙计见状，深深地低下了头，再也不敢插嘴了，毕竟在这里，章婆子还是很有权威的，他要是再敢乱说，等东家不在，章婆子肯定会教训他。 果然，东家点点头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办好了重赏！” “是是，谢谢东家！” 章婆子得意地看了一眼小伙计，姜还是老的辣。 小伙计又缩了缩头，他觉得自己在这家铺子里应该干不长久了，且不说章婆子会看他不顺眼，这店里还要作假，将来被人发现，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他要想办法找下一份差事了。 这边，赵欢玉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还在快乐的赚钱，这几天季鸣轩都陪着她一起来看铺子，他虽然不帮忙张罗，但是客人不多的时候，会给小铁豆和草根讲学问，他说的很多东西都比学堂里的先生讲得好，两个小家伙都很感兴趣。 赵欢玉偶尔也会在旁边跟着听一下，每次听他讲学问都会让人心生敬佩。 他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能坐上首辅的位置，不仅是手段强，学问也不落下风。 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么优秀的人竟然是她男朋友。 越想越美，竟然就笑出声来。 小铁豆扭头看向一脸痴汉笑的阿姐，不解地问道：“阿姐，你在笑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晚上吃什么……” 说着，她抹了一把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对着季鸣轩嘿嘿笑了两声。 这个时候，尤氏过来找她，说道：“小玉，这几天客人还是很多，但我们的存货好像快要没了，这可怎么办？” “不着急，反正就快过年了，我们买完就不营业了，关门回家过年，等过完年再重新开张。” 赵欢玉早就计划好了，这样就能开两次张，吸引两波大流量，不怕生意不好。 开张这几天，把本全都赚回来了，以后不管怎么摆烂都是赚钱的。 当然，摆烂是不可能摆烂的，当然是赚钱最重要。 尤氏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说道：“你的意思是，卖完这些，我们就不卖了？这生意这么好，怎么就不卖了呢？” 尤氏整个人都很着急，生意这么好，关门一天得少赚多少钱！ “是啊！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家里的年货还没准备吧？咱们也得准备一下回家过年啊！” 赵欢玉眨眨眼睛，并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对。 尤氏咂巴两下嘴，说道：“生意这么好，就算不过年也是可以的！” “哈哈哈哈！” 赵欢玉被她逗笑，但还是宽慰道：“婶婶，你就放心吧，我心中有数的，等过完年咱们的生意一样会很好。” 听见她这么说，尤氏没由来的红了脸，她竟然忘记侄女是有多聪明，她都知道的道理，侄女怎么会不知道呢？ 是她太操心了。 “诶诶，听你的，是我太着急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身去忙了。 傍晚快关门的时候，李王氏来了，手上端着两盘精致的点心，笑眯眯地说道：“小玉妹妹，姐姐我是过来谢谢你的。” 赵欢玉一时没反应过来，说道：“我没有帮姐姐什么忙啊！” “哎哟喂，我的好妹妹，你可是帮了我大忙啊！” 李王氏将点心放在小茶几上，十分亲热地挨着赵欢玉坐，说道：“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因为你店里生意这么好，连带着我们周围几家的生意也好了不少，我也是忙到这个时候才有空过来找你唠两句！” 赵欢玉心中明白过来，但还是谦虚地笑道：“姐姐真是客气了，这临近过年，买新衣裳的人自然是很多的。” “诶呀，不一样的！往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生意可没有今年这么好！尤其是那些县城来的小姐们，出手那是真的阔绰啊，看上了衣裳都不讲价的，直接要买下了，省下我好多功夫，所以我们这是真的沾了你的光啊！” 李王氏越说越高兴，觉得这赵欢玉简直是自己的摇钱树，有她的店开在这里，她家的成衣铺子就不愁没生意了。 “姐姐太谦虚了，就算有人去逛，那也得是姐姐家的衣裳好看，人家才愿意买啊！不然县城那么多卖衣裳的，那些小姐们怎么就独独看上了姐姐家的，你说是不是？” “哎哟，哈哈哈哈，小玉妹妹。你可真是太会说话了！姐姐我就喜欢听你说话，这听着心里都高兴！” 赵欢玉笑道：“哪有，我说的都是实话！再说，开业那天，是姐姐站出来帮我解围，我感谢姐姐还来不及呢，能跟姐姐相识真是我的福气！” 两人进行了一波商业互吹，李王氏就美滋滋地回去了。 赵欢玉她们稍作收拾，也准备去醉仙楼吃饭。 从开业到现在，每天午饭和晚饭都是在醉仙楼解决的，午饭就让小伙计徐远把饭菜送到铺子里来，晚饭他们自己去吃。 赵欢玉舍得花钱，对大家也好，忙碌这么多天，不仅没瘦，还一个个都胖了一圈。 万柱和张婶子一家时常感慨，这几天这日子，简直过得比神仙还要快乐。 底层的劳动人民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容易满足，在他们看来，只要吃好穿好，就已经很幸福了。 过了两天，李王氏又来了一趟，表情很是着急，她找到赵欢玉，气喘吁吁地道：“那佳人堂真是不要脸，把你这一套都给学去了！” 第233章 预料之外的结果 赵欢玉有些不解：“什么？” “哎呀，小玉妹妹，你这是真的单纯啊！那佳人堂，也跟你一样是脂粉铺子，你开业那天，他们店里的婆子还来闹过事的！这段时间你这里生意好，他们那边都没有生意，就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了，不仅学了你的会员制，还吹嘘自家的产品里也添加了名贵的药材，并且价格还比你家便宜很多！” 李王氏比她还激动，都不带喘气的，接着说道：“我也是在铺子里听客人说起来才知道的，哎呀，这佳人堂可真是不要脸啊，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李王氏特意来跟赵欢玉说一声，一方面确实是为赵欢玉鸣不平，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有些客人去了佳人堂，连带着她家的生意也没有之前火爆了，心里对那佳人堂真是不齿得紧。 “没事的，王姐姐可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气坏了身子，那佳人堂能把我的方案抄了去，但他们的产品就是没有我家的好，做不长久的，你尽管放心！” 赵欢玉对自己家的产品还是很有信心的，她不敢说自己有多厉害，可至少她这些方子是结合了人类上下几千年的智慧结晶，是这个时代的佳人堂没办法比拟的。 李王氏看她一点都不着急，还满脸自信的样子，心里顿时有种无力的感觉，心想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不明白商人之间那些肮脏的手段。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就是太单纯了，随你吧，等过几天生意不好你就知道着急了。” 李王氏觉得，人都是需要成长的，自己说一千道一万，也比不上让她自己经历一遍来的效果好，便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赵欢玉知道她是好意，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便也是想着用事实说话。 不过说起来，今天她这里的生意确实没有之前好了，大家忙了一阵，铺子里就不来客人了，尤氏和张婶子就抽空打扫一下卫生。 他们现在存货也不是很多了，顶多再卖两三天就完了，到时候收拾东西回家过年就是。 只是想现在被佳人堂抢走了生意，她们有些担心过完年之后，生意会不会复苏。 “小玉，虽然我们都相信你的本事，但是现在客人被抢走了，你还是要上点心啊！咱们过完年可是还要开铺子的，可不能只红火这么几天啊！” 尤氏有些担心地开口，这几天生意好，她忙得连轴转，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是开心的，现在突然没几个人了，她反而觉得心里空唠唠的。 赵欢玉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婶婶放心，我心里有数的，过完年我们还要上新品的，到时候肯定有人愿意买。” 她之所以选择在年前开张，除了赚一波红利之外，还有一个小心思，就是能让大家知道她的产品功效，用一次就会爱上，然后她再提前关门回家过年，来一波欲擒故纵，等吊足了胃口，年后开业的时候，生意绝对能比现在好。 有了这句话，尤氏就放心多了，脸上的焦虑和着急散去不少，却多了些笑容。 张婶子打趣她：“我就跟你说小玉这丫头是个有主意的吧？咱们不是很懂这做生意的门道，只需要按照小玉吩咐的做好就行了，其他的就让她去想办法吧！哈哈哈哈……” 尤氏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连连点头。 第二天，赵欢玉觉得人还是不会太多，便让高氏留在家里好了，她上了年纪，还天天跟着他们奔波，真是挺不容易的。 高氏最近也确实有些累，就同意了。 她老人家虽然不需要招待客人什么的，但也没闲着，就是个人形监控，不给有心之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所以一点也不必尤氏她们轻松， 况且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她想在年前给家里的孩子做几双新鞋子，今天正好有时间做。 上午确实没什么人，但中午之后，人却突然多了起来，又开始像之前一样热闹了。 这可完全不在赵欢玉的预料中，她有些懵地看了季鸣轩一眼，赶紧起身去招待客人。 “哎哟，赵老板，要说这脂粉啊，还是你家的好使，那佳人堂是纯粹把我们当傻子哄骗呀！” 进来一个妇人，二话不说就拉着赵欢玉的手哭诉。 她的行为太夸张了，赵欢玉下意识的就以为季鸣轩又给自己找了个演技不是很好的演员，转头去看季鸣轩，却见他摇摇头。 既然不是演员，就说明是真的了。 那佳人堂究竟做了什么事，能把人逼成这个样子的？ 不止是这个妇人，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过来吐槽：“那佳人堂效仿赵老板你搞出来的会员制，忽悠大家充钱呢！” “是啊，要是那东西确实跟你家这般一样好，大家还是愿意试一试的，谁知道那完全是挂羊头卖狗肉，说好的里面有什么名贵药材，其实什么都没有，连东西都是之前大家都买过的！” “是啊，最气人的是，他家原本的那些东西全都涨价了，还让我们充值会员去买，这不是戏弄人吗？” “哈哈哈，最搞笑的是，他家都舍不得花钱打造会员的牌子，只随便拿张硬纸就把我们忽悠过去了，真当我们是傻子了！”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开了，赵欢玉也终于听完了原委。 她知道佳人堂那边掀不起什么水花，过不了几天肯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没想到这才第二天，就发生了这样的反转，真是令人唏嘘。 听这些客人的描述，佳人堂着实是有些过于急功近利了，真以为现在的生意这么好做，随随便便都能赚大钱了。 当然，赵欢玉坚决不承认，是她给佳人堂造成这样的错觉。 听了这么多佳人堂的瓜，赵欢玉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笑道：“各家有各家的特色，大家喜欢我家的产品，是我的荣幸，大家随便挑，卖完这两天，我们就关门回家过年了！” “什么？你们要关门了？” 有人别的没听清，只听见一个关键词，关门。 第234章 脸上笑成一朵菊花 众人一听可不得了，这怎么能说关门就关门呢？这才开业多久啊？ “赵老板，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关门了呢？你家从开业以来，这生意可一直都是很好的，就我都在你家买了两次了，我自己买了一瓶，觉得好用，给女儿也买了一瓶，我们都觉得好用，今天是带娘家妹妹来买，你怎么能说关门就关门呢？” “是啊，我们这都买了好几次了！回去之后都推荐给周边的邻居和亲戚了，也算是帮你拉了不少客人，可不能这样对我们啊！” “难不成是因为我们去佳人堂看热闹的原因？我们都没买，就是去凑热闹而已啊！” …… 众人越说越离谱，赵欢玉担心她们祸从口出，急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不是真的要关门，只是因为存货不多，且快要过年了，就准备回家过年，过完年再来开门。” “从开业以来，各位客人对我的认可，我都是记在心上的！一分钱一分货，我们玉脂阁的产品是贵了些，但效果摆在这里，大家都是自己感受过的，谢谢这几天大家对我的支持和理解！” “我们不仅不会真的关门，等过完年，我还会出一个新款胭脂，保证让各位用了之后人比花娇！” 她一口气把误会都解释清楚，大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已经开始期待赵欢玉口中的新款胭脂了。 “那赵老板，你打算过完年哪天开门啊？” 赵欢玉想了想说道：“初八那天吧，讨个好彩头，到时候还请各位赏脸来逛逛呀！” “好说好说！为了那新款的胭脂，我也是要来的！” “对，我们不仅自己来，还带亲朋好友来，到时候赵老板可得给我们优惠价啊！” 赵欢玉自然是连连应下，把大家伙儿都哄高兴了。 知道玉脂阁快关门了，大家也抓紧最后的机会买东西，尽量让自己撑到明年初八那天。 张婶子和尤氏又忙碌起来，脸上笑成一朵菊花。 她看向季鸣轩，正好季鸣轩也在看她，见她投来目光，他真诚地竖起大拇指。 从刚刚开始，他一直看着她，她的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的照进他的心里，把他的内心都塞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她明明就还是个小丫头，但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却是游刃有余，让他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且这小丫头就是怕他出手帮助，提前几天就跟他打过招呼，不到她真正走投无路的时候，不要出手帮忙。 她在逼着自己成长，想努力快一些的与他并肩。 这些他都知道，心中甜蜜的同时，也会心疼小丫头的执着。 明明自己能娇养她一辈子，可她还是想靠自己，刚刚在跟客人们解释的时候，他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赵欢玉笑得眉眼弯弯，每一次得到肯定，她都会非常高兴，觉得自己又进了一步。 而另一边的佳人堂可就没有这么快乐了。 昨天他们刚刚效仿玉脂阁推出会员制的时候，确实来了不少人，也有好几个人都办了会员，昨晚上还沉浸了在发财了的喜悦中，今天就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因为昨天买了东西和充了会员卡的人都回来闹事了，说他家骗人，还把大家当傻子，要求退货退款。 大早上的就闹了一通，陆陆续续的还有不少客人也上门来找麻烦，一时间，众人对佳人堂是失望到了极点。 等客人们都拿着钱骂骂咧咧地走了之后，东家再也忍不住，给了章婆子一巴掌。 章婆子没想到东家会对她动手，毫无防备，被打得眼冒金星，直接摔倒在地上。 “东家，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东家，都是为了咱们的生意能好起来，我对东家的忠心日月可鉴，但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啊！” “我派人去玉脂阁打探消息的，回来就是这么说的，要真是咱家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那顶多就是没跟玉脂阁一样，给会员打造了昂贵的牌子而已！” “东家，咱家这就算是涨价了，价格也没有玉脂阁的高，赚的也没有他们多，要真是去打造那些名贵的牌子，肯定是负担不起的，且他们充值的都必须少，根本不够成本，我不敢轻易下决定啊！还请东家明鉴！” 章婆子跪在地上使劲地给东家磕头，生怕自己被东家赶出去。 这些年在这里过得还算不错，手底下也管着三四个小伙计，平时都有人端茶倒水，要是真被赶出去了，这一切就都不属于她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东家也在思考问题到底出在哪里，难不成真的要往里面放些药材吗？ 现在的药材那么昂贵，经常用在产品里怎么能行，按照现在的价格得亏死。 可要是涨价的话，那些客人就更不会来了，刚刚闹了这么一通，很多人临走前都说以后再也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章婆子，我就是因为信任你，才把事情全权交给你处理，可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现在客人全都没了，就是把你打包卖了，也赔偿不了我这么多的损失！” 说着，东家恶狠狠地又踢了章婆子一脚。章婆子承受不住，吐出一口血来，却还是很快爬回来，抱住东家的大腿求饶：“东家，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把客人们抢回来的！东家你在信我一次！” 东家有些心软，其次也是想看看她还能怎么做，要是成功了，说不定能有一丝翻身的机会，要是不成，他就直接把这个死老婆子赶出去算了！ “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办不好，你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是是是，多谢东家！” 章婆子又连续磕了几个头，把脑袋都磕破了，这才起身，十分狗腿地把东家送到门口，然后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不会让东家失望的。 等东家一走，她立刻就沉下脸，对着不远处的小伙计骂道：“你是傻了还是死了？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扶我去休息！” 第235章 小伙计的抉择 小伙计实在是太了解章婆子的为人了，在东家面前卑躬屈膝，在他面前就是趾高气扬。 他来佳人堂也快两年了，被章婆子欺压了两年，早就已经受够了这种委屈。 可表面上他还是笑眯眯的跑过去，把章婆子扶过来坐下。 “玉脂阁那个小贱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本来还看着她年纪小的份上，不想跟她计较，可现在都是她逼我的！” 章婆子坐在凳子上喘着粗气，开口闭口都骂着小贱人，然后吩咐小伙计去给她办事。 小伙计听了她的主意，有些为难，刚想开口劝她，就听她粗声骂道：“你要是还想在这里干下去，就老老实实的去办，否则就给我滚蛋！” 小伙计顿时就不敢说什么了，点了点头就往外跑。 章婆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继续骂骂咧咧：“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这玉脂阁不除，怎么可能会有我们佳人堂的好日子？要不是看在你年纪不大，这两年还算听话的份上，老娘早把你赶走了！” 小伙计其实并没有跑远，就在门外不远处，而章婆子声音又大，说的这些话全都被他听见了。 可他当初明明是靠自己的本事才来到佳人堂做工的，怎么到了这老太婆面前，就成了她给他机会了？ 章婆子连个掌柜都算不上，顶多就是因为在的时间长，在东家面前说得上话，就真把自己当成这店里的掌柜了。 其实之前一段时间还好，毕竟店里有掌柜，章婆子再嚣张，也不敢对掌柜怎么样，可后来掌柜的告假，章婆子便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店里原本的掌柜姓陈，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家中儿媳生产，她告假回去照顾儿媳月子，这才给了章婆子的机会。 章婆子不仅一次在他们面前直言不讳，说陈掌柜告假的时候就是她的机会，只要她在这期间立了大功，就能够成为下一任掌柜，到时候自然也就没有陈掌柜什么事了。 甚至私底下都以掌柜的自称，让他们这些小伙计都好好巴结她才行。 小伙计握了握拳，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总有一天会犯大错的。 赵欢玉这边已经准备关门去吃饭了，今天生意依旧很好，而且因为知道她要关门，很多人本来只买一份的，却又买了两三份，这就导致库存又少了很多。 剩下零星的几瓶，赵欢玉甚至在想明天还要不要来。 反正也不剩多少了，周围邻居几家送一些，然后村里关系好的人家也送一些，也就完事儿了，到时候躺平过年，多好。 正纠结着呢，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伙子就进来了。 他穿着店铺小伙计的常服，应该是来给自家主子买东西的，张婶子迎上去，还没开口，就见小伙计急切地问道：“我要见你们东家，我有急事要告诉她。” 来人正是佳人堂的小伙计王小天，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来玉脂阁报个信，不让章婆子的奸计得逞。 张婶子问道：“你是……” “我是佳人堂的伙计，我是真的有事要告诉你们东家……” 王小天焦急地在铺子里看了看，他并不确定到底谁是赵欢玉，要是认错人就尴尬了。 赵欢玉也听见王小天要找自己，主动走过来说道：“我就是这儿的东家，你有什么事情吗？” 听见佳人堂三个字，众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毕竟这家人谈做的事情可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我就是想来告诉你，我们铺子里的章婆子，哦，就是那一天来你们店里闹事的那个，她让我找人，今天晚上来砸了你们的店，你们多加小心。”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赵欢玉急忙叫住他：“你为什么告诉我？” 如果他们真的是一伙的，那他这个时候来通风报信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不想看章婆子害人。” 王小天没有犹豫，开口就给了这么一句解释。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来给我报信，你很有可能会丢了这份差事？” “知道，”王小天点点头，“但我不能为了这份差事就做坏事。” 说完，他转身就跑了。 张婶子这才说道：“那章婆子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坏呀？咱们铺子又没招惹他们，她怎么一直找我们麻烦？” “谁说不是呢？我们这都不在一条街上，她这未免也管的太宽了吧！这黑心肝的玩意儿，肯定会遭报应的！” 尤氏也跟着骂了两句，虽然还是觉得不解气，但这毕竟是在店里，以防有客人来，听到影响不好，她还是把怒火压了下去。 赵欢玉也没想到玉脂阁会做到这一步，学她的会员制却学成了东施效颦，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要来砸了她的铺子，这老太婆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真以为她没有靠山是吗？ 她想了想，说道：“咱们今天就把这些东西都收回去吧，从明天开始就不来了，过完年，初八早上再来开门。” 说着，她也不等人回答，直接拿了几瓶就往外面去了，不用猜也知道，她肯定是去给周围的邻居送年礼。 这段时间多亏了玉脂阁带来的流量，邻居几家对赵欢玉的态度亲近了不少，爽快的收了赵欢玉送的礼物之后，也送了回礼。 尤其是隔壁成衣店的李王氏，虽然没有具体量过赵欢玉的尺寸，但是她做衣服那么多年，看一眼赵欢玉的身材，就能估摸出大概的尺寸，早就按照她的尺寸，准备好了两套做工精致成衣作为谢礼。 这次赵欢玉没有拒绝，全都收下了。 回到自家店里，张婶子问道：“这些东西我们倒是能够带走，那这个铺子怎么办？难不成真要让那些人打砸了不成？” “是啊，这铺子装修可是费了不少心血，那佳人堂要是真来找麻烦可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就这样一直被欺负吗？” 赵大富和赵大贵当即表示：“我们今天晚上住在这里吧？反正后院是能住人的，他们要是敢来，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了！” 第236章 村长上门来 兄弟俩都是咬牙切齿的，他们老实本分，平时不得罪人，但是不代表别人就可以这么欺负他们。 赵欢玉自然是不同意的，赵大富和赵大贵虽然是两个大老爷们儿，但是并没有学过武，要真跟那些打手较量起来，不一定占上风。 正要说话，季鸣轩就说道：“让伏渊留下就好。” 此话一出，赵大富顿时想起之前伏渊抽刀吓唬人的画面，那速度和招式，可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做到的。 “是啊，这里交给属下就好，你们放心回去，等抓到人，明天早上就让县衙的人来绑回去。” 伏渊立刻站了出来，拍了拍腰间的长剑，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赵大贵却说道：“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怎么行？要不我们俩陪你一起吧？人多力量大呢！” “真不用，二爷放心！” 伏渊笑着拒绝，他们两人留在这里，说不定还会影响他发挥呢。 赵欢玉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吧，走走走，东西打包好了就先去吃饭，然后回家！”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找来纸笔写了一张关铺子的通告，大体意思是说：货都卖完了，东家回家过年，过完年初八的早上才来开张，到时候还有新品发售，敬请期待。 字写得很大，直接就贴在门口，路过的行人都能看见。 这还在贴呢，就有人过来看热闹，有些人刚看了前面的，就急匆匆地问：“你们不是才刚开张吗？这就要关门了，不会是骗子吧？” “哎呀，你这人是怎么说话的？没看到人家说了是因为没货了？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初八早上还有新品呢，给我整期待了！” “赵老板，开春后开张，你可要多备些货，别三天两头又没货了，开春后我家丫头都十五岁了，也该买些胭脂给她用，你可要做些适合年轻小姑娘用的！”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话，赵欢玉自然是一一应下，谢过大家的照顾，就带着一群人往醉仙楼去了。 而另一边，小伙计王小天办完章婆子交代他的事情之后，直接就去找了东家，说自己不想干了，准备回家娶媳妇。 东家才刚回家不久，王小天就追了来，他有些不耐烦：“那就结一下这个月的工钱吧。” 反正这年头缺什么都不可能缺小伙计，大不了再找一个就是了。 再说这段时间店里的生意也不太好，不需要多少人，王小天走了还能给他省一笔钱。 王小天拿着工钱回了铺子，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走人。 章婆子见状，急忙追出来问：“你这是做什么？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做好了，还是前几次找的那伙人。” 王小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帮张婆子做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希望以后他能有机会弥补以前的过错。 “既然如此，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要走？” 章婆子怀疑的看着他，总觉得这小子怪怪的。 王小天低下头说道：“不是突然要走，而是计划好久了，我娘说我年纪不小了，该回去娶媳妇了，这段时间铺子里生意不是很好，我就去跟东家提了。” 他要回去娶媳妇这件事，章婆子倒是听说过，好像是同村的一个小丫头，先前有几次还来找过他。 张婆子便没有过多的怀疑，摆摆手让他走了。 当天晚上，还真有一伙人摸进玉脂阁准备打砸东西，结果才刚进门就被敲晕了。 伏渊并没有为难他们，只是用绳子把他们一个个都吊在了梁下。 本来想把他们吊去门外的，却又怕夜里太冷，直接把他们给冻死了，给玉脂阁惹晦气，便还是大发慈悲的把他们吊在了铺子里。 然后伏渊就快马加鞭的回常水村赵家了，这天气冷的要命，铺子后院虽然能住人，但并没有什么烟火气，住在这里不得劲儿，所以还是耐着寒风回去找主子。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赵家人早就该睡觉了，可今天晚上伏渊却发现里面还灯火通明，进去一看，竟然是村长和村里比较有声望的几个老人，此时在堂屋里团团坐着烤火。 这些事季鸣轩不好明着帮忙，便早早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伏渊回来的时候，还热的赵大富亲自去门口迎接，生怕他出事。 “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遇到麻烦了？你有没有受伤呀？” 赵大富端着烛台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就怕他吃亏。 伏渊笑眯眯地说道：“大爷，我没事儿，那几个小贼已经被我吊在房梁下了，明天一早就让县衙的官差来带走，佳人堂有什么不满可以去找县令说。” “哎呀，好小子，你可真是厉害呀！一路来都冻坏了吧，走走走，赶紧用热水泡泡脚就舒坦了！” 赵大富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带着他进去。 伏渊看了一眼堂屋，问道：“大爷，那些人来干什么？” “村长说过完年村里想把去镇上的路修一下，让我家出点钱。” 说到这个，赵大富的脸上就带着几分尴尬的笑，村里那些人终究还是把主意打到他女儿头上来了。 可笑的是，作为一个当爹的他竟然没有办法，护住自己的女儿。 伏渊没有再问，赵大富就引着他去灶房烧热水泡脚。 而堂屋里，高氏与赵欢玉还在跟村长和几位老人说话。 看得出来村长脸上也是有些尴尬，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厚着脸皮来赵家了。 “小玉啊，如今咱们村就你家日子最好过，且说句不好听的，你家天天车出车进的，用的路是最多的，如今咱们想把村里的路修一修，也是为了大伙儿今后去镇上更方便一些，希望你能慷慨解囊，我们全村人都会记着你的好的。” 说话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也是万家族人，他脸上笑眯眯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好听。 什么叫她家日子最好过？什么叫她家天天车出车进，用路最多？有这么求人办事的吗？ 还没等她说话，另一个就接话了：“是啊，要不是路不好走，那天晚上你弟弟和二毛也不会被埋在雪地里，你这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第237章 厚脸皮子 赵欢玉瞬间就被气笑了，她有钱所以就活该多出钱是吗？ 最可笑的是，这可是他们万家族人的村子，用得最多的自然还是他们万家族人，结果他们竟然说她家用得多，这是几个意思？ 如果这些人是好好来跟她聊，她或许会主动说自己多出一些钱，可他们态度这么强硬，觉得她就应该多出钱，并且还那么理直气壮，那她可不干。 她看向村长，说道：“村长爷爷也这么认为，是吗？” 赵欢玉根本就没看其他几人的表情，只是看向村长，想看看他到底怎么说。 村长一脸为难，他也知道这件事确实不对，但族里那么多老人都来找他，他也实在是推辞不掉，就只能带着他们来了。 如今坐在这里，真觉得挺对不起赵欢玉的。 “小玉，这个……” 村长双手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大腿，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你结结巴巴地做什么？这修路可是大事，你得让她拿出钱来才行啊！” 旁边一个老头拽了村长一把，做出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来。 他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实际上，连高氏都听见了。 赵欢玉冷笑，村长就更尴尬了，说道：“咱们村里准备修路，每家每户都要花钱的……” 赵欢玉抢先说道：“行，那别人家出多少钱，我家也出多少钱，绝对不会占村里便宜的，村长爷爷您放心。” “嘿！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今晚来就是要跟你说，你家有钱，多花一些，村里人都会感激你的！” 之前跟村长说话的老头忍不住自己开口了，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我知道，这确实是有些难为人……” 老头还想款款而谈，赵欢玉又打断他，说道：“既然知道难为人，那为什么还要说呢？” “你！你家这是怎么教养的你，不知道长辈说话的时候不能打岔吗？” 老头气得瞪大眼睛，他决定不跟赵欢玉说废话，把目光转向高氏，这个时候，赵大富进来了。 他看着里面几个蛮不讲理的老头，冷声说道：“村里要修路，我家愿意跟大家花一样的钱，但绝不可能比任何人家多一文！我家小玉一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能赚多少钱？” 他本来觉得家里都是女儿说了算，他是不打算过问的，但是这些人欺负到家里来，那就不能忍了，尤其欺负的还是他女儿。 他这个当爹的就算再没有本事，也不能让闺女随便被人欺负了去。 “你们以为我家有钱，我家能有几个钱？好不容易存下的钱，前段时间大家伙儿帮我家找铁豆，每个人给了五两银子，家底都掏空了，这些天起早贪黑还没把钱赚回来，你们又想让我家多花钱修路，凭什么？” 本来他是有些胆怯的，但说着说着，好像不是那么怕了，又继续说道：“这常水村说白了，还是你们万家人的地盘，往来最多的也是你们万家人，我们赵家总的就两户，凭什么就要多花钱？难不成就因为我们赵家族人少，就活该被欺负吗？” 赵大富身形壮阔，站在堂屋里，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几个老头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但是一想到他们是为了族人来争取好处的，顿时有挺直了脊背。 “大富，你怎么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们什么时候欺负你们赵家人少了？我只是说你家相对比较有钱，多拿出一些来帮助村里修路，这不是好事吗？你看你怎么计较这么多？” “是啊，咱们这都是为了村里好，要是早早地把路修好了，你家铁豆也不会被埋在雪地下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说你家在镇上开了个铺子，这段时间年底买年货的人肯定很多，应该赚了不少吧？你们就拿一些出来会怎么样？” …… 几个老头一人说一句，脸皮之厚，赵大富急得去看赵欢玉，赵欢玉知道老爹是真的尽力了，起身拉他坐下，这才是说道：“不花各位的钱，各位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我倒是想问问各位，让我多拿一些银子出来修路，那你们各家准备拿多少？” 几人对视了一眼，以为赵欢玉这是妥协了，就高兴地说道：“我们都是穷苦人家，赚钱没你那么快，一家出个二两银子也就差不多了，你家那么有钱，我们也不多要，拿出二百两也够了。” 让她比他们多拿一百倍出来，还说他们不多要？ 真是给他们脸了是吧？ 赵欢玉看向村长，村长心虚地转过头，对几个老头说道：“二百两也太多了……” 他家拿了不少赵欢玉的好处，要不是这些老头逼迫他，他是不愿意来的，但这些老头拿他是族长来威胁，他这才硬着头皮过来。 他知道，经历这件事情之后，赵家肯定把他给恨上了。 “呵呵。” 赵欢玉冷冷地笑了一声，觉得这一群人实在是好笑，她看着其中一个老头说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家四个人都帮忙找我弟弟了，从我家领走了二十两，再加上之前家里的存款，怎么能只出二两银子？说起来也是可笑，我做生意到现在还没把成本赚回来，家里还没有各位富有，如果要让家里有钱的人花最多的钱修路，那么我建议村长公开清算每家人的财产，看看到底是谁家最有钱。” “你你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们一年到头来赚这么点钱，多不容易啊！哪像你，做点生意，就有大笔大笔的钱……” “大笔大笔的钱？” 赵欢玉看着他，又问道：“你是亲眼看见我赚了大笔大笔的钱吗？我做点小本生意每天就赚个几文钱，怎么到了你们眼里，就成了大笔大笔的钱了？倒也不瞒你们，我要是真的赚了大钱，是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的，早带着一家人去城里住了，懂吗？” 她的目光很不友好地扫过他们任何一个人，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想从她身上捞钱，想得可真美。 第238章 村里有那么多的酸货 村长也急忙站出来说道：“我就跟你们说小玉身上没有多少钱了，之前就给每人五两银子，村里那么多人，少说也给了几百两，她怎么可能还能拿得出那么多钱？你们这不是为难人吗？” 他生怕赵欢玉误会，急忙站出来帮着说话。 可他今天晚上带着人过来，就已经伤了赵欢玉的心，本来之前还挺敬重他的，想着过两天还要送年礼去他家，现在淡了不少心思。 几个老头面面相觑，一时间说不出话，他们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本来想着赵欢玉能够慷慨的每人给五两银子，说明她肯定有很多钱，这样拿出二百两来修路，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偏偏就闹成这个样子了？ 见他们不说话，赵欢玉又说道：“要让我拿出二百两银子来也可以。” 几个老头见拿钱有望，眼中又有了光芒。 可赵欢玉接下来说的话，让他们一个个都急红了脸。 “各位知道我家这房子是新盖的，而且在镇上还买了一个铺子，还有家里这些田地，要是全部都卖掉，倒是也能勉强凑出二百两银子来。” “我不求你们跟我一样出二百两银子，只要你们每家出一百两银子，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过多计较了，可要是你们拿不出一百两，却要逼着我拿出二百两银子的话，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我宁愿卖了村里的房子和土地，带着一家老小搬去镇上住，再也不踏进长水村一步，也不可能给你们花那么多的钱。” 赵欢玉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一点都不怕他们，声音还很洪亮，生怕他们听不见一样。 “你你你……让我们每家出一百两银子，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我们全家三代人，也赚不够这一百两银子啊！” “是啊！你这小丫头片子，说话怎么这么没轻没重的，要一百两银子，你干脆把我们的命拿去好了！” “我们都是些老实本分的庄户人家，怎么能跟你比……” 这些老头说话一个比一个夸张，好像赵欢玉在逼他们交出命来一样。 赵欢玉冷笑着反问：“怎么，你们逼我拿出二百两银子的时候，难道不也是在要我的命吗？你说你们是专户人家，难道我们就不是吗？我只是靠自己的本事做了一点小本生意，前段时间是存了些钱，但是因为我弟弟被埋在地底下，我把那些钱都拿出来给大家了，就为了保我弟弟的平安，结果你们就以为我真的有钱了，开口就要二百两银子，这是把我当成冤大头了，是吗？” 几个老头被羞得抬不起头，他们确实是想占赵家的便宜，觉得赵家有钱，多花这么点钱应该不会计较什么，谁知道一脚踢在铁板上，这赵欢玉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你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我们今天晚上就是来问问你家的意思，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以后还是村里的人，别这么见外。”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老头又站出来装好人了，赵欢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众人，想看看她们今晚要如何收场。 几个老头都不愿意再说话，最后还是村长站出来给她道歉。 “小玉，这件事情是我们做得不妥，村里修路的事情我会跟大伙儿好好商量，绝对不会让任何一家多花钱，也不会让任何一家少花钱，今晚上打扰你们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那现在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村长心虚，语气中都带着讨好。 不可否定的是，他家这段时间在赵欢玉这里得了不少好处，要是他家一直护着赵家，将来好处肯定少不了，可要是把赵欢玉惹急了，大家闹翻了脸，那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 赵欢玉连客气话都不想跟他们说，冷冷地看着他们离开。 赵大富说道：“这些人也太欺负人了，果然还是不能太过露财，不然我家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赵欢玉点点头，觉得她爹说得对。 之前小铁豆被埋在雪地里的时候，她是一时情急，觉得只要能把小铁豆救出来，让她做什么都愿意，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么多。 没想到这件事情产生的影响会这么严重，她现在心里一片冰凉。 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的，人心是不容易满足的，不管她对他们多好，亦或者真心诚意的想带他们一起发家致富，他们不仅不会感激，反而还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这样的村民，她不愿意为他们伤神。 似的，本来赵欢玉决定开春以后去找村长问一问，有没有哪些人家愿意一起种药材的，这个年代药材紧缺，要是能够种植好，肯定也是能赚钱的。 这么做不是显得她有多善良，只是觉得自己重活一世，并且还带了那么强大的空间系统，应该带着周边的人一起富贵起来才是。 可今天晚上这些人的做法，却寒了她的心，让她心中火热的想法瞬间熄灭。 不值得，这些人真的不值得。 “爹，阿奶，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明天铺子那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赵欢玉说完，心情低落地先离开，赵大富和高氏面面相觑，心中十分心疼赵欢玉。 她明明还那么小，身上却背负着这么重的担子，她能够做得这么好，已经很不容易了。 高氏并不知道明天要去铺子处理什么重要的事，只以为是照常营业，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宽慰了儿子几句，也回房休息了。 赵欢玉刚回到自己的房间没多久，就从窗户那里跳出来一个人，赵欢玉没搭理他，只是坐在床上发呆。 她今天晚上是真的被伤到了，这村里除去个别特别讨厌的那种人，还有这么一批平时不太惹眼的酸货，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她那些钱。 她确实是有很多钱，别说只是修村子到镇上这条小路，就是修从镇上到县城的路都可以，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她的钱就像是大风刮来的一样，凭什么就要让她多花钱呢？ 季鸣轩在她身边坐下，并没有说话，只是拉住了她的手，温热的大掌，包裹了她冰冷的小手，让她凉透了的心有了那么一丝丝回暖。 第239章 村长后悔了 她兀自说道：“我扪心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可为什么他们总是不愿意放过我呢？” 季鸣轩说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善良的。既然他们这么欺负你，要不直接搬去镇上住吧？” 赵欢玉摇摇头，如果是这样灰溜溜走了的话，她是不会甘心的，更何况这件事本就不是她的错。 而且就算她能走，叔叔婶婶也不一定舍得，毕竟这里有他们二十多年的心血。 看着她这么难过，季鸣轩心里也不好受，他很想脱口而出“干脆跟我回京城吧”，可京城那边的局势严峻，想害他的人太多，他实在担心自己护不住她。 “那你决定怎么做？”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想让我多花钱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们实在逼得紧了，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赵欢玉愤愤地躺下，心中有气，一时睡不着，便拉着季鸣轩说话。 而另一边村长几人离开了赵家之后，在路上就吵了起来。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村长，毕竟拿人手短，他多少是护着赵欢玉的：“小玉一个姑娘家，年纪还小，她能有什么钱？我们今晚啊，是把脸都给丢尽了！” “没钱，你说她没钱？那随随便便一人给五两银子的钱是从哪里来的？那丫头手上肯定还有钱，只是不愿意拿出来给村里修路而已！” “这赵家就是没良心，当初他们一家来我们村，我们村可是好心好意的收留了他们，谁知如今有用到他们的时候，竟然推辞，真是岂有此理！” “就是啊！住着那青砖大瓦房，还在镇上买了铺子做生意，指不定多赚钱呢！依我看这家人就是心黑，舍不得那点钱，给村里做贡献！” …… 这几个老头说得一个比一个难听，村长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打断：“你们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人家小玉都说了之前是存了些钱，但那不是给村里人了吗？小玉从小跟她弟弟感情就好，拿出全部的家底来救弟弟也不是不可以，我说你们几个怎么就跟一个小丫头过不去呢？咱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能这么欺负一个小丫头呢？” “不是，我说万吉，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你明明是我们万家的族长，怎么一直给姓赵的说话？先前我听人说你收了她姓赵的不少好东西，本来还不信，可你现在字字句句都在维护她，难不成是真的？” 其中一个老头指着村长指责，其他人也纷纷加入了指责的行列。 村长气得手指头都在颤抖，他虽然是收了赵家的好处没错，但现在说的也算是公道话，哪有几个半截身体入了土的老头子联合起来去欺负一个小姑娘的？ “你们这是在说的什么胡话？我虽然是万家的族长，但我也是长水村的村长！你们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就是不对的，反正刚刚我已经在她面前保证了，不会让谁家多出一文钱，也不会让谁家少出一文钱！明天就召集人说这件事，我算了一下，那天晚上几乎每家都有人去帮忙了，也都从赵家领了钱，每家拿出三两银子来修路，这件事就这么办了！” 说完，村长再也不跟这些死老头说话，迅速回家了。 几个老头面面相觑，悄咪咪的说了几句村长的坏话，也各自回家，三两银子对他们来说也不算很多，毕竟他们现在家里也都是有十多两存银的人，可这突然要拿出三两银子来，着实是心疼得不行。 村长回到家发现老伴儿还在等着他，见他冒着风雪回来，心疼得不行，帮他脱了披风，然后着急地问道：“事情怎么样，小玉那孩子肯定不会答应吧？” “是啊，”村长坐下，叹了一口气，“这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些老不死的也太过分了，而且我今天晚上带着他们去赵家，也算是把这家人得罪了，之前还收了人家那么多钱，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 说着，他就一阵后悔，当时他是耐不住压力，所以才带那几个老头去的，可是在看到赵欢玉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他把人带过去，其实也是存了恻隐之心，终究是他对不起赵家了。 村长媳妇也是叹了一口气：“那这可怎么办？村里那些人咄咄逼人，现在是认定了赵家有钱，就想让他们多出钱，咱们要是帮着赵家说话，肯定也会落人口舌。” “是啊，回来的路上我就帮小玉说了两句公道话，他们就说我到底是收了赵家多少好处，这些老家伙真是不要脸！人家赵家慷慨，帮忙去刨雪的就给钱，那天晚上到处黑漆漆的，都看不清谁出力谁做样子，可人家赵家都没计较这么多，他们反而算计起人家来了！” “小玉本来对我挺敬重的，但是今晚那些人咄咄逼人的时候，我也没敢帮着说话，那孩子对我估计挺失望。唉，这都快过年了，还闹这么一出，这是存心让我过不好年！” 村长说着，突然就想点支旱烟消消愁，他媳妇儿按住他，说道：“我明天找个机会去她家走动走动，多少也道个歉，跟他表明一下咱们的态度，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不容易，没办法什么事情都做到尽善尽美，且今晚的事情你也尽力了，就不要难过了。” 村长媳妇拍拍他的手，自己先躺下休息了。 村长想到自己这大半夜的抽烟也是影响媳妇休息，终究还是把烟袋锅放下了。 第二天，赵欢玉、赵大富以及季鸣轩和伏渊去了镇上，顺带把小铁豆和二毛，以及两个堂弟也带上了，一起送他们去上学。 今天让万柱他们在家好好休息，顺便准备过年的年货，也就是说，玉脂阁的员工假期已经真正到来了，要不是佳人堂的人捣乱，赵欢玉今天都不想出门的。 “这会儿佳人堂的人应该都到位了吧？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们应该很期待结果才是。” 赵欢玉手拄香腮，表情有些无聊的猜测着。 第240章 越说越离谱了 小铁豆轻轻拉住她的手安慰道：“阿姐，你不要伤心了，过完年我就又长大了一岁，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昨天晚上村里那些老头来找阿姐麻烦的时候，他心里是生气的，甚至想要冲进去保护阿姐，可被爹爹一把抱住，说他年纪还小，现在进去不仅不能帮助阿姐，反而还会给阿姐添麻烦。 当时他就气自己为什么还是那么小，要是能够快快长大，有能力保护阿姐，阿姐也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今天早上又要来解决铺子里的麻烦，他的阿姐真的好累，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坏人。 而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干着急。 “知道啦，阿姐知道你心疼阿姐，但是你还小，阿姐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好好读书就好了，知道吗？” “嗯嗯，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努力考功名，以后护着阿姐！” 小铁豆拉着赵欢玉的手握紧，像是在表决心一样。 赵欢玉心里高兴，那些不愉快就被抛之脑后了。 二毛也帮着说话：“小玉姐，昨天晚上的事我爹娘已经知道了，他们说今天会去村长家，到时候一定站在你这边！” “好，也谢谢二毛，你们都是好孩子。” 听着这话，赵欢玉的笑容又真诚了几分，是啊，不是所有人都是不知满足的坏人，至少像万柱一家和张婶子一家，一直都是护着她的，这就足够了。 马车到了镇上，在路边买了些早餐然后就把他们直接送去书院了，伏渊想直接去铺子那边，赵欢玉却说道：“不着急，咱们慢慢去，趁现在还早，街上没什么人，我们先去买些年货什么的吧。” 她原本也是想早早的过来把事情解决好，然后再买些东西就回去，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太便宜那些人了，他们既然敢使坏心眼，那就让他们多受点罪。 伏渊应了一声，然后就慢悠悠的赶着马车去逛街了。 这是赵欢玉来到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年，也是她跟季鸣轩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所以她很重视，想着一定要多买些年货回去，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过个年。 顾及她的名声，季鸣轩一直都在马车上没下去过，只是在车上等着，看买了大包小包的回来，主动帮她拿一些东西。 在买东西的过程中，小丫头笑得很开心，可见是真的把那些糟心事抛之脑后了。 不过他们买东西的计划却没有坚持到最后，因为在路上遇到一个回购了好几次的顾客，赵欢玉是记得她的，正想打个招呼呢，对方就急匆匆地跟自己说道：“赵老板，你还有闲心逛街呢，你家铺子那边出事儿了！” “什么事呀？” 赵欢玉眨眨眼睛，似乎还有些不懂。 那人拍着大腿跟她解释：“你家铺子昨天不是关了吗，今天一大早里面就传来求救的声音，大伙儿吓了一跳，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就有几个妇人围到你家铺子门口，说你们肯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 后面越说越离谱，甚至说他们草菅人命什么的，赵欢玉都惊呆了，然后谢过那个人，他们也终于往铺子那边去了。 来到铺子外面，果然围了一大群人，领头叫骂的就是佳人堂那个章婆子，那婆子嗓门挺大，吵架的时候喜欢插着腰，赵欢玉一眼就认出她来。 “快看，玉脂阁的东家来了！咱们看看她怎么解释吧！” “这事情都闹成这样了，还能怎么解释呀？依我看这事儿，就是她干的，没想到这小小年纪，心肠这么歹毒，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谁说不是呢？里面的人叫得多惨呀，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罪，这大冬天的可真是可怜啊！” …… 一群婆子七嘴八舌的说话，赵欢玉根本就没搭理他们正准备挤上前去看，就被旁边的李王氏拉过去了。 “小玉妹妹，你可算是来了，这佳人堂摆明了就是见不得你好，竟然会这么害你，真是过分！你可得小心一些呀！” “嗯嗯，好的，谢谢王姐姐。这件事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了，我故意让她们这么闹的，放心吧。” 说着，她给了李王氏一个放心的眼神，就挤进人群里去了。 这里有章婆子带领的几个婆子在故意颠倒是非，但其他很多人都是来看热闹，具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很好奇。 赵欢玉挤进去，站在自家门口对着一众的人说道：“大家都看看，这人是佳人堂的章婆子吧？” 她指着章婆子，让大家确认一下这个人的身份。 众人连连点头，毕竟佳人堂在镇上也开了很多年，而章婆子也算是佳人堂的老人，大家都很眼熟她。 就连章婆子自己都承认了，双手叉腰，一脸傲娇地说道：“就是我章婆子又如何？你这小丫头片子开店就开店，怎么还害起人命来了？你这店里到底在做什么肮脏的勾当，还不赶紧把门打开，让我们大伙儿看看！” 赵欢玉不搭理她，笑着对众人说道：“看来这佳人堂的生意真是不好，里面做事的婆子都有时间来我这里看热闹！不过据我所知，佳人堂离我这里还挺远，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这里出事的？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该不会就是你们吧？” 章婆子被戳穿表情有些尴尬，但她是远近闻名的厚脸皮，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她继续骂道：“你个小贱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也是听说了之后才赶过来看的，别把什么脏水都往我们佳人堂身上泼，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我没有往你们佳人堂身上泼脏水啊，我只是在往你身上泼脏水而已。” 赵欢玉好脾气地笑了笑，然后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众人就看见被吊在房梁下的几个男人。 他们被吊了一夜，脸色很是不好看，见有那么多人进来，立刻对着章婆子求救。 “章婆子，你倒是快救我们呀，喊了这么多声怎么没反应呢？” “是啊，赶紧的来帮忙！” 那几个汉子根本就不在意赵欢玉是不是在这里，也不在意其他人怎么看，他们现在满肚子的火气，就想对着章婆子撒出来。 要不是章婆子找他们办事，他们也不会在大冬天的受这种罪。 第241章 别嚎了，我们又不是傻子 说好的只需要悄悄摸进去，把铺子里的东西都打砸了就好，谁知道昨晚上一进门就有人等着他们，被吓了一跳不说，还被打了一顿吊起来。 这大冬天的，一吊就是一整宿，他们觉得现在说话嘴都是僵的，四肢已经没有知觉了，再这样下去，得直接废了不可。 更气人的是，这章婆子明明知道他们出了事，不想办法救人也就算了，还打算将计就计，引来这么多人，这不是明摆着要害他们吗？ 这死老婆子不厚道，那他们也不必讲什么情义了，一开门就直接把人供了出来。 章婆子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合作了好几次的人，竟然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出卖了，这几个蠢货！ 她愤恨地握紧拳头，对着几人骂道：“你们这些黑心肝的，我们这么一大群人都是在帮你们，知道你们被这黑心老板给欺负了，谁知你们竟然恩将仇报！” 几人顿时就反驳：“放你娘的狗屁！分明就是你这个死老婆子见不惯玉脂阁生意好，抢了你的风头，这才找了我们来，让我们悄悄摸进玉脂阁，把铺子里的东西都打砸了，然后会给我们一笔钱。” “就是，这些年兄弟们帮你做了不少缺德事，你还想赖账不成？” “这玉脂阁早有准备，我们才刚进来就被抓了，你不仅没想着救我们，还想把我们往火坑里推，章婆子，我们这些年真是错看你个老毒妇了！” …… 双方一人说几句，就这么掐起来了，周围众人听得直摇头，没想到这章婆子是这种人，难怪一大早上就带着人过来看热闹了，原来是早有准备。 赵欢玉开了门之后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狗咬狗，没想到她都还没说什么，双方就互相攀咬，这倒是给她省了不少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玉脂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怎么反而是佳人堂的人在吵架？” “哎呀，这还不够明显吗？这就是那个佳人堂看人家玉脂阁生意好，所以才想来搞破坏啊！” “说的也是，这玉脂阁的生意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就这么短短十来天的时间，竟然就卖断货要关门了，这在咱们小镇上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啊！” “谁说不是呢？本以为咱们这个镇上有钱人不是很多，现在看来，都是藏龙卧虎的啊！” “你们懂什么？真正穷苦的，只有咱们这些庄稼汉罢了。” …… 众人感叹唏嘘，赵欢玉就这么双手环胸地看着他们吵，就是要这样，吵得越大声越好，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章婆子吵了一会儿，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不再搭理那几个蠢货，指着赵欢玉骂道：“是你这个小贱人在害我对不对？就因为你开业那天我说你卖的东西太贵，你就对我怀恨在心了对不对？” “你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小！你个小贱人，看老娘怎么撕烂你的脸！” 说着，章婆子就朝赵欢玉扑了过来。 慌忙之中，众人没看清楚，从不远处的马车里飞出来一颗小石子，速度快切准，毫不留情地打穿了章婆子张牙舞爪的手背。 “啊！！！” 手背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章婆子尖叫起来，手背上顿时血淋淋一片，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大家都没看见她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只能看见鲜血很快染红了她的整只手，并且还滴到了地面上。 赵欢玉自然知道是谁护着自己，心里小开心，面上也笑了起来。 “章婆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这玉脂阁每天晚上都有人守夜，你以为你派几个人来就可以毁了我玉脂阁吗？对了，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让人去县城找县令大人了，我懒得跟你争辩这些，咱们有话可以去公堂上对决。” 赵欢玉麻利地说完这些话，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又说道：“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家昨天就清仓了，铺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们就算来了也没办法破坏什么，并且我家一直请了很厉害的护卫守夜，这几个人昨晚一进来就被绑了，没占到什么便宜。” “我这个人一向是别人不难为我，我也不会难为人，但别人要是惹了我，我是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这佳人堂从我开业这几天以来，找了我几次麻烦了，之前还照抄我的会员制，甚至还骗顾客他们的产品里也添加了名贵药材，相信大家都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不会轻易上当受骗，所以才会让我们提前两三天就关门回家过年，很感谢大家的照顾。” 赵欢玉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表明自己的态度不会这么轻轻揭过，甚至已经报了官。 章婆子手疼，又听见报官的消息，瞬间就晕了过去。 众人被逗笑，觉得这个死老婆子真是活该。 另外几个跟她一起来的人担心惹事，悄咪咪地准备好，被热心肠的人给按住了。 “做了坏事还想跑，真当人家赵老板年纪小好欺负是不是？” 那人急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要跑，我就是想回去告诉东家一声，东家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立刻有人说道：“对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佳人堂的东家还没出来呢！我这就去喊一声！” 不管什么年代，吃瓜都不嫌事大，有这么多热心肠的人帮忙，赵欢玉倒是省事不少。 昏迷了的章婆子也不好过，有热心肠的人给她掐人中醒过来了，她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玉脂阁杀人了啊！我的手都变成这样了，你们还要这样诬陷我！我不活了啊呜呜呜……” “别嚎了！我们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你说这些话都假得没边儿了！” 掐她人中那位大婶见她醒过来就松了手，让她毫无防备地摔了一跤。 她下意识地就用手去撑地，结果用的是受伤那只手，钻心的疼再次传来。 没一会儿，佳人堂的东家就来了，他叫林东书，家里世代都是做脂粉生意的，在玉脂阁开业之前，他家的生意是小镇上最好的。 第242章 章婆子一个打工的，这么拼命做什么 因为世代都生活在这个小镇上，大家都认识他，见他来，一个个都没什么好脸色，就想看看他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林东来这才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看见章婆子在一旁嚎得凄惨，他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大早上是闹什么？” 他不满地嘀咕一声，然后对着章婆子骂道：“大早上的你不在铺子里看着，跑来这里干什么？还有那手是怎么回事？” 刚刚去叫他的人并没有跟他说具体是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章婆子好像是闯祸了，他真是没由来的一阵心烦，这段时间这章婆子好像很不安分啊！ “你铺子里的人作恶，你当东家的真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人群里，有人不屑的开口，觉得这人真能装。 其他人本来都没出声，听见这话，瞬间就打开了话匣子，叭叭叭地指责上了。 “这事儿说不定就是你指使的，可别再装了！” “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陷害人家赵老板一个小姑娘有什么意思？人家生意比你家好，你就应该好好找自家的问题，而不是整天只会想着报复别人，这样下去，谁还敢去你家铺子买东西啊？” “是啊，手底下的人都这么坏，更别说老板本人了，今天真是开了眼啊！” …… 在这些人的咒骂声中，林东书知道事情严重了，几步路走上前抓起章婆子的衣领，愤怒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做什么丢人的事情了！” 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章婆子自己设计的，林东书还真的不知道，章婆子心虚，撇撇嘴不敢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嘴里喊着：“东家救我啊！我是被冤枉的，他们联合起来往我身上……不，是往我们佳人堂身上破脏水！” “你给我闭嘴！” 林东书一脚踢开她，这死老婆子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 他指了另外一个人来说，那人也缩缩脖子不敢开口，赵欢玉笑道：“看来咱们真是误会林老板了，既然林老板不知情，那我就帮忙说说这事情的原委吧。” 然后，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并且表示自己已经拿到那几个人的供词，到时候直接交给县令就行。 林东书惊讶地看着她，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么狠的人。 “你说，你报官了？” 半晌，他才不敢置信的开口。 一般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是不敢轻易跟当官的打交道的，毕竟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多少有些压迫感，更何况他觉得这就是一件小事，要是让县令跑一趟，说不定县令得生气。 “是的，所以一会儿估计得麻烦林老板一起去县衙，当着县令大人的面，咱们把这件事好好说到说到。” 赵欢玉觉得今天这件事是必须要报官的，因为只有这样，周围同样眼红她的人才会有所忌惮，从而不敢再打她的主意。 佳人堂这一次，就是她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林东书顿时就着急了，哭丧着脸说道：“有事好商量，别报官啊！那县令老爷岂是我们能惹的起的？再说我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怎么还得我上堂？” “因为你是佳人堂的东家，也是她们几人的主子。” 赵欢玉冷笑着提醒，现在她相信林东书之前是不知情的，但那又怎么样的，要不是有他的纵容章婆子能这么大胆吗？ 就算他事先不知道章婆子要做什么，但肯定也是默许的，说白了，还是眼红她玉脂阁的生意，所以让手下的章婆子想办法把生意拉回去。 否则章婆子一个打工的，这么拼命做什么？ 林东书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话，想过去再踹章婆子一脚，但这么多人看着，他还是忍住了。 本以为县衙的衙役得中午才能到，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就到了，快马加鞭赶来的。 因为今天一大清早，季鸣轩的暗卫就给县令传了信，县令收到信，半分都不敢耽搁，赶紧把人派来了。 他本想亲自过来的，但又怕给赵欢玉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只在县衙等着这些人去县衙问话。 林东书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衙役五花大绑的带走了，想要解释，嘴里却被塞上了破抹布，跟几个被吊僵了的人锁在同一辆囚车里拉走。 章婆子和另外几个婆子一辆囚车。 “县令大人真是咱们的父母官啊！县城距离这里那么远，他竟然这么快就派了人来！” “这就是说明咱们县令大人心怀百姓啊！” 众人们对着县令一阵吹捧，赵欢玉也锁了门，跟众人说道：“今天的事情谢谢各位，等过完年，我给大家更大的优惠啊！” 说完，在众人一连串的叫好声中上了马车离开。 一上车，她就钻到季鸣轩怀里取暖。 “冻坏了吧？” 季鸣轩怜爱地握住她的小手，冰凉凉一片。 赵欢玉笑嘻嘻地摇头：“周围好多人挡着风呢，不冷！” 这倒是真的，她穿得多，周围又全是人，刚刚又慷慨激昂地办了这么一件大事，身上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真棒！” 季鸣轩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又说道：“其实这件事你不用去的，我让人给你办了就行。” “不行，我是玉脂阁的东家，佳人堂的东家都去了，我怎么能不去？要是不去肯定得落人口舌，且不利于我建立威信，我要让这些人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另外，我还能趁机宣传一下我的玉脂阁，这样县城里知道玉脂阁的人就会变多，我的生意也会越来越好的。” 赵欢玉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可见早就算好了的。 季鸣轩笑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 “真聪明，今天晚上丁大夫应该能到县城，咱们还能接他一起回去。” 赵欢玉立刻抬头看他，惊喜道：“师父要来吗？你怎么没有提前跟我说？” “他来就来了，不用说。” 季鸣轩存了小心思，其实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虽然这是自己给她安排的师父，但是看得出来，他们相处得很融洽，且惺惺相惜。 第243章 证据确凿 “也对，添双筷子的事情，反正宿珠姐姐离这里也近，要不叫他们过来我家一起过年吧？” 赵欢玉期待地看着季鸣轩，希望他能答应。 可季鸣轩到底还是摇了摇头：“不妥，他们身份敏感，不适合出现在村里，要是被人发现，很有可能给家里带来麻烦。” 赵欢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顿时就不说话了。 她知道季鸣轩就是想保护自己而已，而自己，也只是想给他身边的人带去一些温暖罢了。 那些人一年到头都没有休息的机会，就连过年都要忙忙碌碌，她还挺心疼的。 幸好自己现在遇见了他，能稍微给他一些温暖，不然他一个人过年，不知道多孤单呢。 “以后每年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季鸣轩愣了愣，然后很快明白了小丫头的意思，这是心疼他了。 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下颌摩擦着她的头顶，喉结上下动了动，赵欢玉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好。” 从镇上去县城还是有些距离的，两人窝在一起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再也没有比他们更肆意的人了。 到了县衙，县令已经等候多时了。 知道季鸣轩就在上梨镇，县令可是一点都不敢耽搁，让人去抓人回来审问不说，自己更是一直坐在堂上等着，连饭都没吃。 倒是赵欢玉他们，睡醒之后，在车上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能撑到把案子了结再去吃饭。 季鸣轩还是坐在马车里没有露面，全程只有赵欢玉一个人走进县衙。 知道县令要审案子，县衙外已经围了不少人，见这些人是囚车拉来的，围观群众更加激动了，看来是个大案子。 衙役们把人从囚车上赶了下来，顺便把他们嘴里的臭抹布也扯了，几人瞬间就觉得呼吸都舒畅了不少。 “大人，草民冤枉，还请大人替我们做主啊！” 林东书二话不说就给县令跪下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赵欢玉恶心得不行，没想到他演技这么绝。 这么看来，之前在镇上他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啪！” 县令拍了拍桌案上的惊堂木，一本正经地问道：“堂下何人？为何事上诉？” 这是每次审案都会说的话，即便他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始末。 赵欢玉跪下，同样正儿八经地介绍自己。 “回禀大人，小女名叫赵欢玉，是上梨镇常水村人士。小半月前，在镇上开了一家脂粉铺子，生意还算可观，这就被同行佳人堂的人给妒忌上了。小女开张那日，那章婆子就去我铺子里闹事，之后更是剽窃我的经营方式，欺骗顾客，昨天晚上还买通了这几个人去打砸我的铺子，幸好我提前请了护卫守夜，这才避免了一场无妄之灾。” “大人，小女已经拿到那几个行凶之人的认罪书，并且已经签字画押。” 说着，赵欢玉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双手奉上。 县令就喊旁边的师爷去拿来给他看，经查阅，确实铁证如山。 他看了看认罪书，然后看向那几个被吊了一整夜的人，问道：“你们几个确定是受佳人堂的章婆子指使？” “是是是，就是她！我们帮她干了好几次这种事情了，事后答应给我们钱！” 那几个受不了苦，张嘴就招，把林东书惊得一愣一愣的，这章婆子到底找的什么狗屁！ 县令找到他话里的重点，又问：“你是说，好几次？” “是啊！这不是佳人堂的老把戏了吗？只要镇上哪家脂粉铺子比他们生意好，他们就会找我们去搞破坏，要么把人家的东西偷了，要么把人家的铺子打砸了，要么就是让我们找人去假扮买了东西烂脸的姑娘去闹事，反正就是要闹得人家做不下去生意才能罢休！” 那些人也算是被伏渊吊出心理阴影来了，这饥寒交迫的，为了不受罚，什么话都往外说。 “你不要胡说八道！” 林东书急了，张牙舞爪地就去教训说话的那个人，反正那人被绑着，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人还没爬起来，就被衙役按住了，往他小腿上踢了一脚，骂道：“给我老实点！” 赵欢玉这就笑了，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说道：“林老板这就着急了？别慌啊，我这里还有证据没呈上去的，过会儿再慌也来得及。” 说着，她又把手上的信封双手呈上，师爷再次跑过来把信封拿走交给县令。 林东书愣愣地看着县令，不明白赵欢玉手上还有什么证据。 县令看完这些证据，脸都绿了，上面正是之前被佳人堂欺负过的人家签字画押的证据，且大事小事，事无巨细，交代得清清楚楚。 “大胆林东书！你可知罪？” 县令再次拍了惊堂木，林东书吓得打了一个寒颤，然后砰砰砰地磕头：“大人，草民不知啊！呜呜呜，草民真的是被污蔑的！” 反正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证据的时候，一定不能随便认罪，不然就成冤大头了。 县令越发生气，把手上的信件递给旁边的师爷，让他给念。 师爷清了清嗓子，把信件上面的内容一字不落地念了出来。 大致都是一个格式，某年某月某日，某家商铺遭袭，并被佳人堂的打手警告，东家不得已含泪画押，并把传家的方子奉上才免去一难。 共有六家铺子，家家如此。 “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啊！人家生意比他好，他就要派人去祸害！” “谁说不是，这佳人堂我记得还挺有名的，没想到背后竟然这么不堪！” “还说他家怎么会有这么多不同的产品，原来是抢来的，真是不要脸！” “我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去佳人堂买东西了，真是晦气死了！” “我也是我也是！” …… 听堂审的百姓们瞬间就议论起来，甚至开始往林东书身上扔烂菜叶。 县令再拍惊堂木：“肃静！” 林东书已经满头大汗了，没想到赵欢玉竟然能把他这些年做下的事情都查得清清楚楚，到底是什么来历？ 第244章 章婆子的反转 确切地说，这些事都不是他主动授意的，基本是都是章婆子做的，但却是他默许的。 甚至，是他推波助澜的，因为这一桩桩的事情背后，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可这些年来做的还算是隐秘，就算章婆子做的时候大意，他也会暗中处理好，从未想过会让人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林东书，你认不认罪？” 县令又问了一次，林东书沉默了一下，突然喊道：“大人，草民是被冤枉的，大人要给草民做主啊！草民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她诬陷我的，她生意比我好，自然看不惯我们佳人堂的存在，设计这么一出就是想逼我早日关门而已啊，大人明鉴啊！” 他使劲儿地磕着头，就是想让大家看看他是多么委屈。 “铁证如山还嘴硬！杖责三十！” 县令指令一下，众人都说好。 这证据的每一条都有迹可循，这些店铺之前都是在上梨镇存在过的，只是后来竟然莫名其妙的关了店，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没想到全是因为这佳人堂强取豪夺，把人家的配方抢了，还打砸人家的店铺，真是可恨。 更重要的是，那些东家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来告官，可见林家在上梨镇的势力有多强，也是这次踢到铁板上，碰上赵欢玉，这才拉着人来报官，将林家的恶事一一展示在大家面前。 让大家知道这林东书是多么歹毒的人。 衙役上来拉了林东书下去就打，担心他乱叫惊扰到人，扯了一块臭抹布把嘴堵上。 衙役们刚刚也在听审，知道这人有多坏，他们心里也生气，打人的时候都带上了私人情绪，手上的力道比平时更重了些。 林东书疼得紧紧咬着牙，事实上，只要他认下自己的罪名，就可以免去这一顿板子，但他不能，因为一旦认下，他这辈子就再也难以脱身了。 就算被堵住嘴，他也一直从嗓子里发出“我是冤枉的”这样的声音，让不少人都觉得会不会是真的冤枉了他。 等他被打得像条死狗被拖上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小声地为他辩解了。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只要自己坚决不承认，就还有翻盘的机会，至于赵欢玉，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但县令显然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于是说道：“你现在不认罪也没关系，暂时押入大牢，待本官派人去把证据上这些店铺的主人集齐，分开审问，要是说出的事情八九不离十，那你就算是不承认也要被定罪。” 县令显然不是想屈打成招，而是要拿证据说话，在场的众人再次对县令信服了几分。 林东书就这么被押下去了，县令又把目光转向跪着的其他人。 几个地痞急忙开口：“大人，我们说的句句属实，我们这些年确实帮着佳人堂做了不少缺德事，但我们并没有谋财害命啊，就是小偷小摸了些东西，还请大人从轻处罚啊！” 县令说道：“待得查明真相，若你们所言确实属实，便可从轻处置。” 这是本朝律法规定的，县令这么说也没什么错。 见状，跟着章婆子去看热闹的几个婆子也纷纷反水，为了减轻责罚，一个个跟倒豆子般全说了。 “大人，我们就是听从章婆子吩咐，之前的事情我们都没参与，只是今早章婆子带着我们去玉脂阁门口看热闹，让我们陪她演一出戏而已！我们原本的掌柜告假回家去了，章婆子一直说她一定会成为下一任掌柜，且也得东家器重，她的命令我们不敢不从啊！” 这一点，章婆子还算聪明，之前办事的时候就只安排小伙计王小天去通知这些人，因为担心铺子里的人知道得多了反而不好，而今天早上突然把她们找来，主要也是因为大清早的街上没人，她拉人来凑数的，没想到这些没骨气的，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把她给出卖了。 可偏偏她还不能说什么，因为事实确实如此，不仅是这几个，就连店里其他几个小伙计都知道的，她今早在铺子里吆喝的时候，并没有避开谁。 说到底，还是她轻敌了，本以为这么一个小丫头掀不起什么风浪，没想到她竟然敢来报官，还找出这么多的证据，就连东家都被打了，而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想了想，她大笑一声，癫狂地笑道：“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她一口承认下来，脊背挺得很直。 “不管是之前那些铺子，还是这次的玉脂阁，全都是我做的，我们东家就是个闲散东家，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鬼迷心窍，一直想当上掌柜，这才想办法抢夺生意，想让东家看见我的能力！” 众人哗然，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的，难怪刚刚林东书被打得这么惨，还一直说他是被冤枉的，原来还真是被冤枉的。 赵欢玉却有些意外地看了章婆子一眼，没想到她竟然会把罪名都揽到自己头上，她一直观察着章婆子和林东书，发现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互动，那章婆子为什么要帮林东书呢？ 难不成是有什么把柄在林东书手上？ 亦或是，她的家人？ 县令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明明大家都知道林东书肯定是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但要是章婆子完全认下来的话，林东书还真就可以无罪释放，顶多得一个口头教育。 这样也太便宜他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就连县令也拿他没办法。 县令有些为难，再次问道：“章氏，你当真要认罪？” 章婆子使劲地点头：“民妇认罪！还请大人放过我们东家，我们东家是好人啊……” 赵欢玉冷笑道：“奇怪了，你这么护主，那就说明你东家平时待你还不错，那你这么多年帮他做了这么多事，怎么好一直没当上掌柜，你们佳人堂竞争这么激烈的吗？” 章婆子眼见的有些慌，但很快又镇定下来，说道：“东家说我年纪大了，还不识字，所以才一直不让我当掌柜！” 第245章 真相大白 这个理由似乎还算说得过去，但众人显然是不相信的。 既然东家都明确说了嫌弃她年纪大和不识字，那就说明不管她做多少，都是没有意义的，那她做这些事又是图什么？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众人也有些不解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赵欢玉围着她走了一圈，淡淡地开口：“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这样做。” “人不可能是无所求的，你这么做，就说明一定能得到好处。表面上，你一直想当掌柜，却一直没成功，这样，就没办法解释你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些事，但实际上，你得到了你们东家的信任，甚至在铺子里，所有人都要受你差遣。“ “当然，这还不够，你不能当掌柜，不代表你家人不能，你丈夫，或者你儿子，甚至是孙子呢，这些人也什么好处都没有吗？” 她提出一连串的问题，在看见章婆子的脸色从苍白变成惨白的时候，她再次笑了笑，看向县令，说道：“大人，只需要派人去查明章婆子家人的情况，就能知道章婆子到底是不是在替人认罪。这世上除了父母，没有任何人会无缘无故地对谁好，章婆子这么做，意图很明显，还请大人明察！” 说着，她直接就给县令跪下了，再次表明自己要搞垮林东书的决心。 被她这么一解释，蒙圈的众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章婆子没有晋升空间，但她的家人可以，这小姑娘可真是聪慧啊！ “大人明察！” “大人明察！” 周围的百姓也开始高声呼喊，章婆子跪着的身影都在颤抖。 这个小贱人，怎么什么都被她猜到了！ 不行，不能让人去查，不然东家要遭殃，她儿子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们一家都指望着东家过日子，要是东家出了事，她家谁都别想好过！ “大人！民妇说得句句属实，我愿意一死证明清白！” 她豁出去了，大喊冤枉，然后就往旁边的柱子上撞。 赵欢玉就站在她旁边，见状立刻就出手拉她。 章婆子见自己寻死没成功，终于还是怒了，一把掐住赵欢玉的手，还想去掐她的脖子。 赵欢玉还是会些拳脚功夫，见状立刻躲开，反手就把章婆子制住。 章婆子再也憋不住脾气，疯了一样地往赵欢玉身上扑。 “是你！都是你这个小贱人害的！我去死还不行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章婆子情绪失控，甚至想打赵欢玉，却怎么都没得逞。 衙役上前将人压制住，县令又拍惊堂木，语气严肃地说道：“章氏，你要是老实回答，本官还能从轻发落，不追究你未涉事家人的罪，若是等本官查出来，定是要一同治罪的！” 事情的真相呼之欲出，章婆子瞬间就不敢再动弹了，她陷入无尽的纠结中，到底是出卖主子，还是护住儿子？ 县令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她耗，不耐烦地说道：“既然不说，那本官就派人去查了……” 县令正要下令先将他们收监，章婆子终于撑不住，说道：“我招，我全都招，求大人别连累我儿子，他是个好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章婆子痛呼一声，终于还是选择把真相全盘托出。 真相跟大家猜的一样，林东书虽然没有明确的指派过她，但就是默认的，并且每次她做成功之后都会有一大笔好处，甚至还给自己的儿子谋了个好差事。 她儿子是个赌徒，欠了不少债，都是东家在帮他还债，否则她儿子早就被赌场的打手给打死了。 之后甚至还在家里给他一个小管事的职位，这份恩情，值得她豁出性命去报答。 可如今，这些人拿儿子的性命相要挟，她已经不得不出卖主子了，没有人能比儿子更重要。 说完之后，她砰砰砰地磕头：“大人，民妇说的都是真的，还请大人饶过我儿啊！” 这次说得就更加情深意切一些，但县令还是没什么变化，只说道：“刚刚你说你东家不知情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本官凭什么相信你？” 章婆子顿时哑口无言，想了想说道：“民、民妇家中有那些商铺的原配方，给东家的是誊抄下来的，东家手里有一份配方，一定能查出来的。” 只要查出东家手上有配方，就能证明林东书对这件事不是完全不知情。 其实根本不用怎么查的，毕竟佳人堂里早就已经在卖那些产品了，东家怎么可能不知道？ 目前真相水落石出，县令也不摆谱了，让衙役去把林东书带出来，这就直接判刑了。 林东书本来还想着，只要自己坚决不承认，章婆子是不会把她供出来的，除非她连儿子都不想要了。 他知道章婆子宝贝那个独儿子，去了牢房里还舒舒服服得准备趴下，不让挨了板子的屁屁遭殃，然后就等着家里人来救他，没想到这才进来没多久，又要被拉回堂上去了。 “衙役大哥，这怎么又要上堂？发生什么事了？” 他讨好地笑笑，从兜里掏出一块银子递给衙役。 衙役本来是不想搭理他的，可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没好气地说道：“章婆子招供了，带你去堂上定罪。” “轰隆~” 林东书顿时觉得一阵晴天霹雳，谁都可以招供，但是章婆子一定不可以！她不要她的儿子了？ “你说什么？章婆子怎么会供出我？” 他顿时就觉得天都塌了，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章婆子会背叛她。 “少废话！去了不就知道了！” 衙役没耐心跟他多话，直接拽着人走了。 堂上，众人都在等他，见他出来，就开始用烂菜叶扔他。 “果然是他啊！这心也太黑了！” “他是不是以为章婆子会帮他扛下所有罪名，然后自己高枕无忧？” “这算计得也太深了！” …… 周围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一双眼紧紧地盯着章婆子，明显就是在质问她到底为什么会出卖自己。 章婆子心虚地撇过头不敢看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第246章 秉公处理 被衙役强行按在地上的时候，他整个人还是懵的，他看着章婆子，满脸的不敢置信。 可接收到章婆子那心虚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 这桩案子已经浪费了太长时间，县令不想再多费唇舌，直接说道：“章氏全都招了，且已签字画押。林东书，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林东书没有立刻回答县令的话，而是死死地盯着章婆子，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戳出个洞来。 偏偏章婆子就是不敢看他，到现在为止，两个人的目光还没有过交集。 赵欢玉在一旁看着觉得好笑，说道：“林老板，没什么好惊讶的，你能想到的事情，我们也能想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做错了事，就要敢认。” 林东书扭头看着她，面色不善地问：“又是你？” 赵欢玉大大方方地点头：“是我啊！你想的不就是用她儿子做底牌吗？我们也知道啊！” 她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林东书火冒三丈。 都是因为她，这一切才会变成这样！ 要不是她突然开这家脂粉铺子，抢走他的生意，他也不至于会走到这一步。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为了让自己不被罚得太重，他到底还是忍下了心中的火气，老实跪好，对着县令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大人，草民知罪，草民愿意赔偿之前几家铺子的损失，并且把我佳人堂的传家配方也给他们，当做是我的回报，另外再每户人家补偿五十两白银，还请大人开恩！” 他这个认错的态度跟刚刚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刚刚是说什么都不认罪，现在却认罪态度良好，巴不得县令赶紧给他定罪。 这样善变有心机的人，难怪章婆子这些年都被他耍得团团转。 这举动别说旁人，就是县令都觉得意外，还以为他会闹腾一阵的，没想到这么乖。 知道他是想为自己争取减刑，毕竟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再重的罪也重不到哪里去，再加上他态度良好，愿意赔偿那些受害者，县令还真不能给他判得太重。 不过，这要是在真相查清楚之前自己认罪，县令还真就不好过多的惩罚，现在都这样了，他才这样做，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林东书，你多年来欺负同行，霸占其配方，实在可恨，本应流放三千里去做苦力，但是基于你态度良好，便只罚你每户人家赔款二百两，罚银一百两，再加杖责五十，留在本地做一年苦力方可自由，你可认？” 刚刚他说的是赔偿五十两，现在县令让赔偿二百两，之前共有六家受害者，现在又算上赵欢玉就是七家，再加上一百两的罚款，总计一千五百两银子。 另外，还要再挨一顿打，然后做一年苦力，比他刚刚算计的，难了好几倍。 一千五百两银子他是有的，但这些年家底亏空，付了这些钱，就不知道能剩多少了，佳人堂的名声坏了，还要把配方让出去，以后这生意只怕是做不成了。 那他们一家又得靠什么谋生？ 可他现在根本没有再多说什么的权力，只能默默接受。 磕头谢恩之后，狠狠地瞪着赵欢玉。 等着，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赵欢玉看见他的眼神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但她冷哼了一声，表示并不在意。 林东书要是想动手最好抓紧时间，别让她等太久。 这次他轻易认罪，且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损失，不能给他定大罪，下次肯定要抓住机会，让他一次跌倒，再也没有爬起来的机会。 其他几个跟着看热闹的婆子，并没有太大的过错，招得也快，只是口头警告了几句就没事了。 章婆子和几个地痞无赖则要罚得重一些，章婆子杖责五十，并罚银二十两，几个地痞无赖杖责一百，并每人罚银十两。 县令公正，在堂上就表示这笔罚款将用来修路，堂下喝彩声一片。 县令从之前齐佳欣生辰之后就一直招人修路，这就需要招人服役，这会儿征用的是县城的壮丁，之后会慢慢征用周边村镇的壮丁，就连赵家兄弟俩也是要去的。 要是没分家，他们兄弟俩只需要去一个就行，可当初他们兄弟为了在常水村多占点位置，这才早早地分了家。 而事实证明，多占位置并没有什么好处。 这件事就这么圆满的结束了，那些人都被拉下去处置，而赵欢玉则得了县令的夸张。 大体意思就是称赞她有智慧，遇到困难懂得找当官的解决，号召其他百姓也多学学，不要平白被人欺负了。 大家情绪激昂地附和着，但实际敢遇事就报官的却是少之又少。 这林家一看就是根基深厚的，今天是受了罚，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报复，他们也就是看个新鲜，却并不想给自己惹祸。 这些就不是县令该操心的了，反正话都放在这里了，只要闹到他面前的事件，他肯定会秉公处理，但要是没闹到他这里，他也没有办法。 最后说了一下会派人去林家取钱，然后分别送去各家，便让大家该干嘛干嘛去了。 眼看着众人散去，赵欢玉也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要往外走，县令见这周围没有外人，急忙叫住赵欢玉，说道：“赵姑娘，这都快晌午了，本官在酒楼定了席面，不知能不能请赵姑娘和那位大人一起吃个便饭？” 他这段时间一直密切关注赵欢玉，并且季鸣轩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两人的关系在他这里不是秘密。 赵欢玉想明白之后，并不奇怪，但还是拒绝了：“多谢大人好意，只是吃饭就不必了，今天才判了案件，要是被有心人看见，难免又要诬陷大人的清白，吃饭的机会很多，这次就不叨扰了。” 县令之前也想过这件事，心里也是有些犹豫的，但马车里那位可是他的大上司，要是不有所表示，那也说不过去。 此时由赵欢玉拒绝，那是最好不过的。 他便说道：“赵姑娘说得极是，是本官欠考虑了。还请赵姑娘替本官跟季大人问声好。” 第247章 去吃古董羹 他只是说让赵欢玉替自己给季鸣轩问声好，并没有自己过去马车边问季鸣轩对于这件事的处理满不满意。 赵欢玉心想，这应该是县令最后的倔强。 不过他今天处理的这件事确实很公正，相信就算是去问季鸣轩，季鸣轩也会给出同样的回答。 她笑着回答：“大人放心，我会的。” 告别县令之后，赵欢玉欢快地往马车跑去，季鸣轩微微斜靠在车厢里，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见她跑过来，很自然地把书放下，伸手去拉她。 “饿了吧，想吃什么？” 他并没有问案件处理得怎么样，兴许是伏渊已经跟他说过，又或者他知道县令不会乱判，反正不是很关心就是了。 赵欢玉想了想说道：“吃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去醉仙楼就行！” 她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季鸣轩好笑地问：“吃腻了？” “可不是嘛！这段时间醉仙楼的菜都吃了个遍，我想吃别家的，换个口味！” 在镇上开铺子这段时间，早晚都是在醉仙楼解决，不腻才怪了。 “可以，天气这么冷，我带你去吃古董羹吧？” 古董羹就是后世说的火锅，这名字取自汤水沸腾时的“咕咚”声。 赵欢玉这才想到自己真是好久都没吃火锅了，连连点头。 “对了，师父大概什么时候到啊？” 赵欢玉抱着季鸣轩递过来的手炉，舒服得想直接睡过去了，顺便懒洋洋地开口问一下丁老头的行程。 “应该会晚一些，要是等不到，我们可以先回去。” “嗯，那就先等等看，既然来了县城，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去街上买些年礼送去段阔家里吧，毕竟这大半年来他帮了我不少忙。” 季鸣轩原本说不用她亲自去送，让伏渊找个手下去送就行，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说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赵欢玉以为他还是会跟刚刚一样坐在马车里，便没有多想，点头应下了。 这个时候的古董羹味道是不能跟现代相比的，因为这个年代很多调料还没有普及，总觉得差点意思。 但是能在这样冷的天气吃到热气腾腾的古董羹，真的能让人很满足，赵欢玉吃得还是很开心的。 她悄悄凑到季鸣轩身边说道：“古董羹我也会做，而且我做的比这个还好吃，等回家我做给你吃呀！” 季鸣轩看着她对自己挤眉弄眼，那娇俏可爱的模样让他移不开眼，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点点头笑道：“好啊。” 这个年代没有的调料，她空间里是有的，但是不能大张旗鼓的拿出来用，更不能随便跟段阔合作，只能自家人悄咪咪地吃一些，打打牙祭。 两人吃完东西，在街上逛了一圈买了好多年礼送去段家的时候，正好是寻常人家刚吃完晚饭的时候，这个时候上门不会很尴尬，也不用担心主人家留饭不好拒绝的尴尬情况。 赵欢玉让季鸣轩在车上等自己，自己提着买到的一些年礼就来了。 买的东西有实惠的，也有贵重的，反正是能够表达她对段阔的谢意就行。 巧的是，刚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段家姐妹俩刚好出门来，跟赵欢玉碰了个面对面。 “是你？你来做什么？我爹最近好得很！” 段蓉儿不爽地打量着她，这都快过年了，突然上门来，准备打秋风？ 虽然赵欢玉治好了段鸿，但是她们跟赵欢玉之间的关系还是有些微妙，这会儿态度称不上好，但也不算太坏。 赵欢玉跟她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只简单地解释道：“我来找段少爷送些年礼。” 段蓉儿便低头看了一眼她手里提着的东西，用礼盒装的，不知道是些什么。 “我哥不在家，交给下人就好。” 段蓉儿说着，对着身后的丫鬟抬了抬下巴，丫鬟就要上前来接过礼盒。 赵欢玉把东西往身后一放，说道：“段小姐误会了，我是来给段少爷送年礼的，不是给段小姐送的，就算要给下人，那也只能给吴贵之类的段少爷的人。既然这个时候段少爷不在，那我晚点再来就行。” 她转身就要走，想着干脆把东西放到醉仙楼去算了，反正醉仙楼的人能帮忙交给他。 段蓉儿和段欣儿两姐妹瞬间就不乐意了，赵欢玉这是什么意思？觉得她们俩会把她送给哥哥的东西昧下吗？ 还是说，她来这么一趟，根本不是为了送礼，而是想见段阔？ 段蓉儿眯着眼睛打量她，觉得她跟之前见面的时候，确实有很大的变化，之前黑漆漆的一个，穿着打扮土里土气的，但是这次却不一样，皮肤嫩白如雪，脸上画着淡淡的妆，身上穿的也是上好的料子，整个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的！ 听说她在上梨镇开了一家脂粉铺子，上流千金小姐们圈子里都流传遍了，搞得她们两姐妹也很心动，但是想到之前跟她闹了不愉快，还是强忍着没去。 现在看来，她卖的那些脂粉，真的有这么好用吗？ 不不不，现在重点不是脂粉，而是这女人找借口想见她们大哥，这女人故意跟她们大哥走得近，明显就是想进段家门。 这件事之前她也有提过，但是段阔不承认，面前这个女人也不承认，本以为就此作罢，没想到现在这女人竟然卷土重来！ 不行，段家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进门，否则她们娘仨儿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你等等！” 段蓉儿出声叫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给她闹得不愉快，不然下次爹爹再生病，她又会以此作威胁，想了想，还是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一些。 赵欢玉回头看着她，有些不解，段蓉儿继续说道：“哥哥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带你进去坐着等吧，来者是客，不能显得我们段家没有礼数。” 嗯，绝对不能让大哥跟这个女人单独见面，她得亲自盯着。 绝不给这个女人使坏的机会！ 赵欢玉不是很懂她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但想想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便答应了。 正要进去，听见伏渊说道：“姑娘等一下，我家公子跟你一起进去。” 第248章 我是小玉未过门的夫君 赵欢玉有些不明所以地皱皱眉头，实在不明白季鸣轩这是什么意思，就这么在马车里等她不好吗？ 之前等她处理佳人堂事情的时候，他不是挺有耐心的吗，怎么这么一会儿就不愿意了？ 再说，他不是担心被人认出来吗？现在又不担心了？ 一会儿段阔回来肯定会认出他，到时候该怎么解释？ 赵欢玉脑袋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还是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等他。 那边，马车上的男人缓缓地下车，不凡的容貌仿佛给这寒冷的冬日添上几抹色彩，身上披着的狐裘大衣更是将他整个人都衬托得如堕入凡尘的谪仙。 段家门口站着的几个人都不由得倒抽一口气，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即便是见过无数次，赵欢玉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地犯花痴，她家小男朋友长得真是帅气啊！ 而旁边的段家两姐妹也完全惊呆了，这是谁家公子，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还有，那随从刚刚是跟赵欢玉说话，赵欢玉跟这公子又是什么关系？ 最重要的是，赵欢玉好像是跟这位公子坐同一辆马车过来的，两人已经亲密到这种地步了吗？ 那怎么还惦记她们的大哥？赵欢玉这个女人手段这么高明的吗？ 众人晃神的时候，季鸣轩已经走了过来，动作自然地把赵欢玉手里拎着的礼盒接过来自己拎着，准备跟着段家姐妹俩一起进去。 段家姐妹俩的脚就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半晌没有要走的意思，直勾勾地盯着季鸣轩看了半晌，后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孟浪，赶紧收回目光，笑眯眯地问道：“不知公子贵姓？” 对方态度温和，季鸣轩自然也是笑脸相待，回答道：“姓季。” 完了又加上一句：“是小玉未过门的夫君。” “噗！” 赵欢玉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未过门的夫君？ 这人是认真的吗？ 难道是想当她赵家的上门女婿？ 段家姐妹俩也惊呆了，本以为赵欢玉是对她们大哥有意思，而这公子说不定是家里的亲戚之类，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关系。 “未过门的夫君？” 她们只听说过未过门的妻子，还从未听说过未过门的夫君这种话。 但想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个倒插门。 姐妹俩原本对季鸣轩还挺有好感的，尤其那张长得人神共愤的脸就很博好感，可是在听说他是倒插门的，两人瞬间就灭了心思。 这个年代，上门女婿是很不受人待见的，寻常人家儿郎是不会轻易入赘的，要么家境贫寒，无力更生，要么就是自己实在没本事，只能靠女人吃饭。 可这公子一副贵气模样，身边还带着随从，一点也看不出家境贫寒的样子，怎么能说出这种倒插门的话？ “是啊，有问题吗？” 季鸣轩好脾气地眨眨眼，段家姐妹俩的呼吸都凝滞了，长得这么好看也就算了，声音还那么好听，并且还离得那么近对她们眨眼睛，真是罪过！ 还是段蓉儿反应快一些，急忙摇摇头，笑道：“自然没问题，二位里边请，我这就派人去外面找我大哥。” 她们原本的目的只是不想让赵欢玉和段阔独处一室，避免赵欢玉成为她们的大嫂，现在知道赵欢玉是带了未过门的丈夫来的，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小失落，他们怎么就遇不到长得这么好看的公子哥呢？ 赵欢玉才不管这姐妹俩心里在想些什么，跟着他们身后就进去了，家中有管家迎上来，见到是赵欢玉热情地问好。 赵欢玉虽然不想跟段家姐妹俩说话，但是并不排斥老管家，跟他打了声招呼之后，还问了一下段鸿的情况。 “我家老爷一切都好，多亏了赵小大夫医术高明，我家老爷最近瘦了不少，一直没病没痛的。主子不生病，我们这些当下人的看着都高兴！” 这老管家是一心为段鸿好，说起段鸿来那是没完没了，赵欢玉也不嫌烦，一直在跟他说话。 段家两姐妹觉得赵欢玉挺不给她们面子，但碍于父亲和大哥的颜面也不敢过多的计较，只能默默地憋在心里。 “姑娘稍等，老奴这就去请老爷和夫人过来。” 老管家鞠了一躬，转身就要走。 赵欢玉急忙说道：“不用叨扰段老爷和夫人，我是来找段少爷的，之前说好谈一些生意。” 这么一解释，老管家就懂了，让小丫鬟去沏茶，又派人出去找段阔回来，自己则很有眼力地退了下去。 硕大的花厅里，顿时就只剩下赵欢玉这边三个人和段家姐妹两个人。 双方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先开口。 正僵持着，段阔就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段蓉儿跳起对着赵欢玉问道：“赵姑娘打算何时成亲？” 段阔一懵，成亲？成什么亲？ 然而还没等他问出口，就看到了坐在赵欢玉旁边的季鸣轩。 然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一幕落在段家姐妹俩的眼中，就是大哥心里肯定是有赵欢玉这个女人的，只是看到她身边已经站了别的男人，一时有些承受不住。 尤其是段蓉儿，心中暗爽，她之前就觉得大哥喜欢赵欢玉，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 只是可惜赵欢玉名花有主，且那位季公子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看上去比她家白胖的大哥要养眼许多，赵欢玉会选择那样的也正常。 因为换成她，她也会选季鸣轩的。 帅哥谁不爱呢？ 而段阔却根本没去想那些风花雪月，他是认识季鸣轩的，别说他叔叔就是季鸣轩的手下，多少听说过一些，还有之前在县衙后院，季鸣轩花五千两买了赵欢玉的方子，可是让人记忆犹新。 他记得自己当时还劝过赵欢玉要小心一些，怎么两人这么快又走到一起去了，并且段容儿还说什么成亲的话？ “季季季、季公子！” 他腿一软就想往下跪，在季鸣轩面前，他就是个小渣渣。 还是伏渊上前扶了他一把，低声提醒道：“段公子不比这般客气。” 段阔一想旁边还有他两个妹妹，想必季鸣轩是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又立刻站得笔直。 “段公子，好久不见。” 季鸣轩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此时坐在赵欢玉身边，微微晗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249章 自己那时候干了什么？ 看见他把段阔吓成这样，还笑得这么开心的样子，赵欢玉突然就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跟着自己进来了。 她没忍住翻个白眼，心道真是好幼稚啊！ 可脸上却也挂着明晃晃地笑容，被在意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段阔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又听见季鸣轩在对他问好，瞬间又紧张了。 “是……是啊，好……好久不见了……” 其实也没有多久，要是可以的话，他可以一辈子都不见的！ 要是平时人多的时候见面，段阔不一定会这么紧张，但现在季鸣轩可是亲自来他家给他送年礼，他怎么能承受得住？ 段蓉儿和段欣儿两姐妹看得莫名其妙，大哥怎么会这么奇怪？ 如果没看错的话，大哥刚刚是准备给那位公子跪下吧？难不成这位公子有官身？ 不应该啊，要是真的有官身，怎么会说自己是赵欢玉未过门的夫君呢？赵欢玉得是什么身份才能有这样的能耐？ 赵欢玉跟哥哥合作生意，那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个普通农女吧，怎么能跟这样的人物扯上关系呢？ 她们心中千思万绪，好在这次学聪明了，并没有真的傻到现在就问，而是乖乖坐在一旁，尽快不开口。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之前在门口也没多说什么得罪他，不然还真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赵欢玉被段阔这样子逗得不行，急忙说道：“好了好了，别这样紧张，我们今天就是来给你送年礼的，顺便谈一下上次你想了解的会员制，过完年你就能用起来了。” 段阔不解地看她一眼，眼中满是审视的目光，这个黑丫……好吧，她现在不黑了，这个死丫头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季鸣轩，难不成是上次在县令家？ 不可能啊，就算是在县令家认识的，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更何况赵欢玉的样子看上去很是随性，明显不像其他人那么谨小慎微，这两人怎么都得认识一年半载的了。 也就是说，之前在县令家，是这两人在作戏？ 他脑袋里乱哄哄的，有很多话想问赵欢玉，但是碍于季鸣轩在场，他是什么都不敢说的，只能憋着。 “我在跟你说话呢，想什么啊？” 赵欢玉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迫使他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 “是是，你说，段某洗耳恭听。” 段阔突如其来地敬重让赵欢玉很是不习惯，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别搞这些有的没的，谈生意呢！你看看哪里方便，我们去谈一谈，顺便把合约签一下。” 两人每次谈合作都是要签合约的，这样赵欢玉才能拿到分红。 可是季鸣轩在这里，他是真的没心思谈生意的事情！ 即便如此，表面上还是说道：“那就去我书房吧。” 说着，还对季鸣轩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季鸣轩也不客气，起身就走，还把赵欢玉拉上了。 赵欢玉一边走一边回头交代：“我就是平常来谈生意的，就不要惊动段老爷和夫人了。” 这是说给段阔听的，生怕他知道季鸣轩来会手足无措，让段鸿也跟着心忧。 吴贵在两人前面带路，段阔刚想追上去，就被他两个妹妹拉住，急切地问：“哥，那季公子是什么大人物吗？” 段阔本不想跟她们说，但又怕她们不懂事得罪了人，还是耐着性子说道：“确实是个大人物，只是身份我不方便跟你们说，你们只需要知道，这位公子的官职比咱们叔叔还要大很多，以后见了要恭敬些，还有赵姑娘，那也不是你们能得罪得起的，知道吗？” 姐妹俩愣愣地点点头，本想跟去凑热闹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段阔小跑着上前去追他们，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县令家小姐过生辰的时候，县丞家的小姐和县令家的小姐都好像被罚得很惨，刚开始他还纳闷，那两老头平时都很宠爱闺女的，怎么突然这么狠，这么一想，似乎是跟季鸣轩脱不了干系。 而赵欢玉…… 段阔握了握拳头，难怪那段时间他一直说找她去周围的铺子逛逛，学一下经营模式什么的，那死丫头都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他，那时候，这死丫头应该就是跟季鸣轩在一起！ 而季鸣轩在众人面前花五千两银子买下赵欢玉的方子，也全是在为她撑腰的表现。 自己那时候干了什么？ 他竟然去跟赵欢玉离季鸣轩远一点，这是个危险人物之类的…… 回想这些，他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怎么就傻成这样了呢？ 很快到了段阔的书房，吴贵让小丫鬟张罗着端茶送水，赵欢玉却摆摆手说道：“不用麻烦了，我们说几句话就走，你们都出去吧。” 吴贵看了一眼段阔，段阔点了点头，吴贵就关门出去了，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段阔膝盖一软就给季鸣轩跪下了，把赵欢玉吓了一跳。 “我说你个小胖墩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赵欢玉本想上前扶段阔的，季鸣轩却快了一步，亲自把颤颤巍巍的段阔扶起来。 “段公子不必害怕，季某今日不过是陪小玉送年礼而已，你们聊你们的，不用顾忌我。当然，我不会泄露你们谈的生意。” 言外之意，他是值得信赖的自己人。 段阔当然明白他这个言外之意，只是他还是接受不了这两人在一起的事实，他总觉得不现实。 赵欢玉也叹了一口气，跟他解释道：“这件事也算是瞒了你很久了，我跟他是在我们村后山上认识的，你应该也猜到了，县令千金那次，他是在给我撑腰。” “这事儿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毕竟他和我身份悬殊，不方便跟太多人说，现在除了我家人，就你和你两个妹妹知道了。他不像外界传的那样坏，你也不用这么怕他，明白了不？” 赵欢玉说完，就盯着段阔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恢复正常。 季鸣轩这时候也开口道：“不管我在外是何模样，今日上门，是特意来感谢段公子的。” 第250章 老头儿，我来接你啦！ 感谢他？ 这就给段阔整不会了，他做什么了要感谢他？ 他实在是担不起啊！ 季鸣轩没让他疑惑太久，接着说道：“段公子这段时间对小玉很是照顾，尤其是在生意上，我时常不在身边，生意上的事情我帮不上多少忙，就有劳段公子费心了。” 听见这话，段阔总觉得自己或许是出现幻听了，不然怎么能听见活阎王这么温柔地跟自己说话呢？ 可事实就是如此，季鸣轩不仅说话温柔，还递给他一块令牌，段阔摊开手心一看，吓得差点没拿稳。 赵欢玉好奇，问道：“这令牌是做什么的？” “能代表我身份的东西，有这令牌，你们能在这里横着走。” 赵欢玉眨眨眼，噘着嘴瞪他：“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给我一块？” “不适合给你，可能会对你不利。” 季鸣轩何尝不想给她一个令牌保平安，只可惜这东西到了段阔的手里才能真正发挥该有的效果，而赵欢玉位卑言轻，身上有这个令牌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 赵欢玉理解地点点头，而段阔就越发觉得这令牌烫手了。 敢情这是担心赵欢玉拿着令牌不安全，就把这烫手山芋给他，把危险也给他来背呗！ 可是能有这个令牌真的很牛，别说是在县城，就是在府城，甚至是京城，逃出这个令牌都是能横着走的。 呜呜呜，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这就真是痛并快乐着。 “多谢大人！” 他正儿八经地行了一个礼，拍着胸脯保证道：“小人一定照顾好赵姑娘，请大人放心。” 季鸣轩看着他满脸坦荡，没有任何其他心思的样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今天来这一趟，他其实也是有些怀疑段家这小子对他的小丫头会不会有别的心思，今天这么一看，他是明白了。 两人都坦坦荡荡，说明皆没有那种意思，这样他才能安心把小丫头交给这样的人照顾。 他时常不在小丫头身边，段家在这一片有足够的影响力，就算段家的能力不涉及，但拿出他的令牌也能保平安。 赵欢玉这才开始跟段阔说起会员制的事情，这其实并不算很难，就是明明是商家赚钱的，却要给顾客一种自己买到就是赚到的感觉。 两人说了好一阵，制定了一系列的规章制度，还签下合约，确保之后玉脂阁推出其他什么活动，也会第一时间跟段阔说，教他同样的方式运营在不同的生意上。 这次的合作，赵欢玉只拿一成的分成，也算是给段阔送的大年礼了。 段阔受宠若惊，想着再给她加点，却还是被她拒绝了。 她不是圣母，但也知道自己这些方案其实并不是很难，只要用心琢磨，别人的店铺也能模仿，只是段阔走了正规渠道而已。 最重要的是，段阔那些生意，她都是有分红的，原本的就不低，再加上这一成，已经很多很多了。 有个词叫知足常乐，且段阔是她的合作伙伴，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会一直合作的，她不能让段阔一点甜头都尝不到，这不叫合作，叫压榨。 这两人送来的年礼实在是太过于丰厚了，段阔都不知道送什么回礼的好，心里激动得想大笑三声，他这是完全躺赢了。 赵欢玉二人从段家离开的时候，段家的回礼装了满满一马车，甚至还装不下，段阔表示明天一早就亲自带人送去常水村。 赵欢玉无奈扶额：“不用，真的不用，家里该有的都有，这些真的太多了！” 她来的时候也就把两只手提满了而已，真没必要这么夸张。 当然，这并不排除有季鸣轩那块令牌的作用，但这么多东西真的会让人觉得她是来打秋风的。 “你不必说了，家里我是一定要去的，我都好几天没见到奶奶了，年前确实该去看看。” 段阔伸手打断她的话，接着说道：“其实这天都黑了，我是想留你们住一晚上的，但你们不愿意，我也留不住，要不我今晚就跟你们一起回去吧？” 他这么一说，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就要吩咐人去办，赵欢玉没忍住泼他冷水：“我家可没你住的地方了，你就别添乱了！” 段阔本想说自己可以住在镇上，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又有些不讨人喜欢了，便还是答应不跟去添乱。 不过，他还是很热情地让下人给装东西，对赵欢玉和季鸣轩更是好话不要钱一样的往外蹦，一张胖脸笑成朵烂菊花，那样子俨然一个分外热情的老嫂子！ 赵欢玉上了车，拍着小胸脯让伏渊赶紧赶车，她最近几天都不想在见到段阔了，简直油腻得冒泡！ 正好伏渊说道：“姑娘，刚刚收到消息，丁神医已经到了，就酒楼吃饭，我们现在过去吗？还是要逛逛？” 此时虽然天黑了，但街上依旧很热闹，可能是因为要过年了，到处充满了年味儿，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抬眼红彤彤一片，喜庆得不行。 赵欢玉探出头看着街上热闹的一片，说道：“先不逛了，去找师父吧。” 伏渊应了一声，便去了丁老头吃饭的酒楼。 有两人是送丁老头来的，他们一会儿住在镇上就行，丁老头可以跟赵欢玉一起回家。 这个时候，酒楼吃饭的人不是很多，赵欢玉一进门就看见丁老头那一桌，她二话不说就喊了一声：“老头儿，我来接你啦！” 赵欢玉跟别人提起丁老头的时候，都乖乖叫师父，唯独在丁老头本尊面前，一直叫老头儿。 为此，丁老头嘱咐她好几次，她就是不听。 没办法，她就是觉得叫老头儿更亲切一些。 丁老头正吃得香甜，听见这么一声喊，吓了一哆嗦，扭过头正好看见那小丫头朝自己扑过来，怕她伤到自己，急忙对着季鸣轩喊道：“你小子别看热闹，快拉住她！” 季鸣轩却但笑不语，随她闹，反正赵欢玉也不可能真的伤到他就是了。 果然，赵欢玉只是扑到他旁边坐下，喜滋滋地拿了三个碗，给自己和季鸣轩、伏渊都盛了一碗饭。 虽然他们傍晚才吃过，但现在也可以当宵夜再吃一顿的，而且明显能看得出来，丁老头他们才刚动筷子。 “说好的来接我，其实就是来跟我抢吃的！” 丁老头冷哼一声，扭过了头。 第251章 段家的诚意 赵欢玉不以为意地说道：“接你和吃饭两件事又不耽误！快快快，那个排骨，给我来一块！”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丁老头手边的菜，让他给自己夹一块。 丁老头好气又好笑，还是给她挑了一块最好的放进她碗里，赵欢玉吃得更开心了。 “对了，你们来县城不光是接我的吧？” 丁老头边吃边问，也给自己夹了一块排骨。 “哦，是来打官司的，然后知道你今天到，顺便接你一起回去。” 赵欢玉倒是没有隐瞒，这么一想，她今天还是挺忙碌的，又是打官司又是送年礼的。 听见她说打官司，丁老头看了一眼季鸣轩，正经地问道：“怎么回事？这小子在还需要你打什么官司？” “他不好出面帮我，且这件事只有我自己闹起来，对我的生意才有好处，经过今天这么一闹，佳人堂是站不起来了，而过完年，我的玉脂阁生意绝对爆棚！老头儿，等我赚了钱，给你买好吃的啊！” 丁老头听着听着就把头扭开了，说得好像她现在不赚钱一样。 “买就算了，你给我多做几道菜就行，你都不知道我这几个月在京城啊，那是吃糠咽菜的……” 季鸣轩：…… 这是在暗示自己对他不好？ 不好是不可能的，这老头回到京城之后，对他比以前严厉了很多，熬夜时间长一些都要被骂，这样的情况，换在以前是绝对不会有的。 可是自从成为了小丫头的师父，把他给神气的，二话不说就要给小丫头告状。 他自然知道老头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好，关乎身体的事情都听他的，至于其他方面，自然都按照他的要求满足。 这番也算是尽心尽力，没想到这老头还是要说他坏话，这他不能忍。 “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回京城。” 季鸣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丁老头瞬间不敢乱说了，急忙说道：“我瞎说的瞎说的！你看我都胖了，怎么可能吃糠咽菜？” 他赔着笑脸，表情猥琐得不行。 赵欢玉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只觉得碗里的排骨更香了。 吃完饭，丁老头就跟他们一辆马车回家，至于送他回来的两个手下，在县城休息一晚上就可以起程回京城了，他们的家人都在京城那边，过年自然是要跟家人在一起的。 在这些方面，季鸣轩还算是个明理的主子。 回到常水村的时候都三更半夜了，几人都没有吵醒家里人，简单收拾了就睡觉。 尤其是丁老头，从京城过来这边，赶了好几天的路，他这把老骨头都快散了，舒服地泡了个脚，去了赵家专门给他留的房间倒下就睡得天昏地暗。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段阔就准备了两车的礼物准备亲自送去常水村，段鸿和邱氏母女三人都出来相送。 昨晚季鸣轩和赵欢玉走了之后，段阔还是把事情告诉了段鸿，正好邱氏在旁边，段阔就没有隐瞒，顺便警告邱氏母女三人不要轻易得罪赵欢玉，后果不是段家能承受得起的。 邱氏母女三人很是不理解，邱氏问道：“所以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让你怕成这样？” 邱氏虽然不喜欢段阔，但也知道自己母女三人以后要靠他过日子的，就算心里再不喜欢，也要维持好表面上的关系，所以她此时说话温声细语的。 在她心里，段阔一直都是县城里的小霸王，就连县令见了他，都得看在他叔叔的面子上，给他三分颜面，但面对昨天那位公子，听两个女儿偷偷说，段阔当时下意识地就要跪下了。 她好奇那位公子的身份，同时也想知道赵欢玉是怎么勾搭上那样的大人物的？ 要是按照女儿们说的那样，将来两个人有机会成婚，那赵欢玉岂不是瞬间山鸡变凤凰？ 段阔转身看着她，认真地说道：“那位公子特意提醒我不能说出他的身份，你们也不需要知道，只要记得那是我叔叔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就行，他一念之间，可以把我们段家毁得灰都不剩。” 这话足够威慑住邱氏，她本来还想深入的了解一下那位公子，想跟他介绍一下自家的两个女儿，她觉得赵欢玉那样的黑丫头都能被他看上，那自家两个美若天仙的闺女肯定也是有机会的。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赵欢玉已经脱胎换骨般的变好看了，所以才能这么自信。 段阔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却能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就提前把她的想法掐灭在摇篮里。 段蓉儿和段欣儿刚开始确实对季鸣轩有些好感，但以为季鸣轩是吃软饭的，就没了那种心思，之后知道他身份显赫，又有了心思，不过那种心思只是一瞬间，因为季鸣轩只有在门口的时候跟她们说过话，进门之后，眼神都吝啬给她们一个。 出门的时候更是对赵欢玉宠爱至极，亲自牵着手离开的，她们心中嫉妒，却再也没了那种心思，因为她们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会是赵欢玉的对手，那个死丫头的手段，她们之前就领教过了。 理清楚这些关系，母女三人便都不想过多的掺和这件事了，她们就是普通的商贾之家，那些大人物还是不要轻易得罪得好！ “你路上小心一些，务必把东西都送到，跟那位公子表示一下我们段家的诚意！” 邱氏笑眯眯地交代，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这才很有眼力劲儿地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了，给他们父子俩留出单独说话的机会。 自从段阔彻底接手家中产业之后，邱氏就不蹦跶了，也不会平白无故找段阔的麻烦，双方相安无事就好。 直到母女三人走远，段鸿才凑到他面前问道：“你说的那位季公子是不是季鸣轩？” 他昨晚知道之后就仔细想了想，能让儿子这么忌惮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低，而朝堂之上，姓季的，好像就那么一个。 段阔面色严肃地点点头，段鸿的脸色瞬间有些白，他小声道：“我听说这位季大人名声好像不是很好啊，我家跟他有来往，会不会对你叔叔有影响啊……” 第252章 他娘只有一个 段鸿虽然不怎么管事，就算之前段阔没管理家族产业之前，他也是每天得过且过的混日子，所以家里的生意才会越来越差。 但不管怎么说，他弟弟是当官的，他弟弟当官，多少也能庇护着自家一些，要是自家真的跟季鸣轩有来往，岂不是变相的替他弟弟站队了？这还是在他弟弟不知情的情况下，这后果，他不是很敢想。 段阔却说道：“这件事你不用操心，对我家是有好处没有坏处，另外，季大人是叔叔的上司，也就是说，叔叔本就是他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放心给我一个能代表他身份的令牌。” 段阔虽然不涉及官场，但也不是傻子，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能拥有一个令牌不止是因为照顾了赵欢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叔叔，他的叔叔能够得到季鸣轩的信任，所以季鸣轩才能放心地把令牌给他，不会担心他拿着令牌去搞事情。 段鸿眼睛瞪得像铜铃，半晌才说道：“你叔叔是他的手下？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段阔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无情地回答：“叔叔觉得你不靠谱，所以没跟你说。今天我本来也不想跟你说的，但又怕你不知道会乱想，所以还是告诉你，但是你也不能乱说，谁都不可以，包括邱氏，明白吗？” “嘿！什么叫我不靠谱？还有，什么邱氏不邱氏的！那也是你继母，继母也是娘！” 他气得跳脚，觉得自己同时被弟弟和儿子看不上很是丢脸。 段阔才懒得跟他计较这些，他娘只有一个，邱氏还不配。 他跳上车就让车夫出发，段鸿也不跟他计较太多了，急忙挥手告别：“一路小心啊！晚上回来早一些！啊不对，要是雪大，在镇上住一晚再回来也不是不行！” 他虽然还是挺介意弟弟和儿子联合瞒着他的事情，但转念一想，他现在都不管家里的事情了，知道得太多也没什么用，反而还徒增烦恼，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安享晚年。 至于邱氏，只要她对自己用心，自己就算是比她先走一步，也会给她安排好后半辈子的日子，好歹陪伴他一场。 这么一想，段阔顿时又开心起来，弟弟愿意跟儿子说这些，说明他儿子有出息，他就是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常水村，赵家炊烟袅袅，忙碌了小半个月之后，赵家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的在家里做饭吃。 这快过年了，赵欢玉就提议让叔叔一家也来跟他家一起过年，聚一聚，人多热闹。 叔叔一家并没有推辞，带了些菜就来了，距离大年三十还有三天，他们这几天都会在一起吃饭。 家里人多，到处都是欢笑声，高氏是最高兴的。 她一直遗憾自己没本事，这辈子就只生了两个儿子，家里人丁不兴旺，平时也不是很热闹，遇到事情都没有自己人帮忙。 现在家里这么热闹，也算是弥补了她心里的遗憾。 “阿奶，我跟哥哥们想去河边捞鱼。” 小铁豆跑到她腿边，喜滋滋地露出一口小白牙，他们这几年放假了，年后初十才回去上课。 高氏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嗔怪道：“哎哟，小冤家，这大冷的天，河面上都结冰了，你去河边做什么？那冰面要是塌了，遭殃的可就是你们几个了！” 小铁豆抱着她的胳膊晃：“不会的不会的，伏渊哥哥会跟着我们的！” 其实他们大可以直接去的，但是不想让阿奶担心，还是要来告知一声。 高氏一抬头，看见铁山他们几个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顿觉无奈，说道：“去吧去吧，一定要小心别掉冰窟窿里去了！” 说着，她把小铁豆放下来，还往他屁屁上扇了一巴掌。 她跟伏渊说道：“小渊，有劳你多看着他们一些。” “赵阿奶放心，这都是应该的。” 赵姑娘和尤氏在做饭，他家主子要跟在旁边帮忙，给家里的长辈们刷好感，他没什么事情做，自然就是看孩子。 赵大富和赵大贵在院子里劈柴，要把这几天用的柴火都准备好，另外还要宰几只鸡鸭。 丁老头像个痴汉一样的在研究前段时间赵大富找回来的药材，因为种类稀缺，且数量少，赵大富就没拿去卖，先放在家里存着。 这可把丁老头激动坏了，这些野生的好药材稀缺啊，尽管就这么一点点，也是很值钱的。 高氏在堂屋里纳鞋底，原本也想帮忙做饭的，但赵欢玉不让，当享福了。 隔壁张婶子送了东西过来，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自己做的一些小咸菜，数量不是很多，但是种类挺多，有四五种。 赵欢玉喜欢得不行，她最喜欢张婶子家的咸菜了，明明这个年代香料不是很多，但张婶子就是能把小咸菜做得那么好吃，她是打心底佩服。 “婶子，你这可真是会送啊，这小咸菜可是我的最爱！婶子，明年你腌咸菜的时候叫上我呗，我跟你学一学！省得我天天挂念这一口！” 赵欢玉接过来当即就抓了一块吃，酸酸甜甜还带点咸的口味让她整个人都很舒爽，这口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哈，可以啊，想吃随时跟我说，我给你送过来！” 张婶子性子豪爽，送了东西也不着急走，拉着她去一边说话：“前天晚上村长带几个老头来你家的事情我知道了，今天中午就召集了族里人去他家门口说这件事，说是每家出三两银子修路，不准再打你家的主意了。” “村长还算是不错的了，只是族里那些老家伙逼迫他，他才迫不得已来你家一趟，你也不要太伤心，往后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过你放心，婶子肯定还是会护着你的！” 其实今天村长找他们过去的时候，也是吵了一整天的，不少人家不愿意出钱，就是想让赵家出，但她都给怼回去了。 不过这些事情没必要跟赵欢玉说，赵家帮自己家的比这个多多了。 她做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第253章 尤氏的娘家弟弟 “知道了，谢谢婶子！” 赵欢玉心中感动，一直以来，张婶子对她都没话说，之前原主在的时候，张婶子一直念着跟原主母亲的关系，对姐弟俩多有照拂。 也正是因为如此，赵欢玉有能力之后才会一直想着帮扶一下张婶子家，算是替原主还一下情义。 “害！我做的这些跟你为我家做的那些比起来，可算不上什么！你别总把谢字挂在嘴边，这样婶子会不高兴的。” 张婶子拍拍她的手，让她不要多想。 赵欢玉点点头，跟张婶子不是亲戚，却胜似亲戚，能跟这样的人家做邻居，运气不错。 之后，她准备了一大碗油泡肉让张婶子端回去，张婶子很是不好意思，她就送了一些咸菜过来，却收人家一大碗肉，这也太不应该了。 但赵欢玉坚持，说道：“婶子，你那些小咸菜在我看来，可是比这肉好吃多了，以后我想吃还得跟你要呢！你就收下吧！” “诶，行！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一会儿我在让二毛给你一碗过来！” 张婶子喜滋滋地接过，往灶房里看了一眼，挤眉弄眼地打趣赵欢玉：“这季公子明明是大户人家的公子，竟然会为了你下厨，这好男儿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你得努力把人拿下才是！” 虽然大家都没挑明了说，但都是知道赵欢玉和季鸣轩那点暧昧的小火花的，本来大家还担心赵欢玉吃亏，但是前几天在玉脂阁看见这季公子平日跟赵欢玉相处的样子，他们都觉得好像是一对璧人，要是不能真正在一起，可真是吃大亏了。 而且，以赵欢玉的身份，对上季鸣轩，明显是赵欢玉高攀了人家，要是不先下手为强，只怕煮熟的鸭子还飞了！ 赵欢玉知道张婶子这是为自己考虑，笑眯眯地说道：“知道呢！一定把人拿下！” 这就是直接承认了，张婶子真是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又说了几句悄悄话，这才乐颠颠地离开了。 赵欢玉笑得小脸通红，也回灶房继续忙活。 季鸣轩正好把手里的菜弄好，见她进来，很是自然地递给她，说道：“洗好了，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你了。” 他是会做菜的，但做得不是很好吃，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饭，他是不好意思献丑的，只能帮忙打打下手。 尤氏说道：“小玉，这里有我呢，你带着季公子出去玩吧，这油烟大，把你们熏坏了可不好。” “婶婶，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这么大一群人，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忙活？反正开着窗透气呢，能有多熏啊？再说了，咱们一起做，还能快一些呢！” 赵欢玉说着，还指了指灶膛口，示意季鸣轩去添柴火。 尤氏本想说不用麻烦季公子的，结果还没开口，季鸣轩就坐过去动作麻利的添柴火了，还一边跟赵欢玉商量火要大一些还是正常些就好。 尤氏：…… 一时间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多余的。 赵欢玉浑然不觉，乐在其中。 不过，注定这顿饭是不能这么顺利做好的，刚弄了一个菜，外面又闹腾起来，是家里几个娃的声音，本来大家没当回事，铁山很快跑到灶房门口喊道：“娘，小舅舅来了！” 这临近过年，娘家人一般是不会上门的，因为大年初二就是外嫁女回娘家的时候，到时候有什么话就说了。 现在找来，肯定是有急事。 尤氏都顾不上手上的事情了，擦了擦手就对赵欢玉说道：“小玉，我出去一趟。” “去吧婶婶，对了，记得让小舅舅留下一起吃饭！” 尤氏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一家还是跟着大哥家过年，这会儿要是再留下她弟弟，多少有些不合适。 她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赵欢玉也猜到尤家小舅舅来，应该是有事情的，想去看，但是还得照看家里，所以只能使唤季鸣轩：“你快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然后回来告诉我，我这走不开呢！” 季鸣轩无奈地笑笑，小丫头这么八卦呢。 心里这么想，但还是很听话起身出去了。 尤家小舅舅叫尤宝山，他本来要去姐姐家的，但在河边遇上几个外甥，就被带来赵欢玉家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贸然的进来，只是站在门口等着。 这不是姐姐家，是姐夫的哥哥家，他在年前贸然过来已经很不合礼数了，要是进去，只怕会影响到姐姐。 尤氏从灶房出来，没在院子里看见弟弟，铁山说道：“娘，小舅舅在门外不肯进来呢！” 尤氏心中一酸，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门外，尤宝山安静地等着，见到尤氏出来，本来焦急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尤宝山比她小十多岁，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家里穷，现在都没能给他娶上媳妇，家里对这个弟弟一直挺愧疚的，好在弟弟也是那种不争不抢的性格，时常出去做工贴补家里，这日子才算勉强过得下去。 “姐！” “宝山，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尤氏拉着他就要进去，这北风在脸上疼得很，尤宝山却只穿了单衣，露在外面的皮肤冻得发紫，尤氏看得心疼，甚至想把自己的厚袄子脱下来给他穿。 “二姐，我就不进去了，不然你在婆家难做，我来就是……就是……” 他脸上很是窘迫和为难，怎么都开不了口。 “哎呀，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你要急死我不成？” 尤氏都想上手打他一巴掌，但看他这个样子，终究还是不忍心下手。 “就是娘生病了，病了好长时间，家里实在没钱买药了，就想来问问你能不能借家里一些钱……我就是来问问，你千万别太为难，不行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这下说话又利索了，尤氏都来不及回答，他就噼里啪啦地说完了。 听着这些话，尤氏心里酸涩得不行，觉得自己真是个没良心的，这几个月她家日子好过了，却一点都没想到娘家人，老娘都病了那么长时间，她都不知道。 正要说话，高氏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第254章 相亲相爱的前提是互相尊重 “宝山来了，怎么不进去坐？这外面天寒地冻的……老天爷，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就穿件单衣啊？这孩子真是！大富，大富啊！快去把你的衣裳找些来给宝山穿，这么冷的天穿成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 高氏一边喊，一边把尤宝山拽了进去。 尤宝山下意识地看向姐姐，尤氏知道自家婆婆是个好的，笑着朝他点点头，他这才放下心来。 赵大富和赵大贵本就在院子里砍柴，听见高氏喊他，立刻就去自己屋里找了干净的衣裳给他。 今年家里日子好过，赵大富过冬的衣裳都有两三套，给尤宝山一套完全不成问题。 只是赵大富的身型比尤宝山壮很多，尤宝山穿着他的衣裳，就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裳一样，看上去有些滑稽。 但是现在谁都不会去笑话他，等他换好衣裳出来之后，一群人就带着他去堂屋火炉边一边烤火，一边问话。 赵大贵首先问小舅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尤氏率先说道：“我娘病了，他来找我借些钱给我娘买药治病。” 说这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看向高氏，就怕婆婆说她。 高氏看出她的小紧张，主动说道：“看我做什么？都分家了，现在是你当家，你娘生病，你这个做女儿的，自然该有所表示。” 尤氏一听，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再看向赵大贵，赵大贵也是说道：“是啊，岳母生病了，我们竟然不知道，说起来，也是有好长时间没陪你回娘家看看了。这样，明天带上孩子，咱一起去看看岳父岳母。” “嗯！” 尤氏感动地点点头，尤宝山看着姐夫一家对于他来借钱的事情并没有急眼，悄悄放了心。 只要没给姐姐带来麻烦就好。 不过姐姐过成这样，他也算是放心了。 但他好奇的是，赵大哥家不是刘氏当家吗？姐姐姐夫都很少来这边了，今年怎么会一起过年？ 还有，他现在才注意到，这赵大哥家的房子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只是茅草房，现在可是青砖大瓦房了。 “明天你们回家，把小玉也带上吧，让她给亲家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寒冬腊月的生病可不好，不能拖。” “诶，好，一会儿我去问问小玉有没有空。” 尤氏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正打算一会儿去灶房问问赵欢玉的意思。 尤宝山又不解了，小玉就是个没及笄的孩子，能看什么？ 尤氏看见他这疑惑的表情，主动解释道：“你不知道，小玉跟着丁神医学了医术，本事可大着呢，让她去给咱娘看看病，最好不过了！对了，家里正好存了不少药材，娘是什么病，我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正好带一些过去。” 尤氏没打算现在就跟弟弟说自家现在在做药材生意，想着明天回家再一起说。 这本就是打算初二回娘家的时候跟娘家说一下的，问问娘家人愿不愿意跟着自家干，她之前就问过小玉的意思，小玉是同意的，还教她让娘家人采了新鲜的药材卖给她家，她家加工后再去卖就行。 炮制的方法是小玉教给她家的，这手艺不能随意外传，她是明白的，所以也不能擅自跟娘家人说。 这一点，还是要尊重小玉的意思。 相亲相爱的前提是互相尊重。 季鸣轩站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把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就回去跟赵欢玉说了，赵欢玉就道：“行，既然亲家奶奶不是急症，就让小舅舅在家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去。今天去不了，不出意外的话，一会儿段阔就到了，总不能让他扑个空，毕竟这是提前说好了的。” “嗯，你看着办就行，明天我陪你去。” 季鸣轩现在就像一条小尾巴，赵欢玉去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可赵欢玉却犹豫了：“额……那是婶婶娘家，你跟去不太好吧？” “我可以在车里等你，不进去。” 赵欢玉：…… 这怎么好搞得惨兮兮的？ “算了算了，明天再说吧，到时候我问问婶子。” 她其实是想拒绝的，觉得那样太委屈他了。 这寒冬腊月，就算在车里也是会冷的，再说他这体质本就比较寒，要是再受寒，说不定体内的寒毒又要发作了。 季鸣轩也没再说话，反正他是下定决心要跟去的。 这次来本就是为了多陪陪她，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出去这么长时间？ 没一会儿，尤氏就进来了，手脚麻利地开始做事，但却没提让赵欢玉去帮她娘看病的事情，估计是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赵欢玉主动说道：“婶婶，听说亲家奶奶生病了，明天我跟你去看看吧？” “好啊好啊，我正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呢！这马上快过年了，家里事情多，我也不太好意思麻烦你。” 尤氏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很是真诚。 赵欢玉有些无奈：“婶婶，就算是分家了，你也还是我婶婶，还是血缘上的一家人，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之前我们家困难的时候，亲家奶奶也是帮过我们的，现在她生了病，我作为小辈，理应过去看看。” “诶！知道了！” 尤氏笑得眼角都有了褶皱，她知道小玉越来越能赚钱，越来越优秀，但是却从来没有瞧不起他们一家过，甚至还愿意带着他们一起赚钱，一起过上好日子，她心里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侄女。 尤宝山烤了一会儿火，觉得身上暖得就像个小暖炉一样，从小到大还没过过这么温暖的冬天，再看满院子的欢声笑语，知道姐姐现在的日子是真的好过，他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爹娘知道二姐过得这么好，也会很开心的。 毕竟是有求于人，尤宝山不敢一直闲着，他也不烤火了，去院子里抢着要帮忙劈柴，被赵家兄弟俩给拒绝了，他就给自己找事情做，抬着扫帚去扫雪。 小铁豆悄咪咪地跟草根说：“你刚来的时候也喜欢扫雪，嘿嘿嘿！” 草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好像确实是这样，这几天他都没怎么扫，懒惰了。 于是，他也急忙找了个扫帚跟着扫雪去了。 第255章 红眼病层出不穷 赵家院子里这么热闹，欢声笑语都传到其他人家去了。 张婶子一家是真心为她家感到高兴，但其他人家却不这么认为。 赵家隔壁第三家，也是万家族人中的一个，平时没什么交集，见面也只会礼貌性的打个招呼的那种。 如今的当家人是万二牛的媳妇李氏，她指挥着几个小孙子在院子里扫雪，听着赵家那边传来的欢声笑语，忍不住小声骂道：“不就是赚了几个臭钱吗？天天显摆个什么劲儿？说是没钱，昨晚上还不是拉了一整车的东西回来？” 她儿媳在旁边听见，急忙凑过来说道：“娘，您说的是真的啊？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半夜，那马车都塞得满满的，我起夜的时候都看见了！那肯定都是好东西，所以才会大半夜才拉回来！依我看，她就是不想出修路那点钱！” 儿媳妇当即就说道：“她这也太过分了，这么赚钱，花几百两银子给我们修路怎么了？她要是多出一些，我们这样的人家就少出一些，就能少奋斗一年啊！她赚钱多轻松，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们这些普通人？” 李氏本来只是心里不平衡，这么念叨了几句，但是听儿媳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一家三两银子，这么多钱，都够买一家人大半年的口粮了，自然是能省就省。 昨天村长就是以赵欢玉手上没钱做借口，不准他们再提让赵欢玉出钱的事，她们当时就信了，可现在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赵欢玉手上或许是没钱了，但是她家不是还住了一位贵公子吗？那贵公子一看就很有钱，给他们村里花几百两银子修路不是小事一桩吗？ “娘，依我看，这件事必须告诉村长和族里其他人，大家肯定都跟我们一样不愿意出钱的，只要逼着赵家出钱，我们的钱就能省下来了！” 儿媳妇继续挑拨着，李氏越想越觉得说得对，她两个儿子赚钱可不容易，家里也没人像赵欢玉那样能赚钱的，只要能让赵家出钱，怎么样都可以。 “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找村长说一说！” 李氏说着就是要出门，结果刚开门又看见两辆马车从自家门口走过，然后缓缓地在赵家门口停下，赶车的小厮在外面高喊：“赵姑娘，快开门，我们给你送年礼来了！” 李氏和儿媳都看呆了，这又来两车，该是什么好东西？ 她们是想过去凑个热闹的，但赵家的门很快就开了，卸了门槛之后，两辆马车就直接进去了，根本不给她们凑热闹的机会。 婆媳二人对视一眼，李氏说道：“你回去做饭，我去村长家一趟！” 儿媳应了一声，但还是拉着脖子往赵家那边看，眼中满是羡慕的神情。 真是奇了怪了，这赵欢玉到底是外面勾搭了多少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有钱人找上门来送年礼？ 同样在赵家的元宝山也很好奇这个问题，他家是隔壁一个镇，虽然离得不远，但是平时很少跟常水村这边有什么来往，所以还真是不知道赵家这大半年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刘家母女早就不见了踪影，现在家里好像都是小玉说了算，那个住在家里的贵公子是上门找她看病的，而这会儿上门的胖胖的少爷是单纯来送年礼的，二姐给他解释说，这位是段公子，是小玉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帮了小玉不少忙。 所以，小玉现在是一边做生意，一边当大夫给人看病是吗？ 小小年纪已经这么厉害了，真是令人佩服。 在院子里，元宝山是最迷茫的，灶房里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帮着一起下货。 全都是精美礼盒包装，一看就价值不菲，多碰一下他都生怕盒子被他弄坏了，几乎不敢用力。 赵欢玉看得直翻白眼，段阔稍微有些夸张了。 她昨天就是出于礼貌去送个年礼而已，不至于让段阔回这么多。 不过他应该主要是为了回给季鸣轩，毕竟那个令牌挺值钱的。 段阔拉着高氏一个劲儿地说话，根本不搭理赵欢玉。 “阿奶，我这次给您带了两支老参，平日里您就用来泡水喝，身体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送老参不管在什么时代都算是大礼了，而且一送就是两根，高氏有些受宠若惊，说道：“我身体好好的，哪里用得上这么好的东西？你快收回去，听说你爹才是身体不好，你就该留着给他补身体才是。” “家里有的，阿奶您放心！给您的您就收好，这可是我一片孝心呢！” 他一进门就阿奶阿奶的喊个不停，把高氏逗得乐呵呵的，自然是他说什么都好。 高氏还真就点头应下了，跟赵欢玉说道：“我一个人用两根老参太浪费了，你挑一支，再找些别的东西，明天一同带去你婶婶娘家，给亲家母补身子。” “好嘞！我也正好是这么想的！” 赵欢玉点头应下，带着吴贵和伏渊去把东西放进库房。 元宝山都惊呆了，这么名贵的老参，直接就要给他娘吗？那得值多少钱啊？ 他是想拒绝的，但想到卧病在床，连饭都吃不下的老母亲，拒绝的话就这么堵在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但也自私的希望母亲能得一根老参，把病治好。 就在他纠结万分的时候，李氏已经到了村长家，这个时候村长全家人正在忙着大扫除，儿子儿媳干得热火朝天。 今年得了赵欢玉送的那些钱，他家能过一个肥年，一家人脸上都是慢慢的笑容。 见到李氏来访，还很热情的招待：“李婶，进来坐！” 说话的是村长家大儿媳，她就在门边扫雪，见到李氏自然把她往里面领。 以为她是来找自家婆婆的，正要喊婆婆出来，李氏就说道：“我来找村长有点事情要说。” “诶，李婶您坐一会儿，我爹在后院呢，我这就去叫！” 村长家大儿媳喜滋滋地去叫村长了，完全不知道李氏是来找麻烦的。 第256章 你说大点声 村长过来的时候，李氏已经跟村长媳妇聊起来了。 当然，说的是一些家长里短，倒是没提赵家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李氏还真是能憋。 见到村长，她立刻笑眯眯地喊了一声村长，村长点点头，问她有什么事。 李氏磨蹭了一阵，终于开了口：“村长，我知道现在来找你说这些是有些不合适，但为了咱们村，我还是要说！” 看她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村长一家还真以为她是为了什么正儿八经的事情来，一个个很严肃地看着她，村长家大儿媳说道：“李婶，有什么话你就说，我爹办事公正，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村长大儿媳是个人精，平时很会吹捧公婆，也很得公婆的宠，现在这么说话，自然也得了村长赞许的眼神。 李氏便说道：“村长不是说赵家没钱了吗，那是之前没钱，今天又有钱啦！” 这一开口就说赵家的事情，村长一大家子瞬间就变了脸。 这分明是生气李氏无端生是非，但这在李氏眼中，觉得他们跟自己一样，知道自己被骗了，正生气呢！ 她得意地说道：“就算赵家真的没钱，但家里不是住了一位贵公子吗？贵公子肯定有钱！还有，赵欢玉昨晚大半夜回来，拉了一整车的好东西，就是生怕被我们村里人知道，故意藏着掖着的！还有刚刚，又有一位公子给她家送了两车年货来，看那样子可值钱了，只要她愿意，随意拿几样东西去当铺一典当，就足够咱们村里修路的了！” 她说得津津有味，吐沫星子都快喷到村长脸上了，村长全程冷着脸看她，等到她说完，这才开口问道：“说完了吗？” 李氏终于发现村长的脸色不好看，咽了一口吐沫，讪讪地道：“差不多了……” 村长这才问她：“我昨天是怎么说的？” 李氏有些害怕这样的村长，不止是他，就连家里其他人也沉着脸看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趟是来错了。 但现在已经晚了，村长加大声音问：“说啊！我昨天是怎么说的？” “你……你说，不准再打赵家人的主意……” 李氏缩了缩脖子，又小声道：“可那是因为咱们都以为她家没钱了，现在知道她家有钱，就是故意不肯拿出钱来给咱们村里修路的！这样的行为本就是不可取的！” “你说大点声！” 村长接着吼她，把李氏吓得一愣一愣的。 村长这是怎么了，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问你，”村长平复了一下情绪，淡淡地开口，“要是你家现在突然得了一百银子，我让你全部拿出来给村里修路，你愿意吗？” 李氏瞬间就不开心了，下意识的反驳：“凭什么？那可是我家的钱！” “对啊！你家的钱是钱，别人家的钱就不是钱了？你们连区区三两银子都心疼，都舍不得拿出来给村里修路，却一直想逼着赵家拿出几百两银子来，你们当真以为赵家人好欺负了是不是？” 村长几乎是吼出来的，旁边几个邻居家都听得清清楚楚，赶紧出来凑热闹。 村长接着说道：“说到底，赵家也是大半年前小玉出息了，家境才慢慢好了起来，以前你们谁家不比他家有钱，当时村里要是有需要大家花钱的地方，你们能说赵家穷，就不让赵家花钱了吗？你们能吗？” “现在赵家日子好过了，有钱了，你们一个个就眼红，恨不得她家一朝一夕之间又穷回原来的样子是不是？人家有钱凭什么就要让人家多花钱？我就不信你们一个个真的就穷得揭不开锅了！之前赵家给的每人五两银子，我看你们赚得也挺轻松，怎么不见你们把钱都拿出来修路？” “原本提出修路的法子，是我想让大家以后去镇上少受些罪，村里不少孩子在镇上念书，不为自己也为孩子考虑。但你们这般丢脸，天天就想着算计赵家，我万家祖宗的老脸都被你们这些人给丢光了！既然都不愿意花钱，那就不修路了，爱怎么走怎么走，老子不管了！” 说着，村长三两下把李氏推出自家的院门，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李氏和门外看热闹的一群人面面相觑。 这本来是为自家谋好处的，怎么反而还办了坏事呢？ 她有什么错呢？她只是想给族人谋一些好处罢了。 可是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不仅得罪了村长，还得罪了其他族人。 本来村里修路就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这样去镇上就能少受些罪，但现在被李氏这么一搅和，路不能修了，娃上学要受罪，这可怎么才好？ “李婶子，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小玉是怎么惹到了你，你要这么跟她过意不去？村长说的对，赵家跟我们一样，都是村里的村民，我们出多少钱，赵家也出多少钱就行了，咱们凭什么让人家多出钱？这本来就是不对的！” “是啊，赵家在咱们村这些年，从没犯过什么事，村里谁家有事还会出手帮一帮，咱们真没必要这样针对人家！我算是看开了，这路是咱们自己走，钱肯定是要花的，要真是逼着赵家花钱，被小玉告到官老爷那里，以后让咱们赵家的娃怎么读书考功名？” “哎呀，你不说这个我都忘了！我家孩子读书好，我就是砸锅卖铁也是要供他念书的，要是他有出息，能考取功名，却被村里这些破事连累，那可真是哭瞎我这双眼都不够赔的啊！” …… 这个年代对读书人的要求很高，至少得身家清白，家里三代人都没有作奸犯科之类的情况才行，要是因为修路这点破事就连累孩子的未来，真的不值当。 毕竟，赵欢玉还真不是好欺负的，去报官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最重要的是，她家里还有一位贵公子，要是贵公子出手帮忙，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起这些事情，大家纷纷把指责的目光转向李氏，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李氏根本就插不上话，只能任由吐沫星子淹没自己。 第257章 风平浪静之下 之后众人商量了一阵，还是厚着脸皮敲开了村长家的院门，由李氏站在最前面，让她对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道歉。 李氏心里是很不情愿的，她家没有娃读书，也不用担心影响娃的将来，他们就是单纯的不想花钱修路而已，但这路不修又实在是不行，去镇上一趟太折腾人了。 不是家家户户都舍得花钱做牛车的，更不是家家都买得起牛车，大部分时候还是走路去，这路不修好是真的耽误事。 于是，李氏只能憋着一口气，在众人的指责声中对着村长道歉，还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村长也觉得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还是答应等过完年就筹钱带着大家去修路，大家这才各回各家。 赵欢玉一家可不知道李氏去村长家闹的这一趟，他们已经开始动筷子了，今天吃饭的人很多，灶房里都坐不下，只能把桌子凳子搬去堂屋里吃。 桌子对于这么多人来说还是有些小，但是并不影响他们吃得开心，聊得畅快。 赵大富和赵大贵拉着元宝山一个劲儿的喝酒，说着这段时间家里的变化，还说等过完年能带着元宝山家一起干，只要老实勤快，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元宝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从他进这个院子开始，他就知道赵家这是真正的发达了，这桌上二三十道菜，有十几道都是荤菜，色香味俱全，其余的几道就算是素菜，味道也丝毫不比荤菜差。 就算是一道很简单的水煮白菜，那汤水也都是大骨头汤，上面飘着淡淡地油光，肉香浸透白菜里面，咬上一口真是满嘴流油。 赵家这一顿，比他这些年过年吃的都好！ 刚开始他是有些不敢下筷子的，但二姐夫很照顾他，一直在往他碗里夹菜，再加上喝了好多酒，胆子也慢慢变大了，也学着赵大富在饭桌上大声地说笑了。 他有些醉醺醺地举着小酒杯，看着姐姐元氏说道：“二姐，看到你现在日子这么好过，我就放心了！之前你跟姐夫看对了眼，家里还怕姐夫家人口少，根基不稳，让你跟着受牵连，现在看来，是我们想多了，姐夫对你好，亲家婶娘也对你好，这是你的福气，爹娘知道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说着，他又看向赵大贵说道：“姐夫，我要跟你道个歉，你娶我二姐那天，你的鞋子是被我藏起来的……” 当初赵大贵跟元氏成亲的时候，他年纪还小，只想着父母说的话，觉得二姐要嫁去一个条件不是很好的人家，他担心二姐受委屈，所以就在赵大贵迎娶元氏的路上使了坏，害赵大贵摔了一跤，还把他的鞋子偷走，让赵大贵光着脚去家里接走了他二姐。 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本来大家都忘记了的，但元宝山突然提起来，众人都笑喷了。 当年元宝山还是个孩子，顶多就跟铁山这般大，自然不想自己的二姐嫁去别家受委屈，现在看来虽然略显幼稚，但这确实他对姐姐的一片赤诚之心。 “其实我知道的。” 赵大贵笑着开口：“跟你姐成亲之前，我见过你两次，你每次都睁着眼睛瞪着我，我就知道你小子看不上我这个当姐夫的，但是那时候能娶到你姐，确实是我攀了高枝，所以婚后我尽管弥补对你姐的亏欠，这些年日子难过，她跟着我确实是受苦了。” 可能是酒喝多了的缘故，赵大贵今晚老爷们儿了，说话的时候就一直抓着元氏的手，故意气元宝山一样。 元氏被他这动作弄得满脸羞红，往他手上打了一巴掌，说道：“你在说些什么？这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没有个正经样子！” 赵欢玉坐在不远处偷偷地乐，她知道叔叔婶婶的感情一向都很好的，不然之前婶婶也不会开口问她还能不能生，这都生了三个儿子还想生，不是真爱是什么？ 赵大富看着弟弟弟媳，也为他们感到高兴，可是想到自己的婚姻，顿时又是一顿叹息，他当初要是不被刘氏迷惑双眼，也不至于逼得小玉一个女孩子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挣钱养家。 这好不容易赚了点钱，还要被人惦记，时刻盼着她家又跟之前一样落魄，红眼病是怎么都治不好。 喝了酒的人就是这样，说话都是没边儿的，一人一句就岔开了话题，现在又开始聊赚钱之道了。 这赚钱之道他们是不太懂的，于是纷纷把目光转向了赵欢玉，见她只顾得上吃自己的，瞬间就不满意了。 “小玉，来说说你这聪明的脑袋瓜是怎么长的？你现在不是学医嘛，你看能不能把叔的脑袋也变聪明一些，这样叔就能在岳父岳母面前大声地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嫁给我，不亏！” 说着，他又去拉元氏的手，这次元氏学聪明了，躲得老远，根本不想跟他坐在一起。 众人哈哈大笑，段阔说道：“大贵叔，这脑子可不是说换就能换的啊！” 赵欢玉也说道：“叔叔，这换脑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至少我是不能的，我还没那个本事！这人就一个脑袋，要是换一个，那你还是那个你吗？” 这话成功把赵大贵给绕了进去，大家的话题又开始围着换脑袋的事情讨论开了。 赵欢玉和季鸣轩对视一眼，也笑了，这日子要是一直这么美满的过下去该有多好？ 可他们都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如今这样的风平浪静之下，可能隐藏着无数的波涛暗涌。 正肆意自在着，外面突然就闹腾起来，好像是有人在吵架还是打架。 几个小孩子吃得差不多，一溜烟就跑出去看热闹了，赵欢玉也吃得差不多，起身跟着一起出门。 竟然是隔壁第三家万二牛家，是婆婆李氏在打骂自家大儿媳。 骂得狠，打得更狠，大儿媳被打得嗷嗷哭，尤其是知道周围有人在看之后，更是毫不顾忌的直接躺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第258章 万林媳妇的目的 “娘，你这般打我，我以后还怎么活？你干脆打死我算了呜呜呜，正好给周围的邻居们看看，我就是这样被你活活打死的！” 李氏的大儿媳耍赖皮一样在雪地里打滚，别说是李氏，就是别人看着都害臊。 她本来只是从村长家回来，想着被儿媳挑拨离间，这才去做了这等错事，心中有些生气，便说了她两句。 谁知这个女人不仅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还敢顶嘴，甚至话里话外还有些嫌弃李氏这个婆婆没什么用，李氏在村长家受的委屈瞬间就爆发了，抡起门口的扫帚就往儿媳身上打。 本来想着把人打骂一顿也就算了，可谁知她居然跑到外面雪地里滚，还故意哭喊得很大声，把周围几家人全都引过来。 李氏真是要气死了，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她怎么就娶了个这么糟心的儿媳妇？ 看着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李氏有些生气，对着自家大儿子说道：“还不把你媳妇拉进去！” 李氏的大儿子万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做什么，急忙上前去拽自己媳妇。 可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他媳妇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起来？ 她依旧哭喊个不停，还说李氏一家要杀了打死她。 旁边立刻有好事者开口劝解：“哎哟，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啊？都快过年了，别闹得这么不愉快，这不是惹晦气吗？” 李氏就顺着她的话说道：“二嫂子你给我评评理，我这个当婆婆的还不能说这儿媳妇几句了？她本来做事就欠考虑，还一点都听不进劝，我这都是为她好，她反而还怪起我来了，竟然敢跟我顶嘴了！” “在场的乡亲们都评评理，我朝重孝，哪有当儿媳妇的敢反驳婆母话的？我说她两句都不行吗？到底她是婆婆还是我是婆婆？她要是再这么闹腾下去，别说是打骂一顿，就是直接让我儿休了她，也是应该的！” 李氏这么一说，众人便纷纷点头，确实是这样的，皇帝倡导孝道，民间凡是有不孝的人都得判大罪，万林媳妇这态度完全可以被婆家休弃了。 要说之前赵欢玉教训刘氏的时候，都是各种卖惨博取大家的同情心，并没有直接对刘氏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跟今天万林媳妇顶撞李氏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万林媳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婆母说你那是为你好，你就应该听之改之，怎么能跟婆婆顶嘴呢？你可这是在我朝，可是大罪！” “是啊，你这年纪轻轻的不孝敬公婆，往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你婆婆活这么一把年纪也不容易，说你两句便说了，难不成你还是那什么天仙下凡，我们这些做凡人的说不得你了？” “依我看这顿打真是挨对了，这种不听话的儿媳就拖回家去好好教训一顿就好了，不过你家教训人的时候，可得把嘴堵上，别吵到我们！” …… 周围几家一个个都帮着李氏说话。 虽说李氏和儿媳都是万家人的媳妇，但至少长幼有序，关于孝道这方面他们是站李氏这边的。 可就在大家都觉得这件事就是万林媳妇活该的时候，万林媳妇非常不甘心的开口了。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看见隔壁小玉家有人来送年礼，心中羡慕，念叨了几句罢了！我婆婆就觉得小玉家又有钱了，肯定能拿出钱来给村里修路，就去找村长说明情况，谁知道被村长怪罪一场，回来二话不说就打骂我一顿，将这件事都怪在我身上！” 这万林媳妇口舌伶俐，三两句话就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当然其中省略了不少她说赵家的细节。 李氏本来就在气头上，听她说这些感觉大致意思是对的，就没有反驳，可谁知道众人听完之后就纷纷对她冷了脸。 他们并不知道刚刚在村长家门口发生的那些事情，还以为只是婆媳之间发生了口角，万林媳妇才出口顶撞，没想到竟然又扯到赵欢玉身上了。 “李氏，昨天村长不是才说了不要再说让赵家拿钱出来修路的话吗？这不过才一天你就给忘了吗？” “就是呀，怎么几家都是小玉家的邻居，平时多有照拂，你怎么能偷偷跑去跟村长说这些呢？哎呀，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啊！” “说到底，这村子还是跟我们姓万的，作为万氏族人，村里修路，怎么能一点钱都不出？何必去为难小玉一个小姑娘家呢？” …… 赵欢玉也没想到出来吃个瓜，竟然能吃到自己身上。 听到李氏去找村长告状，她确实挺生气的，可是想到其他几家邻居都是站在她这边帮他说话，心里顿时就乐滋滋的。 这村里有坏人，自然也有好人。看来她之前的那些计划也不能完全都不做了。 是时候找个机会慢慢做起来，帮助这个时代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当然，她只帮那些没有跟她发生过矛盾的人。 至于像李氏童婆子之类的人家，爱怎么过怎么过吧，反正跟他没关系。 “小玉，你过来一下。”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旁边有人喊她名字了，正是张婶子，此时正在朝她招手。 赵欢玉不知道张婶子叫自己干什么，看了季明轩一眼还是缓缓地走上前去。 张婶子一把拉住赵欢玉的手腕，对着李氏说道：“你抬起头来看看小玉她才有多大，你有多少岁？为老不尊说的就是你吧？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怎么还想着占小姑娘的便宜？我说你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张婶子的辈分是没有李氏高的，甚至张婶子还要叫李氏一声婶子，可目前这种情况她实在是叫不出口，就这么将就着应付吧。 “你……你……” 李氏有些生气的指着张婶子，然后一脸愤恨的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 她都被外人欺负成这样了，那两个儿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氏的两个儿子站在一旁不说话，不知道他们是因为自家老娘去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生气，还是单纯地因为懦弱不敢帮老娘说两句好话。 第259章 万林媳妇的目的2 李氏心里是有些难受的，家里人口多一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被欺负的时候，有家人站出来护住自己，可现在两个儿子无动于衷，甚至还隐隐有些怪罪她的意思，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 亏她还想着不让两个儿子这么辛苦地赚钱，跑去村长家闹了一顿，结果不仅事情没办好，还被逼着跟村长道了歉。 现在回来说媳妇几句也不行，甚至还被儿媳反咬一口。 她现在是有些搞不懂自己这个大儿媳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明明她们才是一家人，现在却伙同外人欺负她这个当婆婆的。 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春草，你还不给老娘起来！你要是再躺在地上滚，信不信老娘把你赶出去？” 僵持之下，李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继续对着儿媳妇发火。 谢春草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起来？闻言更是躺在地上打滚，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本来大家看谢春草还挺可怜的，就帮她说了几句话，可是见她这样一直没完没了的闹下去，众人也有些烦，这一天天的都在闹些什么？ 这会儿没赵欢玉的事，她又缩到人群后面继续吃瓜了。 在她看来，这个谢春草肯定是别有所图，不然不会把一件小事闹得那么大。 根据她以往的经验，事情肯定是跟婆婆李氏有关，说不定又是什么家庭矛盾大戏。 她拍了拍身边的小铁豆，吩咐道：“回家给我抓一把瓜子过来。” 这寒冬腊月的，没有瓜就只能嗑几个瓜子敷衍一下了。 这边，谢春草还在尽情地表演。 “我嫁进这个家十多年，一直都任劳任怨，平时就算被婆母搓磨也不敢多说什么。可今天这件事真的跟我没关系啊！是她自己舍不得花钱，去村长家闹事，还要反过来责怪我，这么大的委屈，我是真的受不住！” “朝廷倡导孝道，我一直以来敬重公婆，相夫教子，从未做过什么错事，可今天发生这件事，真是让我觉得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各位乡亲，你们给我评评理，我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嫁过来之后，给万家生了三个娃，我哪有做错的地方？” 她说这些的时候，李氏就没闹腾了，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这么闹到底是图什么？ 其他人也不知道，所以就有人问出了声：“那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一家人过日子，总会有磕磕绊绊的情况，你把事情闹成这样，该如何收场？” “是啊，万林媳妇，算了吧，她好歹是你婆婆，整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要闹翻脸不成？” 旁边众人都劝着，谢春草一边哭一边摇头，看着她男人说道：“当家的，这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你干脆将我休了算了，我就算是被休弃回娘家，日子也不会比这个苦了！我为你们万家做牛做马十多年，我真的不想再无缘无故被婆婆打骂了。” 看得出来，这谢春草说话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句句话都在含沙射影李氏打她，这是要坐实李氏恶婆婆的名头。 她男人万林顿时就有些着急了，他跟媳妇的感情还算不错，而且还有三个孩子，要是他真的把媳妇给休了，往后只怕他也再难娶了。 一来，他媳妇是因为受不了他娘打骂而主动提被休弃的，这样一来他娘名声就会有所损坏，寻常人家自然不敢把女儿嫁过来。 二来，他家也不算什么有钱人，兄弟两家人还住在一个茅草屋里，孩子多，有的时候连肚子都填不饱，更别提再拿出一份彩礼钱娶个新媳妇了。 考虑清楚这些后，他急忙蹲下身子，把自家媳妇扶起来，温声道：“别说那些傻话，你给我生了三个孩子，这些年也尽心尽力地伺候公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么可能把你休弃呢？” 谢春草哭倒在万林怀里，大家越发看不懂她这路数了，就在大家觉得女人哭没什么好看，准备回家的时候，她突然跟万玲说道：“当家的，你心里要是还有我和三个孩子，咱们就分家吧，咱们自己出去过，你说好不好？” 分家！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大家瞬间明白过来，她哭得这般惨烈，看上去好像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一直听着李氏打骂谢春草，要不是李氏把谢春草逼急了，她应该也不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正所谓父母在，不分家。 李氏好不容易当上这一家之主，还没当几年，大儿媳竟然就吵着要分家，这怎么可以？ 分了家，她手里还能有钱吗？ 她立刻就上前拉自己的儿子：“你别听这个贱人胡说八道，好端端的分什么家？我还没死呢！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分家！” “她不是想回娘家吗？你让她去！我倒是要看看谁家还愿意养着出嫁十多年的赔钱货！” “你现在就找村长写休书，把她休了，娘重新给你找个黄花大姑娘，肯定比这个贱人好！” 李氏骂骂咧咧地过来拽儿子，但是怎么拽都拽不动，一开始她还会很努力地拽，后来发现儿子在跟她暗暗较劲儿，她心中一寒，就这么松了手。 “万林，你个没良心的，不会是真想分家吧？”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虽然不说话，但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懂了儿子的意思。 这般看来，二三十年的儿子终究是白养了。 万林呆愣愣地看着自家媳妇，这段时间媳妇好像经常在自己耳边提分家的事情。 刚开始，他还责怪过媳妇不懂事，母亲还在，怎么就能想着分家的事情？ 可是渐渐地，他就发现自己竟然不排斥这个话题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发现母亲真的跟媳妇说的一样，特别偏心二弟一家。 明明他才是长子，却总是被忽略，总是被理所当然地剥削，要是没有媳妇的提醒，他甚至觉得这样都是应该的。 第260章 万林媳妇的目的3 二弟从小就是好吃懒做的性子，每次答应好要做的事情他都做不好，结果剩下来都是他这个当大哥的去处理。 做完了之后，他娘不管不顾地把他二弟夸一顿，却对他的辛苦只字不提。 他一直觉得这是应该的，毕竟自己是大哥，就应该这样帮着二弟一些。 可是听了媳妇说的那些，他才恍然醒悟，是啊，凭什么呢？ 都是同一个爹娘生的，他不过就是比他大了两三岁，凭什么就要帮他那么多呢？ 就算是小的时候，他能力不足，自己帮一帮，倒也没什么。 可现在都多大的人了，连孩子都有了，还想着靠他养活这么一大家子，这是从来没把他当做一个人吗？ 那天晚上找小铁豆的时候，他这一房去了三个人，他们两口子再加上大儿子，辛辛苦苦在雪地里找人，每人得了五两银子。 可是二弟一家却一个人都没去，当时他是去叫过二弟的，二弟嫌天气太冷，不想出门，而弟媳妇就更别说了，说她还要照顾老娘，没空去。 然而十五两银子拿回来之后，老娘全都收了起来，过了几天，给二房一人买了一件新衣过年，而他们大房却什么都没有，别说他们两口子，就是三个孩子都没捞到什么好处。 媳妇多问一句就要被骂，还说媳妇整天好吃懒做，只想着占便宜。 当时他心里是不舒服的，可想着这人是自己的老娘，就算再不舒服，他说的话也都是对的，所以他从未帮媳妇说过一句话。 甚至连今天媳妇被打的时候，他也只是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不能让老娘把媳妇给打伤了。 想到这里，他终于还是开了口：“娘，分家吧。” 他声音里带着颤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可他只能这么做，不然媳妇肯定要离他而去，而他只能带着三个孩子，继续被老娘和二弟一家剥削。 他实在是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所以只有这么一个选择。 李氏被气哭，靠在二儿子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万林的弟弟万木忍不住开了口：“”“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都快过年了，你这又是在闹什么？难道你非得把娘气死才甘心吗？” 其实他心里也是慌的一批。因为这么多年来，他都是靠哥哥赚钱养家过日子，这些年他能躲就躲，得过且过，仗着他很偏爱于他，把好处都捞了个遍。 要是大哥跟他真的分了家，那之后他就要每天下地干活，养着一大家子，那日子想想都痛苦。 谢春草也在听到丈夫说分家的那一瞬间，哭得越发厉害了，为了这一天她做了多少努力，只有她自己知道。 丈夫一直都是个榆木脑袋觉得老母亲就是他的天，他是家中的长子，必须要扛起养家糊口的责任。 这想法自然是没错的，错就错在他有一个不思进取的弟弟，丈夫不仅要养他们自己这一家，还要养着弟弟一家，更重要的是婆婆对他们夫妻俩还没有一个好脸色，这是换了谁都受不了的。 她今天拼着一口气，一定要把事情闹大，把这个家给分了，然后一家人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她都给自己计划好了，要是今天的事情不成功，她就一头撞死在家门口，让他们活着都不安心。 可如今听到丈夫这么说，她觉得自己算计的这些都值得了。 “天呐！我怎么会养了个这么不孝顺的儿子！乡亲们看看，我儿子要被这个贱人祸害成什么样子了，竟然当众离间我们的母子关系，谢家这臭不要脸的玩意儿……” 李氏又骂开了，但是现在却没有任何人愿意帮他说话，能让自己的亲儿子都说出要分家这样的话来，可见平时李氏对谢春草的态度是真的很不好。 不过大家都是邻居，自然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比如她家老二两口子就都是偷奸耍滑的主儿，平时下地干活的时候都是干一会儿就找借口跑了，只有大凡夫妻二人还在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 这么一想，大家都觉得分家是合理的。 尤其是张婶子最是看不起李氏这副嘴脸，当即就说道：“既然要分家，那就去找村长写分家书，在这里骂人也不管用，与其这样你还不如好好想想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你儿子儿媳伤心的事情，别再闹了，天色也不早了赶紧把事了结，好好睡个觉吧。” 张婶子才不管李氏在骂些什么，反正相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谢春草，自然能帮她就帮她说说话呗。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赵欢玉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拍了拍手，这谢春草确实是个有心机的，今天这件事不知道在心里策划了多少遍，不仅把计划都完成了，并且还演技出众，要哭就有眼泪要笑就有酒窝的，这演技要是在后现代都能c位出道了。 其他人也纷纷劝道：“既然都闹成这样了，想分家就分呗，去找村长写分家书，然后再请族里几个长辈做见证，这家便能够分清楚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了，好好一个家就这么给分了，万林，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万林摇摇头：“不考虑了，这样分了也挺好的，往后我还是会跟二弟一起孝敬母亲，只是把家产分开而已。” “不行，我不同意！我不会分家的，大哥，我们兄弟俩从小感情那么好，你竟然要为了一个贱人分家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跟娘的感受？爹才走了一年多，你就逼着我和娘分家，你这是大不孝！” 万木指着万能破口大骂，说得很是难听，并且他很有技巧地把错误都归结到万林身上，说是万林抛弃他们，这样也更容易博取同情。 要是换做以前，万林说不定就心软了，可是现在分家的话都说出了口，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说法，他是绝对不会放弃妻子和儿女的，更不愿意一直为老二一家当牛做马。 “什么都不必说了，这个家我分定了！我这就去找村长过来！” 万林说着，将谢春草从地上扶起来，闷着头就往村长家去。 第261章 顾全了她的颜面和感受 接下来的情况，赵欢玉都已经能够猜得到了。 对于这样的家庭矛盾，一般情况来说，村长肯定会劝万林两口子冷静，不要轻易做出这般不孝顺的事情来，一旦背上不孝的骂名，这辈子走路都抬不起头来。 万林一家肯定还会大闹一场，但只要万林家两口子的态度足够坚定，这家是肯定会分成功的，不过那些都不是赵欢玉想知道的了，左右跟她没关系。 手里的瓜子吃得差不多了，她也招呼着自家这一群回了家。 此时赵大富他们三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季鸣轩亲自将他扶回屋子休息，而赵大贵和元宝山则由伏渊和吴贵帮忙送回家去。 今晚元宝山暂时在赵大贵家住一晚，明天一早就出发回去。 之后高氏又带着赵欢玉一起帮段阔收拾屋子，段阔一直跟在她们身后帮忙，说不用她们操劳，一会儿让吴贵来做就行。 赵欢玉倒是不想做，但耐不住高氏的坚持，她老人家觉得今晚是家里最热闹的一晚，家里来了客人，主人家确实应该帮客人把房间收拾好，这是最基本的礼数，所以不管段阔怎么说，她老人家都亲力亲为的在床上铺上一层层棉絮，确保段阔晚上睡得舒服。 “谢谢阿奶，阿奶，您可真是我的亲奶奶！” 在被子铺好的那一刻，段阔几乎是立刻就凑到高氏面前去了，开口闭口都喊着阿奶，让高氏笑得合不拢嘴。 “你喜欢就好，要是有不习惯的地方你一定要说，阿奶重新给你弄！” 高氏拍了拍被褥，上面又软又暖，已经是她能铺的最软的床榻了。 “习惯习惯！阿奶这么用心，今晚肯定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段阔好听的话不要钱一样地往外冒，把高氏哄得团团转，赵欢玉翻了个大白眼，转身出去了。 不得不说，段阔的到来真的让高氏开心不少。 赵欢玉心想，要是能一直这样的话，他在这里多住几天也没问题。 第二天一早，赵欢玉早早地起来收拾东西，家里常备着一些治疗风寒的药材，但赵欢玉摸不准亲家奶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于是只能偷偷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些放进去，到时候再看。 带去元家的东西有很多，自家养的鸡鸭抓了四只，段阔带来的礼物里面找了一些，尤其是那根价值不菲的老参一定要带上，另外还带了一些布料什么的，装了半辆马车之多。 赵欢玉家现在院子里有三辆马车，一辆是季鸣轩的，两辆是段阔的，让赵大贵赶了一辆马车，带着他们一家人走在前面带路，而赵欢玉则坐在伏渊赶的马车里，跟季鸣轩偷偷摸摸地挤在一起。 是的，季鸣轩还是要跟去，并且不愿意进元家的门，就真的只坐在马车里等她。 赵欢玉自然是不舍得的，想着反正都是要定亲的，他跟着去也无妨。 可不管怎么说，季鸣轩却不想坏了她的名声，就是一口咬定自己不下车，甚至不让其他人知道他在车上。 等高氏她们做好午饭叫他吃饭的时候，才发现他房中空无一人。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为了补偿季鸣轩在寒风中受冻，赵欢玉找了些暖宝宝出来给他贴在披风里面，整个披风贴得满满当当才行。 季鸣轩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忙碌，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发热？” “嘘，不该问的别问。” 她也不好说这是后现代人类智慧的产物，且根本没办法解释，以后要是长时间住在一起，她身上的秘密是不可能一直藏得住的，所以她在试着慢慢向季鸣轩透露一些，看看季鸣轩的反应，同时也算是对他的考验吧。 “好，不问。” 他拢了拢披风，把赵欢玉也捂在披风里，暖宝宝的温度传遍两人的全身，就跟躺在热乎乎的炕上一样。 赵欢玉见他真的不在说这件事，悄悄勾起了嘴角，觉得自己选男朋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至少他从始至终都是这么信任她。 到了囤兴村元家门口，赵欢玉下车，招呼元宝山和赵大贵过来把带来的礼物都搬进家去。 赵大贵和元宝山这才知道她竟然带了这么多的礼物上门。 “这这这……这也太多了吧？不行，我家不能收，小玉你还是拿回去吧！” 元宝山看着堆在地上的一堆好东西，根本不敢伸手去拿。 他本想着，收了赵家那根老参给老娘补身子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往后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能报答这份恩情，又怎么能收下这么多礼物呢？ 赵大贵和元氏在旁边看着也着急，这是元氏回自己娘家，他们已经从家里带了东西，并且想着初二还要过来一趟，带的东西都不是很多。 跟赵欢玉这么一比，元氏羞得满脸通红，仿佛这根本不是她的娘家，而是赵欢玉的。 “婶婶，这都是阿奶让我带上的，她说希望亲家奶奶能尽快好起来，往后她来找亲家奶奶串门。” 赵欢玉知道元氏心里肯定会多想，就只能把高氏搬出来了，这也算是婆家给元氏撑腰，让元氏知道，她们虽然分家了，但婆婆还是在意她的，有事也会护着她。 元氏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她走过来拉着赵欢玉的手，十分真诚地道：“小玉谢谢你，婶婶知道，你都是你的主意，你的心意，婶婶记在心上了。” 元氏是个明理的人，昨天在小玉家是亲眼看见很多东西是段阔送来的，这都是段阔送给小玉的东西，一般情况下，高氏是不会主动说要怎么处理这些东西的，因为在高氏看来，这些都是小玉的东西，应该让小玉自己处理。 如今这些东西连包装都没拆就送来给了她娘家，肯定是小玉自己的主意，这是对她的看重。 况且，小玉为了能让她不那么难受，还主动说是婆婆的意思，这是顾全了她的颜面和感受。 赵欢玉笑笑，拍拍元氏的手，说道：“婶婶别跟我客气，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说着，她看向赵大贵，说道：“叔叔，快来搬东西啊！” 第262章 她的娘家人也不赖 赵大贵还是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看了自家媳妇一眼。 元宝山也有些无助地看向自家二姐，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元氏最终还是点了头，说道：“既然是小玉和娘的一番心意，我们就不要辜负了，过完年，我努力帮小玉看好铺子，争取让铺子都有些收入，嘿嘿！” 她看着赵欢玉笑笑，赵欢玉连连点头：“婶婶，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快搬着东西进去吧！” 赵欢玉下意识地往车厢里看了一眼，这么长时间，季鸣轩在车里一点动静都没弄出来，大家都不知道他在车里。 她想，这个时候，季鸣轩肯定是半躺在车厢里，抱着一本书在看，也不知道自己要在元家多长时间，为了不让他等太久，她还是要动作麻利一些才行。 赵欢玉跟着元氏一起进了元家，元宝山已经在前面开路，把家里人全都叫喊出来了。 “爹，大哥二哥，快来帮忙，我带二姐和二姐夫回来了！” 在他的呼喊声中，元家爷仨儿急忙出来看，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串小萝卜头和元氏的两个嫂子。 “爹，大哥二哥，大嫂二嫂，我带丈夫和孩子们来看看你们！” 元氏依次叫了人，爷仨儿都很激动，他们都好久没见到元氏了，这大半年以来，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哎呀二妹妹，你们来就来了，怎么还带着这么多的东西？” 元氏的两个嫂子看见他们手里的东西，皆是眼睛一亮，这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东西，而且包装得很好看，一看就不便宜。 这二妹家发达了不成？ “这是我婆婆和小侄女给带的，说是给咱家送的年礼。” 元氏笑着给大家介绍了赵欢玉，赵欢玉也乖巧地喊了爷爷和叔叔婶婶。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还带来了这么多好东西，元家两个嫂子对他们的态度可不是一般的好，尤其是对赵欢玉，差点把她夸上了天。 “哎呀，这小姑娘长得可真是喜人，皮肤跟雪一样白，跟个小仙女下凡一样的，看样子这是还没及笄吧？” 大嫂元张氏拉着赵欢玉的手一个劲儿的夸，都是庄稼人，手上力气大，明明没用什么力，却还是把赵欢玉的手腕给捏红了，她见状，急忙松了手，很是抱歉地问：“哎呀，我没有捏疼你吧？婶婶不是故意的！看我这大老粗，怎么就这么不知轻重……” 她一边说一边往自己手背上拍了一巴掌，赵欢玉感觉到她们对自己的关心和喜欢都是真心的，便笑着摇摇头：“大婶婶，我没事，能带我去看看亲家奶奶吗？我这次是代替我阿奶来看亲家奶奶的，我阿奶说，等天气暖和一些，她一定亲自过来看望。” “哎呀，亲家婶子真是太客气了，我们二妹妹能嫁进你们这样的人家，是她的福气！走走走，我带你去看我家娘。” 元张氏热情地拉着赵欢玉就进老太太金氏的屋子去了，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是老太太的屋子里却有两个火盆子，确保老太太不再受寒，看得出来，这一家的儿子儿媳对待公婆都很认真体贴，赵欢玉在心里对他们的喜欢又多了一些。 元氏交代元宝山去把东西都收起来，然后去杀鸡和鸭，然后带着自家丈夫和三个儿子也跟了进去。 元老头看见二闺女一家回来，还带了这么多好东西，满是愁容的脸上终于带了些喜色，急忙吩咐两个儿子：“去帮帮宝山，另外，今天家里有客人，你们去邻居家借些米面来，可不能让你们二妹妹在夫家小侄女面前丢了脸面。” 嗯，夫家小侄女跟着过来，还送来这么多东西，明显是给他二闺女撑脸面，他这个当爹的，怎么能不疼闺女？ 这门面，就算没有也是要强撑起来的，要让她夫家那边知道，她的娘家人也不赖！ 元家老大老二立刻点头应是，各自忙活去了，二儿媳则整理一下赵欢玉他们带来的礼物，在自家丈夫即将要出门借粮食的时候，喊了一声：“当家的，别去了，二妹妹她们带来的东西里就有不少米面！还是上等的精米和白面！” 说着，她又打开了几个包袱，发现何止是粮食啊，还有好几条冒着油光的腊肉。 天啊，她家自从给婆婆治病之后，别说肉腥味，就是稍微好一些的面都没吃过，每天都是吃些糠面糊糊度日。 这次让宝山去找二妹妹借点钱，还是因为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这大冬天的，男人们也找不到赚钱的事情去做，只想着借点钱度过这个冬日，等开春之后就取挣了钱来还。 没想到二妹妹竟然带给他们这么大的惊喜，有了这些东西，他们甚至可以每天都喝一碗肉粥，这真是神仙都羡慕的日子！ 爷仨儿听见老二媳妇说的话，也急忙奔过去看，好家伙，全是吃的。 活鸡活鸭就有六只，还是刚一进来就能看见的，另外还有三四麻袋的米面，七八条腊肉，菜干，还有糖和盐。 还有一大包棉花和几块布，足够给家里每个人都做一件厚厚的棉袄。 看这些东西，元老头的泪水就这么从眼眶里涌了出来，他拉着元老大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道：“你们二妹妹没嫁错人啊！往后你们一定要对她好，记住她今日的恩情，往后咱家赚了钱，也要多给你二妹妹送些东西，别让她在婆家难做。” “知道了，爹。” 身边几个小萝卜头一个劲儿地咽口水，那声音大得让人心疼，老二媳妇摸摸他们面黄肌瘦的小脸，说道：“我这就去给你们做好吃的，等着啊！” 她抹了一把眼泪，拿着粮食和肉去灶房生火做饭了。 昨天他们一家还在为家里没粮食过年而着急上火，今天就能吃上这么好的米面和肉了，真是不敢想。 这都是二妹妹的功劳，他们一定会记在心里的！ 三兄弟在院子里做事，劈柴的，杀鸡鸭的，帮忙生火的，小萝卜头们开心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跟着元老头一起去了阿奶养病的屋子，看见跟着二姑姑来的那个小姐姐竟然坐在床边，一脸认真地拉着阿奶的手， 第263章 老夫老妻情谊深 没等他们说话，元老头就问出了口：“这是在做什么？” 他有些紧张地凑上前，看着自家脸色苍白的老婆子，心中一阵苦涩。 老婆子病了好几个月，家里的钱都花完了，他是不想放弃的，可是看了好多大夫都摇头，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元氏给他解释道：“爹，小玉这些年一直在跟一位老神医学医术，如今医术很好的，今日带她来就是专门给娘看病的。” “真的？” 元老头脸上一喜，要不是看赵欢玉正在给自家老婆子把脉，他都想拉着赵欢玉的手感恩戴德了。 没想到这小姑娘不仅长得好看，还会医术，这是多稀罕的事！ 更重要的是，她可是跟着神医学的医术，说不定医术比一般的大夫好很多，这样他家老婆子不就有救了吗？ “自然是真的，爹，您先别着急，娘一定会没事的！” 元氏对赵欢玉的医术还是很信任的，虽然她不知道她娘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但赵欢玉在就是能让她安心不少。 可如今赵欢玉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很明显，老太太的情况不是很好。 元氏也注意到她的神情，本来还笑着的脸顿时就有些僵硬，她小心地问：“小玉，我娘的病怎么样啊？” “婶婶别着急，亲家奶奶的病是可以治的，只是她年纪大了，且病的时间很长，治疗起来会受罪一些。” 赵欢玉调整了表情，尽量让元氏不那么着急。 屋里的人听见她这么说，都齐齐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元老头，顿时就哭了。 “太好了，老婆子，你听见没有，你的病还有得治！只要能治，咱一定治！” 元老头高兴地拉着妻子金氏的手，哭得那叫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赵欢玉感动得不行。 这把年纪了感情还这么深，真是少见。 不过话说回来，老太太这病真是凶险，虽然在现代顶多就是个重度感冒，但是在古代可是能要人命的，要不是元家这些人照顾得仔细，老太太只怕早就没了。 元家穷，老太太又寒气入体好几个月，如今那些寒气在体内堆积，想要排出去并不容易。 扎针是肯定的，但是扎针就要脱衣裳，现在天寒地冻的，老太太很容易再次受寒，古代这种环境真是烦人。 老太太也是老泪纵横，能活着谁也不愿意早早地死了，如今小儿子还没成家，她要是就这么走了，肯定也会不安心的。 之前她是有过放弃的心思，那是因为家里实在是太穷了，没必要为了她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让全家老小都吃不饱。 可是现在二闺女回来了，还带来一个小大夫，这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是想再活几年的，至少要把小儿子的婚事操办了才行。 元氏急忙拉着赵欢玉的手说道：“小玉，那这应该在怎么治，是不是需要买什么名贵的药材，我带了钱的，也不知道够不够……” 她有些着急，想带赵欢玉出去说话，但外面太冷，写这里其实挺小的，就算是外面也能被人听见，还不如直接在这里说了。 虽说她是嫁出去的女儿，但是母亲病重，她不能什么都不管，今天她带来的这些钱都是赵大贵同意的，她心里再一次庆幸自己嫁给赵大贵这么好的男人。 “婶婶你先别着急，药材那些我都带过来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需要一些木炭，越多越好，要把亲家奶奶的屋子都暖起来，这病才有得治。另外，亲家奶奶的被子已经不是很暖和了，我带了不少棉花和布料过来，婶婶赶紧张罗去缝制一床被子，把现在用的这个换掉。” 倒不是赵欢玉瞧不起元家现有的被子，主要是老太太盖的被子都回潮了，摸上去都是润润的，还有一股子霉味，这种被子盖在身上不仅不暖和，反而还会加重病情。 元氏现在六神无主，赵欢玉给她安排什么事情，她就照做，说道：“好好，我这就叫你叔叔去镇上买木炭，先买一车回来，不够再去买。” 她念叨着就去拉赵大贵，让赵大贵赶着马车跑一趟镇上。 赶马车的话一个来回还用不上一个时辰，还是很快的。 赵欢玉点点头没说什么，叔叔婶婶最近还是赚了不少钱的，木炭再贵，他们也还是买得起的，赵欢玉并不想管，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去了外面院子里，元家老大知道，也说要跟着去，还说道：“我去村长家借牛车吧，有车要方便很多！” 赵大贵急忙拉住他，说道：“大哥不用去借了，我们有马车，我们是赶着马车过来的，就在外面。” 他们刚刚是进来后才喊人的，所以家里人并不知道他们是赶着马车来的，现在听说他们赶着车来，还是马车，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几个小萝卜头已经跑出去看马车了，他们村子里，还没有谁家买得起马车呢！ 也是现在外面还下着雪，家家户户都躲在家里不出门，不然这马车早就被村里人围观了。 “妹夫，这是你家的车啊？这车也太好看了吧！得花不少钱吧！” 元老大和元老二围着马车看个不停，看见伏渊坐在马车上，瞬间一愣，说道：“这位小兄弟怎么不进去？这大冷的天，赶紧去屋里暖暖！” 他们都没问伏渊是什么人，只见他坐在车上，且穿着不俗，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便只想把人往家里请，这来了客人，怎么能不进家门呢？ “不进去了，我就在外面守着马车就好，马车里挺暖和的，没事。” 伏渊礼貌地笑笑拒绝了，他不能进去，不然主子就暴露了。 “我们家里虽然有些简陋，但也总比外面好，还是进去烤火吧？现在外面都没什么人，把马车拴在外面也没事的。” 元家两兄弟只当他是不好意思进去，十分热情地邀请他。 刚开始的时候，赵大贵家两口子就叫过他进去了，但伏渊是说什么都不愿意，他还有些奇怪，直到搬东西进去的时候，他看见风吹开了车帘，看见里面有个人影，瞬间就明白了。 第264章 压在肩上的重担突然就没了 原来是季公子也跟来了，只是不想坏了小玉的名声，所以不进去。 他是理解的，也是赞同的，虽然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俩关系不错，但毕竟还没有正式定下来，这在外面被人看见，对小玉的名声肯定会有所影响，所以他便没有坚持。 现在听见两个舅子一个劲儿地叫伏渊进去，他急忙过来帮忙说话：“大哥二哥，你们就别为难他了，这车是他家主子的，只是借给我们用，他得守着马车呢！车厢里挺暖和的，他一会儿钻进去躲着就行了。” 虽然这么说是有些不道德，但也是最能让两个舅子放弃的，这是主家的马车，可不能有任何的疏忽。 元家两兄弟果然不那么执着了，元老二忙说道：“那我去给你倒碗热水喝，这大冷的天还要在外面吹冷风，真是造孽。” 这次伏渊没拒绝，笑着谢过。 赵大贵和元老大就不耽搁，直接赶着段阔家的马车往镇上赶，出了村子之后，元老大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马车是你家的？” “不是，两辆车都是借来的，小玉这段时间在做生意，认识了不少贵人，知道娘生病的时候，正好有贵人上门给家里送年礼，就借了车赶过来了。” 赵大贵也算是实话实说，顺便还帮季鸣轩隐瞒了身份。 “哎呀，那可真是不得了！你家那个小侄女，年纪不大，这本事可真是大！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往后指不定多有出息呢！真好！” “如今我也算是沾了你的光，能坐这么豪华好看的马车，你不知道我这心里有多高兴！” “你能有这么好的一个侄女，也算是你们的福气，你们今天的恩情，我们家记住了，往后肯定会报答你的！平日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说一声！” 他自顾自的说话，都不等赵大贵回答，又接着说下一句，赵大贵对于他这样的行为有些无奈，但也知道他是真的高兴，便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多想。 最后，等他说得差不多了，这才回答道：“大哥，你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娘生病，我作为女婿，不能什么都不管。二老把青儿教养得这么好，青儿嫁给我，也跟着我吃了很多年的苦，是我对不起元家，对不起青儿。如今生活好了一些，我有能力回报元家，感谢二老当年愿意把青儿嫁给我这么一个穷小子，这都是应该的，可不能再说什么感谢的话！” 他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感觉每一个字都在用力，他是真心感谢元家当年愿意把妻子嫁进根基不稳的赵家，所以今早出发过来的时候，他特意跟妻子说多带一些钱，在给老人看病的事情上，决不能省。 元老大听着也感动，说道：“好小子，我们当初愿意把妹妹嫁给你，就是看中你对我家二妹好这一点，我爹娘感情好，几十年如一日地过，所以也希望我们这些做儿女的，能跟他们一样，找到情投意合的。说实话，当初要不是看见你对我家二妹好，我们是真的不愿意把二妹嫁给你的，你家远迁而来，不知道是不是犯过事，或者得罪过什么人，我们是真的不敢把二妹往火坑里推……” 说起当年的事情，元老大可真是有的说，也有可能是这几个月以来一直压在肩上的重担突然就没了，他心里高兴，正愁找不到发泄的机会，正好赵大贵跟他说起以前的事情，他就慷慨激昂地说起来了。 对于他这种反应和做法，赵大贵是深有体会的，之前他们一家人还吃不饱，家里的娃是一个都不能去念书，可跟着侄女买了一次药材之后，他第一次赚到了那么多钱，过了一段时间，现在两个儿子都能去念书了，且家里还有了存款。 不仅如此，生活越来越有盼头，开春之后，地里还要种上药材，妻子也能去侄女的铺子里做生意，他们一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的。 这就像是久旱逢甘露，把之前欠缺的都给补上了，这心情自然就愉悦了。 元老大目前的情况还不算什么，他想了想又说道：“大哥，我家小侄女心肠是真的好，她不仅自己做生意赚钱，还带着我们一家做生意，这半年来，收获还算不错，我和青儿本来就商量着等初二回娘家的时候告诉你们，顺便问问，你们要是愿意的话，也能跟着一起干，到时候赚点钱，帮宝山把媳妇娶了。” 他只说上半句的时候，元老大的眼睛就亮了，根本不敢想象这是自己亲耳听见的。 妹夫一家自己赚了钱不说，甚至还想带着他们一起赚钱，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愿意愿意！”元老大点头如捣蒜，“妹夫，你愿意带我们，是我们的福气，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绝不给你找麻烦！我们也不求赚多少钱，只要能供得上老娘的医药费，再帮老三娶个媳妇也就够了！”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这当大哥的，实在是对不起老三啊，我有他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儿子都满地跑了，可他却……唉！” 其实今年要不是老太太突然生病，家底是够个老三娶个媳妇的，年底就打算去说亲的，没想到老太太突然病倒了。 都说病来如山倒，家里的情况瞬间就不好了，家里的钱只有出没有进的，他看着都着急。 要是天气好，他还能去镇上找苦力活做，但这大冷的天，真的是有心无力。 “不着急不着急，等过完年开春之后，一切都会好的。我小侄女本事大着呢，她说能治就一定能治好！” “嗯！妹夫，我信你！” 元老大舒心地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大，只要老娘的病能好起来，他们一家的日子也会好过起来的。 他说道：“既然你们打算初二说，那就初二再说吧，那会儿大妹妹也能回来，看看她家那边能不能跟着咱们一起干，大妹妹这些年在婆家日子不好过，娘生病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也没敢去找她，不敢让她担心。” 第265章 咱们能帮的也就这么点儿了 他们成家了的兄妹四个人，只有大妹妹元红儿嫁的不是很好。 丈夫倒还说得过去，但家里的公婆却不好伺候。 尤其大妹妹一连两胎都生了女儿，公婆更是看她不顺眼，想逼着她再生一个儿子，可肚子却一直都没动静，在婆家过得岌岌可危。 当初二妹妹一家跟大伯哥家分家，他们还觉得有些不妥，本来根基就不稳，现在又分家，那就更容易被人欺负了。 可是后来看二妹妹过得越来越好，他们却又希望大妹妹也能像二妹妹一样，早早的跟公婆分开，这样过自己的小日子，也不用再受谁的气。 可这到底只能是想想，大妹妹夫妻二人绝不能背负不孝顺的名头，不然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所以现在知道二妹妹家有点赚钱的路子，他也立刻想到了大妹妹，想着带他们一起赚点钱，让家中有些进项，这样公婆对她的态度应该还会有所转变。 赵大贵也是听说过那位大姨子的事情，多的不方便细说，但能帮的还是会帮一把，毕竟时常听妻子说起，小时候家里的哥哥姐姐对她都很照顾，如今他家在小玉的帮助下发达了，自然也不能忘记拉一把娘家人。 “好！这个我回去跟青儿商量一下，到时候再问问大妹妹他们能不能一起干，因为会涉及到土地的问题，就怕他们家里会不答应。” 赵大贵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表示不是他们不帮，而是要看大妹妹他们自己的选择。 毕竟现在不是家家户户都舍得用良田来栽种药材的，种植药材有风险，这话得说在前头。 元老大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问题，但既然是二妹妹一家提出来的，肯定不会是那坑人害人的路子，反正她家是决定跟的，至于大妹妹家如何，那就只能看他们能不能说服家中其他人了。 “行，到时候咱们就提一嘴，想不想干能不能干还是要看他们自己，咱们能帮的也就这么点了。” 两人一路闲聊着去了镇上，这几天卖木炭的地方还是很热闹的，排了长长的队伍，元老大主动去排队。 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上是一文钱都没有，一会儿还得靠二妹夫付钱，而自己能做的就是多干些体力活。 买煤炭的队伍长，但是速度也快，不一会儿就轮到他们了，一听说他们要买一马车回去，煤炭铺子里的小二顿时就扬起了大笑脸，这样的客人要是多来几个，他都能多拿一些月钱回家过年。 其他众人也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俩，穿的都是普通的粗麻衣裳，一看就不是什么有钱人，却能一口气买一马车木炭回去。 木炭的价格还是挺贵的，因为木炭烟雾少，适合放在屋子里取暖，一般只有大户人家才舍得买这么多，下意识的就把他们两人当成了什么富贵人家的下人出来采买。 赵大贵没管周围人的看法，因为之前在赵欢玉的铺子里做过几天事，此时面对这种情况，不张扬却也不怯场，让小二算了价钱，去结了账，然后把木炭都搬上了马车，两人快马加鞭的打道回府。 此时元家，赵欢玉正在想办法让老太太退烧。 老太太之所以病得这么严重，就是因为一直高烧不退，其他大夫似乎用了很多办法都没让她的温度稳定下来，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赵欢玉让元家的几个小子去河边找几块冰来，放在盆里，用帕子浸湿了贴在额头上。 冰冷的触感让老太太一个激灵，又冷又难受，她整个人都忍不住哼唧起来。 元氏坐在旁边拉着母亲的手，看到母亲这么难受，她也跟着掉眼泪，恨不得换自己替她生病。 母亲本来就病得这么严重，怎么还能用冰水敷？她是忍不住想要询问的，但又觉得小玉肯定不会做出伤害母亲的事，便又硬生生忍了下去。 她应该相信侄女，而不是质疑她的能力。 赵欢玉看元氏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猜到了个大概，主动解释道：“婶婶放心，这是退烧的一个法子，过程虽然有些难受，但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并且不伤身体。” “好好，你尽管治，我没什么话说的。” 元氏连连点头，不想让侄女误会自己多想。 赵欢玉也没打算多说什么，只是趁元氏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掏出一颗退烧药，塞进老太太嘴里。 物理化学双重降温，相信很快就能有效果的。 “婶婶你尽快去给亲家奶奶缝出一床棉被来，一会儿有用处的，这里有我看着，你放心。” 元氏不在这里的话，她可以方便很多，只能想办法先把元氏支走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我也是急糊涂了，刚刚就拿去缝了一点，后来又想着娘难受，我就过来陪陪她，后来就直接给忘了，唉，我这脑子真是……” 元氏轻轻放下母亲的手，吐槽着自己就急匆匆的出去了，赵欢玉又拿出一些现代才有的东西来给老太太治病，老太太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也更加方便了赵欢玉行动。 而门外，伏渊因为太冷也钻进了车里，跟季鸣轩坐在一起，车里是有一个小炉子的，整个车厢里都是暖烘烘的，这可比在外面好受多了。 他刚进去没一会儿，季鸣轩就问道：“让你准备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主子放心，都准备好了，一切都能如期进行。” “嗯，多派些人手盯着，不要出什么差错。” “属下明白，不过主子离开这么长时间，京城那边肯定有异动，要是他们查到赵姑娘这里，属下担心他们对赵姑娘的家人不利。” “既然知道那就提前做好防备，不要让那些不该有的事情发生，不管发生什么事，必须保证赵家人一切平安。” 伏渊立刻应下，想着一会儿回去就送信让人去多派些人手，暗中保护赵家人。 “主子，那公主那边要是知道你跟赵姑娘定了亲……” 第266章 谁不愿意抱着娇滴滴的小娘子一起入睡呢 当今比较受老皇帝宠爱的静和公主，对季鸣轩可谓是一往情深，且在全京城都出了名的那种。 原因有二：其一，这位静和公主不止一次向老皇帝请求赐婚，但都被季鸣轩拒绝了。其二，被拒婚之后，静和公主并不死心，逢人就说自己喜欢季鸣轩，以后一定要嫁给季鸣轩的，让那些对季鸣轩有同样心思的官家小姐，一个个都歇了心思。 可即便是如此，还是有好几家小姐同样倾心季鸣轩，没办法，长得太帅了，总是让人控制不住的喜欢。 听到这话季鸣轩就乐了，反问道：“我定亲凭什么要让她知道？再说她知不知道与我何干？” 季鸣轩从未跟静和公主多说一句话，每次进宫都是办完需要办的事情就立刻出宫，那个地方让他觉得恶心，所以他从不多留。 可静和公主却每次都能查到他进宫的时间，早早的就在他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他。 虽然已经警告过好几次，但静和公主并不买单，依旧觉得自己坚持下去就能打动季鸣轩。 久而久之，季鸣轩就当她是个无头苍蝇，越发不愿意搭理她，直接将人无视了。 伏渊立刻解释道：“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属下只是觉得要是被静和公主知道的话，说不定会对赵姑娘动手。” 季鸣轩发起眼皮看了看他，冷声道：“还是那句话，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虽然他并没有明说，但这个眼神却饱含了浓浓的嫌弃意味，怎么感觉伏渊过了几天好日子，脑子就变笨了？ 伏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他不是真的变笨了，只是单纯的想吃个瓜，毕竟这大冷天的在车厢里也没什么事干不是？ 可是看主子这样子，明显没有让他吃瓜的意思，所以他还是不抱那些幻想了。 很快就看见赵大贵和元老大回来，伏渊又下车去帮忙，一起把木炭从车上搬下来。 之后元老大又邀请他去家里坐，他还是给拒绝了，回来之后忍不住跟季鸣轩感慨：“赵姑娘这一家人是真的很不错，家庭和睦，亲戚之间也是互帮互助，尤其是赵姑娘的叔叔，他家原本也没赚多少钱，买这一车木炭就得花不少钱，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换了其他人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这个时代都是以男性为主，女子出嫁从夫，回娘家的次数一年到头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甚至婆家还要担心儿媳将好东西都带回娘家去，时时刻刻提防着。 可赵大贵却愿意为元老太太花这么多钱，还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这就是最难得可贵的地方。 孝顺，不仅是自己的父母还有妻子的父母。 “嗯，是不错。” 季鸣轩看着手上的书，回答得有些敷衍。 “你要实在是喜欢，可以让她家里人给你说个媳妇。” 这话却是认真的，可伏渊却不这么认为，吓得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这种常年刀口舔血的人怎么能安心成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在了，还得连累人家姑娘家。” 他苦笑一声，并没有对自己能成家这件事抱太大的希望。 再说，他都已经过惯了现在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要是真给他找个妻子约束着他，说不定过得还没有现在快活。 “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就这么光着？” 季鸣轩总算是有了些反应，把手中的书放下，正儿八经地看着他。 意识到主子是认真的，他也认真地点点头：“属下愿意一辈子效忠主子！” “我不需要你一辈子效忠，你该有自己的人生和追求，这些东西我从一开始就跟你们说过。” 伏渊沉默了，好半晌，他才问道：“可属下已经习惯跟着主子了。” 是啊，他已经习惯了现在这样的生活，就算以后年纪大了不能出任务，他也甘愿去训练新兵，甚至当一个管事的老管家，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从未想过要离开季鸣轩去过自己的生活。 他是从小就跟在季鸣轩身边的，陪着他一起度过了那些难熬的岁月，看着他一点点强大起来，坐上了如今这把权贵的交椅。 在伏渊看来，季鸣轩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离开他，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 “又不是说让你成家之后就不能跟着我，你看看人家伏泉，不照样跟着我？” 伏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理解错了。 说起来，这大冷的天，谁不愿意抱着娇滴滴的小娘子一起入睡呢？ “嘿嘿，那就让赵阿奶帮我看一个？” 季鸣轩笑了笑：“随你。” 他倒是有些意外伏渊竟然没说嫌弃村里的姑娘如何，毕竟这村里的姑娘可不是每一个都能像赵欢玉这般机灵能干的。 但伏渊是真的觉得村里的姑娘好，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待人也比较实诚，不像京城那些富家小姐，整天忙着跟自家人斗，扰得人头疼。 这么一说，伏渊心里就惦记上了，恨不得现在就回常水村跟高氏提一提这件事，让高氏帮他留意着合适的姑娘，到时候介绍给他当媳妇儿。 两人在这雪地的马车里谈风花雪月，元家却已经忙碌开了，木炭买来了就要开始生火，孩子们身上衣裳单薄，知道阿奶屋子里暖和，一个个的全往里面挤。 赵大贵见状，急忙跟几个孩子说道：“你们阿奶的房间要留着看病的，木炭还多着，你们拿一些去堂屋里用，别挤在这里，让你阿奶不舒服。” 面对这么大方的二姑父，孩子们一时间有些不敢答应，转头看向自家爹娘。 元老大和元老二对视一眼，当即说道：“灶房里不是有柴火吗？你们搬一些去生火就是，这些木炭是你们二姑父买回来给你们阿奶治病的，你们要是敢耽误，看我打不打你们！” 小萝卜头们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一口答应，不然这会儿肯定已经被打了。 不过他们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小孩，知道阿奶看病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也并没有真的想着要用木炭，能得一些柴火用已经很满足了，闻言便高高兴兴地去灶房了。 结果柴火没弄成，被元家老二媳妇一个个的训了一顿，全留在灶房帮着打下手了。 第267章 大意了 男人们把木炭烧起来，在老太太屋子四周都摆上炭火盆，屋子里的温度越发暖和起来，没一会儿，迷迷糊糊的老太太就开始出汗了，难受得想要把被子掀开。 赵欢玉一把按住她的手，轻声安慰：“亲家奶奶别乱动，这是在治病呢，熬过了这一阵，病就能好了。” 老太太吃了赵欢玉的药，身体已经没有之前难受了，心在意识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也能听得明白赵欢玉的话，闻言点点头，咬着牙不让自己乱动。 赵欢玉看她紧张兮兮地抓着被角，额头上都开始出汗，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可以说，金氏遇到她是幸运的，但这治疗的过程却不能说很舒服，尤其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对于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来说，真的能说是生不如死了。 这会儿不需要扎针，这种情况，扎针得明天才能进行，赵欢玉什么都没做，就这么守在床边，看着老太太从挣扎到强忍着安静，再到身体真的变得舒服了，安然的睡过去。 就在这时，婶婶元氏悄声走过来说道：“小玉，先去吃饭吧。” 赵欢玉早就闻到灶房那边飘来的香味了，忙碌了一早上，她肚子也有些饿，便小声说道：“那好，亲家奶奶现在睡着了，别吵她，一会儿我们吃完了给她熬些瘦肉粥就行。” “好。” 元氏本想留在这里守着，听见赵欢玉这么说，便不打扰母亲睡觉了，她和大嫂合力缝制的被子也快好了，下午就能拿来给母亲用上，虽然是赶制出来的，但还是比现在用的药好上许多。 出去之后，赵欢玉并没有着急吃自己的，而是拿出几个碗盛了饭菜给伏渊和季鸣轩送过去。 她拿的是两人份，但元家人并没有怀疑，只想着伏渊胃口比较好，能吃两个人的饭菜。 她端着饭菜上了马车，伏渊急忙下车去另外一辆车上吃饭，把空间留给他们。 “等很久了吧？一会儿吃完饭我应该就能走了，明天再来。” “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来，我挺暖和的，而且还有书看。” 季鸣轩揉揉她的小脑袋，语气温柔得不行，这画面要是让京城的静和公主看到，估计得当场疯掉。 “没什么事情了，该做的都做完了，一会儿交代完婶婶她们，我们就回家。” 赵欢玉其实没说，他倒是暖和了，但伏渊却是冷着的，她一个现代人，还是没有办法区别主子和奴才的关系，只觉得大家都是人，得互相体谅。 不过这话她并没有说出口，因为担心季鸣轩吃醋。 相处这么长时间，她算是明白了，季鸣轩这人有时候挺闷骚的，看上去挺稳重的一个人，实际上老爱吃醋了。 “那我明天还陪你来。” “好。” 这次赵欢玉并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拒绝也没用，还不如直接答应。 两人说了几句话，赵欢玉就下车进元家去了。 今天吃的都是赵欢玉她们带过来的，元家人并没有小气，元家老二媳妇使出浑身解数才做了这桌子饭菜，比过年时候还要丰盛。 别说小孩子，就是大人们都是忍不住的咽口水。 赵欢玉进来的时候，小萝卜头们一个个站在桌子边，弯着腰一个劲儿地去嗅香味，好像只要能闻到香味，就心满意足了似的。 元老头走过来，往他们小脑瓜上拍一巴掌，呵斥道：“你们几个小的都去灶房吃，别出来碍手碍脚的！” 小孩子们没规矩，今天毕竟有赵欢玉在，元老头不想给赵欢玉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他要给他二闺女撑门面的。 赵欢玉却并不在意这些，说道：“大家一起坐下吃吧，人多也热闹，弟弟妹妹们都饿坏了吧！” 说着，她还给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姑娘夹了一块鸡肉，小姑娘伸手接过，甜甜地笑着：“谢谢小玉姐姐。” 元老大便说道：“小玉，他们不是都比你小，这两个都十五岁了。” 他指了指身边两个小子，虽说是十五岁，但看上去分明就是比赵欢玉小。 这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面黄肌瘦，个子矮小，十五岁的小伙子，却比她这个十四岁的还矮半个头，让人不误会都不行。 赵欢玉想了想，说道：“那就更要坐下一起吃了，我一个女孩子都能上桌，哥哥们怎么能不上桌吃饭？快坐下吧！” 她一边说一边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们可以随便坐。 两个十五岁的小哥哥听见赵欢玉这么说，莫名就红了脸，都不敢看赵欢玉。 赵欢玉见状，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古代人都早熟，两个十五岁的小伙子其实也已经到说亲的年纪了，这会儿见到这么好看可爱的，同“适婚年龄”的赵欢玉，自然控制不住的害羞。 赵欢玉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元老大也发现自家两个没出息的小子这种反应，又是一人一巴掌拍在脑瓜上，呵斥道：“快去灶房那边吃！你娘给你们留了菜的！” “知道了！” 两个小子带着弟弟妹妹去灶房，赵欢玉这次是不敢再多话了。 元家老二媳妇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调料都不是很齐全，但是做出来的饭菜却很可口，难怪老大媳妇是去缝被子，老二媳妇做饭，术业有专攻啊！ 吃完饭，赵欢玉提出自己要先回去了，毕竟家里还要准备过年的食材什么的。 元氏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又说道：“叔叔婶婶你们可以晚上再回来，家里的事情有我们呢，你们不用担心。” 元氏确实可以不用担心过年的食材问题，但她老娘的身体却不得不问，她娘家这些人都想知道，只是不好意思跟赵欢玉开口。 “小玉，那我娘的病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能做些什么？” 这些事情，赵欢玉原本也是要交代的，就说道：“亲家奶奶现在在发汗，不能受凉，也不要去打扰她，让她睡到自然醒，按照我之前说的，给她喝碗清粥，然后再喝药，喝了药继续睡，等下午彻底发完汗，婶婶你们简单地帮亲家奶奶擦洗一下身上，换上新的床单被褥和赶紧的衣裳，再喝一碗药，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就行，明天我会过来给亲家奶奶扎针的。” 至于药材包，之前守着老太太睡觉的时候她就搭配好了，一会儿直接上火煎上就行。 第268章 元老大的心事 元家人听说赵欢玉要走，一个个都有些着急。 赵欢玉可是他家的救命恩人，这才来一会儿就要走了，难不成是因为刚刚自家两个小子把人吓到了？ 想到这里，元老大就有些生气，那两个死小子，就不应该让他们出来捣乱！ 人家小玉才十四岁，就已经能赚钱养家了，他家几个娃却整天只会玩泥巴，明明都到能说亲的年纪了，却还一点本事都没有，将来怎么养活媳妇孩子？ 现在先不想那几个糟心玩意儿，元老大说道：“小玉，吃了晚饭再回去吧，这是你第一次来咱家，可得多待会儿。” “真不能待了大伯，家里还有事情要做，再说我明天还是要来的，没什么区别，你们把亲家奶奶照顾好，可一定不能再让她着凉，下午擦洗身子的时候也要记得在屋里放炭盆。” 赵欢玉转个话题，轻松就把这件事转移过去了。 元老大一下子脑子没转过来，赵欢玉就已经跑出去，坐着马车跑了。 元氏却是知道她这么着急回去是为什么，只是笑了笑说道：“大哥，没事，这孩子就是这样。” 说完，她动作麻利地跟两个嫂嫂收拾碗筷，然后姑嫂三人一起去缝制被子，一家人说说笑笑，画面很是美好。 晚上元氏和赵大贵也回去了，元老大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旁边的妻子被他吵得睡不着，问道：“你怎么了？有心事？” “是啊……” 元老大叹了一口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妻子说。 他媳妇却坐了起来，看着他说道：“有心事还是要说出来才行，不然憋在心里把自己憋坏了。” 元老大这才说道：“我是想，我家两个娃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可老三都还没说亲，家里又是这种情况，我这心里着急，总担心把孩子们都耽误了。” 他是家中老大，父母年迈，已经干不动活计了，他这个当哥哥的就得承担起家里的责任，可是现在的情况，好像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现在家里什么都没有，这次赵欢玉来给老娘看病，还送了那么多的东西，他家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另外，家里的娃都大了，要是都要成家，那就要扩建房屋，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要钱。 “你着急也没有用，等开春了看看能不能找到活干，你和孩子二叔三叔都去干活吧，家里爹娘和田地有我和二弟妹照料，你们都别担心。” 她还不知道二妹妹家想要带他们一起赚钱的事情，只能这么安慰丈夫。 “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元老大叹了一口气，田里的事情大多数都是男人们干的，可他家却只能让两个女人干，想想都觉得心酸。 这还是在和平年代，要是身逢乱世，那可真是要命。 “都老夫老妻了，说那些做什么？自我嫁过来，公婆待我都很好，如今娘生病，我们理应多操劳一些，你心里不用觉得愧疚，我是心甘情愿的。” 元老大听着媳妇这么说，心里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觉得能娶到这样的媳妇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想了想又说道：“今天我发现两个小子好像看上人家小玉了，这可要不得，小玉那等姑娘不是我家小子能高攀得上的，你这个做娘的要找机会跟他们把话说清楚，往后小玉再过来，让他们避开些，别坏了姑娘家的名声。” 他家两个儿子是双胞胎，只是长得并不像，所以就连赵欢玉都没认出来。 他媳妇元张氏听见他这么说自家儿子不成，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但是想到今天看见的赵欢玉，那一身的气质真不像是村里出来的姑娘，要说是哪个富人家的千金还差不多，而自家两个小子那模样…… 行吧，确实是配不上。 “知道了，明儿一早我就去叮嘱，还有事吗？” 元张氏看着他那明显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无语，怎么还支支吾吾起来了？ “就是二妹夫跟我说初二那天会来家里跟我们商量一下做生意的事情，他说他们最近找到了一门营生，还挺挣钱的，想带我们一起干。” 一提到赚钱的事情，元老大就来了劲儿，眼里都闪着光。 他媳妇儿元张氏也是如此，本来挺困顿的人，瞬间就清醒了。 “能带咱们一起赚钱，这是好事啊！你个死鬼，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现在才说？” 她有些不高兴的打了丈夫一巴掌，可脸上的笑容是怎么都藏不住。 “因为二妹夫说这件事是打算初二的时候具体来说，并且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营生，只说会涉及到土地问题，我这心里又坎坷又激动，本来是不打算跟你说的，但心里又藏不住事……” 元张氏：…… 她想了想，说道：“甭管是什么营生，就凭今天二妹夫能拿出那么多钱来买木炭给娘用，我就相信他不会诓我们，反正咱们家都已经过成这样了，也不怕比这个更差了，何不跟着一起试试呢？要是没成，大不了就按照我之前说的那种，你们兄弟三个都出去做活，我和二弟妹在家里看着田地，可要是成了，不仅孩子三叔的婚事能成，家里几个娃的婚事也能提上日程，这是天大的好事！” 元老大愣愣地听着，他故意提到土地问题，就是担心媳妇会反对的，毕竟这土地是农民的根本，虽然他们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但涉及到土地，那就不是小事，自然也不能轻易做决断。 所以他提前给媳妇儿说一声，看看媳妇儿的反应，要是媳妇儿不同意，也不至于等到初二那天，当着大伙的面吵起来，闹得不好看。 “媳妇儿，你不反对呀？” “这么好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反对？今天要不是二妹妹他们过来，咱家别说吃那么好了，就是每人一碗糠面糊糊都分不到了，二妹妹一家的日子眼看着好了起来，咱们有这个机会，一定要牢牢地抓住，知道不？”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元老大哈哈大笑，觉得心里瞬间就释然了。 “睡觉睡觉，明天还有得忙呢！我想进山去看看能不能找些野味，给二妹妹他们做年礼。” 第269章 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就得去忙活了 经过今天一整天的相处，他们已经知道二妹妹一家是跟着赵欢玉家一起过年，他想的是赵欢玉现在有钱，不管送什么都显得不太拿得出手，就想去山上打些野味，给他们的年夜饭加道菜。 元张氏说道：“还是别去了吧，他们的恩情，我们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慢慢还，这天气这么恶劣，我实在不放心你上山。” “嗨呀，没什么，之前不也去过吗？你就不要担心了。” 元老大不以为然，他觉得只要自己不要进去深山里，就不会遇到危险。 可他媳妇儿显然不这么觉得，脸色立刻严肃起来，说道：“我跟你说认真的，现在家里这种情况，娘的病还没治好，几个孩子还等着你操心，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说着，她就做出一副要哭的样子，元老大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立刻答应道：“好的好的，我不去，你别生气，不早了，快先睡吧。” 其实元老大是真想去的，他作为家中老大，却拿不出什么回礼，心里真的挺愧疚的。 可媳妇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不听，便只能压下心里的想法。 接下来的两天，赵欢玉每天早上都会去元家给元老太太扎针，却没像第一天一样留在元家吃饭。 倒不是她对元家人有什么意见，只是不想让季鸣轩等太久，并且给老太太扎针还是很快的，用不着等到吃饭那会儿，更何况这几天家里准备过年的食材，元氏和她都不在，就只有爹和阿奶带着一群小的在忙，普通的菜式倒是没问题，但赵欢玉想做的那些大菜却很难做到，还是得她自己亲力亲为。 跟元家人解释清楚之后，赵欢玉就回自家忙碌去了，一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这天。 这天元氏没有回娘家，而是帮着赵欢玉一起把最后的食材都准备好。 小屁孩们先是一起帮忙，后来没事了就在院子里玩，伏渊帮着赵大贵和赵大富挂红灯笼，大家说说笑笑，整个院子充斥着欢声笑语，年味十足。 等饭菜全都端上桌，赵欢玉吆喝了一声，赵大富就带着一群孩子去门口放鞭炮了。 过年放鞭炮是习俗，到了这一天，就算是很贫穷的人家也会尽量买些鞭炮来放，寓意着驱赶邪祟、辞旧迎新。 鞭炮声响起，孩童们的尖叫声和欢笑声混杂在一起，小铁豆他们几个带头念起了辞旧迎新的诗句，童声悦耳动听，引来了周边不少的孩子。 可小铁豆他们并没有在外面逗留太久，因为赵欢玉已经喊着吃饭了。 赵家这大半年以来生活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平时饭桌上吃的就已经够好了，但今晚大年夜，却是前所未有的丰盛。 很多菜大家都没有听说过，就连季鸣轩也没有见识过，但这都是他们看着赵欢玉一样样做出来的，不得不佩服她的厨艺确实很棒。 大家心满意足地饱餐一顿，然后，由赵大贵和赵大富负责收拾碗筷。 这是高氏最新定下的规矩，她老人家觉得女人家一年到晚都在灶房里忙活，男人们却什么都不管，那么过年这几天就换男人忙活。 虽然后面有一段时间一直都是赵大富在负责家里的伙食，但高氏还是把他归到不做饭的男人队伍里，所以当大家在堂屋里烤火谈笑时，他们两兄弟在灶房里埋头苦干。 季鸣轩和伏渊本来是要去帮忙的，却被高氏阻止了，原因是这样说的：“你如今还只是客人，没有下厨帮忙的道理，等你成了咱们自己人，那你就算不想去，也都得去了。” 高氏在这些方面分得很清，虽说她现在也挺看好季鸣轩的，但是两人的亲事一天没定下来，她就不会真的把季鸣轩当成自己人看，毕竟人家可是豪门贵公子，之前从未做过这些事情，自己不能理所应当的使唤人家做事。 季鸣轩听到这样的话不仅没生气，反而还很高兴，因为他知道高氏是很看重这件事情的，不然也不会这么严肃。 他当即就回答道：“阿奶放心，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就得去忙活了。” 这是给高氏一个肯定的答案，虽然他之前就说过，但高氏还是有些不确定，现在再说一遍加固印象，到时候他来提亲也就能方便很多。 高氏愣了愣，很快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笑得见眉不见眼，她要的就是这么一个准信，毕竟她是舍不得孙女吃亏的。 赵欢玉在旁边坐着，脸颊微红，但好在她早就知道季鸣轩过完年之后就会跟她提亲，算是有了心理准备，现在正儿八经说起来，也不是那么无措。 丁老头说道：“话说你小子想请我做媒人，我一个大老爷们做媒人合适吗？” 他突然开了口，旁边的高氏瞪大了眼睛。 赵欢玉也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季鸣轩，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季鸣轩为什么会请丁老头做媒。 一来，他父母双亡，家里已经没有了长辈。 二来，丁老头是他身边唯一一个年岁大的，并且这么多年一直为他调理身体，间接性救了他不少次，算得上是半个父亲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原本安排好的，季鸣轩来找赵欢玉治病，就是丁老头推荐的，也算是其中牵线人，这么一看，似乎所有事情都变得情有可原了。 季鸣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丁老头当着众人说出来，瞬间就让人没有了惊喜的感觉，突然有些后悔请他做媒人了。 季鸣轩还没开口，高氏就说道：“我觉得不错，你们俩本就是因为丁大夫认识的，而丁大夫又是小玉的师父，这其中弯弯绕绕，却还是让你们有缘走到一起，这是天大的缘分，丁大夫来做这个媒人最合适不过了。” “嘿嘿，还是老妹妹会说话！行，那这个媒人我就当定了！” 丁老头心里清楚，他们俩认识并不是因为自己，但这种事情赵家人是不会信的，所以只能给他们留一个善意的谎言。 第270章 那么，跟他势均力敌的那个姑娘在哪儿？ 这话高氏听着也高兴，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封，给在场的小辈都发一个，包括元氏和伏渊都有。 元氏呆愣愣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红封，好半天说不出话，她孩子都三个了，婆婆还给自己发压岁钱，说出去，不得被村里人羡慕死？ “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给我做什么？再说了，这压岁钱该是我们给您发，怎么反而是您发给我了？快收回去！” 反应过来之后，元氏把红封往高氏怀里塞，说什么都不肯要。 高氏却摆摆手说道：“以前不给你们，是家里没那个条件，现在家里日子好过了，娘自然就不能亏待了你们！你就收下吧，你是我们老赵家的儿媳，给我们老赵家生了三个孙子，是我们老赵家的大功臣，发压岁钱怎么能少了你的份儿呢？” 这段时间赵欢玉给了高氏不少钱，高氏一直舍不得用，也没有用钱的地方，就全都存起来，想着以后给赵欢玉当嫁妆。 这好不容易到了过年，她就拿出一小部分来给大家发红包，让大伙儿都乐呵乐呵。 赵欢玉也在一旁帮腔：“是呀，婶婶，您这些年也辛苦了，再说这是阿奶的一番心意，你就不要拒绝了。” 旁边的伏渊也是非一般的高兴，主子家里发红包，竟然连他这个算不上自己人的下人都有，瞬间又坚定了他想让高氏帮忙找个媳妇的想法。 那天回来本来就要说的，可又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然后就给忘了。 现在突然记起来，便再也不想多等一刻，立刻开口说道：“阿奶，您帮我从乡下找个姑娘做媳妇儿吧！” 那边元氏还在推搡压岁钱的事，这边伏渊就已经说起了自己的婚事，高氏显然更乐意听伏渊说话，当即就不再搭理儿媳妇，笑眯眯的对着伏渊问道：“怎么突然想说个乡下的媳妇儿？你从京城那些姑娘里找不是更好吗？” 在乡下人的眼中，像京城那种地方的姑娘，肯定是聪明好看又贤惠，比村里很多姑娘都温柔，按理来说男人都喜欢那样的，怎么伏渊要来村里凑热闹？ 难不成是因为季鸣轩找了村里的赵欢玉，所以他这个当随从的便也不甘落后？ 高氏突然就有些理解他的想法，但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想听他自己说出原因。 伏渊挠了挠脑袋，说道：“因为乡下的姑娘都比较淳朴，不会有那些勾心斗角的想法。” 高氏还真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原因，她老人家想了想，很是慎重的开口。 “既然你托我办这件事，那我就会帮你留意着，但有些话我还是想跟你说清楚。” “小渊，你现在年纪还不大，对人的了解也不算很全面，并不是所有乡下的姑娘都淳朴，也不是所有城里的姑娘都不好，主要还是看那个人。” “娶妻生子是要过一辈子的，你得找一个你们互相喜欢的，你们之间得有共同话题的，这样生活才能美满。” 高氏都这把年纪了，很多事情看得很是透彻，就拿他两个儿子来做打比方，老二和元氏当初是自己看对眼的，感情就一直都很好，而老大和赵欢玉的生母，却是她托人介绍的。虽然一开始感情也不错，要是大儿媳还能活着，这日子肯定也能好好过，可偏偏她不在了，赵大富难过了没多久就被刘氏给哄骗了，从此一个家里乱成一团。 刘氏和赵大富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更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两人之间顶多就算各取所需，互相利用，所以这日子并不长久。 也正是因为如此，高氏才会如此语重心长的开导一下伏渊。 伏渊本来满心的激动，想着自己可以找个乡下的媳妇儿了，被高氏这么一说，心中的热情瞬间就被一盆冷水给扑灭了。 不得不说，高氏说的这些问题他确实都没有考虑过，他只是看着赵家人际关系简单，亲戚之间相处的也融洽，就觉得乡下人是不是都这般好相处，要是能找一个这样的媳妇，那可真是不错。 可他忘了，他跟那样的媳妇不会有什么共同话。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伏泉和宿珠的相处，那两个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做的事情相同，兴趣爱好也相同，闲下来聚在一起也能有说不完的话题。 可如果她找了个乡下的媳妇呢？她不理解乡下的她是如何生活的，而她也不理解他是如何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说不定还会因为胆子小被吓出什么毛病来。 至于他所羡慕的主子和赵姑娘之间的感情，那也是因为赵姑娘不同意村里其他的姑娘，赵姑娘什么都懂，面对主子毫不怯场，并且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不管是伏泉和宿珠，还是主子和赵姑娘，都是势均力敌的关系，而他要是选择一场从一开始就不平等的关系，那么，能有好结局的机会也很是渺茫。 一时间，他又开始有些迷茫，如果是这么说，那他应该找一个跟自己势均力敌的，那么跟他势均力敌的那个姑娘在哪儿呢？ “阿奶，谢谢您跟我说这些，我之前确实没有考虑过，您说得对，我应该找一个互相看对眼的姑娘，而不是随便找一个应付余生。” 说着，他看向季鸣轩，眼神中带了些许幽怨，他之前跟主子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主子竟然什么都不跟他说。 并且看主子现在幸灾乐祸的反应，明显是早就想到这一步，但就是不告诉他。 想想都觉得好气人！ 季鸣轩摸摸鼻子撇开视线假装没看到，当初他之所以不说，是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跟他说这些好像不太合适，想着赵阿奶应该会说，便直接没提。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赵阿奶是真心为他好。 高氏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能这样想就对了，你还年轻不着急找，找一定要找能过一辈子都不嫌烦的那个人，她能体谅你，你也愿意包容她，这才是最重要的。” 赵欢玉在一旁听着连连点头，虽然不是说她的事情，但她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第271章 与村长家和解 等到好不容易守完岁，大家各自回去睡觉，赵欢玉忙碌了一整天，也有些困了，躺下就迷迷糊糊的开始入睡，然后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所以她并不打算搭理，而是继续睡自己的。 季鸣轩在她床边坐下，并没有要陪她一起的意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封放在她枕头旁边。 赵欢玉等了好久不见他躺下来，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过来给你送压岁钱，看你睡了就想陪你坐一会儿。” 季鸣轩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轻声说道：“睡吧，我不打扰你。” 赵欢玉听见有压岁钱，顿时就不困了，拿过枕头边的红封拆开一看，是一沓厚厚的银票。 “怎么给这么多？不会又是李青山赚的钱吧？” “不是，是我的，剩下的等过几天全都放在彩礼里给你送过来。” “这也太多了吧！” 赵欢玉看着那厚厚的一沓银票，怎么都得有几万两，半天回不过神来。 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姑娘们都追求高额的彩礼，一方面是想要验证男方对自己的情谊，另一方面也能在娘家格外有面子。 听到他这么说，赵欢玉的第一反应其实挺开心的，但是高兴完之后却是满满的担心。 他位高权重有，这么多钱不奇怪，但是全都给了她，那他以后有用到钱的地方怎么办？ “别想那么多，给你的你就拿着。” 季鸣轩揉揉她的脑袋，起身就要出去：“好好睡觉吧，到了明天，你就算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 赵欢玉其实想说，其实现在已经算是明天了，但到底没有说出口，因为她实在是太困了，明天早上她准备睡到自然醒，把这几天缺失的睡眠都补回来。 季鸣轩出去之后却并没有回自己的屋子，伏渊揪着丁老头站在院子的雪地里等着他，面色着急。 “主子，我们快走吧。” 他们临时收到传信，说矿山那边出了事，他得过去看看。 本来想跟赵欢玉说一声再走的，又担心她想跟着自己一起去，自己这次是去处理比较棘手的事，不方便带着她，还是让她好好在家里过个年算了。 季鸣轩并没有动用院子里的马车，而是跟着伏渊迅速出了院子，村口已经有他们的人牵着马等着了。 看见他们三人出来，手下的人行礼说道：“主子，矿山那边发生雪崩，死了不少人，并且我们的人在雪崩之前听到一声爆炸声，所以怀疑雪山不是自然崩塌的！” 丁老头有些生气，骂道：“都是些什么糟心玩意儿，大过年的整这出！” 他本来都钻到被窝里，美美的睡觉了，就这么突然的被揪了出来，而且还是去隔壁县城处理这么棘手的破事，想想都觉得糟心。 “行了，先去看看吧，争取早去早回。” 季鸣轩说着翻身上马，马儿吃痛立刻飞奔出去，伏渊也带着丁老头一起跟上，夜里能见度很低，寒风刮在脸上，那可不是一般的疼，丁老头哇哇乱叫了两声，就躲在伏渊身后不敢出声了，太冷了。 赵欢玉一早醒来就发现他们不在了，好在他们不是不辞而别，因为天亮之后，她看见自己床头留有一张纸条，是季鸣轩写给她的，说是临时有事去处理，她昨晚只看见大红包，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小纸条。 虽然大年初一他就不在，但赵欢玉也没有很失落，因为季鸣轩这次已经多陪了她好几天，她就觉得自己赚到了。 大年初一这天没什么重要的事，一般都是走亲戚和拜会一下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赵家没什么亲戚，而且今年叔叔他们一家是跟他们一起过的，更不需要怎么拜访。 即便是这样，赵欢玉还是很有仪式感的准备了一些礼物去走访了张婶子家、万柱家，王大山家，当然还有村长家。 原本村长家她是有些犹豫的，毕竟那天晚上村长带那些人来她家说那些话的时候，她是真的很生气，但是想了想之前村长对她家也颇有帮助，并且在那件事情上村长也一直在劝说村里人，而且也为她挡下了那场风波，便还是跟自己和解了。 她知道村长是有苦衷的，并且也没有酿成大错，自己一家要在这个村里生活，还真不能跟村长闹僵了，所以还是准备了同样的礼物去了一趟村长家。 对于她的到来，村长家众人别提有多高兴了，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赵欢玉已经很久不到他家来了，而村长也觉得自己作为村长，如果主动去跟赵欢玉示好的话，肯定会被人嚼舌根，更重要的是他村长的威严将不复存在，很有可能丢了那个位置。 所以双方就这么一直僵持着，直到今天赵欢玉上门。 村长媳妇喜笑颜开，乐呵呵地把赵欢玉请进了屋内，赵欢玉还没来得及说话，村长媳妇就先开了口。 “小玉啊，之前那件事情是我家让你受委屈了。” 村长媳妇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我和你村长爷爷一直都是向着你这边的，奈何那天晚上来找你村长爷爷的都是族里几个长辈，你村长爷爷要是公然拒绝，肯定会有不好的影响，这才不得已，带他们去你家闹了一番。” “不过他回来之后很快就后悔了，一直跟我说想找个机会跟你道歉，奈何又碰上这么多事情，所以今天你上门来，我也趁机跟你道个歉，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还请你别往心里去。” 世人都爱面子，村长媳妇也不例外，并且她都已经当了那么多年的村长夫人，从来都只有别人讨好她的份儿，想让她开口跟谁道歉，确实是有些困难的。 可赵欢玉做到了。 不过赵欢玉今天来可不是要求他们道歉的，所以急忙说道：“村长奶奶，您不用说这些的，我今年都十四岁了，很多事情我都懂的，我理解村长爷爷的无可奈何，也明白村长奶奶的愧疚，因为这件事情的最后村长爷爷还是帮我摆脱了这个大麻烦，所以我早就不在意那件事了，自然也不会因为那件事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第272章 元老太太的心意 生气肯定是有的，只是现在不能说出来。 赵欢玉现在虽然才有十多岁，但在现代也是活了二十多年，人情世故还是懂一些的，自然不会做傻事。 听到她这么说，村长媳妇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她拍着赵欢玉的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孩子，你能这么想，奶奶真是太欣慰了！这些天我是难受得吃不好睡不好，周围又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实在不敢去你家，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村长媳妇是真的挺担心赵欢玉跟她们家生疏了的，毕竟跟赵欢玉交好的这小半年，她们家得了不少好处，要是真的闹僵了，他们家定然会有不小的损失。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好处他们想要，但最看重的还是赵欢玉身上的本事，而且跟她相处起来也舒心。 他们双方算不上关系多好，却能够互相利用，互相帮助，这年头家家户户连吃饭都成问题，没有谁能拒绝赵欢玉这么大的诱惑。 赵欢玉笑了笑，安慰她道：“不知道怎么说，咱就别说，村长爷爷帮我家处理了那么多的麻烦事，我还不至于这么小心眼的就恩将仇报了，村长奶奶您就放心吧，咱两家以后还是照常往来。” “诶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赵欢玉在村长家坐了一阵，把礼物送了就准备回家，村长媳妇也没白拿她的，回了不少的礼。 虽然价值是比不上她送的那些，但好歹是人家一份心意，赵欢玉高高兴兴的收下了。 第二天是初二，也是元氏回娘家的日子，赵欢玉正好要去给袁老太太扎针，便又一起去了。 有了赵欢玉和元氏送去的那些礼物，之前吃饭都成问题的元家还算过了个肥年，吃过早饭的元家人，迫不及待地等着赵欢玉他们。 元家老大老二的媳妇也是要回娘家的，本来吃完早饭就要出发，但是想到之前赵大贵透露的元氏回来有话要跟家里说，老大老二家的媳妇便决定晚一些再回娘家，来回折腾是累了些，但一想到过完年能有新的发财机会，他们便觉得再累也值得。 好在赵欢玉他们是乘坐季鸣轩留下来的马车过来的，两个村之间距离不是很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才刚听到马蹄声，元家人就迫不及待的来门口迎接，好像是什么贵客登门一样。 不过对于元家人来说，赵欢玉也确实算是贵客。 本来他们还觉得小姑娘的医术应该算不上很好，可这两天看着老太太的病情一点点好转，那就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周围几家邻居看到元氏回娘家竟然是坐马车来的，一个个酸得不行。 “这元青儿可真是走了狗屎运，当初咱们周围几家的闺女就数她嫁的最差，没想到现在过得最好的也是她！” “谁说不是呢？前几天她娘生病她回来也是坐马车，而且我看还不是今天这一辆，难不成家里有不少马车？” “听说是元青儿他男人赚了大钱，也不知道是找到什么发财的路子，要是能带带我们就好了！” “你可别想得美了，咱们跟他非亲非故，他凭什么帮咱们？这大冷的天，大家都别聚在一起了，一会儿各家的姑娘也都该回来了，都回去准备准备吧。” …… 众人闲话着散去，都不再关心元家的事情了，毕竟人家有钱也是人家的，跟他们可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而元家这边，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进了堂屋，才刚坐下，元老大就问道：“二妹，你之前说有什么赚钱的路子要跟我们说，到底是什么？快说吧，这几天可把我们憋坏了！” 元氏看着他大哥这个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提醒道：“大哥不是说要等大姐一家回来再说的吗？现在大姐还没来，我们不得等等吗？” “哎呀，一会儿她来了，你再跟她说一遍，我和你二哥还着急带你们嫂子回娘家呢！” 元老大其实早就想到这一点，奈何二妹妹家是坐马车，肯定会快一点，淡淡妹妹家什么时候来还不一定呢，要是她家下午才来，那自己媳妇儿娘在那边可不就得罪人了吗？ 为了能两全其美，也就只能委屈二妹家两口子多说几遍了。 元氏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她这几天是天天往娘家跑，但两个嫂子却还没回过娘家，不能给耽误了。 正要开口，赵欢玉便说道：“叔叔婶婶，你们说吧，我去给亲家奶奶扎针。” 赵关玉觉得在这些人面前自己毕竟是个外人，不适合跟他们一起说这些，并且药材的事情，她现在已经全权交给叔叔处理，也应该锻炼一下叔叔的能力，她就不掺和了。 “小玉，你坐下听一听吧，有些地方我们说的不对，可能需要你帮忙补充一下。” 元氏有些紧张地看着她，毕竟现在药材的种植方法还没有完全确定，他们要是说不明白，可不就是骗了娘家人吗？要是赵欢玉在的话多少还能帮忙解释一下。 “婶婶没事的，不用担心，叔叔肯定能处理好，你就放心的交给叔叔去说。” 赵欢玉拍了拍元氏的手，还是起身去了老太太屋子里，把主场让给赵大贵。 元老太太现在是醒着的，见到她过来，手就伸到枕头底下摸了摸，摸出十来个铜板，直往赵欢玉手里塞。 “丫头，这是我存的几个钱，给你做压岁钱，你可千万不要嫌少。” 赵欢玉倒是没想到老太太会给她准备压岁钱，毕竟元家的条件摆在这里，她家自己的孩子都没收到压岁钱，她竟然会给自己准备，心里有些小感动。 “谢谢亲家奶奶。” 赵欢玉还真就没有推辞，直接收下了。 不过她很快从袖子里掏了掏，其实是从空间里摸出一个银镯子，动作迅速的套在了袁老太太手腕上。 “嘻嘻，我也给奶奶准备了新年礼物，这个镯子配奶奶的手正合适。” 昨天晚上，她也给高氏准备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这也算是两个亲家老姐妹了。 第273章 元红儿回娘家 元老太太看着手上的大银镯子，神情有些慌张。 她给赵欢玉的不过是十几个铜板，而这个银镯子得值好几两，她一个做长辈的，怎么能收小辈这么贵重的礼物？ “不不，我不能要，小玉你收回去，这太贵重了！” 她给赵欢玉压岁钱，原本只是为了感谢她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照料，以及感谢她给自己治病，这要是收了她的礼物，可不就是占她便宜吗？ “亲家奶奶您就收下吧，这是我提前就为奶奶准备的，跟我阿奶一样，你们俩一人一个，这段时间，我阿奶一直很担心您的病情，还想着等开春之后过来看您呢！” 元老太太感动得泪眼婆娑：“真是谢谢亲家老妹妹一直关心我，这次要不是有你们，我肯定都撑不下去了……你是不知道，有好几次，我都看到黑白无常来抓我了……” 这种情况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元老太太担心自己说的赵欢玉不相信，一脸迫切的看着她。 赵欢玉自然没有不相信的道理，她安抚地拍拍元老太太的手，说道：“亲家奶奶放心吧，有我在您肯定不会有事的，这段时间你的身体一直都在好转，再调理一段时间就能彻底恢复健康了。” “好好，奶奶相信你，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元氏又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平静了一下情绪，就让赵欢玉继续给她扎针。 而另一边堂屋里，包括元老头在内的一大家子人，全都眼睁睁的看着赵大贵两口子。 赵大贵先是说，赵欢玉学了医术之后就带他去山上采药材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做药材生意，还是赚了不少钱，比纯种地多了很多收入。 然后又说赵欢玉建议他在地里种药材，只是现在暂时还没有确定种类，但一般会找一些适合栽种且好管理的药材栽种，到时候大家一起种植，等药材成熟之后，可以比市场价多一文的价格卖给他。 元家人听着，眼睛亮了又亮。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个栽种法，但也知道药材是真的很赚钱，就无老太太生病的这几个月，每次去抓药材都是一大笔钱，很快就把家里存了好久的钱都花完了。 如果是他们来做这药材生意，不说跟医馆药店一样赚得多，但至少收入会提高很多，生活质量也会有所提高。 “害，就这样啊，之前你说会涉及到土地问题，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没想到只是匀出几亩地来栽种药材，这都是小事，咱们家肯定跟着你干！” 赵大贵说完之后，元老大率先开口，第一个表示赞同。 元老头和老二老三也连连点头，如今家里穷成这样，已经没有比现在更惨的结局，拼一拼还能有出头的机会，他们之前就是这么打算的。 这样被信任的感觉很好，但赵大贵还是接着说道：“这栽种药材大家都是第一次做，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也有可能比想象中好很多，风险参半，大家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赵大贵其实挺担心做不成功的，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做，而且是想着自己有赚钱的机会，也带着媳妇娘家人一起做。 毕竟媳妇儿的娘家人都是很不错的人，如今又因为老娘病重，把家里的钱财都用完了，如今只能豁出去搏一搏。 但同时他也怕要是做不成功的话，对于元家人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到时候原本该用来种粮食的田，不仅没有粮食也没有药材，那日子就真的过不下去了。 可即便如此，元家人还是不管不顾的信任他，这让他心中有些激荡，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带着元家人一起致富。 说的差不多，老大老二家就要回娘家去了，大家脸上都带着笑意，想着不久之后他们就要开始种药材赚钱，不需要多久，日子就能好过起来。 老大老二家才刚没走多久，袁红儿家两口子就过来了。 元红儿手上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放着十个鸡蛋，而她丈夫李东手上却什么都没拿。 元红儿将手里的篮子递给元老头，脸上微微有些窘迫，就这十个鸡蛋，还是在婆婆的咒骂声中带回来。 元老头看了一眼，知道大女儿家情况不是很好，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孩子们没来呀？” “嗯，她们没来，爹，最近家里怎么样，都还好吧？我娘呢？” 元红儿都不敢跟她爹说两个女儿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在家里做活了，这大冷的天，她这个当娘的回娘家，两个女儿就只能留在家里做活，那一大家子人全靠她两个女儿伺候。 她心中难过，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嫁进那个家多年，她始终没能生下一个儿子，在婆家人面前就始终抬不起头来。 如今看到了父亲，她有千千万万的话想说，可是丈夫还在身边，且她也不想娘家人为自己着急上火，便只能挤出一个没事的笑容，让他们安心。 元老头看了一眼大女婿李东，说道：“你娘病了好几个月，一直卧病在床，不想让你担心，所以就没告诉你，你先去看看她吧。对了，一会儿你二妹家两口子有话跟你们说，是好事，都去听一听。” 如今元老太太的病情有所缓解，元老头说起来都没什么压力，可元红儿在听说老娘病了几个月都起不了床，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顿时就着急起来，没管丈夫，直接往老娘屋里跑。 推门进去就看见赵欢玉在给她老娘扎针，元老太太舒服的躺着，见大女儿回来还闲着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坐。 “娘，听说您生病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我说？我这个做女儿的，娘生了病我却不知道，是女儿不孝顺啊！” 元红儿顿时就落了泪，她知道娘家人体谅她日子不好过，所以也不敢派人去告诉她，怕的就是她公婆为难，如今想想，她现在过的那些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连老娘生病都不能回来照看，她整天做那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第274章 元红儿回娘家2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不是什么大事，这都多亏了小玉在帮我治病，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元老太太拉着赵欢玉的手，介绍给她们认识。 赵欢玉终于有机会跟元红儿说话，甜甜地叫了一声婶婶。 元红儿并不认识她，有些茫然的看向元老太太：“这位是……” “是你二妹妹家的小侄女，叫小玉，你别看她年纪小，但小姑娘从小就学医术，我这条命都是她救回来的，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元老太太高兴地笑着，今天大女儿能回来看她，她很高兴，只是没见到两个小孙女，稍微有些遗憾。 “小玉真是谢谢你，哎呀，我这可真是……没什么准备……” 元红儿想从身上摸出点什么东西送给她，但身上什么都没有，脸上很是尴尬，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赵欢玉看出她的窘迫，急忙说道：“谢谢婶婶，不用麻烦的，刚刚亲家奶奶才给了我压岁钱。” 说到压岁钱，元老太太又想到赵欢玉送自己的那个银手镯，脸上更是尴尬。 同时元红儿也发现了母亲手上的手镯，她知道娘家的情况，母亲是不可能有这么大一个手镯的，可现在手镯就这么亮堂堂的套在她手腕上。 元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是小玉这孩子送我的。” 元红儿这才认真打量起赵欢玉，不管是穿的戴的还是周身的气质，都不像是普通乡下的姑娘，而且这姑娘长得好看，皮肤雪白，五官也精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 一时间元红儿对这个亲家小侄女的好感更甚，拉着赵欢玉的手一番感谢。 这种话赵欢玉听多了，脸上笑眯眯地，但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不过看这位红儿婶婶，比她婶婶青儿要老很多，不只是比婶婶老，甚至比元老大和元老二的媳妇儿都老，一看就是常年经受搓磨，被家里人逼着干苦活重活的。 元老太太也注意到大女儿的变化，想到女婿还在外面，便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眼睛偷偷的红了。 她记得那天二女儿家两口子第一次来看她的时候，二女婿也是着急忙慌一起跟进来的，并且为了给她看病，还亲自去买了一车木炭回来。 但大女婿却连进来看她都不愿意，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瞬间就体现出来了。 她拉着女儿的手小声问：“东子对你还好吧？” 这话瞬间把元红儿问得僵住了，她不知道现在的丈夫对她算不算好。 刚成亲那一两年，丈夫对她自然是没得说，可随着她一直生不出儿子，再加上公婆一直在丈夫面前说她和两个女儿的坏话，丈夫对她的态度便一天不如一天了。 虽然还没到动手的地步，但现在只要她多说一句话让他不满，他就会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打她一样。 想到这里，她抿了抿嘴唇，低下头掩下眼眶中的泪水，说道：“好，挺好的。” 赵欢玉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是过得不好，但是她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便继续扎着自己的针。 元老太太作为过来人，自然也是看出女儿的勉强，正准备说几句安慰她的话，元氏就进来了。 “大姐，我刚刚去灶房煮热茶了，你和姐夫路上都冷极了吧？快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元氏手里端着一碗姜茶，进来之后十分热情地塞到元红儿的手上。 元红儿看着许久不见的妹妹，看她脸上笑得格外真诚，皮肤状态比她好了不知多少倍，明明两人才相差两三岁，可自己却比她老上很多，皮肤又黑又松垮，再过几年都能赶上元老太太了。 只一看妹妹的外貌，她就知道妹妹这些年过得很不错，妹夫是个会疼人的。 “还是妹妹好，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在婆家也能抬得起头，不像我……” 她有些心酸的开了口，意识到自己说这些不合适，急忙闭了嘴。 “哎呀，大姐你在说什么呀？我和我家当家的还一直念叨想生个小闺女呢！闺女多好呀，又听话又懂事，还懂得体贴人，你看咱家小玉，那可是如今家里最有出息的，我们全家日子变得好过，也全都是托了她的福！大姐，你不要一直想着要生儿子，闺女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都是一样的。” 元氏是真这么想的，要不是赵欢玉之前说不建议她生第四个，她还真想再生一个，试试能不能生个小闺女。 她说的情真意切，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元红儿听着却还是很难受，说道：“二妹，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在婆家站稳了脚跟，可我这肚子却一直没动静，我整天都快着急死了。” 这话元氏是最不喜欢听的，她当即就回道：“大姐，不是这样的，我就算生了三个闺女，在婆家也不会受欺负，我婆母说了儿子和闺女都是一样的，且如今家里最受宠的就是我小侄女，我婆母天天说闺女好，还一直念叨我家那三个小毛猴要都是闺女该多好……” “大姐，你成天想着生儿子，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心病，生孩子这事，得随缘，慢慢来说不定就能怀上了，越着急却越没用的。” 元红儿反驳道：“我不着急怎么能行，我公婆天天念叨着要抱孙子，我这些年一直没动静，连带着我两个闺女都被欺负，要是再怀不上我都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了……” 她说着就开始抹眼泪，明知道母亲还生着病，且今天还是大过年的，可那眼泪就是管不住。 元老太太一看大闺女这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回来娘家哭诉的，心中疼得不行，着急的问道：“这生儿生女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你公婆为难你的时候，东子就不帮你吗？” “刚开始是帮的，但现在他觉得生不出儿子就是我的问题，现在对我也没有刚开始那么好了，对闺女他都没有个好脸色，原本今天回娘家他都不愿意跟我一起来的，我求了他好久……” 第275章 赵欢玉三观炸裂 元红儿越说越崩溃，到后面的时候连话都说不清楚，断断续续的，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委屈。 关键李东还在外面，她都不敢哭得太大声，以防被他听到。 赵欢玉听得直皱眉，这种情况要是放在后现代，娘家人早就打过去了，可如今元老太太也只是拉着女儿哭，并未表示要去帮女儿讨回公道，甚至没说要出去教训一下，站在外面的女婿。 元老太太跟着一起哭，哭够了就拉着元红儿语重心长地说：“闺女啊，女人这辈子可不就是这样吗？要是遇上一个好男人，那日子也就还能过得下去，可要是遇不上，且你又一直不能生个儿子伴身，就只能这么一直委屈下去。娘家这头理亏，都不敢去为你讨公道……” “我知道的娘，都怪我自己不争气，呜呜呜……” 那母女俩又抱在一起哭，赵欢玉三观炸裂，这怎么还有pua自己的呢？ 生儿生女真就那么重要吗？ 她是想说几句的，但又觉得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事，自己多嘴的话，可能会讨人不喜，但不说吧，她这心里又不得劲儿。 古代女人没什么地位，日子已经够难过的了，还要因为这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受委屈，最重要的是连娘家人都不站在自己这一边。 这就是这个时代女性的悲哀。 元氏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刚刚尝试过，只要自己一开口，姐姐就会觉得自己是在炫耀，不懂她的难处，可明明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是真的觉得儿子没有闺女好，这段时间也是做梦都想要个闺女，怎么就没人相信呢？ 外面李东等得有些不耐烦，看着家徒四壁的岳父家，又听说岳母病重，他是真的很担心岳父家跟自己开口借钱。 他家里是有些钱，但要让他说服父母拿出来给岳母看病，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他这心里也愁，就怕一会儿岳父家就找人来跟他开这个口。 如果他们真的开了口，他又该怎么拒绝？ 等着有些烦了，他就朝着屋内喊一声：“红儿，娘的病情怎么样？” 元红儿擦了擦眼泪，应了一声，这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她现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出话来，且也不敢说，因为一出声就会被人发现她在哭。 李东就在外面不满地说道：“这娘们儿在里面哼哼唧唧干什么？问她话也不知道回答！” 要是换做以前，他是绝对不敢在岳父家里这样责怪自己妻子的，但这几年妻子的肚子一直没动静，他又被父母撺掇，对妻子态度越发不好，就连在岳父家也不想过于收敛。 他甚至是故意想让岳父家知道他不满，让他们最好不要有脸跟自己开那个口借钱。 就在这个时候，赵大贵上前，提了个小板凳在他面前坐下，看似无意地说道：“你想知道娘的病情如何，为什么不自己进去看呢？那是咱岳母，有什么不方便的？” 元老头就在不远处坐着，刚刚女婿抱怨女儿的话他都听见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今二女婿帮忙说话，他感激地看了看他。 李东不是很瞧得起赵大贵，觉得赵家在常水村根基不稳，且也没什么钱，这些年过得肯定不如他好，他懒得跟这样的人来往。 这么想着，语气也不是很好，说道：“你说我有什么用，你自己还不是在这坐着？” “我从前几天就一直来看娘了，目前娘的病情如何我是清清楚楚，现在自然不用再特意进去看。” 赵大贵说得坦荡，李东有些意外：“你前几天就过来了？” “是啊，我们这几天天天往这边跑，青儿担心娘，我这心里也不好受，跟着过来看看也放心。” 李东不屑地笑了笑：“只是来看能有什么用？还不是得花钱找大夫，不然娘的病能好吗？” 他一直觉得自己家比赵大贵家有钱，所以想着岳父家宁愿跟他借钱，也不会跟赵大贵借。 这一时间心里还挺纠结的，一来他是因为有钱才被惦记上，二来是正因为有钱，所以才被惦记上，而他又不想借钱，心里憋得慌。 谁知赵大贵看似单纯地开口说道：“我们不仅来看，而且还带了大夫过来，娘的病也在大夫的调理下好转了不少，不然就像大姐夫你说的，天天来看也没什么意思。” 赵大贵一边说一边笑，神情自然放松，好像在聊什么家常一样。 “你们带了大夫过来？那诊费和药费也是你们付的？” “没有，这些都没花钱，因为大夫是我侄女，药也是她带过来的，我们是沾了她的光。” 赵大贵十分谦虚，并没有把自己买了木炭和送了东西的事情挂在嘴边。 而一旁的元宝山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二姐夫，你这也太谦虚了，你虽然没有付医药费，但你给娘买了一整车的木炭，还给咱家送来那么多粮食和钱，要不然咱家也过不了这个年！” “什么？买了一整车的木炭？” 李东瞬间就站了起来，指着赵大贵不可置信地问：“就他？” 元宝山越看越生气，回道：“可不就是二姐夫吗？娘之前病得很重，要不是二姐夫带了小玉这么厉害的大夫过来，又买了那么多木炭，只怕都撑不到今天了！大姐夫你也真是，都到家里了，也不愿意去看看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嫌弃这岳母呢！” 元宝山还没成家，暂时不用顾及太多，心里有话也就说了。 本来是不想说得太难听，让大姐在李家难做，但这大姐夫字字句句里都透着瞧不起人的意味，他就是很看不惯这种小人行为。 “宝山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大姐夫，怎么没大没小的？” 李东臊红了脸，但依旧在嘴硬。 他承认自己买不起一车木炭，也不想给岳母请什么大夫，可这样就在赵大贵面前落了一截，这让他心里很是不爽。 元宝山破罐子破摔：“正因为你是我姐夫，所以我才没把你赶出去。” 第276章 她好像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看这个大姐夫不爽已经很久了，以前还好一些，至少他对大姐姐是好的。 可是最近这一两年，对大姐姐的态度是越来越差，偶尔跟着来娘家，也是直接给娘家人甩脸色，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不等李东说话，他又接着说道：“你一年到头就带我大姐回来一两次，每次回来都在家里甩脸色，好像我家欠了你钱似的！可你要清楚，当初是你吵着闹着要娶我大姐回家的，并且在我爹娘面前发誓，这辈子会好好疼爱我大姐，不让她受委屈，实际上呢，她嫁到你家才几年，你把她搓磨成什么样子了？” “我大嫂二嫂比大姐大五六岁，但现在看着，我大姐明显就比她们老很多，再看看我二姐，年纪比我大姐小不了两岁，看着却年轻那么多，你好意思在我家甩这些脸色吗？” 元宝山一口气将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他小的时候，大哥二哥外出干活，其实并没有多长时间带他，大多时候是大姐二姐带着他，因此他也跟两位姐姐的关系更好一些。 也正因为如此，当初二姐要嫁给二姐夫的时候，他还担心二姐过得不好，偷偷对二姐夫使坏。 即便是这样，二姐夫并不放在心上，甚至还加倍的对二姐好，现在更是用实力证明二姐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可大姐夫呢？ 当初大家都挺看好他的，那时候对大姐也是真的好，可就因为大姐生不出儿子，他就活生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大姐娘家都敢对大姐吆五喝六，更别说大姐在他家要受多少的苦了。 李东气得不行，不管不顾地反驳：“我怎么就不好意思？要不是因为她这些年肚子不争气，一直没能给我生个儿子，我也不至于在家里都抬不起头来！我几个哥哥，家里的小子都遍地跑了，就我还一个儿子都没有，我难道不着急吗？” “你说你二姐过得好，那是因为你二姐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她男人能对她不好吗？你大姐要是能一口气给我生三个儿子，老子天天捧着她！她生不出儿子，她就活该多做些事来弥补！” 他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 元宝山听不下去，上前就想动手，被赵大贵给拦住了。 “这大过年的，别闹得不好看。” 赵大贵低声提醒，然后看着李东说道：“那你就误会了，在我家儿子可不值钱，最值钱的是我家那个宝贝小侄女。我能挣到钱给娘买木炭，还给家里送那么多粮食，全都是靠我小侄女有本事！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跟大哥二哥说了，想带大家一起赚钱的事，大哥二哥都同意了，这会儿你们来了，我也正好跟你们商量一下，看你们愿意不愿意一起做，要是运气好，几个月就能赚现在一整年都赚不到的钱。” 李东本来还有些气元宝山想对自己动手的行为，可如今听赵大贵这么一说，火气顿时就消了。 原本他是不相信赵大贵能赚到什么钱，可他真的看到不远处的屋里真的堆着好多木炭，这才不得不相信赵大贵是真的赚到了钱。 “你有什么赚钱的路子，说来听听！” 李东啪的一声坐下，根本不看元宝山，他不想跟一个没成家的小舅子一般计较。 赵大贵却并不着急说事，只是说道：“等大姐出来再一起说吧，不然一会儿还得再说一遍，挺麻烦的。” 李东扯了扯嘴角：“跟娘们儿说那些做什么？她们又不懂。” “大姐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她们怎么就不懂了？我媳妇儿懂得可多了，很多事情我都没搞明白，我媳妇儿就懂了，反而还要跟我解释，她们是两姐妹，相信大姐也很聪明的。” 赵大贵一直在帮元红儿说话，虽然不至于像元宝上那样跟他吵，但态度很是明确。 李东懒得跟他争，反正他是不相信女人能有什么本事的，怎样都得靠男人吃饭。 正说着，元氏就带着元红儿出来了。 这时候元红儿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虽然眼眶还有些红，但不至于太过崩溃，李东看了一眼，并没有多问，只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母亲生病而难过的哭了。 元氏说道：“当家的，你跟大姐和大姐夫说说咱家种药材的事，让他们考虑考虑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做。” “我也正好要说呢，既然大姐也出来了，那就一起听听。” 他笑着把元氏拉过来坐在自己刚刚坐在小凳子上，而自己则蹲在一旁，开始说种药材的计划。 元红儿看着妹夫为妹妹做的这一切，心里动容，好像她跟丈夫最相爱的那两年，丈夫也没有为她做过这些事。 所以妹妹能过得这么幸福，真的不是因为她生了三个儿子吗？ 她有些期待地看向自己的丈夫，发现丈夫把头扭朝一边，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嫌糟心的那种。 她的心情瞬间又低落下去。 她好像从一开始就错了。 好在这些年都挺过来了，她也不是那种极其脆弱的人，并没有难过很久，就开始专心的听赵大贵说赚钱的路子。 这年头谁不想赚钱，尤其还是赚这种快钱，元红儿听得比谁都认真。 她太想赚钱了，她心里想，要是自己有些赚钱的本事，在婆家也不至于被那样压榨了吧？ 等赵大贵说完，她第一个就开口问：“妹夫，药材都能种的活吗？只要把药材种活，等成熟了之后，卖给你们就可以，是吗？” “药材能不能种活，这个我不能保证，但小玉说会给我们想办法，成活机会还是很大的。还有，药材的照管应该会比较繁琐，得格外用心才行。只要药材种活，你们就可以按照市场价多一文钱的价格卖给我们，然后我们再统一拿去医馆药铺卖。” 赵大贵尽可能详细的解释，为的就是让他们，能够明白这其中的流程。 李东语气不好的开口：“为什么要先卖给你们，然后再由你们拿去药铺卖？我们就不能直接拿去药铺吗？再说药材有那么好种吗？要是废了，那全家可不就是喝西北风吗？” 第277章 也就你这样的蠢货才会觉得人家是在帮你 他一下子抛出这么多的问题，把在场的人都问懵了。 元家人都觉得赵大贵愿意带他们一起干，肯定不会有什么私心，别说种药材有风险，就是种粮食，天气不好也很有可能颗粒无收，所以他们从来没有质疑过赵大贵。 但李东一开口，明显是不相信赵大贵的意图和做法，生怕赵大贵占他的便宜一样。 “大姐夫，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二姐夫这是在帮我们，你怎么能说这些话？二姐夫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不一定真就能成功，当然要是成功了我们能赚不少钱，这都是大家商量好的，你怎么能怀疑二姐夫呢？” 元宝山不服气的开口，要不是心疼他大姐姐，他才不愿意让李家跟他们一起种药材赚钱，现在好心好意帮他，他竟然还不领情，真是令人心寒。 “什么叫我怀疑他？这做生意本来就应该问清楚，田地是用来种粮食的，要是突然改种药材，那肯定得给我们一个保证，不然谁愿意种？你们也说了是第一次，风险大着呢，要是害得我们全家人都吃不上饭，该怎么办？全家去赵家吃吗？” 李东理直气壮的，丝毫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什么错，他相信药材赚钱，但并不相信赵大贵能把药材种出来，要是真那么好种，这市面上的药也不会那么稀少昂贵了。 赵大贵想了想，开口说道：“大姐夫说这些都没错，所以我们并不是要求你们一定要跟我们种，只是给你们提供这么个路子，你们要是愿意就种，不愿意也不强求。至于为什么要把药材卖给我们，由我们统一去卖给药铺？是因为药材还需要进一步的加工，才能够更好的存储，激发药效，加工的方法是我们赵家的技术，所以就不方便透露给各位。” 赵大贵说得坦荡，并不觉得自己把药材收回去加工有什么不对。 小玉说了，那是他们可以传家的本事，不能轻易向不姓赵的人传授。 元家人倒是没想到事情还会这么复杂，但这种做法也是说得通的，现在要是他们元家有什么传家的本事，那也是传男不传女，轻易不外泄的。 但这话听在李东耳朵里就变了一层意思，他觉得就是在自己的再三追问下，赵大贵才说出事情的原委，赵大贵就是想从他们身上赚钱，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好心拉他们一起赚？ “好你个赵大贵，竟然想坑骗媳妇娘家人！我就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原来在这儿等着老子呢！想让我们帮你赚钱，门儿都没有！” 他顿时就吼了出来，根本没有顾及元红儿的面子。 “你不要闹了！二妹夫也是为我们好，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元红儿扯了他一把，不准他再继续说下去。 “我说错了吗？你不会还真以为你这个二妹夫是什么好人吧？他这摆明了就是想从我们身上挣钱，还把话说的这么好听，也就你们元家人傻，才会被人这么忽悠……” “够了！” 他话没说完，一直没开口的元老头就打断了他的话。 “李东，当年答应把我家大丫头嫁给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决定！你自己没本事，这些年在家里浑浑噩噩，什么出息都没有，倒是长了打媳妇儿女儿的本事！” “你自己没本事就算了，现在别人有本事想拉你一把，你不仅不感恩，还不识好歹的倒打一耙，你可真是给你们李家人长脸！大贵是在帮助你，不是欠你，一口饭喂到你嘴边，总不能还要帮你嚼碎了才行。” “机会就在你面前，就看你自己懂不懂得珍惜了，话已至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元老头说完，转身进了老婆子的房间，他们在外面吵成这样，里面的老婆子肯定担心了，他得进去照看着。 元红儿羞愧得不行，见元老头进去之后，她又对丈夫说道：“你不该这么说话的，二妹夫是在帮助我们，你怎么……” “行了行了，少说那些没用的，也就你这样的蠢货才会觉得人家是在帮你，被人家卖了还给人家数钱，真是受不了！” 李东丝毫不顾忌赵大贵和元氏还在这里，故意把话说得很难听。 元宝山又想上前，被赵大贵拉了一把，笑着说道：“大过年的，就别闹得这么不愉快了，宝山，我娘说过年这几天得男人做饭，将来一年日子才会越来越好过，咱俩先去弄饭吃吧。” “啊？” 元宝山有些意外，不知所措地被赵大贵拉进灶房干活去了。 他原本以为今天是两个姐姐做饭，没想到竟然轮到自己，他一脸惊悚地喊着：“二姐夫，我不会呀！” “不是多难的事，很简单的，你也是快成家的人了，得尽快跟着我学会，别让媳妇儿跟着自己还受了委屈。” 赵大贵的声音有些大，院子里的几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元红儿心中酸涩又难堪，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们两姐妹的丈夫，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是什么绝世好男人，竟然还会主动下厨做饭。 又是羡慕妹妹的一天。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难过很久，因为令她更难过的是丈夫根本不顾她的颜面，在娘家人面前闹成这样，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回娘家？ 她老娘病得连床都下不来，她丈夫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甚至连看都懒得进去看一眼。 她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就是一个笑话。 “我们走吧。” 她扯了扯丈夫的袖子，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万分羞愧的地方。 “走什么走？来一趟不得吃顿饭再回去？现在回去都赶不上家里的饭了。” 李东冷哼一声，出门的时候他娘可是让他们，带了十个鸡蛋出来的，要是连顿饭都吃不上，可不就是亏大了？ 元红儿看着这样臭不要脸的丈夫，眼眶又有些泛红，元氏看不过去，拽起她去了另外一个屋子里说话。 “大姐，既然来了就留下吃饭，说不定吃完饭姐夫又改变想法了呢？” 第278章 难堪 “不会的，”元红儿呆愣愣地摇摇头，继续说道，“他在家里地位不上不下的，其实并不得父母喜欢，家里还没分家，田地也不是他能说了算，就算他答应了，回去我公婆也不会答应的，他们一家人都是这样的。” “青儿，对不起，我知道你们是想帮我们的，可我命不好，遇到这么一个男人，注定过得不如别人好。” “今天发生这些事，我真是再也没脸回娘家了，娘还在病床上躺着，他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院子里这么闹，我真是……真是……” 元红儿说着说着又开始抹眼泪，大过年的，她是真的不想哭，可又实在是忍不住。 “大姐，这不是你的错，而我之前跟你说的，闺女有闺女的好也是真的，儿子不一定靠得上，但闺女一定是贴心的，你记住我今天说这些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千万不要放弃你的两个女儿，她们在那样的家里也不容易。” 元氏耐心的安慰着姐姐，而外面的李东却根本不管里面发生什么，自顾自的在院子里溜达起来。 看见元家竟然养着鸡鸭，他还挺意外的，之前来都没见岳父家养什么东西，毕竟他家连自己人都养不活了。 “这几只鸡不错，一会儿宰了炖汤喝！” 他扯着嗓子往灶盘那边喊，示意赵大贵过来杀鸡。 他觉得赵大贵就是个傻子，明明是女婿，来了岳父家竟然要主动下厨，这不是丢男人的脸吗？别说是过年这天就是平日里他也不可能进灶房一步，自己娶个媳妇回家不就是为了能有人帮自己洗衣服做饭吗？还让自己劳心劳力的做什么？ 赵大贵听见这话连眼皮子都没抬，根本不想搭理他。 李东以为他没听见又喊了一声，可赵大贵还是不搭理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气冲冲地走进灶房里，吵着要让赵大贵给他熬鸡汤喝。 赵大贵看着面前这个大姐夫，真是够厚脸皮的，别说道：“这些鸡鸭是我拿来给娘补身体的，大姐夫你呢，不会只带了那几个鸡蛋吧？” 李东没想到赵大贵竟然会这么问他，面子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强撑着理直气壮的说道：“鸡蛋怎么了鸡蛋就不能补身子吗？那十个鸡蛋可是我家攒了好久的，拿去镇上卖也能换十几文钱。” 他是觉得自家能让儿媳带十个鸡蛋回娘家，已经很慷慨了，毕竟谁都不像赵大贵这种傻子，有点钱就一直往媳妇儿娘家送，到最后自己家连饭都吃不上。 赵大贵笑着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正要去忙自己的，李东又说道：“让你去杀鸡呢！怎么不动？” “不是说了这是给娘补身子的？” 赵大贵露出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李东这是什么意思。 “对呀，既然说是给娘补身子的，那怎么不去杀鸡？鸡汤最是补身子，给娘喝鸡汤，我们吃肉也是一样的。” 李东仰着下巴看他，你觉得自己完全把赵大贵这个蠢货给拿捏住了。 然而一直笑眯眯的赵大贵却在这个时候翻了脸。 赵大贵收起满脸的笑容，脸上的表情都变得阴沉，慢吞吞地问道：“你觉得自己送十几文的鸡蛋，是有什么资格能吃上几百文一只的鸡？娘病重，你连看都没进去看一眼，留你吃饭已算礼貌，亏你还好意思想吃鸡，你还真是会给我们男人丢脸！” 灶房里其实有其他好吃的，毕竟他们这些天带了不少过来，要是李东不闹腾这么一场，说不定他还真就把好吃好喝的都端上去。 然而现在李东这么不要脸，他顿时就不想拿好吃的出来了，李东那玩意儿就不配吃好东西。 他低头吩咐了元宝山两句，没做什么主菜，只是一人给煮了一大碗面，应付了事。 不过如今这年头，能吃得起白面的人家也不是很多，即便没有鸡肉下饭，李东还是开开心心的把一大碗面全都吃光，连碗都舔干净了。 他不明白的是，明明只是一碗面，为什么能吃出肉的味道？ 而且这面还是精细的白面，可不像他家那样是稀的糠面糊糊，来岳父家这一趟，竟然是这几天吃的最好的一顿。 本来想着这次回去之后就不用再来岳父家了，但现在他又有了另外的想法，隔段时间来蹭顿吃的也不错。 赵大贵和元宝山在饭桌上会说起一些药材种植的事情，甚至还会讲他们之前上山采药的趣事，饭桌上气氛还算不错。 李东忙着吃美味的面食，本来对药材不感兴趣的他，想着要是赚了钱也能经常吃上这样的面条，顿时也有些心动了，偶尔跟着插几句话。 元红儿一直低着头吃东西并不搭话，她也觉得这面条好吃，刚开始夸了妹夫几句，然后满脑子都挂念着两个女儿，不知道她们现在吃饭了没有，婆家那些人有没有欺负她们？ 吃完了早饭，元红儿和李东就准备回去了，李东手上还提着一把青菜，是刚刚元氏意思性让他们带回去的。 一般情况来说都是不会收的，可李东就是收了，还一直念叨着，这大冬天的能吃到青菜真是不容易，下次来要问问他们这青菜是怎么栽出来的？ 李东占了便宜心情很不错，一路上哼着小曲，走得很快。 元红儿追上来，忍无可忍说道：“今天在我娘家，你不应该说那些话的！二妹夫那么做也是想帮扶一下我们，你就算心里不乐意，也不要当面说出来，让人家难堪，可你不仅说了还说那么难听，现在不仅人家难堪，我也难堪，这样让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回娘家？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考虑你的什么感受？我就说你是个蠢货，赵大贵他本来就不是个什么聪明人，现在不就是机缘巧合赚了点钱就来你娘家瞎显摆，你以为他能一直赚到钱吗？等着瞧吧，到时候他们铁定赔得血本无归！” 李东抠了抠牙缝，吐出一片青菜叶，继续得意的往前走。 第279章 元红儿爆发了 元红儿当场就被气得红了眼眶，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会看上这样一个男人。 今天她不仅在娘家丢了脸，还惹了爹娘不高兴，做女儿的，她甚至没办法拿出钱给母亲看病，因为她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家里赚的钱全在婆婆手里。 说起来也是可笑，婆家另外几个妯娌手里多少都是有些钱的，就她一个人没有，婆婆的意思是，她都生不出儿子，手上根本不配有钱。 之前她是逆来顺受，甚至也觉得自己生不出儿子确实有错，可今天在娘家听了妹妹和母亲的话，她心里是有所动容的。 她能生孩子，说明身体是没有问题的，最近这几年肚子没消息，也不一定就是她的问题。 婆家人不能什么都怪她，更不能怪她那两个无辜的女儿。 不知道女儿在家里怎么样了，她心里担心得紧，懒得搭理李东，加快速度往家赶。 “你个臭娘们儿，突然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老子！” 李东骂骂咧咧地在后面追，元红儿终究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我们出来这么久，我担心孩子，我们赶紧回去吧。” “孩子在家能怎么样，我爹娘能吃了她们不成？你别忘了那是在自己家！” 李东要是不说这话，元红儿或许还能憋得住，可他偏偏就是说了，元红儿顿时停下脚步，目眦欲裂地瞪着他。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李东被她看得有些发怵，皱着眉头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他总觉得这死娘们回了趟娘家，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难不成是她娘家那些人又在背地里怂恿她做什么了？ “李东，你扪心自问，两个女儿在家里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同样是丫头，你大哥二哥家的丫头为什么可以什么都不做，而你的亲生女儿，却小小年纪就要开始做家里那些粗活累活？你会心疼侄女，怎么就不会心疼自己的女儿呢？” “以往我们俩在家的时候，两个女儿都能被欺负成那样，如今咱们俩回了娘家，可想而知两个女儿只怕是连饭都吃不上！爹娘会不会吃了她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咱俩不在，她们的日子不会好过！” “是，这些年我是没能给你生个儿子，可女儿就不是你的孩子吗？你赚的钱都给你大哥二哥家的儿子花了，你大哥二哥家的女儿过年都能做件新衣裳，可你自己的女儿，寒冬腊月的却还只穿着一件单衣，你有心疼过吗？” “当初嫁给你，我是满心的欢喜，可现在我后悔了，我爹说的没错，你就是那种自己没本事还不懂得抓住机会的人，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只配被你的兄弟压在下面，一辈子只配给别人的儿子做苦力！” 元红儿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些话，今天在娘家，看着妹夫对妹妹那么体贴，再看看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她突然就想要放过自己了，在那个家里，丈夫其实并不受宠，就算她真的能生个儿子又怎么样呢？家里公婆并不缺孙子，又怎么会宠爱并不受宠的儿子的儿子？ 生孩子的苦，她已经尝试过两次了，之前孩子还没生下来，还不确定男女，家里那些人也不见对她有多好，就算她再怀孕，真的生下儿子，日子也不会比现在好过到哪里去。 她撒开腿往前跑，恨不得立刻就回家保护两个女儿，身后的男人已经被她抛之脑后。 按照妹夫今天说的那些，只要她能种出药材，就能赚到钱，到时候她把钱给婆婆一部分，自己偷偷藏起来一些，也足够让自己和两个女儿过得好一些，没必要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没用的男人身上。 李东完全蒙住了，成家这么多年，这女人还从未敢这么跟自己说过话，而且还是一口气说这么多骂他的话。 可他并没有立刻生气，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元红儿刚刚说的那些话。 大哥二哥家是有女儿，以前是没注意到，可现在被元红儿一说，他才反应过来，家里那些事情基本上都是他两个女儿在做，大哥二哥家的女儿似乎从来就不做这些粗活累活。 甚至有的时候他还觉得侄女们比较辛苦，可仔细一想，他们根本就没做什么事，真正辛苦的明明是他的女儿。 所以，这些年他到底在干什么呢？ 可不管怎么说，大哥二哥都是有儿子的人，儿子才是家里真正的根本，他现在对侄子好，以后老了侄子也能对他好，现在心疼侄子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他心中有些混乱，却不愿意表现出来，又骂骂咧咧地跟了上去。 元红儿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回了家，果然，大过年的，大冷的天，两个女儿在院子里洗衣裳，屋里不时传出婆婆骂人的声音，不出意外，骂的是她的两个女儿。 她急匆匆地跑进去，看见两个女儿的小手是冻得又红又紫，当即就把孩子拉起来，心疼地打量了一圈，问道：“招娣盼娣，快别洗了，吃饭了没有？娘给你们做！” 两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似乎已经习惯了被奶奶这般对待，看到母亲着急的样子，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还没吃呢，阿奶让我们洗完衣裳再吃。” 元红儿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说道：“先别洗了，走去灶房，娘给你们烧些热水泡泡手。” 说着，拉着两个女儿往灶房去。 李家老太太听见她的声音，就从屋里出来，满脸怒色地道：“衣裳还没洗完，你要拉这两个赔钱货去哪里？你回来的正好，跟她们一起洗还能快些！” 元红儿本是不想搭理老太太的，可想了想还是说道：“娘，这大过年的，让孩子们吃点东西吧，衣裳一会儿我来洗就行。” 盆里那些衣裳都是大房二房的，大房二房衣裳多，不像他们三房，衣裳上面全是补丁，也不被允许做件新的。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赔钱货还整天有那么多事！把衣裳洗了再吃，就能把她们饿死了是不是？” 李老太太丧着脸，双拳紧握，看那样子是想上手。 第280章 她就不该对这个男人抱有太多的期望 正好这个时候，后面的李东也追上来了，李老太太瞬间换上了笑脸，对着李东说道：“回来啦，吃饭了没有啊？去你岳父家还不至于饿着肚子回来吧？” 李东看着这样的老娘，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话，点点头说道：“吃过了。娘，这都快未时了，马上就到吃晚饭的时候，孩子们怎么连早饭都没吃？” 他们是在元家吃了早饭过来的，路途有些远，又耽搁了一个多时辰，现在都过了午时，家里其他人吃的都快消化掉了，而他的两个女儿却还在院子里洗衣服，还没给吃饭。 并且，他娘还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他女儿是赔钱货，那大哥二哥的女儿就不是吗？想到元红儿在路上说的那些话，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老太太似乎从未想过李东会说这种话，笑着说道：“小孩子顶饿，做完了事情再吃也是一样的，再说这是我早上就让她们做的事，她们磨磨蹭蹭到现在还没有做完，虽然不能提前让她们吃，不然不就坏了规矩吗？” “那么多衣裳，她们两个洗不完也正常，为什么不让小芳和小芬她们一起洗？人多，洗的也快些，不是吗？” 李东大着胆子质问，虽然语气不是那么强硬，但是他能开口为两个女儿说话，元红儿心里已经很高兴了。 在路上本来已经快死掉的心，这时候突然又有些复苏。 如果她愿意为了孩子做出改变，她也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他的。 可李老太太却完全变了脸色，沉着脸问道：“这话是谁教你说的？是不是去了一趟你岳父家就学坏了？小芳和小芬是这两个贱丫头能比的吗？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家这两个贱丫头出生的时机不对，压了你们三房的阳气，所以你媳妇这些年一直生不出儿子！可人家小芳和小芬，那都是你大哥二哥家的心肝宝贝，她们上面有哥哥，下面有弟弟，自然比你家的两个贱丫头好很多，将来也是要嫁给有钱人家的，自然得娇养着，怎么能做这种粗活？” 这番话，李东听得是一头雾水，而元红儿却气的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了。 别人家的女儿就是心肝宝贝，她家的女儿就是贱丫头，凭什么呢？就因为她们上面没哥哥，下面没弟弟，所以她们就活该被这样欺负是吗？ 李东说道：“就算她们命不好，娘您也不能不让她们吃饭吧，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 说这话的时候，他声音明显小了很多，元红儿心中顿时又是一阵失望。 果然，她就不该对这个男人抱有太多的期望，只要老太太一说话，之前做的那些努力顿时就没用了。 李老太太恶狠狠地瞪了元红儿一眼，觉得就是这个女人害得自己的儿子敢跟她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她正要开口教训元红儿，元红儿就说道：“娘，今日我回娘家，我二妹夫给我们说了一些赚钱的路子，他们这大半年赚了不少，东子还说回来跟你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你们先去商量一下吧，这里的事情由我来处理吧。” 她只有孤身一人，丈夫的心不向着自己，她根本不敢跟婆家的人闹，不然别说她自己，就是两个女儿都会受到牵连。 现在她只想赚钱，有了钱才能护住两个女儿。 果然李老太太一听到有赚钱的路子，立刻双眼发亮的看着李东，李东有些不高兴地瞪她一眼，他并不觉得赵大贵真能赚什么钱，所以根本不打算跟家里说这些的，可这女人偏偏提起来，这下子不说也得说了。 “哎呀，也不是什么大事，走走走咱们进去说！” 他对元红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元红儿带两个孩子去吃东西，然后拉着老娘进了堂屋。 屋里一大家子都在，刚刚听到李老太在院子里骂他们一家，没有任何人出去帮忙说话，甚至看到他进来还有些幸灾乐祸。 李东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坐下来说了这次陪媳妇回娘家的事情。 既然都已经决定要说，那自然不能随便，所以他还是把赵大贵说的那些，原原本本的说给家里人听。 元红儿趁这个机会去灶房里烧了热水，给两个孩子泡手，然后简单给她们弄了东西吃。 两个小丫头明明饿得两眼发昏，却都不敢吃得太过用力，因为她们从小就被老太太骂赔钱货扫把星，要是连吃饭都上不得台面，肯定又免不了一顿打。 “这里没有外人，吃吧，以后娘再也不想着生弟弟了，就好好养你们，把你们养大成人，娘也算心满意足了。” 她摸着两个女儿的脑袋，像是在跟孩子说话，又像是在跟自己说话，唯一不变的是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两个孩子都看呆了。 她们一直都知道爹娘想生个弟弟，所以她们的名字都叫招娣和盼娣，爹是不喜欢她们，娘对她们不错，但也从来没有这般跟她们说过话。 她们心中有些小激动，却也不敢轻易表现出来，生怕自己太高兴，被别人看到，又该说她们没教养。 元红儿看着两个女儿高兴却不敢表现出来的样子，心酸得不行，她一直觉得自己对两个女儿还是不错的，可现在看来对她们的关注和关心还是太少了。 她告诉自己，以后不会了，从今天开始，她一定要用生命护住两个女儿，再也不让她们被人欺负。 堂屋里，李东终于把赵大贵的话都给家里人说了一遍，刚开始听说能赚钱，一个个都很心动，毕竟谁都爱钱，但后来听说要用家里的良田来种植药材，瞬间就变了脸。 “老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吗？良田是用来做什么的？那是用来种粮食的，是我们的命根子！赵家和袁家不要命了，难道你也不要了吗？那玩意儿能不能赚到钱还不一定，咱家要是不种粮食，来年真是要被活生生的饿死！” 李老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上怒气冲冲，真是恨不得自己从来没生过这个儿子。 老大老二偷着乐，老三被骂的越惨，他们的日子就越好过。 第281章 祸水东引 李东顿时就紧张起来，本来他就不怎么受宠，要是因为这件事连累到他在父母面前本就岌岌可危的地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更重要的是，他原本是不愿意在家人面前说起这件事的，都是那个丑婆娘惹的祸。 他刚刚还觉得元红儿说的那些话有些道理，现在看来，全是狗屎，那臭娘们儿说的话就不能信！ “爹娘，不是这样的，我……” 他原本是把错误都推到元红儿身上，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两个哥哥就抢先说道：“东子，你是不知道你媳妇妹夫家那种情况吗？当初咱们可是看了不少笑话。他现在能赚到什么钱，那就是穷怕了，没见过钱，所以才闹出这种笑话！” “是啊，能把良田拿出来去种别的东西，那是活腻了的傻子才会做的事情！你媳妇娘家那群傻子想跟着干，那就让他们去干，咱们等着看笑话就行了。” “东子，咱们兄弟几个里面，就数你脑子笨一些，你笨不要紧，但这最基本的道理你还是要懂一些的，不要听着别人说风就是雨的，这玩意儿要是真能赚钱，他们会这么这么好心带着咱家一起干吗？” …… 兄弟俩一人一句，把李东说得无地自容，他连忙说道：“大哥二哥，这道理我是懂的，我也没想去干，只是想着今天陪媳妇回娘家，听见了新鲜事，说给大家乐乐而已！” “最好是这样！” 李老头冷哼一声，脸上满是对这个儿子的不满，年纪一大把，怎么还能傻成这样？ “爹，您就放心吧，我当时多问了几句，知道那赵大贵其实就是想从我们身上赚钱，我当时就说了他一顿，骂他不要脸来着！事关田地和钱财，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做决定的，所以我已经给拒了，只是我那憨婆娘被骗得不轻，还想去开荒山种药材。” 为了不被家里人骂，他直接把话题往元红儿身上引，李老头对那个老三媳妇更加不喜，厌恶直接写在脸上。 “你那媳妇真是没救了，当初你怎么就娶了这么个玩意儿回来？生不出儿子也就算了，脑子也是笨得不行，这种人只怕就算真的生个儿子出来也是个傻子！当初就让你别娶这种女人回家，你偏不听，你看看现在你这日子过成什么样子？” 说起元红儿，李老头就要说她生不出儿子这件事，李东平时是最不喜欢听这种话的，但现在为了把战火引到媳妇身上，他甚至还帮着附和。 “爹您是不知道，我这些年也算是后悔了，我要是听您的话娶了别的姑娘，说不定现在儿子都能帮着下地干活了，哪像那两个丫头，干活都没什么力气。” 现在说这话李东那是一点都不愧疚，就连李家老大老二都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嘴角憋着笑，觉得他们这弟弟果然是个傻子。 但李老头却很满意他这样的表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既然知道后悔，以后就要吸取教训，我们都是你的家人，能害你吗？” 李东连连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李家人这才不管他，继续说刚刚的话题。 李老大家的大儿子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但是看了好几家都没有合适的，要么就是他们嫌弃人家家里穷，要么就是人家嫌弃他家家里穷，李家人着实有些发愁。 “爹，我家大强的婚事可不能再耽搁了，一晃年纪就大了，到时候好姑娘都被别人家说了去，那咱家大强怎么办？” “你说说这如今娶个媳妇儿怎么就这么难，彩礼都要五两银子这不是去抢人吗？” “五两银子可是够咱们这么一大家人一年的口粮，要是就这么拿去给了彩礼，那我们今年不就要喝西北风了吗？总不能为了娶个媳妇儿，把我们全家人都饿死吧？” “是啊，再说那林家的姑娘也不见得有多好，咱也不是非她不可！” “那现在除了林家那姑娘，大强也看不上别人家的姑娘啊！那林家姑娘长得好看，且绣活儿也看得过去，娶回家来还能做些绣品，拿去街上卖，到时候对咱家也是有好处的。” …… 老大老二家激烈的讨论着，老大家就看上那林家姑娘，林家条件比他们家好很多，且对那姑娘也宝贝得很，虽说要的彩礼挺多，但人家给的陪嫁也不少，这样一做比较，其实并没有多亏，甚至还能倒赚一笔。 不过这倒赚一笔的好事就只能是大房的，毕竟这是大房的儿媳妇，在李家看来，孙媳的嫁妆一般是不用来充公的，就算带了挺多嫁妆来，也只是大强他们小两口使用，跟二房三房可没有半点关系。 三房的人根本没资格开口为自己争取些什么，但是二房的人就不一样了，二房两口子都不傻，且二房还有三个儿子，老二媳妇在家里地位还挺高，遇到这种不公平的事情，自然得站出来争。 李家还没分家，如今一大家子的钱都在李老太太的手里，估摸着也就三四两，根本不到五两，要真是给五两的彩礼钱，说不定还得去外面借个一二两。 到时候大房倒是赚儿媳的嫁妆，而其他几房的人却要帮大房儿子还债，甚至还要跟着饿肚子，凭什么？ 眼看着大房二房就要吵起来，陆老头老两口看着也是着急，按理来说，孙子成家的事情已经不归他们管了，儿女的事情本就应该让父母去操心。 可家里没分家，各房手里也没多少钱，娶个媳妇是万万不够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大孙子的婚事真的已经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找不到好人家了。 李东看着大家吵成这样，脑海里突然一闪而过一些东西，主动打断大家，说道：“我觉得二嫂说得对，林家那姑娘不见得有多好，彩礼还死贵，怎么都不划算。我倒是知道一个不错的姑娘，人长得好看，还有一身的本事，赚钱的速度比咱们想象的多得多，要是能把那姑娘娶进咱家，估计咱们都可以不用下地干活了！” 第282章 尽快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李家人本来还因为李东突然打到他们的说话有些不高兴，但是听到他说认识这么一个优秀的姑娘之后，一个个的换上一张笑脸，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真的吗？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姑娘，靠不靠谱啊？” 要真是有这么厉害的姑娘娶回家来，那可是光耀门楣的事情，甚至还能狠狠打林家人的脸。 李东从未感受过家里人这般期待的看着自己，他觉得自己被看重被需要，心里那点虚荣心瞬间就起来了。 他有些骄傲地晃了晃脑袋，说道：“当然是真的，跟咱家还稍微有点亲戚关系，要是真能说给大强当媳妇儿，那跟咱家可真是亲上加亲了！” “那到底是谁，你倒是快说呀！这咋跟媳妇儿回了一趟娘家，说话都这么不利索了！” 李老太太有些不满地瞪着他，李东看了，有些害怕，急忙就说道：“就是我媳妇儿妹夫家那个侄女，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啊，根本就不像咱们乡下人家的孩子，要说她是县城里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都不亏！那姑娘长得好看不说，且还有一身的医术，我岳母病了好几个月，好多大夫都看不好，却被那姑娘几天就稳住了病情。哦，对了，我媳妇她妹夫家想要种药材，也是这姑娘出的主意，听说这大半年以来，那姑娘教他们去山上采药去卖，赚了不少钱，这次我岳母病重，我媳妇儿她妹夫可是给岳母买了一整车的木炭呢！整整一辆马车的木炭，那怎么也得十几两银子吧！” “你说什么？那姑娘竟然会医术？” “赵大贵家靠采药赚了大钱，还买了一整车的木炭？你确定那是木炭吗？你知道木炭有多贵吗？” “东子，你快仔细说说！” “那姑娘要真有这本事，娶回来给大强做媳妇倒也合适，以后不仅大强，就连咱们也能跟着沾光……” 李家人瞬间就活跃起来，他们还以为赵大贵顶多赚了一二两银子，毕竟他家以前真挺穷的，而且在常水村根基也不稳，经常要被村里那些土著居民欺负。 可这才多长时间，就听说他家赚了大钱，并且能够随随便便给岳母买十几两银子的木炭，这是什么概念？ 李东越发得意，张开手说道：“你们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们说！我今天刚知道的时候也是震惊得不行，特意打听了好一阵，你们问的这些我都知道。” “赵家那姑娘原来一直跟着一位老神医学医术，得了那位老神医的真传，医术甚至比老神医还要厉害，这也就罢了，关键那位姑娘还很会赚钱，不仅教赵大贵采药赚钱，且她靠医术做了不少能赚钱的东西，现在就在上梨镇，开了一间铺子，听说生意特别好！那铺子是她自己买下来的，要真能嫁来咱们家，铺子可不就是咱们家的了吗？” 他说得头头是道，本来不善言辞的人现在却能侃侃而谈，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但此时的李家人并没有任何人站出来说他的不是，因为一个个都处于震惊中，回不过神来。 他们就是普通的农民，一辈子只知道种田，从来没敢想做什么生意，也没能力去做，可现在是听说有一个小姑娘这么厉害，医术好还会做生意，而且还很有可能成为他家的媳妇，单是这么想就已经很美好了。 老二媳妇急忙说道：“这姑娘这么好，那咱家一定要努力娶进门来，要是那姑娘不喜欢大强，还有咱家二强，反正我家二强年纪也差不多了……” “二弟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那姑娘看不上我家大强？我家大强多好的孩子！再说了，二强比大强小一岁多呢，我家大强还没成家，你家二强怎么能先成家？” 老大媳妇不甘心地怼了回去，在她心里，赵欢玉已经是她家的儿媳妇了，就连那间铺子也只能是她家的，谁也抢不走。 眼看着两个儿媳妇就要打起来，李老太太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都别吵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闹得这么难看，竟会给我丢人现眼！” 老太太一开口，两个儿媳就很识相的闭了嘴，如今还没分家，老两口就是整个家的权威，她们轻易不敢挑衅。 两人低了头，如今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赵欢玉娶回家，早就把那林家姑娘抛之脑后。 这个时候，李老头开口问道：“那姑娘既然那么厉害，想必彩礼钱也不少吧？” “如果这位赵姑娘真那么有本事，就算是五两银子，我也是愿意的！” “就是，这姑娘这么能赚钱，娶回家来都不止能赚那么多！” 两个儿媳又开始争，李老太太却说道：“说你们傻，你们还不承认，都说了是自家亲戚，还给什么彩礼？那可是老三媳妇娘家妹妹的侄女，跟咱家结亲，那就是亲上加亲，还谈什么彩礼？” 众人一听，顿时崇拜的看着李老太太，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关系呢？ “娘，那咱接下来该怎么做？” 一群人十分期待的看着李老太太，想让她给个具体的办法，要是能不花一文钱就娶到这么优秀的姑娘，那可真是赚到了。 “还能怎么看？这是老三媳妇娘家妹妹的侄女，自然是让老三媳妇出面去解决！她没能为老三生个儿子，要是能帮侄子娶个那么好的媳妇回来，也算是将功抵过？” 说着，老太太看向李东，继续交代道：“一会儿你就去跟你媳妇说这件事，让她去赵家一趟，尽快把这件事情定下来，省得夜长梦多。” 李东有些愣愣的搞不清楚状况，他只是跟众人说一下有这么优秀的一个姑娘，家里人要是看得上，自然得按照该有的礼数去说亲，怎么能因为有些亲戚关系就能省了彩礼呢？ 自古以来，想娶女子过门，三书六礼不是一样都不能少吗？ 他老娘怎么就想着直接把彩礼给省了呢？人家姑娘会不乐意的吧？ 想到这件事是交给自己媳妇去办，他又有些担心，生怕媳妇办不好，到时候又连累他。 第283章 空手套白狼 “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跟你媳妇说呀！” 李老太太沉着脸，不高兴地推了他一把，觉得这个三儿子真是没什么用，关键时候像个傻子一样都不会动。 “可是娘……” 他开了开口，有些为难：“要是不给彩礼的话，人家姑娘愿意嫁吗？” “怎么不愿意？咱家这条件，多少姑娘都想嫁！更何况那不是亲戚吗？你去跟你媳妇说，让她把这件事情办妥，要是真能把那摇钱树娶进家，我就不计较她生不出儿子这件事，否则别怪老娘把他赶出去！” 李东舔了舔嘴唇，这意思就是说要是媳妇把这件事情办好，生不出儿子的事情就不计较了，可要是办不好就要被赶出去，是吗？ 他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却又想让媳妇把事情办好，这样他在爹娘面前也能有些面子，不像现在这样如履薄冰。 他怯生生地点了点头，然后出去灶房里找元红儿。 元红儿正给两个女儿煮了东西吃，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不过是能勉强填饱肚子而已，但两个孩子却吃得津津有味，脸上难得的露出笑容。 元红儿就手杵着腮帮子看她们姐妹俩吃东西，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淡淡的幸福。 想明白那些事情之后，她心头豁然开朗，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闷，只觉得生活又有了盼头。 堂屋里，一声高过一声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不想知道，也不在乎，娘仨儿在这小小的灶房里，享受片刻的温馨。 正巧这个时候，李东就过来了，他脸色有些难以形容，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坏，元红儿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站起身来问道：“你是饿了吗？想吃东西还是……” “先不说那些，娘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做，要是做好了就不再计较你生不出儿子的事，只要你在这家里本本分分的过日子，我们李家就不会再为难你。” 李东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不像一个丈夫跟妻子说话，而是像什么债主要债一样。 元红儿震惊地看着他，原本在回来的路上，他是有些改变的，怎么才回来这么一会儿，立刻就又变回了那个没血没肉的傀儡？ 他一进来，两个孩子都有些害怕的放下了手中的碗，默默地躲到元红儿身后。 这是她们的父亲，却让她们害怕如斯。 元红儿心中满是失望，但是为了让两个孩子过上好日子，对于李东提出来的条件还是很心动的，所以她忍住心动的失望问道：“什么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大强到了说亲的年纪，我觉得你二妹家那个小侄女不错，就跟爹娘提了一嘴，爹娘都很满意，让你去赵家说亲，尽快把这件事情定下来，你以后在家里日子也好过些。” 李东心中其实有些忐忑，但却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把这件事情很平淡地说出来。 然而，元红儿在听到他说看上妹妹家的小侄女的时候，眼睛就已经瞪得老大了。 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他哪里是看上赵欢玉，肯定是看上赵欢玉那一身赚钱的本事了。 当然，李家其他众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元红儿气得不行，她都已经掉进这个狼窝了，又怎么能害妹妹家的小侄女呢？ 她压低声音质问李东：“咱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那个小侄女，你怎么就知道她好了？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家里是什么情况吗？你怎么能直接跟家里人说呢？” “怎么不好？人家那有一身的本事，这娶进家来就是一棵摇钱树，爹娘肯定会很高兴的！至于她家里的情况，那赵家的事情咱们家里都知道，她娘家根基不稳，来了咱家才更好拿捏，多好！” 李东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错。 元红儿却是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对他的认知，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李东一个大男人竟然会跟个老娘们似的计较这些？ “李东，你一个大老爷们，这么算计一个小姑娘，你良心过意得去吗？人家小玉怎么惹你了，你要这么害人家？” 她红着眼跟李东吼，当然，声音没有很大就是了，在这个家里她没有足够的勇气，真的跟他们吵起来。 李东瞬间就不高兴了：“什么叫我算计一个小姑娘？咱家这条件也不差，嫁过来难道还委屈了她不成？丫头家谁不嫁人的，嫁谁不是嫁，嫁给我家大强怎么了？” 元红儿听着他这话，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忍着怒火问道：“行，就算大强想娶小玉，那娘是什么态度，彩礼给多少？” 说起彩礼的事儿，李东就有些心虚了，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又不敢反驳老娘。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娘说那是你娘家那边的亲戚，跟咱家也算是沾亲带故，就不出彩礼了，你出面肯定能把亲事定下来。” 元红儿：？？？ 这是想空手套白狼？李家还真是敢想啊！ 她一脸讽刺的看着李东，觉得这家人是真的有意思。 觉得是她娘家那边的亲戚，就让她出面去说，要是办成了，那就是理所应当，要是没办成，就怪她没本事。 这一家人打得一手好算盘！ 元红儿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了，小玉那样优秀的女孩子，就算李家大大方方的掏出几两银子作为彩礼，人家也不一定会嫁的，更别说这家人还想空手套白狼，怎么敢的呀？ “李东，我是你媳妇，你娘把这种纯粹不靠谱的事情推到我身上，你都不会维护我一下吗？不给彩礼就想娶人家小姑娘进门，你觉得天底下能有这么好的事情吗？就算是我，当初你爹娘再反对，进门的时候也是有彩礼的，虽然不多，但总比没有的强。你自己也知道人家小姑娘有多优秀，竟然还想空手套白狼，你们一家的人脑子全都坏掉了！” “你这婆娘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叫空手套白狼？怎么说得这么难听！” 李东脸上燥得慌，但还是死鸭子嘴硬。 第284章 空手套白狼2 元红儿冷笑着说道：“这种糟心事你们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的！那是我妹妹夫家的侄女，跟我有什么关系？跟你们李家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好意思说是亲戚的？还想靠这层关系不给彩礼钱，我看你们是疯了吧！” 说着说着，她声音有些大，但此时的她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 赵欢玉是她老娘的救命恩人，她这正愧疚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呢，李家这群人就想给她找麻烦，她要是真去办了这件事，那不就是恩将仇报吗？ 她元红儿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但这种缺德的事也是不愿意去做的，她会觉得不安心，会睡不好觉。 “你在胡咧咧些什么？声音小一点！要是被娘听到，你看她打不打你！” 李东着急地来捂她的嘴，不让她再说。 她原本想不管不顾的大吵一架，但是想到旁边两个眼巴巴看着她的女儿，顿时又是深呼吸一口气。 等她调理好情绪，就没有搭理李东，而是直接往堂屋去了。 一大群人在堂屋里烤火，此时正说着，大强和赵欢玉的婚事，在他们看来这桩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只要元红儿去把事情谈好，他们很快就能把赵欢玉娶进门。 看见元红儿进来，大家难得的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她甩脸色，老大媳妇还十分亲切地挽了她的手，笑眯眯地说道：“三弟妹，我家大强的婚事就交给你了，要是真能把这件事办好，大嫂我呀，肯定会好好感谢你！” 老二媳妇也急忙过来牵她的手，说着同样的话：“要是那赵家姑娘不喜欢大强，也可以介绍给咱家二强，反正都是一个家的兄弟，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老大媳妇顿时不满，又要开始吵架，却被老太太提前打断：“行了，你们两个丢不丢脸？都给我一边去！” 说着，她看向元红儿，问道：“你来是有什么事？老三应该跟你说清楚了吧？” “说清楚了，让我去赵家说亲。” “既然知道，那就赶紧去吧，这时候过去，说不定还能蹭上一顿晚饭，也能为家里省点粮食。” 李老太太声音冷冰冰的，像冰水一样，凉透了元红儿的心。 这大过年的，婆婆竟然让她去别人家蹭饭，还是去说亲的姑娘家。 “这么着急吗？这天都快黑了，院里的衣裳还没洗完，我先去洗衣裳，明日再去吧。” 元红儿有些为难，这村子到常水村还是有些距离，这一去一回都得到后半夜了吧？雪路难走，夜里又危险，她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而且她知道，李东不会陪她一起去。 “衣裳不是有那两个丫头洗吗？你操心那些做什么？既然决定了的事情就早日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李老太太的语气里带着斩钉截铁的不容拒绝，不给元红儿喘息的机会，又说道：“你要是今晚就把事情办好，今晚可以让那两个丫头早点去睡觉，衣裳留到你明天早上再洗。” 多讽刺的一句话，在元红儿看来却是恩赐，只要不为难她的两个女儿，她似乎做什么都可以。 “好，我这就去。” 她苦笑一声，终究还是点了头。 不过，她来找李老太是有正儿八经的事情要说的，转而又说道：“娘，小玉是我妹妹夫家的侄女，我跟她并不算熟，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赵家宠爱姑娘，把人养得水灵灵的，我寻思着应该是个不会干活的，娶进门来说不定还得咱们照顾。还有，我听东子说不给彩礼，赵家有钱，自然不会在乎那点彩礼，但反正也是不想自家闺女受委屈的，为了让大强的婚事能够尽快定下来，这彩礼的事，娘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她并不觉得赵欢玉会嫁进李家，但该有的礼数不能少，她不能这样坏了人家姑娘的清誉，所以该争取的还是争取一下。 她说这话的时候，李老太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下去了，本来就是看在她跟赵家沾亲带故的关系上才让她出面，结果她这还没去呢，就已经替对方开条件了，她到底是谁家的人？ 李老太总觉得这老三媳妇的心不在自己家，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的。 正要说些什么，老大媳妇就开了口：“三弟妹说的对，这越在意姑娘的人家，咱们就越不能随便了去，为了咱家以后的好日子，出些彩礼是应该的。三弟妹你先去问问对方的意思，然后回来咱们再商量。” 老大媳妇还是有些靠谱的，毕竟涉及的是自己的儿子，没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她甚至已经想过，要是赵欢玉真是那有本事的，她就算是回娘家去借，也要把彩礼钱凑够。 等把那摇钱树一样的儿媳妇娶进门，还愁没钱花吗？ 李老太是不赞成老大媳妇这样的做法，可老大媳妇在家里还是有些说话的地位，她不是很好反驳，便默认了。 元红儿心中总算是踏实了些，点了点头，又说道：“那我这就上门去，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老三媳妇，你别太过分了！这只是让你去看看情况，还不确定到底能不能成，你这又是送礼又是要彩礼的，你到底是谁家的人？” 李老太忍无可忍，对着元红儿就是一通臭骂。 “娘，我这也是为了大强好啊！咱们给赵家一个好印象，那机会不就大一些吗？赵家那姑娘长得是真好看，本事也确实是大，我娘的命都是她救回来的……” 元红儿有些委屈，但嘴上却没停过，她就是要让李家人知道，他们看上赵欢玉是高攀。 旁边坐着的大强已经开始激动了，他急忙开口：“阿奶，我觉得三婶说的对，这上门肯定不能空着手呀！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您可不能给我搅和坏了！” 李大强是李家的长孙，平时最是受宠，就算现在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好，李老太也舍不得说他的不是。 一旁的李老头总算是开了口，说道：“那就带十个鸭蛋过去吧。” 第285章 我来找你有点事 在李家人看来，十个鸭蛋已经算是大礼了。 元红儿想到自己在娘家看到的那些改变，知道赵欢玉才看不上这几个鸭蛋，还想再讨要一些。 话都到了嗓子眼，她又觉得自己去这一趟也不是真的为了说亲，没必要要太多，便把话咽了回去，提了十个鸭蛋准备出门。 两个女儿以为她被家里人逼着去做什么坏事，着急地追上去喊道：“娘，我们陪你一起去！” 看着极力护着自己的女儿，元红儿忍不住红了眼眶，二妹妹说的不错，女儿才是最贴心的。 “没事，娘就是去常水村一趟，很快就回来，一会儿天黑了你们就早些睡觉，不用管我。” 她蹲下身抱了抱两个女儿，然后迈着大步离开。 两个小丫头眼睁睁看着母亲离开，面色有些着急，但也没什么办法，她们年纪还小，要是真的跟着去，只会连累母亲，还不如乖乖等在家里。 只是他们追了出来，一时间就不敢回去了，因为她们听见阿奶又在院子里开始骂人了，骂她们没良心，家里没有缺她们吃喝的，她们却搞的好像家里人欺负她们一样。 她们从小就遭遇这样的对待，其实并不知道别人家到底是过的什么样，只是挺羡慕大伯和二伯家的两位姐姐，同样都是姑娘，她们什么事情都要做，而两位姐姐却养尊处优。 在家里，她们只能依靠娘亲，所以每次娘亲出门，他们都会很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两个小姑娘还是没抵过寒风的摧残，她们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这才出去一会儿就快冻僵了，最终还是没熬过，瑟瑟缩缩地进了院子。 李老太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对着姐妹俩又是一阵痛骂，虽然没让她们继续洗衣裳，但又指派她们去择菜，一会儿就要吃晚饭，先把菜弄好也不错。 姐妹俩颤抖着嘴唇往灶房跑，相比起在院子里洗衣裳，她们还是更愿意在灶房里择菜，灶房里空间小，而且四处有墙挡风，比院子里暖和多了。 赵欢玉从元家回来之后就开始准备年后的新品，今天虽然才初二，但是离开张也快了，虽然还没叫人来家里帮忙制作，但她自己得先把一些新品方子研究出来，另外材料也得提前去采购，当然，这都是表面上的采购，一些需要添加的微量元素，她是直接从空间里拿取的。 本来赵欢玉是打算一个人干的，但是家里人都觉得这大过年的也没什么事，就帮着一起干。 没过一会儿，来串门的张婶子一家也加入了制作产品的行列中。 之前的材料还剩下很多，今天做一些，后面几天就能省事不少。 他们做的都是之前用过的产品，因为之前已经做过一次，所以非常有经验，都不用赵欢玉怎么提醒就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赵欢玉这就有时间专心研究新品，忙起来的时候她就不会去想季鸣轩到底忙什么事情去了，这都两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元红儿来到赵家的时候，张婶子一家已经回去吃饭了，赵欢玉在自己房间里呆着，实际上是进了空间，元氏在灶房里做饭，其他人都在堂屋里把刚做出来的各种膏体装瓶上盖。 大家各忙各的，手上忙碌的同时，嘴上还说着各种各样有趣的话题，偶尔传来一阵欢笑声，气氛很是融洽。 元红儿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她竟然不忍心打破这美好的画面。 想想自家那边的情况，再看看人家，心里真是酸得不行。 以前她总觉得二妹妹嫁得不好，注定是要受苦，现在看来，真正受苦的那个人只有她。 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眼看着天都快黑了，他怕自己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不方便，最终还是敲了门。 是小铁豆来开的门，小铁豆不认识她，歪着脑袋正要问她是什么人，铁山就跟了出来，惊喜地叫了一声大姨。 “大姨，你怎么会过来？” “我来找你娘说点事，你娘在的吧？” “在的在的，在灶房里做饭呢，我这就去叫她！” 铁山高兴地牵着元红儿往里面走，嘴里闹轰轰地喊着元氏让她出来一下，大姨来找她了。 此时，元红儿悄悄打量着赵家的房子，竟然全都是青砖瓦房，设计和布局都很大方，不是一般人家能盖得起的大房子。 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愿意把女儿嫁进李家那样的人家呢？ 她心中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丈夫那一家人，是真的没有自知之明。 想娶赵欢玉进门也就算了，还不想给彩礼，这是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她正腹诽着，元氏已经出了灶房来看她。 毕竟早上才刚见过，分开还没多久呢，她大姐又专门过来找她，难不成是遇上什么麻烦事？ “大姐你怎的过来了？” 说着，她往外面看了看又问：“这天都快黑了，姐夫没陪你一起过来啊？” 她有些酸涩地摇了摇头，强装镇定地笑道：“没有，是我一个人过来的，我就是找你有点事，不用他陪着。” “什么事啊？快进屋来说。” 大家都在堂屋里，说话应该不是很方便，她就拉着元红儿去了灶房。 赵家的灶房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灶台上一盘一盘的全是肉，一进门，元红儿嘴里就不住的分泌唾液，她都多久没吃过肉了，平时根本不敢想，只求能填饱肚子就行，没想到妹妹家的日子都已经好成这样了。 元氏看到元红儿的表情，二话不说，舀了一碗饭端给她，米饭上面有几片肥瘦相间的肉，都是她刚刚炒熟的。 “大姐，你这一路过来都没吃过东西吧？先吃点东西慢慢说。” “不用不用，我知道你们今年是跟着你婆婆他们一起过年，我来找你已经很给你添麻烦了，怎么还能要你的东西？” 元红儿连连拒绝，她因为羞愧连那件事都说不出来，又怎么好意思吃人家的饭和肉呢？ 她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努力把目光转向别处。 第286章 上门“说亲” 元氏不是傻子，看得出来大姐是真的饿了，便还是想把碗往她手里塞。 元红儿却板着脸，一个劲儿的躲着她，说道：“我真是找你有事情，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出去说了。” 元氏没办法，最终只能点头。 不过，看到她手里提着那几个鸭蛋，以为是她上门来送的礼物，便自然地伸手去接，却被元红儿躲了过去。 “这鸭蛋不是给你们的，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他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犹豫了一阵，还是开口说道：“青儿，大姐，对不起你……” “大姐，这大过年的，你别开口就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有什么话你就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不、不是的，这次不是来找你帮忙的。”她吸了吸鼻子，接着说道，“今天早上小玉不是跟着去了咱娘家吗，我家那死鬼觉得小玉长得好，还有一身本事，回去就跟家里人说可以把小玉说给大房长孙当媳妇，家里那些不要脸的瞬间就打起了小玉的主意，这就迫不及待的逼我来家里说亲……”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尤其是在面对妹妹目瞪口呆的样子，她是真的觉得很羞耻。 元氏也总算是明白了她提几个鸭蛋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这几个鸭蛋就是李家说亲的礼物？刚刚她要是顺手接过来了，就表示赵家愿意跟李家定这门亲事了。 “大姐，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姐夫就见了小玉一面，怎么就能想这么多？再说，就算要说亲，那也得找个好日子过来，李家人怎么能逼着你大晚上就往这边跑呢？” 元氏满脸的心疼，她知道大姐这些年过得不算很好，但也没想到李家人竟然这么欺人太甚，祸害了她大姐还不够，还要祸害她小侄女，怎么敢的呀？ 元红儿现在都顾不上心疼自己，用最快的速度跟妹妹解释：“他们就是想逼我过来跟赵家说亲，想尽快把事情定下来，然后近几天就把小玉说过去。我知道小玉有本事，也绝不可能看上李家那样的人家，我表面上答应我婆婆过来说亲，实际上就是来跟你们说一声，让你们做个准备，别被我婆家那边的人给忽悠了。” “这些鸭蛋我就原封不动的拿回去，就说你们不同意这门婚事，也没收礼，他们要是识相的，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可要是还想纠缠着不放，我、我也没办法阻止……青儿啊，我可真是对不住你，也对不起小玉！” 她说着就想掉眼泪，可今天是大年初二，这又是在别人家，在人家家里哭可不好，她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大姐你别说这种话，我知道那家里你做不得主的，你要是不来这一趟，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欺负你，既然来了就留下吃顿饭吧，天快黑了，你自己回去不安全，一会儿我让大贵送你回去。” “不、不用……” 元红儿还打算再嘱咐几句，赵欢玉就进来了。 她在自己屋里听见铁山喊他大姨来了，想着来者是客，便出来见见，没想到在灶房外面听到那些令她惊掉下巴的话。 那个李东也就见了她一次吧，就想让她给他侄儿子做媳妇了？当叔叔的都这么为侄儿着想的吗？ 而且听元红儿的意思，李家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就拿那十个鸭蛋，就想把她娶回家了？ 天呐，她听到了什么魔鬼发言？！ “小、小玉……” 看见赵欢玉进来，姐妹俩都变得有些结巴，元红儿是心虚，元氏心里也不好受，毕竟侄女是去帮自家老娘看病的，没得到什么好处也就罢了，反而还惹了一身骚，这是换了任何人都会不爽的。 “亲家婶婶，既然来了就留下吃饭吧，吃完了饭让我叔叔赶车送你回去。” 她礼貌地笑了笑，本想就此转身离开，因为实在不想讨论李家的事情，可仔细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亲家婶婶，不瞒你说，我已经快定亲了，过完年就定，你可以回去跟李家人这么说，也好让他们死了那条心。” 元红儿连连点头：“好好，我回去就这么说。” 赵欢玉有定亲的对象，她自然是高兴的，只要能断了李家人的心思，怎么说都行。 感觉到赵欢玉的目光在看着篮子里那少的可怜的几个鸭蛋，元红儿又觉得尴尬得慌，把篮子往身后藏了藏，又尴尬地笑着说道：“我来找你其实是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的意见。” “婶婶尽管说，我知道的一定言无不尽。” 对于元红儿这个人，赵欢玉觉得她既可悲又可怜，并且她还是元氏的亲姐姐，目前为止也没做过什么让她太生气的事，况且因为被李家逼迫不得不上门说亲这件事，她也没有真的跟赵家人提，而是找了自己妹妹悄悄的把事情说一遍。 就凭这个，赵欢玉就能确定她的心还是好的，不像李家人一样坏到根了。 “是这样的，早上听你叔叔说用良田种药材的事，我婆家人都不同意，但我想跟你们一起做，只是我没有田地，想去山上开一片荒地来种，不知道能不能行？” 她一脸期待地看着赵欢玉，神情期待又紧张，好像赵欢玉带她们种植药材这件事是改变她命运的起点。 “可以是可以，但开出来的荒地毕竟比不上良田，所以种出来的药材质量应该没有良田的好，到时候卖的价钱也比不上良田种植出来的。” 赵欢玉倒是没想到，她竟然是来问药材种植的事情，一个人的崛起，得先从想赚钱开始，看来这元红儿还有的救。 元红儿顿时就高兴了，激动地搓着手说道：“能种就好，能种就好！我现在不求能赚多少钱，只要能赚到就行，这样我那两闺女也不用过得这么苦了。” 说完，她咬着下唇，极力在隐忍自己的泪水，她今天哭了太多次，有高兴的也有难过的，但不管是高兴还是难过，在听到赵欢玉的肯定回答的时候，她就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要她能努力赚钱，她就能慢慢在婆家站稳脚跟，两个女儿的日子也不用那么难过了。 第287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看着她这个样子，赵欢玉其实很想提醒她，像李家这样的情况，就算她是个能赚钱有本事的，在家里也不一定就能过得有多好。 更重要的是丈夫跟她不是一条心，婆家人不管说什么丈夫都觉得对，甚至还会帮着一起说她的不是，这样的婚姻要是再继续下去，人都得被折磨疯。 不过有些话终究是不适合她说出来的，毕竟这是婶婶的姐姐，又不是她的姐姐，她说这些话不合适。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时代的女子都以夫为天，轻易是不会分开的，因为她们觉得离开男人就很难在这个世道上活下去。 跟元氏和赵欢玉说了几句话，元红儿就准备离开了。 赵欢玉和元氏是想让她留下吃了饭再走，但她觉得自己来这一趟，本来就够丢脸了，要是再留下吃饭，那就太过意不去了，所以坚持回去再吃。 可事实上，她知道家里人是不会给她留饭菜的，因为出门的时候婆婆就交代她可以在赵家蹭饭。 当然，这种事她是不会让妹妹和赵欢玉知道的。 她往门口走了几步，想到什么又转过身来对着赵欢玉说道：“小玉，这件事是婶婶对不住你，你救了我娘，我还给你惹这么大的麻烦，真是对不起。回去之后我就跟他们说你已经定亲了，让他们断了那不该有的念头，还你清静。” 说完，她看了妹妹一眼，然后就大步离开了。 元氏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叹气：“我这姐姐就是太要强了，过成这样也不要我们帮忙。说起来我那姐夫可真不是人，中午听我们说你优秀，他就迫不及待的想给他侄子说媳妇，这是把你当成摇钱树，想要去养着他们那一家老小，真是不要脸！” “小玉，你放心，这件事婶婶肯定会护着你的，毕竟是因我那姐夫而起，不会让你帮了我们娘家这么大的忙，还受委屈。” 她拉着赵欢玉的手，面露歉意，虽然姐姐已经跟赵欢玉道过歉了，但她觉得这也有自己的责任，心里有些不安。 “没事的婶婶，事情变成这样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毕竟谁也没有想到李家人竟然会打这个主意。” 她笑了笑，然后就留在灶房里帮元氏一起做饭。 元氏知道她忙，表示自己一个人就能做好饭，但她还是坚持留下帮忙，正好听元氏说说她这个姐夫的事情。 元红儿回想多年前的事，说道：“我姐姐和姐夫是在镇上认识的，那会儿正是交粮的时候，我姐和我大哥一起去的，轮到我家的时候，我大哥去茅房了，就只有我姐一个人应对。那些衙役看我姐是个小姑娘家，起了逗弄之心，是我姐夫站出来帮她解围。” 这还是个英雄救美的故事呢，赵欢玉觉得很有趣，认真地听着。 “那会儿我爹娘都觉得我姐夫这人不错，长得周正，人也老实，以后一定会对我姐好，就答应将我姐嫁他了。只不过李家人一直不喜欢我姐，觉得我姐长得太好看，是个不顾家的，当初成亲的时候李家人还反对过，要不是我爹娘看我姐夫对我姐好，自然也不会同意他们的亲事。” “刚开始那段时间，我姐夫对我姐确实挺好的，经常陪她回娘家，那会儿我还没出嫁，每次见大姐回来都见她笑眯眯的，就知道她过得不错，心里也为她感到高兴，直到她一连生了两个闺女之后，肚子再没了动静，姐夫对她的态度就变了，偶尔回一次娘家都对我爹娘大呼小叫的，我爹娘觉得我大姐肚子不争气也有些理亏，所以每次虽然不是很高兴，但也没有为难我姐夫，给我大姐难堪。” …… 元氏越说越来劲儿，越发替她大姐不值。 她大姐刚嫁人那会儿长得多好看啊，村里好几个小伙子都哭了。 可这才短短几年，大姐就被搓磨得老了这么多，都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姐夫给害的。 赵欢玉听着只觉得唏嘘，这古代人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太重了，为了要个儿子就毁了一个女人一辈子。 “对于李家让元红儿上门提亲这件事，她心里当然是气的，但现在气也没什么用，现在就看元红儿回去，能不能说服李家人放弃那个念头，要是李家人还不知好歹，就别怪她不念元红儿的面子，直接教训人了。 而另一边，元红儿一个人提着那十个鸭蛋，艰难地走在雪地上。 为了早点回家，她走的是小路。 这是土路又是山路，道路崎岖，极其难走，这会儿又开始下起了雪，天已经完全暗下去了，一点光线都没有，她全程摸黑着走。 耳边是风声萧萧划过，风雪都打在她的脸上，身上本来就没穿多少衣裳，这会儿更是冷得全身都僵了。 远处的深山里不时传来几声狼嚎，元红儿有些害怕，便加快脚步往家里赶。 “啊！” 她一不小心一脚踩空，整个人摔进了旁边的小沟里。 沟里的水已经结冰了，冰面上硬邦邦的，元红儿摔到了手，疼得都快没了知觉。 但她根本顾不上自己的手摔成什么样，急忙去看篮子里的鸭蛋，却发现一个都没了。 她着急的摸黑去找，摸到一片的滑腻腻的粘液和蛋壳，才知道鸭蛋全都摔碎了。 她的手胡乱的在背面上摸索着，哪怕是找到一个完好无损的带回去也行。 可不管她怎么找，都只摸到一堆黏液和蛋壳，一直强撑着的情绪瞬间崩崩，她抱头痛哭。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于我！我只是想带两个女儿过上好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把鸭蛋完好无损的带回去，才能证明赵欢玉拒绝了联亲的事，可现在鸭蛋碎了，她拿什么去说服那一家异想天开的人？说不定还要给赵欢玉带去麻烦。 这都不是她的本意，可为什么总是事与愿违呢？ 第288章 很有可能是弟弟没了 她绝望地哭了一会儿，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可想到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儿，还是忍下了心中的悲凄，颤抖着手，捧了一些蛋壳和粘液放在篮子里，艰难的爬起来，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她现在还不能有事，至少要把孩子抚养长大才行。 更何况她才刚刚问了赵欢玉开荒的事情，只要开了荒，等药材种上去，她们娘仨儿的生活就有盼头了。 她就这样一路鼓励着自己，总算是回了家。 一整天都在奔波，就早上在娘家吃过一碗面，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要是鸭蛋没破的话，她还有勇气在灶房找些吃的，可这会儿事儿没办成，鸭蛋也碎了，她心里慌的不行，自然不敢再去找吃的。 两个女儿躲在屋里，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有人进来就知道是她们的娘，急忙出来迎接。 要是换做平时李家人就都睡了，但今天为了等元红儿的消息，全都还坐在堂屋里烤火，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也全都跑出来看。 “哎哟，三弟妹你这是怎么搞的呀？衣裳都湿了！” 老大媳妇看到她这一身狼狈的模样，急忙过来送温暖，想着她出去这么久才回来，事情应该办得不错。 元红儿微微躲了一下，没让她扶，只是说道：“路太难走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说着，她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去看李东，她想看看自己这么晚回来，他会不会担心她。 岂料李东根本不在意她摔没摔，十分急躁地问道：“娘交代你去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那是你妹妹家的侄女，你出面去谈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李东是有些着急的，他比谁都希望这桩婚事能谈好，这样他在爹娘哥嫂面前也能有面子。 可不等元红儿回答，李老太就眼尖地看见篮子里的蛋壳，她二话不说一把将篮子抢过来。 看仔细之后，将篮子狠狠的打在元红儿身上，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这才发现碎了的蛋，一看这架势就能猜到大致的情况，尤其是老大媳妇，瞬间就变了脸。 “三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让你拿几个鸭蛋去给我家大强说亲，你倒好，鸭蛋没送出去，还给弄坏了，你是不是打心底儿就不希望我家大强好！” 老二媳妇也阴阳怪气的开了口：“哎哟，那可是十个鸭蛋呢，咱家平时都舍不得吃，这要是拿去镇上能卖多少钱呢！” 李老大也冷着脸开口：“三弟妹，你不想帮忙就直说，可不要这样糟蹋东西！” 李东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即拽着他的手，把她拉过去，质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忘了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了吗？只要你把这件事情办好，家里就不追究你生不出儿子的事，以后也不会再难为你！可你瞧瞧你办的都是什么事？” 这么一番话，表面上是在帮元红儿说话，实际上全都是为了自己，元红儿今天算是彻底看透了这个男人，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早已经沉到了谷底。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鸭蛋是我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碎的，因为根本没送出去。小玉说她已经要定亲了，就过完年那一两日的事，对方跟她家都已经谈好了的。” “啪！” 话音刚落，李老太就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招娣和盼娣吓了一跳，急忙挡在娘亲面前，哭着喊道：“阿奶别打我娘，我娘不是故意把鸭蛋打碎的！” “滚开，两个小贱人也敢拦我！” 李老太一边扯了一个，把她们远远的推开，然后还要继续去打元红儿。 嘴里骂骂咧咧道：“既然还没定亲，那咱家就有机会，你这个贱人分明就是不想帮大强说亲，所以才找这么多的借口！好端端的鸭蛋也能打碎，肯定是你在路上偷吃了，还好意思说是打碎了！” “不对，也有可能是赵家收了我李家的鸭蛋，都已经吃掉了，却还给我们一堆壳，说不愿意结亲，这是把我们李家当冤大头了呀！” “你这个贱人总是胳膊肘往外拐！到底谁是你自家人你都不知道，肯定是你这个贱人跟他们合伙把我的鸭蛋给吃了！你个不要脸的贱人，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 李老太一边打一边骂，骂得极其难听，元红儿刚开始还会躲，但她实在太累了，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耳边是家里人的指责和谩骂，还有两个女儿着急的哭声，她觉得自己这一天真的尽力了。 她想当个好人，不想跟李家人同流合污，可想要做到真的太难了，她说的话都没人相信，还往她身上泼脏水。 活着，真是太难了。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李老太的巴掌打在她身上都没有感觉了，她翻着白眼往后倒去，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娘！娘！你醒醒啊娘呜呜呜……” 两个小丫头趴在她身边不停的哭，李老太却往她身上吐了一口吐沫：“贱人，天天好吃懒做，还给老娘装死！” 话说到一半，招娣突然喊道：“我娘流血了！爹救命啊，我娘流了好多血呜呜呜……” 众人这才发现元红儿身体下面的雪变成了红色，按照这个位置来看，应该是下身出血。 李老太想到什么，却皱了皱眉，没动弹。 李老头觉得大过年的看到这玩意儿有些晦气，皱皱眉头指挥李东：“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你媳妇抱回屋里去？” 大房二房的媳妇都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元红儿那样子很有可能是流产了，但既然婆婆都不吭声，她们也没必要多说什么，反正流产的又不是她们。 更何况，元红儿打碎了鸭蛋，她们现在心里还有气呢，流产了也是活该。 李东看着倒在雪地里了无声息的元红儿，突然有些害怕，急忙上前将人抱起来，准备送去屋里。 招娣又喊道：“爹，给我娘找个大夫吧，我娘出了这么多血，很可能是弟弟没了！” 招娣已经十二岁，算是个半大姑娘，虽然不是很懂这男女之事，但从小就被熏陶有个弟弟才是最重要的，她知道她爹特别想有个儿子，现在说什么都没有说儿子来得管用。 第289章 去赵家求救 果然，李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他沉着脸的爹娘，最后还是咬咬牙抱着元红儿去了村里的赤脚大夫那里。 两个小丫头哭喊着跟着一起出去，老大媳妇嫌弃地开口：“哎呀，这大过年的可真是晦气！” “你给老娘闭嘴，滚去睡觉！” 李老太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自己也转身回屋了，出这么大的事情，全家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关心三房。 在他们眼中，元红儿一条命，可能还比不上那碎了的十个鸭蛋。 李家院子里的光线很快就暗了下去，说明大家都去睡觉了，而赤脚大夫家里，看着昏迷不醒，毫无知觉的元红儿，李东终于知道着急了，紧紧的拽着赤脚大夫，说道：“你快救救我媳妇，她怀了我儿子，快救救她！” 他比谁都想要一个儿子，不是说儿子就有多好，而是两个哥哥都有，他没有就一直被人踩在脚下。 当然，此时此刻他还是有些害怕元红儿真就这么没了的，毕竟这是他媳妇，当初也是风风光光娶进门的。 虽然这些年过得不是很好，但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还没有心黑到希望元红儿死的地步。 旁边两个小丫头也咧着嘴哭：“救救我娘，求求您救救我娘呜呜呜……” 赤脚大夫很是头疼，他媳妇沉着脸站在一边，甚至不愿意他接手元红儿这个麻烦。 这才大年初二，李家就闹出这种事情来，如今大半夜，把这么晦气的女人送到她家里，能不能救回来都不一定，两个娃还跟哭丧一样嚎，可真是太晦气了。 “救什么救？大晚上的什么药材都没有，能救回来才怪了！你们家是怎么回事，大过年的怎么闹成这样了，流产也就罢了，她嘴角的血是怎么回事？好你个李东，是不是大过年的殴打孕妇？” 赤脚大夫他媳妇儿对着李东就是一顿骂，李东不知所措：“我，我不知道她有了……” “不知道就能打媳妇了是不是？平时看着挺窝囊一人，打媳妇倒是挺有本事！真是让人开了眼！” 大夫媳妇噼里啪啦一顿骂，不过那赤脚大夫倒还算是个善良的，趁他媳妇骂人的时候，已经给元红儿诊脉，准备开方子了。 “孩子确实是没了，大人身体也十分虚弱，要是不好好保养，估计熬不过几天，还有身上这些伤也需要处理，可现在我手上没那么多药，想要救人还是得去镇上的医馆，不过这大过年的也不知道人家医馆开不开门……” 赤脚大夫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平时元红儿过成什么样，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不过那时候觉得这不关他的事，自然也没必要多管，可现在看着元红儿这惨样，他又觉得有些惋惜。 他好歹是个大夫，最是受不了有人这般糟蹋生命。 “爹，你带娘去镇上吧，求求你了，我们不能没有娘，娘不能死啊！” 招娣直接就给李东跪下，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希望娘能够好好的活着。 李东急得满头大汗，他也不想媳妇出事，可是要是去镇上的医馆看病的话，他根本没那么多钱，家里的钱都是老娘管着，这会儿家里人没有一个跟来的，他就知道父母是什么态度，更不会让他拿出钱来救人。 可要是媳妇死了，他就可能要打一辈子光棍了，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侄子们都大了，将来家里肯定要料理他们的婚事，根本无力顾及到他。 想来想去，他脑海里突然冒出赵欢玉的样子。 对了，他可以去找赵欢玉，赵欢玉不是神医的徒弟吗？医术肯定很好！ 想到这里，他根本顾不上其他，直接抱起元红儿就往常水村的方向跑。 两个小丫头也急忙跟了上去，赤脚大夫有些着急地看着被颠簸的元红儿，大声提醒道：“慢点慢点，可不能再受伤了！” 他媳妇儿往他胳膊上拧了一把，没好气地说道：“人家自家的媳妇儿自己都不着急，你在着急个什么劲？要我说这李家肯定会遭报应的，好好的人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真是造孽！” 赤脚大夫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上前几步，关了自家的院门，这就准备跟老妻睡觉去了。 这李东把人带走了也好，反正他是没把握把人救回来的，要是人在他家没了，按照李家那种不要脸的态度，说不定还会来找他的麻烦。 大过年的，谁也不想惹晦气。 夜色风雪中，李东抱着元红儿不要命的跑，跑了一段路，觉得有些不方便，又换成背着。 看到在他身后摔了不知道几次的两个女儿，他终于没忍住开口：“你们俩先回去吧，我带你娘去看病。” 两姑娘却说什么都不回去，她们不敢哭的太大声，只是呜咽着说道：“我想一直陪着娘！” 危急时刻，李东也顾不上她们，叹了一口气，转身又继续往前跑。 他心里乱糟糟的，儿子因为他的懦弱没了，家里人没有一个帮忙，往后这日子该怎么过？ 到半路的时候雪终于停了，可路依旧不好走，好几次都差点摔倒，还是身边两个闺女赶紧扶住他，倒不是担心他摔跤，而是担心他把她们娘摔了。 一路上父女几人都不说话，只是闷着头的往前走，就算两个女儿搀扶住他，也从不开口说话，在她们的心里，对这个父亲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 等终于到常水村的时候，他们又面临一个问题，不知道赵欢玉家在哪里。 李东顾不上这么多，进了村就随便拍了一家人的门，无视人家的骂骂咧咧，一把抓住人，让他给他们带路，直接去赵欢玉家里。 这会儿家家户户都正睡得香甜，被敲了门的人家很是生气，本来是不想搭理的，但看到他怀里的元红儿以及两个小丫头下跪求情，便还是决定当回好人，带着他们去了赵欢玉家。 赵欢玉正做梦呢，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边敲还一边喊，隐约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第290章 先把李东绑起来打一顿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做梦，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声音越来越清晰，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她才知道不是梦，一咕噜爬了起来。 赵大富和高氏都起来了，他披了一件外衣，最先走去开门。 看到外面那群人的时候，还有一些懵，然后眼尖的认出了李东怀里生死不明的元红儿。 实在是下午的时候才见过，他就是想不记得，那也是不可能的。 “咋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愣愣地开口，带路的那人晦气地应了一声：“谁知道啊，一进村就敲我家门，说要来找你家救命，我就把人带过来了，人我带到了，我就先回去了，大半夜的真是遭罪！” 说着，转身就走，还打了一个声音很大的哈欠，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困。 李东说道：“哥，小玉在家吧？让她救救我媳妇，求求你了！” 他说着，都没等赵大富回答，把人挤开就进去了。 而高氏看到是元红儿的时候，吓得脸色苍白，赶紧去敲赵欢玉的门。 赵欢玉此时听到声音已经开始穿衣裳了，高氏敲门，她就立刻开门出来，高氏就凑过去说道：“是你婶婶她大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快不行了！” 赵欢玉有些吃惊，急忙走过去，看到确实是李东和元红儿，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可怜，当即说道：“把人抱去堂屋，爹，你快烧盆火，铁豆草根，你们俩帮忙去烧一锅热水来！” 她一边吩咐着，一边进堂屋去查看元红儿的情况。 现在她根本来不及问，元红儿到底怎么了，还是先救人要紧。 刚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一把脉才知道是孩子没了，元红儿身上沾了雪，这会儿衣服全是湿的，赵欢玉二话不说就把人扒光了，然后让高氏抱了一床厚棉被过来，把人盖住。 屋里生了火，已经开始暖和起来了，两个小丫头焦急的跪在床边，本来有些发抖的身子都慢慢暖和起来。 赵欢玉看她们身上也是湿的，有些心疼，便说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救你们娘的，先去火盆边把衣服烘干了吧。” 生怕她们不敢过去，何玖娘把元红儿的衣服递给她们，催促道：“动作快些，不然你们的娘就要受冻了。” 两个小丫头一听，急忙去火边坐好，两人拉着元红儿的衣裳就放在火盆上烤，与此同时，她们身上的衣服也能被烤到。 赵欢玉动作麻利的开始扎针，扎下去之后又去隔壁房间抓药，然后把药交给李东让他去熬。 小铁豆和草根帮忙把水烧好之后，把水送进堂屋，小铁豆开口问道：“阿姐，我们要不要去告诉叔叔婶婶呀？” 下午的时候元红儿来过，他们都知道元红儿是婶婶的大姐，元红儿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应该的通知婶婶一声吧？ “行，你们去叔叔家一趟。” 反正这会儿让他们去睡觉也是睡不着的，不如给他们安排些事情。 赵欢玉已经开始帮元红儿处理身上的伤口了，脸肿得不像人样，她给抹了消肿的药膏，身上那些淤青乌紫，她也抹了药，另外还有一些外伤也麻利的包扎起来。 她根本不敢想象，从她家离开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元红儿到底经历了什么，从她家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说话还笑眯眯的一个人，现在却满身是伤，躺在这里生死未卜。 这事要说跟李东没关系，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到现在她也不让李东进来，主要还是觉得那个男人太可恨，见到就让她觉得有些犯恶心。 把这些都处理好之后，她走到火盆边跟两个小姑娘并排坐下，两个小姑娘见到她过来，眼睁睁的看着她，满脸的期待和焦急。 “放心，你们的娘没事了。” 赵欢玉笑着拍拍她们的小脑袋，明明现在的自己也没比她们大几岁，可看到她们这个样子就是会觉得很心疼。 生在那样的家庭，应该会很痛苦吧。 “谢谢小玉姐姐，谢谢……” 招娣说着，又开始流眼泪，把母亲的衣裳放在妹妹怀里，自己则直接给赵欢玉跪下了。 “我们身上没钱，我可以留下给你们家洗衣服做饭，报答你的大恩大德，谢谢你……” 她一边说话一边磕头，让赵欢玉都反应不过来。 “快起来，你们的娘亲也是我的婶婶，我怎么能收钱呢？” 反应过来之后，她急忙去拉招娣，还帮她拍拍身上的灰，这才忍着心疼说道：“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你们要是需要帮忙，我可以帮助你们。” “娘……娘回去的路上把鸭蛋摔碎了……” 招娣哭着，断断续续的开口，把元红儿回去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赵欢玉听到，李家人认为元红儿带回去的蛋壳，是他们把蛋吃了之后，让她把蛋壳带回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 在李家人看来，她真就那么稀罕那几个鸭蛋吗？ 她家和叔叔家现在都养着很多鸡鸭，每天都能下很多蛋，家里这些都吃不完的好吗？ 另外又听到李老太对元红儿动手，而李东站在旁边不吭声的时候，她拳头都握得邦硬。 那到底是个什么男人，连自己的媳妇都保护不好！ 不不，应该说他保护不好，而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保护好自己的媳妇。 再看两个小姑娘手上满是冻疮，一看就知道平时在家里没少被折磨，李家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对于元红儿和两个小姑娘而言，那是人间炼狱。 正好这个时候，李东在外面说要熬好了，赵欢玉不想跟李东说话，让招娣出去把药端进来。 “用勺子将药汁给你娘喂下去，记得别动她身上那些针。” 赵欢玉交代清楚，叔叔一家也过来了。 赵欢玉当即走出去，对着他爹和叔叔说道：“先把这李东绑起来打一顿，不然难消我这心头之恨。” 她想打李东，是有自己的私人情绪，但更多的还是为元红儿鸣不平。 要不是这个男人太过窝囊，她们娘仨儿也不至于过成现在这样。 第291章 李东，你个畜生 赵大贵和元氏听小铁豆他们说元红儿生死不明的被送到了赵家抢救，都快急坏了。 还以为是在回去的路上遭遇了什么不测，进门后还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赵欢玉就让他们把李东绑起来打一顿。 小玉从来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人，听到这话顿时就知道这件事跟李东脱不开干系，元氏二话不说就扑上去，揪着李东的领口问他：“你把我大姐怎么了？” 赵大富是知道元红儿的惨状，听到女儿这么说，二话不说就找来绳子，跟赵大贵一起真就把人绑了起来。 小铁豆和草根去柴房找了几根棍子来，几人围着李东就是一顿打。 “你们是不是疯了？你们为什么要打我？是我把她背过来的，不然她都活不到明天早上！” 赵大富和赵大贵两兄弟身形魁梧，且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好，体型上直接压制李东，所以李东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打不过就只剩下一张嘴了，他暂时还不敢跟赵家撕破脸皮，便只能为自己辩解。 “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是你媳妇儿！你媳妇儿被伤成这样，你送过来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你今晚要是没把人送过来，你就是那猪狗不如的畜生！” 赵大富一边打一边骂，手上是丝毫不留情。 赵欢玉忍不住提醒：“别打要害处，小心把人打死了。” 听到闺女这话，赵大富的力道才小了些，棍棒大多落到了背部和肩膀处，尽量不打到他的要害部位。 元氏虽然不知道真相，但想到姐姐这些年受的苦都跟这个男人有关，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拿起一根棍子就往他身上使劲的打。 打了好一阵，李东都吐血了，众人才停了下来。 “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打你，你这人能活到现在可真是不容易。” 赵欢玉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李东，眼神轻蔑，语气嘲讽。 “大婶婶被伤成这样，要么是你动的手，要么是你家里人动的手，而她如今孩子都没了，你们家里却连一个着急的人都没有，这就说明大婶婶在你家不受宠，而你在你家也没什么地位。” 她说话总是这样一针见血，一开口就让李东无地自容。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想为自己狡辩：“要不是她没能给我生个儿子，我在家里也不会过得如此艰难！” “啪！” 话音刚落，他就挨了元氏一巴掌。 “儿子儿子，天天念叨儿子！儿子真就有那么重要吗？我大姐嫁给你十多年，为你家操劳了十多年，还给你生了两个女儿，你是一点都没看见吗？” “当初口口声声对我爹娘发誓，说会一辈子对我大姐好，这才几年，你就把我大姐折磨成这样！” “我一直以为我大姐是在回去的路上受了伤，没想到是被你们李家人给打了，你们李家人真是出息啊，凭什么打我大姐？是不是因为她今天没把鸭蛋给送出去？” 元氏的情绪有些崩溃，她还没来得及问赵欢玉具体情况，就从赵欢玉之前说的话里窥到了一些信息，大姐如今生死不明，就是被这李家人给打了。 “不是我打的，我都没动她！” 李东急忙为自己辩解，这元青儿打人可真疼，还是他媳妇好，从来都没对他动过手。 “不是你打的，那就是你们家人打的，你们家人打你媳妇，你都不敢拉一拉，护一下你媳妇是吗？同样都是男人，你怎么就这么孬呢？” 赵大贵也生气了，上前又给他两脚，却还是难消心头之恨。 “那我娘教训儿媳妇不是正常的吗？我要是上前帮忙像什么话？” 李东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没帮媳妇是错的，他觉得他娘是长辈，教训儿媳妇就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就算看媳妇被他娘打的吐血，他还是在旁边没有任何动静。 “是啊，你娘教训儿媳妇是正常的，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大婶婶被殴打流产，这或许是你这辈子唯一的儿子，却还没出生就被你娘打死了。大婶婶身体受损严重，这辈子可能都不能再怀孕了，这都是你们李家人害的！” 赵欢玉还是说出了元红儿最惨的现状，元氏听了差点站不稳，幸好赵大贵急忙扶住了她。 “小玉你说什么？我大姐流产了？” “对，不仅流产了，身上多处致命的伤，今晚上要是不送来我这里，大婶婶真就活不到明天天亮了。” 赵欢玉有些沉重地点点头。 元氏瞬间就挺不住了，又朝李东扑了过去，双手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畜生！你还我大姐！你这个畜生！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屋里两姐妹一直躲在里面看，此时听到姨母哭成这样，她们急忙跑出来安慰。 “姨母别哭了，小玉姐姐把娘救好了，小玉姐姐说娘会没事的。” 两个小丫头只是小的时候见过这个姨母，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家里做活，她们刚刚跑出来的时候，要不是样貌看着有点像元红儿，元氏还真认不出她们来。 然而在看到两个小孩子的时候，袁氏的眼泪更是忍不住，这哪里像是两个孩子，分明就像两个小老太！ 大冬天的就穿着那么一件单衣，脸上被风雪吹得皲裂，嘴角也是裂开的，还有一点点血丝，脚上的鞋都是破了个洞的。 元氏根本不敢想象她们是如何一路从家里跑到常水村来的，得受多大的罪。 她又往李东脸上打：“李东，你这个畜生，你真不是人！两个女儿都被你养成这样，你不心疼吗？之前我大姐说你不疼女儿我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我大姐不会生了，你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有儿子，你要是不好好待这两个闺女，只怕你以后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李东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还有侄子……” “你说这话你信吗？你倒是疼你侄子了，你侄子对你又是什么态度？换句话来说，你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愿意给你叔伯养老送终吗？” 第292章 拯救两个小姐妹 元氏真是被他气到头疼，是真的头疼，感觉脑袋都快要炸开了的那种。 她一直都知道，自从大姐生了两个女儿，肚子就没动静之后，在婆家过得很不如意，也正因为如此，她家老娘这次病得挺严重，娘家人也不敢去跟大姐说。 就是不想给大姐增加负担，不想让大姐在婆家的日子更加难过。 娘家人这样处处为她着想，只想着让她在婆家好过一些，没想到却换来婆家越发过分的对待。 今天这件事明明就是那李家人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让怀孕的大姐走那么远的山路来上门说亲，那也就罢了，偏偏回去之后还要挨一顿打，把孩子都给打没了。 而最让人寒心的是，身为丈夫的李东却全程站在旁边看着，始终没有上前帮助自己的妻子。 他算个什么男人？ 看着元氏崩溃大哭的样子，赵欢玉也有些不忍，但也不能再让她这样一直打李东了，李东满头满脸都是血，再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出人命，所以他让赵大富把李东放了。 李东好不容易松了绑，二话不说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放狠话：“你们赵家给我等着！” 说完，一溜烟跑没了。 他准备要走，却没问过里面生死不明的妻子以及旁边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儿，好像这母女三人都跟他没关系一样。 元氏心情不好，还想大哭一阵，但是想到这半夜三更的，这会儿还过着年，吵到隔壁邻居就不太好了，只能硬生生忍下来。 看到旁边站着的两个小侄女，瞬间又是忍不住一把辛酸泪。 赵欢玉看着也觉得她们可怜，便主动说道：“婶婶，我有好几件厚衣裳，我这就去找来让她们换上。” 元氏意识里是不想麻烦赵欢玉的，但事到如今麻烦他的事也不少了，并且两个小侄女真的很需要穿上厚衣裳，不然这身体底子坏了，以后更是麻烦。 由此想着她便点了点头，说道：“等过几日婶婶再给你做新的。” 赵欢玉笑道：“没事的婶婶。再说了，过几天你哪还有空给我做新衣裳呀？不得去看铺子啦？” 元氏这才想起，年过完之后就要开始制作新产品，然后就要准备玉脂阁的开张活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真的会很忙，自己还真是抽不出时间来。 这么一想，顿时又觉得有些对不起赵欢玉。 赵欢玉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又开始内疚了，急忙过来牵她的手撒娇：“好啦，婶婶两个妹妹也不容易，我给她们两件衣服也没什么的，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我这就去拿……算了，你们两个干脆跟我去我屋里换吧。” 两个小丫头有些紧张和害怕，她们只要娘亲好好的就好了，根本没想过还能有厚衣服穿，便小心翼翼的摇摇头。 她们知道，家里人是不会帮她们还衣裳的，小玉姐姐已经救了她们的娘亲一条性命，她们不能再占小玉姐姐的便宜。 可姨母却故意推了她们一把，轻声说道：“快去吧，你们小玉姐姐心肠好，你们可要记住这份恩情，将来长大了要报答她的。”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两姐妹，被元氏这么一推，瞬间就有了些勇气，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向赵欢玉说道：“谢谢小玉姐姐。” “不用客气，走吧。” 赵欢玉看着这样的她们，就想到原来的原主，这个时代的女孩子，想要长大成人真的很不容易，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让她们的生活本就艰难，还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因素。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庆幸自己有一个空间和一身的医术，不然自己也很难在当时那样困苦的情况下慢慢的发家致富，在这个时代过上好日子。 赵欢玉找了两件自己还没穿过的新衣裳给她们穿，但姐妹俩却怎么都不肯要，表示只需要赵欢玉找一些旧衣服给她们就可以。 赵欢玉无奈之下只能找了两件，自己没穿过几次，还很暖和的棉袄给她们。 即便如此，这也是姐妹俩从出生到现在，穿过的最好的最暖和的衣服了。 两人喜滋滋的穿上，爱护得不得了，这一刻，感觉自己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小孩。 穿好衣裳出来，高氏又端了两碗白花花的面条给姐妹俩。 这是刚刚一群人在打李东的时候，她就去灶房里开始煮的，她年纪大了插不上手，看到小姐妹俩瘦得皮包骨，又觉得非常不忍心，便只想给她们做些好吃的。 碗里不仅有白花花的面条，还有大片大片的肉，姐妹俩看着就不断的咽口水，但却胆小的不敢接。 她们在自己家都只能吃些残羹剩菜，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吃过这样的白面条，更别说这么大这么多的肉了。 尽管香味扑鼻，尽管她们都控制不住口水，却还是不敢轻易接过来。 高氏看着她们小心翼翼的模样，更是心疼得不行，温声说道：“快去吃吧，孩子，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这李家真是造孽呀！” 或许是被高氏的笑容给温暖，招娣率先接了过来，甜甜地说道：“谢谢奶奶。” 盼娣也伸手接了过来，跟着一起道谢。 高氏欣慰地笑笑，摸摸她们的小脑袋，说道：“不用谢，快吃吧。” 在那种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总是会这样，小心翼翼的根本不敢冲撞了任何人，就怕惹恼了对方，自己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他在这两个小姑娘身上也看到以前小玉的影子，要是小玉也像他们这样，一直小心翼翼的过下去，家里的日子也不会变得这么好。 她现在就希望这两个小姑娘能够振作起来，像当初的小玉一样，能够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小姐妹俩蹲在灶房里吃面，抬头的瞬间看到彼此，是幸福的一笑，她们有感觉，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锅里温着鸡汤，赵欢玉让元氏舀了一碗端去屋里用小勺子喂给元红儿喝下去 元红儿饿了一天的肚子，现在又惨遭流产和虐打，身体亏空得厉害，要是再不好好补一补，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治不好了。 第293章 别有所 而另一边，折腾了大半夜的李东终于回到了自己家，这个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他忍着疼回自己屋里睡觉。 才刚躺下没一会儿，家里其他人就起来了，紧接着就是各种各样骂骂咧咧的声音。 先是老大媳妇抱怨这天气不好，都过年了还整天下雪，人都快要被冷死了。 后面又是老二媳妇说，昨晚的几个鸭蛋还在就好了，今天可以喝蛋花汤。 紧接着就是李老太破口大骂，大早上的怎么没人给烧热水，这是想冷死谁。 然后，大家才发现，三房那两个死丫头昨晚没回来，平时热水都是她们烧的。 “那两个死丫头去哪里了？怎么现在还没有起来？睡死了吗？” 李老太还不知道两个小丫头没回来的事情，二话不说就推开三房的门，发现只有李东睡着。 李东熬了一整夜，又被打，头破了，脸上也全是伤，早就被外面吵得不耐烦，但实在是没有精力多说什么话。 就连李老太进来，他也只是翻了个身。 李老太没找到两个小丫头，就去抓李东，把人拽过来，才看见他满头满脸的伤。 “这是怎么回事？你家那两个死丫头呢？还有这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李老太皱着眉头，下意识地就以为元红儿死在外面了，只是这大清早的，实在不想提起，便假装不知道。 “被人打了，娘，我这一夜没睡，您就别烦我了，让我睡一会儿吧！” 他媳妇被他老娘打流产了，没了的可能是他的儿子，要说他心里一点怨气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这又是他亲娘，实在不能多说什么，他现在只想睡觉，好好睡一觉，醒过来一切都会好的。 但李老太显然不是这想的，看到儿子被打成这个样，她心思瞬间就活络了。 一把将李东从床上拽起来，问道：“你好好跟我说，是什么人打得你？我李家人怎么能就这么被欺负了？你给我起来，我让你两个哥哥给你讨公道去！”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在算计着，一会儿去到打她儿子的人家，一定得多要几文钱的补偿费！ 外面大房二房正在推搡到底谁家去烧热水，听到屋里老太太的声音顿时就来了精神，一个个都挤进去凑热闹。 “哎哟，三弟怎么被打成这样了？这到底是谁干的呀！” “这下手的人是怎么想的，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看看这脸花的，一看就是被女人打的，三弟不会是在外面惹了什么桃花债吧？” …… 他们一人一句就开始议论起来，根本不顾及李东现在的情况。 更没有人提起元红儿的事，自然就没人会觉得这是元红儿打的。 毕竟昨天晚上元红儿被抱出去的时候，已经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了，自然没办法把李东打成这样。 打李东的另有其人，那到底会是谁呢？ 李东被吵得没办法，还是说道：“是赵家人动的手。” “赵家？好端端的，你跑去赵家干什么？” 李老太太满脸不高兴，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去常水村还被打，这不是给家里丢脸吗？ “娘啊，昨晚上你把我媳妇打成那样，我送去村里赤脚大夫那里，人家不敢治，我身上没钱，不敢去镇上，就只能去赵家找赵家那小丫头看了！” 李东总算是来了脾气，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话。 李老太被唬了一下，后退两步，反应过来之后，尖声骂道：“好你个老三，敢这么对老娘说话！你媳妇儿没办好事，我打她怎么了？她自己福薄命短，死了就死了，难不成还要老娘给她哭丧吗？你是我儿子，你不帮着我也就算了，还帮一个外人来教训你老娘，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李东怎么都没想到，老娘打死了他媳妇还能这么理直气壮，震惊了一瞬间之后，他有些沉重地喊道：“娘啊，杀人是要偿命的啊！” 李老太愣了一下，抬手就往他身上打：“老娘不过就是教训个儿媳妇，你还想让老娘以命偿命是吗？你这哪是我的儿子，你这是我的冤家！哪有儿子这么盼着老娘死的！你那媳妇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死了就死了，大不了过两年娘再给你娶一个就是了！说不定还能给你生个儿子，你怎么就这么缺心眼！” 李东这才冷静下来，他娘说过两年给他娶个新媳妇，是真的吗？ 可是侄子们还没成家，老娘真的还能顾得上他吗？ 更何况，他媳妇并没有死。 “我媳妇儿流产了，那很有可能是我儿子！” 挣扎了半晌，他还是说了出来。 李老太其实昨天晚上就感觉到了，但她就是假装不知道，现在李东说出来她也没有多大的反应，不屑地说道：“你怎么就知道一定能是个儿子，可能又是个赔钱货呢？要真是个赔钱货，没了就没了，还能给家里省一笔钱，多好的事！” 李东怎么都没想到，这种话会从他娘嘴里说出来，震惊之余，他已经被他大哥二哥拉出了屋。 一家人叫嚣着要去赵家给他讨个说法，他大哥二哥以及几个侄子，甚至还拿上了棍子。 他从来不知道家里人会有这么团结的时候，竟然是为了去给他讨说法。 可他心里清楚，他们真正想的可不是给他讨说法，而是别有所图。 果然，还没出门，老大媳妇就跟李老太说道：“娘，那赵家有钱，咱们可得给三弟多要些回来，毕竟咱家大强二强都快要娶妻了，都是用钱的地方呢！” “咱们现在就过去，正好瞧瞧那赵家丫头长得有多好看，是不是真能配得上我家大强。” 老二媳妇听不下去，翻个白眼，说道“哎呀，大嫂你说什么呢？那赵家丫头不是说自己都快要定亲了吗，怎么还说大强的事儿？” 老大媳妇瞪了她一眼，不甘心道“只是说了快定亲，又没说已经定亲了，只要还没定亲咱家大强就有机会，去看看她是不是真有那赚钱的本事，要是真的，咱家也就不用追究她偷吃我家那几个鸭蛋的事情了。” 第294章 这话说的，连李东都觉得离谱 这话说的，连李东都觉得离谱。 可偏偏有人觉得这说法很棒，李老太当即说道：“老大媳妇说得好，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那赵家小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样，要真是有那本事，只要她愿意嫁到我家来，老三这事儿就算了，不然，老娘得闹得她家翻了天！” 本来昨天晚上就想着上赵家找那十个鸭蛋的赔偿，虽然她们知道那十个鸭蛋很有可能真的是元红儿在半路上给摔碎了，但只要她们不承认，赵家那边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那可是十个鸭蛋，拿到镇上至少能卖十五文钱，十五文钱能买可多东西了，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老头觉得老太婆这想法不错，大清早的连脸都没洗一把，一家人就往常水村去。 李东很是不乐意，却还是被他大哥推着走。 李东心中苦笑，突然发现他这么多年来好像做错了什么。 这一大家子人嘴上说着关心他，却没有一个人关心他的伤势，甚至见他头破血流的，都没有人给他擦一擦，偏偏嘴上还说要为他好，去给他讨公道，连他受伤了走路不方便都没发现，还一直推着他往前走。 所以，到底是没发现还是故意而为之呢？ 他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昨天从媳妇娘家回来的路上，媳妇跟他说的那些话。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他想不出正确的答案，只能麻木的被他大哥推着往前走。 身上的疼痛提醒着他这样做是不对的，可他又知道自己没办法阻止，也没办法改变家里人的想法，便只能同流合污。 赵家人一夜没睡，两个小姐妹已经在灶房里帮忙做早饭了。 昨天晚上，她们是在堂屋里围着火盆子休息，顺便照看昏迷的娘亲。 虽然没能躺下休息，但是能够围着火盆子，不受冻，也不挨饿，她们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所以天微微亮的时候，她们就往常在家的时候，赶紧去灶房烧了热水，让赵家全家人都泡手洗脸，然后就开始张罗着准备早饭。 高氏和元氏本不需要她们进灶房，但姐妹俩坚持一定要帮忙，不然实在没脸吃她家这么多白面和肉。 两人是又心疼又无奈，最终只能答应了。 把灶房留给她们小姐妹俩，高氏和元氏则继续去做赵欢玉之前安排的事情，就是把那些材料按照比例混合在一起，制作成各种各样的膏体，然后装进小瓶子里。 铺子里生意好，这几天他们的加班加点的把产品做出来，不然过段时间开张根本就不够卖。 赵欢玉又开始帮元红儿扎针了，今天之内必须让她醒过来，不然情况就会变得很严重。 扎针扎到一半，李家人就闹上门来了。 今天早上李家人把架势闹得很大，从一进村，就故意把声势闹得很大，家家户户都被惊动了，一个个探出脑袋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好端端的怎么这么吵？” “谁知道呀，那家子从一进村就开始大喊大叫的，不是我们村的人，咋还这么嚣张呢！” “听他们好像提到赵家，难不成是赵家又惹上什么麻烦了？走走走，去看看！” …… 村民们平时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突然能凑这么大的热闹，自然是很积极，有些人家没听见动静的，还会专门去叫一叫。 于是，没一会儿，赵家门口便挤满了人。 赵欢玉是能预料到李家人来闹事的，但没想到他们竟然好意思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不过他们竟然来了，那自然不能辜负他们的一腔情意。 “大家伙都看看呀，这赵家是不把人命当回事呀，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了！” 他们都没有进赵家门，在门外就闹起来了，赵欢玉还是听到动静才出来看的。 “听说是赵家有钱，看来是真的有钱啊，房子都修成这青砖大瓦房的，难怪不把我们这种普通人家的人当回事儿！我儿子被伤成这样，今天必须给我们个说法，否则我可是不乐意！” 李老太直接坐在雪地里开始打滚，演出一场慈母心疼儿子的悲壮大戏。 村里人不明所以，还真就以为赵家不分青红皂白打了李东，甚至出声指责赵家不把人命当回事。 “是呀，这赵家怎么回事，竟然把人打成这样，这是多大的仇呀！” “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吗？竟然打人！我就说这赵家自从发达了之后，就越发不将我们这些穷人放在眼里了，看看，人都打成这样了，真是黑心肠呀！” “把人打成这样，今天必须给个说法，我们大伙都看着呢！赵家别想抵赖！” …… 常水村的很多村民都帮着李家说话，尤其是之前跟赵家闹过矛盾的几户人家，叫嚣得更是厉害。 赵欢玉就在这个时候开了门，双手环胸的看着在外面闹腾的李家人，笑眯眯地说道：“来挺早呀，我还以为你们不敢来了呢！” 李家众人这才看向赵欢玉，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赵欢玉，看到这明媚精致的长相的时候，众人都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这哪像个农村丫头？就说她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也是不为过的，毕竟她身上穿的那些就不是便宜货。 看来这赵家是真的很有钱呀！ 李老太在心里想，这孙媳妇怎么都得弄回家去。 老大媳妇也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跟她家大强还是挺般配的。 而跟在父亲身边的李大强和李二强，则在看见赵欢玉的第一时间就忍不住红了脸。 他们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而且她是那么高贵优雅，真的能够成为他的媳妇吗？ 李大强和李二强心里已经按捺不住了，尤其是李二强，原本他娘跟他提过一嘴，他还觉得自己不稀罕，可当真正看到赵欢玉的时候，他就后悔自己当初说的那些话了。 这要是不能成为他媳妇而变成了他嫂子的话，他真的会郁闷一辈子的。 还是李老太最先反应过来，冷静地问道“你就是赵家那小丫头？” 第295章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赵欢玉挑眉：“是我，有什么要请教的吗？” 知道元红儿是这个死老太婆给打的，赵欢玉也不想给她什么好脸色，反正她们敢闹上门就是要撕破脸的意思，自己没必要还给这个脸面。 李老太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噎了一下，说道：“你家大人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 “我对长辈自然好好说话，对你这样的老妖婆，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说说吧，来我家干什么啊，老妖婆？” 赵欢玉就是故意要气她，说话的时候还笑眯眯的，好像在跟他开玩笑一样。 “哎哟，真是活不下去了，这赵家人把我儿子打成这样，还这样羞辱于我，真是不要脸啊！” 李老太眼珠子一转，当即在地上打起滚来，这样，不知情况的吃瓜群众根据刚刚看见的现象，瞬间就觉得是赵欢玉的不对，纷纷帮着李家说话。 “小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老人家都跟你阿奶一般年纪了，你怎么能这么跟人家说话？” “是啊，我们是知道你家日子好过了，但你也不能这样瞧不起人啊！” “再说是你们先打了人家的儿子，怎么还骂起人来了？” …… 村民们有一句说一句的，都快把赵欢玉说成罪大恶极的坏人了。 在这期间，赵欢玉都不开口为自己辩解，而是等自家人都出来了，排排站好，对上李家人，她才笑眯眯地开口：“老妖婆，别看你家人多，但我家也是不少的，一会儿打起来，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这时候，张婶子和她男人站出来，说道：“就是，还有我家呢！” 这过年期间，张婶子的大儿子大毛也在家，一家人站出来也是不少的，绝对能威慑住李家人。 张婶子家就在隔壁，半夜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了，知道是元氏的姐姐被打流产，这会儿也正气着呢。 其他人见了，难免又要指责一番张婶子，觉得他们一家现在跟赵家走得近，真是丢万家人的脸。 张婶子刚要说话，赵欢玉就抢先说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们只知道我们打了李东，却并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打他。” 说着，她把招娣和盼娣两个小姐妹拉到面前来，继续说道：“这两个小姑娘是李东的亲生女儿，在来我家之前，她们姐妹俩身上只穿着里面那件单衣，且小小年纪满手的冻疮，手脚和脸上都有皲裂的地方，一看就是常年干粗活累活弄出来的，你们看看李家人，除了她们之外，谁的手还这样？” 在她的引导下，众人还真去看李家其他人的手，同样是小丫头，另外三个的手，不说是白白嫩嫩，但至少不像那姐妹俩那样满是伤痕，且她们身上穿得都还挺暖的。 一时间，众人都说不出什么话了。 李老太也没想到这个死丫头会有这个话题说起，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话回击，只能梗着脖子吼道：“那是我家的娃，我家爱怎么样就怎么养，关你什么事！你们这两个贱丫头，还不给我滚过来，看老娘回去不打死你们！” 后面这句话是对两个小姐妹说的，面露凶色，那样子哪里像是个奶奶对孙女说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仇家。 围观的人瞬间就有人反水了，说道：“哎哟，对自家孩子怎么这么凶，我看着都害怕！” “是啊，难不成真是我们误会了？” “管她的，先看看，反正我觉得赵家不会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人家。” …… 听着周围的声音对自家不利，李老太不想再耽误时间，说道：“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至少……至少要还二两银子！否则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等等，”赵欢玉伸出手，“先别着急要钱，咱们先把事情捋清楚再说。” “乡亲们，这大过年的，又要让大家看个笑话了。面前你们看见的这家人姓李，是我婶婶亲姐姐的婆家，而那个被我家打的男人叫李东，是我婶婶的姐夫，至于我为什么要打他，还得从昨天早上开始说起。” “大家都知道我学了医术，能给人看病，我婶婶的母亲病了，这段时间都是我在帮忙看，昨天早上我跟着婶婶回娘家给婶婶的母亲看病，正好李东和婶婶的大姐也一起回去，李东就看上了我，想让家里把我娶回去给他侄子当媳妇。” “昨天中午刚回去，傍晚的时候，李家人就逼着婶婶的大姐提着十个鸭蛋上我家提亲了。对，你们没听错，就是十个鸭蛋，十个鸭蛋就想把我娶回家，可真是笑话！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纯粹就是想屁吃！” “我家自然不会同意，就给拒了，婶婶的姐姐回去之后，李家人得知提亲没成功，就把她一顿打，打得半死不活，甚至还流了产，刚三个月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要不是连夜把人送来我家，我婶婶的姐姐现在人都没了！” “媳妇被打，李东全程在旁边看着，没有上前劝说，更没有阻拦，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就眼睁睁的看着怀孕的妻子被打流产，还差点连命都没了！大家伙儿说说，这还算是个男人吗？这样的人，不该打吗？” 赵欢玉一口气说完这些，气得胸脯起伏，真是这辈子还没这么生气过。 元氏也跳出来说道：“你们李家把我大姐打成这样，今后再也不能怀孕，是觉得我们元家没人了吗？还好意思上门骗钱，我看你们李家就是欠打！” 张婶子也很给力地朝李家人呸了一声，说道：“老娘活这么些年，还没见过这么窝囊的男人，自己的媳妇孩子不管不顾，反而还想着给侄子娶媳妇，怎么，你是觉得你侄子以后能给你养老送终怎么的？侄子比女儿还重要了是不是？你现在问问你这几个侄子，谁愿意给你养老送终？” 这一番话说下来，众人终于把这个吃明白了，这李家真不是人啊，大过年的，怎么能把儿媳打流产呢？ 而且打人的原因还这么奇葩，就因为提亲没成功？ 第296章 她偷吃我家鸭蛋 “提十个鸭蛋就想提亲，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李家是真敢想啊！” “咱们寻常人家的姑娘出嫁都得三五两的彩礼钱，小玉这么有本事能赚钱的姑娘，怎么着也得几十两银子才行啊，李家就想拿十个鸭蛋把人骗回去，这是把谁当傻子了哈哈哈哈……” 围观的人瞬间就笑起来，虽然元氏的姐姐被打真的挺惨的，但是大清早听见这样的笑话，他们真是忍不住啊！ 赵欢玉听着这些笑声，很是欣慰，至少村里没有像李家这样又不要脸又无赖的人家。 李家人被笑得有些站不稳脚，一个个有些捂住的看向李老太，毕竟李家的主要火力还是李老太。 李老太却并不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什么不对，理直气壮地开口道：“你们知道什么，都说了我家跟赵家是沾亲带故的关系，那就是亲戚，亲戚还想要什么彩礼？” “我呸！真是好大的口气啊！谁跟你是亲戚！” 高氏听到这里，实在是觉得刺耳，一泡老痰就这么吐在李老太脸上。 赵欢玉赶紧后退两步，生怕弄到自己身上。 虽然有些恶心，但是看得很爽有没有！ 赵欢玉默默地给自家阿奶点了个赞。 李老太也没想到这泡痰会这样准确无误的涂到自己的脸上，尖声叫起来，从地上坐起来，就要去打高氏，被赵大富和赵大贵两兄弟给挡住了。 李家虽然有三个儿子，但个子都很瘦小，一看就没什么力气的那种，且家境不如赵家，看上去瘦唧唧的，跟高大壮实的赵大富两兄弟比起来……好吧，根本没有可比性。 也正因为如此，李老太被赵大富推倒又坐在地上，她几个儿子也没人敢上前。 李东是被打怕了，且这时候过来也是不情不愿被拽过来的，心里还对他老娘打媳妇的事情耿耿于怀，自然不想上去出头。 至于李老大和老二，从一开始，他们就只是想着过来弄点好处，最好跟赵家多要点赔偿，这样家里几个儿子娶媳妇的钱也就差不多了，谁知刚来就发生这种事，赵家兄弟看上去就不好惹，他们可不想好处没得到，还差点被打，又不是那种冤大头。 李老太在地上坐了半天，发现只有老头子上前扶她一把，瞬间就生气了，往大儿子身上打了一巴掌，骂道：“还愣着干什么，他们推你老娘，你们给我打回来！” 她嘶哑着声音吼，但李老大却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苦着脸说道：“娘啊，你看儿子这身板，能打得过那两兄弟吗？咱是来找个说法的，可不是来打架的。”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又笑出声来，自己老娘都被欺负了，还能把话说得这么好听，这是真怂啊！ 李老太从未像现在这样失望过，她又看向二儿子，发现二儿子两口子也是故意撇开视线当做看不见。 她这些年，真是白宠他们了！ 她自己抬手把脸上恶心的老痰擦掉，在老头的搀扶下站起来，咬着牙说道：“你们赵家今天，必须要给我们家一个说法！打了人，别想就这么算了！” 赵欢玉笑道：“老妖婆，这么一会儿，你总算是说了句公道话，打了人，别想就这么算了！你把我婶婶的姐姐打成这样，又该怎么说？现在人还躺在我家没醒过来，你才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给一个交代！给一个交代！” “给一个交代！” 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不是他们帮着赵家，实在是这李家做人真不咋样，这都把人打流产了，是要遭天谴的！ 赵欢玉又说道：“婶婶的姐姐就在我家堂屋里，村里的婶子们要是好奇，可以进去看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话音刚落，已经有好几个站出来，表示想去看看了，元氏便带她们进去看，没一会儿出来，看向李老太的眼神都带了刀子。 “这死老太婆下手也太狠了，好好一个人，打得都看不出人样了，那头肿得跟猪头一样的！” “哎哟，那脸色又青又白的，要不是看还有呼吸，我都以为人没了！” “真是造孽啊！媳妇被打成这样，当丈夫的竟然不护着点，真孬啊！” …… 几个进去看过的妇人，言论已经完全偏向赵家这边了，赵欢玉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言论越对她们有利，李家人就无处遁形。 面对这么多的咒骂，还有儿子儿媳不跟自己一条心，李老太已经有些开始慌了，却还是嘴硬着说道：“既然嫁进我家，那就是我家的人，我想打就打，谁让她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还偷吃了老娘的鸭蛋！” 说起鸭蛋，李老太的眼睛一亮，指着赵欢玉继续道：“你个小贱人，口口声声说看不上我家的几个鸭蛋，实际上还不是偷偷把我家鸭蛋给吃了，就让那个贱人带几个蛋壳回去，是把我们当傻子吗？” 赵欢玉听着她这话，表情是僵硬的，她什么时候偷吃她家鸭蛋了？ 还偷吃，至于吗？ 还没等她开口，招娣就勇敢地站出来了，大声地说道：“不是的，娘亲是在回去的路上摔了一跤，把蛋都摔碎了，奶奶却一直说是娘亲和小玉姐姐把鸭蛋吃了！” 张婶子说道：“我看你才是把我们当傻子，小玉家自己养了那么多的鸡鸭，自家的鸡蛋鸭蛋都吃不完，看得上吃你家那几个？还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偷吃？谁稀罕啊！这大过年的，人小玉家都看不上吃蛋的，各种大鱼大肉的都吃腻了，你可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我告诉你，你家那就是金蛋，小玉都不见得稀罕！” 众人点点头，这个他们可以作证的，赵家确实是有钱，不然小铁豆出事那晚上，也不会一人给五两银子了。 五两银子，够买多少鸭蛋了！ “我不管！反正她就是吃了我家的鸭蛋！吃了我家的鸭蛋，就得嫁给我孙子，当我李家的媳妇！要是不愿意，就还钱！” 说着，李老太干脆又在雪地里滚起来。 李老大媳妇见婆婆实在给自家儿子争取媳妇，便也跟着在雪地里打滚，誓要把赵欢玉的名声搞臭。 第297章 元红儿醒了 赵欢玉没忍住，笑出声来，问道：“怎么，现在我管你们要说法，你们反而还耍起赖来了？不会真的以为在雪地里滚两圈，我就会赔你们十个鸭蛋吧？别做梦了，别说十个鸭蛋，就是十个蛋壳，我也不想便宜了你们。” 听到这话，李老头终究还是忍不住怒道：“小丫头，你别太过分了！分明就是你贪没了我家的鸭蛋，你要是识相的就把鸭蛋还给我们，不然你这名声怕是不想要了！” 大家都知道那鸭蛋是怎么回事，但既然他家已经开了口，说是赵欢玉吃了的，那就要一口咬定是她吃的，这样才能有要回的可能。 “名声？名声能当饭吃吗？再说了，清者自清，我就是不还你们，也不影响我今后生活或者嫁人。” 赵欢玉突然明白了一句话叫用魔法打败魔法，跟李家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就得学他们耍赖皮，一耍一个准。 “我呸，老娘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小贱人！偷吃了别人家的鸭蛋，还说的这么好听，赶紧把我家鸭蛋还给我，还有我儿子被打的赔偿，不然我就……” 李老太歇了歇，又开始破口大骂。 赵欢玉打断她：“不然你就怎么样？赖在我家门口不走吗？那也行，正好我家缺看门的狗，你们这一家子倒也勉强能给我开门吧。” “你！你……” 李老太气的说不出话，一手指着赵欢玉，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你什么你？元家女儿嫁到你们家，被打成这副鬼样子，我倒是要看看以后谁家还敢把闺女嫁到你们这样的人家！” 张婶子跟着开口，要不是觉得李老太年纪比自己大太多，自己上手可能会把人打死，她或许早就忍不住上手了，这死老太婆就是欠打，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这么大岁数的。 “这也是元家人还不知道你们打了人家的女儿，不然你们这一家子全家都得被打！就你家这样的杂碎，还敢来我们常水村闹事，这是不把我们常水村的人放在眼里！我们常水村一人一口吐沫，都得把你们全家都淹没！” 张婶子一开口，把集体荣誉都带入进去了，大部分人本来不想掺和，听她这么一说，荣誉感顿时就起来了，一个个叫嚣着，帮着骂李家人，那是前所未有的团结。 不仅如此，有的人还真的开始吐口水了，李家人心中有些害怕，但来都来了，他们绝不允许自己空手而归，跟他们对骂，骂的同样很难听。 骂了几句，觉得自己有些落下风，李老太又把目光转向站在赵欢玉身边的两个小姐妹。 “你们两个小贱人还不给老娘滚过来？别以为在这里有人给你们撑腰，老娘就拿你们没办法了，等回去看老娘不打死你们！” 她伸手指着两个小姐妹，眼神恶毒，说话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两人害怕得往赵欢玉身后缩了缩。 她们知道回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她们根本就不想回家，母亲还没有醒过来，她们要在这里陪着母亲，等母亲醒了，母亲去哪她们就去哪。 赵欢玉也说道：“你就放心吧，她们是不会跟你回去的，那种狼窝谁去谁遭殃！” 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上元红儿醒来之后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她甚至有想把两个小姐妹长期留下的打算了。 当然不是平白无故养着她们，而是觉得她们这个如花一样的年纪，与其在家里受挫折，还不如去她铺子里帮忙卖货。 现在铺子里的主要人员是元氏和张婶子以及张婶子家的两个小姑娘，人手是远远不够的。 等她彻底放手之后，元氏的工作主要是记账，张婶子的主要任务是做个小管事，而真正需要招呼客人的还得是年轻的小姑娘，毕竟她做的是脂粉生意。 她已经仔细打量过了，两个小姐妹只是从小被虐待，严重的营养不良，现在看上去皮包骨的并不好看，可实际上她们的五官长得很好看，只要好好养一段时日，在用些她铺子里的产品，那妥妥的就是活招牌。 “不回去？哼，不回去你能养她们一辈子吗？不过就是两个赔钱货，还真以为自己身份高贵了！你这小贱人也少逞风头，到时候她们俩要是被我打死，那也是你害的！” 李老太这话里妥妥的威胁，就是想让两个小姐妹主动过去。 说实在的，两个小姐妹心里还真是没底，她们是不想回那个家的，可不回去又能去哪里呢？ 娘亲是嫁入李家的，等娘亲醒来应该还是会回去，她们的爹指望不上，娘自身难保，更没有办法护住她们，他们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她们根本不敢有留在赵家的想法，相比她们以前的日子，赵家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她们的亲爹都嫌弃她们，别人又有什么理由将她们留下呢？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身后传来一道十分微弱的声音：“不回去，我们不回去了……” 众人转身一看，正是刚醒过来，听到动静就急忙出来查看情况的元红儿。 她身上穿着元氏后来给她穿上的衣裳，元氏的身材比她丰润一些，衣裳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空荡，但也比她原来那件破烂的单衣暖和不少。 她脸色依旧苍白，脸上还有被打的淤青，脚步虚浮，一看就是浑身无力，好在她手里杵着一根棍子当拐杖，不然只怕都站不稳。 元氏反应过来后，急忙过去搀扶着她，心疼地说道：“大姐，你才刚醒就不用出来了，这种糟心事我们帮你处理就好了。” 元红儿摇摇头，哑着嗓子说道：“不，这件事只有我自己能处理。” 见她们二人在那边说话，李老太急忙说道：“人不是好好的吗？刚刚还诬陷我打死了人，我看你这死丫头，真是满嘴的胡话！老三家的，没死就给我滚过来，别站在别人家给我们李家丢人现眼！” 李东看见元红儿，想上前说话，却见她根本不看自己一眼，还是没敢上前。 . 第298章 好一个名正言顺 元红儿虽然没看他，但其实一出来就注意到他的位置，只是经历了昨天晚上之后，她对这个男人再也没有半分期待了。 当年嫁给他是欢欢喜喜的，觉得他是自己的良人，能对自己好，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可短短十来年，就让她看清楚这男人的真实面目，懦弱无能，还没有主见。 最重要的是言而无信，他连自己当初对她说过些什么都不记得了。 元红儿跟元氏说了两句宽慰的话，转过身对着众人说道：“今天就请在场的众人给我做个见证，我要与李家老三李东和离，两个女儿我会自己抚养，不用他们李家一文钱！” 她浑身都是疼的，本来下床都困难，但这件事她必须亲自来处理，便只能咬牙忍着。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尤其是李东，瞪大了双眼，根本不敢相信和离这两个字会从他媳妇嘴里说出来。 成亲十来年，他媳妇对他一直很好，可以说是事无巨细地照顾着他，除了没能给他生个儿子，几乎挑不出毛病。 反倒是他，似乎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 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从未想过要跟他媳妇和离，就连之前他娘说要给他重新找一个，他都是想娶个平妻，从未想过要与他分开，不然昨天晚上他也不会冒着风雪大老远地将她送到赵家来了。 “你个贱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和离？你想的美！你收了老娘彩礼钱，没能给我李家生下一个儿子，还敢和离？老娘不休了你都是好的！” 在这个年代，和离和休弃是两种说法。 和离是双方都愿意，之后嫁娶不相宜。也就是说，和离的女子就算再嫁也是光明正大的，名声是好的，表面上不会有人说闲话，但背地里肯定是免不了的。 而休弃则是男方休弃女方，被休弃的女子一般是在婆家做错了事，或者有某方面的隐疾，名声不是很好，再嫁很困难。 虽然有律法支持和离，但是和离的夫妻很少，被休弃的女子却很多。 并不是说做错事的女子多，而是很多男人好面子，觉得和离会让自己丢脸，所以不管对方意愿如何，基本上都是一封休书解决。 女子地位低下，有苦难言，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可如今元红儿竟然能说出和离两个字，赵欢玉心里对她高看了几分。 本来觉得这个女人太过软弱了，丈夫虐她千百遍，她却依旧对丈夫如初恋，这一点从他们在元家饭桌上的表现就能看出来。 昨天早上在元家吃面条，调料都是统一放好的，毕竟这个年代也没什么太多的调料，有油和盐就差不多了，但元红儿却像个老妈子一样，一会儿问李东盐够不够，一会儿问他汤够不够，等大家伙都吃完了之后，她才慢吞吞吃自己的。 那样的相处模式哪里像是夫妻，分明像是老保姆和她四肢不全的少爷。 当时赵欢玉很是无语，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两口子的相处模式，她没有立场多说，从心里就觉得元红儿这个人太过软弱，根本立不起来。 在元红儿没醒过来之前，她甚至有想过元红儿醒过来之后会若无其事的跟李东回去，那样的话，她就当是看在元氏的面子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至于别的，她一律不想管。 可现在元红儿提出和离，这是这个时代多少女性都不敢说出口的话。 赵欢玉默默在心里为她点个赞，并告诉自己，这个闲事她管定了。 “老妖婆，休妻也是要有理由的，红儿婶婶嫁到你李家多年，孝敬公婆，生养孩子，伺候丈夫，哪一样不是做得仁至义尽？反倒是你家根本不把她和两个孩子当人看，这么说来，就算要休，也应该是她休了你儿子李东！” 赵欢玉双手环胸挡在元红儿前面，尽量不让那老妖婆碰到元红儿，毕竟她的身体还很虚弱。 “说得好！我大姐嫁到你们李家，把你们一家人伺候得服服帖帖，就算要休，也是我大姐休了你儿子！” 元氏站出来为姐姐发声，发生这种事，姐姐以后就算是再嫁给别人，也不能再生孩子，甚至不能嫁进好一点的人家，这是多大的伤害与损失？ “不可能！元红儿是我的妻，我不同意和离！” 一直沉默着的李东终于开了口，他已经习惯了有元红儿照顾，要是和离，他这日子应该怎么过？ 更何况，瞧他娘如今这态度，说给他再娶，也不过是骗人的，他还是要牢牢地抓住元红儿才行。 是的，他拒绝的原因并不是心里多在乎和喜欢元红儿，只是单纯地觉得和离之后没有人照顾他，他的日子会不好过。 他本以为自己这么说，元红儿会有所触动，结果元红儿站在她妹妹身边，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 而赵欢玉也只是笑笑不说话，要真觉得是他的妻，也不会怂到现在才开口了。 周围的人此时都不好多说什么，他们是主张劝和不劝离的，但如今这局面不离好像说不过去，那母女三人今天要是回了李家，只怕会被活活打死，那还不如离了算了。 “贱人，说得轻松，和离后你住哪？就你家那破院子，你以为还容得下你们娘仨儿吗？你那些兄弟，能养你们娘仨一辈子吗？” 李老太得意地笑着，她有把握，根本离不了，不说元红儿能不能养活两个娃，就当下的吃住都成问题。 赵欢玉却说道：“这好办，我镇上的铺子后面就有个小院子，可以借给她们住，正好帮我守铺子，一举两得。” 赵欢玉不说这茬，李家人都快忘了她是个有本事的，李老太眼睛亮了亮，顿时说道：“你要他们和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嫁进我们家，把你那铺子过户到我大孙子名下，别忘了你可是收了我家鸭蛋的，名正言顺！” “啪啪啪……” 一阵很突兀的掌声，从人群外传来，男人谑笑的声音响起：“好一个名正言顺，我这才离开几日，未过门的妻子就要被人‘名正言顺地’抢走了。” 第299章 提亲 众人听到这突兀的一番话，急忙转过身去看，然后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幕给惊呆了。 身后站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季鸣轩和伏渊，而他们身后跟着一串马车，马车上面接用大红绸缎做装饰，一看就跟喜事沾边。 对于季鸣轩这个贵公子，村里人都是知道的，毕竟他的马车出现在村里的时候，引起了一番轰动，且他在赵欢玉家住了一段时间，还每个月都要来，想不知道都难。 最令人震惊的不是他这排场，而是刚刚说的那番话。 他刚刚说赵欢玉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所以后面车上这些装的难不成是上门说亲的礼物？ 众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觉得这场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本来看李家这一群人撕得有些头疼，有几个甚至想上手打人了，可季鸣轩这一来，他们瞬间又坐回了安静的吃瓜群众。 毕竟这贵公子带来的瓜可不是一般的瓜，且有得看呢！ 李家人却不认识季鸣轩，只是看他衣着华丽，又带了那么一长串儿的马车，就知道显然不是一般人。 而且他们也听到他说的话，难不成跟赵欢玉是一伙的？ 赵欢玉也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回来，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他的身上，眼中带着笑意。 回来就好，说明他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在众人发愣的瞬间，季鸣轩已经穿过人群，站到了李家人滚的中间的雪地上。 “你是什么人？跟赵家又是什么关系？” 李老太心中有些发怵，但还是壮着胆子开了口。 季鸣轩却当做没听见一样，站定之后笑眯眯的看着赵欢玉，然后对高氏说道：“赵阿奶，晚辈心悦小玉已久，今日特来提亲，还请阿奶能够同意晚辈与小玉的亲事。” 高氏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从他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看呆了，现在季鸣轩跟她说话，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都没有搭理季鸣轩。 还是赵大富开了口：“你和小玉的亲事我们自然是同意的，不过得稍后再说，如今李家来我家闹事，得先解决他们才行。”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帮助元红儿和李东和离，不过这种事情讲究你情我愿，要是李家不同意，这和离的事情还真是不好说。 季鸣轩本想站在一旁先看看具体是什么事情，再做处理，谁知勇敢的李老太直接不怕死的开了口：“提什么亲，那丫头都收了我家的彩礼，自然就是我家的孙媳妇，怎还能另嫁他人？今天我老婆子在这里，你们要是想耍赖，就先踏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李老太一开口，旁边的人瞬间就沸腾了。 “真是没见过有你们家这么不要脸的人，那鸭蛋分明是你家人自己摔碎的，怎么能赖到小玉头上呢？” “小玉家这么有钱了，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家那几个鸭蛋？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瞧瞧人家季公子这排场，再瞧瞧你家那抠抠的模样，正常人都知道要选谁的好吗？” “别说瞧什么排场了，就拿季公子和你家那大孙子一比，就知道该选谁！” “就是啊，人家季公子一表人才，是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在看你家那大孙子，两条鼻涕都快掉到嘴里了，像个二傻子似的，怎么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呢？” …… 众人说个不停，季鸣轩都没有说话的机会，所以他便安静的等着大家说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是吗，那今天爷还真就要踩着你的尸体过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没看李老太一眼，而是对着伏渊使了个眼色，伏渊点点头，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软剑就刺了过去。 李老太在听季鸣轩说要踩着她尸体过去的时候就被吓呆了，所以伏渊的剑刺过来的时候，她连躲都不会躲。 不过这大喜的日子，伏渊自然不会真的闹出人命，只是割掉了李老太耳边的一丝碎发，与此同时，一点点的耳垂也跟着落在了雪地里，瞬间染红那一小片雪。 李老太吓得都忘了疼，跌坐在雪地里，眼睛瞪得很大，却双眼空洞，半天才反应过来说了一句杀人了。 这场面之前就有人见过，所以一直对季鸣轩和他身边的伏渊有着敬畏之心，他们从来不主动招惹，却不想今天还是有人撞到了季鸣轩面前。 发生这一幕之后，众人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自己不小心惹到这位贵公子，落得跟李老太一样的下场。 李家其他人也吓得不敢动，一个个站在原地，甚至都忘了去搀扶一把李老太。 看他们都安静下来，季鸣轩才有空跟赵欢玉说话。 “现在要跟他家处理什么事？” 现在有人帮忙，并且季鸣轩出面的话比他们自己处理要方便很多，所以赵欢玉便没有隐瞒，直接说道：“我们要帮红儿婶婶和李东和离，但李家人不愿意。” 季鸣轩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便对伏渊说道：“准备纸笔来写休书。” 他说的是休书，意思很明确，就是要让元红儿休了李东。 李家人瞪大眼睛，要真是让元红儿写了休书，那他们李家人这辈子还真就抬不起头了。 可如今面对这位贵公子的压迫，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平民在贵族面前真的一点还击之力都没有。 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伏渊拿来纸笔，当着大家的面以元红儿的名义开始写休书。 元红儿并不认识季鸣轩，但看他与赵家的关系那么亲近，自然是放心的。 本来以为拿个和离书就已经很困难了，但没想到竟然还能拿到休书，且还是她休了李东的休书，她的心情有些激动。 没一会儿休书就写好了，伏渊当着众人的面念了一遍。 这封休书写出来，让赵欢玉对伏渊有了很大的改观。 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武功很好的侍卫，没想到文采也能这么出众。 休书里，他把元红儿夸得如同天上皎洁的月亮，把李东贬低得连臭水沟里的污泥都不如，听着真是让人觉得畅快。 最绝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竟然能写得八九不离十。 赵光玉想，等把这件事情解决完之后，她一定要亲自问问伏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李东听着那些贬低自己的话，气得握紧了拳头，可他终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他娘这么凶悍的人都被割了耳垂，他现在要是赶出去闹，说不定小命就没了。 左右不过一个女人，还有两个不值钱的赔钱货，大不了以后再娶一个就是了，说不定还能给他生个儿子。 李老太捂着耳朵不停的哭，嘴里还想骂人，却被伏渊一剑指过来，吓得口水都不敢往下咽了。 念完休书，伏渊上前拉着李东的手在软剑上划了一下，然后在休书上盖上了手印，又来到元红儿面前，让她自己盖手印，一旦按了手印，他们俩就算彻底断绝关系了。 元红儿丝毫没有犹豫，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就按了上去，按上去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是轻松的，甚至觉得被打了的身体也不是那么疼了。 以后的生活再苦再累也好比过在李家被人折磨的痛苦，从此以后，她们母女三人就能够摆脱李家过自己的小日子，想想都有些小激动。 同样激动的还有那两个小姐妹，她们对视了一眼，牵在一起的手都是颤抖的。 她们真的脱离那个家了，从此以后跟着娘亲一起生活，这是她们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还有什么事？刚刚我听他们家在跟你要鸭蛋，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问题都不用赵欢玉开口，旁边有热心人已经帮忙解答了。 季鸣轩明白之后，都不搭理李家人，直接对着伏渊说道：“全都绑了，送去县城给齐远，就说这一家人顶撞我未过门的妻子，往她身上泼脏水，让齐远自己看着办，流放或者砍头都随他。” 看似随意，但其实已经定了李家人的生死。 众人又是倒抽一口气，没想到季鸣轩这么狠。 不过他们却觉得很畅快，因为李家人确实很让人糟心。 拿几个鸭蛋，就想娶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子过门，且打了人，让人家流了产，还好意思上门打闹。 这样的恶魔，不管怎样惩罚都是应该的。 伏渊招了招手，立刻有几个人上前开始捉拿李家人。 李家人全都愣住，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反转。 他们本以为这位贵公子顶多就是强行让他们离开，没想到却要直接抓他们去见官，并且轻易就要被判流放之刑或者砍头之罪。 “不是不是，这跟我们没关系呀！我们就是被老娘带着来给我家三弟讨个说法，毕竟赵家打了我们三弟，难不成被打也不能为自己说句话吗？” 李家老大媳妇惊慌失措的开口，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的结局，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想跟着来贪点便宜罢了，凭什么就要被抓去见官？ 季鸣轩却根本不想给他们有任何争辩的机会，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把嘴堵上。” 手下的人不知从哪里扯了臭袜子就往他们嘴里塞，动作麻利，很快就把这一家人都拖下去了。 赵欢玉看着这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不由得称赞道：“还是要你的办法好，要是我们自己处理的话，可能还得跟他们啰嗦一炷香的时间呢！” 季鸣轩宠溺地笑了笑：“嗯，以后你就用我的方法。” 赵欢玉撇撇嘴没说话，但季鸣轩却看懂了她的意思，他说道：“等我们定了亲，你便能以我的名义处理这些事。” 赵欢玉笑得更明显了，这么说来，年纪轻轻就定亲，也不是什么坏事。 “好啊！” 这边甜腻腻的让人看了都受不了，解决了李家那些糟心玩意儿，赵大富本想把人往家里请，但看了看那一长串的马车，他家院子里肯定是容不下这么多马车的，一时间有些小纠结。 季鸣轩便看向伏渊：说道：“念一念彩礼名单。” 定亲这种事，要隆重也可以很隆重，但要低调也可以很低调。 但季鸣轩今天就是想要高调，他就是要让在场的众人都看看，他的小丫头绝不是十个鸭蛋就能娶回家的。 伏渊立刻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掏出一大串的文书，打开就顺着念：“黄金三车，珠宝三车，海珠一车，绸缎一车……” 好家伙，别人送礼都是论个数，季鸣轩竟然是论车数。 念到最后，伏渊停顿了一下，季鸣轩自己开口说道：“还有一箱银票，一箱房契地契和一箱钥匙。” 不仅围观的这些人，连赵欢玉自己都惊呆了。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有钱，但没想到能有钱到这种地步。 尤其之前就给了她不少，这会儿又有这么多，别说这辈子，就是十辈子也花不完吧？ 那她辛辛苦苦做生意又有什么意思呢？ 赵欢玉眨巴眨巴眼睛，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生怕这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还没从李家人的事情中走出来，这又冒出这么令人震撼的提亲事件，他们的大脑已经快反应不过来了。 当然也有人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着，之前说村里要修路，让赵家给钱，赵家人不愿意，说自己没钱，可现在这季公子送来那么多钱，别说是修村里这条路，就是把周围的山都挪平都够了！ 当然，才经历了李家的事情，就算是心思活络的那一群人，也不敢在赵家人头上打主意了，否则下场可能跟李家人差不多。 李家人闹了这么一通，最后换来的却是流放或者斩首示众，他们还是不掺和了，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 “你疯了吧！” 赵欢玉反应了好久，才把季鸣轩拉到一边小声的斥责：“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这里不缺钱花，并且你之前已经给过我很多了，这些钱你还是自己留着，毕竟你还得打点关系……”： 男人笑眯眯的回答：“我不需要打点关系，都是别人找我打点关系。” 第300章 都怪我太优秀了 对于这么一个回答，赵欢玉表示很无语，这就是所谓的有权有势，所以可以很任性，是吗？ 话虽如此，但她整个人笑得比蜜还甜，这个男人给足了她排面，为她撑足了腰，让她觉得就算这辈子再也回不去现代也值了。 众人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们都是农村的泥腿子，谁家嫁娶女儿最多也就是三五两银子，那都还算是多的，少一些的，几百文钱或一两银子也就嫁进去了。 可赵欢玉这待遇，在他们眼里也能比得上王公贵族了。 那可是黄金啊，竟然用车装，还是三车！ 还有那些珠宝玉石，更是不必多说。 而李家那十个鸭蛋跟这些比起来，连九牛一毛那一毛都比不上。 “你这孩子，这也太多了！” 高氏终于反应过来，看那一辆辆马车开了口，他根本不敢相信，这些车厢里装着的竟然是珠宝黄金、绫罗绸缎，那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应有的吗？ “不多，小玉在我心里比这些都重要，我甚至还觉得给少了些。” 他勾了勾嘴角，摆明了就是在打李家人的脸。 高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便只能让出一条道，让人把那些东西大箱大箱地搬进他家院子里。 众人看得双眼发直，甚至在咽口水，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要知道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而面前的却是一位贵公子，他们要是把人给得罪了，这辈子还能不能在世上留下一条根都不知道。 元红儿也在这个时候回过神来，她想，就应该等见证了这一幕，再让人把李家人抓走，让他们看看自己是什么种类的癞蛤蟆。 人家小玉这么优秀的姑娘，自然得找同样优秀的人，至于像李家那样的臭虫，还是应该乖乖待在阴沟里。 刚刚李东被人带走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难过的，可实际上并没有。 或许是在过去十几年中就已经将她的热情消磨殆尽，又或许是昨晚挨打的时候李东从始至终都没上来帮过她一下，反正她今天再见到李东，内心基本上毫无波澜。 甚至看到他被带走的时候，心里还闪过一丝暗爽，觉得自己窝囊了十多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她摸了摸两个闺女的小脑袋，拉着她们一起往院子里走。 围观的吃瓜群众看到他们就要进家去了，一时有些遗憾，要是能跟进去再看一会儿就好了。 把东西都搬到院子里之后，元氏给大家伙儿倒水喝，还要留车夫小厮们留下吃顿饭再走。 车夫小厮们哪敢答应，喝了水就急匆匆地赶着马车跑了。 进家关了门，大家都比刚才放松了不少，尤其是赵大富，只觉得自己都快憋出内伤了。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要不是怕给闺女丢脸，真想上去挨个儿摸个遍。 高氏看见他那蠢蠢欲动的模样，上前就小声嘱咐道：“一会儿把这些东西都抬进小玉屋子里去，反正她那屋子挺大能装。这些将来可都要加到小玉的嫁妆里去的，都是小玉的东西，你可不能打什么主意。” 一把年纪还被老娘按头嘱咐的赵大富表示：“娘，这您就放心吧，小玉如今得到的都是她应得的，我这当爹的又怎么可能肖想她的东西？更何况女儿出嫁，我还得为她准备嫁妆呢！虽然比不上季公子带来的这些，但多少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看到儿子这么实诚的模样，孙氏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我就是怕你犯糊涂，所以提前跟你说一声，你要想安安稳稳的过完后半辈子，就别惹了小玉心寒，懂吗？” 赵大富连连点头，这才作罢。 高氏便又转身去跟季鸣轩说话，问道：“我们都是庄户人家，不是很懂你们大户人家那样的礼节，如今接下来我家该如何做才合规矩？” 季鸣轩笑了笑，说道：“阿奶无妨，我也不是那等爱讲规矩的人，这般就很好了。” 高氏便欣慰地点头笑了笑，她这么问是出于礼貌，但要真是论起那些规矩，她或许是做不到的，毕竟家里没那个条件。 虽然她一直在给孙女存嫁妆，但事实上还没存得多少，尤其跟季鸣轩这些比起来，根本上不得台面。 丁老头也站出来说道：“那些规矩什么的，都是那些有钱人无聊想出来的，咱不了解就不要去折腾，反正只要心意到了就行。不过话说起来，家里怎么整天这么多事情，我们这才离开几天，就又有人闹上门了。” 赵欢玉为了照顾元红儿的心情，主动说道：“都怪我太优秀了。” 这话成功让众人没忍住笑，高氏拉着她的手笑道：“对对对，我家小玉最优秀了！” 众人去堂屋坐下，这里原本是元红儿休息的地方，因为周围有火盆子，对她的康复有好处。 可现在季鸣轩他们回来，大家说话都坐在堂屋里，元红儿便不好再这么躺下去，赵欢玉便让赵大富和赵大贵帮忙把被褥之类的东西搬到另外的房间，并端了一个火盆子去那个房间。 元红儿知道这个季节烧炭是很奢侈的事情，很是不好意思的想拒绝，被元氏拦住了。 “大姐你现在就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管，爹娘那边我就先瞒着，等你恢复得差不多再回去看望，娘现在还病着，不要给她添烦恼了。” 元氏安抚她，不让她多想。 元红儿却还是说道：“可这毕竟是你侄女家，我一直住在这里，怕是不妥……” “没事的，这几天我们吃饭都是过来这边一起吃的，紧接着还要做一些东西，招娣盼娣正好可以帮忙。也不是一直让你住在这里，只是你现在身体比较虚弱，住在这里更方便让小玉给治，等你好得差不多就搬去我家住，我家还有一个空屋子的，放心。”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元氏知道侄女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也不想她大姐多想误会。 元红儿别无他法，只能点点头，但其实心里还是很没底。 第301章 元红儿的担忧 她现在是和离了，浑身轻松，但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生活不确定的担忧。 她现在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娘家那小破房子也根本不够她们娘仨住，更重要的是，时间住得久了，哥哥嫂子们也会有意见。 而现在住在赵欢玉家和妹妹家，也同样是不现实的，临时居住还可以，但时间一久，大家都会不自在的。 没有人愿意平白无故地养着三个人，更何况在这年代，粮食本就很珍贵。 往后的日子，她究竟该如何去过？ 妹妹在的时候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可妹妹一走，她整个人就陷入对未来的恐慌中。 她不是一个人，还有两个女儿，走到哪里都是需要被保护的，这些年她遭遇的苦，不想再让女儿们遭遇一次。 不同于元红儿的焦虑，此时的堂屋里，众人聊得很是开怀。 一来就是把赵欢玉和季鸣轩的亲事定下了，今天是有些来不及，便把定亲宴定在明天。 反正赵家在常水村没有亲戚，平时走动得好的家人也不是很多，到时候请大家过来一起吃个饭，做个见证，这就算定完亲了。 其实众人对季鸣轩他们突然离开还是有些疑惑的，想问问，但又觉得那不是他们应该问的事，便一个个都识趣地憋着。 聊了没一会儿，众人便又特意去洗了手，开始制作那些膏体和进行装瓶工作，距离开张没有多少天了，得赶紧把产品做出来才行。 这么想着，赵欢玉又去隔壁把张婶子一家给叫了过来，大家一起动手。 招娣和盼娣本来是陪着她们的娘在另一个屋子里烤火的，也被元氏叫了来一起做事。 两个小姐妹本来也挺着急的，毕竟就这么住在人家里，她们不能帮忙做点事情总觉得心虚，但现在被小姨叫过来一起帮忙，瞬间觉得日子又有了盼头。 她们有些小心翼翼地进了堂屋，看见了刚刚那位贵公子竟然也卷起袖子在帮忙做东西，原本很是畏惧的心，忽然就觉得不那么害怕了。 “招娣盼娣，你们就负责坐在火盆边搅拌膏体就行。” 赵欢玉看见她们进去，主动给她们安排工作。 两人乖巧地点点头，坐下后按照元氏教她们的开始做。 本来以为会是很难的事情，结果发现就是在一个洗得很干净的盆里用木棍搅拌里面香香的膏体，让加进去的材料很好地融合在一起。 这里人这么多，赵欢玉也不好意思跟季鸣轩谈情说爱，更不好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很认真地也在做事。 看见那两个小姐妹做一会儿活就要偷偷地抓一抓手上的冻疮，赵欢玉皱了皱眉，突然说道：“招娣盼娣，你们俩跟我出去一下。” 两姐妹一愣，还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被赵欢玉嫌弃了。 垂着脑袋，跟着赵欢玉出了门，一路跟着她回了她的房间。 “小玉姐姐，对不起。” 赵欢玉翻箱倒柜，突然就听到招娣这么开了口。 “嗯，怎么了？” 她扭过头看向姐妹俩，不明白她这一声道歉从何而来。 “我们是不是做错事情了？” 招娣又说了一句，赵欢玉才彻底反应过来，笑道：“没有没有，是你们想多了，我就是看你们手上长了很多冻疮，肯定不舒服，所以带你们过来擦点药膏。” 这冻疮膏还是之前她看草根长，才特意做了一些，草根的冻疮治好了以后，就被她收起来了，这会儿正好给她们姐妹俩用。 说着，就把冻疮膏找了出来，让她们姐妹俩伸出手，她亲手给她们抹上。 抹在上面是冰冰凉凉的触感，原本因为冻疮发作，痒得有些发烫的手，瞬间就舒服了不少。 “小玉姐姐你真厉害，谢谢你！” 姐妹俩感激涕零地看着赵欢玉，从她们的眼中，赵欢玉看到了欢喜和希望。 是的，就是希望，可能在她们眼里，赵欢玉就算是她们的希望吧。 是赵欢玉将她们从那个地方解救了出来，并且还带给她们温暖，在见到赵欢玉之前，她们根本不敢想象，竟然有女孩子可以活得这么肆意。 就算之前，两个堂姐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也还是会被家中的大人约束，且她们阿奶骂人一直都很难听，两个堂姐也没能幸免。 可是从昨晚来到赵家到现在，她们见到的每个人都是笑眯眯的，赵家阿奶从来不会打骂人，更不会因为她们是女孩子就不喜欢她们，甚至还觉得她们之前过的苦，吃饭的时候都一个劲儿的往她们碗里夹肉。 她们从昨晚上到现在，在赵家吃了两顿饭，吃的肉比她们在自己家长这么大，吃的还要多。 要是赵家阿奶是她们的亲阿奶就好了，这样她们也不用过得这么苦了。 “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我看你娘手上也有几个冻疮，你们拿去给她抹上吧，弄好了再来堂屋干活。” 赵欢玉笑着去揉她们的脑袋，带着她们出了房间，自己去堂屋做事，而姐妹俩则去找她们的娘亲。 忙碌了一整天，吃过晚饭后才终于有些闲暇时间，等到大家都睡了，赵欢玉才偷偷带着季鸣轩爬上了屋顶……吹风。 这会儿要是夏天肯定能看到美丽的星空，可这是在早春，还在下雪的季节，属实是有些冷的。 换作平时，两人肯定就躲在屋里说话了，但今晚赵欢玉突然有些想喝酒，便提着一小罐酒，上了屋顶慢慢喝。 季鸣轩全程看着她，担心娇小的她能被一阵风给吹得滚下去。 赵欢玉喝了一口酒，很是畅快地叹了一口气：“这大冷的天，喝点酒真暖和呀！” 季鸣轩将她搂进自己的披风里坐好，拿过她的酒壶也喝了一口。 “这就不错，不是很烈，且唇齿留香。” 季鸣轩有些意外地看向赵欢玉，不知道她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好东西。 赵欢玉笑得很是鸡贼：“嘿嘿，这是我珍藏的宝贝。” 其实也算不上多宝贝，这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只能找这么一个借口来圆过去。 “你喜欢的话，等你回去的时候我给你带上一些。” 季鸣轩爽快地答应：“好。” “那现在跟我说说吧，突然那么着急的离开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第302章 办定亲宴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矿山那边被人发现了，我们的人受了伤，我带丁大夫过去看看。” 他笑了下，语气轻松，看上去似乎真的没什么大事。 其实损失挺大的，他那边的人死伤也有些严重，但他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让她担心，毕竟他已经解决完了。 赵欢玉被他表现出来的轻松哄过去了，又问道：“那你能查到是谁动的手吗？” “无非就是京城那些皇子或者一直跟我作对的老东西们，我回去就能解决，别担心了。” 说着，季鸣轩还揉了揉她的脸，又道：“还没嫁给我，就已经这么担心我的安危了吗？” 赵欢玉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道：“当然，你关心我，我自然也会关心你的，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着急。” “是我的错，下次一定跟你解释清楚再走。” 他的声音从始至终都很温柔，就像邻家大哥哥在哄小妹妹玩一样。 赵欢玉急忙摇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需要你跟我解释清楚，我要的只是你平安就好。” 她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要是人家情况紧急还跟她解释半天，那到现场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季鸣轩被她逗笑，说道：“好，我保证，不管什么时候一定平平安安的回来找你。” “这才对嘛！” 赵欢玉又喝了一口酒，喉间微辣，她却觉得很刺激。 “算起来，我们都认识半年了，这时间过得真快呀！” 话是这么说，但她感慨的其实是自己穿越到这里的时间。 从刚开始的痛苦不甘和嫌弃，到后来慢慢接受，再到现在的珍惜和庆幸，她竟然只用了大半年的时间。 “是啊，转眼我们都定亲了。” 说着话，季鸣轩的大手与她的小手十指相扣，觉得老天爷对他还是挺好的。 可能是在补偿十多年前那一场巨大的伤害吧，所以才把这么好的姑娘送到他的身边。 “不早了，早些回去睡觉吧，明天还有的忙。” 季鸣轩把她的小手拉到嘴边亲了亲，单手抱着她跳下屋顶，站在她房间门口。 赵欢玉眨眨眼，说道：“可是我的酒还没喝完诶！” “在屋里喝也是一样的。” 他举了举手中的酒壶，先一步开了门走进去。 赵欢玉往四周看了看，周围都很安静，大家都睡了，所以他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进她房间，对吗？ 但她也并不在意，乐颠颠地跟了进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赵欢玉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暂时不想起床，就进了空间。 今天是她正式跟季鸣轩定亲的日子，总要找个礼物送给他，当做定情信物。 她在想是像古人一样送玉佩香囊之类的，还是像现代人送戒指？ 好像古人也会送戒指的吧？ 这么想着，她就用意念调出一大排戒指仅供自己选择。 虽然不知道他的指围具体是多大，但拉过那么多次，赵欢玉还是有些印象的，戴到自己手指上比一比，大概就能得出结论。 最后选了一对低调的情侣对戒，黄金材质，现代工艺很硬实，不会轻易变形。 男款很简约，上面基本没有多余的装饰，女款镶了几颗碎钻，平时不会很起眼，但要是被阳光照到就会亮闪闪的。 赵欢玉很是喜欢，拿出来放在自己荷包里，然后起床洗漱，想着一会儿给季鸣轩送去。 这会儿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了，高氏和袁氏一大早就去叫了张婶子一起过来帮忙，而赵大富负责去邀请来参加他们定亲宴的宾客。 邀请的人不是很多，就村里王大山一家，村长一家，还有万柱一家。 另外就是张婶子家和碰巧在这里养伤的元红儿母女三人。 邀请的人家不是很多，但他们家里人挺多，家家都差不多十来个人，还是能在院里摆几桌。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有些平时不算交好，但也没有交恶的人也主动上门来送礼，说是恭贺她定亲。 昨天季鸣轩求亲的场面已经在村里传开了，家家户户之前没有正儿八经跟赵家撕破脸的人，都想来套个近乎，这样他们也算是跟贵人有过接触的，以后出去吹牛都能大点儿声。 来者是客，并且人家还带了礼物，赵家自然是不能感人的，所以临时又去周围几户人家借了桌椅，让赵大富和赵大贵赶着马车去镇上买菜，务必要把这些人都招待好了。 赵欢玉好好打扮了一番，还化了个淡妆，穿了一套粉红色的袄裙，衬得她整个人粉嫩动人。 一出来，大伙儿都惊呆了。 之前怎么没发现小玉竟然长得这么好看？ 跟季公子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崔氏一边帮着洗菜，一边跟张婶子小声嘀咕：“说出来也不怕被你们笑话，我之前还想着让我家老大来说小玉呢，现在想想呀，真是不自量力，唉！” 她说这话并不是在酸谁，就是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觉得有些好笑，说出来让大家一起笑笑。 “哈哈哈，这就说明你眼光好！不过你这想法还真跟我想一块去了，我家老大这不也没说亲的嘛！” 张婶子笑着回应：“可能我想的比你想的还要早些，之前那刘氏母女还在的时候，我看小玉她家姐弟俩这日子是真不好过，就在心里盘算，等小玉及笄，我就带着我家老大上门提亲，就是把她从那狼窝里救出去也是好的。” “说起小玉以前啊，那可真是个命苦的孩子，但是谁又能想到她现在会变得那么好，那么厉害！真是应了那句话，女大十八变呀！” 崔氏跟着说，其他几个妇人也连连道是，直说赵欢玉是前几年就把苦受完了，往后的日子就该享福了。 大家都是挑着好话说，尽量不在这么好的日子里惹了晦气。 当然村里有聪明人跟着来贺喜的，自然也有那红眼病看不惯别人过得好的，私底下到处去说赵欢玉勾引病人，借着给人看病的机会勾搭贵人，真是不要脸之类的话。 不过，说这话的人是没什么好结果的，也不只这话是被什么风吹到了季鸣轩耳朵里，接下来的日子，这些人过的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第303章 季鸣轩圆了她的梦 来吃席的人，大家都很自觉本分，来了也不光是坐着聊天，尽量找些事情去做。 刚看到季鸣轩卷着袖子跟赵欢玉一起择菜的时候，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这种事就连他们这种穷苦人家的大老爷们都不会做，更何况是季鸣轩这样一位贵公子。 可季鸣轩不仅做了，且动作还挺麻利，一看就知道没少做。 众人便又变着法的开始夸赞季鸣轩，赞美的话不绝于耳，但两人坐在不远处都假装没听见，喜滋滋的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按理来说今天是他们大喜的日子，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但闲着也没什么事干，就帮各位婶子们打打下手。 “小玉啊，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就不要忙活了吧，带着季公子去外面走走，一会儿回来吃饭就好了！” 张婶子看见这情景，当急就过来，把他们的菜篮子抢过去。 “哪有人定亲当天自己忙活的？不管平时怎样忙，今天都好好歇歇，不然会不吉利的！” 说完，张婶子抱着菜篮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根本不给赵欢玉反驳的机会。 赵欢玉被逗笑，对着季鸣轩说道：“那走吧季公子，我带你去咱村里转转？” “也不是不行。” 季鸣轩学着她的样子，说话的时候略微歪了歪头，还眨了眨眼睛，瞬间让赵欢玉受不住。 这男人长得也太容易让人犯规了，而幸运的是，她即将成为他未来的妻子。 两人一起出门去，院里的婶子们又开始起哄，说年轻真好啊之类的话。 走远的两人听着院子里的欢声笑语，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跟着笑出了声，如果村里人一直都能那么和气的相处就好了。 赵欢玉一直认为村里是最有人情味的地方，可住在常水村的这段时间，她经历的恶意要比好意多一些，要是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就好了。 “明天我就要回京城去了，不能陪你到铺子开业。” 两人手拉手的走在一起，反正都定亲了，且周围也没什么人，就肆意一些。 季鸣轩突然开了口，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愧疚和不舍。 赵欢玉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点点头说道：“你这次出来这么久，也确实该回去了，不是还要解决矿山那边的事情吗？我还是昨晚那句话，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放心吧，朝堂上的事情，我还是有些把握的。” 季鸣轩揉揉她的脑袋，把小丫头拉进自己怀里抱了抱，她这段时间变白了，变好看了，却一点也没变胖，还是跟刚认识那会儿差不多，整个人瘦瘦的，害他拥抱的时候都不敢用力，生怕自己一用力她的骨头就会断掉。 “我不在的时候记得对自己好一点，多吃点饭，太瘦了。” “我瘦吗？我觉得刚刚好啊！” 说起这个话题，赵欢玉当即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低着头打量了自己一番，她并不觉得自己瘦，甚至很满意现在这身材。 季鸣轩却坚持道：“嗯，太瘦了，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抱起来。” 说着，他还真抱了抱，轻飘飘的，毫无压力。 两人说着话就走到了河边，顺着河流的方向一直往下走，再次确定周围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之后，季鸣轩突然停下了脚步，并且拉着赵关玉不让她再往前走。 赵欢玉不解地看向她，然后眼睛瞪得很大。 他他他竟然朝着她单膝跪下了！ 然后，他缓缓拿出一枚镶着红宝石的金戒指，举到她的面前问道：“愿意嫁给我吗？” 赵欢玉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脑海里突然想起不久前他们之间的对话。 他问她什么叫求婚，她说要找个好看的戒指，朝她单膝下跪，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当时她就是抱着玩笑的心态说的这番话，且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知道这个时代男尊女卑，他是不可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的。 可事实上，他做到了！ 赵欢玉又高兴又激动，泪水就这么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愿意嫁给我吗？” 赵欢玉情绪波动太大，一时间没回答，季鸣轩便又问了一遍。 赵欢玉连连点头，虽然她连他的彩礼都收了，甚至今天都在办定亲宴，两人成亲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他还是愿意给她这么一个仪式感，这就证明他一直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并且尽自己的能力去满足。 “愿意，我愿意的！” 她把手伸了过去，季鸣轩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将那枚红宝石戒指戴在了她的手指上。 不大不小，刚刚合适。 她有些惊讶，这显然是按照她的尺寸定做的。 这么一比较，她去空间里挑选一对拿出来用的方式就显得敷衍了不少。 不过至少她想表达的意思在里面就是了。 红宝石不算很大，晶莹剔透，戴上也不会显得俗气，指圈周围还雕刻了一些花样，就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戴。 “这宝石是我偶然得到的，我觉得还不错，就挑出来做了戒指，喜欢吗？” “嗯嗯，喜欢！” 赵欢玉臭美得左看右看，然后想到自己准备的那一对情侣对戒，也急忙从荷包里掏了出来。 “你看，我也给你准备了！试试看合不合适。” 赵欢玉亲自帮他戴上，尺寸也是刚刚好。 然后她又把情侣对戒的女款戴在了自己手上，小手伸到季鸣轩面前，两人比了比。 红宝石戒指比较大气，戴在中指上。 她给自己准备的情侣对戒比较简单，带在无名指上做陪衬刚刚好，两枚戒指放在一起，古法工艺和现代工艺的完美结合，竟然一点都不突兀。 她主动搂上季鸣轩的脖颈，凑上去亲了一口，发自内心地说道：“谢谢你，帮我圆梦。爱你，mua～” 她曾经还遗憾的觉得要是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以后嫁给季鸣轩，她就永远不能体会被人求婚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但转念一想，此生有他在身边，已经弥补了许许多多的遗憾，这么一个小小的遗憾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实际上，他永远不会让她留有遗憾。 第304章 他的温柔和耐性全都给了赵欢玉和她的家人 等两人从河边回去，饭菜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赵大富还花钱买了很多酒回来，买的还都是好酒，摆明了要给赵欢玉定亲庆祝一下。 来吃席的众人本来看着赵家准备这些大鱼大肉，就已经够震撼的了，现在又看见赵大富买了很多好酒回来，心里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们一年到头也吃不到这么好的席面，不，应该说从生下来到现在也没吃过这么好的席面。 众人坐好准备开席，看见两人手牵手的回来，脸上都带着笑。 刚刚出去的时候还有些拘谨没牵手，回来就牵在一起了，这说明两人在外面聊得不错。 在吃饭之前，赵大富难得的站出来讲个话，他手举着酒杯，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稍微有点紧张，手微微颤抖，但依旧掩饰不了他的兴奋。 “今天是我家小玉和季……鸣轩定亲的大好日子，欢迎各位乡亲来做个见证。我这个当爹的没什么本事的，家里现有的这些全是小玉挣来的，鸣轩对我家小玉一片真心，我们做长辈的看着也高兴。今天好菜好酒奉上，大伙儿尽管敞开了肚皮吃！” “好！” 底下一阵欢呼声，祝福的话不要钱的往外冒，只是乡亲们大多没读过什么书，会说的也就那么几个词，为了不让场面太过尴尬，赵欢玉笑眯眯的让他们赶紧吃饭。 这正是大伙儿都想要的，埋着头就是一顿吃。 这个时候大伙日子艰难，平日饭菜里是一点油水都没有，也就这几天过年，家家户户都勉强拿出些油水来解馋，但那些在赵家的席面上都是不够看的，桌上全是大鱼大肉，鲜肉也好，腊肉也罢，一盘盘装得很满，并且吃的都是大米饭。 一顿饭，大家伙是吃得满嘴流油，恨不得赵家天天办宴席才好！ 宴席办的是午饭和晚饭两顿，张婶子众人帮赵家收拾到很晚才回去。 期间，元红儿好几次想出来帮忙，都被元氏按住了，让她别多心，招娣和盼娣在帮忙就行了，她这身子还没养好，要是在外面磕了碰了，闹出不好的事情来，才是给赵欢玉惹晦气。 元红儿一听当即就被吓到了，再也不敢提要帮忙的事。 赵大富去找了季鸣轩问道：“鸣轩啊，我听小玉说你明天一早就要走了，我们这边是知道你们定亲了，那你那边是不是也该……” 赵大夫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让自己闺女受了委屈。 本来定亲宴是只需要办一次的，请双方的亲友做个见证，但是现在只有村里这些乡亲帮忙见证，而京城那边的人应该是不知道的，那是不是得带着小玉一起去？ 季鸣轩也考虑过这件事，此时面对准岳父的提问，他就耐着性子解释：“京城那边局势不是很好，先缓一缓，我平日里仇家比较多，现在不宜让太多人知道，我担心他们找小玉的麻烦。” 赵大富就是个老实的农民，根本不懂那些勾心斗角，但是现在听季鸣轩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害怕。 他甚至有些后悔答应他们定亲了，跟他在一起会那么危险，那以后小玉怎么办啊？ “那、那暂时还是别说开了吧……” 他面露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主要是现在悔婚也来不及了。 季鸣轩看着他那样子，是真的在为赵欢玉担心，便笑着说道：“爹，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玉的，会派人保护小玉，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赵大富这才笑出来：“诶诶，那就好那就好！我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愿她平平安安的就好。往后也请你多照顾她一些，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你别让她伤了心。” “放心吧，我会很珍惜这份感情。” 对于赵欢玉的家人，季鸣轩总是很有耐心，不管是高氏还是赵大富，说话的时候他都会认真的看着对方，给予最大的尊重。 赵大富听到他这么说也很高兴，连连点头：“那我就放心把小玉交给你了。” 说了几句，他就回房休息了，今天喝了好多酒，他脑子其实有些不太清醒，但就是挂着要来找季鸣轩问问这件事，所以才一直强撑着。 季鸣轩看大家都睡了，这才去了赵欢玉的房间，赵欢玉正在仔细对比手上的两个戒指，越看越喜欢。 见到季鸣轩进来，她开口就道：“戒指一定要好好的戴着，知道吗？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可不能轻易取下来。” “好。” 季鸣轩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把玩着她的头发，目光温柔，嘴角的弧度都是柔和的。 他的温柔和耐性全都给了赵欢玉和她的家人。 过了今晚，回到京城之后，他又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京城那边的人已经很是动荡不安了，因为他离开这半个月，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一个个蹦达得不行，甚至还敢来闯他的矿山。 这些仇他全都记着，回去一个一个找他们算账。 赵欢玉终于不看戒指了，然后又在屋里忙碌起来，找来一个布袋，把她那些瓶瓶罐罐全都装起来，然后一股脑的塞给季鸣轩。 “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药，不管是有毒的还是救命的，我全都放在一起了，上面贴了标签，你一看就知道。我知道你这次回京城之后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给你准备这些东西，应该能帮你省不少事。” 说到这里，她觉得自己颇有些助纣为虐的错觉，但她始终坚信季鸣轩绝不像外面传的那么坏，他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理由，且只要他不做伤害无辜百姓的事，赵欢玉就能接受。 “好。” 季鸣轩接过布袋，眼中的笑意更浓。 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小丫头都帮了他多少忙了，不知情的人会不会觉得他接近小丫头就是为了贪图她这些瓶瓶罐罐呢？ 这么想着，他还就问了，赵欢玉便说道：“那你就光明正大的贪图呗，反正我能做的肯定都给你做，但前提是，咱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千万不能伤害无辜的人。” 第305章 她才不承认自己做坏事了 季鸣轩一直都知道，赵欢玉担心他做坏事，尤其是伤害到无辜的百姓。 而他要对付的从始至终都是皇室，以及那些保皇党罢了。 这些年他疯狂地培养自己的势力，将朝堂大权紧紧地握在手里，就是要看皇室的人为此争夺，而他就坐观山虎斗。 如今朝局他还能控制得住，但这次回去也要把那几个蹦哒得很欢快的人给收拾了，不然他们总是藐视他的权威。 “放心吧。” 他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人还是像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靠在一起睡觉，只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又亲密了些，他们定亲了。 赵欢玉枕着他的手臂，暂时还有些睡不着，两人便聊悄悄话。 “明天早上天不亮我就要走了，你们都不用起来送，下个月我再回来看你。” 季鸣轩提前跟她商量明天离开的事，虽然离开常水村的事已经做了很多次，但这次他们的关系变了，他担心赵家人太过热情，大早上的还要送他出村子。 “嗯。” 赵欢玉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她其实也不想面对那种亲眼看着他离去的场景，总会让她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还不如不去送，这样就能假装安慰自己，他其实还没走。 两人靠得近，赵欢玉的小手就放在季鸣轩的肚子上，虽然穿着衣裳，但赵欢玉还是能摸到他硬邦邦的腹肌。 她很好奇，季鸣轩平时那么忙，是怎么抽出时间去练肌肉的？ “唉，手感真好！” 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赚了。 结果不安分的小手被一把抓住，季鸣轩说话的热气就喷在她耳边，惹得她痒得不行。 “你可能忘了我是个正常男人。” 赵欢玉眨眨眼，故作单纯地回答：“我没忘呀！” “所以你这是故意的？” 季鸣轩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双目含情地盯着她。 赵欢玉从他眼中感受到了很浓烈的爱意。 其实每天晚上睡在一起，她都能够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也知道他会夜里偷偷离开，过好一阵才会浑身冰凉的回来，但她都假装不知道。 这副身体还太小，她是绝对不会做伤害身体的事。 当然，季鸣轩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经常大半夜的出去冲凉。 在这大冷的天里冲凉，他有时候都怀疑会不会就这么把身体搞坏了。 可发现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会有正常反应，他就放下心来了。 小丫头还小，两人因为相聚的时间少，夜晚都是挤在一起睡觉的，这本就已经很不合常理，他不会再做过分的事。 但此时，看着小丫头双眼含情地看着他，明显是在故意引诱，他着实是有些按捺不住。 小丫头却摇头否认：“不是呀，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诶！” 他顿时就被气笑了，这满脸嬉笑的样子，怎么可能会不懂？ 他有些颓废地叹了一口气，不再用手撑着自己，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 脑袋埋在她的颈间，幽幽地开口：“小丫头，快点长大吧，不然我都快要废了。” 这话成功戳中赵欢玉的笑点，笑得身子一抖一抖的。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要废了？” 季鸣轩又叹一口气：“再好的身子也抵不过这大冷的天去冲凉啊！” 说着，他又爬了起来，无可奈何地出去了。 赵欢玉又好笑又心疼，她好像真的没做什么吧？ 不就是摸了摸腹肌吗？ 她才不承认她干坏事了！ 季鸣轩回来的时候，赵欢玉已经睡着了。 小丫头脸色红润，双手还露在被子外面，手上的两个戒指在烛光下微微闪耀着。 他现在身上很是冰凉，并没有立刻躺下，而是拉过她的小手握了好久，这才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抱着她一起入睡。 他说不让送还真就不让送，第二天赵家人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走了，丁老头也跟着一起走了，家里瞬间又变得空荡荡。 高氏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呀，这孩子真是，每次都走那么早，我真是一点声音都没听到，昨天还专门让你婶婶准备了一些吃的，想等今天早上再给他，没想到他竟然夜里就走了。” 赵欢玉也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有些心疼，但表面上还是笑着安慰高氏：“阿奶别伤心了，他提前离开就是不想让我们送他，到时候大家又难过，像这样也挺好的。” “唉，”高氏又叹了一口气，“那孩子一个人在外面，真是不容易。” 自从知道季鸣轩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之后，高氏就挺心疼这孩子的，明明还那么年轻，就要当起那么多的责任，每天面对的都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真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想到这里，她就跟赵欢玉说道：“小玉啊，鸣轩这孩子是好的，但这些年一个人也过得苦，然后你嫁给他，一定要多多体谅他，可不要经常跟人家闹脾气。” 赵欢玉觉得好笑，说道：“阿奶，我才是您亲孙女呢，您怎么不担心他欺负我呀？” 高氏也笑道：“从他送彩礼都这么实诚来看，绝对是个好孩子，怎么可能欺负你呢？” 赵欢玉：…… 高氏又交代：“那些贵重东西你可要自己收好了，将来出嫁的时候放在嫁妆里一起陪嫁过去，以后就是你的私产，那是你安身立命的本钱，知道吗？” 赵欢玉乖巧地点点头，又问道：“阿奶怎么不让我给弟弟准备一些呢？” “傻孩子，这些都是你的东西，你爱怎么处置是你的事，阿奶不干涉。更何况铁豆是男娃，如今又在读书，将来想要什么都得自己去拼去闯，怎么能什么都靠姐姐呢？你供他读书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高氏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拉着她一起进屋。 赵欢玉心里暖烘烘的，幸好阿奶不跟那李老太一样重男轻女，不然她这些东西肯定要被惦记。 不过她要是遇上一个跟李老太一样的阿奶，说不定早就收拾包裹连夜逃了吧。 第306章 静和公主 此时京城中，早就有人按捺不住，几次三番打听季鸣轩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静和公主最近这段时间有些愁，她几乎每天都往季鸣轩府上跑，但是一次都没见到季鸣轩。 虽说之前也见不到，但总能从别人那里得到他的消息，就算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她也会高兴许久。 但这次一连半个月没消息，好像这世上从未有过这个人一样，她开始着急，连吃饭睡觉都不能安心。 “不行，本公主要去见父皇，父皇肯定知道他去哪里了！” 静和起身往外走，被身边的心腹宫女采莲拖住，劝道：“公主，陛下已经不让你再去找季大人了，这段时间都是悄悄出去，要是被陛下知道，肯定要罚公主的。” “那你说，除了去问父皇还能去问谁？父皇之所以不让本公主去找他，是因为他拒绝了本公主两次，父皇觉得丢脸，所以才不让本公主去找他，但实际上，父皇还是很希望本公主能嫁给他，这样他手上的权力才能真正为父皇所用。” 静和冷静地分析了一下局势，她虽然是个嚣张跋扈的公主，但不是傻子，有些事情她不过问不代表不知道。 季鸣轩如今只手遮天，就连父皇都要敬他三分，没有哪个帝王愿意被人压一头，要是季鸣轩不能成为她的驸马，父皇可能就要对他动手。 那是静和最不想看到的画面，一个是她最爱的男人，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实在不愿意看到他们相残。 而唯一能缓解这一种矛盾的办法就是季鸣轩娶了她。 可他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她是堂堂公主，含着金钥匙出生，多少男子拼了命的想娶她，都被她给拒绝了，唯独这季鸣轩她主动了无数次，却一次又一次的惨遭拒绝。 说起来，她身为公主的尊严被一次次糟蹋，要是换了别人，肯定早就受不了了。 可谁让她喜欢上的是季鸣轩呢，那个犹如皓月一般的男子，尽管京城中很多人都说他是坏人，但她知道，他是好人，做的那些事情一直都是在帮她父皇排除异己，让她父皇的皇位更加安稳，所以父皇才会如此器重他。 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怎么就不能喜欢她呢？ 想到这里，她心中划过一丝不甘。 她为他拒绝了多少男人，他怎么能丝毫不领情？ 她看上的男人，她是一定要得到的，因为这全天下除了她，再没有人能配得上他。 彩莲被她问住了，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公主的选择她是没有资格游说的，并且她从小到大都跟在公主身边，比谁都懂公主的强势，她看上的人是轻易不会放手的。 于是，她想了想说道：“不如咱们再等等，或者去问问其他皇子们，不到万不得已，可千万别捅到陛下面前，不然公主受罚，奴婢可得心疼死了！” 这番话说的很有水平，既不会让公主生气，又能让公主明白她的一番苦心。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静和瞬间就冷静下来，确实是这个道理，父皇心里虽然是支持她的，但总不好放到明面上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闹到父皇面前。 她悠悠地坐下来叹了一口气：“那鸣轩哥哥到底去哪里了呀，我能派的人都派出去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皇兄们一个个跟他斗的水火不容，又怎么会告诉我他的下落呢？” 正说着，就有宫女进来禀报：“启禀公主，刘尚书家的二小姐来了，说是有要事要跟公主禀报。” “她能有什么要事？一个个没安好心的！本公主真烦着呢，让她滚。” 静和没耐性地挥了挥手，真是一点都不想搭理那些千金小姐。 一个个凑到她面前就没有一个是真心的，还得看她们勾心斗角的表演，每次看到她们就心烦。 “是。” 宫女又急匆匆地出去了，本以为不会再来，谁知没多久她又回来了。 “你是听不懂本公主说话吗？本公主说了今日不想见人！” 她将手中的茶盏砸向宫女，没打准，热茶却泼了宫女一身。 宫女忍着疼不敢动，含着泪说道：“刘小姐说她知道季大人的下落……” “什么？此话当真？快让她进来！” 静和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催促着宫女去把刘二小姐请进来。 宫女应了一声忍着疼往外走，没一会儿就把刘家二小姐刘莹请了进来。 静和看了一眼红着眼眶的宫女，拔下头上的一只金簪扔给她，说道：“去太医署买些烫伤的药膏，别一副本公主欺负了你的模样。” 宫女连连谢恩，拿着金簪离开了。 刘莹先给她行了个礼，却并不着急说季鸣轩的事，静和有些不高，直接说道：“不是要跟本公主说季大人的事吗？你东扯西扯的是个什么意思？” 刘莹急忙笑着说道：“公主别着急，臣女就是在说季大人的事。臣女这次陪母亲回乡省亲，发现季大人也在那边，并且季大人身边还跟了一个模样姣好的女子，看上去关系甚是亲密，臣女亲眼看见李大人还牵了她的手。” “你说什么？” 静和瞬间就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刘莹面前，问道：“你说的可当真？” “臣女绝无半句虚言，这些都是臣女亲眼所见，臣女知晓公主殿下心悦季大人，所以回京之后就急忙来向公主禀报，臣女见过那女子的长相，回去之后便画了下来，还请公主过目。” 说着，她送上一幅画卷，画卷展开，赵欢玉的容颜便展现在静和面前。 静和看着画卷上的女子，看那模样，不过才刚及笄，但不得不说，长得确实不错。 不过，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了吗？ 静和握紧了拳头，对刘莹说道：“把你知道的都仔细与本公主说来，本公主会派人去核实，若你说的都是真的，本公主大大有赏。” 刘莹应了一声，急忙开口说道：“臣女是在正丰县城里见到季大人和那女子的，本以为那女子该是哪个小户人家的小姐，谁知派人去打探才知不过是村里一个农女罢了……” 第307章 计划 “什么！” 一听赵欢玉竟然是个低下的农女，静和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就算是个小门小户家的小姐她都瞧不起，更何况是个低下的农女！ 季鸣轩竟然会喜欢一个拿不出手的农女吗？ 不，不可能，她根本就不相信！ “刘莹，你可知道欺骗本公主是什么罪？” 她恶狠狠地盯着刘莹，总觉得这刘莹就是没事儿来骗她。 “公主息怒，但臣女所言句句属实，若有欺骗之意，臣女愿受公主任何责罚！” 刘莹直接就给她跪下了，说话的时候还磕了个头，以表决心。 静和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她多希望刘莹突然跟她说是骗她的，也不想看到她磕头表决心。 “行了，本公主知道了，你回去吧。” 这件事她轻易是不会相信的，必须派人去查清楚才行。 刘莹点点头离开，并未开口要什么赏赐，就凭这一点，静和觉得她还算识相。 “立刻派人去正丰县一趟，把那个叫赵欢玉的女人查清楚，另外再查一下她跟鸣轩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采莲觉得头皮发麻，觉得这一次的事情或许有点难办了。 之前季大人没有相好的时候，她家公主还能靠自己的想象过下去，想着只要季大人身边没人，公主就还有机会。 甚至因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公主喜欢季大人，那些官家小姐就没有不长眼的敢跟公主对着干，公主也一直认为最终季鸣轩还是会娶她。 可谁知突然就冒出一个乡下的农女来？ 这下事情可不好办了。 采莲心中犯难，但还是按照静和的意思去办，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把事情查清楚再说的。 说不定只是误会一场呢？ 同时，静和心里也在想，说不定就是个误会，那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说不定是他亲戚家的妹妹呢？ 而另一边刘莹回到家，立刻就去书房，把这件事禀报给自己的父亲刘文涛。 “爹爹，女儿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消息透露给静和公主了。” 刘文涛笑了笑，说道：“做得不错，不愧是爹的好女儿。” 刘莹谦虚地笑了笑：“都是爹爹教的好，如此一来，静和公主肯定就会去对付那个乡野村妇，动了那个女子，季鸣轩定然饶不了她，而静和又深受皇帝宠爱，一旦他们之间反目，三皇子就有机会了！” 刘文涛很是欣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你说的不错，如今你帮了三皇子这么大的忙，将来你成了三皇子妃，三皇子也会念着你这份情，待你好一些。” 说起这个，刘莹就很开心了。 她喜欢三皇子，家中也同意，并且暗中一直在跟三皇子那边接触。 目前来看三皇子也是愿意娶她的，若她帮三皇子做成了这件大事，肯定能稳坐三皇子妃的位置。 跟她爹说了一阵，刘莹就回自己的院子去了，她嫁给三皇子是必然的，从现在就要开始准备嫁衣了，她得为自己出嫁好好缝制一套嫁衣，风风光光的嫁给三皇子。 而刘文涛则匆匆出了门，悄摸摸地去了三皇子府。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还是走的后门。 而此时，三皇子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事情都办妥了？” “妥了妥了，殿下放心，静和公主不日就会派人去正丰县，一旦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静和公主绝对会坐不住的。” 刘文涛讨好地说着话，如今几位皇子中，三皇子的能力是最强的，将来他女儿嫁给三皇子，他又能扶持三皇子上位成功，那他女儿就是妥妥的皇后，到时天下荣华，可不就收入囊中了？ “没想到这季鸣轩竟然会看上一个村姑，之前倒是本殿高看他了。这次打得他措手不及，回来说不定还得舔舔伤口，咱们把静和拉下水，就能看着他们狗咬狗了。” 三皇子郑烈抿嘴笑了笑，今年得到的最好的消息就是季鸣轩有了心上人。 之前季鸣轩油盐不进，他们想了不少办法，都没能找到他的弱点，且过年这段时间季鸣轩又突然消失这么长时间，他们还以为那人又在暗地里憋什么坏事，没想到竟然跑到乡下跟一个村姑相好去了。 这正是他们乐意看见的，就要趁季鸣轩这个时候防备不高，他们才能有机会一次扳倒季鸣轩。 “哈哈哈，老臣也是这么认为的，之前老臣还以为那季鸣轩像个出了家的和尚，一点七情六欲都没有，现在看来也不尽然。他不是喜欢那个村姑吗？咱们只要找机会抓了那个村姑，就不怕他不听话。” 刘文涛有些得意忘形，说话的声音都大了许多。 三皇子抬手示意他闭嘴，说道：“暂时不动那个村姑，先让静和陪她玩玩，季鸣轩身边有高人，这次本殿的人去那矿山折损颇多，全是些不知名的毒药，得小心为上。” “毒药？老臣倒是听说季鸣轩身边有位丁神医，难不成那高人便是这位丁神医？” “暂时不清楚，先查清楚了再动手，正丰县那边随时派人盯着，但不要轻举妄动。” “是。” 刘文涛恭敬地应下，又说道：“殿下，我家莹儿的心思您是知道的，您看什么时候将事情给定下来？” 三皇子撇了他一眼，说道：“本殿承诺过你的事情，难道还会反悔吗？父皇一直反对拉帮结派，要是现在让父皇赐婚，父皇难道还不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吗？” 刘文涛急忙说道：“殿下说的是，是老臣考虑不周全。” 说着，他抹了一把虚汗，他这么着急，其实也是怕自己白干一场。 如今帮他办事都是悄悄摸摸的，从来没有给过正儿八经的回应，答应跟他女儿的婚事也只是口头说说，这样下去，他岂不是出了力还站在暗处？ 可面对三皇子这番话，他又实在找不出反驳的地方，如今老皇帝那边确实反对拉帮结派，且他们双方的势力也不小，这就难办了。 他看了三皇子一眼，藏下了心中的一丢丢不满。 第308章 自乱阵脚 等静和那边的人从正丰县查事回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此时京城又发生了一桩大事。 三皇子郑烈手下的好几个能臣接连掉马，下场都不是很好，就连刘文涛都被降了一级，从尚书变成一个小侍郎。 这一切都发生在这半个月内，原因很简单，因为季鸣轩回来了。 季鸣轩是十天前回来的，从他刚踏入京城城门那一刻起，京城众人就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三皇子本来还在暗自高兴这次去发现了矿山，甚至还让上面的人受了伤，对于季鸣轩来说会是个巨大的打击。 可谁能想到这对于季鸣轩来说不过是挠痒痒，他不仅没受到任何伤害，还彻底被激怒，本来还能让三皇子蹦哒一段时间的，结果一回来就让他大流血。 这比直接给他一剑还痛苦。 每天听着手下的人来汇报他那些党语又被清理了，三皇子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都不甘，再到现在的麻木，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他原本以为需要舔伤口的是季鸣轩，没想到却是自己，属实有些可笑。 “殿下，陛下什么都听那季鸣轩的，对我们十分不利呀！” 刘文涛又一次站在三皇子府，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他爬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坐上尚书之位，没想到经此一役竟然直接变成了侍郎，这几天真是眼晴都哭瞎了。 最气人的是，新上位的尚书是他之前的下属，这几天别提多得意，看见他就给他甩脸色，他都快气死了。 他必须要来找三皇子出出主意，现在也不求其他，只要能回到尚书之位上就谢天谢地了。 三皇子还正烦着，刘文涛又来告状，他的情绪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但想到这段时间刘文涛也帮了他不少，所以尽量忍着不发火。 “本殿才是损失最重的那个，这几日也一直在想办法，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三天两头往本殿这边来，这几日父皇本就在气头上，若是因此又连累了本殿，你该如何？” 三皇子斜着眼睛看他，脸上也是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刘文涛吓得急忙跪下请罪：“老臣知罪，是老臣太过着急了，还请殿下息怒！” “行了，看在你对本殿忠心耿耿的份上，这次就不与你计较，先下去吧。” “是是……” 刘文涛急匆匆地抹着额头上的汗走了，还是从后门走的，原以为不会有人发现，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一直盯着。 没多久消息就送到季鸣轩身边，伏廉说道：“主子，刘文涛已经坐不住了，在这风口浪尖上都敢去找三皇子，不只是我们，还有其他几派的人应该也都发现了。” 季鸣轩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手上把玩着赵欢玉送给他的戒指，嘴角噙着淡淡地笑，吩咐道：“那就把消息散播出去吧，最好闹得人尽皆知。” “是。” 伏廉拱了拱手，转身出去了。 其实季鸣轩这次还算是手下留情了，对付刘文涛的时候，并没有跟皇帝透露他是三皇子的人。 为的就是能陪他们多玩玩。 但他们竟然蠢到这种地步，都这个时候了，也不知道避避风头，那他也就只好好人做到底，帮他们一把喽。 而此时宫中，静和公主的宫殿内，手下的人正在一五一十的禀报，在正丰县查到的关于赵欢玉的一切。 “回公主的话，是个农女没错，但应该也是丁神医的关门弟子，会些医术，还开了个脂粉铺子，生意很不错……” 手下的人本来想说得详细一些，谁知才刚说了几句，静和就很不耐烦的道：“本公主想知道的是她和鸣轩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要扯那些有的没的！她是谁的徒弟跟本公主没有任何关系，敢抢本公主的东西就得死！” 手下的人立刻垂下了脑袋，只捡着重要的说：“半月前，季大人刚与那农女定了亲。” “什么！” 静和瞬间就坐不住了，之前觉得是相好的她就已经受不住，没想到现在还定亲了！ “他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定亲？他怎么能选一个身份下贱的农女？本公主哪里比不上那个贱人！” 她把东西摔得砰砰作响，珍贵的瓷器、玉器碎了一地，宫女太监们也跪了一地，此时谁都不敢开口说话，因为一开口就是迎接她炮火的出头鸟。 她整个人都像疯了一样，不受控制的摔着她能看到的所有东西，摔着摔着就大声地哭了出来。 “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他，他却视而不见，转而去跟一个卑贱的农女定亲？”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会让那个女人得逞的，绝对不会！” 看得出来情绪确实很崩溃，都不自称本公主了。 等她哭得差不多，采莲递上一方小帕子给她擦眼泪，边擦边心疼地说道：“公主，别难过了，你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得不到呢？” “本公主就只想要季鸣轩！呜呜呜……我要去找父皇，让父皇立刻给我赐婚！” 她说着就要往外跑，采莲心知绝对不能让她把事情闹大，急忙追上去阻拦。 “公主息怒啊！最近朝堂上动荡，陛下正在气头上，你这会儿去了，肯定要受责罚的呀！” “那你说本公主还能怎么办？他们都定亲了！” 静和反问，眼睛紧紧地盯着她，那样子好像她要是拿不出一个好的说法，就弄死她。 采莲打了个寒颤，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那不过就是个低贱的农女罢了，如今季大人在京城，自然顾不上她，公主不如除之而后快！” 这话算是说到静和心坝儿上了，她刚刚确实有这样的念头。 “对，派人去杀了那个贱人！现在就去，快！” 她一边说一边推采莲，采莲又说道：“公主先别着急，季大人势力雄厚，说不定会派人保护那个女人，咱们还是得挑个合适的机会下手，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静和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连连点头，自顾自地说道“对对，不能着急，我一定要冷静下来，不能自乱分寸……” 第309章 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而赵欢玉这边，铺子已经开张半个多月了。 因为年后开张，又上了新品，所以还是打了折扣，尤其是会员，还能享受更低的折扣，铺子里每天几乎都是爆满状态。 元红儿在赵家住了七天之后就搬到元氏家住了，小产也要好好养身体，元氏基本上都不让她帮忙做什么事。 倒是招娣和盼娣被带去铺子里帮忙，令赵欢玉意外的是，两个小姑娘表现非常好。 原本想着她们在那样的家庭长大，在赵家这段时间也有些胆小，平时基本都不怎么说话，去了铺子里应该会不适应。 赵欢玉都做好亲自带她们一段时间的准备了，谁知第一天就让赵欢玉对她们刮目相看。 早上刚去的时候，两人确实有些胆小，也不怎么说话，就像两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元氏身边。 结果下午的时候两条小尾巴就动起来了，她们开始学着向客人推销商品，努力保持微笑，甚至还上手给客人们做示范。 这些都是早上跟在元氏身边学到的。 赵欢玉惊讶于她们的学习能力，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原本以为她们本就是这么强，却不小心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当时铺子里人不是很多，两个小姐妹就自告奋勇的去后面做饭。 刚开业的前几天，她们依旧每天都去醉仙楼吃饭，后来元氏觉得这样太浪费了，且现在铺子里人手够多，便想着到点了派人去做饭就行。 那天刚好是姐妹俩一起做饭，赵关玉有些口渴，前面铺子里的茶水没了，她去后院添水，就听到了姐妹俩的对话。 招娣对盼娣苦口婆心地说：“妹妹，你今天跟客人说话的语气不对，要尽可能温和一些，不要不耐烦，就算对方不想买，你也要尽心尽力的介绍，只有这样才能给客人留下好印象，下次想买才会又来咱们铺子里。” 盼娣点点头应下，紧接着又问：“姐，为什么你学这么快？我已经很努力了，还是跟不上你。” “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要是不抓住机会，我们娘仨儿连活下去都困难。所以不管有多难，一定要逼着自己学会，你要记住，这是我们活下去唯一的出路。” “如今我们住在姨母家，姨父和姨母对我们好，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我们尽量把铺子里的生意做好，帮小玉姐姐她们分担一些，娘也不就不会那么着急了。” 后面招娣还说了好多话，但赵欢玉就只记住了那句：不管有多难，一定要逼着自己学会，那是活下去唯一的出路。 她们才十岁，就已经能懂这么多事了。 就在这一瞬间，赵欢玉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古代人早熟了。 是因为这个时代平民日子苦，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是他们想变得成熟，而是生活所迫。 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听着她们从说这种很沉重的话题，到感慨现在能过上这种日子，真是梦里都求不来的，要好好珍惜之类，又突然聊到最近的伙食特别好，赵欢玉才故意发出声音，然后走进厨房，乐滋滋地问一句：“还有多久才能开饭？” 姐妹俩看见她，急忙站起来，同样笑着回答：“快了快了，马上就好！” 赵欢玉是打心底喜欢这姐妹俩的，尤其是招娣，她不仅勤快，还很聪明，不管学什么都学得很快，且平时也非常努力。 这段时间，因为她们姐妹俩的加入，生意又好了不少。 没过几天，家里的存货就不够用了，赵欢玉开始打算找人专门来做产品。 不过这做产品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还是需要好好考量才行。 目前为止，她预定了元红儿和万柱的媳妇儿女儿，那母女俩都是手脚勤快的人，虽然平时接触的不是很多，但偶尔几次接触，让赵欢玉心里很舒服。 为此，万柱拉着她一顿千恩万谢。 本来家里都到了锅都揭不开的地步，被赵欢玉这么一拉，日子瞬间就奔小康了。 而关于找人来做工这件事，赵欢玉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买几个手脚麻利的奴人。 一方面，这毕竟是涉及到配方的事情，必须保密，除了特别信任得过的这几个人之外，买回来的奴仆都必须是签死契的那种。 另一方面，她本来有考虑过找村里人，但是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那么多事情，她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 就连她一直在努力维持关系的村长家，在面对那些老人给的压力的时候，虽然有过犹豫，但最终还是把矛头指向了她。 经过那件事，虽然村长媳妇跟她道了歉，但毕竟心里还是有了芥蒂。 她就是这样的，一旦心有芥蒂，她就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 所以，村长家尚且如此，她又如何能轻信本就眼红她的其他人呢？ 晚上回家的时候，赵欢玉就跟高氏和赵大富提了买下人的事，高氏和赵大富一直都觉得自己只是普通的庄户人家，根本不敢像有钱人家一样买下人，如今赵欢玉提出来，两人都愣了愣。 赵欢玉并没有立刻就让他们答应，而是把自己心中的担忧说了一通，然后两人就点头如捣蒜的应下了。 高氏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买，我陪你去一趟吧？好歹我也是过了大半辈子的人，看人还是不错的。” 赵欢玉笑道：“阿奶，买下人要去县城的，从这里去县城太过遥远，您年纪大了就不要来回折腾了，我去了县城就找段阔帮忙，他会帮我处理好的。” 高氏一想到要在那把车里颠簸几个时辰，顿时也有些退缩，觉得请段阔帮忙也不是不可以。 “我记得小阔喜欢吃咱家的咸菜，你什么时候去，给他带上几份。” 说起段阔，高氏脸上就笑眯眯的，说来也是巧，她家认识的几位贵人都不摆架子。 不管是季鸣轩还是段阔，在他们面前都像普通小辈一样，相处起来都没什么压力，反而觉得很快乐。 而段阔也确实很喜欢高氏腌的咸菜，尤其是赵欢玉给了她一些辣椒，跟着一起腌制，那味道真是绝了，不是一般的开胃。 第310章 刺杀 “这事宜早不宜迟，我明天一早就去吧，让万柱叔给我赶车。” 赵欢玉说出自己的想法，高氏没意见，已经去准备咸菜了。 家里前几天就已经买了两辆马车，一辆给他们去做生意，另外一辆去跑县城，还算忙得过来。 看见高氏去忙碌，赵欢玉又去找赵大富：“爹，我准备买几个下人回来，且咱们家这生意也得走上正轨，家里这些屋子已经不够用了，再起几间吧，一来可以给下人住，二来也能更好的制作这些产品。” 这些天赵欢玉隐隐谈过自己的打算，赵大富心里是有底的，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当即就道：“那我把家里这堵墙给推了，往外再沿出去一块地，把那些空地都盖起来。” 周围这片地都是他家的，可以直接用，自己只需要花钱买盖房子的材料就好。 赵欢玉点点头，说道：“那我去给你拿钱。” “不用不用，钱我有的，等不够了再找你拿！” 赵大富连连摆手，这段时间赵欢玉经常会给他钱，不管是办正事儿还是平时给他的生活费，用剩的他都会自己存起来，目前来看是够用的。 赵欢玉看他坚持，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说道：“那没钱了一定要跟我说。” “放心吧。对了，明天你去县城，要不要让招娣陪你去？那姑娘我看着挺机灵的，跟在你身边应该能帮不少忙” 赵大富也看出赵欢玉对那姐妹俩的喜欢，尤其是对招娣，是那种正儿八经的欣赏。 “我确实想把招娣留在身边，不过现在暂时不需要，去县城这一趟也不算什么大事，我自己就能处理好。” “行，那你自己看着办。” 赵大富放心的点点头，女儿做事他是很放心的，不需要过多的操心。 第二天一早，赵欢玉就跟万柱一起离开了。 这会儿才刚刚开春，已经没有下雪了，但还是很冷，赵欢玉特地给万柱买了一双皮手套，这样手拉缰绳也不会很冷。 万柱到县城的次数很少，平时家里有需要的东西都能在镇上买得到，这一次去县城，他心里很是激动，甚至想着要是有机会的话，给家里人带些小礼物。 马车走在官道上，说是官道，其实是一条很坎坷的土路，县令虽然已经开始找人修路，但速度不会这么快，等修通应该还得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赵欢玉抱着个小暖炉在颠簸中睡得迷迷糊糊，赶车的万柱却猛然拉了缰绳，马儿受了惊，撩起前蹄嘶鸣一声，震动太大，赵欢玉差点就从车厢里摔了出来。 “万柱叔，出什么事了？” 赵欢玉拍着胸脯掀起帘子询问，整个人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 “有、有人拦路……” 万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与此同时赵欢玉也看到了堵在他们前面的三个人。 三人都穿着黑色的劲装，各自骑着一匹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堵在前面的道路上。 看那打扮不像是一般的土匪，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赵欢玉突然想起季鸣轩走之前跟她说过的，跟他定亲之后可能会遇到麻烦之类的事，她想，这应该就是那种麻烦吧。 “小、小玉，我、我们现在该、该怎么办？” “万柱叔，你先别着急找个地方躲起来，这些人由我来对付。” 说着，赵欢玉就跳下了车，顺势还把望柱往旁边推了推。 “这，这怎么能行？这种时候我怎么能丢下你！” 万柱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大老爷们，要是在这个时候把小姑娘丢下，那就太不是人了。 虽然他自己也很害怕，但是这个时候他是一定要站出来保护赵欢玉的。 别说赵欢玉还是他家的恩人，就算赵欢玉跟他没有半点交集，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也该帮个忙的。 赵欢玉顿时就有些头疼，她说自己能解决是真的能解决，万柱在这里反而会影响她出手。 更何况她知道暗中有人专门保护她，她不是很想让万柱知道。 可眼看着万柱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也来不及再犹豫什么，便说道：“万柱叔，马受到了惊吓，你先拉它去旁边一下。” 万柱看那三个人离他们还有百米远的地，想着一下子应该过不来，便应了一声，把马拉到一旁。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那三人竟然像离弦的箭一样，手持长剑朝着赵欢玉飞了过来。 赵欢玉不慌不忙地说道：“先别着急动手，好歹让我做个明白鬼。” 那三人看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丫头，顿时放低了戒备心，说道：“抢了我们公主的人，就该付出代价。” 赵欢玉点了点头，懂了，这应该是哪个喜欢季鸣轩的公主知道了她的存在，所以要来取她性命了。 不过竟然只派三个人，是不是太瞧不起她了？ 她点点头，说道：“行，那我知道了，你们可以安心的去了。”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直接朝那三个黑衣人身上撒了过去。 风是顺着黑衣人的方向刮的，就算他们反应过来，速度地躲开，但风刮过去还是不能幸免，三人顿觉头晕。 “不行，这女人不简单，速战速决！” 领头人下了命令，三人不要命一样的朝赵欢玉扑过来。 赵欢玉在心里算着时间，知道药效马上就要发作了，不过却在下一刻，躲在暗处的人已经出来把人解决了。 用的是伏渊经常环在腰间的那种软剑，这应该是他们的标配。 万柱已经被吓傻了，他就牵个马的功夫，地上已经多了三具尸体，又平白无故的出来两个人站在他们面前。 “你们，你们又是什么人！” 万柱根本顾不上马车，慌乱的跑到赵欢玉面前，将她护在身后，然后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赵欢玉说道：“叔，别担心，这是自己人。” 万柱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她一眼，实在没想到她身边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像刚刚这样飞来飞去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当然，也是第一次见有人就这么迅速的死在自己面前。 “赵姑娘，没事吧？” “没事，嘿嘿，你们不出来我也能解决的。” 赵欢玉笑笑，其实她放的毒已经开始发作了，就算来不及发作，她还有电棒，总之自保的能力很多。 现在有人出面相救她也是很开心的，并且两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对方派来的三个人在他们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赵姑娘厉害。” 两人笑了笑，然后去检查三人的尸体。 “这几人的尸体要怎么处理？在这官道上可能会被人发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赵欢玉也跟着过去凑热闹，万柱的惊讶可不是一星半点，小玉那么厉害也就算了，竟然还不怕尸体，这还是个正常小姑娘吗？ “放心，我们会处理的，赵姑娘有要事就先去，暗中还会有人保护，不用怕。” 其中一人开了口，赵欢玉有些惊讶问道：“还有人？” “对，只是对付这三个杂碎还不需要更多的人出面。” 赵欢玉顿时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看来她准备毒药都是多余的了，季鸣轩从不会让她真的置身于危险中。 想起这个，她突然就有点想念季鸣轩了，这一来一去的竟然都半个月没见了。 “行，那你们看着处理，我就先走了。” 这种情况她越不沾边越好，以免被路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对着万柱说道：“叔，我们走吧。” 万柱已经吓傻了，站在原地没动，赵欢玉又喊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正好看见没拴好的马有些乱动，急忙跑过去牵马，然后哆哆嗦嗦地让赵欢玉上车。 马车都已经重新走了一段路，他整个人还在蒙圈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危险，也不知道未来的路上还有没有这样的危险？ 同时心里还有一些自责，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他竟然没能帮到赵欢玉，甚至差点成为她的累赘。 “小，小玉，都怪叔没用，没能帮上你什么忙……” 他有些干涩地开了口，声音沙哑，还舔了舔嘴唇，要是赵欢玉现在先开车帘，肯定能看到他脸上的不安和愧疚。 “没事的，这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说起来我还应该跟你道歉呢，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吓成这样。” “不不不，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是真的叔，我跟鸣轩定了亲，以后会经常遇到这种情况，今天是第一次你被吓得不轻，这也有我的问题，本来是不打算跟你说的，但考虑到你的安全，所以我还是打算跟你说实话。” 万柱已经说不出话了，安静地听着她说。 “鸣轩在我身边留着高手保护，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有事的，所以你不用着急也不用害怕，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就牵着马车离远一点，也不用想着来救我，保护好自己就行，知道吗？” 万柱点了点头，却还是没说话，想到自己就是在车帘外面，点头赵欢玉是看不见的，便低低地应了一声。 然后又叹了一口气：“都怪我没用，不然刚刚你也不用自己动手了。” 他刚刚看到赵欢玉在拍手，那样子应该是动过什么手脚，而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要是没有那两位高手帮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劫后余生，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大冷的天，额头上却有汗珠滑落。 赵欢玉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见他这个样子心中实在是有些愧疚，便说道：“今天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全，以后再遇到我出远门的情况，我就找别人来拉车了，不用万柱叔跟着我一起担心受怕的。” 季鸣轩派给她的人很多，随便找一个人来扮成车夫就行，今天造成这样的失误，主要是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突然，这么快。 她跟季鸣轩才刚刚分开半个月，也就是说京城那边的人就是在这半个月中查明了她的身份。 而那个什么公主，也已经在第一时间摸清了她的底细。 啧啧，想不到季鸣轩竟然这么受欢迎，幸好她下手够快。 “小玉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你帮助我们一家，我们一家现在根本就不能过上如今这种日子。我老娘的病也是你给治好的，你在我家是救命的大恩人，如今这点小事不算什么。以后我就听你的，遇到这种事就躲在一旁，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为了表忠心，还是强迫自己一口气把话说完。 赵欢玉刚想拒绝，他又说道：“你要是找别人来当车夫，我才是不放心，你家里人也会不放心的，你让我跟你，他们也才能安心。” 赵欢玉顿时就笑了，这万柱叔是真的有意思，分明就是担心她，却还要用她的家人来作为要挟。 “好好好，不过我也跟你保证，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会让你平平安安的跟着我出来，也平平安安的跟着我回去。” “好！嘿嘿嘿！” 万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他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还要被一个小姑娘保护，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事实如此，赵欢玉确实比他强很多，这一点他必须要承认。 事情谈妥之后，赵欢玉就又开始在车厢里昏昏欲睡，刚刚遇到刺杀，她竟然还能睡得着，心也太宽了。 在路上耽搁了这么一阵，到达县城的时候，比平时晚了大半个时辰。 赵欢玉摸着饿扁的肚子，让万柱赶紧去找一家饭馆吃饭。 在街边摊上吃了东西，这才慢悠悠的去段阔家里。 一般来说，去别人家里拜访应该提前几天送拜帖的，但是赵欢玉这是从村里来提前送拜帖弄的太过麻烦，每次都是这样毫无礼貌地上门。 好在段阔并不跟她计较这些，不然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今天运气比较好，段阔在家，听说赵欢玉找他，急急忙忙地就蹦了出来。 第311章 他磕的c居然是错的。 “我刚说派人去找你要这段时间的新菜谱和设计稿，没想到你就来了！” 段阔看见她明显很高兴，在确定只有她和万柱之后，又小心问了一句：“那位回去了？” 赵光玉点点头说道：“嗯，回去半个多月了。” 然后段阔就做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赵欢玉笑话他：“瞧你那样子，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这哪能是什么老鼠见到猫啊，那简直是见到虎了好吗！” “有那么夸张吗？你又没得罪他，有什么好怕的？” 赵欢玉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笑话他。 “这叫等级压制，你不懂。” 段阔并不在意她的嘲笑，继续说道：“你都不知道，那天你带着他来，我看到的时候，我整个人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好家伙，原来这么长时间你一直瞒着我！” 说起这个，他就想起那天赵欢玉来送年礼的时候，自己那心惊胆战的一天，现在想想都还觉得后背发凉。 “哈哈哈，我就是怕吓着你，所以才没跟你说嘛！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是好姐妹，一起赚钱一起花，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赵欢玉其实特别想像对待姐妹一样去挽他的胳膊，但也知道这个年代男女走得太过亲密实在是说不过去，便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 “去去去，谁跟你是好姐妹！我是男的！要说那也是兄妹！” 段阔有些嫌弃地撇了她一眼，骄傲得仰着头，正在为自己年纪比她大，可以当她哥哥而感到得意。 赵欢玉没有跟他争辩这些，而是说起正事：“我实话跟你说，这段时间太忙了，我还真没有写菜谱和设计稿，这是我的失误，不过我明天早上可以把菜谱给你，但设计稿的话还得过几天才行。” 段阔还以为是多大的事，闻言当即就道：“没事，也不是很着急，菜谱你也可以过几天一起给。” “也行。” 两人聊着天去到花厅，在段阔的推荐之下，品尝了一下他最近得到的龙井。 古人对这些很是看重，就这么一小撮，好像价值千两。 赵欢玉喝了一口，确实浓香醇厚，但因为她不是很懂茶，也就尝不出更多的内容来。 “怎么样？” 段阔很是期待的看着她，赵欢玉故作淡定地点点头：“嗯，不错，是好茶。” “好在什么地方？展开说说。” 赵欢玉：？？？ “额……就茶香挺浓的，挺香的……” 段阔：“你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然后也不管赵欢玉这边，又期待地看向万柱。 万柱从进段家开始就开始变得束手束脚的，他从未见过这么大这么好看的宅院，不过他还是懂规矩的，一直跟在赵欢玉身后，并没有四处乱看。 倒是进了花厅之后，在段阔的热情邀请下，跟赵欢玉一起坐下，品了一杯上好的龙井。 他只知道这茶是好茶，但实际上也跟赵欢玉一样，喝不出什么名堂来。 所以，在面对段阔那双期待的眼睛时，他也学着赵欢玉的样子，故作淡定，却还是竖起了大拇指，开口就来：“好茶！” 段阔：…… 好吧，白瞎他这价值千两个上好龙井了，这两人都是不懂茶的。 赵欢玉笑道：“好了好了，再好的茶也不过是用来喝的，不过你要是这么喜欢龙井的话，我下次倒是可以给你带一些。” 她空间里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且不仅有龙井，其他名贵的茶也应有尽有，只是这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真的？” 段阔立刻凑到她面前，脸上的兴奋之色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要是换做以前，段阔会觉得她是开玩笑的，可现在知道她和季明轩的关系，那自然就没什么好怀疑的了，坐在那样位置上的人，自然是想要什么都触手可得。 而他，作为赵欢玉的好姐妹，哦不，是好哥哥，自然而然的也能沾点光。 这么一想，那心情可真是太美妙了。 “那我还能骗你不成？行了，说正事吧，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的。” “你说你说，我能做的一定帮你做，我不能做的，也想办法一定帮你做！” 听着这热血沸腾的发言，赵欢玉有些无语，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说道：“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我很正常啊，我说的都是真话！” 好吧，赵欢玉已经不想跟他纠结这个话题了，直接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我那铺子里生意还不错，目前看来我已经供不上卖货的速度了，所以我想买几个下人回去帮我一起做产品，但是买人这种事我不是很懂，就想来请你帮个忙，买几个靠谱的仆人回去帮忙干活。” “就这事儿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一般来说，外面买回来的仆人多少都有些问题，是需要调、教的，像你这种买回去就打算干活的，我不建议你直接买，你要是信哥们儿，我就从家里给你派几个过去，都是我家从小培养的，能信得过，身契那些都可以给你，你也可以她们签死契，反正随你怎么方便都行。” 段阔很有诚意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看着赵欢玉等她做选择。 “有这等好事，我自然不会拒绝了。不过一码归一码，我要了你的人，就得按照市场价把钱给你，你看怎么样？” 赵欢玉也不是什么矫情之人，她本来就不懂这些来找段阔帮忙，如今段阔说出了更好的办法，那自然可以采纳，反正只要钱付清楚，就不用担心有什么后顾之忧。 “行。” 段阔点点头，跟身边的吴贵说道：“去挑几个手脚麻利，人也老实的过来。” 吴贵应了一声，急忙去办。 吴贵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磕的cp，居然是错的。 他一直以为赵姑娘会跟自家少爷在一起，而自家少爷也一直喜欢赵姑娘，没想到结果却是赵姑娘跟季大人在一起了，而他家少爷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明显是对赵姑娘没什么男女感情。 唉，终究是错付了。 第312章 留宿 没过多久，吴贵就领了六个年轻的姑娘过来，进来之后都老实本分的站着，任由赵欢玉打量。 “怎么样？还满意吧？” 段阔问。 “不错的，”赵欢玉点点头，对那些姑娘问道，“你们平时都做什么？” “回赵姑娘的话，打扫庭院，修剪花枝，洗衣烧火，什么都做。” 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比较大的姑娘站出来回答，说话的时候一板一眼，也一直是低着头，确实被调、教得很好。 赵欢玉应了一声，然后又道：“把你们的手都伸出来我看看。” 姑娘们就乖乖地伸出了手，上面全是因为常年干活而导致的茧子和裂口，一看就很粗糙，一点也不像年轻姑娘的手。 看样子，她们确实都很能干活。 “行，那就她们六个了，你把她们的身契给我，然后我给你付钱。” 段阔没说话，只是看了吴贵一眼，吴贵点点头，立刻去办。 等吴贵走了之后，他才开口道：“真不知道你跟我计较这么多干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事。” “亲兄弟明算账嘛，这样挺好的。” 赵欢玉笑了笑，她这个人就是不喜欢欠别人的。 段阔拿她没办法，便嘱咐六个姑娘道：“跟着赵姑娘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去到赵家以后也要好好干活，可别让赵姑娘再把你们退回来，那少爷我可是要生气的。” “是，少爷。” 姑娘们乖巧地应下，面上根本看不出她们心里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不过突然要离开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心里肯定会不舍吧。 赵欢玉说道：“没事，你们虽然跟我去了乡下，但要是想这里了，也可以回来看看，我可以给你们假期的。” “多谢姑娘。” 姑娘们又对赵欢玉道谢，刚刚不确定之前，她们是叫赵姑娘，现在知道赵欢玉已经成为她们的主人，就改叫姑娘。 赵欢玉尚未出嫁，且也不是闺阁小姐，称姑娘是没问题的。 赵欢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反正只要她们好好干活，自己肯定不会亏待了她们，但要是有那种心怀不轨的，她也绝不会轻饶。 没一会儿，吴贵就把她们的身契都拿过来了，检查清楚之后，赵欢玉按照市价每人五两银子，给了段阔三十两银子，这就算结清了。 段阔问道：“你家里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没有，怎么？” 其实是有的，就是铺子里比较忙，她可能得回去照看，但最近元氏她们几个都成长得比较快，就算她不在也能够处理得很好，所以暂时是不用担心。 “有个伯伯知道你帮我爹治病颇有成效，想请你去给他家夫人看看，你要是不忙的话，在这里住几天，明天一早我就带你过去。” 既然是段阔开的口，那赵欢玉就没有拒绝的道理，反正也没什么事。 更重要的是她一身医术，要是不用来治病救人，好像是有些浪费。 “行，那我就住几天。万柱叔你先带着她们回去吧，跟我爹说把伏渊哥的屋子收出来，给她们暂时住一段时间，等家里的房子建好之后，再让她们搬过去住。对了，让我婶婶教她们制作产品，前期慢一些不要紧，宁愿慢一些，也要保证产品的质量。” “好的，那我回去之后还需要过来吗？或者是你想哪天回去，我来接你。” 万柱一口应下，要是今天之前，让他单独离开他是不放心的，可今天知道赵欢玉身边还跟着很多厉害的人，他就不这么担心了。 “不用不用，万柱叔您尽管放心，我会派人送她回去的，不然我亲自送她回去也行。” 段阔去赵欢玉家住过一段时间，跟万柱他们也还算熟悉，说话就不需要顾及很多。 “诶，有段少爷这番话我就放心了，那我现在就回去。” 他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段阔说道：“不用着急回去呀，好歹吃了晚饭再走！这会儿时间还早，万柱叔不如去街上逛逛，给家中妻儿买些小玩意儿之类。” 这话可算是说到万柱心坎里了，他本来就有这样的打算，有些犹豫地看向赵欢玉，毕竟赵欢玉现在是他的东家。 “段少说的对，万柱说你去街上逛逛买些东西吧，不用着急走。” 万柱顿时就笑道：“那行，我出去逛逛，你们一会儿也不用等我吃饭，我自己在街上解决，正好几个姑娘们也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太阳落山的时候出发。” 众人都是笑着点头。 赵欢玉这次本来还是想去住客栈，但段阔坚持让她住在家里，说保证那母女三人不敢再对她做什么。 那母女三人今天是在家的，本来知道赵欢玉上门来，都想出门迎接，却被段阔阻止了。 就连晚上吃饭的时候也只有段鸿出来跟他们一起吃，那母女三人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吃的。 吃完饭赵欢玉还帮段鸿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最近调理得很不错，还夸了他几句。 段鸿自从知道赵欢玉跟季鸣轩的事情之后，对赵欢玉就不是一般地恭敬，甚至在吃饭的时候都一直恭敬的给她布菜。 赵欢玉拒绝了几次都没用，段鸿还坚持自己那么做都是应该的。 最后还是段阔绑着脸跟他说，要是再这样下次就不让他出来吃饭了，他这才安分了些。 赵欢玉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现在当了家就是不一样，连他爹都得听他的。 晚上休息的时候，段阔还是把她安排在她之前住过的那个院落，就在段阔院子的旁边，有什么事都方便照应。 其实这会儿天还不算很晚，万柱他们也才刚刚启程回常水村，但赵欢玉坐车来县城有些累了，想早些休息，便早早地洗漱了一番。 刚准备睡觉，就听院里的小丫鬟来禀报：“赵姑娘，我家两位小姐想见你。” 赵欢玉皱了皱眉，段阔不是说那母女三人不会来吵她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可有说是什么事？” 小丫鬟摇摇头，不过却强调道：“小姐她们只说不是来找姑娘麻烦的。” 第313章 看他们敢不敢治 赵欢玉还挺好奇她们来找自己到底是有什么事，于是就跟小丫鬟说道：“行吧，你让她们进来。” 说着，她自己先找了个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等着那姐妹俩进来。 段家姐妹俩今天晚上都穿着比较小清新的衣裙，看上去就跟邻家姐妹差不多，没有太大的攻击性。 赵欢玉就这么扫了一眼，平白无故就对她们放下了些许防备。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姐妹俩对视力一眼，段蓉儿说道：“赵姑娘，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你特意跟你道个歉。” 段蓉儿脸上挂着笑，倒不是那种讨好的谄媚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之前的做法有些过分，想要来跟赵欢玉道个歉。 有过之前那些不愉快的经历，赵欢玉下意识地就以为她们是又想给自己上演一出什么样的戏，闻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等着她下面的话。 段容儿见她不说话，却也没有做出其他的反应，就接着说道：“之前是我们姐妹俩愚昧无知，赵姑娘来我家为我父亲治病，我们应该感激才是，却对赵姑娘恶语相向，实在是不应该。” 说着，姐妹俩掏出各自准备的礼物，恭恭敬敬的递到赵欢玉的面前。 赵欢玉看了看，段蓉儿送的是一方丝帕，右下角有非常好看的刺绣做工很是精致，丝帕也是上好的蚕丝制作而成，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段欣儿送的是一个荷包，同样也是做工精致，是女子常用的荷包，上面绣了花样。 段欣儿说道：“这是我们姐妹俩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就想给赵姑娘送的礼物，是我们自己做的，还请赵姑娘不要嫌弃。” 纯手工制品很是耗时，且又是做得这么精致，估计得花不少时间。 但赵欢玉还是没有轻易接过，而是警惕地问道：“你们是想求我办什么事吗？” 姐妹俩有些懵，对视了一眼连连摇头。 赵欢玉又问：“你们是忌惮我的身份，生怕我做什么威胁你们的事，所以才来跟我道歉的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大可不必……” 赵欢玉话还没说完，就被姐妹俩打断，段蓉儿着急地开口：“不是那样的！其中原因确实涉及到你的身份，但更多的还是我们意识到之前的错，想真心诚意的跟你道个歉，以前我们跟大哥的关系不好，自然也看不惯他带来的人，这才多有得罪。” 段欣儿也点头说道：“自从大哥接手了产业之后我们也反省了不少，知道之前做错了事，就想趁此机会跟你说声对不起。你不原谅我们也没关系，但我们亲自来道了歉，心里就会好受很多。” 姐妹俩的一番发言倒是令赵欢玉有些意外，毕竟这姐妹俩以前给她的感觉就是那种无脑的疯狗，见谁都想咬一口的那种。 但是今天晚上不一样，两人都是诚心诚意的道歉，并没有逼着她原谅，而是给了她决策自由，这一点倒是还挺让人有好感的。 虽说她们之前做的事情确实让赵欢玉很生气，并且要是可以的话一辈子都不想再跟她们有什么来往，但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段阔同父异母的妹妹，就凭她和段阔这层关系，也要看在段阔的面子上，不让他为难。 于是，她把姐妹俩送的礼物收下了。 “虽说我们之前确实闹了些不愉快，但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都已经过去了，那就过去吧，礼物我收下了，你们先回去吧。” 赵欢玉接过丝帕和荷包，看着上面的绣样，还挺喜欢的。 见她收下礼物，姐妹俩对视一眼，笑了笑就离开了。 赵欢玉愿意收下礼物，就说明她原谅她们姐妹俩了，这是好事，她们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得到原谅之后，也就没有再留下的意义了。 毕竟关系也没好到哪里去。 赵欢玉让小丫鬟也离开了，然后自己把东西放进空间躺下睡觉。 第二天一早，赵欢玉还是在饭桌上看见了邱氏，另外段家姐妹俩也来了。 段阔是知道昨天晚上两个妹妹去找赵欢玉道歉的，是得到他的答应，两个妹妹才能接近那个院子。 知道赵欢玉肯原谅两个妹妹，心里也很高兴，不管赵欢玉跟季鸣轩是什么关系，就凭赵欢玉救了段鸿的命，家里人也应该跟赵欢玉处好关系。 所以昨晚两个妹妹道歉成功，而邱氏今天一大早也特意早早地起来下厨，张罗了一大桌子菜，段阔考虑了一下，还是让她出来一起吃饭了。 “赵姑娘，这鱼汤是我亲手熬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你尝一口试试？” 邱氏殷勤地要给赵欢玉舀鱼汤，赵欢玉看她满脸真诚的样子便就没有拒绝。 浅尝了一口，虽说是鱼汤，但却并没有鱼腥味，很是鲜香。 不得不说，这汤很是美味，赵欢玉点了点头，开口道：“挺好喝的，夫人不用忙碌了，坐下吃饭吧。” 听到这句话，众人包括段阔在内全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段阔，这个决定并没有提前问过赵欢玉，他很担心赵欢玉会生气。 好在赵欢玉很给面子，表现跟平常也没什么两样，他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赵欢玉觉得他们是有些过分紧张了，自己虽然不喜欢那母女三人，但毕竟是住在人家家里，怎么可能还对主人家使脾气？而且她又不是那种大傻子，要真是闹得不好看，只怕她跟段阔连朋友都做不成。 和睦地吃过早饭，赵欢玉就要跟段阔一起去看病人了。 因为路程不算很远，所以两人是走着去的。 路上，赵欢玉掏出一把牛奶糖递给段阔，说道：“请你吃喜糖，我跟他定亲了，只是时间比较紧急，所以就没有邀请你们，不过以后成亲的时候一定请你坐上宾！” 段阔毫不客气地接过奶糖，撕了一块扔进嘴里，嚼吧嚼吧发现奶香四溢，顿时瞪大眼睛，本来想质问赵欢玉重色轻友的，却被这奶糖给香迷糊了。 “这糖是牛乳做的？好家伙，真会吃啊！” 说着，他又撕了一块扔进嘴里，简直有些陶醉的闭上眼睛，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 不愧是首辅大人，真是什么好东西都有。 奶糖是赵欢玉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只是换了这个时代的纸包装而已。 看见他竟然这么喜欢吃，赵欢玉便又大方的给了他一把，嘱咐道：“这玩意儿少吃点，你已经够胖的了。” “哪有，我最近瘦了不少！” “那也是胖，你看看你这身膘……” “行了行了，别说这个。你这糖是从京城买的吗？看来我得派人去买一些回来。” 段阔吃一口就爱上了，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已经选了五六颗。 这奶糖软软的，还挺有嚼劲，京城好东西就是多呀！ 赵欢玉摸了摸鼻子，说道：“是我自己做的。” “什么，你竟然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说完意识到自己说这种话有些不对劲，毕竟他酒楼里的生意现在这么好，全靠赵欢玉。 于是，他急忙补救：“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糖实在是太好吃了，要不这次的菜谱你就给我上这个？” “那可不行！”赵欢玉想都没想就拒绝，“这是我的喜糖，我才不愿意拿出来卖。” “让全天下的人都能吃到你和那位的喜糖，这不是好事吗？” 段阔二话不说就是一顿夸，反正只要能拿到配方，什么彩虹屁他都能拍得出来。 但赵欢玉也不是那种好忽悠的人，认真跟他解释道：“做这种糖要用不少牛乳，成本太高了，一般人不会买的，并且过程也比较复杂，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还想着以后每天来一块儿呢……” 段阔叹了一口气，看着手心里仅有的几块糖，突然有些舍不得吃了。 然后他就把目光转到赵欢玉身上，问道：“你还有多少，全给我吧！我花钱买也行！” “瞧你那点出息！” 赵欢玉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又从兜里抓了一大把给他。 可段阔还不满足，依旧眼巴巴的看着，赵欢玉来了气，把自己的兜翻了个底朝天。 “没了，没了，真没了！” 段阔这才心满意足的把那些奶糖都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然后说道：“我以后想吃就去你家找你，你要是不给我做，我就赖在你家不走了。” 赵欢玉才不怕，说道：“你来呀，我随时欢迎，家里那么多活，正愁没人做呢！” 段阔：…… 两人就这么一路说笑着到了那户人家。 有钱人的朋友自然还是有钱人。这户人家的宅子也跟段阔家那种差不多，只是稍微比段阔家的小一些而已，但即便是这样，也是穷人想都不敢想的。 这户人家姓杨，生病的是杨夫人。 因为段阔昨天晚上就派人提前来通知过，杨家这边是有人在等着的。 两人跟着小厮去了后院，又换了一个丫鬟领路，这才在一个会客的屋里见到了杨老爷和杨夫人。 “段少早啊！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来了，这位就是赵小大夫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真是令人佩服！对了，二位可有用过早膳？若是没有，我这就吩咐厨房去准备。” 说话的是杨老爷杨奎，态度很是热情，脸上笑眯眯的，给人一种很亲和的感觉。 “吃过了，吃过了，不用麻烦。” 段阔摆摆手拒绝，然后正是跟杨奎介绍赵欢玉。 “杨老爷好。” 赵欢玉微微点头示意，说话的时候笑了笑，算是很有礼貌了。 “好好好，赵小大夫这边请。” 杨奎亲自领着赵欢玉来到自家夫人面前，主动说道：“我家夫人这一两年总觉得肚子疼，找了很多大夫都没查出根本，有劳赵小大夫多费心了。” 赵欢玉点头应下，看向杨夫人，杨夫人也有些虚弱的笑着说道：“有劳赵小大夫了。” 赵欢玉开始给杨夫人把脉，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 杨夫人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妙，但她还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去屋里吧，我给夫人做个检查。” 众人便按照赵欢玉的安排去办，杨夫人躺在自己床上，有些紧张地看着赵欢玉。 赵欢玉轻声安抚着，双手放在杨夫人的肚子上，来回的摸。 与此同时，她还用空间里的机器照了一下，发现果然跟她猜的一样。 杨夫人的肚子里有瘤。 这要是放在现代，其实不算很严重，只要做个手术拿掉就好了。 但这里是古代，古人思想保守，一般是不愿意做手术的，这就要看杨家自己的选择了。 诊断过后她走了出去，杨夫人也由丫鬟搀扶着重新走出来。 杨魁有些着急地问道：“赵小大夫可知我家夫人这得的是什么病？可还能医治？” “治疗是没问题的，就要看你们能不能接受了。” 众人皆是一懵，治病自然是愿意的，怎么赵小大夫会说这种话呢？ 很快，赵欢玉就解释道：“夫人之所以会长期肚子疼，是因为肚子里长了几个肉球，也就是所谓的瘤子，只要割开肚皮，把肉瘤摘除就可以。” “什么！” 这下别说杨家夫妻俩，就是段阔都被吓到了。 “这把人的肚皮割开，人还能活吗？” 段阔想也不想开口就问，这话虽然听在杨家两口子耳朵里有些刺耳，但也是他们想问的。 赵欢玉就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段阔：“废话，要是不能治，我会说吗？” “可要是把人的肚皮割开，那岂不是要活生生疼死？” “我自然有解决的办法，所以我才说就看他们敢不敢治。” 赵欢玉说完这句话，安静的看向杨家夫妻俩，等着他们做决定。 夫妻俩对视一眼，一时间也拿不出个主意来。 正常人都是怕死的，都想活得久一点，杨夫人自然也不例外，不然这些年也不会一直寻医治病。 可如今有大夫说她这病能治，她却又纠结起来了。 因为要割开肚皮，她只是想到那样的画面，就已经开始手脚酸软瑟瑟发抖了，更别提真到那个时候，自己会是个什么样。 第314章 你对他做什么了？ 两口子犹豫了好一阵，还是没决定好到底应该怎么办。 她也想做个健康的人，但是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被隔开肚皮还能活，她想象不到那样的画面。 赵欢玉也不催促，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她和段阔坐下来喝茶。 不过这两口子犹豫的时间有些过于长了，赵欢玉都已经跟段阔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了，那两口子还是一脸愁容的犹豫着。 赵欢玉跟段阔对视一眼，有些无语地说道：“其实这病还挺好治的，只是大家都害怕开膛破肚，所以才会这么纠结。” 正说着，杨夫人就说道：“赵小大夫，只要开膛破肚我就一定能活吗？” 说完，两口子皆是期待地看着赵欢玉，希望她能说出肯定的话。 赵欢玉却是说道：“肯定的话我是不能乱说的，现在还不确定那个肉瘤是不是良性的，要是良性，那就能活，要是恶化了，那估计是有些困难，不过我会尽量让病人少受些苦。” 当医生的，谁都不敢给病人打包票，这是谁都说不准的。 就算是技术先进的现代，也还有各种各样的绝症，更别说这是技术落后的古代。 夫妻俩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尤其是杨夫人，感觉整个人都泄了气一样， 赵欢玉想了想还是说道：“杨夫人，事情是这样的，要是取出来，你也不用一直肚子疼，且不取出来只会更危险，病变的危险更大。” 身为大夫，她能做的就是给病人最合适的建议，至于到底要不要治疗，那还是看病人自己的选择，毕竟这确实挺骇人的。 夫妻俩又是一副难为情的表情，杨夫人已经哭了起来，杨奎一直在小声地安慰。 没过多久，下人来禀报：“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快让他过来，这么大的事情，让他帮忙做个决定。” 杨奎直接就想把压力甩给儿子，这决定实在是太难做了。 下人应了一声，立刻去叫人来。 没一会儿，杨家少爷就来了，赵欢玉看了一眼，走路一颠一颠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不过也不能以貌取人，赵欢玉很快撇开目光。 倒是杨绅的目光从一进来就完全黏在赵欢玉身上，赵欢玉不想发现都不行。 县城里竟然会有这么标志的小娘子，他竟然现在才知道！ 他甚至还舔了舔嘴角，生怕口水流出来。 众人都在为杨夫人的事情担心，除了赵欢玉，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爹，找我有什么事？” 他恢复正常，看上去倒像是个人来，但赵欢玉因为刚刚对他那眼神的不喜，到现在心情都不是很美妙。 “这位是赵小大夫，她说你娘的病能治，就是有些麻烦，你来帮你娘做个决定。” 杨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一些，杨绅却不以为意：“能治就治呗！之前不是一直找大夫吗？这好不容易找到了为何不治？这位姑娘竟然是大夫？我还以为是段兄的红颜知己呢。” 段阔一听这话，急忙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赵姑娘可是定了亲的！” 他紧张地看着杨绅，这人真是不会说话，要是被那位大人听见，可不得拔了他的皮？ 赵欢玉看着他这求生欲极强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段阔对季鸣轩的敬畏，真是刻在了骨子里。 段阔也不想啊，但那是活阎罗啊！ 但是杨绅却是满不在意的样子，他才不管是不是定了亲，反正他看上这个小娘子，且不是段阔的女人，那他就惹得起。 在这县城中，除了段阔，就没有他不敢得罪的人。 杨奎还在为妻子的事情担心，对儿子说道：“赵小大夫说你娘肚子疼是因为肚子里长了个肉瘤，要是想治病，就要开膛破肚把肉瘤取出来才行，且还不能保证到底能不能治愈。” 杨绅当即就不高兴了，说道：“这治病哪有开膛破肚的说法？赵小大夫，你身为大夫可不能这样坑骗人啊！那人开膛破肚了还能活吗？” 赵欢玉实在不能忍受杨绅一边色眯眯地看着她，一边说着质疑她的话。 要不是看在这杨夫人两口子还算不错，且又是段阔带她过来的份上，她肯定扭头就走了。 赵欢玉有些无语，说道：“这就是你认知上的错误了，你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过这样的病例。自己目光短浅就不要多说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要是对上杨家两口子，她是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绝，但对于杨绅就完全不用留面子了。 她就是想怼他。 本以为杨绅会生气的，没想到他更加兴奋了。 他有些意外地看向赵欢玉，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小娘子看上去就是文文静静的样子，没想到嘴这么伶俐，这倒是完全勾起他的兴趣了。 “你说你能治，那你有什么办法能证明自己吗？” 赵欢玉摇头：“我不需要证明自己，我是被你家请来治病的，不是我求着给你家治病，你们要是不相信我，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赵欢玉已经有些生气了，甚至想转身就走，但是看在段阔的面子上还是留了下来。 杨奎也感觉到她生气，急忙说道：“赵小大夫，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肯定是想治病的，也相信你的本事，但是这开膛破肚的事情，确实是第一次听说，实在是有些害怕，还请你见谅。” 赵欢玉说道：“我能理解你们的纠结和担心，所以给你们考虑的时间，但是杨少爷这么跟我说话，不觉得这是对我的不尊重吗？” “是是是！逆子，还不赶紧给赵小大夫道歉，我就不该让你过来，你给我滚出去！” 杨奎也没有想到儿子过来是添乱的，一时间有些生气。 杨绅还真就吊儿郎当地走过来跟赵欢玉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趁其他人不注意，对她眨眨眼，这才离开。 赵欢玉顿时觉得自己就像是吃了几十只苍蝇一样恶心，不过看在杨奎态度还算好的份上也就算了。 杨绅走了之后，赵欢玉又说道：“算了，今天就给你们商量的时间吧，你们要是考虑好了，我明天再过来，今天我也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说着，看了段阔一眼，这就准备回去了。 段阔立刻起身跟着一起出去，还一边着急的解释：“杨绅就是个纨绔子弟，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大不了明天把他找出来打他一顿。” 赵欢玉小声说道：“可能等不到明天了。” 她声音很小，段阔根本没听清楚，追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逛逛，给家人买些东西。” 赵欢玉开口赶人，有些事情，段阔在这里还不太好办。 段阔有些不解，之前自己也陪着她逛过好几条街，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随后他又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赵欢玉已经定了亲，所以还要跟他保持距离，这也是应该的。 “那行，我先回去，要不让吴贵跟着你提东西？” “不用不用，我不买什么大件物品。” 看赵欢玉坚持，段阔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点点头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段阔跟吴贵走了之后，赵欢玉故意慢吞吞地走着，她能够感觉得到后面有脚步声，声音很小，却还是被她注意到了。 应该说，从一开始她就猜到那位杨少爷想做什么。 她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故意往人少的地方走，故意给杨少爷创造机会。 走到一条死胡同，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 赵欢玉呼出一口浊气，轻声说道：“出来吧，我早就注意到你了。” “哈哈哈，赵姑娘真是厉害呀，我都已经这么小心了，你还是能发现。不过你既然都发现了，还故意往这里走，难不成是在给我制造机会？看来你对本少爷也是一见钟情啊！” 杨绅色眯眯地笑着，朝赵欢玉慢慢地走过来。 现在是在死胡同里，他并不着急，慢慢来才更有趣味。 赵欢玉忍住想吐的冲动，笑着问他：“看来杨少也对自己的认知真的是有问题，说这话的时候能先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子吗？” 杨绅其实长得还行，平日里对自己的长相也是很有自信，身边的人一个个捧着他，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长得丑。 他有些生气，但是看见赵欢玉那张如玉的面庞，气瞬间就消了，他觉得赵欢玉说得没错，跟她比起来自己确实是有些丑了。 “听说你定亲了，是哪家的公子？他要是知道你在这里跟我约会，会不会生气？” 他故意贱兮兮地笑着，伸手要去拉赵欢玉的手，结果被赵欢玉躲开，并且迅速给了他一巴掌。 “杨绅，要不是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赵欢玉冷着脸警告，但杨绅却并不当回事，笑道：“你都主动约我来这里了，还说这种话做什么？我知道你就是想吓唬我，你们当大夫的都这么可爱吗？” “可爱？” 赵欢玉都要被气笑了，接着说道：“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可爱。” 她拍了拍手，两个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挡在赵欢玉的面前。 这两人出现得太快，杨绅根本就没看到他们到底是怎么出来的，一时间有些傻眼。 “赵姑娘……” 她刚开了口，赵欢玉就说道：“给我打，只要留一口气在就好。” 两个黑衣人领命，二话不说就对着杨绅出手。 杨生这才意识到要跑，但已经来不及了。 如铁般的拳头落在身上，他被打得嗷嗷叫，想逃却无处可逃。 他躺在地上，绝望地抱着脑袋，一边哭一边求饶：“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快放开我！” “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我也没对你做什么事！” “噗！” 一口热血喷洒在地上，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再然后他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视线开始模糊，脑袋开始空白，甚至被打的地方都开始变得麻木。 赵欢玉看着在地上宛如死狗的杨绅，终于感觉呼吸顺畅了。 “行了，走吧。” 赵欢玉往外面走，两个黑衣人也收了手，瞬间消失。 巷子里就只剩下杨绅一个人，但他此时已经晕死了过去，根本不知道赵欢玉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赵欢玉心情舒坦的去逛了街，买了些小玩意儿，这才回了段家。 这次住在段家的经历还算不错，至少那母女三人没有再给她添麻烦。 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杨家终于来人了，段阔又带着赵欢玉去一趟。 在路上段阔跟她解释：“杨老爷一家人还是不错的，就是杨绅长歪了点，一会儿他要是再敢对你出言不逊，我就教训他。” 昨天的事他一直记在心上的，知道赵欢玉在杨绅那里受了委屈，之后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收拾他一顿。 谁知赵欢玉却大方地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都过去了。” 段阔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明明昨天出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难不成睡了一觉就想通了？ 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毕竟赵欢玉也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 但很快就到杨家了，他还是忍住了没问。 今天还是由一个小厮带着他们去后院，再有一个小丫鬟带领他们进去。 不过这次杨老爷和杨夫人却并没有在会客厅里等他们，小丫鬟有些抱歉地说道：“两位请稍等，我家老爷和夫人在少爷的院子里，奴婢这就去叫。” 段阔看了赵欢玉一眼，见她好像还挺高兴，就没有多说什么。 小丫鬟立刻去叫人，段阔吐槽道：“这杨绅一天天不靠谱，他娘都病成这样了，还要为他的事操心……” 没等他说完，赵欢玉就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对着他说道：“你想不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怎么，你知道？” 赵欢玉没有回答，却是得意地挑了挑眉头。 段阔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急忙小声地问道：“你对他做什么了？” “也没做什么，就是小小的惩罚了一下，让他知道不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说到这里，她勾了勾嘴角，邪魅一笑。 第315章 诊金还是要结一下的 段阔被抓吓到了，想现在就去看看杨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然后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天的事，脑子终于转了过来。 “你昨天把我支开就是去教训杨绅了？你怎么知道他会跟出来？” 赵欢玉说道：“从我们出门，他就是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我早就看他不爽了，正好把人教训一顿。” 段阔有些激动：“这种事情你怎么不叫上我？哥们儿能让你受那样的委屈吗？” 其实昨天杨绅对赵欢玉的态度他也是不喜欢的，正打算着等赵欢玉回去之后，单独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他，没想到赵欢玉自己动手了。 “我自己能解决，没事！再说了，教训了他一顿，我这心情也好了不少。” 赵欢玉不在意的玩弄着自己的辫子，昨天要是不打他那一顿，那她昨晚上可能会被恶心得睡不着觉，这才是最恐怖的。 为了不让自己失眠，当然是先下手为强了。 “那你没受伤吧？‘ 段阔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她要是受了伤，自己该怎么跟季鸣轩交代？他还怎么有脸拿着季鸣轩给的那块令牌？ “没事，她都没机会靠近我，你就放心吧。” 说着，生怕段阔不信，还故意站起来蹦了蹦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刚刚蹦完，杨家两口子就过来了，杨奎脸色不是很好，杨夫人就更别说了，眼圈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 “真是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实在是……唉，家有丑事，实在是不好意思与二位多说。” 杨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并不想把儿子被打了的事情说出来。 段阔看了赵欢玉一眼，看来杨绅并没有跟家里人说自己是被赵欢玉打的。 赵欢玉得意地挑眉，意思是：那当然，昨天可是警告过的。 不过倒也不是她真的很像为杨夫人做这个手术，主要是这样的案例在这个时代真的很少，很多人就算知道能治，也会放弃治疗，只想给自己留一个完整的尸体。 但要是杨夫人尝试了，并且她还把病治好了，名声就打出去了，最重要的是，这个时代的医学将会进一大步。 赵欢玉认真地想过了，她不能空有一身本事，什么事情都不做。 她虽然莫名其妙地就来了这个时代，但好歹还有个无限的空间在，就算再艰难也不用担心活不下去，更何况还给她发了季鸣轩那么优秀的男朋友，她决定安心待在这里，为这个时代医学的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那么，做出贡献的第一步，就是多帮人看病，把知名度打出去，这样才能被更多的人知道她的存在。 想到这里，她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说道：“不碍事的，只是夫人想好这病到底治不治了吗？要是愿意治疗的话，今天先开一副药喝下，明天就能把东西取出来。” 两口子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今天还不能治吗？” “嗯，暂时是不能的，你要是去要治疗，要单独找一个安静的屋子进行，最好多打扫几遍，不要有什么灰尘，再用艾草熏一熏。对了，尽量找采光比较好的屋子，光线很重要。” 不知道是不是赵欢玉的错觉，她觉得自己说完这些话之后，明显看见那两口子松了一口气。 嗯，这是想得过且过，能拖一天是一天了。 没关系，只要愿意治疗就行。 不过，杨夫人好像还没开口回答到底治不治？ “杨夫人，那你到底治不治呢？我家在常水村，一直住在县城不方便，你要是不治，我就要回家去了。” 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段阔也说道：“杨老爷，到底治不治？我也是看在我们两家的关系上才帮你介绍的赵大夫，从昨天商量到现在也差不多了，赵大夫还要回家，你们不治我就送她回去了。不过，耽误了赵大夫两日，诊金还是要结一下的。” 他们都不缺这点钱，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要，毕竟这杨家人优柔寡断的确实折腾人。 还有那个杨绅，对上门给母亲看病的大夫都能心怀不轨，真是想想都觉得晦气。 杨奎脸上有些尴尬，确实，昨天一直在想治病的事，忘了给赵欢玉诊金。 不管他们治不治，反正赵欢玉确实是给杨夫人诊断出具体的病灶来了，且今天又耽误人家上门来一趟，要是一文钱都不给，那也太不给段阔面子了。 他们得罪不起段阔，自然也得罪不起赵欢玉。 尴尬过后，杨奎急忙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赵大夫，我们也是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治疗方法，所以才会如此纠结，经过一晚上的思考，我们还是决定听赵小大夫的，把东西取出来再说，总比现在夫人天天受罪好一些。至于诊金，那自然也是要付的，请稍等！” 说着，他对身边的下人摆摆手，下人立刻去办，不多时回来，手上多了一个托盘，上面用红色的帕子盖着。 杨老爷掀开帕子，赵欢玉看见五个银锭子，看上去一个应该有十两。 “这是昨日和今天的诊金，等把我家夫人肚子里的东西取了的时候，我杨某人一定再备上厚礼重谢！” 赵欢玉点点头，五十两不算少了，看得出来，杨家还是很有诚意的。 她不客气地收下银子，然后说道：“既然决定要治，那就按照我刚刚说的，去收拾出一个空房间来，采光好，还要足够干净，另外，给我准备纸笔，我给开今天的方子。” 方子本来就要开的，但是昨天被杨绅一气就给忘了，并且昨天他们没决定好到底治不治，开方子也没什么用。 这副方子是消炎的，得先缓解症状才行。 杨奎急忙让下人去准备，他已经察觉出赵欢玉的不高兴，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大夫，可不能真的把人得罪了，那样他家夫人可就真的没救了。 开完方子，赵欢玉正准备要走，杨奎又说道：“赵小大夫，我家绅儿受了些伤，虽然已经找过大夫，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能不能请你帮他看看？” 第316章 大财 这要是平时看也就看了，反正也就是顺便的事，但是这次赵欢玉却不想当这个烂好人。 她笑眯眯地对着杨奎说道：“如果只是皮外伤的话，已经找了别的大夫看，我就没必要再过去了，且我想令公子如今应该也不想见我们这些外人，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说着，还十分礼貌地朝着杨奎点了点头。 段阔在一旁努力憋着笑，他其实是想去看看杨绅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但既然赵欢玉已经拒绝了，那就不急于这一时，之后再找个机会去看就是了。 杨奎觉得赵欢玉这姑娘还挺好的，还懂得照顾他儿子的心情。 本来昨天晚上被下人找回来的时候，他就很是着急，想要去请赵欢玉来看了，他儿子就是不想让同龄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所以说什么都不让去找赵欢，就只能找普通大夫去看。 “好好好，这也是赵小大夫的一番心意，是我们考虑不周了，我这就让下人送你们出去。” 杨奎还笑眯眯的，这下子就连赵欢玉都有些忍不住了。 虽然杨绅确实不是个什么好人，但他的父母还算不错，至少给赵欢玉的感觉是不招人恨的。 也正因为如此，昨天才让两个黑衣人手下留情，免得让杨家两口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等出了杨家，段阔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太绝了，你是怎么让杨绅没跟家里告状的？那小子我最了解，从小到大最爱告状的一个人，屁大点事儿都要回家告状，我们这一圈人都不喜欢跟他玩！” 赵欢玉故作神秘地笑道：“山人自有妙计，怎么，你想试试吗？” “那当然不！” 段阔把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急忙转移话题：“这会儿还早，我带你去见个朋友，他早就想认识你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赵欢玉挑挑眉头，来了点兴趣，问道：“他也是做生意的吗？” “对，生意做得还不错，跟我的关系也不错，他连我在上梨镇那些产业都知道。” 赵欢玉就有些意外地看向他：“这么说，是你的好兄弟了？” “算是吧，本来早就想介绍你们认识但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其他地方，最近才回来的。” 赵欢玉点头表示理解，跟着段阔一起去见那位哥们儿。 毫不意外，去的是醉仙楼那个专属于段阔的包间，而此时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胡吃海喝了。 赵欢玉在看见那人的时候，顿时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赵欢玉发誓自己绝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段阔说这是他的兄弟了，两人胖得都一模一样，不说他们是双胞胎都有些过不去。 段阔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段鸿减肥，倒是还瘦了些，而面前这位小胖，那可真是圆滚滚的一个，五官都快要被脸上的横肉挤到一起去了。 “胖子，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说少吃些吗？你看看你知道肥成什么样了！” 一见到那小胖，段阔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对着他就是一阵叫嚣。 赵欢玉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来，这段阔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说人家的，他自己还胖成个球！ “没办法，太好吃了！活该你醉仙楼的生意会这么好，呜呜呜，这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啊！我去过那么多地方，也没吃过那么美味的东西！……” 小胖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炸鸡，嘴里还满是东西就开口说话，哇啦哇啦的，很是含糊，有好几句赵欢玉都没有听清楚。 这操作可把段阔恶心得够呛，嫌弃地将人推开，然后自己倒退了两步。 好在小胖也不是一直这么肆无忌惮，他动作麻利地把口中的东西咽下去，然后擦了擦手和嘴，这才笑眯眯地对着赵欢玉说话。 “这位就是赵姑娘吧？我知道这些菜都是你想出来的，能认识你真是太高兴了！我姓张，叫张大财，你叫我大财就行！” 赵欢玉看他的穿着打扮绝对也是个贵公子，只是名字怎么会这么接地气呢？ 不愧是生意人，名字里都带财！ “很高兴认识你，大财，真是个好名字！” 赵欢玉笑眯眯地跟他认识了一下，觉得段阔这个哥们儿不错，虽然胖，但有些搞笑细胞在身上，跟这样的人相处应该会很轻松愉快。 “是吧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我这个名字好！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爹就说我长大以后肯定能挣很多钱，所以就给我取了这么好一个名字！” 张大财得意得不行，那样子跟个四五岁的小朋友也没什么区别了。 段阔有些嫌弃地笑话他：“得了吧，这土了吧唧的名字能有多好？你这就叫做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说着，段阔让吴贵带两个人来，把桌上这些东西都收拾一下，看着乱糟糟的一团，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聊天。 张大财还没吃完，满脸的不舍，但考虑到赵欢玉还在这儿，一会要说重要的事情，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下人把这些东西收拾干净了。 “赵姑娘，你的事情我都听小阔说过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真是让人佩服！” 他说着，真心诚意道抱了抱拳，又道：“尤其是这些美食，你脑子里都是怎么想出这些好东西的？我真是太稀罕了！小阔是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认识了你，如今他这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把我甩在后面一大截。依我看，干脆把我的名字让给他好了，段大财！” “去你的，我才不稀罕你的土名字！” 段阔笑着去打他，两个小胖墩儿嘻嘻哈哈地闹在一起，赵欢玉莫名看出了cp感。 “好好好，别闹了别闹了，我们说正事儿！” 张大财做了个停的手势，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赵欢玉，说道：“赵姑娘，我也开酒楼的，你能不能也给我写一份菜谱？我花钱买的！小阔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 钻阔顿时就不乐意了，又去扒拉他：“诶诶诶，怎么回事？还是不是好兄弟了？一来就抢我生意！再说了，我给她的价钱你可舍不得！” 第317章 大财不愧叫大财 听到这话，张大财瞬间就来了兴趣，问道：“你给她什么价格？” “你真想知道？” 段阔故作神秘，以他对这胖子的了解，胖子肯定是舍不得的。 “这不是废话吗？赶紧说！” 张大财有些急躁地催促着，他最讨厌有人卖关子了。 “我不仅花钱买她的方子，赚了钱还要分一大半的分红给她，你舍得吗？” 张大财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竟然还给分红？” 他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段阔，觉得段阔真是疯了，这哪里像一个正常的商人？ “嗯哼～” 偏偏段阔并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甚至还很骄傲，他就知道张大财比不上他。 张大财有些无语，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简直就是个冤大头嘛！ 可是赵欢玉还在这里，他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绝，便只能忍下了骂段阔的冲动。 段阔说道：“你只知道我给她的多，却不知道她这几张方子给我带来多大的财富，就算是分给她一大半，我也比以前挣的多得多，最重要的是上心速度快，客人也喜欢，基本不会出现吃腻了的时候。” 说着，他还十分骄傲的补了一句：“不要质疑小爷做生意的能力。”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跟赵欢玉合作的时候，关系还没有那么好，但他目光放得远，照样同意给赵欢玉这么大的好处。 这也算赵欢玉的一份生意，平时也会更加上心一些，研究出来的菜谱都是很适合大众口味的。 被他这么一说，张大财竟然有些心动。 不得不承认，醉仙楼的菜确实很美味，他自己也是开酒楼的，但是自从回来之后，几乎每天都来醉仙楼吃饭，不得直接长住在醉仙楼了。 赵欢玉在一旁看着他们俩说话，并不搭话。 从张大财的角度来看，万阔确实很不像一个正常的生意人，因为商人重利，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给这么大的好处的。 但这是她和段阔之间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没什么好说的。 最重要的是，段阔也从她这里得到了好处，这是毋庸置疑的。 张大财跟段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并且是关系非常好的铁哥们，段阔到底会不会做生意，他心里一清二楚。 张大财考虑了一下，笑眯眯地问赵欢玉：“我也能按照小阔的方案给你好处，你能不能也给我的酒楼提供一份菜谱？” 赵欢玉并不直接回答，说道：“我现在就只跟段阔合作，你应该问段阔同不同意，毕竟这对于我来说，不亏反赚，可是对段阔就不一定了。” 段阔想了想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他那边的菜必须晚我三天才能上，虽然是兄弟，但我们也是生意人，我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给我培养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跟兄弟一起赚钱他是不反对的，但是他必须拿第一桶金，否则他就真成那个大冤种了。 张大财也不是那种纠结的人，让利三天其实并不多，他知道段阔已经很给面子了。 “行！咱们可以现在就签契书！从下个月开始生效！” 赵欢玉自然是没问题的，便让小厮找了纸笔过来，三人开始立新的契约。 以前赵欢玉只能拿到段阔一个人的分红，现在又多加了一个张大财的，名副其实的小富婆了。 张大财也不是只有县城这边有酒楼，还有别的地方，甚至是别的城池，尤其是在段阔没有开酒楼的地方，他就能赚到第一桶金。 可真是一点都不亏。 刚刚他还嘲笑段阔是个冤大头，没想到现在自己就迫不及待的加入行列中了。 看着到手的契约，张大财笑得合不拢嘴，之前他还担心自己出远门的时候就吃不到这样的美味了，现在他手里也能有配方，在自家酒楼的就能吃到，真是想想就觉得美得慌。 “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真的少吃点吧，我最近都在控制饮食了，我爹之前变成那样，差点就没了。就是因为胖，所以才得了各种病，兄弟我能害你吗？” 段阔拍着他那比自己还肥硕的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之前的他也是只在乎口腹之欲，不在乎身体健康，后来看见他爹那样，他就不敢再乱来了。 张大财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往心里去。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段阔能做的也做了，至于张大财会不会照做，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之后张大财又说起段阔成衣铺子的生意，明目张胆地打主意。 不过这次赵欢玉都还没说话，段阔就直接给拒绝了。 “差不多得了啊，兄弟的生意你都要抢？你要是想掺和这笔生意，就只能从我那里进货，并且不能在这里卖，得去别的地方卖。” 张大财想也不想就点头：“行行行，只要能让我做这笔生意，说什么都行！” 赵欢玉插了句嘴：“这不得交入伙费？” 段阔顿时一拍脑袋：“对对对，你还得给我入伙费！” 张大财翻着白眼，恶狠狠地道：“这就是你说的好兄弟！” “那不然呢，换成别人你看我会答应吗？” “这倒也是。” 张大财嘿嘿笑了笑，又单独跟段阔签了契约。 亲兄弟明算账，尤其是这种涉及到生意和钱财的事情，更要算清楚，不然很有可能闹得连朋友都做不成。 等和段阔的合约签完，张大财又眼巴巴的看着赵欢玉。 赵欢玉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实在不明白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他好惦记的。 这张大财不愧是叫大财，这才见面几分钟，就已经揽了两大笔生意，不愧是个成功的商人。 “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赵欢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主动开了口。 “嘿嘿，听说赵姑娘还开了一间脂粉铺子，生意很是火爆啊……” 这一开口，赵欢玉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刚要说话，就被段阔抢先道：“差不多行了啊！那生意我都还没抢到呢！” “你还没抢到？那正好，我先争取一下呗！条件随便提，赵姑娘你看怎么样？” 他笑眯眯地看着赵欢玉，眼神并没有冒犯之意，在他眼里，赵欢玉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娘子，而是一颗金光闪闪的摇钱树。 第318章 加盟合作 有人想跟自己合作做生意，赵欢玉自然是欢迎并且高兴的，但是脂粉铺子的生意她和段阔都没有正式签合约。 毕竟关系摆在这里，要是她跳过段阔先跟张大财签了合约，那就有些不道德了。 所以，她想了想还是说道：“你们能看上我的生意，想跟我合作，是我的荣幸，但是却没有争的必要。从认识到现在段阔帮了我不少忙，我有生意，要合作的第一个人肯定是他。” 之前段阔就提过想跟她合作脂粉生意的事情，但是因为在年前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所以暂时没答应。 现在有了空闲时间，也确实该聊一聊合作的事情了。 但她绝不会因为张大财开的条件好，就直接跨过段阔跟他合作。 说起来她跟张大财也是第一次见面，要不是有段阔这层关系，她都不一定会跟张大财合作。 赵欢玉都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张大财也不是那种缺心眼的人，当即就笑道：“哈哈哈，我懂我懂！只要赵姑娘愿意给我留一席之地，不管怎么样都行。” 段阔这才高兴了些，他跟赵欢玉可是有深厚的革命友谊，赵欢玉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抛弃他。 更何况他给的好处也绝不会比张大财低。 “不愧是好姐妹！” 段阔得意地推了推她的肩膀，眼睛一个劲儿地眨呀眨，要不是知道他是真的高兴才这样，赵欢玉都怀疑他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 “那现在咱们就来说说脂粉生意到底该如何合作吧！” 赵欢玉率先开了口：“这次我想换个办法，不用分红什么的，咱们直接加盟。” 段阔和张大财瞬间来了兴趣，不明白加盟应该怎么个加法。 赵欢玉继续说道：“其实就是一个彻底买断的方法，我给你们配方和制作方法，你们花钱来买，并且开的店铺要跟我的装修一模一样，而且叫店铺的名字，让外人看上去以为是同一个老板，但实际上是不同的老板。” 段阔当即说道：“明白了，就是一口价买断，然后自负盈亏。” 赵欢玉打了个响指，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张大财也明白，又问道：“那这个买断的价格是多少？” 赵欢玉认真地回答：“给你一个产品一千两，段阔我收六百两，若是其他人来，最少都得一千三百两。” 这就是给段阔绝对的优惠，而张大财沾了光也能便宜三百两。 这个价格属实是有些昂贵了，但生意要是真能做起来，还是能很快回本。 张大财稍微有一丢丢纠结，他事先有了解过赵欢玉的店铺，目前在售的产品就有七八种，也就是说，如果他全部都要买的话就得七八千两。 并且店铺还得按照赵欢玉的要求装修，这又是一笔昂贵的开销。 倒是段阔十分爽快，对这个价格很是满意，二话不说就答应要买。 其实别说赵欢玉特意给了他优惠，就算不给，他也是要毫不犹豫冲的。 跟赵欢玉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他非常相信她赚钱的能力，她敢开这个价，就说明对自己的产品有足够的信心。 而他，毫无理由的相信她。 张大财问了一句：“那我能在不同的地方多开几家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花钱买了我的方子，你想开几家就开几家。当然，装修还是得按照玉脂阁的风格来。” “这个没问题！我加！” 张大财瞬间敲定想法，二话不说就要签合约付钱。 他知道自己是没办法在县城里又开一个铺子的，但他可以去别的地方开，甚至可以开到其他国家去，反正只要配方在手上，就没有赚不到的钱。 最重要的是，这生意是他先提出来的，要是最终却没敲定下来，他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他现在也算是抢占先机了。 几人谈成之后就动作麻利地签了合约，段阔和张大财身上暂时没带那么多钱，张大财让下人回去取，而段阔则是表示一会儿回家就给她。 张家的小厮很快带了一沓厚厚的银票过来，赵欢玉当着他的面算清楚，然后表示两天后给他配方和装修方案。 张大财自然是连声应好，甚至还在醉仙楼做东，请赵欢玉吃了饭，这才喜滋滋地离开。 回去之后赵欢玉就开始写配方和装修方案了，那些东西是之前就有的，根本不需要动脑子，只要动手写下来就行，所以并不难。 只是写两遍有些麻烦，她就写了一遍，然后拿去空间里复印了一遍，这就完成了。 装修方案有些地方需要画图，画图就费时间了，所以得两天后才能完全交给他们。 第二天一大早，早早地起来去了杨家，准备给杨夫人做手术。 今天不只有段阔陪着，段鸿和邱氏也在，不为别的，就想亲眼看看这开膛破肚了的人还能不能活。 当然，面对杨夫人的时候，他自然是不能说这样的话。 邱氏是被他硬拉过来的，他一个大老爷们总不好意思说是关心杨夫人，所以就拿邱氏来当挡箭牌。 他们带了厚礼，以表关心。 看在礼物的份上，杨家就算知道他们是因为好奇才来的，也不能多说什么。 “赵小大夫，房间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准备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让杨夫人进去里面躺着就行，你们全都不能进去，就在外面等，最好不要发出什么声音打扰到我，也不要轻易闯进来，不然很有可能害死一条命。” 因为年纪小，赵欢玉总担心自己说话威慑力不够，所以尽量冷着脸装出很高冷的样子，吓吓他们。 母亲需要开膛破肚，被打得下不来床的杨绅也被强行抬过来在院子里候着，他坐在椅子上，明明连说话都困难，却在听见赵欢玉说话的时候第一个就点头赞成。 没办法，被打怕了。 赵欢玉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又看向其他人。 杨奎和夫人的关系很好，听见这话却是有些犹豫，问道：“我、我不能进去陪着吗？” “不能。” 赵欢玉无情地拒绝，古代卫生条件本来就不好，要是旁边再有人看着，看见什么害怕的地方又控制不住惊扰到她，那就真的芭比q了。 第319章 手术 杨奎没想到赵欢玉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一时间有些尴尬，但还是想努力争取一下：“我就是担心夫人……” 赵欢玉再次无情地打断他：“你要是真的担心就好好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去耽误我。你也知道开膛破肚，画面是很血腥的，要是有外人进去被吓到怎么办，影响到我怎么办？病床上躺着的是你家夫人，你觉得是你家夫人的命重要，还是你们这些人的好奇心重要？” “那自然是夫人的性命重要！” “那不就完了！” 赵欢玉点点头，去里面逛了一圈，确定房间确实按照她的要求来布置之后，就将自己提来的小小医药箱给放在了床边。 “把门窗都关上，外面尽量不要传出声音来。” 赵欢玉一进去就吩咐，外面的人急忙照做。 而房间里，床上的杨夫人在瑟瑟发抖，一想到一会儿就要被开膛破肚，她整个人都紧张得大汗淋漓。 赵欢玉看到她这种情况，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些，安抚道：“杨夫人别着急，这就是一个小手术，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睡睡睡睡一觉？睡一觉我还能醒过来吗？” “她紧张地抓住被子，说话都不利索。 赵欢玉点点头，然后一边从医药箱里掏出一只麻醉，说道：“我现在给你扎一针，会有点疼，但之后你就感觉不到了。” 来到这里之后，赵欢玉都没有用到过麻醉，所以一直也没想着自己弄，这会儿也是直接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不过，经历了杨夫人这一次，赵欢玉觉得还是要制作一些适合这个时代使用的麻沸散出来，让她既能赚钱，也能帮助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进一步的发展。 杨夫人的心都快凉了半截，她总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快完了。 还没等到她多说什么，身上就已经挨了一针。 以前小病小痛的时候她也是扎过针的，但是那种痛感跟这种痛感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杨夫人眼泪花都疼出来了，但她一直紧紧咬着牙没吭声，她觉得这会儿还会疼挺好的，至少能证明她还活着。 那药才打进去没一会儿，她的眼皮就越来越重，意识也逐渐模糊，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欢玉开始给她做手术。 虽然只是一个小手术，但是对环境的要求还是挺高的，赵欢玉全程都很小心，不允许出任何一点意外。 杨夫人这病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好在并没有恶化，只要摘除就行了。 赵欢玉动作麻利的处理完一切，然后迅速地缝合伤口，做手术的同时，空间里的仪器也在运作着。 有了这些仪器的帮忙，也更能保证杨夫人的健康。 手术结束的时候，麻醉还没过，杨夫人依旧处于昏睡中。 赵欢玉生怕外面的人会乱想干着急，索性就在屋里多坐一会儿，等差不多一些的时候，才打开了门。 杨奎第一个冲上来询问：“赵小大夫，我家夫人怎么样？没没没事吧？” “放心，很成功，她现在睡着了，一会儿就能醒。现在让几个人将她抬到另一间干净的屋子里休息去，记住一定要小心些，不要扯到她的伤口。” 赵欢玉仔细叮嘱，就怕他们伤到杨夫人。 第320章 不愧是商人 闻言，杨奎小心翼翼地跟几个力气大的小丫鬟一起将杨夫人从屋里抬出来。 虽然他们已经尽可能的小心，但还是避免不了有颠簸，可即便是如此，杨夫人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到另外一个房间之后，大家就可以去探望了，众人看着杨夫人的样子，除了脸色苍白些，好像并没有异样，只是一直昏睡不醒，不免有些奇怪。 “杨夫人真的开膛破肚了？” 段阔贼兮兮地问。 “那当然，”赵欢玉回答，“你没看里面还有一块取出来的东西吗？” “啊，哪里？” 段阔有些震惊，那屋里他刚刚探头进去看了看，血腥味太重，他都不敢进去，自然也就没看到取出来的东西。 杨奎亲自进去抱的夫人，自然看到了那血淋淋的东西，想到自家夫人确实被开膛破肚了，一时间还是有些没办法接受。 “赵小大夫，我家夫人什么时候能醒？” “再过一刻钟左右吧，你放心，我会等到她醒了再走的。” 赵欢玉很能理解患者家属的心情，所以尽可能柔声的安慰。 杨奎便点了点头，去夫人床边守着了。 看他们夫妻感情这么好，赵欢玉还是挺为杨夫人感到开心的，毕竟这个时代，能做到这个份上的男人还真不多。 “你跟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关上门之后就把杨夫人打晕了？所以她这么久还没醒。” 段阔没敢靠太前，就一直在后面跟赵欢玉窃窃私语。 “你是不是傻？” 赵欢玉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瞪他，说道：“就算是被我打晕的，开膛破肚那样的痛苦也会被疼醒的好吗？能不能别问这么蠢的问题？” 段阔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又急忙问道：“那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山人自有妙计。” 赵欢玉就是想逗逗他，所以故意不说。 段阔却抓住了商机，正儿八经地说道：“别闹，你要是真有这本事，那你就是咱大靖王朝第一人！这个东西能救多少人的命！你快给我说说，这生意无论如何我都得拿下！” 好家伙，不愧是商人，想的跟她一样。 赵欢玉很是赞赏地看着他，觉得自己能认识段阔真是不错。 他是一个很优秀很合格的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赵欢玉刚想跟他说说自己的想法，就听见杨奎惊喜道：“醒了醒了，夫人醒了！” 赵欢玉都顾不上，都说什么立刻上前去查看。 杨夫人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懵，看着眼前这些人，她下意识的就问道：“我、我这是已经死了吗？” “不不不不是，没死没死，好好的呢！” 杨奎一把拉住她的手，声音里透着激动，眼里甚至闪烁着泪光。 杨夫人却依旧愣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问道：“我怎么没有感觉？一点也不疼……” “我给你用了药，现在药效还没过，所以你没什么感觉，等到药效过了就会很疼。这几天都需要卧床休息，我一会儿给你开张止痛的方子，吃了药就能缓解一些。还有这几天饮食必须要清淡，我每天都会过来帮你检查，我现在住在段少爷家，有事儿随时去找我。” 这毕竟是她来到这个时代以后，第一个做了手术的病人，一定要密切关注。 当然，之后的病人也是要尽心尽力的，只是这第一个病例对她尤为重要，只能把杨夫人彻底治好，她的名气才能彻底打出去。 “什么药这么厉害？” 不远处被下人抬进来的杨绅小声地呢喃，要是真有这种止疼药，可不可以给他用点？ 他现在浑身上下都快要疼死了！ 第321章 财迷 当然，赵欢玉是怎么都不可能让他用的，这种东西宝贵得不行，肯定只能给有需要的人使用，至于像杨绅这样的，那自然是越疼越好。 所以，就算赵欢玉听见杨绅的话，也只当作是没听见。 杨夫人眼中含着眼泪，没想到过程竟然这么轻松，原本以为她都撑不到手术结束的，没想到竟然真的只是睡了一觉就结束了，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赵小大夫，我家夫人这般，只需要将伤势养好就行了是吗？” 杨奎搓着手看着赵欢玉，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赵欢玉点头说道：“对，杨夫人的运气很不错，这病并没有恶化得很严重，现在只要把肚子上的伤养好就行。还是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好好伺候着，不要轻易受了凉，伤口的地方千万别碰水。” “好好好，赵小大夫真是妙手回春啊！这次真是多亏了段少帮忙请到了赵小大夫，真是我们杨家的福气！来人，快把我给二位准备的谢礼送上来！” 杨奎神色激动地吩咐着，下人们也立刻去办，很快就把东西抬了过来。 是两个样式精致的小箱子，给段阔一个，给赵欢玉一个。 小箱子都是一模一样的，但里面装的东西却不一样。 给段阔的是一套玉制的围棋，做工精致，看上去很上档次。 给赵欢玉的就多了，价值五百两的银票，还有一箱子的金银首饰，赵欢玉扫了一眼，全是当下最新款。 这杨老爷也算是用心了。 “那就多谢杨老爷了。” 赵欢玉收下，嘴角露出笑意，当医生的，最高兴的时候就是得到病人和家属的肯定，满满的成就感。 “不不不，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我家为了夫人的病情已经找了很多大夫，钱花了，却没看见一点好转，没想到在赵小大夫这里这么快就解决好了，我这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杨奎开怀大笑，家里不缺钱，只要能治好病，不管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赵欢玉跟段阔一起离开，赵欢玉抱着自己的小箱子，而段阔的箱子反而是吴贵抱着。 段阔看她有些吃力，道：“我帮你抱吧。” “不用，只要里面是金银财宝，就算再多来几箱，我也是搬得动的。” 赵欢玉说着，还往上掂了掂，证明自己完全能抱得动。 段阔翻个白眼，嘲笑道：“你还真是个财迷。” “说得你好像不是一样。” 赵欢玉学着他的样子翻个白眼，那傲娇的小模样也是没谁了。 段阔见她越走越快，证明她是真的能抱得动，就没再纠结，而是继续之前在杨家的话题。 “话说你这药是从哪里弄来的，是不是丁大夫给的？之前都没听你说起过。” 段阔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给人开膛破肚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醒过来也还能正常的说话，除了需要躺在床上养伤，其余的都没有什么问题，这要是能大范围使用，能造福多少百姓？ 段阔觉得，自己要是能把这个生意做起来，能赚到的钱绝对比现在经营的任何一种生意都要赚钱！ 不过，这还是得看赵欢玉。 “就是偶然得到的，我打算自己制作一些出来，要是能行，咱就做这笔生意，不过在这之前，你就得先联系一下那些药材商或是考虑一下销路了，这些事情我就不管了，全都交给你处理。” 这些东西自然是卖给各个医馆药铺或者是国家军队，尤其是军队那条路，赵欢玉觉得其实找季鸣轩应该会更方便一些，但既然决定了是跟段阔合作，那就交给他全权负责就好了。 直觉告诉她，不要小看了段阔的能力。 “行，那你手上现在还有没有货？要是有就给我一些，我去谈生意能用得到。” 不管谈什么生意，还是要当面展示自己产品的优点才能促进合作的成功，这样也能少浪费口舌。 段阔觉得，只要有脑子的人，看到这么神奇的药，肯定都会立刻答应的。 然而，赵欢玉有些遗憾地摇摇头：“没有，就这么一份，还已经给杨夫人用了，剩下的得我自己去研究，不过应该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还是有几分把握。” 其实空间里是有的，但那是后现代的高科技产品，在这个时代拿出来实在有些不现实，且她能做出来的也不是液体状态，只能先骗过段阔了。 段阔有些失望，要是没有样品，那要怎么去跟人谈？ 在医药方面，他是没有多少熟人的，这样一来就会有些麻烦。 赵欢玉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想了想就说道：“那你先别着急去张罗，等我把这种药配出来，给了你样品，你再去也是一样的，还能省事不少。” 段阔一想，叹口气道：“只能这样了。” 回到段家，赵欢玉第一时间就把小箱子收进了空间，这些金银财宝，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没有直接放在空间里安全。 之后她又开始画设计图之类的，至于麻沸散的制作，还是等回了常水村再说吧，在段家多少有些不方便。 而另一边的杨家，在赵欢玉走了之后，杨奎就一直在问自家夫人有没有感觉到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类的话。 杨夫人都听腻了，甚至还跟他发脾气。 杨奎很是不解，这真的是身上有伤的人吗？ 杨夫人正想好好睡一觉，这两天担心受怕，都没有好好睡，结果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伤口在隐隐作痛。 她一把拉住杨奎，咬着牙说道：“开始疼了，好疼！” 杨奎本来好像趁夫人睡着之后偷偷看看她肚子上是不是真的有道疤，结果这想法还没结束呢，夫人就开始喊痛了。 “没事没事，赵小大夫说了，这几天疼是正常的，但是里面的东西给取出来了，只要把伤养好，你就能跟正常人一样。再也不会疼了。” 那取出来的一团血淋淋的东西，他是亲眼见过的，只是现在不好跟夫人说，怕吓到她。 第322章 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刚刚赵欢玉说的话她都是知道的，自然知道现在疼是正常的，但是这转变来得实在是太快了，她有些接受不了。 “赵小大夫不是开了止疼药吗？我这就让下人给你煮一碗端来，你忍一会儿啊！” 杨奎拍着夫人的手，一边安慰她，一边吩咐下人去办事。 至于杨绅，本来早就在他娘身边打瞌睡了，被他爹一声喊吓醒，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杨奎看见儿子这个不成器的样子就生气，骂道：“现在你娘的病情有了好转，你最好老实跟我交代你这一身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赵小大夫有关？你嘴里要是有一句假话，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杨奎早就注意到赵欢玉对杨绅的态度不对劲儿，昨天早上本来想请赵欢玉帮杨绅看看伤势，自然是会给诊金的，一般来说，没有哪个大夫会拒绝这样的事，毕竟据他所知，这位赵小大夫还挺财迷的。 所以，她之所以会拒绝，肯定跟自家这个逆子有关系。 杨绅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打算坐稳之后继续睡，反正他娘的病情没什么事情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结果刚闭上眼睛就被自家老爹一顿骂，瞌睡瞬间就清醒了。 被赵欢玉教训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敢跟家里人说的，不然他觉得自己可能连这道门都出不去。 “爹，你在说什么啊？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赵小大夫了？我跟赵小大夫有什么关系？” 他开始装傻，眼神有些飘忽，杨奎一看就知道有鬼。 本来还想追问的，但是考虑到自家夫人这会儿正疼着，还是不要再说这些事情惹她担心了，便说道：“你娘这里不需要你了，回去吧。” 杨绅瞬间就开心了，让小厮扶着自己离开。 杨奎看着他，一肚子的气。 杨夫人也看出丈夫的不对劲，本想要问问的，但肚子上又传来阵痛，便瞬间把这个抛之脑后了。 之后的几天，赵欢玉每天都来给杨夫人换药包扎，这个时候杨奎是可以在旁边看着的，见夫人肚子上的疤痕已经开始愈合，越发觉得神奇。 “赵小大夫，这上面是线吗？” 杨奎站在旁边指了指夫人伤口上的痕迹。 “对，伤口太大，很难自己愈合，用线缝合起来就会好很多，你看，伤口已经在愈合了。” 杨奎凑上去看看，笑道：“还真是！赵小大夫你可真是厉害，这种法子都能想出来，真是不可思议！” 赵欢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办法可不是她想出来的。 杨夫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也带了笑意，这些天虽然挺疼的，但知道自己的情况一直在好转，她就觉得再疼都值了。 而远在京城的季鸣轩也收到了手下送去的信，说是抓到几个刺杀赵欢玉的刺客，是静和公主派去的人。 季鸣轩拿着小字条，眼睛盯着上面的静和二字，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静和不过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应该没本事查到他和赵欢玉的事情，这样一来，只能是别人透露给他的。 在这期间，他的矿山也被人发现，那捣乱的人到底是谁，也就不用多猜了。 “主子，属下去给静和公主送个信，让她别掺和这件事？” 伏渊看见季鸣轩阴沉的脸色，心里有些担心他会走了极端，从而坏了他们一开始的计划，便尝试着开口。 “不用，我亲自去看看。” 季鸣轩说着，起身就往外走，手上的小纸条成为灰烬从他手里落下来，伏渊看得心惊胆战。 他本来还想劝说一下的，但季鸣轩已经走出去了，伏渊立刻跟上去，紧要关头，他一定要劝主子冷静！ 还有这静和公主也是有毛病，好好当自己的公主殿下不好吗？怎么就偏偏喜欢来缠着自家主子，现在还把主意打到赵姑娘身上，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真是无语！ 静和这边还一直在等杀手的消息，天天在宫里着急，此时也正在朝宫女发火，把几个手脚不利索的小宫女打了一顿出气，心情才好了不少。 “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就是解决一个村姑吗？怎么这么没用！” 说着，她还给了身边的宫女一脚。 小宫女挨了一脚也不敢吭声，甚至连眼泪都不敢掉。 这几日公主脾气暴躁，昨天一个宫女被打哭了之后，公主看了心烦，直接把人打死了。 采莲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人，自然不会挨打，但看见她心情不好，采莲心里也有些着急，再这样下去，怒火迟早会落到她的头上。 “公主，可能是路途遥远，再等等吧。” “等等等，你天天就知道这么说！本公主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静和生起气来，根本不管谁是谁，尽管平时采莲更好她关系最好，但有时候也是会动手的。 “公主息怒，是奴婢说错话了！” 采莲吓得跪在地上请罪，身体都在颤抖，她也想起昨天被打死抬出去的那个小宫女了。 正说着，外面的小太监就进来禀报：“公主，首辅大人来了！” 静和瞬间就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问：“你说谁来了？” “首辅大人来了……” 小太监回答，静和一蹦三尺高，揪着采莲就要进去：“快快快，给本公主梳妆！” 鸣轩哥哥怎么会来？ 肯定是这几天她没去他府外张望，想她了！ 她心里甜得跟蜜糖一样，不过走到一半，季鸣轩和伏渊却已经进来了。 “公主这是打算去哪里？” 季鸣轩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静和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发髻。 “你们都退下吧！” 静和高高兴兴地遣散下人们，鸣轩哥哥好不容易来找她一次，可不能被这些碍手碍脚的家伙破坏了好心情。 宫女太监们求之不得，低着头跑得贼快。 就连采莲都赶紧往外跑，就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受了牵连。 比起对公主的畏惧，他们其实更怕季鸣轩，公主可能只是打骂，逼急了才会伤到性命。 季鸣轩不一样，那是活阎王，得罪他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323章 平平无奇的恋爱脑 “鸣轩哥哥，你可上来看我了，前段时间一直找不到你呢！” “你去忙什么事情了，怎么还神神秘秘……额！” 静和一边说话，一边欢快地往季鸣轩这边走过来，结果才刚走到季鸣轩面前，就被他伸手掐住了脖子。 静和没想到季鸣轩会突然动手，瞪大眼睛看着他。 季鸣轩力道很大，她的呼吸瞬间中断，双手使劲地去扳他的手，这根本没什么效果。 逐渐感觉身子离地，她整个人都被季鸣轩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鸣……鸣轩……哥……哥……你……” 静和的脸因为缺氧而发紫发黑，但她还是坚持叫季鸣轩哥哥。 眼中流露出来的是不解和恐惧，却没有怒意和恨意。 伏渊在一旁看得直摇头，都快没命了，还这么执着，静和公主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吧？ “听说你派人去了常水村，怎么，本辅的事也是你能管的？” 静和大惊，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了。 难怪她的人没有回来，想来全都被季鸣轩解决了。 他明明是在京城，却一直关注着常水村那边的事情吗？ 那个村姑凭什么？ 凭什么能得到他这般宠爱？ 她挣扎着想说话，但季鸣轩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就想当场掐死她。 最后还是伏渊顾全大局急忙劝住了他，他这才一把将静和扔在地上。 “咳咳咳……” 被扔在地上还撞到了一旁的桌子，身上疼得要命，但静和根本顾及不到这些，她拼命地咳嗽着，大口的呼吸着，第一次觉得自己跟死亡竟然离得这么近。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觉得不甘心，哑着嗓子痛苦地质问他：“我是刚刚在上的公主，哪里比不上她？” “本辅可以让你高高在上，也可以让你堕入泥潭，不信大可以试试看。” “今日若不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敢打她的主意，我会让你后悔活着。” 说完，季鸣轩转身就要走，静和却想要上前抱他的大腿，只是还没到跟前就被一脚踢开。 能对一国公主做出这样的事，也就只有季鸣轩了。 “鸣轩哥哥你娶我吧！我那么爱你，我不比她差的！” “你若真是喜欢，大不了让她做妾，只要你愿意娶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鸣轩哥哥，算我求你了，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她跪在地上，无助地祈求，这个时候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恋爱脑。 季鸣轩本以为自己来这一趟会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反而让她连脸都不想要了。 “我会让父皇赐婚，他是皇帝，只要他一声令下，那个女人绝对活不了！你娶我，我就让你娶她！” 静和声泪俱下，从未如此卑微过的求一个人。 她是想让那个女人死，但现在被季鸣轩撞破，就只能退而求其次。 反正她想要的也不过是那个正妻的位置，能每天看到他，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至于那个贱人，大可以以后慢慢教训。 总之，她一定要成为首辅夫人。 第324章 兴师问罪 用老皇帝威胁他？ 难道她不知道现在老皇帝能够高枕无忧，都是靠他吗？ 伏渊在旁边听着，只觉得可笑，皇家这些人，一个个脑子全都坏透了，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局势，也就老皇帝识时务。 “你以为本辅怕你不成？” 季鸣轩现在看她一眼都觉得烦，厌恶地撇开目光，然后转身离开。 伏渊见他离开，还是好心地提醒一句：“公主，我家主子一直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始终不曾对你动手，且之前皇上就警告过公主不要再去骚扰我们主子，公主要是屡教不改，那就别怪我们主子不留情面了！” 说完这句，伏渊立刻就跟了上去，把静和一个人留在当场。 静和见他们走了之后，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眼中像是淬了毒一样。 他竟然为了一个村姑亲自来找她麻烦，他就这么在乎那个村姑吗？ 那个村姑哪里比得上她！ “来人！来人！” 在外面等候的采莲看见季鸣轩怒气冲冲地离开，就知道出大事了，一时间也不敢进去。 但静和已经在里面叫她，她不敢不去，便硬着头皮进去。 “公主……啊！” 一进门，头上就挨了一个花瓶，整个人一阵眩晕，额头上有鲜血流下。 “都是你这个贱人给本公主出的主意！” 静和冲过来，对她一顿拳打脚踢，采莲都不敢哭，只能一个劲儿的求饶。 等静和总算是发泄完，采莲以为这件事就算结束了，没想到又听见她说道：“本公主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人！” 这时候，采莲可算是知道季鸣轩是来干什么的了，难怪之前派出去的杀手没有回来，想来是被季鸣轩的人发现，然后亲自过来警告公主了。 当初确实是她建议公主将那个女人除之而后快，但那是基于季鸣轩不知道的情况下，现在季鸣轩都知道了，肯定会加强防范，且要是再次挑战季鸣轩的底线，她们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想到的是，静和竟然还不死心，都这样了还想再动手。 采莲都顾不上身上的疼，跪着想要去抱静和的大腿，但是被她一脚踹开了。 “公主，首辅大人不是我们惹得起的，既然被他发现了，我们就不要再去冒险了！” 采莲还是想好好活着，这次失败，就没有必要再尝试，因为她知道，她们斗不过季鸣轩的。 静和现在都快疯魔了，谁的劝都听不进去。 她从小养尊处优，谁见到都要行礼，从没有人敢对她不敬。 唯一敢对她不敬的，偏偏还是她最喜欢的，所以从来都不介意，但今天，他为了别的女人，上门来找她的麻烦，还差点掐死她。 这个仇，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会全都算在那个村姑身上。 “滚开，本公主不杀那个村姑誓不为人！你立刻去给找人，不计一切代价，取那个贱人性命！” 静和的声音都有些发狂，把身边的东西都摔了还不过瘾，又想对着采莲拳打脚踢。 采莲本来是不愿意的，可眼看着静和又要对她动手，便赶紧爬起来往外面跑。 而另一边，季鸣轩离开静和的宫殿之后，并不着急出宫，伏渊问道：“主子要去哪里？” “去见皇帝。” 季鸣轩快步往前走，脸上阴沉沉的，明显刚刚被静和气得不轻。 他暂时不能动静和，那就去找老皇帝，让他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女儿。 伏渊猜到他的用意，便没有多说什么，去找皇帝比直接杀了静和要好很多。 大中午的，老皇帝竟然还没起床，想来也知道昨晚上玩得有多晚。 门口守着的太监着急忙慌地给季鸣轩行礼，然后急匆匆进去叫老皇帝起床。 而季鸣轩则已经去偏殿等候了。 要不是觉得里面的情形可能会辣眼睛，他是想直接闯进去的，好在还是忍下来了。 老皇帝睡得正香，就被太监叫醒，正想发脾气，就被告知是季鸣轩要见他，瞬间别说发脾气，就连瞌睡都没了。 “首辅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老皇帝麻溜地下床，让太监宫女伺候他更衣，然后一边问季鸣轩的来意。 进来汇报的太监低着头回禀：“奴才不知，只是看首辅大人的脸色不太好，很生气的样子。” 皇帝心里便有了数，穿戴洗漱好之后就急匆匆去偏殿。 “是什么人把朕的首辅大人气成这样子？说出来，朕去教训他！” 老皇帝一进去就笑眯眯地调侃，季鸣轩并不搭理他，甚至都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意思。 老皇帝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狂妄，并不在意，走过去坐下，结果太监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季鸣轩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皇上这是彻底不管国之大事了？” 虽然睡到这个时候，但老皇帝脸上依旧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双眼浑浊无神，根本没有一丝帝王之姿。 这样的一面要是被百姓们看见，得有多失望？ 也就是这么一个人，当初听信谗言，灭了他纪家满门。 老皇帝很是不在意地笑笑：“这不是有首辅帮朕打理吗？再说，如今国泰民安，无灾无痛的，朕也该适当休息一下才是。” 季鸣轩点点头，看上去很是认可的样子，只是话锋一转，说道：“本辅定亲了，皇上应该知道吧？” 这件事，季鸣轩年前就跟他说过，说是看上一个姑娘，要离京几日去说亲。 老皇帝歪着脑袋想了好一阵才记起来，说道：“这就定亲了？动作还挺快，那你今日进宫是为何？来跟朕讨要定亲赏赐？这个好办，来人，去把朕……” “静和派人去刺杀本辅未过门的妻子，本辅自然得来找你。” 不想听他扯那些有的没的，季鸣轩直接开了口。 他可看不上老皇帝那些赏赐，无非就是些旧款式的珠宝或者字画什么的。 “什么？” 老皇帝瞬间瞪圆了他那双浑浊的眼：“朕不是已经警告过她不要再缠着你了吗？” “本辅今日来找你，不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只是来告诉你一声，这是第一次，本辅看在你的面上不跟她计较，但若还有下次，本辅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了。” 第325章 你非要这么蠢吗？ 老皇帝明白他这是来警告自己，也算是看在自己颜面上了，不然他身为首辅，不问所以直接杀了一国公主，这样可就真是明摆着打他的脸了。 这也是怪静和不争气，身为公主，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偏偏就看上这么一个难搞的。 本来老皇帝还是挺喜欢静和的，觉得她的性子跟自己年轻时候很像，能在众多公主中脱颖而出，但是没想到静和恃宠而骄，给他找了这么多麻烦，自从他赐婚被季鸣轩拒绝之后，他也不怎么喜欢搭理那个女儿了。 本以为自己的冷淡能让她消停下来，没想到她竟然变本加厉，竟然找人去刺杀季鸣轩的女人，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这件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静和最近确实有些不像话。” 老皇帝点点头，算是应下了季鸣轩的话，要是还有下次，静和的生死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他是静和的父亲，但那又怎么样，他有很多女儿，静和只是他众多女儿里最不听话最能给他惹事的一个，警告过多少次还是要惹事，那他也是不想管的了。 季鸣轩这才满意，本来都打算离开了，又想到他损失的矿山，心里有些气不过，又说道：“本辅定亲的事情隐瞒得很好，静和在深宫中，自然不可能轻易查到这些，三皇子最近一直跟我过不去，你应该知道，他一直盯着你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老三怂恿静和去做的？” 老皇帝瞬间就看向季鸣轩，提到三皇子的时候，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怒火。 “不然呢？本辅查过，月前刘文涛的女儿刘莹进宫见过静和，而刘文涛一直跟三皇子私交甚好，你还不明白吗？” 季鸣轩冷笑着看向面前的帝王，身上的龙袍松松垮垮，根本没有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 他虽然根本不在乎百姓的生死，但是却很在意这个皇位，所以一直看动向很是明确的三皇子不顺眼。 当然，这其中也有季鸣轩挑拨的功劳。 “刘文涛？他不是保皇派吗？” 老皇帝有些生气，小胡子都在颤抖。 “保皇派？呵……” 季鸣轩没忍住嘲笑出声：“我看你是真的老糊涂了，从始至终，保皇派都只有我一个人，要不是本辅给你撑着，这些年你不问政事，还能在这皇位上安稳度日吗？” 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皇帝老糊涂的，也就季鸣轩了。 偏偏皇帝还不生他的气，对他说的话很是信任。 “这刘文涛真是越发胆大包天了，朕说了多少次，不准朝臣与皇子们来往过密，他却将朕的话当成耳旁风！” 老皇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桌子却并没有任何反应，这些年，他的身子早就被掏空了，能活到现在还好好的，也属实是命长了。 老皇帝自然是知道季鸣轩一直都是保皇派，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季鸣轩总是第一个站出来，要么帮他扛，要么帮他解决。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这么信任季鸣轩，就算季鸣轩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也不会生气。 他想继续坐稳这个皇位，确实很需要季鸣轩的帮忙。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要不是本辅一直替你撑着，这江山早就易主了。而三皇子却还不知好歹，动我的矿山也就罢了，还敢动我的人，着实是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了。” 季鸣轩嘴角含笑，话是这么说，但好像并不是很生气。 老皇帝却瞬间傻眼了：“你还有矿山？” 季鸣轩有些意外地看着他，问道：“很意外吗？本辅手上要是没有点有用的东西，能帮你稳坐江山吗？” 老皇帝恍然大悟，点头道：“也是也是！你说老三动你的矿山，他想做什么？取而代之吗？” 季鸣轩没说话，因为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老皇帝兀自想像了一会儿，觉得老三真是大逆不道。 老三心里要是还有他这个父皇，在发现矿上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来告诉他，具体要怎么解决，还得看他的决定。 然而并没有，老三只是悄悄计划着，想要攻下季鸣轩的矿山，占为己有。 季鸣轩拥有矿山是用来保护他的，而老三拥有矿山却是用来跟他做对的。 亲儿子还不如一个外人！ 老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急忙问道：“那矿山没事吧？” “有没有事就要看你怎么处理了，三皇子能有如今这么大的势力，不都是你惯出来的吗？还有那个刘文涛，表面上不站派，实际上天天去找三皇子，想要把自家女儿嫁进三皇子府，唯独把你这个当皇帝的晾在一旁。” 说这话的时候，他嘴边带着一抹嘲笑，他跟皇帝说话历来都是这样的。 明目张胆的嘲讽与不屑，刚开始老皇帝还会有些不高兴，但现在已经麻木了，甚至觉得季鸣轩就该是这个样子。 因为只有他做出这样的表情，就说明其他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而老皇帝依旧可以高枕无忧。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立刻宣刘文涛进宫，朕倒是要问问他到底是谁的人！” 老皇帝跳脚，指挥太监要去叫人，季鸣轩开口道：“你非要这么蠢吗？” 想想其实真的挺讽刺，他不明白，这么蠢的一个人当年怎么就能灭了他家满门？ 老皇帝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急忙紧张地问：“那你觉得这应该怎么做？” “你是皇帝，贬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何须将人找来对质？” 说这话的时候，季鸣轩杵在桌子上的手，有意无意的擦过自己的嘴角，掩饰住那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无故贬官是大忌，但他就是要让老皇帝这么做。 老皇帝失了民心，又与儿子们离了心，跟百官们有了芥蒂，皇室混乱不堪，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 老皇帝却根本没注意到他的算计，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就应该给他贬官！他现在是个什么职位来着？尚书，对就是尚书！那就贬他做侍郎好了，他的位置就让之前的侍郎来做，让他尝尝低人一等的滋味！” 第326章 因为一个季鸣轩，全没了 季鸣轩的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管那么多，起身离开了。 但老皇帝却还是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在他看来，刘文涛就是欺骗了他的感情。 虽然他知道现在朝堂上只有季鸣轩跟他是一边的，最想让他下台的反而是那几个势力逐渐强大的儿子。 儿子们在朝堂上拉帮结派，他是知道的，但因为有季鸣轩护着，所以多少有些有恃无恐，只是知道谁拉帮结派的时候会小惩大诫一下。 但这次老三和刘文涛做的属实有些过分，老三去抢季鸣轩的矿山，想要占为己有，那就是明目张胆的跟他对着干。 而刘文涛更是撺掇女儿来跟静和告状，试图挑拨他和季鸣轩之间的关系，这样的做法，简直让人恶心！ 季鸣轩走后，他立刻下了一道圣旨，直接贬了刘文涛的官，将他贬到苦寒之地去外放。 之前就贬过一次，但那个时候季鸣轩没说刘文涛是犯了什么错，他还以为刘文涛就是得罪了季鸣轩，所以小惩大诫一下，从尚书贬为侍郎，没想到他居然是坏了不轨之心，那就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至于三皇子那边，他暂时没什么动静，对刘文涛的惩罚就是对他的一个警告，再有下次就不是这么好过的了。 “去把静和给朕叫过来。” 下完旨，皇帝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又下了一道命令。 身边的宫女们立刻去办，很快就把静和带了过来。 静和本来还在宫里发脾气的，突然接到召见，知道父皇肯定知道了这件事，心中顿时有些害怕。 本来想找采莲讨个主意的，但是采莲被她派去找杀手了，一时不在身边，慌乱之下，她也只能故作淡定地过去。 在殿外，她努力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换上和平常一样甜美的笑容，这才提着裙子往里面走。 老皇帝本来就没睡够，等她都等得有点烦，脸色阴沉得不像话。 “父皇，您找儿臣……啊！” 她刚开口，老皇帝就把手边的茶盏往她身上砸过来了。 就像她之前对待身边的宫女那样。 只是老皇帝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的，并没有直接往她头上砸，不然现在肯定得流血了。 她吓得跪在地上，老皇帝见她态度还不错，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知道朕为什么发脾气吗？” 静和本来想说不知道的，但是这明显不现实，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说道：“是……是因为儿臣……儿臣去……” “原来你知道，朕还以为你不知道！” 老皇帝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朕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是朕的女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你就是想在自己宫里养面首，朕都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招惹季鸣轩！更别提还对季鸣轩的女人下手！我看你就是活腻了！” 静和本来还想沉住气，大不了被骂一顿，之后该做什么继续去做，但她没想到的是，从父皇口中看来，她身为公主，想要一个朝臣女眷的命，竟然就是活腻了。 难不成，连父皇都怕季鸣轩吗？ “父皇，您是皇帝，是天子！难道还不能为女儿找一个好郎君吗？儿臣除了季鸣轩，谁都不喜欢！” 她鼓起勇气，跟老皇帝刚一下，说不定还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丝机会。 “混账！” 老皇帝顿时从凳子上站起来，三两步走到静和面前，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巴掌。 “朕跟你说的那些都白说了！” 静和被打了一巴掌，不仅不害怕，胆子反而更大了，当即反驳道：“父皇难不成还怕一个季鸣轩吗？父皇，您才是皇帝，季鸣轩只是您身边的一条走狗而已！” “那你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一条走狗！你个不知廉耻的下贱东西！” 老皇帝越发的生气，真是恨不得直接把她打死算了。 他好面子，实在不忍心跟静和说实话，现在的形式在于，他似乎才是那个走狗。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他就是要靠季鸣轩的保护才能安然无恙地坐稳这个位置，只要能让他每天锦衣玉食，不用担心任何事情，他是不在意季鸣轩都做了些什么的。 反正他早就发现季鸣轩对这个皇帝没兴趣，不然凭借季鸣轩的能力，这天下早就不是他的了。 只要不威胁到他的生命，他都是不在意的。 静和从未想过自己的父皇会这么骂自己，说她是不知廉耻的下贱东西。 她明明是整个大靖王朝最高贵的公主！ “朕叫你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最好别再玩那些小把戏，不然朕就直接把你交给季鸣轩处理，是死是活，朕再不过问！” 静和瞪大眼睛愣在当场，还没来得及开口，皇帝又说道：“这些年，是朕把你宠得无法无天，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从今日起，朕要收回给你的封号和封地，这段时间就在宫里禁足反省，没有朕的旨意，不准擅自踏出宫门半步！” 一瞬间，她从大靖王朝最高贵的公主，变成最下贱的公主。 不是所有公主都有封号和封地，她不仅有，还是最多最好的，可现在，因为一个季鸣轩，全没了。 “父皇，父皇！儿臣知道错了父皇！” 静和真的知道怕了，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受人敬重，就是因为封号，要是就这么被收回了，她就成为全大靖王朝的笑柄，往后别说是季鸣轩，就是宫里有些等级的宫女太监都能踩她一脚。 她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要是真的变成这样，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紧紧地抱着老皇帝的大腿不松手，哭着崩溃地求情，老皇帝却不为所动，冷声道：“朕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你珍惜过吗？” “这些年天下太平，你能过上奢靡的生活，全都是季鸣轩的功劳，你现在把人得罪了，还想让人家护着你，怎么可能呢？” 老皇帝看得通透，难得的提醒她一句，而静和也在这一瞬间醍醐灌顶。 她之前以为的那些，都错了。 她一直以为父皇是防备季鸣轩的，甚至是忌惮季鸣轩的势力，没想到，父皇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父皇现在，完全是在依靠季鸣轩度日，就这样的关系，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季鸣轩，难怪父皇会这么生气。 “儿臣、儿臣知道错了，儿臣这就去求鸣轩哥哥原谅，求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她不停地磕着头，眼泪和额头上的血水混合在一起，整个人卑微到泥坑里，再也没有往日的骄傲。 第327章 婚事作罢，一路顺遂 即便是这样，老皇帝也没有动摇过半分，现在他要是心软放了静和，那就不能很好地给季鸣轩一个交代，这样季鸣轩肯定会不高兴的。 现在季鸣轩就是他的衣食父母，那自然是比儿女都重要的。 最后静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反正头破血流也没能有个好结果。 皇帝却不管这些，处理完这些糟心事之后，就继续去睡觉了。 而此时的刘府和三皇子府，已经闹得人仰马翻了。 刘文涛刚回家没多久就接到宫里来的圣旨，什么原因也没说就直接贬官，他吓得一哆嗦，知道自己跟三皇子之间的关系似乎是暴露了。 之前刚刚被贬为侍郎的时候，他心中着急去找过三皇子，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被人抓住了把柄。 只是现在暂时想不到，针对他的人是其他皇子还是季鸣轩。 虽说季鸣轩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最近季鸣轩都没什么动静，不排除是其他皇子混淆视听。 他一着急，就又想去找三皇子了。 之前只是贬官一级他都受不了，更别说现在是要将他外放到苦寒之地了。 皇帝这次动了大怒，想来是想要他的命。 他不想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去求求情，找人帮自己一把，否则这辈子就完了。 他连衣服都顾不上换，急匆匆就往外走，结果刚到家门口就见到三皇子府来人了。 来人是三皇子身边的常侍，大家都互相认识。 他面上一喜，觉得三皇子肯定是来给他想办法的。 正要上前寒暄两句，那人就上前先开口说道：“刘大人，这是我家殿下给你的信。” 把信递到刘文涛手上，当即就转身离开，就好像根本不认识一样。 刘文涛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将信封拆开一看，确实是三皇子的字迹，上面只有短短两行字：婚事作罢，一路顺遂。待本皇子东山再起之日再将其召回。 这么一番话，直接将刘文涛打入了冷宫。 他原本还想着自己帮着三皇子做过这么多事，三皇子应该会顾及旧情，帮他去皇帝面前说说情的，但三皇子为了自保，却什么都不愿为他做。 甚至，还说了婚事作罢的事情。 这可是当初三皇子主动提起的，说只要自己帮他办事，就能给他女儿正妃的位置，结果事到如今，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爷！” 他四肢酸软，瞬间站不稳，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面露颓废之色。 皇家就是这么无情，需要的时候百般承诺，出事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了。 就连三皇子身边的常侍都是这样的嘴脸，连客套话都不想跟他多说，又怎么能指望三皇子得势的时候再将他召回？ “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这些年他帮着三皇子坏事做尽，得罪了不少人，现在没落，那些人又该如何报复他？ 他瞬间跌坐在地上，悔恨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随意站队，现在也不会成为一颗弃子。 刘莹原本在后院绣嫁衣的，听说前院这边出了事，急忙出来看，见爹爹在地上放声大哭，她心里瞬间落了一拍，有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 但还是强忍下不安，上前扶起爹爹，关心道：“爹，这是怎么了？” “闺女，咱这是帮错了人啊！三皇子将事情都推到我身上，还说取消与你的婚约……” 刘文涛一边说一边哭，觉得自己对不起闺女。 当初明明是为了闺女好，现在闹成这样，说不定还会坏了闺女的名声，这下半辈子可该如何是好？ 刘莹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是一脸震惊，半个月前还有好消息传来，她还满心欢喜地要为自己缝制嫁衣，现在却被告知婚约取消，她家与三皇子再无关系。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一切不是都进展得好好的吗？ “不会的，不会的，他说过喜欢我，会娶我的，怎么能这么变卦了呢？不会的，爹，一定是你弄错了对不对？” 刘莹脑子里乱成一团，她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看爹爹难过成这样，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她就是被抛弃了。 可怜三皇子对她从来都是口头承认，从未有过真凭实据，现在就算告到皇帝面前，也没什么用。 刘文涛哭了一场，觉得这日子也没什么盼头了，就把手中的纸条给刘莹看，刘莹看见“一路顺遂”几个字，又问道：“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要去哪里？” 旁边的下人急忙把事情跟她一说，刘莹瞬间也觉得双腿酸软，半天说不出话。 为什么会突然被贬官，只能是背后被人跟皇帝告状了。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不曾想到，一直都在别人的见始知终。 “不行，我要去找三皇子！我要当面问清楚！” 她起身就往外跑，刘文涛也不拉着她，反正事到如今，也不怕事情再坏到什么地步了，说不定把事情闹大了，三皇子还不得不保他们。 刘莹一路往三皇子府跑，一边跑一边哭，样子落魄而又狼狈，但是她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些，只想亲自去找三皇子问个清楚。 然而，到了三皇子府，还没进门就被人拦下了。 “让开，我要见三皇子！” 刘莹心中堵着一口恶气，难道之前的海誓山盟都比不上眼前的困难吗？她爹被外放，只要三皇子愿意，肯定是能拦下的，但三皇子没有，只是迅速地跟她家划清界线。 这关系要是能这么轻易就断了，那她这些年的努力和期待又算得了什么呢？ “哪里来的疯婆娘，三皇子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赶紧滚，别逼老子动手打人！” 门口的侍卫没有半分怜香惜玉，恶狠狠地看着刘莹，手中的棍子随时都会落下。 刘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我是刘侍郎家的小姐刘莹，我要见三皇子！” “你说是就是啊？再说现在侍郎都换人当了，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侍郎家的女儿，真是不要脸，赶紧滚！别给我们惹晦气！” 侍卫脸上嘲讽的笑刺痛了刘莹的眼，他们分明是知道她的，就是故意不让她进去。 要不是有人特意吩咐过，这些下人怎么敢？ 第328章 最后一根弦断了 “我说我要见三皇子！” 刘莹今天是下定了决心要见到三皇子的，即便有些害怕这些侍卫，但她还是没想就这么离开。 她铆足了劲儿要往里面冲，却被两根棍子挡了回来。 “疯婆娘，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们不敢动手？” 侍卫的声音已经逐渐不耐烦，但是因为周围已经有人过来看热闹，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想速战速决。 刘莹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往里面跑，然后一棍子就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背上。 这可是三皇子之前就吩咐过的，只要是刘家来人，一律打出去。 刘莹被打得一下摔在地上，嘴角还吐出一口血来，心中有些绝望，知道自己今天是见不到三皇子了。 眼看了下一棍子又要落下，她急忙出声道：“我离开就是！” 侍卫将棍子收回，不屑道：“早这样不就好了！” 刘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一瘸一拐地离开。 但她不能就这么回去，靠不上三皇子，她就只能自救。 反正她是不会眼睁睁看着爹爹被外放到苦寒之地的，那样一来，刘家没落，她的日子同样也会不好过。 她直接去了宫门口，说是要见静和公主。 静和刚被禁足，正在自顾不暇的时候，自然是不想见她，但刘莹又说自己有办法让公主如愿以偿，走出如今的困境，静和瞬间有些心动，还是见了她。 刘莹不知道的是，从她离开刘家之后，一直都有个人跟在身后跟着，她在三皇子府被打，又去宫里求静和的帮助，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人原模原样地传到季鸣轩耳朵里。 “看来本辅真是小看这个刘莹了，心肠比她爹歹毒多了。” 季鸣轩冷笑两声，眼睛微微眯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伏渊接话道：“是啊，好在静和公主没那么大的胆子，将她赶出宫了。” “她能想出这法子也是不容易，那就让她自食其果好了。” 季鸣轩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桌面上，伏渊当即应下：“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接下来的几日，刘文涛拜访了很多人，就想着请人去给他说说情，结果因为这些年趾高气扬惯了，得罪了不少人，别说帮忙，人家都不愿意见他。 没办法，最终还是只能踏上外放的路。 按理来说，刘文涛只需要一个人去任上就行，家人可以不随性。 但刘家现在的府邸是御赐的，皇帝一生气，将府邸收回，刘家一大家子瞬间就没了住处，想要在京城购置一处大宅院并不容易，且刘文涛已经被贬官，家眷留在这里也只会备受欺辱，于是便决定全家一起上路。 出发当日，刘家人脸上都没什么好气色，一个个哭丧着脸，好像要去上刑场一样。 “莹儿呢？” 刘文涛四处看了看，家里人基本上都齐了，就是不见刘莹。 他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莹儿那性子，她不会跟我们去的。” “胡闹，不跟我们去，她能去哪里？” 刘文涛心中还是挺疼爱这个女儿的，自然舍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京城。 这京城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有他的庇护，他的女儿根本活不下去。 刘夫人有些悲痛地摇摇头：“妾身不知，昨晚上她就留了一封信，离开了。” 刘夫人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她也不想女儿跟着他们去那苦寒之地，还不如留在京城，说不定还能遇上一桩好亲事，凭借夫家的力再把他们接回来享福。 刘文涛有些气自家夫人现在才跟他说实话，但昨晚上就走了，现在去找也来不及，只盼着女儿命好，能有个好去处吧。 他叹了一口气，率先上了马车，满怀心事地离开了。 而现在的刘莹，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确实不想跟着爹娘去苦寒之地受苦，更不想离开这个富贵之地，所以想着先溜出去，找机会在京城重新落脚。 结果她才刚从府上出去，就被人敲晕带走，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扔在这个小屋子里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隐隐听见角落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老鼠之类的东西，把她吓得不轻，哭喊了一个晚上，现在已经是精疲力竭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还不如跟着爹娘一起走，至少不用受这种罪。 “嘭！” 屋子的门被人一脚踢开，刘莹总算是见到了一束光。 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陆续进来了几个身形魁梧的汉子，满脸横肉地看着她笑。 “听说刘家小姐想男人得紧，咱们这就来伺候你了。” 领头的男人涩咪咪地笑了两声，一边说一边就上手想要去摸她。 刘莹吓了一跳，急忙往后缩，语速很快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赶紧放了我，不然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哟，事到如今还敢威胁我们呢？哈哈哈哈哈！你那没用的爹都被外放了，现在估计都出城了，能把我们怎么样？” 说着，那人的手已经在她身上游走了，还不忘感叹：“啧，不愧是深闺里的小姐，手感真好！” “啊啊啊！把你的脏手拿开！别碰我！” “求求你别碰我！我身上有钱，我给你们钱！” 刘莹吓得直冒眼泪，身子在无助地颤抖，她后悔了，哪里都没有爹娘身边安全。 “有钱？哈哈哈哈，你自己看看还有吗？” 听到这话，刘莹急忙去自己怀里找荷包，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这些不要脸的臭男人在之前就搜了她的身！ 她的清白，被这群下贱的狗男人给毁了！ “哈哈哈哈，瞧这小脸白的，别害怕啊，哥几个是来疼你的，可不是来吓你的，乖乖听话，哥几个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其他几个男人也围了过来，刘莹慌乱地大叫：“我是未来的三皇子妃，你们要是敢动我，三皇子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会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哈哈哈哈哈哈，刘小姐真是会开玩笑，明明是三皇子说你玷污了他的声誉，让他觉得恶心，所以让咱们哥几个来关照你一下，又怎么可能会杀我们呢？” 此话一出，刘莹心里最后一道弦就这么断了，这些人，是三皇子派来的…… 第329章 烟雨楼欢迎你 她挣扎过，却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只能任由他们强取豪夺。 在最后的最后，她混沌的脑袋突然逐渐清晰，想起之前去找静和说过的话。 找一群人去毁了那女子的清白，让她无颜再面对季鸣轩。 这个想法并没有被静和采纳，静和刚刚被关了禁闭，现在只是个没有封号的戴罪之身的公主，不敢再跟季鸣轩作对，而她也被赶了出来。 本以为自己这法子可能是无用武之地，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在她的身上。 等等！那这件事，是不是季鸣轩报复她，而不是三皇子？ 是了，三皇子好面子，应该不会这样的。 可季鸣轩要是想对付一个人，大可不必这般费尽心思。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 她用尽全力，一把将身上的男人推开，疯了一般的问道：“你告诉我，不是三皇子派你们来的，是季鸣轩对不对？是那个活阎罗对不对？” 男人们对视一眼，呵呵直笑，领头人说道：“你要是这么想，心里能好过一些，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三皇子知道肯定会很开心，都是到如今了，刘小姐还处处为他着想，真是痴情啊哈哈哈哈……” 一句话，又将刘莹推入谷底，为什么会这样？三皇子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如果是季鸣轩做的，她心里还能好受点，至少她确实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季鸣轩对付她，也算是她的报应。 可三皇子呢？有什么理由这样对她？ 这些年，她爹帮三皇子做了不少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她也没闲着，平时都在努力跟各家千金小姐打好关系，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告诉他，甚至为以后成为皇子妃做好准备。 她一片痴心，换回来的竟然是他这般残忍地对待！ 她不甘心！ “让他来见我！你们让他来见我！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 刘莹真是豁出去了，做出一副要撞墙的样子，她想，三皇子拍这些人来羞辱她，应该就是想让她痛苦，或者利用她来牵制住她爹，暂时是不想让她死的，所以大着胆子拼一把。 谁知几个男人咧嘴就笑：“刘小姐还真是不知道如今这形势，你都这样了，还好意思见三皇子呢？哈哈哈哈，要不要哥几个撒泡尿给你照照？” 这些人说话是真的不留情面，刘莹心中已经崩溃了无数次，他们却还要在她伤口上撒盐。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什么颜面可言，不管不顾地大喊道：“我不管，我就是要见他！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 “那你就死呗，吓得到谁一样！反正兄弟们都爽完了，也没你什么事了，你自便。” 几个男人已经开始系裤腰带了，嘴里还在说一些荤话，显然根本就没把刘莹的威胁放在眼里。 刘莹再次觉得有些崩溃，她又一次猜错了这些人的想法。 从小到大父亲都夸她聪明，一直说如果她是个男孩子，一定会着重培养，可结果呢，他们父女二人都被三皇子耍的团团转。 她有些颓废的坐在地上，此时的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不久之前还做着当上皇子妃，甚至一国之母的梦，而现在却被这么一群不堪的男人凌辱，她不甘心！ 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可最后还是无力的垂下。 她如今举目无亲，别说甘不甘心，就是想要在这硕大的京城安身都困难。 她到底该如何？ 男人们并不伤她的命，谈笑着离开了，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黑屋子里，好像他们从未来过一般。 刘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上天为什么会对我如此不公？三皇子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先是小声地低泣，后面变成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面前的小木门再次被人推开，她吓了一跳，以为是那些人去而复返。 抬头一看，却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口，身影有些熟悉，却看不清楚面容。 “刘小姐挺惨啊。” 季鸣轩率先开了口，他并没有看地上衣衫不整的女人，而是环顾着屋子里的环境，确实是又脏又破，要不是想来推波助澜一把，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踏进这种地方的。 “首辅大人？” 刘莹听着声音熟悉，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季鸣轩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刘小姐竟然记得本辅。” 笑声清淡而温润，要是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是个翩翩公子，实际上却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刘莹就被这温润的笑声吓得抖了抖身子，她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退，开口哆哆嗦嗦地求饶：“大人饶命，我、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随意给公主出主意了……” 她知道季鸣轩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所以根本不敢找借口为自己开脱。 “现在知道错了，那之前呢？本辅倒是没发现，刘小姐竟然还有这般过人的才能，有这等头脑，何不去战场上做军师？多少还能为大靖出点力。” 季鸣轩说话的时候心情似乎不错，语气里带了些笑意，可这样的笑却把刘莹吓得后背发凉。 她甚至不敢说话，只能一个劲儿地磕头认错，希望季鸣轩能给她一条生路。 得罪季鸣轩，比得罪三皇子恐怖多了。 看她磕得这么卖力，季鸣轩终于又开口道：“为他做了这么多却落得如此下场，你甘心吗？” 刘莹愣了一下，当即说道：“不甘心！” “那你想不想报复回去？” 刘莹心里知道季鸣轩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她，也不知道季鸣轩为什么要这么做，可现在，放眼整个京城，也只有季鸣轩能帮她，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烟雨楼欢迎你。” 他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刘莹的身体瞬间就僵硬了，她虽然常年在深闺中不太出来，但烟雨楼三个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她想的那种烟花之地。 她又紧紧握紧了拳头，她之前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现在却要沦落到那样的地方吗？ 第330章 明晃晃打他的脸 可这是季鸣轩给她的唯一的退路，她要是不走，只怕都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她怕死她不想死，有句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找三皇子报仇！ 这么一想，她咬了咬牙，撑起酸疼的身体，把早已破得不像样的衣裳勉强穿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去找烟雨楼。 而此时三皇子府内，最近他身边的能人一个个被季鸣轩剔除，他有些精神不济，一个人郁闷地喝着闷酒。 关于刘文涛，他不是不想救，而是根本没办法救，如今老皇帝忌惮他，明知道都是他的人还全都处理了，他现在要是敢去求情，可能连他都要受到牵连。 现在老皇帝对他只是警告，要是再不收敛，可能就是来真的了。 他努力了这么久，凝聚了那么多的势力，真的不想就这么轻易被季鸣轩瓦解，所以最近他根本不敢有任何动静。 刘文涛被抓到把柄，肯定是前几天他被贬为侍郎之后，偷偷来找自己被人看到的，这也算是他沉不住气，自作自受。 至于刘莹，他承认自己是稍微有些喜欢的，但若说是做正妃，其实还有些不够格，更何况刘家败落，他娶刘莹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利益，自然也就没必要了。 可即便心里都知道这些道理，实际上还是会有些难过的，当然，他难过的是自己的权利被瓦解，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分割，而不是难过刘家的遭遇。 本质上来说，他就是一个无情冷漠且自私的人。 “殿下，外面来了一群汉子，说是有话要跟你说。” 听见这话，三皇子的怒火瞬间就到达了顶峰，手中的酒杯瞬间就摔在地上，他怒道：“你是干什么吃的？本皇子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吗？废物！”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在下人眼中应该都是落魄的，所以下人做事都这么不尽心了。 手下的人立刻跪在地上请罪，说道：“殿下息怒，不是小的不尽心，那些人说事关刘家小姐，小的不敢擅自做主，便来问问殿下的意思。” “刘莹？”三皇子蹙起眉头，“她不是应该跟着刘文涛一起离开了吗？” 下人摇摇头，说道：“好像不是这样……” 三皇子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想了想还是说道：“让他们进来。” 下人应了一声，再次去了门口，结果门口已经没人了，那些人早已离开，只是给守门的侍卫留了样东西，是一个布袋，下人没多想，直接拿了进去。 三皇子得知那些人来了又走，多少有些瞧不起他的意思，但还是好奇包里的东西，便拿出来一看。 “什么鬼东西！” 他将手里的一块专属于女子所用的布料扔掉，只觉得格外刺眼。 那是……刘莹的贴身衣物！ 几个汉子将这东西送过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除了那块布料，还有一封信，三皇子觉得晦气，便让下人拆开念给他听。 下人拆开信一看那粗鄙不堪的文字就直皱眉，但还是硬着头皮念了出来：“多谢三皇子赏的美人，我等对刘家小姐很是满意！真不愧是差点就成为皇子妃的姑娘，细皮嫩肉……” “够了！” 三皇子怒声打断，都到这个地步，他还不知道刘莹身上发生了什么，那就真是傻子了！ “殿下息怒，小的这就让人去把那几个人给抓了！让他们胡说八道！” 下人跪在地上请罪，但懂的都懂，这根本不是胡说八道，不然他们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来府门口叫嚣。 “抓什么抓，那都是季鸣轩的人，你抓得完吗？好一个季鸣轩，竟然这么恶心本殿！” 三皇子本来喝酒喝得有些晕乎，被这么一气，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这种事只有季鸣轩会做，并且还故意让人来恶心他。 虽然跟刘莹只有口头上的约定，但他也确实想过将人收在身边的，就算不是正妃，当个侧妃也不错，毕竟刘莹挺有脑子，可现在，刘莹被玷污，还大张旗鼓地来告诉他，这就是明晃晃地打他的脸！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敢相信跟季鸣轩的这一战，自己会输得这么惨！ 明明是他的父皇，却只听季鸣轩的话处处与他作对，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殿下，殿下！” 他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翻着白眼往后倒，把身边的下人吓得不轻，一边去扶他，一边嚷着：“快请大夫，请大夫！” 三皇子被气晕的事情很快传到季鸣轩耳朵里，季鸣轩心情很是愉悦，道：“这就承受不住了？本辅还有更刺激的等着他。” 他抿了一口茶水，觉得今天的茶水真是清香甘甜，令人回味。 “主子英明！” 身边的伏渊也高兴，敢在主子和赵姑娘身上打歪主意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行了，别拍马屁，烟雨楼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季鸣轩对自己的人都挺亲和，尤其是跟他关系最好的伏渊，说话也没那么多的忌惮。 烟雨楼是他的产业，不只有宿珠在的那个，京城和周边几个城池也是有的，而刘莹去的这个，就是京城的总店。 这个伏渊并没有直接负责，而是手下的兄弟去办的，但他也有所跟进，便说道：“比想象中好驯服很多，可能是心中有恨，所以比同期进去的积极很多。” 季鸣轩点点头：“嗯，将她赚的钱单独收起来给我，我拿给小玉去花。” 伏渊忍着想笑的冲动点点头，主子真是有意思，之前得罪了赵姑娘的李青山和李小花也被主子抓去给赵姑娘赚钱，这次刘莹也是同样的下场。 只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刘莹要是不去找静和，也不会摊上这种事，一步错步步错。 赵欢玉这边，她并不知道季鸣轩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收拾了那么多坏人，她这几天每天都去杨家被杨夫人复诊，如今杨夫人大好，她又收了杨奎一份重礼，这就准备美滋滋地回家了。 第331章 鸣轩会派人保护我的 临走时，段阔恋恋不舍地看着她，郑重地交代：“回去之后你可一定要尽快调配那种麻沸散，这种药材越快越好！” 段阔一边说一边搓搓手，看上去就是一脸的急切。 赵欢玉有些无语：“知道了知道了，快回去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俩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感情呢！” 她这么说真是一点都不夸张，段阔脸上那恋恋不舍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一样。 而实际上，他只是想做生意想赚钱而已。 段阔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脑袋，鼓着腮帮子说道：“我还不是担心你回去就忘了，要不是我这边还有事没处理完，我真想跟着你回去监督你！” 赵欢玉又翻个大白眼：“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人？” “那倒是没有，哎呀，快走吧快走吧，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段阔从未有什么事情是这么积极过，但下意识的就是觉得这中药材能大赚特赚，尤其是他亲眼看着杨夫人的情况变化，现在在下人的搀扶下，已经能下床行走，他就觉得这东西绝对是保命的神药。 赵欢玉自然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正色道：“也不是回去就能做的，我还得再查查医书之类的，不确定时间，但我尽量快一些，到时候会通知你的。” 赵欢玉对着他摆摆手，然后放下了车帘，让车夫离开。 今天回去坐的是段阔家的马车，车夫也是段阔家的，把她送回去再返回县城。 段阔特意交代车夫路上慢一些，注意安全。 赵欢玉却已经在车厢里的软垫上躺下了，路途遥远，还是先睡一觉才好。 她一点都不担心再遇上危险，毕竟暗中有人保护，并且她自己也不差，反正她有把握能安全回去。 这次路上还真没发生什么危险，平平安安地到达县城的玉脂阁门口，给了车夫一串赏钱便让他回去了。 “小玉！” 元氏最先看见她，急忙迎出来，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 “哎哟，你可算回来了，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你阿奶最近吃不好睡不好，就怕你在外面被欺负了！” 确保她没事之后，元氏拉着她往里面走，店里其他人暂时在忙，就没过来，但看向她这边，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意。 高氏原本在后院的，听到声音也急忙出来，一把就把赵欢玉抱住了。 “你这丫头，可是担心死我了！” 高氏看见赵欢玉不仅没瘦，甚至还胖了一点点，这才开心地笑出声来。 赵欢玉笑了笑说道：“嘿嘿，我住在段少爷家，哪能有什么事情啊？再说了，我不是让万柱叔跟你们说了吗？我是留在县城那边救人呢，那家人有钱，给了我不少诊金！” 赵欢玉一边拉着元氏，一边拉着高氏往后院走，这会儿店里客人挺多，可不能耽误了做生意。 高氏听说她给人治了病，心中高兴，但还是说道：“可是我听万柱说你们在去的路上遇到危险，我这心里是怎么都不舒坦，就怕你出事！咱们只是庄户人家，家里也没什么根基，阿奶就怕你被人欺负，家里都帮不上你什么忙……” 说着，高氏的声音有些更咽，要是赵欢玉真的出了事，她是肯定要跟那些杀千刀的拼命的，但也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是那些人的对手，拼一场说不定也没能给孙女报仇，那就太不值了。 “阿奶，您放心，鸣轩让人在暗中保护我的，个个都是高手，那些人都没办法靠近我就被解决了，这几天我在县城都没遇上什么危险，今天回来也是平平安安的，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赵欢玉一边说一边给元氏使眼色，元氏接收到赵欢玉的意思，急忙帮着说道：“是啊娘，鸣轩那孩子厉害着呢，他既然说了会保护小玉的安全，我们就要相信他，小玉这不是平平安安回来了吗？” 高氏也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说道：“好，好，我放心。” 其实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但为了不让孩子们担心，还是露出了笑容。 没一会儿，张嫂子她们也陆续进来跟她打招呼，赵欢玉都笑眯眯地应下，说道：“我给大家带了县城的点心，可好吃了，一会儿忙完了就吃！” “好嘞！今天生意不错，铺子里的货也没多少了，应该可以早些回去。” 这段时间大家都有长进，说话都比以前有底气多了，赵欢玉很是满意，说道：“辛苦大家了！那今天就回去早一些，一会儿我和阿奶去菜场买菜，今晚去我家吃饭！” 本来完全可以去醉仙楼吃一顿，但是这个时代想要表示出亲昵，还是请人去家里吃饭更好一些。 张婶子也爽快，应道：“行！那我们再去忙一会儿，你坐车累了就先休息一阵！” 说着，转身就走，赵欢玉可真是喜欢她那风风火火的样子。 赵欢玉就把自己在杨家得到的一些首饰拿了出来，让元氏和高氏挑几样。 “哎呀，我一大把年纪了，要这些东西没什么用，给你婶婶挑吧！” 高氏看着那些首饰，虽然很喜欢，但还是拒绝了。 她一个老太太，戴这些东西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小玉，你留着自己用就好，婶婶不要这些，婶婶赚了钱也能买的。” 元氏也是真心说这些话，这些首饰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样子，根本不适合她这种身份穿戴，还是让赵欢玉自己留着用比较好。 再说，她家现在日子过好了也全是赵欢玉的功劳，也不能再占侄女的便宜了。 “阿奶，婶婶，你们就别推辞了，这些都是我特意挑出来适合你们年纪的款式，我现在用这些不合适的，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拿出来用。婶婶平日要在铺子里招待客人，穿戴太素雅了也不行的，要打扮起来！” 赵欢玉想过了，从明天开始，要让铺子里这些人，全都带妆上班。 毕竟也是卖脂粉的铺子，自家铺子里的人一个个素面朝天的，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高氏和元氏有推脱几句，最后还是一人选了一支簪子戴在了头上。 赵欢玉这才满意，说道：“阿奶，您今日怎么会来镇上，家里的房子盖得如何了？” 第332章 开始闭关 说起这个，高氏就露出了笑容，说道：“你爹和叔叔在忙活着呢，应该快好了，我就是因为家里灰尘有些大，这几日都跟来铺子里，多少也能帮上点忙。” “是啊小玉，家里盖房子太灰了，这几日怕是不能在家里做这些脂粉。” 元氏说出自己的建议：“要不咱们把材料和工具都搬到这里来做，少了搬运的工序，也能说省事不少。” 赵欢玉想了想，说道：“暂时也只能这样，但是等家里的屋子盖好了之后，还是要回去制作，铺子里人太多，多少会有看管不严的地方，要是被有心之人闯进来看见就不好了。” 家里那边，人不多，且周围有季鸣轩的人看着，轻易不会出事，比铺子这边安全很多。 之前就出现过那些红眼病作怪的事情，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就得提前做好防范准备。 元氏虽然不懂其中的因果利害关系，但她觉得赵欢玉说得对，自然点头应下。 外面生意好，元氏跟她说了几句就出去忙活了，赵欢玉坐了一会儿就带着高氏出去逛街，顺便买了很多菜回来，晚上做好吃的招待大家。 之前从段家带回来的小丫鬟们也确实都是手脚勤快的，有她们在，家里的事情都有人做了，赵欢玉轻松不少。 家里的房子确实快好了，这个时代村里都盖的小平房，没后现代那么麻烦，盖好之后，只要天气好，晒两天就能入住。 家里的工具和材料都搬到铺子后院去了，第一天是赵欢玉跟着去的，把步骤交给万柱媳妇和几个小丫鬟，让她们按照顺序制作就行，比例都是她调配好的，基本上不会出错。 元氏她们几个在前面铺子里卖货，后面就开始生产，现产现销，确实挺不错。 赵欢玉看情况稳定，元氏和张嫂子就能主持大局，之后的几天就没去铺子了。 这个时候，屋子已经基本成型了，没有之前那么灰，赵欢玉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也不会受太大的影响。 她开始闭关研究麻沸散了。 她记得麻沸散在古代的时候就有了，还是神医华佗首创的，但是华佗的配方在后世被模糊了，有几味药材不是很清楚，并且赵欢玉还想做效果太强烈一些的，所以一直在研究古籍。 她这个空间最好的地方就是要什么有什么，只要在后现代传世中还存在的东西，都能通过意念到她手里，所以她想要研究古籍，面前的桌子上就堆了厚厚的一摞书。 不过大多都是一些文献记载，想要的配方还不是很全。 赵欢玉没日没夜地看了三天的书，有收获，但不多，最后，她决定根据自己之前学到的知识和实践累积的经验自己研究。 空间里什么都有，所以再三叮嘱赵大富他们不要随意吵自己之后，她就放放心心地进空间去了。 空间里，她能去到一个什么都有的实验室，在里面尽情地研究做实验。 刚开始是没什么头绪，但在经过不断地尝试和失败，从失败中总结经验，慢慢地，赵欢玉渐入佳境。 “哎哟，小玉这几天在屋里研究什么呢？屋里的灯没日没夜的亮着，这才几日就瘦了这么多！” 高氏站在院子里，看着赵欢玉的屋子发愁。 她是想进去问问的，但是孙女特意交代不要随便吵她，她担心耽误孙女的事情，不敢上前，就只能站在外面干着急。 赵大富是说道：“好像是说要研究一种新药材，能救很多人的！娘，咱千万不能打扰她，研究出新药材多救些人，咱小玉是做大事的人，可不能被咱们耽误了。” 高氏被赵大富说得有些害怕，本来她都想去门外问问的，这一提到做大事，她还真就不敢乱来了。 孙女医术傲人，能救人是好事，他们要支持，不能帮忙没关系，至少别添乱。 “好好，那我去做点好吃的给她补补身子。” 几个小丫鬟暂时是住在铺子后院的，现在更是连东西都搬过去了，她们吃住都是在铺子里，所以家里吃饭不用管她们，包括张嫂子和元氏她们都是在铺子里吃了饭再坐万柱的车回来。 高氏刚要去灶房里忙活，赵欢玉的门就打开了，她刚刚研究出来一个成品，机械实验是成功的，就是不知道真人使用是个什么效果，于是，她就打算出来找人尝试了。 打开门，还没说话，高氏就奔了过来，关切地问道：“小玉，怎么样？饿不饿啊，阿奶给你做好吃的！” 赵欢玉摇头：“不饿阿奶，我吃饱了的。爹，你过来一下！” 赵欢玉把目光放在赵大富身上，赵大富身强体壮的，此时正是壮年，正是实验的最佳选择。 赵大富见女儿叫自己，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屁颠颠地过去，却被告知：“爹，我新研究出来的药材，不知道对人体有没有用，想请你帮我试试。” 赵欢玉笑得甜蜜蜜的，但赵大富却看出了一丝不怀好意。 “我这没病没痛的，能试吗？”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突然有些后悔过来了。 “能的！” 赵欢玉重重点头。 赵大富还是有些犹豫：“那、那我用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他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是药三分毒，他这好端端的突然用药，那不就得中毒？ “啪！” 正犹豫了，高氏一巴掌就打在他后背上，不耐烦地说道：“小玉是你闺女，让你试你就试，她还能害你不成？你给我过去！” 赵欢玉连连点头：“阿奶说得对！” 赵大富感觉更不好了，但已经来不及了，赵欢玉拉着他去堂屋，把手上准备好的膏贴敷在他胳膊上。 刚开始，赵大富很是紧张，身体都有些哆嗦，但是发现那膏贴敷在手臂上凉凉的，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感觉，便慢慢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儿，赵欢玉把膏贴拿开，掏出一根针，往刚刚敷过的地方扎下去。 “啊啊啊疼疼疼！” 赵大富疼得想缩手，不是他怂，实在是这针太粗了，而且都冒血了！ “还疼吗？” 赵欢玉皱皱眉，不应该啊！ 第333章 给个说法 高氏问道：“小玉，有什么问题吗？” 赵欢玉道：“按理来说，用了这种药，应该是感觉不到疼的，但是我爹反应这么大，那就说明我的药做失败了。” 她叹了一口气，实验室里的数据明明是没问题的啊！ 高氏就去揪赵大富的耳朵，凶巴巴地说道：“你老是说，到底疼不疼，这是你闺女做的新药，你别整黄了！” 赵大富更加委屈：“是真的疼啊！” 赵欢玉看着高氏这样护着自己就觉得好笑，急忙去拉她，说道：“阿奶，没事，让我爹试就是要这种结果，要是明明很疼，他却说不疼，那才是不好的。” 高氏一听，明白了，卷起袖子把自己的胳膊送到赵欢玉面前：“来，阿奶帮你试。” 赵欢玉本来是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就这么敷一下，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便让高氏试一试。 按照刚刚赵大富的步骤又来了一次，赵欢玉扎针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高氏缩了一下。 “阿奶，疼吗？” 她期待地看着高氏，高氏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维持，尴尬道：“好……好像确实是有点疼啊……” 赵大富立刻就道：“我就说是疼的！小玉啊，这药对你阿奶的身体没什么伤害吧？” 这话他是诚心问的，他自己倒是没什么，但老娘可不能有事。 “不会有事的，对身体没什么伤害。” 赵欢玉有些失落地摇摇头，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她还要回去仔细研究一下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高氏和赵大富看见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有关于医术的事情，他们是真的帮不上忙。 赵欢玉又将自己关起来了，连晚饭都没出来吃，高氏还一度担心她饿着，其实空间里什么都有，饿谁都不可能饿到她。 这样一关就又是两天过去，家里新盖的屋子都可以入住了，赵大富又开始找木匠去打制家具，另外还托元氏去铺子的时候转告一声，让小丫鬟们晚上就回来住了。 家里这些小丫鬟得住在一个屋，所以盖房的时候就按照赵欢玉的要求给她们砌了一个长炕，这样冬天也能暖和一些。 当初砌的时候，高氏看着这炕都心动，想着冬天寒冷，自己也想要个炕，赵大富便让人一起砌了。 本来要给赵欢玉也砌一个的，但当时她人在县城，赵大富不敢随便动她屋里的东西，就想着等她回来再做决定，结果她一回来就这么忙，便一直没问成。 村里没有专门的木匠，赵大富得去隔壁村才行，路程有些远，且要做的家具有些多，所以他出门的时候，特意嘱咐家里不用等他一起吃饭。 气候渐渐变暖，天黑得越来越晚，小铁豆他们从县城回来，太阳还没落山，本来是想看会儿书的，但高氏担心他整天只会读书给读傻了，便把小铁豆和草根都赶出去玩，让他们天不黑别回来。 高氏原本是好意，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份好意让他们却闯了祸。 天微微擦黑的时候，赵大富回来，刚到家，准备去灶房喝口水，就听见外面传来小铁豆的哭声。 他急忙转身出去看，结果看见铁豆被同村一个万姓家族的男人拉着，凶巴巴地往他家这边拖，另一手上还拉着一个同样满脸眼泪的小女孩。 草根在旁边跟着，脸色也不是很好，一副赌气的样子。 “大峰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赵大富担心他把小铁豆的胳膊扯断，急忙上前拉儿子。 好在万峰倒是松了手，脸上却依旧不好看，说道：“大富哥，这件事，你们家必须给我家一个说法！” 赵大富老实，听到这话就下意识地觉得可能是自家孩子顽皮捣蛋，欺负了人家的小姑娘，便说道：“是是是，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是要问一下的。” 赵大富虽然老实，但也不是个傻的，前段时间在玉脂阁见了世面，各种各样的人都见识了一些，所以多少留了个心眼。 他低头问小铁豆：“铁豆，你跟爹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小铁豆委屈地掉眼泪，想为自己解释，但是不知道为何，涨红了脸就是说不出话。 赵大富着急，又看向草根，结果草根也是这副模样。 “哼！他们都不说，那就我来说！我闺女阿兰在屋后草丛里撒尿，被你儿子给看了去！这男女授受不亲，影响了我闺女的名声！这件事，你们赵家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呜呜呜，不是……不是的，我什么都没看见！不是那样的呜呜呜……” 小铁豆终于开口反驳，但这反驳多少有些没有说服力，他自己也意识到这点，所以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草根说道：“不是我们要去屋后的，我们本来在屋前的路上玩，是听到她在哭，我们担心出事，这才过去看的，只是……只是没想到……” 后面的话，草根也说不下去了，他想说没想到这小姑娘撒个尿也要哭的，但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当时他在小铁豆后面，好像是有人叫了他一声，慢了一步，所以这家人就顺理成章地赖上了小铁豆。 赵大富一听，知道是闹了个误会，便笑着说道：“大峰兄弟，照这样看来，就是个误会，我家铁豆也是好意，担心有人受伤，好在孩子们还小，应该不会影响名声的，你看我家拿一些米面作为赔偿行不行？” 万峰却显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冷哼一声说道：“应该不会？大富哥，你家也是养女儿的，怎么会不知道女儿家的名声有多重要？要是因为这件事，导致我闺女以后长大了嫁不出去，你们赔得起吗？” 听他这么说，赵大富就自动带入了一下赵欢玉要是被人看见那种私密事情，自己好像也会很生气的，一时间有些尴尬。 高氏在家里听了几句，也出来说道：“阿兰他爹，这件事说起来是我家铁豆好心办坏事，但好在孩子们还小，暂时还不用计较这些的，我家愿意赔偿……” 万峰根本不买账，打断高氏厉声道：“别拿孩子还小来打发我！我说了，女孩子名声重要，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今天我就不走了！” 第334章 不能让人占了铁豆的便宜 赵大富和高氏都觉得有些头疼，这种事情换在自己身上肯定也不好受，但重点是对方的小姑娘年纪是真的很小，现在估计还没满三岁，就这么大的孩子，怎么就要说名声的事情了？ 赵大富其实想说，自己小时候天天光身子往外跑，有很多小女娃也是这样的，都是等到长大一些才开始注重男女之别。 可这种话，他是不能说的，因为他家是男孩子，不管说什么都能被对方说成是不负责任。 果然，万峰直接说道：“我们也不是难缠的人，既然现在我家闺女被你家铁豆看了，依我看最好的法子就是给他们定下婚约，这样我家闺女也不算吃亏，还保住了名声。” 万峰说话的时候趾高气扬的，好像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了一样。 赵大富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两家的孩子都还这么小，现在就谈婚约未免有些过早，更何况小铁豆哭成这样，心里肯定也是不好受的，要是就这么定了亲，以后也会有很多麻烦。 “大峰兄弟，两个孩子还小，现在定亲只怕是不合适……” 赵大富赔着笑脸开口，万峰怒着打断：“怎么不合适？多少人家定了娃娃亲的，最后还不是喜结良缘，到咱们两家这里怎么就不行了？不会是你儿子看了我闺女却不想负责任吧？我告诉你，这样的话，我可是要去找村长评评理的！” 万峰家算是受害者，就算是忌惮赵欢玉和季鸣轩的关系，现在也能挺直了腰杆说话，反正女孩子的名声大过天，今天必须要有个了结。 赵大富和高氏对视一眼，顿时有口难言。 定亲，他们是绝对不愿意的。 倒不是瞧不上万峰家的家境，主要是瞧不上万峰这个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好鸟。 之前还总喜欢去赌坊，输了不少钱，没少惹他媳妇哭。 再来，也是担心两个孩子长大以后互相没好感，这样要是还强行让他们在一起，将来肯定成为一对怨偶。 更何况，今天这事情本就是一件小事，小铁豆更是出力不讨好，小铁豆的损失又去找谁来赔偿呢？ 想到这里，赵大富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觉得小铁豆还是太善良了。 “你去找村长评理也是一样的，我家不愿意定亲。” 赵欢玉的声音从侯曼传出来，这几天她一直将自己锁在屋子里研究麻醉药，正投入呢，就听见外面响起熟悉的争吵声，她一边感叹自家门前是非多，一边着急地往外走，可不能让自家弟弟被人占了便宜。 “是小玉啊，你来得正好，你爹和奶奶都说不通，还是要你来做决定！” 万峰见到她，自动忽略了她刚刚说的那句话，换上一副笑脸，语气也比刚刚好了不少。 赵欢玉面无表情地看着万峰，说道：“我刚刚已经回答你了，不管怎么样，我家是不愿意定亲的。男女七岁不同席，现在我弟弟和你家阿兰都没有七岁，还没到男女大防的时候，现在说这些是没有意义的。 并且，我弟弟也说，他是听见哭声才进去的，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问问阿兰，她是因为什么才哭的？你身为阿兰的父亲，不在乎阿兰为什么会哭，却盯着我弟弟不放，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赵欢玉冷笑着看他，嘴角的嘲讽意味很是明显，万峰瞬间觉得自己说不过她了。 这时候，张婶子一家也出来凑热闹，说了刚刚赵大富不敢说的话：“万峰，你这样来闹事有意思吗？你自己都十多岁了还光腚满村跑，你说看了你光腚的小姑娘得有多少，那你是不是全都要挨个儿娶回家？” 万峰年纪还不是很大，阿兰是他第一个孩子，张嫂子嫁到常水村的时候，万峰也就还是个半大孩子，所以看见过万峰光腚的时候。 “嫂子，你是咱们万家人，阿兰还得叫你一声伯娘的，你怎么净帮着赵家说话？” 万峰有些不满地看着张嫂子，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张嫂子现在就是赵家人的嘴替，自家因为赵家的照拂，日子好过了不少，所以每次吵架，她都是跑在最前面的。 “万峰啊，就因为是一个家族的人，嫂子我才愿意多说你几句，换了别人我才懒得说呢！你别看赵家现在发达了，你就也想来分一杯羹，会动心思是好事，但不能动歪心思！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看赵家现在发达了，你想用自家闺女占个位呗！嫂子我是过来人，你那点小算盘，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张婶子说话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周围吃瓜的人一个个都叫好。 甚至还有人帮腔：“哎呀，村里穷，谁家孩子不光腚？我家胖妞小时候也光腚出来玩呢！咱们村里人，何必还学着那些有钱人家搞那套？万峰，你这做的确实是有些问题啊！” “就是，照你这么说，我家丫头之前还跟铁豆一起玩过，那是不是也要定个亲？你还挺会想啊！” “人家铁豆是读书人，将来要当大官的，就算要娶，也要娶官家小姐，怎么还能要你家这个鼻涕妞？” …… 村里人说话越来越难听，虽然是偏向赵家这边的，但赵欢玉听着还是有些不舒服。 万峰固然是心术不正，但阿兰是无辜的，她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娃，什么都不懂，却要被这些大人人身攻击，属实有些过分。 她刚要说话，万峰就沉着脸说道：“反正我不管，我闺女撒尿被铁豆看见了，铁豆就必须娶了我闺女！否则这娃我就不要了！” 万峰说着，把阿兰往前推了推。 小姑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吓得哇哇哭，看着就让人心疼。 赵欢玉看着不忍，上前将人拉了过来，塞了一颗糖给她，这才说道：“要跟铁豆定亲也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觉得她好像是疯了一样。 众人甚至觉得，要是知道这亲事这么好定，自己就应该将自家闺女也带过来。 万峰眼睛一亮，说道：“什么条件，你说！” 第335章 大峰兄弟，过分了 赵欢玉想了想，说道：“大家都知道，我弟弟是读书的料子，现在在学堂也很受先生的喜欢，将来是要考科举的，那么他的妻子就不能是个大字不识的女子，所以，你家要是想跟我家定亲，从现在就要开始给阿兰找女先生，教她读书习字，让他们将来能有共同话题和爱好。” “什么？” 赵欢玉话音刚落，万峰就瞪大眼睛看着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听错了一样。 这怎么定个亲要求还这么多？ 定亲不就是给女方彩礼钱，将婚事定下，等将来年纪大了就顺理成章的成亲不就完了？ 阿兰就是个乡下丫头，怎么可能专门花钱请女先生教导？ 他就是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请一个女先生的。 再说了，他也舍不得花那份钱。 “怎么？没听懂吗？那我可以再说一次，我说，你们要给阿兰请女先生教导……”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赵欢玉正准备从头说一遍，就被万峰不耐烦地打断：“阿兰长大了是嫁到你们家，你家自己的儿媳，想怎么教导自然是你们自己花钱请先生，关我什么事？” 吃瓜的人也觉得花钱培养一个丫头片子实在是不值得，已经有人悄悄讨论起来。 但赵欢玉可不管这些，说道：“因为，这门亲事是你家非要逼着我家定的，我家又凭什么花钱？该有的礼数我们家不会缺，但你们家也要按照我们家的要求培养孩子，否则，这件事免谈！” 赵欢玉站累了，双手叉腰，看上去很是威风。 嗯，这还是跟张婶子学的，这样不仅站着舒服，还很有气势，让人看着就害怕。 “分明是你家铁豆毁了我姑娘名声！你们、你们这是强词夺理！” 万峰说不过赵欢玉，就又开始耍赖皮，在赵家门口大喊大叫起来。 赵欢玉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今天要是铁豆和阿兰都是十来岁，已经开始注重性别之分，那赵家肯定会负起这个责任，但这分明是万峰想用女儿来占便宜，那她是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想要我家自己教养阿兰也可以。” 赵欢玉慢悠悠地开了口，让万峰瞬间看到了希望。 要是赵家愿意花钱教养他家闺女，那自然是最好的，女儿是自家的，却不用他花钱，且还能沾女儿的光，从赵家得到一些好处。 等长大了，真正嫁进赵家，赵家家大业大，说不定铁豆还能当官，到时候他闺女就是官太太，那他就是官老爷的岳丈，谁见了不敬他三分？ 光是这么想想就觉得美得很，眼中都流露着激动和渴望。 “怎么说？” 他问，赵欢玉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把阿兰卖给我家，身契也给我家，从此跟你们万家没有任何关系，我家自然愿意请女先生教养她。” 赵欢玉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小女娃可可爱爱，软萌萌的，收回来当个妹妹养着也不错，只要跟万家断了关系，以后她还能带着去别的地方生活，自然不会有人知道她撒尿被人看见的事，以后长大了也能安心找一门好亲事。 “这怎么行！” 万峰瞬间就要跳脚，亏他还期待了半天，没想到是这种馊主意！ 这女儿要是真的给了赵家，那他以后还能从女儿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家说了要赔偿，你不要，答应你定亲你也不要，现在说把阿兰卖给我家你也不愿意，大峰兄弟，你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 赵大富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甚至还握紧了拳头，看他的样子，想着实在不行打一架算了。 旁边吃瓜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赵家已经给出三个解决方案了，只是万峰什么都不愿意。 “对啊，万峰，人家说什么你都不愿意，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我们都说了这就是小孩子闹着玩，再说是你家阿兰现在房子后面哭，铁豆也是好意去看，你怎么还能倒打一耙？” “是啊，阿兰为什么会在房子后面哭还没问清楚呢！” …… 众人又开始议论起来，张婶子见状，看了一眼在旁边乖乖吃糖的小女娃，抱着她，柔声哄道：“阿兰乖，告诉婶婶，你怎么会在你家房子后面哭啊？” 阿兰一听，瞬间就瘪了嘴又想哭，但还是忍住了，奶声奶气地道：“有虫虫，咬屁屁。” 张婶子一听，顿时就皱起眉头，哄道：“那屁屁还疼不疼？” 小女娃点点头，张婶子就转头跟万峰说道：“你这人是怎么当爹的？女儿受了伤也不知道关心，就知道来闹事！来几个人跟我一起去屋子给孩子看看，这要是在外面，万峰估计又要说他闺女名声被毁了！” 说着，张婶子冷哼一声，抱着小女娃去了赵家门背后，几个好事的妇人也跟了进去。 一般来说，阿兰这么小的孩子，还不用顾及这么多的，在大家面前给人看才更有说服力，但基于万峰喜欢拿这个说事，所以还是要注意一下。 万峰有些不高兴张婶子多管闲事，但是这里这么多人，他也实在是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抱走。 不一会儿，张婶子又抱着孩子出来，其他几个妇人也出来，一个个指着万峰咂舌。 “你这当爹的要是真的在意自家闺女，就不会不知道自家闺女那伤有多严重！” “万峰啊万峰，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就你这样的还说来给闺女讨个说法，呸，真是给我们万家人丢脸！” …… 几个妇人一个个说得很是难听，赵欢玉有些好奇，问道：“婶子们，阿兰到底怎么了？” “还能怎么，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咬了，肿了一大坨，现在还硬邦邦的，我们都不敢碰，生怕把孩子弄疼了！” “是啊，小玉，你医术好，一会儿给孩子看看吧，这万峰不靠谱，但孩子是无辜的啊！” 短短几句话，已经完全将万峰的话堵死。 赵欢玉却没有立刻应下，只是看着万峰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倒是为孩子好，但也要看人家孩子他爹领不领情啊！” 第336章 阿兰别哭，娘来了 赵欢玉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让众人再次看向万峰。 这个时候，万峰要是敢说一句不愿意给阿兰看伤，都能被这些吃瓜群众给喷死。 万峰却不相信自家女儿真的会受伤，一把将孩子抢过来，背过身去拉开裤子检查。 但是他动作粗鲁，碰到了屁屁上的伤，孩子瞬间就哇哇大哭起来。 “你动作轻一些啊！孩子都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你这到底是怎么当爹的？” “就你这样的，还说会为了孩子的名声考虑，你这分明就是想借着这丫头坑赵家的钱，真损啊！” 众人见状，说得越发难听。 人都是自私的，今天万峰要是真因为这件事，跟赵家攀了亲，那他们肯定得眼红，但现在闹成这样，赵家明显是不会让他占到便宜，他们这些吃瓜的心里瞬间就平衡了。 秉承一个理念，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要穷大家一起穷，这样才好。 万峰看着闺女屁屁上的肿包，也有些被吓到，肿起的一大坨硬邦邦的硬块，看上去还有些晶莹剔透，看着都觉得疼。 他是真的没注意到这个，见到这件事的第一时间，他只想着要跟赵家扯上关系，还觉得按照赵家的财力，他以后就算是什么都不干，都可以去赌坊泡上一整天。 满脑子都是这些花花肠子，自然就没想到闺女为什么哭。 可要让他就这么放弃跟赵家攀关系的机会，他也是舍不得的。 一时间，看向赵欢玉的眼神里多了很多不可言说的因素。 旁边已经有人等不及了，急躁地说道：“你还在发什么愣啊？孩子哭成这样你没看见是不是？赶紧让小玉给阿兰看看啊！” 万峰这才把怀里的闺女送过去，说道：“赶紧给我闺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语带了很明显的命令语气，赵欢玉顿时就笑了：“凭什么？” 她并不伸手接过阿兰，就这么看着阿兰被万峰托在半空中，因为感觉到不适和牵扯到屁屁上的疼痛，哭得更大声了。 “什么凭什么？” 万峰有些不明所以，她会医术，给他女儿看一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你说呢？” 赵欢玉反问，但看他明显转不过弯来，还是好心提醒道：“首先，是你来我家闹事，还把我弟弟吓哭的，其次，你家阿兰是被虫子咬的，不是我弄伤的，我凭什么一定要给她看？再者，就算我给她看了，你给我多少诊金？” “你还要诊金？” 万峰瞬间就跳脚，今天是上门来本来是谋好处的，没想到好处没谋到，还要搭进去一笔诊金，这怎么可以！ 赵欢玉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我给人看病，诊金很贵的。” 她说这话，就是要彻底断绝万峰想要占人便宜了的念头，化被动为主动，让万峰成为被迫做选择的那个。 “这都是一个村里的，你给我闺女看看会怎么样？再说，你家铁豆还把我闺女吓哭了呢！” 这瞬间又开始道德绑架了，赵欢玉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手，当即说道：“是啊，都是一个村里的，你怎么就抓着我弟弟不放了？再说我弟弟是出于好心去看看阿兰是不是需要帮忙，并没有冒犯的意思，你却一口咬定要让我家负责。你来我家闹笑话，我凭什么还要无条件帮你女儿看伤？” 赵欢玉心里还是挺同情阿兰的，甚至也不忍心看着孩子这么受罪，但想要万峰这个不要脸的，她就要先把人说万峰处理好再说。 “你！” 万峰有些语塞，脸上满是不甘心。 看向周边看热闹的族人，他立刻说道：“你们看到了，赵欢玉就是这么欺负我们万家人的，都是一个村里的，居然说这种话！阿兰还这么小，她竟然眼睁睁看着阿兰受苦！” 村里人最近都学聪明了，毕竟都知道赵欢玉跟季鸣轩定了亲之后就是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他们可得罪不起，自然也不敢随便帮着万峰说哈。 最重要的是，张婶子一家从一开始就帮着赵家，现在日子过得有多好，那是不必再说，他们现在说不定也还来得及。 所以，根本不顾及万峰跟他们是同族，十分义正辞严地说道：“人家小玉平常是多热心肠的人，你今日要是上门来求医的，小玉绝对没有不帮的道理，但你这是上门闹事的，小玉怎么还可能帮你？再说了，这看病付诊金不是应该的吗？” “就是啊，你这打人一巴掌，还想让人家帮自己做事，凭什么呢？” “万峰啊，不是叔不帮你说话，实在是你今天做的这事实在是拿不上台面啊！” “依我们大伙儿看，你还是赶紧给小玉家道个歉，然后请小玉帮阿兰看伤，你再回去拿诊金来付，再带阿兰回去。” “对对对，就应该这样。” 每当这些吃瓜群众为自己说话的时候，赵欢玉就觉得村里这些人还是挺可爱的，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家族关系非常看重，现在却全都帮着自己，实在是难得。 万峰很是不甘心，之前闹得那么凶，也没想着给自己留条退路，现在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赵家道歉，那他的脸往哪里搁？ 就在这个时候，万峰的媳妇杏儿火急火燎地跑来了，听见孩子的哭声，她的心都揪到一起去。 “阿兰，阿兰，别哭，娘来了！” 杏儿跑过来，把孩子从万峰手上抢过来抱在怀里哄着，这才有些疑惑地看着大伙儿，问道：“这是咋了？我就在屋里铺个床的功夫，出来就都不在了，还是问了人才知道来了这边。当家的，女儿哭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看着万峰，万峰来赵家，肯定不会是平白无故来的。 她嫁这个男人一向不靠谱，全段时间喜欢去赌坊，还是她叫娘家的兄弟来把人揍了一顿才消停，这会儿又来赵家闹事，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看着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闺女，还有周围人对万峰的指指点点，她瞪大眼睛质问万峰：“万峰，你不会是要把我闺女了卖了吧？” 第337章 给杏儿面子 杏儿原本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嫁过来没几年就变成一副泼辣模样，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男人不争气。 婚前万峰的表现很不错，所以才能娶到这么好看的媳妇，结果婚后就不一样了，偷懒赌钱，坏事做尽，杏儿逐渐泼辣，联合娘家兄弟一起把万峰管教下来。 现在看到这情形，下意识的就以为万峰是想把女儿卖给赵家还钱，语气瞬间就泼辣起来。 众人见状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默默地吃瓜。 不得不说，杏儿还是很了解自家男人的，刚刚万峰的做法，也确实跟卖女儿没什么区别了。 张婶子又当了一回好人，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通，杏儿的脸色越来越沉，尤其是听说孩子受伤之后，也急忙转过身去查看，在看见那肿块的时候，瞬间就红了眼眶。 “万峰，你个杀千刀的，你没良心！” 她回过神来就往万峰身上打，一边打一边骂：“卖孩子的事，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说着，转身三步做两步走向赵欢玉，说道：“小玉，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我家这个杀千刀的错，你要怎么教训他都成，能不能帮我家阿兰看看伤，我这就回家拿钱！” 赵欢玉看她也不容易，便点头应下，杏儿又对张婶子说道：“婶子，有劳你帮我看一下孩子，我去去就来！” 说完，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跑。 万峰心中懊恼又不甘，当众被媳妇打让他脸上很没有面子，但又不敢多说什么，他家人丁单薄，上面就只有两个已经外嫁的姐姐，现在家里就他一个独子，根本不是几个小舅子的对手。 每次小舅子上门来教训他，他爹娘都不敢说话，有时候甚至还觉得小舅子们打得好。 他这在家憋屈得不行，今晚抓到铁豆和草根竟然看见他闺女撒尿的事，这才想着来给自己攀一门亲戚，让家里人对他高看一眼，没想到最后事情还是闹成这样。 周围人的议论声越发难听了，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转身就要走。 赵欢玉叫住他，说道：“我说让你走了吗？你以为我们赵家是你想来闹就闹，想走就走的吗？你给我等着！” 说着，赵欢玉先抱着阿兰进去给她看一下伤，然后涂抹了药膏消肿止痒，又重新抱着孩子出来。 万峰是被人按在地上的，因为他没听赵欢玉的话，还是想走，就被赵大富上前按住了。 神奇的是，万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竟然不是赵大富的对手，挣扎了几下就动弹不了了。 杏儿刚好拿了钱回来，路过被按在地上的万峰，也跟没看见一样，径直往赵欢玉身边走，然后掏出怀里的钱袋子，一股脑地塞给赵欢玉。 “小玉妹子，我家里就这么多了，你看看够不够，不够我再想办法，我家阿兰一定不能有事啊！” 杏儿不懂医术，只是看着女儿哭得这么伤心，屁屁上的红肿看着又格外吓人，还以为多严重一样的。 赵欢玉将孩子交过去，把钱袋子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些铜板，她就拿了一枚铜板，然后把剩下的塞到杏儿怀里。 “阿兰就是被虫蚁咬了一下，看着严重，实际上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孩子皮肤比较嫩，所以才肿成这样，每天抱来我家给涂个药就好了，一次一个铜板就够了。” 杏儿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周围的吃瓜群众也没想到，毕竟刚刚赵欢玉说她的诊金很贵，他们还以为贵得很离谱的，没想到这么便宜。 不过聪明人很快想明白，这是赵欢玉给杏儿面子。 杏儿高兴地接过，对着赵欢玉连连道谢，然后就抱着孩子走了，全程没有再看万峰一眼，意思很明显，任由赵家处理。 这也算是诚意满满了，赵欢玉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地上被按着的万峰，问道：“你来我家闹事，给我家找麻烦，连一声道歉都不说就要走吗？” “道什么歉？你弟弟毁了我闺女的名声这是事实！再说了，刚刚我媳妇不是跟你道过歉了吗？” 万峰都已经被按在地上了，说话还这么难听，赵大富一听，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哎呀，你们赵家不要欺人太甚了！救命啊，赵家杀人了！” “救命啊！你们是我的族人，怎么还全都帮着赵家，你们是收了赵家多少好处？” 他不说这些话还好，一说这话，众人瞬间就不爽了，一个个怒视着他，一人一口吐沫都能给他淹死。 万峰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终于改了说辞：“好好好，我道歉我道歉！我知道错了，不该想那些有的没的，饶了我吧！” “现在知道怕了？刚刚不是还口出狂言的吗？你这小子就是欠揍！” 旁边一个人上了年纪的冷哼一声，看着万峰就来气。 “爹，放了他吧。” 赵欢玉摆摆手，赵大富就放了万峰，赵欢玉接着说道：“万峰，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样子，在这里当着大伙儿的面，你跟我弟弟道歉，这件事就算完了，不然你今天别想走。” 让他跟铁豆道歉？ 那就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屁孩！ 跟赵家道歉也就算了，还要单独跟铁豆道歉，这赵家分明就是在羞辱他！ 他本想转身就走，但是周围这么多人看了，他又没脸直接走掉。 “赶紧道歉！” “是啊，做错了就要改！” “赶紧的吧，不早了，我们都要回去睡觉了。” 身边的人都在劝，万峰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是咬着牙跟铁豆说了一声对不起。 小铁豆本来被吓哭了的，现在看见万峰乖乖跟他道歉，瞬间就觉得阿姐真的真的好厉害！ 小铁豆学着大人的样子抬了抬手，说道：“既然你知道错了，那我就原谅你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说话的时候，他还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楚楚可怜的模样。 阿姐帮他撑腰了，他也不能给阿姐丢脸！ 万峰只觉得脸都丢尽了，根本不听他把话说完就转身走了，身影很快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第338章 过一把当老师的瘾 其他人总算是看够了热闹，也都嘟囔着往自家走，洗漱一下就准备睡觉了。 小铁豆和草根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准备接受赵欢玉的批评。 赵欢玉暂时没跟他们说话，只是问赵大富：“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挺顺利的，就是咱家需要的东西有些多，得过几天才能给送过来。” 赵欢玉点点头，说道：“那就好，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吧？快去吃点东西，别饿坏了。” 赵欢玉知道赵大富出去一整天，回来又遇上闹事的，着实是心累。 赵大富点头应下：“诶，没事，我这就去随便吃点！” 现在家里的条件好了，随便吃点都能抵得上之前过年都吃不上的，虽然吃得晚了些，但赵大富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嗯。” 赵欢玉应下，赵大富刚要走，又说道：“你好好跟他们说，让他们长点记性。” 按理来说，教育孩子这件事，应该是赵大富这个当爹的来才对，但现在家里都是赵欢玉做主，且赵大富也不是很会说，就只能交给赵欢玉来。 赵欢玉点点头，目送赵大富进了灶房，这才转身看向两个小屁孩。 “阿姐，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小铁豆软糯糯地开口，低着头不敢看赵欢玉的脸。 旁边的草根也跟着低下头，只是没有说话。 今天的事情虽然主要是冲着小铁豆来的，但主要还是因为万峰不知道草根的真实身份，不然今晚的主角就换人了。 所以，赵欢玉没有单独教育小铁豆，而是两个人一起教育。 “你跟我说对不起，那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赵欢玉语气平淡，却透着平时不曾有的威严，小铁豆一点都不敢放松，紧绷着身体回答：“错在不该惹事，给阿姐添麻烦。” 赵欢玉没回答，只会转头看向草根：“草根你呢，你觉得你们今晚错在什么地方了？” “我……做事之前没问清楚，鲁莽行事，被人算计。” 草根好歹比铁豆大几岁，并且基础也比铁豆好很多，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想明白这些，并不奇怪。 赵欢玉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对了，你们听到有人哭，觉得对方可能需要帮忙，所以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这才发生今天晚上这么离谱的闹剧。” “你们想要救人的心是对的，也是应该保持的，但救人之前，一定要搞清楚状况，才能动手，绝不能忙没帮上，还给自己惹麻烦。” 两个小屁孩连连点头，他们承认今天晚上确实是很鲁莽，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狡辩的，下次一定谨记。 “现在知道错了，那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们具体应该怎么做？” 赵欢玉双手环胸，像个小学班主任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表面很严肃，但心里乐得不行，她现在其实很想推推鼻梁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眼睛，过一把当老师的瘾。 两个小可怜根本不知道赵欢玉心里在想什么，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小铁豆开口说道：“应该先问问对方需不需要帮忙。” 草根接上：“我们年纪还不大，可以去找大人。” 铁豆继续：“还要问她方不方便，不能像阿兰妹妹一样没……没……” 没穿裤子，只是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说。 想到这里，他急忙开口解释道：“阿姐，我真的没看见不该看的，当时天已经黑了，阿兰妹妹蹲在草丛里，离我们还很远，我还没走到她面前，她爹就追出来了……” 刚刚人很多，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这种话，好在阿姐帮自己解决了，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虽然阿兰妹妹长得很可爱，但他不想自己还这么小就定了亲，他不确定自己以后长大会不会喜欢她，他想像阿姐和鸣轩哥哥一样，找一个真心喜欢的姑娘跟他相伴终身。 这件事情上，赵欢玉其实真不觉得有什么，双方都是小孩子，还没有性别意识，要是万峰不干涉，两个孩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那赵欢玉也要趁机说一下。 “铁豆，知道今晚上万峰说要你们定亲，阿姐为什么可以拒绝吗？” 她认真地看着小铁豆，小铁豆呆呆地摇摇头，他原本是觉得阿姐拒绝肯定是因为要护着他，但既然阿姐特意问出来，就不会这么简单。 “因为铁豆和阿兰年纪还小，不作数的。” 草根开口解释，赵欢玉赞许地看他一眼，点头应道：“说得对，是因为你们年纪好小，这些事情不作数，但今天你们要是有八九岁，十来岁，就算明知道万峰是来找麻烦的，也只能把亲事定下来，就算你根本不喜欢阿兰，还是要娶她为妻，对她负责。” 这些话，赵欢玉其实是不想说的，因为这在现代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她现在是在古代，教育古代的孩子，别的不计较，就只能计较责任心。 如果他们年纪都大了，还发生这件事，不管事实究竟是什么，铁豆都必须对阿兰负责，不然阿兰以后的人生真的很难熬。 古代女子的命比纸都单薄，她绝不允许小铁豆做一个没有责任的人。 小铁豆瞪大眼睛，瞬间就觉得自己肩膀上的压力突然就重了。 心里默念无数遍幸好自己年纪小，不然今晚真的很难收场。 不过小铁豆真正怕的不是跟阿兰定亲，而是害怕沾染万峰这样的人，以后会经常给家里带来麻烦。 阿姐能把这个家经营得这么好，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再沾上那个大麻烦，他心里肯定是过意不去的。 “阿姐，我知道了，以后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会多留一个心眼，不让坏人有机可乘。” 他握紧了小拳头，今晚上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之前从未想过的事情，从今天开始要忌惮起来了。 草根也上前两步，跟着说道：“我也是，我也会多留心眼的，不让别人算计到我们。” 第339章 不是单纯来享受的，是有使命的 这话让赵欢玉欣慰不已，她咧嘴笑了笑，终于放下那一身班主任的姿态，说道：“行了，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们心里也不要多想，想进去吧，我还有点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两人自然都是乐意的，单纯的他们还在为终于能帮上阿姐的忙而感到高兴，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高氏在事情解决完之后就会堂屋坐着了，她老了，家里的事情既然已经交给赵欢玉拿主意，她就不会过多的问，除非是赵欢玉主动找她拿主意之类的，她才会说两句，并且她相信赵欢玉有能力把这件事处理好。 事实也确实如此，看见两个小屁孩瞬间换上笑脸跟在赵欢玉身后乐颠颠地跑进来，高氏就知道孙女已经教育好他们了。 “阿姐，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小铁豆一脸期待地看着她，那样子，似乎只要赵欢玉一开口，哪怕是刀山火海他都去。 一直以来，都是阿姐保护他，现在终于轮到他为阿姐做点事情了，他整个人都是义不容辞的！ 结果，当赵欢玉拿出沾了麻醉的帕子敷在他手臂上，举着老粗的一根针扎在他胳膊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咧嘴大哭起来。 “呜呜呜，阿姐……没事，我不疼呜呜呜呜……” 明明疼得连五官都扭曲了，还倔强地说自己不疼，赵欢玉虽然挺为自己的实验失败感到难过的，但看见小铁豆这样，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为了测试麻醉的药效，她必须要选最疼的地方扎，这样才能得出结论，这也不能怪小铁豆哭成这样。 毕竟之前连赵大富都受不了的。 草根看着铁豆哭得冒鼻涕泡，整个人就有些退缩了，那可是老粗的一根针啊！ 但是想到自己能过上现在这样的日子，能跟铁豆一起上下学，每天还能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还能跟季叔叔重逢，他所有的好运都是小玉姐姐带给他的，怎么能因为扎一针就退缩呢？ 这么想着，他又来了勇气，撸起袖子把自己好不容易养胖的小胳膊伸过去，头扭朝一边，紧紧地闭上眼睛，说道：“小玉姐姐，你随便扎！” 赵欢玉今晚还真是准备了两份不同的比例的药水，正好能在两个娃身上试，见草根这么爽快，她便也不客气，蘸了药水敷了敷，估摸着起作用了，就尝试着扎一针。 “疼吗？” 赵欢玉扎了一下，发现草根没反应，担心他是强忍着，急忙开口询问。 草根有些懵懂地转过头看她，有些惊讶：“小玉姐姐，你扎了吗？” “对！” 赵欢玉下意识地就觉得自己这次应该是成功了，脸上瞬间就带了笑。 可是草根的脸色却并不是很好，他有些难受地想要把自己的手臂抬起来，却发现自己一点知觉都没有。 “小玉姐姐，我的手不是我的了！” 不仅如此，他发现自己的半边身子都麻了，没有任何感觉。 他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变成半边瘫痪的废人了，眼泪瞬间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呜呜呜呜，我不会动了呜呜呜……” 赵欢玉本来还挺高兴的，但见他这样，发现他连这边身子的腿都没了知觉，瞬间着急起来，赶紧扶着他去旁边坐下，然后找解药给他吃。 一般麻药是不需要解药的，但赵欢玉要找真人试药，担心弄严重了，所以提前把解药准备好。 一颗解药下去，刚开始依旧没什么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感觉到赵欢玉刚刚扎针的地方会疼。 然后，草根又是激动地一阵哭。 赵欢玉也呼出一口气，这麻醉没效果不要紧，要紧的是量多了把人麻傻了，这就严重了。 话说这个药水稍微有点过分了，她只是在草根手臂上敷了一会儿，药效这就蔓延到半边身子去了。 看来剂量还是太多了，还需要再研究改进才行。 看着草根恢复正常，高氏都跟着松了一口气，把人抱在怀里安慰了好一会儿，草根才缓过来。 这经历实在是太刺激了，说出去都很难有人会相信的。 “小玉姐姐，这药有什么用？” 他擦了擦眼泪，认真地问赵欢玉。 赵欢玉想了想说道：“像战场上的士兵们受了伤，需要处理伤口，但是伤口本来就很疼，要是进行处理，就会让人疼得受不了，有很多人是在处理伤口的时候活活疼死的。我研究这个药，能让人感觉不到疼，等到伤口处理好之后才恢复，这样就能降低一大半死亡率。” 赵欢玉尽量用简单的语言表述出来，显然两人都不傻，都是能听懂的。 高氏也听懂了，有些激动地说道：“能降低战士们的死亡，咱们老百姓也能多过几天好日子！小玉啊，你这是在造福百姓啊！以后还需要试的尽管来找阿奶，阿奶年纪大了，什么都看淡了，什么都不怕！” 她坐着说还不行，还站起来说，那样子激动得不行。 高氏小的时候是经历过战乱的，那时候民不聊生，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经历过那样的苦，就不希望后人也经历，只希望能远离战争，所以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赵欢玉看见高氏这个样子，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她生活在和平年代，没经历过那些，但学过历史，知道先辈们的不易。 如今看到高氏这个样子，她瞬间彻底明白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刚开始，她只是觉得自己有这身医术，能帮自己带来财富的同时，也能帮助带动一下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提高百姓们的存活率。 最主要的，还是建立在金钱上面。 她甚至想把这玩意儿卖出高价，那些军队肯定也愿意花大价钱购买。 可如今看见高氏这样，她的心态瞬间就变了。 她来到这里，带着无限空间，不是单纯来享受的，是有使命的。 “阿奶，我知道了，谢谢您！” 她由衷地拉着高氏的手，郑重地道谢。 第340章 跟段阔坦白 高氏还以为她说的是自己愿意给她试药这件事，慈祥地笑道：“傻孩子，这有什么，你能做出这样的药来造福百姓，是咱们赵家祖上冒青烟的大好事，阿奶自然要支持你！” 听着高氏这么说，小铁豆和草根两人心情也有些激动，明明脸上还挂着泪水，却好了伤疤忘了疼地大声道：“我们也可以帮忙试药！” 赵欢玉觉得好笑，但心里还是很感动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说完，她就又收拾东西回房间了，现在就是计量问题，只要处理好，应该就没问题。 但还是要在不同年龄段的人和体质不一样的人身上做实验，不然很难得出准确的数据。 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很漫长熬人的过程。 知道这个过程熬人，所以赵欢玉并没有走再像前几天一样废寝忘食，回去研究了一会儿，看时间不早就休息了，第二天继续。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段阔就迫不及待地赶来了，本来以为能看见成品，没想到赵欢玉说只有个半成品。 段阔很是失望，但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他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赵欢玉能有这个本事已经很厉害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事没事，慢慢来，我来也不是真的要监视你，只是觉得有些想赵阿奶了，过来住几天嘿嘿嘿！” 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带来的礼物往高氏面前放。 “阿奶，这些都是给你买的新衣裳，天气渐渐热了，咱们得穿凉快些。这丝绸做的衣裳，最是适合天气热的时候穿，一点都不热！” 为了不让赵欢玉有什么心理压力，他很快转移话题，跟高氏说话去了。 赵欢玉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看着他为高氏准备的那些礼物，心里再次感叹认识这样的朋友真是不错。 高氏从段阔一来就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每次来都会给她带很多礼物，就是把她当成亲奶奶一样孝敬，她知道这都是托了孙女的福，所以段阔对她好，她也要对段阔好。 “你啊，每次来都带那么多东西，我一个老太太，穿那么贵重做什么？小玉也会给我买新衣裳，现在柜子里还有好多衣裳都没穿过的，你又带这么多来，我这实在是穿不过来了！” 段阔乐呵呵地接话：“阿奶您就放开了穿，咱自家的生意，不值几个钱的，您就是穿脏了就扔掉也没事！” “哎哟，可别说那种话！那种事是万万不能做的！” 现在还有多少人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她一个农村老太太怎么能这般铺张浪费？ 高氏作势要去捂他的嘴，段阔嬉笑着躲开：“知道知道，我就是这么一说，阿奶听个高兴就好啦，千万别放在心上！” “害，你这孩子，就知道逗我开心！” 闹过一段，高氏感慨一声，然后起身去自己屋里一趟，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两双鞋子。 她将鞋子递给段阔，说道：“阿奶知道，你做生意总是四处奔波，这鞋子是专门给你做的，里面加了软垫，穿了走路不会累的。” “还是阿奶对我好，那我就收下了！” 段阔喜滋滋地接过，当场试穿了一下，确实是很软很舒服，穿上就舍不得脱下，让吴贵帮他把旧鞋子和另一双收起来，今天就穿新鞋子了。 高氏看他这么喜欢，心里也很高兴，笑得更开心了。 场面一度其乐融融，赵欢玉有些不忍心打扰，主动起身去给他们泡茶。 过了一会儿，高氏有事要出门，跟村里的老姐妹们约了一起纳鞋底聊家常的，这会儿爽约可不行。 等高氏走远了，段阔才问赵欢玉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认识这么久了，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段阔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赵欢玉的心情有些沉重，只是碍于高氏在没问出口。 “嗯，”赵欢玉点点头，“确实有事情要跟你说，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跟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别忘了我可是你好哥们儿！” 段阔本想来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的，但想到她定亲了，自己这样不合适，又把手收了回来。 赵欢玉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缓缓开口道：“段阔，这次可能没法让你赚大钱了。” 段阔的神情瞬间就严肃起来，问道：“怎么说，发生什么事了？” “这药来之不易，按理来说，应该卖高价，咱们能大赚一笔。但是……这药是能救命的，尤其是对于边关的战士们来说，能帮他们解决不少麻烦，要是卖得太贵，军官们是舍不得给他们用这么昂贵的药的。” 说完，她有些紧张地看着段阔的反应。 这是昨晚上她得了高氏的启发才做出的决定，要是这生意只有她自己在做，倒是没有这么纠结，但现在是跟段阔合伙，需要他去外面跑，去谈，这生意才能做得长久，最重要的是，能得到广泛的运用。 她不确定段阔能不能接受这样低价出售，要是不能的话，他们这个合作只能中断，而她可能会让季鸣轩派人去做这些。 她不是圣母，也不是什么观音转世，只是觉得自己来一场，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这个时代的人做些事，是很有必要的。 段阔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在认真考虑赵欢玉说的这件事。 他是商人，按理来说应该以利益为重，反正这药还没制成，他完全可以退出去，毕竟这吃力不讨好的生意，他其实没有掺和的必要。 但……他家里有当官的人，并且，他的合作对象是赵欢玉，而赵欢玉身为女子却有这样的大局观，他一个大老爷们儿难道还能没有吗？ 最重要的是，赵欢玉的未来夫君是季鸣轩，按照现在朝堂上的局势，那位是很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的，现在就为将来铺路，打好基础，他也算是为自家积点德。 他这人是没什么做官的志向，但并不保证后人没有大的志向，他现在多做些，后人就能少做些，都是一样的。 赵欢玉见他好久不说话，便说道：“这个生意你要是不做也可以的……” 第341章 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裳 “怎么不做？做，必须做！” 段阔有些激动地看着她，接着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生意可能赚不到大钱，但也绝对不会亏的。就像你说的，这药关键时候能救命，我们总不好卖出天价，这样的话，这药就不能真正发挥它的作用，也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我段阔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做坏人，力所能及的帮帮忙，也不是不可以。这生意我做了，你尽管将成药做出来，后续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每一份药我就在成本价上多加十文钱出售，你觉得怎么样？” 十文钱真的不多，比很多药都便宜很多，这样就能保证普通百姓也能用得上。 “好！” 赵欢玉激动地点头，她是没想到段阔竟然会这么爽快，能够明白她的意思，也能支持她的想法。 “不过目前成本价还是挺高的，我尽量试试换成相同药性的便宜药材，将成本价再压低一些，这样才更加利民。咱们就走薄利多销那一条，虽然不可能一口气赚很多，但这药只要有人需要就不愁卖，不会让你白干一场的！” 她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有些激动地搓着手，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为百姓做这些事。 段阔自然是支持的，说道：“那就这么办，你不要有什么压力，我既然选择了跟你合作，就不会出尔反尔，并且你这做的也是好事，我还跟着你沾光呢！” 别说他因为赵欢玉得了季鸣轩不少好处，就算没有季鸣轩，他跟赵欢玉也是铁哥们一样的关系，完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并且，这也是他心甘情愿去做的一件事。 段阔在赵家住了两天就走了，本来想多住一段时间的，但赵欢玉给了他一些半成品，就是那天晚上能麻到草根的那一份，让他去找相关的部门谈这些合作。 有了基本样品在手，合作就会好谈很多，并且他们的价格很便宜，只要是有良心的将领，都不会拒绝。 只要他这边把合作全都谈成，赵欢玉的成品一旦研究出来就可以大批量的生产，可以直接用到需要的人身上。 段阔临走的时候，赵欢玉着重交代：“这种药是我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一定不能随意卖给其他国家的人，否则后患无穷。” 不是她自私，不愿意带其他国家的人一起好，而是她生在这个国家，就应该为这个国家的利益考虑。 若是只有他们这边的将士们能够用到这种药，死亡率会大大减少，对打胜仗也有一定的帮助，打了胜仗战争就会停止，自然就会减少双方的伤亡。 可若是双方的将士都能用到这种药，双方的死亡率都会大大减少，那么战争就会无休止的进行下去。 她这么做，也算是曲线救国了吧。 段阔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只跟靠谱的将领谈，并且会要求他们把药材收好，定时进行统计，绝不会让人钻了空子。” 赵欢玉这才放心，挥挥手，目送他离开。 又过了几日，赵大富定制的家具都送了过来，姑娘们就可以正式来家里住下，安心做产品了。 当天晚上，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个团圆饭，姑娘们也收拾了一下，住进新房间，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而赵欢玉却在这天晚上遇到了瓶颈。 得到的数据一直不准确，她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会觉得很挫败，好不容易想为百姓做些事情，却一直没成功。 大家都洗漱好睡觉了，就她还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 窗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动静，抬头一看，男人已经站在她边上了。 看到季鸣轩的这一瞬间，她忍了好久好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你来了呀，借你让我抱抱，我想哭一会儿。” 她声音有些更咽，扑在他的怀里，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裳。 往常季鸣轩都是这个时候来的，一般情况下赵欢玉都已经睡得在做梦了，今晚看见灯还亮着，他就觉得可能是有事，没想到一进来就遇到这一幕。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赵欢玉这般无助，这段时间也没听说她这里发生什么事，一时间有些无措。 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她，就只能将人抱紧。 等赵欢玉终于把低落的情绪发泄出去，收了哭声，他才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赵欢玉擦擦眼泪，慢慢地将这件事说了一通。 “这是好事。” 季鸣轩很是惊讶，这世间竟然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要是真能做成功，对他来说真是如虎添翼。 “我知道这是好事，但是我一直都做不成功，这样只是找人小范围的试用，根本得不出最正确的数据，但是用多了就会影响身体健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天，家里这些人她都轮番试了，但是试过一次的人，短期内她就不会再试第二次，因为用一次不会影响到健康，但用多了就不一定了。 都是自己的家人，她不敢乱来。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委屈，家里人都很好，一个个都很积极的配合她，但她就是拿不出准确的数据，感觉很是愧对家人的信任。 所以，才会有了方才的一通哭泣。 季鸣轩算是听明白了，问道：“你需要很多人来帮你试药吗？” “嗯，而且还得是大面积的试用，可我不敢随便用身边的家人试，是药三分毒，用多了对身体有伤害的。” “这个好办，”季鸣轩拍拍她的背，接着说道，“不是什么大事，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多的是活人给你试药。” 赵欢玉有些紧张，想着他可能会用自己的手下来给她试药，急忙说道：“用多了对身体有伤害的！” “没事，都是些罪大恶极，准备秋后问斩的，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这是要用犯人给她试药，赵欢玉眼睛一亮，对啊，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虽然犯人也是人，但他们犯了错，罪大恶极，赵欢玉试药的时候就没那么大的罪恶感。 “那行，那我们就先用那些犯了死罪的人来试，让他们为百姓们做点贡献积德！” 第342章 季大人，您现在已经是准女婿了 赵欢玉从来不会去同情这些犯过罪的人，尤其是达到死罪的程度，这样的人，从不配她施以同情。 季鸣轩看她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伸手捏她的脸：“那就不难过了，明日我带你过去。” 赵欢玉点点头，说道：“你怎么每次都是大半夜的来，吃东西了没有，外面堂屋里有点心，我去拿来给你吃。” 说着，她就要去找吃的，季鸣轩想拦住她：“不用了，很晚了，不要打扰到家里人。” 赵欢玉却不听，直接开门出去了。 回来之后，手上抬着两碟新鲜的点心，都是她刚刚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堂屋里确实是有，但剩得不多，并且不是很新鲜了。 季鸣轩是聪明人，为了避免他怀疑，她甚至都想好了说辞，结果季鸣轩并没问什么，拿了一块就吃。 “这点心不错，你新想出来的方子？” “是啊，刚给段阔的方子，他的茶楼也开始换点心了。” 这倒不是假话，不算骗人。 “真厉害！” 季鸣轩竖起大拇指，眼中满是赞赏。 赵欢玉也高兴，他身在高位，却一点都没有看不起她做生意，甚至还很支持，她心中是庆幸的，因为她也不确定要是季鸣轩反对的话，自己还能不能坚定不移地跟他在一起。 她是现代人，现代的思想，要是他反对，两个人就是明显的三观不合，就算心里再喜欢，也终究不是良配。 “等着，我去给你提壶茶水。” 她屋里有茶，但已经凉了，灶房里有热的，倒出来就能喝。 “别去了，我喝这个就好，不要打扰到爹和阿奶。” 季鸣轩大半夜的偷偷爬窗户，就是不想吵到其他人，这会儿赵欢玉跑出跑进的，家里人肯定能听到动静。 赵欢玉便说道：“季大人，您现在已经是准女婿了，不用再像之前一样偷偷摸摸的，好吗？” 季鸣轩瞬间说不出话，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但听她这么说，他心里还是很高兴。 确实，他现在是赵家的准女婿了，这里算是他的家。 赵欢玉还是把茶水提了进来，如今家里喝的都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好茶，配上新鲜的点心，比在茶楼还惬意。 吃着东西，季鸣轩说道：“之前你遇刺的事情我已经处理了，是静和的人，我已经去警告过，她现在还在禁足中，要是个有脑子的，应该不会再犯，要是还敢再犯，我就直接把人处理了。” 这是第一次，季鸣轩还给她一次机会，下次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赵欢玉是知道他势力大的，但没想到他对公主都能这样，急忙说道：“我也没什么事，你别冲动，那好歹也是公主，不要乱来。” 她其实就是担心他为了自己惹到一些权贵，落人话柄，让他在民间的声望更差。 “放心，老皇帝有这么多的儿女，舍一个静和不算什么，如今在他心里，我比他那些儿女都重要。” 这话说得赵欢玉无力反驳，她本意也不是想给静和说情，毕竟她和静和从未蒙面，静和却想要杀她，她对这样刁蛮任性的公主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再说，季鸣轩都已经提醒过她一次，给过她一次机会，要是第二次还这么做，那也确实该处理了。 最后考虑一下，她还是说道：“那行，这件事我就不管了，你看着办就好。” “嗯，你身边一直有人的，不管是静和还是其他人，都不可能伤你分毫。” “嗯嗯。” 赵欢玉连连点头，她反正是不怕的。 吃饱喝足，又说了会儿话，季鸣轩还是溜回他自己的房间休息，主要现在家里人多了，难免有人看见，虽然她们并不敢多说什么，但他不能真的什么都不顾。 赵欢玉现在满脑子都想着明天去试药，也没有考虑太多，季鸣轩一走，她就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高氏在院子里洗漱的时候，季鸣轩就开门出来，很是自然地打招呼：“阿奶早啊！” “早早，昨晚大半夜来的吧，怎么不多睡会儿？伏渊那孩子没来吗？” “他在镇上住着，大概一会儿就能来。” 季鸣轩一边说话，一边去帮高氏提水，举手投足之间，一点都没摆架子。 高氏本想拒绝的，但是想到他是自己的准孙女婿，便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帮忙。 “阿奶，一会儿吃完饭我带小玉出去一趟，可能得过几天才回来，先跟您说一声。” 闻言，高氏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行，你们尽管去忙，家里现在也没什么事，放心去。” 季鸣轩点点头说道：“她最近在配制新的药材，一直没成功，我带她出去找人试试。” “那可得注意安全！她最近确实因为一直没配出来心情有些低落，你带她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高氏一听，不仅不着急，还很高兴。 孙女这段时间一直因为配制药材的事情郁郁寡欢，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现在季鸣轩有办法帮她，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正说着，家里其他人也都出来了，小丫鬟们急忙去灶房忙碌，帮小铁豆和草根收拾上课需要带的东西，新的一天就开始了。 小铁豆还不适应这样被人格外照顾的生活，急忙拒绝：“谢谢姐姐，不过不用帮我收拾的，我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小丫鬟跟赵家人已经不是第一天相处了，知道赵家人好相处，闻言只是笑着应了一声，就转身去收拾脏衣裳准备洗。 虽然赵家人说了不用她们做这些杂活，只需要好好做产品就好，但是早上起来没什么事，她们都会帮着做一些家务，吃过早饭才去做产品，速度很快，不会耽误店里的生意。 赵欢玉也从屋里出来了，她在屋里听见高氏刚刚说的话，出来第一时间就去抱抱高氏：“阿奶，您真好！” “哎呀，这有什么？也是人家鸣轩知道心疼你，带你出去散散心。” 高氏没问他们要去哪里试药，这不是她一个老人家该操心的，只要知道孙女能解决现在的困难就行。 第343章 先辈们能做好，她一定也可以！ 赵欢玉跟高氏腻歪了一会儿才去洗漱，吃了早饭，伏渊也过来了。 这次出去不确定什么时候能研究出来，可能需要小住几日，赵欢玉简单地收了两套衣裳，这才跟着一起上路。 赵大富看着女儿女婿的马车走远，这才跟老娘说道：“娘，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闺女需要帮忙，我这个当爹的却什么都做不好，这些天看着她为这件事着急，我是抓坏了脑袋都没想到办法。但人家鸣轩一来，瞬间就想到办法解决了，幸亏有他啊！”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心想闺女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一定会把家里照顾好。 “是啊，不过我们家小玉是个有福气的，遇上的也多是良人，能帮衬不少。咱们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只要不给她添乱，便也算是帮忙了。” 高氏点点头，转身往里面走。 赵大富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远去的马车的身影，他觉得老娘说得很对，帮不上忙就别添乱。 而车上，赵欢玉明显有些兴奋，这段时间研究出好几种剂量的药，她都一一为季鸣轩介绍。 介绍完了之后，她兴致勃勃地说道：“我跟段阔商量过了，等研究出来之后，我们就低价出售，确保每一个需要用的病患都能用得起，另外，这生意要是真能做起来，我还想再研究其他的药水，争取为百姓们多做一些事情。” 赵欢玉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就是想试试，将现代那些能救命的药水都复制过来，这样也不算白来一趟。 这几天在屋里反复的失败，让她明白了先辈们当初研究出这些东西的时候有多么不容易，她这算不上发明，只是复刻都这么困难重重，但先辈们都能做好，那她也一定可以的！ “好。” 季鸣轩心中震撼，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样的大局观，原本以为她只是想靠自己的本事赚钱，没想到竟然心系百姓。 他将人搂进怀里，平复了一下心中的震撼，才说道：“我也不会让百姓们受苦的。” 他是一个很不在意名声的人，但自从有了她之后，他就想替她挣一个好名声回来，以后尘埃落定，不至于让她跟着自己一起挨骂。 也正因为如此，静和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才愿意给静和一次机会，不然要是换做以前，静和已经是个过去式了。 赵欢玉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没由来地觉得心安，好像只要有他在身边，天大的事情都会没事的。 路途遥远，赵欢玉和季鸣轩在车上小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刚好进了县城，他们没去别的地方逛，直接就去找了县令。 今天县令休沐，午休睡得正香就被人吵醒，正要开口骂人，下人就急切地禀报：“大人，是那位大人来了，说是找大人有些事，让您去牢房那边一趟。” 听前半句的时候，瞌睡就完全没了，一骨碌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将衣裳穿好，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这就急匆匆往外赶。 路上正好遇上齐佳欣，见她爹这么着急，还问道：“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县令看见女儿就想起之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想都没想就说道：“是出大事了，你快回去躲好，没什么事别往外面跑！” 齐佳欣果然被吓了一跳，连连点头说道：“那我这就回我院子里去！” 她以为的出事是有可能山上的盗匪下山闹事之类的，毕竟她爹都着急成这样了，肯定是有问题的。 她是县令家的小姐，躲在家里等她爹的安排是最好的。 县令出了门就上马狂奔而去，后面的师爷追上来，不解地问：“大人，方才为何这般吓唬小姐？” “不吓唬她，她出来乱跑，又遇上那位怎么办？之前的事情还不算丢脸吗？” 之前齐佳欣被罚，师爷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县令会这么害怕，都过去这么久了，还一直心惊胆战的。 不过多留个心眼肯定是好的，毕竟对方可是活阎王，那心思真不是他们这些小喽啰能猜得透的。 骑马很快就到了监狱门口，县令着急下马，差点摔下来，还是旁边的师爷扶了一把，不然就真的要摔屁股墩儿了。 “大大大人，赵、赵姑娘，下下、官来迟了，还还还请请恕罪！” 县令跑过来弯腰行礼，因为跑得太急说话都不连贯，可见他心里是真的害怕。 “免礼了，带我们去牢房转转，找几个死刑犯出来。” 其实季鸣轩身上有令牌，只要出示令牌，这牢房的门就开了，但这毕竟是县令齐远的地盘，他还是不想反客为主，总要给人家留个面子。 县令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心中感激，连连点头，然后走在前面带路。 赵欢玉看县令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想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县令好像是很害怕季鸣轩的样子，难不成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季鸣轩跟这位县令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齐大人，我们是来请你帮忙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赵欢玉也不想说这种话的，实在是肉眼可见她本就单薄的衣裳都有些湿了，她担心他一直因为紧张而昏厥，还是先提醒为好。 “诶诶，下官知道的，多谢赵姑娘关心。” 县令回过神道谢，目光扫过季鸣轩的时候，还是恭恭敬敬地弯腰示意，就差把恭敬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赵欢玉看他还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些无助地看向季鸣轩。 季鸣轩接收到她的目光，开口问县令：“年前就开始修的路，现在怎么还没动静？” “大人，已已经在修了！只只是好几条路一起修，动作有些慢、慢而已……” 县令一边擦额头的汗一边回答，那样子实在有些好笑，别说赵欢玉，就是旁边的伏渊都觉得有些好笑，撇过头去偷偷扯了扯嘴角。 季鸣轩还算沉得住气，应道：“尽量快一些，别苛待百姓，修路辛苦，伙食就得好，不能把人饿着了。” 说着，对着伏渊使了个眼色，伏渊立刻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他，说道：“齐大人，给工人们加餐。” 第344章 彩云的忧心 县令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季鸣轩会给他钱的，从来都只有下级孝敬上级的说法，但私底下从上级手上拿到钱，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县令猜不透季鸣轩到底想做什么，一时间不敢伸手去接。 看他这么犹犹豫豫的，季鸣轩已经有点生气了，皱着眉头说道：“扭捏些什么？这又不是给你的。” 眼看着季鸣轩不高兴，县令也没敢再说什么，一把将银票收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袖口里。 “下官替百姓们谢谢季大人！” 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一百两虽然不是很多，但足够这么些人的口粮，应该是能吃到把路全都修好的。 赵欢玉在旁边，笑得很是高兴，季鸣轩才刚答应她不会让百姓受苦，他就已经在开始做了。 这百两银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百姓们来说，却是一笔巨大的伙食费，要是县令有良心，工人们应该每天都能吃上一顿肉。 有了这一茬做缓冲，县令也不像刚刚那么结巴了，只是依旧有些紧张地走在前面，然后转过身问：“不知大人想提审什么人？” 他以为季鸣轩来牢房里应该是要查什么人，他这里都有记录，只要能说出名字，立刻就去把人提出来。 “去提几个死刑犯出来，洗刷干净些，别熏到本辅。” 季鸣轩拉着赵欢玉去旁边坐下，这牢房里环境还算不错，至少他们两人坐的这张桌子是干净整洁的。 县令猜不到他到底想做什么，提死刑犯也就算了，还要给人洗刷干净，这…… 算了，谁让人家官大呢？ 想明白之后，县令急忙亲自带着人去提人，动作麻利，态度殷勤，一点当官的样子都没有。 等他们走了之后，赵欢玉忍不住咂嘴：“你给县令大人的印象好像不是很好，他怕你怕得不行。” “我长得很凶吗？” 赵欢玉没想到他突然这么问，很是真诚地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他怕我是他的事，又不是我的事。” 季鸣轩很是不在意，他觉得县令对他不是怕，而是敬畏。 是下官对上官的敬畏，他不觉得哪里不对。 但是，他觉得没必要跟赵欢玉抬杠。 小丫头偶尔逗逗就好了，要是真的惹恼了，可难哄得很。 赵欢玉就看着他耍无赖，忍不住翻个白眼。 这虽然是牢房，但对他们的服务态度还是很好的，上好的茶水点心立刻就备上了，赵欢玉把今天带来的几种药都摆上，准备一会儿一一做实验。 对待死刑犯就没必要伺候得太过周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入夏，天气还不算太热，但县令可顾不上很多，直接让人用冷水给他们洗，反正手脚都被绑着，也不怕他们会反抗。 所以，等一群人哆哆嗦嗦地站在赵欢玉和季鸣轩面前的时候，也不过才小半个时辰。 本来还觉得他们有点惨的，但想到他们是犯了重罪的死刑犯，赵欢玉便瞬间没有了那种心思，让他们排排站好，准备等他的药。 不过在用药之前，赵欢玉还是跟县令解释了一下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县令愣了愣，然后便拍响一串马屁。 说的大多都是，夸赵欢玉多么厉害，造福百姓，给这些死刑犯积德之类的话。 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赵欢玉听得挺开心，跟他寒暄两句就开始动手。 而那边的死刑犯也同样听到他们的对话，别说身体冷，瞬间心都凉了。 好端端的竟然要让他们来试药，这可比直接把他们脑袋砍了还要残忍，谁知道他用在他们身上的都是些什么药，会不会太过折磨人？ 他们想挣扎想拒绝，但是嘴巴被堵起来，手脚也被绑着，现在他们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赵欢玉看他们这么紧张，便好心的解释道：“别着急，这些药都是用在外面的，不用你们喝下去，只要一会儿配合我说出用了药的感觉就好。不会伤害到你们的性命，放心。” 赵欢玉的态度挺温和，但是这些人听着却不是一个滋味，可看她是跟在季鸣轩身边进来的，并且一直跟季鸣轩坐在一起，显然身份不简单，所以即便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他们也不敢表现出来分毫。 前面敷药水之类的都是常规操作，赵欢玉动作娴熟地给每一个人手臂上都敷了一块蘸了药水的布，不同于之前在家里的是，赵欢玉还没有上针，就开始询问感受了。 “感觉手臂有点麻麻的。” “有点微微刺痛，而且手不能动了。” “我没什么感觉。” “好奇怪，感觉这手不是我的了，一点也不听使唤。” …… 犯人们为了活命还算老实，并且身体除了手臂有些奇怪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感觉。 赵欢玉一一记录下来，然后开始用针扎。 这次用针扎问的也特别仔细，她先是轻轻地，然后尝试着加重，每次都会问感受。 她在操作的时候就不方便写字了，所以这次记录的换成了季鸣轩。 县令在一旁看得直瞪眼，谁能想到在外面。人人惧怕的活阎王在赵姑娘面前竟然是乖乖小羔羊，态度温柔不说，赵姑娘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怨言都没有。 比起对待她家姑娘时候的态度，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不禁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这么多年都没干什么缺德事，所以季鸣轩也很给面子的给他自己处理的机会，不然他现在可能就没有女儿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赵欢玉那边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她掌握了一手数据，现在就要开始回去继续调配了。 她对着县令说道：“县令大人，这种药还在调配阶段，这几天我都会来群里面的犯人帮忙测试，大人有事就不用跟着过来，我们自己会过来的，今天叨扰只是为了跟大人说一声，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赵欢玉说话还是很客气的，完全没有仗着季鸣轩的官职狐假虎威。 这也是为什么县令喜欢她的原因，在第一次接触之后，县令就感叹过赵家这姑娘培养得很不错，将来要是能抱上她的大粗腿，升官发财就变得很容易了。 “好好好，大人和赵姑娘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门口的侍卫是认识你们的，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吩咐，他们一定会贴心做好。下官明日不休沐，可能赶不过来，还请大人和姑娘见谅。” 别看这县城小，但每天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挺多，他作为一方县令，自然要处理。 季鸣轩点点头没说话，这就表示同意了。 县令发现只要赵姑娘在的地方，这位爷就会好说话很多，于是壮着胆子说道：“大人，时辰不早了，不如去寒舍用饭？接下来的几日大人和季姑娘要住在哪里？不嫌弃的话完全可以住在寒舍，家里有下人会把事情都安排好，不用大人和赵姑娘忧心。” “多谢县令大人好意，我们打算住在客栈里，就不多叨扰了。” 其实客栈还没有定好，但赵欢玉就是这么想的，不然要是想住在府上的话，大可以去段家住几日，段阔肯定会很欢迎的。 但不管怎么说，住在别人家就是没有住在客栈舒坦，住客栈是花了钱的，有什么不满或不高兴的事都可以直接说，但是住在别人家里就不行。 也不是说他们家里就不好，只是不想再麻烦他们罢了。 但县令还是坚持：“不叨扰不叨扰，大人和赵姑娘要是能去寒舍住下是下官的福气……” 赵欢玉自然是不会去的，尤其他家里还有个齐佳欣，要是看到她和季鸣轩在一起，说不定还会吃醋，到时候又得给她惹麻烦。 她这次来县城是办正事的，可不能被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给打扰了。 也是在牢房里实在不方便，不然她肯定要直接住在牢房里面的。 “去忙你的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季鸣轩看赵欢玉拒绝不了，便主动开口帮忙说话。 县令本来还想诚心邀请，结果对上季鸣轩那张冷脸，瞬间就不敢说话了。 “是，下官这就走了。” 说完，又对着季鸣轩拜了拜，这才转身离开。 赵欢玉也没跟季鸣轩在这里多待，现在确实不早了，出去吃完饭就要继续研究剂量问题，这次的数据比较全面，她争取在三天内把最正确的剂量配置出来。 季鸣轩自然是支持她的，贴心地帮她把小本本装起来，然后拉着她去吃饭。 另一边齐佳欣在家里心惊胆战地等了好久，怎么都不见她爹回来，还以为是出事了，心中更是焦急。 忍不住派府中下人出去打听一下情况，结果发现街上没什么变化，依旧还是那么热闹，而县令和师爷则直接去了牢房，在里面一呆就是一下午。 下人匆匆忙忙把事情告诉齐佳欣，齐佳欣，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什么大事，真是吓死本小姐了！” 齐佳欣拍拍自己的胸口，觉得她爹真是大惊小怪的，也不是什么大事，竟然说得那么危险，把她吓得够呛。 “彩云，你出去给我买些好吃的回来，这一整天都快把我吓死了，我得补偿自己一下……算了，我们一起去吧，这样我还能看看酒楼有没有上新菜。” 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小丫鬟彩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她家小姐最近就是挺爱这口腹之欲，按老爷的话来说，只要小姐不给他闯祸，每天买些东西吃，还是能接受的。 这么一想，彩云便没有阻拦，带上钱和披风，这就陪着自家小姐一起出门了。 这会儿天晚了，外面有些凉，彩云给她披上披风，然后问道：“小姐今日想去哪家酒楼吃？” “还能去哪家？就醉仙楼呗！他家的菜品最好，口味也丰富！” 齐佳欣说着就要流口水，明明前两天才吃过，却感觉隔了好多年一样。 彩云见她这个样子就忍不住偷偷地笑，小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跟个小孩子似的。 但这话她却没说出口，只要小姐不去招惹那些不该招惹的人，这些真的不算什么。 正说着，彩云就看到两道十分眼熟的身影，他们走在一起，说说笑笑，看上去关系很是亲密的样子。 不怪她这一眼就能看到，主要是男俊女俏，实在是太过般配了，她想看不见都困难。 那两个人真的太过眼熟了，彩云以为是自己看错便多留意看了几眼，结果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快跟上啊，你走路怎么这么慢？现在天晚了，一会儿再晚一些，好吃的菜就没了！” 齐佳欣发现她没跟上来，忍不住转过头来催促。 彩云生怕她看见那不该看的画面，急忙走上前，极力地掩饰：“哎呀，小姐，奴婢肚子好疼，能不能等奴婢去方便一下？” “你是怎么回事？一出门事情就这么多？” 齐佳欣很是不高兴，她肚子已经很饿了，她反正是没耐心等彩云的，就算彩云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形同姐妹一样的人，她也不等。 “奴婢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姐，要不你陪我去那边方便一下吧！”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巷子，里面应该有简陋的茅房。 “我才不去，你自己去吧！我先去点菜，一会儿你自己去找我。” 齐佳欣转身就走，彩云着急了，一把拉住她，就是不让她转身。 “小姐，奴婢求求你了，就陪奴婢一会儿吧，奴婢一个人不敢去……” 她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确实是很害怕的样子。 齐佳欣有些心烦，当时想到自己，在最难熬的那段日子，也都是彩云陪自己走过来的，还是有些心软，最后还是有些不耐烦地答应了。 彩云满怀心思地去解了个假手，然后又满怀心思的跟着齐佳欣去醉仙楼，一进去她就东张西望，心里在祈祷一定不要遇上那两个人，不然他刚刚的努力就白费了。 在大堂里看了一圈，确实没看到那两位，彩云悄悄松了一口气。 第345章 彩云坦白 虽然彩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位会走到一起，但那不是她应该过问的事情，也不是她需要想明白的事。 作为一个宅院里的小丫鬟，她应该做好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的主子，并且不要让主子看到那两位在一起的画面。 齐佳欣本来想让彩云去点菜的，但是看彩云一进来就东张西望的，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她也懒得使唤了，便自己去找小二点菜。 她经常来醉仙楼吃饭，已经是熟客了，轻轻松松就点了几道自己喜欢的，然后问道：“都这么晚了，人还这么多，还有座位吗？” “有的有的！只是没有楼下大堂里的座位，楼上雅间还有两个的！齐小姐请随小的来！” 小二特别热情，招呼着人就往上面走。 彩云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那两位是不可能在大堂里吃饭的，所以应该就在上面的雅间，如果她们运气好，去了一个离得比较远的雅间，那今天晚上就能够安全度过，可要是离得近，说不定还能碰到。 要是真的碰到了，按照自家小姐这冲动的脾气，她都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碰撞。 “你在干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晚上神神叨叨的！” 齐佳欣都走上前一大截，转头看到彩云还在原地心神不宁的，顿时就来了火气。 这一路上一会儿肚子疼，一会儿又心不在焉的，到底谁才是主子？ 看到齐佳欣生气，彩云终于反应过来疾步跟上，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对不起小姐，奴婢今晚身体有些不舒服，这反应才慢了些。” 听她说这话，齐佳欣很不相信地在她脸上扫了两圈，见她面色红润，精神气也很足，一点都不像身体不舒服的。 齐佳欣知道，这小丫头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明明刚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就是从她开始说自己肚子疼的时候，我开始不对劲儿了。 但她并没有立刻问，而是跟着小二进了一个雅间，小二上了茶水出去备菜之后，她才冷声对着彩云说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彩云吓得砰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却怎么也不肯开口。 “小姐，不是什么好事，你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所以奴婢不敢告诉你！” 彩云实在是有些纠结，她其实还是有些想说的，要是一会儿真的能遇上，现在先说一下，让齐佳欣心里有个底也是好的，不然要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遇到，说不定才真的要闹出问题来。 可要是现在就说了，她实在是摸不清自家小姐的性子，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到底是什么事，快说！” 齐佳欣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丫头要是真不想告诉她，那就演得好一些，别让她发现，可现在她都已经发现了，却又故意不说，这不是在故意勾人胃口吗？ “我保证自己不生气，行吗？” 齐佳欣呼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些，做好最坏的打算。 彩云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她，但她心里有个底。 说完之后，彩云跪着上前抱住她的双腿，哀声祈求道：“小姐，你千万别冲动，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小姐千万不能再掺和！你就听老爷的话，咱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千万不要再惹事了！” 彩云是个忠诚的下人，从小到大就一直为齐佳欣的事情操心，实在是不想看她像上次一样被罚去马厩做那些脏活累活，所以反应才这么大。 听见这件事情的时候，祁佳欣也确实是很震惊的，毕竟一个高高在上的首辅和一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农女，实在是没办法将他们联系到一起去。 可在脑海里将他们两个人放在一起来看，又觉得格外针对。 赵欢玉虽然只是一届农女，但是还有一手好艺术和一手好厨艺，之前做的一道菜还被高价买走献给皇帝。 对了，高价买走那道菜的人是季鸣轩！ 齐佳欣脑袋里忽然闪过各种各样的巧合，她过生辰的时候是先邀请了赵欢玉来帮她置办酒席，而那个时候，她根本不认识季鸣轩这个人，但季鸣轩却很突然地来到她的生辰宴上，高调且高价的买走了，赵欢玉手上的菜谱。 也就是那个时候，赵欢玉一炮而红。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县城依旧流传着关于她的事迹。 那么季鸣轩和赵欢玉到底是在她生辰宴上认识的，还是在之前就认识呢？ 她觉得应该更偏向后者，那时候赵欢玉名不见经传，季鸣轩突然出现，应该是为了给赵欢玉撑场面。 这样的话，她之后做的那些事情就格外可笑了。 齐佳欣到现在还记得自己信誓旦旦地跟她爹说，季鸣轩参加她的生辰宴，是因为心里有她，可笑的是，在这之前她跟季鸣轩互不相识，人家又怎么可能心里有她呢？ 她当时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现在想想都觉得丢脸。 看她沉默着没说话，彩云有些着急，小声地劝道：“小姐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季大人罚你去马厩的事情，还是老爷偷偷给你减了刑的，要是现在去被季大人知道，不只是小姐，就连咱家老爷也会被牵连的！” “小姐……” 彩云还想再说，试图用自己的意念感化她，齐佳欣却一点都没听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之前的点点滴滴。 听到彩云又开始唠叨，她忍不住出声打断：“行了，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能想不明白吗？” 说着，她翻了个白眼。 之前被季鸣轩罚去马厩的时候，她就后悔对那个男人心动了，后来每次在马厩里受了委屈，她都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离那个男人远远的，这样自己才能继续做县令家的大小姐，而不是马厩里的低等下人。 吃过一次亏，她也是会长记性的好不好？彩云未免有些太瞧不起她了。 第346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听到这话，彩云明显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不相信，坚持问道：“真的吗？小姐？” “你这死丫头，我还能骗你不成？那马厩里的苦日子，我是过不下去的，自然也不会再去招惹他们。” “至于赵姑娘，虽然只是一介农女，但本事大了去，能被季大人喜欢也是她自己的本事，跟我没什么关系的。” “说来也巧，我跟她的眼光好像都差不多，之前喜欢李青山，后来又喜欢季大人。只不过她总是比我幸运，能够早早的看出李青山的阴谋骗局，现在又能成功走进季大人的心里，说实话，我挺佩服她的。” “尤其是她自己开的那个脂粉铺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能做出这么多好用的产品，我现在每个月都去她铺子里买东西，整个人都改头换面了。” 齐佳欣是在跟彩云说话，但实际上更像碎碎念，而且语气很是平静，没有半分不甘心的样子。 这倒是挺令彩云意外的，刚开始准备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担心齐佳欣会忍不住去做蠢事，现在看来真的是她多虑了。 如今她家小姐这种情况，应该也算得上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不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就怕她记吃不记打，不管对方如何对她，她都要紧追不舍。 “小姐呜呜呜……太好了呜呜呜……” 看到她家小姐这么懂事，彩云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她一路上担心受怕的，就是怕齐佳欣做傻事。 现在好了，危机解除，她紧绷着的情绪也放松了，这才痛快地哭出声来。 “这有什么好哭的？” 齐佳欣翻了个白眼，又气又好笑，自己在这小丫鬟眼里就这么不靠谱吗？ “这么看来我爹今天匆匆忙忙地出去，应该就是去见他们两个，我爹应该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一直劝我不要做傻事，只是当时我听不进去，现在一想也就明白了。” “对了，我爹说外面危险，故意让我在家里不要出去，是不是就是担心遇到他们？”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时间哭笑不得。 “你去找小二打听一下他们在哪个雅间，不知道归不知道，既然知道了还是要过去拜访一下，彰显一下地主之宜嘛。” 这话一出来，瞬间让彩云打了个激灵，她是认真的吗？ “怎么，本小姐现在还使唤不动你了是吗？” 见她半天不肯动弹，齐佳欣佯装生气，想要吓吓她。 但明显彩云是不怕她的，大着胆子问道：“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只是过去拜访而不是去闹事吗？” 她是担心齐佳欣之前跟她说的那些都是忽悠人的，实际上就是想骗她去找小二打听他们在哪个雅间，然后过去闹事。 今天要是真的敢闹事，那她家小姐就真的完了。 不只是她家小姐，还有她家老爷的乌纱帽，估计也保不住了。 所以，她还是语重心长地劝道：“小姐，三思而后行啊！” 齐佳欣都要无语死了，一把将人拽起来推出去，不把消息打听到就别想回来。 彩云犹豫再三，还是去了。 算了，赌一把吧。 季鸣轩和赵欢玉这边的菜才刚刚送上来，刚开始动筷子，雅间的门就又被人敲响了。 赵欢玉还以为是小二来送什么东西，大大方方的让人进来，结果进来的是齐佳欣。 “齐小姐？” 赵欢玉眨眨眼睛，看了看旁边的季鸣轩，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齐佳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是我，赵姑娘，好些日子不见了。” 齐佳欣笑了笑，款款走上前来，到桌子边的时候对着季鸣轩行了个礼，又道：“见过季大人，小女来外面吃饭，听丫鬟说见到季大人和赵姑娘在一起，便想着过来拜访，希望没有打扰到二位。” 赵欢玉还以为她是来闹事的，没想到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声音也比较温婉，看上去并不像有情绪的样子。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赵欢玉也没表现出不满，见季鸣轩没说话，她就主动说道：“齐小姐太客气了，你吃了没？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不用了，我点了菜，马上就能吃，这会儿过来就是想拜访一下，然后还想跟季大人和赵姑娘说声抱歉。” “之前不懂事，做了许多错事，现在想想实在是不应该，今天正好借此机会给二位赔罪，还请二位能原谅则个。” 她态度十分诚恳，紧接着还说道：“要是赵姑娘不嫌弃，这顿就算我请了，给我个机会。” 季鸣轩从始至终没出声，齐佳欣便看向赵欢玉，眼中满是真诚，没有半点偷奸耍滑的意思。 这下赵欢玉就有些为难了，急忙说道：“不用了齐小姐，真的，你的心意我们已经收到了，谁都做过错事，但只要改正了就好了，再说我和齐小姐一直都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甚至齐小姐还帮过我的忙，不存在原谅不原谅的，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去想了。” 这也是赵欢玉的真心话，她始终不觉得自己跟齐佳欣有什么矛盾，毕竟她之前开张的时候，齐佳欣还带人来捧场了，也是因为那样，她的小铺子才让县城里那么多千金小姐知道。 她说话的时候还故意温和地笑了笑，让齐佳欣知道自己没有恶意，说的话也是真心的。 “多谢赵姑娘，那你慢用，我就不打扰了。” 齐佳欣对着赵欢玉福了福身，眼中带着感激。 幸亏赵欢玉跟她说话，不然季鸣轩不理她实在是太尴尬了。 说着，她又对着季鸣轩福了福身，然后转身离开。 等她走了之后，赵欢玉才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说什么？” 季鸣轩给她碗里夹了一块菜，顺嘴说道：“快吃，回去你不是还有事的吗？” 赵欢玉利落地把菜扔进嘴里嚼巴着，说道：“人家齐小姐来跟你道歉，你这么不理人家，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不是我让她来的。” 季鸣轩继续吃自己的东西，完了又补一句：“她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进来说这么一堆，影响到我吃饭，我没生气怪她，已经算是我对她最大的宽容。” 第347章 误打误撞，成了！ 听到这话赵欢玉虽然有些无语，但还是觉得挺有道理，毕竟齐佳欣突然来说这么一串话，确实令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齐佳欣就算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也并没有表现出不满或是嫉妒之类的，反而认认真真地给他们道歉赔罪，这就说明齐佳欣不像那些无脑憨子，还是值得相交的。 “好了好了，赶紧吃饭吧！” 想到这里，赵欢玉就不打算再多想了，事已至此，齐佳欣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至于往后该怎么做，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吃完饭就去客栈，要了三间房，实际上季鸣轩一直挤在她房间里。 要三间房是为了保护她的名声，但具体要怎么使用就看季鸣轩的心情了。 赵欢玉已经习惯了他在旁边默默地陪着自己，所以并不忌讳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在桌子上，然后按照记录的数据开始重新配比。 这种过程既无聊又枯燥，赵欢玉担心季鸣轩坐不住，转头看看他在干什么，结果发现人家拿着一本书靠在床头，看得津津有味，那样子别提多享受了。 再看看她自己，因为着急配比，甚至都没有坐凳子，弯着腰在这桌前就是一顿忙碌，现在腰板酸得不行。 可她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两人异地，像这样静谧美好，共同相处的时间很少，她总是很珍惜。 勾了勾嘴角，她满心愉悦地继续研究自己的配比，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听声音好像是进了小贼，客栈的小二正在抓人。 赵欢玉一般是不愿意管这种闲事的，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 没想到下一刻门就被人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挤了进来，对着赵欢玉嘘了一声，然后双手合十拜了拜，小声地说道：“姐姐，帮帮我，求你了！” 赵欢玉这才想起他们没锁门。 本以为是个小男孩，等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个小姑娘，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的，头发和脸也是脏兮兮的，一看就是小乞丐的打扮。 她想靠近赵欢玉，然而还没走到面前，脚上就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不是很疼，但足以让她明白，赵欢玉不是她随便能接近的人。 “出去。” 季鸣轩依旧半靠在床头，看着这突然闯进来的小乞丐，面色有些不悦。 虽然觉得有些不道德，但赵欢玉也不是观世音转世，对方是个小贼，他们没必要帮着隐瞒，所以在季鸣轩开口之后，她也点点头说道：“你快离开吧，看在你年纪还小的份上，我们不干预这件事情，但也不会帮你的忙。” “姐姐，求求你帮帮我吧，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这才进来偷点剩菜剩饭吃！” 她一边说一边使劲地拍自己的胸口，看上去有些难受，应该是吃什么东西被噎着了。 “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快出去吧，我这里在忙着正事。” 赵欢玉伸手摆弄了一下自己那些瓶瓶罐罐，说话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麻醉的研究成果，还真顾不上这个小贼。 小贼还是在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觉得实在是不舒服，有些艰难地说道：“姐姐，我这实在是不舒服，求你给我喝一口水吧，喝完水我就走！” 不远处的季鸣轩眼神明显有些凶，他根本不敢看，所以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面前的赵欢玉。 看她这么可怜，噎着确实很难受，并且她的请求只是喝口水，赵欢玉想了想就答应了。 然后，小乞丐跑过来，端起桌上的一个碗，就往嘴里送。 “哎哎哎，这个不能喝！” 赵欢玉还没反应过来，被她倒在小杯子里的药水就已经全都被小乞丐喝了进去。 喝完之后，小乞丐还一脸单纯地看着她问：“怎么了姐姐？” “这杯里的不能喝！” 赵欢玉的声音带了满满的急切，急忙朝小乞丐走过去，想看看她的情况。 小乞丐不明白，赵欢玉都已经同意让她喝水了，为什么不让她喝杯里的水？ 不过她是没有机会问这个原因的，因为没一会儿，她就感觉脑袋昏沉，然后瞬间失去意识，差点摔倒在地上。 幸亏赵欢玉眼疾手快拉住了她，不然就真的摔在地上了。 季鸣轩也看到她喝了药水，放下手中的书，走上前来查看。 “喝这个会有生命危险吗？” 季鸣轩看着赵欢玉认真地问，赵欢玉满脸严肃地摇头：“按理来说是不会的，但这是半成品，我不确定喝下去会没事……” 赵欢玉有些慌，人已经晕过去了，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急忙把人放平在桌子上，给她做各种检查，然后迅速地配置解药。 “别着急，这不是你的错，是她自己误喝了。” 季鸣轩看着赵欢玉明显有些慌乱，开口安慰。 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做了贼的小乞丐，就算真的出了事也没什么，但在赵欢玉眼中不一样，她是大夫，治病救人，救死扶伤是应该的，不能随意放弃任何一个病人。 她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在配解药，她不想让这个小乞丐出事。 一般来说麻醉是没有解药的，都是靠那股劲儿过了之后人就会醒。 可这姑娘是直接喝进肚子里，她不确定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样的伤害，所以必须配解药。 而与此同时外面依旧还乱糟糟的，别说赵欢玉就连季鸣轩都觉得烦躁，把伏渊叫过来，让他去处理。 没一会儿，外面就安静下来，还能听到客栈小二道歉的声音。 楼下众人正在讨论那小乞丐偷吃了什么东西，看看哪盘菜是小乞丐吃过的，要是猜对了还能有个绸缎荷包做彩头。 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大家都觉得很有趣，纷纷参与。 楼上倒是彻底安静了，赵欢玉配好解药之后亲自给小乞丐灌了下去。 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小乞丐什么时候能醒，但赵欢玉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季鸣轩说道：“她现在晕倒，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证明你这药成功了？” 这话让赵欢玉愣了愣，不说她还没发现，可这么一想，似乎好像大概……就是这样！ 但她暂时还不敢下定论，毕竟她这麻醉是弄来外敷的，可现在小乞丐是直接将它喝下去，具体情况还是要等小乞丐醒了再说。 “等她醒了我再试试，唉，这一天都是什么事啊！” 赵欢玉有些无奈的叹口气，那么多房间，这小乞丐怎么偏偏推开了他们的门？ 桌上就有茶壶，小乞丐又为什么偏偏喝了她药水？ 这不是给她添乱吗？ 幸好杯里的药水不是很多，也就一口的样子，要是再多一点，这会儿小乞丐应该已经没气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赵欢玉继续研究其他的药水，来县城时间宝贵，可不能全都浪费在小乞丐一个人身上。 季鸣轩每次来也就能陪她两三天，她想尽量快一些，等季鸣轩回去的时候，能带上成品去给丁老头试试。 这一等就到了晚上，要不是看她还有气息，季鸣轩早就让伏渊把人扔出去了。 “吼耳哇……” 桌上突然传来这么一道声音，赵欢玉抬头一看，果然是小乞丐醒了。 “你醒了？你刚刚说什么？” 赵欢玉没听清，凑上前想要听得明白些。 小乞丐觉得自己张嘴都困难，努力尝试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吼耳哇……” 赵欢玉：…… 小乞丐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她的嘴不听使唤了，瞬间有些着急起来，想哭都哭不出来，脸部也有些僵硬，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 “你先别着急，你刚刚误喝了我的药水，所以才会有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只要你醒过来就不会有事了，至于你现在说话不清楚也没关系，过一会儿药效过了就能恢复正常了。” 赵欢玉耐心地解释，完了还问道：“能听明白我说什么吗？” “嗷！” 虽然发出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音来，但赵欢玉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应该说的是好。 醒了之后就能进一步检查和确认，赵欢玉捏捏她的脸，又拽拽她的胳膊，一边检查一边问：“有知觉吗？会疼吗？” 小乞丐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别说摇头了，她动都不会动，也只能艰难地发出几个奇奇怪怪的音。 赵欢玉就再次拿出她的银针，开始往小乞丐身上扎。 虽然性命无忧，但要是不及时解麻的话，小乞丐可能会瘫痪。 她故意用很粗很长的针，为的就是彻底刺激穴位，但小乞丐全程都没有什么知觉，不叫也不动，整个人乖得有些不可思议。 小乞丐顶多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赵欢玉看着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虽然是小乞丐自己喝的药水，跟她没有直接关系，但这药水是她制作出来的，并且在小乞丐喝的时候，她没有及时的阻止，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好在她的扎针技术还是有保障，扎完没一会儿，小乞丐就有反应了，手脚微微能动一动，最重要的是说话也清晰了不少。 “吼哦！” 赵欢玉明白了一点点，问道：“你是说你饿吗？我要是猜对了，你就眨眨眼睛。” 然后小乞丐就使劲儿眨眼，赵欢玉松了一口气，能感觉到饿，说明身体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行，你等着，给你准备点吃的。” 赵欢玉应下，然后让季鸣轩去跟小二要一碗清粥。 不是她小气不舍得给小乞丐吃好的，主要是小乞丐现在这情况就算是给她吃好的，她也咽不下去。 但这对于小乞丐来说已经很好了，小二很快就端了粥过来，为了不让他看见里面的情形，是季鸣轩亲自去门口接的。 赵欢玉还想亲自喂她喝，季鸣轩舍不得她这样操劳：“让伏渊来喂。” 然后伏渊就被叫到了桌子边，一勺一勺地喂小乞丐喝粥。 “我们也下去吃东西吧，天都黑了。” 季鸣轩对小乞丐完全无感，根本不想搭理她，也不管她的死活，要不是她突然闯进来，赵欢玉也不至于慌乱一个下午，好好的心情就这么被打破了，真是晦气。 “你先去吃吧，或者再让小二送上来也行，我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赵欢玉很是兴奋，这个时候，她觉得这个小乞丐简直就是上天送给她的宝贝。 这个时代没有注射器，有也不能保证绝对的无菌卫生，所以她研制的麻醉一般都是用来外敷。 外敷的效果不会很好，并且有些外伤很严重，外敷可能会影响到伤口，甚至外敷的效果不能达到身体最里面，这是她一直想要攻破的难题。 可就在今天，小乞丐误打误撞地喝了那药水，直接实现了全麻，并且照她各方面的检查，小乞丐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 或许她从一开始的研究方向就偏了，她不应该注重外敷，而是应该研究一下内服。 外敷只适合一些轻伤，但内服可以实现全麻，这样也能对一些重大的手术起到很好的帮助。 看她这么高兴，季鸣轩问道：“这是成功了？” “差不多了！这小乞丐不是来害我的，是来帮助我的，哈哈哈！结果可能会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真是太棒了！” 赵欢玉是真的很兴奋，之前她也不是没想过内服的麻醉，但总觉得效果不会很快，并且很有可能出事，没想到今天用在小乞丐身上会这么完美。 只不过因为小乞丐年纪还比较小，而量稍微有点大了，所以四肢才需要她扎针来缓解。 若是换成成年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明天就去牢房让他们喝下去试试，要是真的能成，那就算成功了！” 说到这儿，她又转身看着小乞丐，说道：“你帮了我大忙，我也会帮你一个忙，等你恢复好了你跟我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没问题！” 小乞丐说话不是很顺畅，但还是能听懂她的意思，眼睛滴溜溜地转，然后大着舌头问道：“几几是代户莫？” 赵欢玉猜测着回答：“对，我是大夫。” 第348章 决定在这个时代成就一番大事 见她点头，小乞丐的眸子亮了亮，急忙道：“啾啾我凉，啾啾我凉！”（救救我娘） “你娘？你是让我救你娘吗？” 小乞丐的舌头都是麻的，说话完全不清晰，要是换做旁人，早就忍不住笑了，但赵欢玉是大夫，在现代的时候，也有见过这样的情况，所以并不觉得奇怪。 “嗯嗯！” 小乞丐连连点头，她知道自己现在说话不清楚，但赵欢玉还能听清楚她说什么，就很高兴。 “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说过也会帮你一个忙，那就一定会帮的。一会儿你恢复了就可以带我去看看你娘，只要我能救，绝不会推辞的。” 赵欢玉一边说，一边看向季鸣轩，说道：“一会儿你陪我去好不好？” “嗯。” 季鸣轩点头，虽然他觉得这句话有些多余，不说他肯定也会跟着的，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这是小丫头对他的依赖。 赵欢玉心满意足地继续忙自己的事情，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圆满得不行，什么事情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她已经能预想到往后的几十年里，她与季鸣轩的相处都是这么温馨和谐。 只是现在的她还没想到世事无常，她原以为美好的未来，其实处处充满危机。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至少现在的他们，确实是惬意而温馨的。 又过了好一阵，小乞丐的身体才慢慢恢复，只是说话还是有些大舌头，有些字句说不清楚，但赵欢玉基本上都能猜对，交流不成问题。 这会儿月上树梢头，已经很晚了，但赵欢玉还是决定跟着小乞丐走一趟，听她的意思，她娘病得很严重了，拖久了不行的。 之前伏渊打过招呼，这会儿小乞丐堂堂正正走出来，也没人敢多说什么，只是那些小二看见她的时候，总会恨得牙痒痒。 这小乞丐不是第一次来酒楼里面找吃的了，每次都闹得鸡飞狗跳。 这也就算了，偏偏掌柜的觉得小乞丐能进来捣乱肯定是小二们办事不力，没把门守好，所以每次小乞丐进来捣乱，掌柜的都会扣小二们的工钱。 虽然扣得不是很多，一次也就一个铜板，但这年头，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因为小乞丐而被扣钱？所以大家对她很是厌恶。 小乞丐知道这些小二讨厌自己，出去的时候都是低着头走路的，尽量避开他们。 出了门，赵欢玉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进客栈捣乱，你跟这家客栈有仇吗？” “不系哒！”（不是的） 小乞丐急忙摇头，大着舌头解释：“系因为唔媚有七的！唔抢不堕他萌，唔要照探唔凉！”（是因为我没有吃的，我抢不过他们，我要照顾我娘） “那你可以去帮人做工，人家肯定会给你吃的。” 这话赵欢玉从上辈子就憋到现在了，她很是不能理解这些乞丐的存在，与其一天去找人乞讨，遭受别人的嫌弃和冷嘲热讽，还不如去找点事情做，不说赚多少钱，但肯定能混到一口饭吃的。 小乞丐有些失落地摇摇头：“不系的，他萌不要的。” 赵欢玉还想再问，季鸣轩就说道：“活少人多，没那么多的事情给他们做，并且，粮食很珍贵。” 这话瞬间让赵欢玉的话梗在嗓子眼，她确实没想到这个时代粮食紧缺的问题。 想到后现代，人类是不需要为粮食操心的，因为有很多像袁爷爷一样的科研人员苦苦研究一辈子，改良稻种，早就实现了粮食自由。 这个时代，粮食真的真的很宝贵。 不过，这些人没有粮食，但是她有啊！ 她空间里只要后现代存在的东西，都能限量提供，那么，她要一些粮种应该也不是不可以！ 她有无限空间，不仅仅可以帮这个时代的人们推进医疗技术，甚至还能帮他们改善吃饭的问题。 她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已经决定在这个时代成就一番大事了。 季鸣轩却看她低下头不说话，还以为她不高兴了，急忙补上一句：“这件事我回去会处理，尽量解决这些乞丐的归属问题。” 其实无非就是给他们安排住所和田地，只要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就能跟普通人一样生活了。 赵欢玉开口道：“嗯嗯，这样好，我一定想办法让我家今年的粮食产量增长，要是能普及更好，争取让百姓们都能填报肚子！” “你要改善粮种？你会？” 季鸣轩有些惊讶地看向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一向处变不惊，也就只有在面对赵欢玉的时候，被她说出来的话震惊到。 “我不会，但我有办法，你信不信我？” 其实赵欢玉大可厚着脸皮承认是自己做的，但她觉得伟人的丰功伟绩不是她能随便剽窃的，她享受了高科技带来的好处，自然不能再那么不留底线，伟人的便宜都敢占。 “自然是信的，你从未让我失望过。” 季鸣轩笑着应下，伸手将她的小手包裹住，其他的并不多问。 他早就发现小丫头身上有秘密，但并不会主动开口，她尊重她的一切。 他很小的时候就失去家人，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现在好不容易即将跟赵欢玉组建一个小家，很是珍惜这段感情。 当然，最重要的是，赵欢玉值得他这般信任。 赵欢玉心里就有些小骄傲，因为她这人从不会说大话的，能做到的就承认，做不到也不会逞强。 小乞丐走在他们前面，她还挺聪明，知道有些话不该自己听的，就走快一些，生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把自己的小命给赔进去。 赵欢玉看着小乞丐的动作，觉得她很机灵，比同龄的孩子要懂事很多。 这样的人，只要给她机会，一定会发展得很好的。 不待她想太多，小乞丐就带着他们走进了一条很窄却很深的小巷子。 这巷子跟赵欢玉想象中的地方不一样，一进来就能闻见各种味道掺和在一起而散发出来的臭味，赵欢玉没忍住伸手捂住口鼻。 季鸣轩递过来一块帕子，上面什么绣样都没有，很简单的一块帕子，上面有着季鸣轩身上同款淡松香。 第349章 事实竟是这么残忍 赵欢玉不客气地接过，捂在口鼻上，然后继续跟着小乞丐往里面走。 外面还挺安静，但往里面走就能听见一些争吵、哄抢的声音。 赵欢玉心想，这要么是个贫民窟，要么就是乞丐们专门落脚的地方。 果不其然，随着他们的出现，那些在争吵的人都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他们。 赵欢玉看见他们身上的衣裳都很破烂很脏，这里就是乞丐的聚集地没错了。 有几个胆大的，看见他们衣着不凡，就知道是有钱人，正想上前乞讨，就看见伏渊挎在腰间的长剑，瞬间就不敢冲动了，保命要紧。 小乞丐也注意到那些人的目光，说道：“你萌嫑吓大他萌，几几是给唔凉看病哒！”（你们不要吓到他们，姐姐是给我娘看病的） 看见小乞丐这么说话，周围有些年纪小的都忍不住笑道：“胖丫，你怎么这样说话啊？” 胖丫？原来她叫胖丫啊！ 赵欢玉看了小乞丐的背影一眼，这么瘦小的背影，怎么会叫胖丫呢？ 不知怎么的，赵欢玉心里挺酸涩的。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心里是恨的，是怨天尤人的，但那时候她好歹还在寻常的赵家，虽然条件也不是很好，但每顿还有糠面糊糊吃，晚上姐弟俩还有单独的房间休息。 不像这些乞丐一般，这么多人，只能挤在这样又脏又臭的小巷子里，男女都不避讳，也没办法避讳。 她根本不敢想象，在这样的地方，每天都上演着什么令人后背发凉的事情。 “胖丫，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娘怕是不行了，已经昏死过去好长时间了！” 跟胖丫母女俩关系还算不错的李婆婆看见她回来，急忙赶出来拉她。 胖丫一听，着急跑进去，果然看见她娘躺在草席上，只见出气不见进的。 “凉！凉！娘！呜呜呜，你醒醒啊！” 在刺激下，她说话总算是正常了，抱着她娘就开始哭。 娘亲是她这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想被抛下。 赵欢玉看着地上脸色寡白的妇人，再听听胖丫的哭声，只觉得眼热，她吸了吸鼻子，上前说道：“你娘还活着，让我试试吧。” 胖丫如梦初醒，这个时候才想到赵欢玉，急忙让开地方，拉着赵欢玉说道：“姐姐救救我娘，我给你当牛做马，求你了呜呜呜呜！” 只要娘好好的，她愿意每天都去客栈酒楼找残羹剩菜吃，就算被小二们追着打也没关系，她什么都愿意做，只求娘亲不要抛下她。 赵欢玉不敢打包票，只是说道：“好的，我尽量。” 说着，她拉起胖丫娘的手开始把脉，脉象虚弱得几乎没有，然后又检查眼睛和舌苔之类的。 她的身体很烫，明显是在发高烧，赵欢玉将刚刚季鸣轩给她的帕子递给胖丫，吩咐道：“你将这帕子拿去打湿来给你娘敷在额头上。” 胖丫连连点头去办，赵欢玉找出银针来，正准备给胖丫娘扎针，转头看见所有人都好奇地往这边看，那些男的也不避讳，甚至还殷殷期待着什么。 赵欢玉皱皱眉，说道：“大家回避一下，扎针要脱衣裳的。” 旁边的李婆婆闻言便起身轰人：“去去去，都在看什么？该睡觉的睡觉去！你们几个，过来把人挡住！” 李婆婆虽然年纪大，但在这里还是能说得上话，话音刚落，几个妇人就往这边过来了，男人们则乖乖地离开一些。 为了避嫌，季鸣轩和伏渊也退了出去。 赵欢玉见周围都围起来了，这才动作麻利地解了她的衣裳，开始扎针。 旁边的妇人看着稀奇，问道：“姑娘，胖丫她娘还能活吗？她这病了好久了。” 没把脉之前，赵欢玉不敢说大话，但是现在，赵欢玉很确定地说道：“可以的，不是什么大病。” 确实不是什么大病，放到后现代就是最普通的发烧感冒而已，但在这里，条件恶劣，医疗技术也落后，最重要的是，她们是乞丐，买不起药来喝，所以才会拖得这么严重。“ “能活就好，能活就好，胖丫娘今日是遇到贵人了！” 旁边几个妇人都高兴起来，赵欢玉对她们有了很大的改观，这么看来，这个巷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好的，至少还有同理心。 赵欢玉一边扎针，一边打听情况：“你们之前都是认识的吗？” “是啊，之前我们都是一个村的，大多数还是一个族里的，只是家乡闹灾情，我们没办法，只能逃到这里讨生活。” “这齐县令是个好人，不像其他县城不让我们进城，齐县令让我们进了城，我们就算吃些残羹剩饭，好歹也还能有一条活路，唉，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我们老家离这里不算很远，所以我们才有这么多人都活着过来，像其他离得远的，还没走到这里就死在路上了。” 说起这些伤心事，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有几个妇人甚至已经掉了眼泪。 能走到这里的，很少有一家人还圆满的，要么受灾的时候就没了，要么就是在逃荒的路上没了的，所以现在能够活下来的，大家都尽量互相帮忙，争取能多活一些时日。 受灾？ 赵欢玉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她追问道：“是什么灾难，你们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旱灾啊！去年一整年没下雨，庄稼全都枯死了，河里一滴水都没有，活不下去了，我们就只能举家往这边逃了，我们还算速度快的，人也不算很多，齐县令才让我们进来的，听说后面来的全都被拦在外面了，要么去别的地方讨生活，要么就是死在路上了。” 赵欢玉越听越心惊，这个时代通信慢，很多消息都是闭塞的，所以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是一点都没听说。 而在往来县城的路上，她也没见过什么难民，还一直单纯地以为其他地方也跟这里一样风调雨顺的，百姓们就算过得贫苦些，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可事实竟是这么残忍。 她们聊天没什么忌讳，站在外面的季鸣轩也听见了，深深皱起眉头。 第350章 真心换真心 很多地方受灾他是知道的，并且也已经给了处理方案，老皇帝已经明确吩咐下去的，不应该还会有那么多百姓无家可归。 可眼前看见的事实就是如此，这些难民无家可归，在县城里成了乞丐，每天就靠乞讨度日，晚上还只能挤在这么破烂的一条小巷子里。 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要解决了才行。 赵欢玉往外看了一眼，见季鸣轩脸色有些不好，知道这可能涉及到一些朝堂的事情，在这里不方便透露，还是要回去再问。 于是，赵欢玉便像寻常聊天一样跟大家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偷偷记在心里。 没一会儿，胖丫就回来了，将浸湿了的帕子敷在母亲的额头，然后焦急地等待着。 “姐姐，我娘会没事的吧？” 她眼眶还湿漉漉的，明显是刚刚出去的时候又偷偷哭过了。 赵欢玉摸摸她的脑袋，说道：“会没事的，相信我。” 胖丫瞬间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没那么着急了。 她觉得赵欢玉是很厉害的，不然她怎么吃了一点点药水就晕倒了，醒来之后还说话都不利索。 之前手上没钱，她们都不敢去看大夫，自然也买不起什么药，现在能看大夫，胜算还是很大的。 赵欢玉又给胖丫娘扎了两针，不知道是扎针感觉到疼还是因为扎针起了效果，胖丫娘总算是醒了。 “胖丫……” 她眼睛还没睁开，就含糊着叫胖丫的名字。、 “娘，我在的，我回来了呜呜呜……” 她见母亲惨白着脸，心里难受得不行，她今天出去，没带回一点能吃的东西，反而是她自己在赵欢玉那里喝了一碗粥。 胖丫娘睁开眼，见到这么多人都围着自己，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心中有些不舍，但更多的却是解脱，她要是没了，她女儿就可以活得更好一些，不用再为了她天天出去犯险。 她没注意到赵欢玉的存在，只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多跟自己的女儿说说话，紧紧地抓着胖丫的手说道：“胖丫，娘走了你别伤心，好好照顾自己，有不懂的多问问李婆婆，娘没用，陪不了你了……” 胖丫好不容易从那种情绪中缓过神来，现在又听她这么说，更是绷不住，哭着说道：“娘，我遇到一个很好的姐姐，她会医术，你不会有事的，放心！” 赵欢玉也帮着劝：“是啊，你不会有事的。” 其实她刚刚看着胖丫娘交代后事，还有些不明所以，现在想想，她可能是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便想要先交代女儿几句，毕竟胖丫年纪还小，她要是没了，胖丫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胖丫娘这才发现赵欢玉的存在，看她长得好看，身上穿的虽然不是什么绫罗绸缎，但也是上好的料子，一看就是家里条件很不错的姑娘。 “多谢姑娘，多谢！” 她原本想去拉赵欢玉的手，但是想到自己手脏，实在是不方便，便还是忍住了，只能干巴巴地说感谢的话。 赵欢玉笑了笑没说话，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颗退烧药让她吃下去。 胖丫娘不疑有他，接过来就吞下肚子，反正自己都病成这样了，也不怕再出什么问题了。 “这是退烧药，吃了这个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就能退烧了，另外，我再给你开副方子，去抓药来喝七日就行。” 这个地方不方便写字，便对胖丫说道：“明天早上你去客栈找我，我把方子给你。” 胖丫连连点头：“谢谢姐姐！姐姐的大恩大德，胖丫给姐姐当牛做马！” 胖丫说着，直接就给赵欢玉跪下磕头。 作为现代人，赵欢玉还真受不了这种下跪道谢的方式，但也能感受到她心中的高兴，亲人生了病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心情，她是很能体谅的，毕竟小时候就这么经历过，所以长大了才想要学医。 “快起来吧，好好照顾你娘。” 赵欢玉一边说，一边往她手里塞了两个大馒头，这是她之前出客栈的时候带上的，想着她吃了麻醉药之后只喝了一碗清粥，之后肯定还会饿，就备上一些，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周围的人看着这白花花的两个馒头，一个个都开始咽口水，他们也饿了好久了，每天出去其实也找不到多少吃的。 但胖丫娘毕竟是生了重病，且赵欢玉也不是给他们的，还当着赵欢玉的面，他们不敢有什么逾越的行为。 “多谢姐姐！” 胖丫不客气地接过，她娘饿了一天，正需要吃这馒头，虽然知道这样会欠赵欢玉很多，但她现在别无选择。 她接过两个馒头，一个给了她娘，一个给了李婆婆，李婆婆本想拒绝，她说道：“婆婆就收下吧，我出去的时候，我娘多亏了您照看。” 李婆婆年纪大了，经常出去也找不到什么吃的，经常都是靠身边这些人的接济，好在这群人里大多都是良善的好人，一路走来也还算照顾，她才能活到现在。 不过之所以会这样，更重要的一点是，李婆婆是之前他们村长的媳妇，他们能来这里落脚，也是李婆婆的主意，他们事事念着李婆婆，也算是真心换真心了。 “诶，那我就收下了！” 李婆婆将馒头收下，然后动手将馒头分成小几个小块，自己留了一块，把其他的分给旁边其他人家年纪较小一些的孩子。 周围人看着，心里平衡了很多，就算是看着她们吃东西，也没谁有不满的情绪。 赵欢玉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觉得这李婆婆是真的会处理这些人际关系，尽管她吃那么一小块馒头不会饱，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将馒头分出去，这样其他人心里才不会有怨言，之后有吃的也会想着分给她一些。 这老婆婆，目光很是长远。 再看胖丫，虽然年纪小，但也学到了几分精髓，她本可以自己把馒头分小，再去分给大家，这样也能加深大家对她的好感，但她却把这个赚好感的机会给了李婆婆，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只要李婆婆能得到这些人的认可，她和她娘就是安全的。 赵欢玉心中感慨，这应该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就算是换成小铁豆，也不一定能有这份心智。 她心中升起一丝赞赏。 第351章 某些人在挑战他的底线 看她们能把关系处理得这么好，赵欢玉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起身就往外走，却对上一双双渴望的双眼。 赵欢玉知道，他们是想让自己施舍一些，可她觉得这样是不行的，治标不治本，还是先回去跟季鸣轩商量一下再说。 所以，她无视这些渴望的目光，出去找了季鸣轩就一起离开了。 他们一走，那些人就纷纷围上去询问胖丫：“这姑娘是什么来头，看上去好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我也觉得，但她好抠门，来都来了，也不给我们施舍点吃的，唉！” “瞎说什么呢？人家给不给都是人家的事，也不欠我们的！” “我知道，不就是随口说一声嘛！” 大家议论起来，等大家说了一阵，胖丫才开口回答：“今天我去客栈讨吃的，那些人想赶我出来，是这位姐姐救了我，我看她会医术，就求她救救我娘，她同意了，她真的很善良的！” 胖丫其实很不高兴这些人说赵欢玉的坏话，所以最后的时候可以强调一下，大家觉得无趣，善良有什么用，还不是小气，看见他们这么苦了，也不给点吃的。 不过这话他们并没有说出口，就是腹诽几句罢了，毕竟今晚这些事情，跟他们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 而赵欢玉那边，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一直憋到客栈才开了口：“怎么回事啊？城里进了这么多的难民，我是一点都没听说过啊！” 赵欢玉觉得有些稀奇，要是齐县令不让这些难民进城，那这些难民说不定回去村里捣乱什么的，可她却什么都看见，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刚刚听说才知道灾情闹得这么严重了。 “灾情已经很久了，损失确实还挺大的，但朝廷已经在弥补，还拨了款和粮赈灾，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还这么严重。“ 季鸣轩给了解释，紧接着说道：“看来，钱和粮在下拨的时候就被人动了手脚了。” 而当初赈灾这件事，是交给三皇子去办的。 “伏渊，让齐远来见我。” 他坐在桌边，表面平静，其实心里气得不行。 那三皇子郑烈平时怎么胡闹都可以，他有的是时间奉陪，但三皇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百姓们身上。 他季鸣轩只跟郑家人有仇，至于百姓，他其实一向是善待的。 尤其这次答应了赵欢玉，那更是要重视起来，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什么都无所谓。 伏渊领命出去，赵欢玉问道：“你是不是怀疑县令他们把钱给贪墨了？” “齐远应该没这个胆子，但他上面那些人就不一定了。” 季鸣轩冷哼一声，看来是他这段时间没顾得上管那些事情，某些人已经开始挑战他的底线了。 赵欢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管什么时代，某些地方都是很黑暗的，别说现在是封建信息闭塞的古代，就算是后现代，想要曝光一件什么事，也得足够大的热度才能上热搜，让很多人知道才行。 她再次庆幸自己能遇到季鸣轩，算是这个时代权力的顶峰，不然她遇到的很多麻烦都不可能这么容易解决的。 很快县令就来了，这大晚上的被叫来，路上问伏渊，伏渊也是一个字都不愿意透露，他整个人都心惊胆战的。 “下官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找下官所为何事？” 他低着头，很是谨慎地开口，心中猜测应该不会是牢房里的事，不然中午在牢房里就直接说了。 赵欢玉看他抖得厉害，而季鸣轩又不是个愿意解释的人，便主动说道：“齐大人别紧张，我们只是想问问城中难民的事情。” “城中难民？” 县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跟着念了一遍，反应过来之后，瞬间就跪在了地上，颤抖着身子请罪：“大人，下官不是故意放他们进来的，下官看他们实在可怜，这才让他们进来讨一条活路！是不是那些人冲撞到大人和赵姑娘了？下官、下官明日一早、不，这就将他们赶出去！” 他是不想看见那些难民就这么死在城外的，尤其如今城里那些难民是来得最早的一批，当时他觉得人数不是很多，他这辖区内还算比较富饶，这些人进来也能活命的，就让他们进来了。 但没想到后面人越来越多，他就不敢放进来了，那些饿急了的人，进城来肯定会伤害到本地的百姓，为了城中百姓，他只能让人守好城门和防线，再也不让他们进来。 “慢着，本辅说让你去赶人了吗？” 季鸣轩皱着眉，明显有些不高兴，这齐远就像个傻子一样。 县令有些不知所措，想不明白季鸣轩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请大人明示。” 他恭恭敬敬地跪着，等着季鸣轩的安排。 季鸣轩的神色这才缓和一些，问道：“你既然放他们进来，又为何不做安顿，就让他们在街上这般乞讨，成什么样子？” 县令一听，顿时苦着脸说道：“大人，不是下官不作为，实在是库房里没钱啊！之前是筹集了一笔银子，但那是用来修路的，下官不敢把修路的银子用来赈灾啊！” 他手上只有一笔钱，却要让他做好些事，这不是难为人吗？ 季鸣轩又道：“朝廷拨款和粮了，你没收到？” “嗯？没有啊！下官从未接过任何关于赈灾的旨意啊！” 县令像个憨憨一样，愣愣地看着季鸣轩，见他的脸色更不好了，急忙说道：“大人明鉴，下官真的从未收到任何赈灾的旨意，更别提钱和粮了！要是有，下官肯定会给难民们安排的，下官不敢有贪墨的心思啊！请大人明察！” 说着，他就使劲地磕头，生怕季鸣轩不相信一样。 季鸣轩头疼地扶额，果然，那笔钱在上面就被人吃了。 “即便是如此，那些难民也不能一直在城中乞讨，这段时间修路，你可以让难民们参与进去，别的不说，能让他们填饱肚子就行。” 季鸣轩给出策略，县令眼睛一亮，说道：“大人英明，下官明日便去安排！” 正好季鸣轩才给了伙食费，就算是多一些人也是没问题的，更重要的是，能早些把路修好。 第352章 让他明确当县令的职责 “本辅话还没说完，跑什么？” 季鸣轩的手指敲击着旁边的茶案，让刚要爬起身告退的县令吓得又跪了回去：“大人请吩咐。” 季鸣轩想了想，说道：“难民的事情尽快写折子上报，可以联合周围几个县令上报给知府，再让知府往上汇报，总之，闹得越大越好。” 县令听着，只觉得身后冒冷汗。 他一直不敢参与到这种事情来，一般都是上面下达什么命令他照做就是，现在让他挑起事端，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个本事。 并且，这些大人物斗法，他怕自己成为炮灰。 他好一阵没出声，季鸣轩有些不耐烦：“怎么，本辅还使唤不了你了？” “下官不敢！下官回去就办！” 县令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没办法，他做了可能会死，但要是不做，那现在就会死。 比起来，他还是想多活几天的。 季鸣轩这才满意，挥手让他离开。 赵欢玉问道：“你是想让他给朝堂上那些人施加压力吗？他人微言轻，只怕起不了什么作用。” 虽然赵欢玉只是个女子，不是很懂什么国家大事，但最基本的一些东西还是能理解的，毕竟前世好歹是个研究生毕业的，该学的东西都没少学。 “他确实是人微言轻。” 季鸣轩点点头表示认可，又道：“但不能什么都不做。身为县令，城中难民泛滥，他却一直不上报，已经是失职了。” 赵欢玉这才明白季鸣轩的用意，齐远身为一方县令，虽然平时也没敢搜刮民脂民膏，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敢上报，不算坏，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季鸣轩之所以让他把事情闹起来，也是让他明确当县令的职责。 民间闹成这样，没有哪个当官的能置身事外。 之后季鸣轩写了信，让伏渊交给手下的人送去京城给老皇帝。 赵欢玉这才跟客栈的小二叫了热水洗漱，忙活了一整天，实在是有些累了。 第二天一早，小乞丐胖丫天刚蒙蒙亮都来客栈找她了，只是怕打扰到她休息，只是在房门外坐着，并没有出声，直到赵欢玉睡到自然醒，打开房门准备叫水洗漱，才看见等在门口的她。 赵欢玉眨眨眼，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么早？” 她认真看着胖丫，发现小丫头还挺聪明，今天是洗了脸才过来的，脸上干干净净，不像昨天那么脏，这样来客栈的时候，那些小二才不会驱赶。 其实主要是因为昨天赵欢玉护着她，那些小二知道她们认识，但她愿意为了来见赵欢玉而洗漱一下，是对赵欢玉的尊重。 不得不说，赵欢玉很是受用。 “刚来一会儿，嘿嘿！” 其实都来了快一个时辰了，但她闭口不言，不想给赵欢玉造成负担。 昨晚上赵欢玉给她娘亲吃了药，娘亲的高烧果然退下去了，除了还是有些咳嗽，但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甚至能起来走两步了，她心里激动，所以才会早早地来等着赵欢玉。 “姐姐，你真是个神医，我娘亲的病好多了！” 这是赵欢玉预料之中的结果，并没有太过惊讶，说道：“你娘亲病了好长时间，身体有所损伤，还是要慢慢调理才行，你等我一会儿，我洗漱一下就去给你写方子。” 昨晚回来太晚了，又见了县令，写方子的事情就被耽误了。 “嗯嗯，没事，我在这里等！” 胖丫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很是明媚，让赵欢玉看了都跟着心情大好。 小丫头眼睛大大的，生得很是好看，要不是遇上这天灾，她在自己的家乡长大，以后也能嫁个好人家。 想到这里，赵欢玉更加坚定了自己之前下的决定。 一定要帮这个朝代的百姓过上温饱的日子！ 赵欢玉点点头，对着路过的小二招招手，说道：“给我送些热水上来，另外，麻烦你带她下去吃些东西，账算在我头上。” 小二连连点头，但胖丫却满脸推辞：“不用了姐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饿的！” 赵欢玉笑道：“我跟你有缘，挺喜欢你的，别推辞了，去吧！” 旁边的小二觉得这小乞丐真是走了大运，能被这样的贵人看上，是她的福气。 所以，昨天还追着小乞丐要打要骂的，现在就变得温和起来，说道：“走吧。” 小乞丐见自己推辞不掉，十分不好意思地跟着下楼去了。 赵欢玉则去隔壁房间找季鸣轩。 昨晚上季鸣轩是回自己房间睡的，因为……小丫头年纪大了，他有些难以维持柳下惠。 两个人的房间就在隔壁，刚刚赵欢玉跟胖丫说话的时候，季鸣轩就醒了，起来给赵欢玉开了门。 赵欢玉一进去就钻进他怀里贴贴，还腻歪歪地道：“才一晚上不见，就好想你了。” 季鸣轩每个月来找她都只待三四天，今天是第三天了，要么今天，要么明天，他就要回京城了，一想起这个，赵欢玉就很是不舍。 看着突然扑进自己怀里的小丫头，季鸣轩紧了紧环着她腰身的手，同样也多了几分不舍。 每个月就见这么一次，时间还那么短暂，他虽然一直忙于政务，但也会因为担心她夜不能寐。 虽然她身边全是自己的人，但还是担心会出现意外，而他在的那么远，根本来不及救她于水火。 “等我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我就去京城找你，我受不了每个月见一次的感情了，我想每天都能看见你，好不好？” 在感情这方面，赵欢玉一直是爽快且主动的，她对季鸣轩始于颜值终于品行，要不是现在年纪还不够，她都想直接嫁给他，把家里人也一并带去京城算了。 但理智告诉她这样不现实，家里这边的很多事情不是说丢就能丢下的，且阿奶他们在乡下习惯了，去了京城难免会不习惯。 最重要的是，季鸣轩身边是危险的，她一个人还好说，但要是全家都过去了，危险系数直接飙升好几个倍。 在不确定绝对安全的时候，她不敢冒这个险，目前来看，只能她一个人去京城。 第353章 自卖自身 “好。” 季鸣轩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在这件事情上，他的顾虑和赵欢玉是差不多的。 原本是打算把三皇子解决了之后再接她过去，但他现在又要顾及名声，不能随便对三皇子动手，操控起来就会有些慢。 同样的，他也受不了每个月来回的奔波，却只能相聚短短三四天，感觉自己一个月都是在路上的。 且他离开京城的那段时间，就会有人趁机行动，尤其是那个三皇子，每次他离开京城就相当于给三皇子喘息的机会，这样周而复始，对事情的进展没有半点帮助。 看他毫不犹豫地答应，赵欢玉心里瞬间就满足了，她其实很怕季鸣轩拒绝。 虽然知道他是为了顾及她的安全，但她其实能保护好自己。 两人腻歪了好一阵，还是小二送水来才分开，赵欢玉直接在季鸣轩这边洗漱的，顺便还写了一张药方子，拿下楼给了胖丫。 同时，还给了她二两银子，让她有钱去抓药，不然药方是白开的。 胖丫看着那白花花的二两银子，愣了一愣，很想拒绝，但她知道，自己拒绝了，自己的娘亲就真的没救了。 然后，她郑重地跪下，朝着赵欢玉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姐姐，这二两银子，就算是胖丫卖身的钱，从此胖丫愿意给姐姐当牛做马，等给娘亲抓了药，我……奴婢就来找姑娘。” 后面一句话，她直接改了称呼，不敢再自称我，也不敢再叫赵欢玉姐姐。 从今天起，她自卖自身，报答赵欢玉的大恩大德。 赵欢玉有些无奈，从她出手帮助胖丫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回报的。 并且，胖丫试药，让她的实验距离成功又近了一步，这算是自己对胖丫的感谢。 她刚想拒绝，胖丫却已经拿着药方和钱跑出去了。 季鸣轩说道：“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这小丫头挺机灵，留在身边当个小丫鬟照顾你也挺好的。” 这么说是没错，不过，她看着季鸣轩，笑盈盈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挺喜欢她？” “还不明显吗？” 季鸣轩捏她的脸，语气里酸渣渣的：“跟她说话比跟我说话还高兴。” 赵欢玉觉得好笑，没好气地道：“人家是女孩子！而且她还这么小！” “嗯，”季鸣轩点点头，继续道，“但这也不妨碍你喜欢她，不是吗？” 赵欢玉还是第一次见季鸣轩这样耍小孩子脾气，大笑着扑过去，说道：“哪有，我不喜欢别人，只喜欢你！” 季鸣轩明显是不信的，但这也并不妨碍他因为这句话高兴。 小丫头总是能说这些令他高兴的话，让他高兴得找不着北。 两人一起吃了东西，准备出发去牢房，今天就要让那些死刑犯试试喝下药水是什么反应，要是效果不错，赵欢玉可能会尝试直接送个手术，看看手术中的反应。 刚上马车走了没一会儿，后面就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赵欢玉觉得有些熟悉，掀开车帘去看，伏渊好意提醒：“是方才那个小乞丐。” “停车停车，看看她找我干什么。” 赵欢玉着急得往后看，在伏渊停稳之后，瞬间就跳下车去，着急地等着小乞丐追上来。 季鸣轩面无表情地坐着，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果然，这小丫头的嘴骗人的鬼，这就是她刚刚说的，不喜欢别人，只喜欢他？ 没良心！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小丫头还小，他又能如何呢？ 很快，胖丫就追上来了，离得近了，赵欢玉才发现她竟然满脸是泪，急忙蹲下身看着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小乞丐就一把抓着她的手想往他们住的那个巷子去。 “姐姐，你嗝……救救我娘和李婆婆她们嗝呜呜呜……那些人嗝……人欺负我们呜呜呜呜嗝……” 一着急，她又开始叫赵欢玉姐姐了，因为哭得太伤心，一边哭还一边打嗝，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别哭别哭，好好说话，是什么人欺负你娘她们？” 赵欢玉记得胖丫的母亲是长得很漂亮的，不知道她说的欺负是什么类型的欺负。 “是官兵嗝呜呜呜……” 她年纪还小，还说不出完整的前因后果，但是能哭的这么伤心，肯定是出大事了。 赵欢玉着急地看向季鸣轩，刚要说话，季鸣轩就开口道：“伏渊，去看看。” 伏渊应了一声，很快消失不见。 这是在大街上，胖丫这么哭引来很多人围观，自然也把刚刚伏渊瞬间就没了的一幕看在眼中，一个个惊叹不已。 再看季鸣轩的马车，那就不是一般人的马车，于是大家都不敢吃瓜，随便议论了几句就散开了。 伏渊不在，没人赶车，季鸣轩就只能自己上了，他坐在车上，看着地上的一大一小，冷冰冰地说道：“不是要去看看吗？还不上车？” 赵欢玉这才反应过来，把小胖丫抱上车，然后季鸣轩赶着马车往昨晚去过的巷子那边赶。 伏渊的速度还是很快的，等季鸣轩带着赵欢玉她们到的时候，地上已经跪了一地的人了。 跪在地上的全是衙役，而周围还有很多人围观，旁边不远处，胖丫的娘亲和李婆婆他们全都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季鸣轩还没下车就开口询问，那些衙役吓得魂魄都快飞出去了，领头那人急忙说道：“大人饶命，小的们只是奉命行事！” 胖丫现在已经缓和了好多，见状说道：“他们打人！还差点害李婆婆摔倒了！” 而赵欢玉，着急地往一群女人们那边看过去，见她们衣裳完好，悄悄松了一口气。 幸亏不是她想的那种欺负，这小孩说话就是容易让人误会。 季鸣轩没搭理那些官兵，自己跳下马车，再把赵欢玉抱下来，而伏渊则抱了小胖丫下来，胖丫急忙跑去母亲怀里。 “大人救命，大人救命啊！” 昨晚上这些乞丐见到季鸣轩的时候，就觉得他不是普通人，刚刚伏渊来了，教训了那些官兵一顿，还拿出令牌威慑，他们才知道昨晚上亲自到他们这里的长相矜贵的贵公子竟然是当朝首辅季大人。 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 第354章 本辅还用不着骗一群难民 那些衙役本来就挺害怕的，现在又遇上这些乞丐告状，一个个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季明轩的脸色。 这位大人他们都是有幸见过的，就昨天在牢房外面，他们全体人迎接的。 甚至今天让难民们去修路都是这位大人的命令，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把这些人都赶去修路就好了。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着小乞丐竟然认识这位大人，二话不说就去告状，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季鸣轩没有立刻说话，反倒是赵欢玉问官兵道：“你们是来驱赶他们的吗？” “不是不是！”官兵急忙摇头，解释道，“小的们是奉大人命令，带他们去修路的，但这些乞丐不愿意去，还跟小的们起了争执……” 说起这个，官兵们也是有些生气，让他们去修路本来是好事，结果他们不仅不领情，还起了争执，真是狗咬吕洞宾！ 这就让赵欢玉不解了，转头看着那些难民，问道：“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们为什么不去？” 难民们愣住了，本以为这两人是来帮助他们的，没想到是来将他们推进火坑的。 “当官的让我们去修路，能是什么好事？原以为这齐大人是个好的，没想到也跟那些贪官污吏一样，不把我们这些人当人看！” “就是！我们在街上乞讨至少还能活，这要是去修路，那肯定是活不过两天的！别说是去修路，依我看，是想用我们的身体去填路吧！” “姑娘啊，自古以来，让难民去修路都是去送命的，你别被人骗了啊！姑娘，你救救我们啊！” …… 像是知道赵欢玉跟季鸣轩关系不一般，大家不敢找季鸣轩说话，就只能对着赵欢玉说，反正季鸣轩在旁边也是能听见的。 赵欢玉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顿时也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抵抗了。 想了想，说道：“你们误会了，让你们去修路是我们的主意。让你们去修路，一来能确保你们不用再挨饿，每天都能饱餐两顿，且每顿都有肉，二来也能让修路的进度快一些，并且，是给工钱的，虽然不多，但你们去修一段时间的路，手里也能赚点钱，可以在城里安家，就不用再当乞丐了。” 在城里安家是有些困难的，但粗个差一些的房子住下，再去找别的活赚钱也是可以的，只要生活慢慢回归正轨，自然是做什么都好的。 赵欢玉尽量说得很慢，也很仔细，让这些难民明白，让他们去修路是帮助他们，而不是害他们。 “有饭吃，还有工钱？真的假的？” 有人提出质疑，他们承认，这样确实是很让人心动的，毕竟每天当乞丐真是饱一顿饥一顿，运气不好还会被人打一顿。 可要是去修路，每天去干活，其实就跟自己在家干农活一样，还能有饭吃，有钱拿，这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因此，大家纷纷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姐姐肯定不会骗人的！” 赵欢玉还没说话，胖丫就跳出来帮忙说话了，姐姐完全没必要这样骗他们的！ 胖丫娘也说道：“既然姑娘这么说，那自然是真的，大伙儿去试试吧！” 李婆婆也点头：“对，都去试试，有饭吃，有钱赚，那肯定比当叫花子强的！” 其他人也跃跃欲试，满目期待地看着季鸣轩，想听他确认一遍。 季鸣轩也理解这些贫苦百姓，贪官污吏太多，百姓心里大多是不信这些当官的，所以才会跟衙役们起争执， 为了让他们心安，季鸣轩开口道：“本辅还用不着骗一群难民。” 这就是真的了！ 众人眼里亮晶晶的，觉得自己运气真是好，能得到首辅大人肯定，那就绝对是真的！ 之前还听说首辅大人是奸臣，整天陷害忠良，他们之前就不相信的，如今见到真人，这才知道谣言害死人。 首辅大人长得那么好看，说话又那么好听，还体恤百姓，让身边的漂亮姑娘给胖丫的娘亲治病，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奸臣呢？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们是不信的！ 以后再听见谁敢说首辅大人的坏话，他们可是要上去撕烂他的嘴！ 难民们齐齐跪下给季鸣轩和赵欢玉磕头，引来好多百姓围观。 赵欢玉对着衙役们说道：“起来吧，这件事你们也有错，让他们去修路，你们就应该把事情说清楚，态度也放软一些才是，另外，听说你们还对妇孺和老人家动手，这更是万万不行的！” “是是，姑娘说的是，小的们记下了！” 在这个时代，本来民就不能与官斗，当官的就是可以毫无理由的欺负普通百姓，只是赵欢玉这个现代人接受不了罢了。 不过她说这些也没人敢反驳，大家都恭敬地应下，把一群难民眼睛都看直了。 但赵欢玉还没说完，接着说道：“男人们可以去修路，但老弱病残是做不了那些事的，你们可以安排她们去做饭，送饭之类的，反正让她们有事情干，也给她们供顿饭就是了。” 衙役们又是连连点头应下，反正这群人里面，妇孺和老弱病残并不是很多。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伙食费被首辅大人承包了，那就没不用担心什么了。 难民们听着，一个个心中感激，尤其是胖丫娘和李婆婆，感动得泪眼婆娑。 她们觉得赵欢玉特意这么说，就是为了照顾她们。 事实上，赵欢玉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当然，也涵盖了对其他人的照顾。 “多谢首辅大人，多谢姑娘！” 他们甚至不知道赵欢玉姓什么，只能称一声姑娘，可这姑娘，对他们来说，却是救命恩人。 “快起来，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赵欢玉此时的心情也很激动，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的笑脸，她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 严肃来说，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救助这样一群人。 原来，帮助穷苦的人脱离困境，是这么让人感到充实的。 第355章 成功了 今天这么一遭，让季鸣轩名声大噪，颠覆了很多人对他的看法。 不只是这些难民，还有周围围观的百姓。 谈妥之后，难民就跟着衙役们离开了，现在去干一会儿活，还能赶上吃午饭，真是让人期待得不行。 胖丫却没跟她娘一起走，她规规矩矩地站到赵欢玉身边，赵欢玉问她：“你不跟你娘一起去吗？” 她摇了摇头，又换了称呼：“姑娘已经把我娘安排得很好了，奴婢只需要跟着姑娘就好！” 虽然她很舍不得娘亲，但救命之恩不能不报，她已经把自己卖给赵欢玉了，就只能跟着赵欢玉走了。 之前抓药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跟她娘说过，她娘同意了，还说能跟着赵欢玉，是她的福气。 赵欢玉看着她，真是越看越喜欢，便笑着说道：“那你就暂时留在我身边试试吧，要是不习惯，你再回去找你娘。对了，你还是叫我姐姐吧，叫姐姐听着顺耳。” “是！姐姐！” 胖丫顿时喜笑颜开，她其实也喜欢叫赵欢玉姐姐，只是想着主仆有别，这才强迫自己改称呼的。 现在赵欢玉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爽快的小模样把季鸣轩都逗笑了，觉得以后有这么一个小丫鬟陪着他的小丫头，她都能比之前快乐很多吧。 然后，他们直接带着胖丫去了牢房。 站在牢房门口，看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赵欢玉问胖丫：“害怕吗？” 胖丫明明吓得小脸苍白，却还是倔强地摇头说道：“不怕！” 赵欢玉便假装看不出她的胆怯，说道：“那就进去吧。” “嗯嗯！” 胖丫紧紧地跟在赵欢玉身边，双手揪着自己两侧的衣摆，努力克服自己心里的恐惧。 进了牢房，赵欢玉轻车熟路地让人提了那几个死刑犯过来，拿出剂量不同的药水，分别让他们喝下去。 这些死刑犯原本是很抗拒的，但经历过昨天，试药结束之后，他们还能吃上一顿好的，顿时就很乐意了，所以毫不犹豫地就喝了下去。 赵欢玉让他们躺在地上等待药效发作，每隔一段时间就进行观察，再把反应都记录下来。 其中有两个已经完全睡了过去，另外的几个或多或少还能有点知觉。 赵欢玉拿出针来试了试，发现所有人都感觉不到疼。 也就是说，那几个没有完全昏睡的，身体也是感觉不到疼了。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已经成功了，但赵欢玉为了数据更准确一些，还是决定给他们做个小手术试试。 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伤口之类的，之前没条件处理好，现在还挺严重，赵欢玉就把他们没长好的伤口切开重新处理。 这个过程让旁边的人都看得瑟瑟发抖，但当事人却是没什么感觉的，甚至还能跟旁边的人唠嗑。 有狱卒看不过去，问道：“你们是不会疼吗？” “不疼啊，没什么感觉。” “确实不疼，这药真是好东西！” 听着他们的反馈，赵欢玉心里越发的激动，这说明她成功了！ 动作迅速地帮忙把伤口处理好，然后对季鸣轩说道：“我成功了！基本上用这几个剂量就可以！” 季鸣轩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笑了笑，说道：“真厉害，我替边关的战士们谢谢你。” “不客气，嘿嘿！” 赵欢玉心情澎湃，终于能理解那些先辈们为什么愿意一辈子都在为一种药剂研究和奔波了，因为成功的喜悦大于一切，药剂的成功，能帮助很多很多人脱离痛苦。 因为结局是美好的，所以不管过程多么艰辛，都是值得的。 胖丫站在一旁，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姐姐和首辅大人都这么高兴，她就也跟着乐呵呵的。 狱卒小心问道：“姑娘，这两个还会醒吗？” 赵欢玉点点头：“会的，最迟傍晚就能醒了，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在配药的时候也很注意的，她绝不允许因为自己试药而有人失去性命，就算是死刑犯，他们也应该是被执行死刑，而不是经她的手失去生命。 她暂时还做不到这么残忍。 等他们从牢房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人逢喜事精神爽，赵欢玉的肚子咕咕叫，只觉得胃口大开，能吃下一头牛。 然后便往酒楼去吃饭，刚进门，倒是见到一个熟人。 说是熟人，倒也算不上太熟，顶多就是有几分渊源罢了。 赵欢玉看着在大堂里就左拥右抱的杨绅，差点以为自己不是到酒楼吃饭，而是进了什么灯红柳绿的烟花之地。 季鸣轩也看见了，同样皱皱眉，眼中闪过几分不悦。 不过他倒是没想干预，毕竟这跟自己无关，觉得不雅便不看就是。 但赵欢玉却不是这么想的，因为她发现其中一个姑娘明显不是自愿的，脸上不见半分笑容，还满是拒绝和恐惧。 这要是换成别人，她或许是不会多管闲事的，但面对的是杨绅，那就很有必要好好教训一番了。 她扯了扯季鸣轩的袖子，说道：“看到那个男的没，我要去教训他！你陪我过去吧？” 不等季鸣轩回答，赵欢玉已经卷着袖子往那边冲了。 胖丫二话不说就学着她的样子卷着袖子冲过去，季鸣轩挑挑眉，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他家小丫头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看见小丫头已经大刺刺地坐到那一桌去了，季鸣轩也跟了上去。 赵欢玉一屁股坐在杨绅对面，贼兮兮得笑道：“啧啧啧，杨少艳福不浅啊！这才没几天，就又出来潇洒了！” 说着，还对杨绅挤眉弄眼一番。 这不知情的肯定还以为赵欢玉是被杨绅辜负过的，比如杨绅怀里的两个女子，看见赵欢玉的时候都有些胆怯地缩了缩。 赵欢玉穿着就不像普通人，要真是闹起来，她们肯定不是赵欢玉的对手。 不过，令两位姑娘意外的是，不仅是她们怕赵欢玉，就连杨绅都抖了一下，而且抖得比她们都厉害。 不是吧，杨绅也怕，那她们该如何是好？ 第356章 那就，坑杨绅一顿好了 杨绅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带妹出来吃个饭都能遇上赵欢玉。 虽然赵欢玉的长相远远超过他怀里这两个，但赵欢玉就是一朵食人花，靠近时会要老命的。 上次就被打得没了半条命，他反正是不敢再招惹了。 想了想，只能陪着笑脸问道：“赵大夫这么巧呢？没吃饭的吧？要不要一起吃点？” 赵欢玉倒是没想到他这么识趣，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会儿竟然没处发泄了。 “杨少请的饭，只怕是无福消受啊！” 赵欢玉一阵感慨，让杨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赵大夫说笑了，说笑了！赵大夫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杨绅很是大方地开口，还叫了小二来加菜。 都这样了，赵欢玉要是还拒绝，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笑眯眯得开口道：“那就多谢杨少了，只是我们人还挺多，可能要让杨少破费了。” 杨绅自然也看到了她身后的季鸣轩三人，看季鸣轩那样子就不是一般人，身边的伏渊更是随时带着武器，一看就不好惹。 只是身边那个小乞丐，身上脏兮兮的，不明白赵欢玉为什么带个乞丐在身边。 “咳咳……”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赵欢玉故意咳嗽了两声，将他拉回现实，他急忙笑道：“应该的应该的，想吃什么随便点。” 季鸣轩探究性地看了赵欢玉一眼，她这么大刺刺地过来，就是为了蹭饭？ 不应该啊！ 赵欢玉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他便跟着坐下了。 然后，赵欢玉把酒楼里的招牌菜全都点了一遍，还笑眯眯地对胖丫说道：“一会儿上菜了，你就馋开了肚皮吃，杨少请客，别客气！” 胖丫的大眼睛亮了亮，真的可以馋开肚皮吃吗？她可是饿了好久好久了！ 之所以名叫胖丫，就是因为她从出生都是个小胖墩儿，结果遭遇天灾，没多久就瘦下去了。 如今名不副实，她还有些难受，现在有重新长胖的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 杨绅觉得自己要跟一个小乞丐同桌吃饭，实在有些掉价，但赵欢玉在这里，他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强颜欢笑。 “怎么，都要吃饭了，杨少还舍不得放开怀里的美人？杨少可真是多情啊！” 话音刚落，杨绅就像触电一般，将怀里的两个姑娘推了出去。 两个姑娘没防备，瞬间就摔在地上，膝盖和手都摔破了。 赵欢玉见状，倒是没上前帮忙，只是皱了皱眉头，不悦道：“杨少就是这样对待红颜知己的？未免太过心狠手辣了。” 地上的两个姑娘瑟瑟发抖，闻言根本不敢出声，更不敢去查看摔破的膝盖。 杨绅是她们的主子，就算再怎么不乐意，也还是要假装很荣幸的样子。 尤其现在杨绅明显就很害怕对面这位赵大夫，她们更是不敢吭声，生怕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 而赵欢玉原本的打算是冲过来帮两位姑娘出口恶气，但转念一想，她认为是好的，对方却不这么认为，甚至她还很有可能好心办坏事。 这个时代的女性本就不好生存，她现在是帮忙教训了杨绅，那杨绅之后觉得气不顺，却又拿赵欢玉没办法，是不是就只能把气撒在她们两个身上？ 这么一想，赵欢玉就不纠结了，说白了也不关她的事。 那就，坑杨绅一顿好了！ 菜很快就上来了，赵欢玉一点都不跟杨绅客气，满头苦干，杨绅看着她这吃相着实有些害怕，心里庆幸之前她没从了自己，不然以后家底可能都要被她吃空了。 相比之下，季鸣轩的吃相就好看多了，不知道赵欢玉是在哪里勾搭的贵公子，没想到她手段还挺高。 之前还勾搭着段阔的，这还没几天就换人了。 对了，段阔知道她勾搭别人了吗？ 他心里开始盘算一个坏主意，心思都没在吃饭上，所以一大桌子菜就这么被赵欢玉一行人给解决了。 直到离开酒楼，季鸣轩才悠悠开口：“不解释一下？” 赵欢玉瞬间换上一道讨好的笑容，挽着他的胳膊解释道：“其实我跟这个杨绅有仇，看他欺负两位姑娘，本来想上去帮忙的，但我又担心自己好心办坏事，最终还是没管。” “什么仇？他欺负你了？” 季鸣轩顿时皱起了眉头，这种事情，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赵欢玉解释道：“之前我给他娘看病，他确实想欺负我来着，不过被你给我的暗卫大哥打了一顿，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让他别跟你说了。” 季鸣轩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小丫头被欺负，他竟然不知道。 “伏渊……” 他刚要叫伏渊去教训人，就被赵欢玉拉住，说道：“哎呀，算了算了，当时我就教训他了，且他今天态度还算不错，所以我就没跟他计较了。他父母为人还算不错，就当是给他父母一个面子吧。” 不管怎么说，杨夫人可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做手术的病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季鸣轩看她一脸真诚的样子，表面上没有再坚持，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按赵欢玉说的，杨绅被教训也还没几天，这就又出来作妖，这样的人，不好好整治一下，以后还会祸害更多的人。 他们刚走，杨绅也急忙付了钱，带着两个美婢匆忙离开了，他要去告诉段阔，让段阔知道自己被戴绿帽子了，他倒是要看看段阔敢不敢跟那位贵公子斗。 虽然他从始至终没跟季鸣轩说过一句话，但季鸣轩坐在那里就是能给他压力。 他想，他都害怕成这样，段阔肯定饿不例外。 他就是想看看段阔被戴了绿帽还有口难言的样子，到时候肯定要去看笑话的。 为了看笑话，杨绅是亲自去的段家，段阔一听是他，直接就给拒了，总觉得杨绅找自己就是没什么好事。 杨绅不死心，又加了一句：“是有关赵大夫的事情。” 段阔这几天都不在家，出去谈生意才刚回来，本来都打算睡了，听到杨绅说是关于赵欢玉的事，瞬间就精神了。 第357章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赵大夫怎么了？” 段阔急匆匆地出来，头发都跑乱了。 正常来说，赵欢玉来县城应该会跟他说的，他这一次都没接到消息，说不定是杨绅骗他的。 “嘿嘿嘿，段兄，你猜我今天在街上遇到谁了？” 杨绅还想卖个关子，段阔直接冷着脸说道：“少说那些没用的，赶紧说正事！” 看到段阔这么着急，杨绅还觉得这件事挺刺激，就想看一会儿段阔该怎么收场。 “我今天遇到赵大夫了，她身边还跟了两个男子，关系好像很亲密的样子，我这不寻思着赵大夫和段兄关系不错，就来跟你说一声。” 杨绅说话的时候神情贱兮兮的，眼中满是八卦，段阔瞬间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厮根本就是来告状，想凑热闹的。 据他所知，赵欢玉除了他之外，就只会跟季鸣轩来往，两个男子说明其中一个人是季鸣轩的手下，这都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季鸣轩来了，他确实是该去拜访一下，表示一下敬意。 “是吗？那你知道他们现在人在哪儿？” 他做出一副挺生气的样子，摆明了就是要让杨绅把这个瓜吃透。 杨绅一看真的有戏，急忙说道：“我跟他们在一个酒楼吃饭的，吃完饭我看他们进了对面的客栈，我现在就带你去！” 他是准备亲自带着去的，毕竟他不想错过这场好戏。 段阔早就看出他的小心思，没有拒绝。 “行，杨兄你带我去，事后我肯定好好谢你！” 段阔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杨绅在旁边带路，正好记起之前杨绅欺负赵欢玉的事，这次可以一起解决。 吃完饭赵欢玉给了小胖丫一点钱，让她去给自己买一身好看的衣裳，晚上小胖丫还是回去跟她娘一起住，所以并没有跟来客栈。 回到客栈，赵欢玉就把这几天的数据都记录下来，想着以后自己要是写医书的话，可以把这些都放进去。 另外，麻醉的剂量她已经有了准确的把握，明天就可以写个方子给段阔送过去，其他的就看段阔怎么做了。 季鸣轩在旁边看书，岁月静好。 然后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讨人厌的声音，正是杨绅。 “段兄段兄，我问了小二，就在这里！快过来！” 杨绅激动地对着段阔招招手，仿佛马上就能吃一个大瓜。 段阔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笑道：“多谢杨兄，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我把事情解决了就去找你，有机会请你喝酒。” “哎呀没事，来都来了，我给你做个伴也是好的！” 杨绅很是大方地摆摆手，表示可以做段阔坚强的后盾。 段阔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伸手恭恭敬敬地敲了门。 杨绅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这画面怎么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这时候不是应该一脚把门踹开吗？ 还是说，段阔真是个怂包？ 赵欢玉和季鸣轩已经听到了段阔的声音，所以听到敲门就起身去开门了。 段阔倒是没想到季鸣轩会亲自给他开门，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对着季鸣轩行了一礼，说道：“知道大人来了，在下特意来拜访。” 杨绅觉得有些莫名，这到底是玩的哪一出？ 杨绅就站在旁边，不用猜也知道段阔为什么会知道他来了，季鸣轩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赵欢玉跟他倒是熟，都没说那些客套话，开口就道：“你消息倒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 段阔笑道：“说来也是巧，我前脚才刚到家，后脚杨兄就来跟我报信了。” 说着，段阔转身一看，见杨绅在外面不敢进来，还很温和地招了招手：“杨兄，在外面干什么？快进来快进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杨绅已经有些后悔了，他发现这三个人的关系很奇妙，明显是认识的，都碰到一起了，竟然还能这么平和的说话，肯定有问题！ “嘿嘿，我、我就不进了吧……段兄，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他转身就想跑，却被伏渊拦住了去路。 段阔出来强硬地要将他拉进去，脸上依旧笑眯眯的：“杨兄跑什么？这不是你非要让我来的吗？再说刚刚我已经让你走了，是你偏要留下的，既然来了就进去说两句吧。” 杨绅之前被打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如今被段阔这么强硬地一拉，顿时旧伤复发，疼得冒冷汗。 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敢喊疼，只能哭丧着脸，被拽到赵欢玉面前。 赵欢玉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想笑，问道：“杨少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误会，就是误会！”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是什么体验？就是他现在这种要死不活的感受。 难不成赵欢玉是段阔送给这位贵公子的？ 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他今天做这事就格外的蠢了…… 也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段阔拽着他，正儿八经地给他介绍：“杨兄，你可看好了，这位公子是当朝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而赵姑娘，是未来的首辅夫人，两人是已经过了礼定了亲的，明白吗？”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在了杨绅的身上。 难怪，难怪赵欢玉一个乡下的农女，身边竟然跟着那样厉害的高手。 难怪就连段阔见到那位公子都要恭恭敬敬的。 原来他们之间是这样的关系！ 顷刻间，杨绅只觉得四肢酸软，再也站不住，直接跌倒在地上。 反应过来后，他急忙跪在地上磕头认错：“大人，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糊涂呀！” 他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子对上权倾朝野的首辅，那无异于鸡蛋碰石头，碎得连渣子都不剩。 赵欢玉看着他这样子一个劲儿地咂嘴，说道：“杨少，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本来都念着你今晚上请我们吃饭，过去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没想到你还自己送上门来，是觉得我之前对你太宽容了吗？” 季鸣轩懒得跟这种人废话，开口喊了一声：“伏渊。” 伏渊立刻进来，二话不说就把人提溜了出去。 第358章 想让赵欢玉亲自出马 也不知道伏渊是用了什么手段，只听见杨绅痛苦地叫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段阔很是舒心地说道：“说起来，杨绅也不是没帮倒忙，要不是他告诉我你在县城，明天我就要跑一趟常水村的。” 可能是跟季鸣轩也认识得久了，段阔对季鸣轩并没有一开始的慌张和害怕，现在就剩下恭敬，其余的一切都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就像现在，两人能在季鸣轩面前，面不改色地谈生意。 而季鸣轩好像并不在意这些生意的事情，坐在一旁拿起一本书在看。 段阔无意中转头发现，季鸣轩手上的书竟然是倒着的。 额…… 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这样子，好像并不是真的不在乎啊！ 段阔瞬间就有些紧张了，赵欢玉跟他说话，他都没听见，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 他担心这位爷表面上没什么，背地里找他算账就不好了，毕竟人家一个月才见一次面，还要被他霸占一段时间，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喂，胖墩儿你在发什么呆？我刚刚跟你说的，你听清楚没有？” 赵欢玉在跟他说一些注意事项，说半天发现他根本没听，顿时一阵头大。 段阔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急忙站起来说道：“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咱们过几日再说吧！” 说着，对着季鸣轩拜了拜，说道：“告辞。” 然后就一溜烟跑了。 赵欢玉有些不明白他是抽的什么疯，反正不等她开口就已经跑没影了。 赵欢玉嘟囔着吐槽：“这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季鸣轩把手中的书放下，走过来坐在她旁边安慰道：“可能真是有什么事吧。” 赵欢玉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满：“有事就好好说嘛，这样神神叨叨的像什么话？难不成是这次出去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季鸣轩了然，问道：“你说那个杨绅？” 赵欢玉愣了一下，没想到季鸣轩竟然会讲这么冷的冷笑话，一个没忍住，直接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说的对，就是杨绅！杨绅就是那个不干净的东西！” 说起来杨绅真的很讨厌，要不是看在他父母还不错的份上，赵欢玉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两人笑了一阵，季鸣轩把眼前的少女拉进怀里，说道：“难民的事情被揭出来，此后朝堂上又是一阵腥风血雨，我今天晚上就得回去了，下个月可能都来不了。” 说到这里，他觉得很抱歉，那些不确定的因素还没有完全处理好，赵欢玉家里这边也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他们两人还不能真正的时刻在一起。 就这么一瞬间，赵欢玉突然明白段阔为什么会突然跑了，一时间心里也有些酸涩。 这年头车马慢，相互联系实在是太难了，需要足够的耐心和勇气才可以。 “行，你放心去吧，等我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就去找你。我还是那句话做了好事要留名，别让别人占了名头，自己做了好事还站在暗处。” 赵欢玉可不是那种无私奉献的人，她付出就想得到回报，并且，她是不会愿意去帮助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就像之前她想帮助常水村那些人，但后来那些人一直在找她的麻烦，隔三差五给她惹不愉快，她就不想带他们一起致富。 有些机会给过一次就不会再给第二次，反正跟他们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不过就是普通村民罢了。 没有人会这么惯着他们。 季鸣轩点点头：“我知道。” 说着，他有些无奈的笑笑，觉得自己之前做的那些都亏了。 这些年他一直在给自己营造一个奸臣的角色，表面上他就是那无恶不作的大奸臣，诱导老皇帝做一些伤财不利民的事，所以他在百姓们眼中就像那过节打的老鼠一样。 可实际上，他这些年来为百姓做的事也确实不少，只是不用自己的名义去做，甚至做了好事也不留名的。 一来他觉得没必要，二来是觉得有些麻烦，三来则是不想让皇室那些人知道他在做这些事情。 可现在有了小丫头，一切都不一样了，该做的他都会做，并且他懂得如何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知道他晚上就要走了，赵欢玉就没做其他事，两人就腻歪在一起聊聊天，只觉得还没说几句，天色就渐渐暗了下去。 吃了晚饭，季鸣轩就要起程离开，赵欢玉想送他，却反而被他送到了段阔家。 “一个人在县城不安全，还是住在段家，我才放心些。” 赵华玉有些哭笑不得，暗中有那么多人保护他，怎么还能不放心呢？更何况其实住在段家她才是有些不自在，虽然赵家人对她都挺好，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可既然这是季鸣轩希望的，她就没有拒绝，让守门的家丁去报信，而自己则目送季鸣轩离开。 段阔很快亲自来开门，跟在后面的还有段鸿等人，看到这样的场面，赵欢玉就觉得很是尴尬，她一个要来借宿的，让对方全家出来迎接，怕是有些不妥吧？ 好在段阔知道他的顾虑，打开门没看到季鸣轩之后，就把段鸿几人遣散了，自己带着赵欢玉往里面走。 “季大人回去了？” 赵欢玉点点头，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相隔两地的日子，也不知道要过到什么时候？”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们这叫先苦后甜，往后好日子多着呢！” 段阔没尝过爱情的滋味，此时根本就不理解赵欢玉在难过些什么，只能硬邦邦地说些安慰的话。 “我以前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时间长了真不行。” 赵欢玉摇了摇头样子，很是郁闷。 时间久了，爱得越来越深，更加渴望每天都能在一起。 每次听说季鸣轩要回去了，她的心情都是很不高兴的，明明知道季鸣轩回去是有正事，但她就是想无理取闹，想跟他发脾气。 但她也清楚的知道季鸣轩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每次都把情绪忍下，只能一个人偷偷难过一下。 段阔说道：“既然这样，那你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就去找他吧，隔段时间我可能要去京城一趟，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说不定还能给他一个惊喜！” “真的？好呀好呀！” 赵欢玉瞬间就来了精神，他说下个月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来陪她，但她可以去找他呀，虽然不一定就要住很长时间，但至少比季鸣轩来找她只能待个两三天要好很多。 更重要的是，她手上没有太过要紧的事情，多腻歪几天也是可以的。 季鸣轩担心她的安全，而她本身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毕竟身边那么多高手帮忙，而且她还有无限空间，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有事的。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她的心思瞬间就活络起来，季鸣轩才刚走，她就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见面了。 段阔看着只觉得无奈，刚认识赵欢玉的时候，他觉得赵欢玉跟自己是一类人，眼里只有钱，只想赚钱，根本不会想那些男女之情，没想到她不仅有，而且对象还是季鸣轩。 “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先别把这件事告诉他，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要不是身边还有好几个下人跟着，赵欢玉可能会激动地转个圈圈。 到时候给季鸣轩一个惊喜，季鸣轩会是什么反应呢？他是会高兴还是会紧张？又或者他因为朝堂上的事情每天早出晚归，根本就没时间鸟他。 这样一想，心里又有些失落，季鸣轩这样站在高位上的人，肯定有成堆的事情要解决，没时间搭理她是很常有的事情。 “行行行，都听你的！现在咱们来说一说这药水的事情吧，之前不是没说完吗？” 说起这个，赵欢玉就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你想给我们腾空间就直接说，还搞得神神叨叨地出去，我还猜测说你是不是被杨神给带坏了脑子。” 段阔：…… “姐姐，你当时没看到你家季大人坐在旁边在干什么吗？手里虽然拿着书，但却是一本倒着的书，这让人怎么还能坐得下去？她估计都在心里凌迟我上百遍了！” 段阔说得很是夸张，一边说还一边比动作，手舞足蹈的，本来就圆润的身体这，再么一笔划，顿时像一个肉球在乱晃。 赵欢玉觉得有些辣眼睛急忙叫停：“好了好了，说正事吧！” “目前药水的正确比例我已经调配出来了，而且效果很不错，我已经试过了，只是需要患者喝下去，然后平躺下，这样有利于药水的药性产生作用。另外因为这玩意儿用多了对身体不是很好，所以并不建议每次都用，除非是实在忍不了的再说。” “用过麻药的人，四肢一定要勤加练习，或者请人帮忙捶打，这样有利于恢复，不然很容易造成血栓，那问题可就大了。” “正好这会儿闲着没事儿，一会我就把那麻药的单子写给你吧，你拿着单子走南闯北也能更方便些。” 赵欢玉就像跟自己家人说话一样，事无巨细的交代着，段阔突然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家老娘的模样。 他娘早逝，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到如今都差点记不住她的脸了，可赵欢玉在这些事情上就是喜欢反复的交代，真怕他给忘了一样。 段阔觉得，可能母亲爱的催促也是这样的吧，虽然说了好多遍，让人觉得有些不耐烦的，但却是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爱。 赵欢玉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把段阔当兄弟，而段阔去把他当娘，要是知道肯定的喜滋滋的喊上一声好大儿才行。 言归正传，段阔回过神来之后，说道：“按理来说这些事情确实该你现在交代好，但这次的事情比较特殊，我一个人去可能不太行，还得你去一趟。” “什么意思？竟然会有人不想用我的药水吗？” 赵欢玉愣了愣，本来有十成的把握，这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吗？ “不是不想用，是不敢相信竟然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并且他们也不是很懂，所以想请你专门去给当地的大夫演示一下，要是确保能用，他们一口气就能定上万瓶药水。” 听到这话赵欢玉松了一口气，说道：“演示一下，这倒是没有问题，不过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里，远不远？要是远的话，我还得回去收拾准备一下才行。”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我是乘船去的，速度比较快一些，一个单边三四天，来回就得七八日。” 赵欢玉点点头，按照这个时代的交通来看，虽然花费的时间多，但确实不算很远。 “那行，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不过明天得先让我回家一趟，把家里的事情吩咐好，然后我再来县城找你。” 今晚上太阳都已经落山了，走夜路不太安全，并且挺折磨人，赵欢玉还是打算在段阔家借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去。 段阔说道：“没问题，那我陪你一起回去，我给阿奶准备了新礼物，她肯定会很喜欢的！” 赵欢玉没说什么，点点头轻车熟路的去了自己的小院子。 是的，段阔院子旁边的那个小院子已经彻底属于她了，因为来的有些频繁，没有段阔的命令，段家其他人都没办法靠近，几乎变成了她的私有产物。 不过赵欢玉也不是那种不生数的人，住了一段时间，她还是给段阔一些住宿费的，一开始段阔自然是不要，但赵欢玉明确，要是他不愿意收钱，那自己就不会再来他家住了，段阔担心她说到做到，只能勉强答应，收几个铜板，意思一下。 第二天一早，赵欢玉和段阔同时出发回常水村，而与此同时，京城那边，老皇帝已经收到了季鸣轩让伏渊寄过来的信。 拆开信的内容，他原本是不乐意往下看的，因为洋洋洒洒几大张纸，全都是说什么难民啊，天灾人祸呀之类的，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可后面的几页却提到了钱的事，老皇帝瞬间就来了精神。 第359章 当官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朝廷拨款赈灾的事情他是有印象的，因为是季鸣轩来找他下的圣旨，告诉他，要是想坐稳这个皇位，就得意思一下，于是，他就真的意思了一下，让户部拨款了。 只是，这件事不是都过了好几个月吗？怎么又会突然提前？ 老皇帝仔细看了看，发现是被人贪污了，那些钱根本就没用在百姓身上。 不仅如此，下面那些官员完全不知道朝廷拨款的事情，也就是说，钱款从一开始就被人扣住了。 “混账！是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贪墨那笔钱财？” 他将信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后吩咐身边的老太监：“去把户部尚书给朕叫来！” 老太监应了一声急忙去办，老皇帝一个人坐着，越想越生气。 季鸣轩这封信一点面子都不留，甚至可以说是犀利，将他骂了一顿，实在是令人恼火。 但因为事实如此，他又不敢反驳，毕竟这件事季鸣轩自己并没有插手，是直接让他去做的，当时他还把季鸣轩夸赞了一番，觉得季鸣轩不抢功挺好的，这样他也能更安心。 没想到，他竟然把这件事办砸了，也难怪季鸣轩会这么生气。 很快，户部尚书就被叫来了，平时老皇帝很少找见他们，这突然来找，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户部尚书心中很是忐忑。 果然，刚行了礼，老皇帝就开口问道：“之前让你拨款赈灾，你可有徇私？” 刚站起来的户部尚书瞬间有跪了下去，说道：“陛下明鉴，微臣办事，绝不敢欺瞒陛下，一切都按照陛下的指示，将钱款送到三皇子府上了。” 三皇子？ 老皇帝这才记起来，当初这件事，他是随便交给老三去办的。 本想着老三成天在京城蹦跶，总是给他惹不愉快，就将人派去赈灾，没想到那混账玩意儿竟然公然抗旨，甚至还贪墨了那笔钱！ 对，现在几乎都不用调查，他就知道那笔钱肯定是被三皇子贪墨了，三皇子有野心，也小有几分本事，还不服管教，所以会贪墨赈灾的钱也能说得通。 但他这样的做法，就是绝对的蔑视皇权，根本就不把老皇帝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所以才会贪得这么光明正大。 老皇帝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又说道：“三皇子那边，朕会处理，你再拨一笔钱去赈灾，一定要确保百姓能在各大城池安家。” 户部尚书额头一直在冒冷汗，听见这句话只觉得后背发凉，说道：“陛下，之前拨出去的银子已经很多了，现在国库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要是拿去赈灾，就真要空了！” 这些年，因为老皇帝的不作为，且奢靡浪费，导致大靖看起来繁华富有，实际上很穷，钱都在有钱人手里，穷人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 而从去年开始，很多地方都因为干旱颗粒无收，也没办法上税给朝廷，国库里没钱，也没有多少粮食，户部尚书每天都在担心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保不住。 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老皇帝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国库居然已经空虚到这种地步了？ “情况这么严重，为何不上报？” 老皇帝一巴掌拍在桌上，整个人都在颤抖，要是国库里没有钱了，他还怎么享受生活？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户部尚书很是无奈：“陛下，微臣之前就上报过，是……是陛下说不用再汇报的……” “朕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朕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不管这些事？敢如此编排朕，你这脑袋是不想要了！” 老皇帝瞬间站起身，走到户部尚书面前，狠狠地踢了一脚。 户部尚书被踢倒在地，急忙又跪好，连连磕头认错：“是、是微臣记错了，还请陛下恕罪！” 其实，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记错？只是现在老皇帝不承认，他没办法，只能认栽。 老皇帝就是需要一个这样的台阶，倒也没想真要他的性命，也就踢了一脚撒气。 “传令下去，缩减各宫用度，减免官员俸禄，先赈灾才是正事！” 户部尚书着急忙慌地应下，心中却是苦不堪言。 大靖官员的俸禄本就不是很高，现在也还要减免，那当官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正是因为俸禄低，撑不住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和人情往来，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官员铤而走险去贪污。 大靖王朝，已经从根上烂透了。 户部尚书离开之后，老皇帝又让人去叫三皇子，这段时间三皇子被禁足在家，听说好像是生病了，这段时间倒是没怎么作妖，但贪墨赈灾银的事情决不能姑息，这件事一定要严办！ 三皇子本来还在想要怎么才能重新让皇帝注意到他，让他有点存在感，这样才能尽早解除禁足，然后宫里就来人传话了。 他欢欢喜喜地准备收拾一下就进宫，没想到来传话的太监催促道：“殿下，还是快些去吧，陛下正生着气呢！” 这也是好心的太监才会提醒，要是换了旁人，还真不一定会这样说。 听见这话，三皇子下意识就觉得不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太监摇摇头，说道：“具体的奴才就不是很清楚了，三皇子快些去就是了。” 三皇子还真就急忙跟着去了，到了之后发现老皇帝是真的生气了，刚进门就甩过来一个杯子砸碎在他脚边，要不是他躲得快，就直接砸他身上了。 “父皇，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三皇子强装镇定地走过去，还想跟老皇帝套近乎，没想到老皇帝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混账东西，你给朕跪下！” 三皇子不解，心想肯定是季鸣轩那个小人又在编排他了，所以老皇帝才会气成这样。 但这不应该啊，几日前，他收到消息，得知季鸣轩去找那个村姑了，这几日都不在京城。 心中不爽，但还是跪下了，明面上，他实在不能有大逆不道的举动，这样会遭人诟病的。 第360章 很明显，老三不是最佳人选 “父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臣这段时间都在禁足，都没离开过府邸，实在是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惹父皇不开心了。” 说着，他还觉得有些委屈，觉得老皇帝就是不看好他，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总是被老皇帝当成撒气筒。 “你还好意思问发生什么事？朕问你，之前交代你的，让你拿着银子去赈灾，朕倒是要问问，现在赈灾情况如何了？” 老皇帝荒淫无度，这些年都不理朝政了，只是偶尔会吩咐人做一些事情。 所以，他突然说起正事，还让三皇子有些不适应。 这就跟上次老皇帝叫他拿钱去赈灾是一样的心情。 “父皇交代给儿臣的事情，儿臣不敢不做，难民们已经被安置好，很是感激皇恩浩荡！” 他觉得老皇帝就是就是照例检查一下，而自己问心无愧，所以开口就来。 没想到老皇帝瞬间更怒了，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敢撒谎！你负责赈灾，但下面的官员谁都没有收到赈灾的消息，并且都不敢随意安置难民，这就是你说的难民全部都被安置好？老三啊老三，朕只是老了，不是蠢！” 三皇子却还在嘴硬：“父皇，儿臣真的去办了！那些难民都很感激父皇的！” 他说的都是真的，问心无愧，父皇怎么不相信？ “那那些地方官员怎么都说不知道？” 老皇帝闭上眼睛，忍着怒火，看他还能怎么胡咧咧。 “因为赈灾这件事，是儿臣亲自去做的，自然就没有告知地方官员！” 三皇子振振有词，让老皇帝有一瞬间觉得季鸣轩是不是搞错了？ 但仔细一想也不太可能，毕竟以季鸣轩的性格，根本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来诬陷老三，这其中肯定有别的原因。 老皇帝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救济的百姓都被安置在什么地方了？” “自然都在城外，城内人太多了，儿臣担心引起不好的影响，就将他们全都聚在一起，找人给他们修建房屋，划分田地，让他们能安心落脚。” “城外？哪个城外？” 老皇帝皱皱眉，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三皇子一直气壮：“自然是京城城外，要不是儿臣全都安置好了，现在城中还不知道得乱成什么样子！” 老皇帝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问道：“你说什么？已经有难民来到京城了？” 他一直以为难民们多在南边地区活动，不会到京城这边来，更不会聚集在天子脚下，因为一般走到一半就会被各地的官员安置好，根本不存在全都挤到京城的可能。 没想到，老三安置的难民，竟然全都在京城外，这些事情，他竟然都不知道！ 三皇子并不觉得自己做错，当初老皇帝只是让他安置难民，但也没说是什么地方的难民，他派人去查，就只知道城外聚集了很多难民，他就优先考虑那些难民了，反正皇帝给的钱多，他就各种好的都给安排上，甚至还想着做得漂亮一些，还能讨皇帝开心。 “混账！” 老皇帝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又叫了人进来，立刻去查城外是不是有被安置好的难民，要是真的有，那就证明三皇子只是办事不利，而不是公然抗旨。 “那么大一起钱，你就只安排了城外的难民？那其他州府的呢？” 老皇帝忍着怒火，继续开口。 三皇子很是不屑地道：“那自然得靠各地的官员负责，不然难道让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办事吗？” 他很是理直气壮，并不觉得自己做错，而老皇帝也是在这个时候明白，这老三，真的不是当皇帝的料。 他能允许自己昏庸，但下一任皇帝必须要是个明君，毕竟这是他们郑家多年的祖业，祖辈们打江山不容易，他这一代是没救了，下一代可要支棱起来才行。 但很明显，老三不是最佳人选。 这么点小事都能办成这样，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真是无可救药。 “那么多钱，就救助了那么几个人，那剩下的钱呢？” 三皇子当即说道：“儿臣以为这些钱全都是用来救助那些难民的，所以全用在他们身上了。” 当然还有很多剩下的，但三皇子怎么可能承认呢？ 那些钱早就被用来供养他的军队了，这些年，老皇帝只宠季鸣轩，他要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那是他郑家的江山和基业，只能是他这个郑家人接手，而不是让姓季的给抢了。 老皇帝气得差点晕倒，缓了缓之后说道：“朕让你安置难民，是大靖国内所有的难民，你把钱全都花在那么几个人身上，后果自己承担！即日起，立刻启程去赈灾，不安置好全部难民，你就别回来！” 三皇子大惊：“父皇，钱都被用完了啊！” “那是你的事！既然被你用完了，那就自己掏！” 老皇帝转身上了皇位，心情稍微好了点，觉得这也算是个惩罚了。 “父皇父皇……” 三皇子想争取一下，多少给他一点钱，这样他自己也能少出一些，没想到老皇帝已经厌烦了他，厉声说道：“滚出去！” 三皇子见状，憋着一口气，起身离开。 这难民的事情，明明早就过去了，现在却又被提起，肯定是季鸣轩搞的鬼！ 季鸣轩，他绝不会放过他！ 因为老皇帝催得急，三皇子还是没敢耽误太久，假意去找那些朝臣筹备了两天的银子，然后就上路了，反正季鸣轩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京城，至于会不会真的去赈灾，那就不清楚了。 趁这个时候，季鸣轩做了很多事，比如，将他之前做的一些事情都放了出去，让人恍然发觉很多事情都是他做的，知道他的好，另外还放出三皇子赈灾的趣事，让京城的百姓深入了解一下这位三皇子的能力。 一时间，大家对季鸣轩和皇家那几个皇子都有了新的认识。 而赵欢玉这边，也已经回到常水村做了一番准备，安排好家里的事情之后，就准备出发去边关推销她的麻药了。 第361章 瘦骨嶙峋的女人 家里人都知道赵欢玉这是要去做利国利民的好事，所以一大早就将他们送到村口。 高氏苦口婆心地交代：“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吃的穿的不求最好，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赵欢玉心中感动，点点头说道：“阿奶放心吧，还有胖丫在身边照顾我呢，再说了，我这人您也不是不知道，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我自己！” 她回来的时候把胖丫和她娘都带上了，胖丫就跟在她身边当个小丫鬟，照顾她的起居，胖丫娘就在她家工坊里帮忙做玉脂阁的产品。 赵欢玉还是不忍心看到她们母女分离，更重要的是胖丫娘也很勤快，病好了之后就整天在工坊里忙碌，家里有什么事情也会帮着干，总体来说，赵欢玉是很满意她们母女俩的。 但高氏却并不觉得胖丫能把赵欢玉照顾好，说道：“胖丫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能照顾你多少？还是要靠你自己。” 主要还是老人家良善，觉得胖丫这么小的孩子也不能过于操劳。 赵欢玉点点头：“阿奶放心吧，我都知道的。” 说着，赵欢玉抱了抱高氏，她来到这个世界，感受到第一个暖心的人是小铁豆，第二个就是高氏。 至于赵大富，她就没有多少感情了，毕竟之前赵大富对原主也不是很好。 现在还能叫他一声爹，是因为他在对待刘氏的事情上还过得去，并且这段时间表现也比较好，就维持现状好了。 前世没有感受过的亲情和爱情，这辈子都感受过了，赵欢玉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圆满。 交代完赵欢玉，高氏又开始交代段阔，先是让段阔照顾好自己，然后拜托段阔照看一下赵欢玉，反正对赵欢玉那是牵肠挂肚的。 段阔一一应下，然后就带着赵欢玉准备上车离开了。 结果还没上车，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喊。 “等等，别走，别走！” 声音有些陌生，又稍微有些熟悉，赵欢玉停下脚步，转身去看。 是一个男人，背上还背着一个女人。 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 之所以离这么远就能注意到她瘦骨嶙峋，是因为那女人露在外面的胳膊几乎只剩下皮包骨了。 等男人跑到面前，赵欢玉认出了这个人，是刘氏的表哥刘峰。 而刘峰背上已经昏迷过去的瘦骨嶙峋的女人，竟然是好久不见的刘氏。 看见这两个人，赵欢玉下意识地就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们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当初这两人被捉奸的时候，刘峰表现出的懦弱的一面，赵欢玉就挺瞧不起这个男人的，敢做不敢当，还眼睁睁看着刘氏受那样的罪，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不过当初他不是被他媳妇儿拎回家去了吗，现在怎么又跟刘氏搅和在一起了？ 难不成是旧情复燃？又或者藕断丝连？ 不过这些都不是赵欢玉想知道的，这两人挺晦气，看见之后一整天心情都会不好的。 赵大富也在一旁，看见刘峰，上前就要打人。 “你来我们村做什么？赶紧滚，我们常水村不欢迎你！” 赵大富挡在赵欢玉面前，因为离得近，也看到了刘氏如今的模样。 现在的刘氏几乎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一个人了，虽然还有一层皮在身上，但赵大富已经能看出她骨头的轮廓，整张脸就是一个骷髅头的模样。 赵大富觉得有些恐怖，稍微后退了半步，但依旧挡在赵欢玉面前。 刘峰却不是来找他们吵架的，看见他们防备的样子，刘峰直接就跪下了。 “求求你们救救我表妹吧，她快不行了！” “之前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但这好歹也是一条人命，求求你们救救她吧！” “我带了钱的，求你给她看看病！”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怀里摸索，掏出来小小的一个钱袋子，装了小半袋，但目测都是铜板，这么小半袋也不值太多钱。 赵欢玉一开始是想拒绝的，因为她从来到这个世界最讨厌的人就是刘氏母女，原主就是被刘氏母女害死的，一命偿一命最好不过。 可她仔细一想，如果就这样让刘氏死了，那也太便宜她了。 之前在季鸣轩的干预下，刘氏跟隔壁村那三个傻兄弟过到了一起，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就被折磨成这样说明她现在生不如死，而自己当初决定了要帮原主报仇，也是想让她生不如死的。 反正刘氏跟那三个傻兄弟的关系已经撇不清了，并且刘峰也是有家室的人，就算再怎么袒护她，也不可能护她一辈子，刘氏的后半辈子依旧不会好过。 这么一想之后，赵欢玉就从赵大富身后走了出来，接过了他手里的钱袋子，打开看了看，确实全都是铜板，目测也就二三百文的样子，但刘峰舍得拿出这些钱来给刘氏看病，也算不容易了。 “看在你付钱的份上，我就帮她看看吧，不过她都这样了，能不能治好就不是我能左右的，并且，不退诊金。” 刘峰愣了一下，没想到赵欢玉会这么狠，但还是咬咬牙点了头。 最近赵欢玉的医术传得挺广的，他知道现在能救表妹的就只有赵欢玉了，所以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人。 如今表妹变成这样都是被她害的，他帮不了她太多，却也不想就这样看着她死去，所以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求人去救她。 赵欢玉环顾一周，指了指路边的草坪说道：“把她放在草坪上面，我给她检查一下。” 刘峰应下，急忙把人背过去放下。 赵欢玉一群人刚要往那边走，对面又杀出来一群人。 赵欢玉停下脚步，段阔也戏谑地开口：“啧啧，这大清早的，又有好戏看了。” 赵欢玉点头：“谁说不是呢？” 高氏悄咪咪地拉住她的手说道：“小玉这件事不简单，要不你还是别给治了吧，这女人活该！” 赵欢玉说道：“阿奶放心，能治就治，不能治也没办法。之所以救她，是因为我不想让她这样轻易的死去。” 第362章 终于男人了一回 高氏愣了一下，原本还以为她救人是因为善良，没想到却是因为不想让刘氏这么轻易的死去。 她心中瞬间有些难受，觉得自己之前实在是对不起孙女。 孙女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但唯独对刘氏却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可想而知，之前刘氏做过多少伤害她的事情。 而孙女被欺负的时候，高氏在做什么呢？她自己也被撵到二儿子家去住，虽然知道孙女孙子被欺负，但也没有过多的出面帮助，只能私底下偷偷的接济一些。 说好听点，她是不想给两个孩子惹来横祸，但说句难听的话，她其实就是懦弱，根本不敢跟刘氏硬着来，生怕惹火烧身。 可孙女是怎么对她的呢？ 从日子开始好起来之后，孙女就经常给他买好东西，甚至还把她接过来住，孙女对她比儿子对她都好。 这么长时间，日子逐渐好过起来，她甚至都已经忘了自己那些懦弱的时候，如今见到刘氏这个女人，才敲醒了她那些尘封的记忆。 赵欢玉可不知道高氏心里想了这么多，因为刘峰的妻子黄氏带着一大群人已经冲到了面前，二话不说就要上去打刘峰。 “够了！我真是受够了！” 刘峰怒吼一声，把黄氏手里拿着的小棍子抢过来掰断，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今天，就算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受了如此大罪上门来求我，我也得帮一帮的，更何况她还是我表妹，且变成这样，多半还是我害的！我要是不帮她，那我岂不是禽兽不如了！” 刘峰对着黄氏吼着，眼中血红一片，额头上青筋爆起，明显是怒到了极点。 “那件事之后我就再没有与她来往，就算知道她过得不好，我也从未去探望过。我心知对不住你，之前也确实做了很多错事，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的弥补，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我是一个大男人，你却仗着娘家人多对我，非打即骂，我之前做过错事，我都忍了，可今天我必须要救表妹，你就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否则我就休了你！” 自从那一次被黄氏带着人来抓回去之后，刘峰确实本分了很多，本来还以为赵大富会看在夫妻情面上饶表妹一次，没想到表妹竟然会被隔壁村的三个傻子给带走了。 他知道之后很是痛苦了一阵子，但还真是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 他告诉自己，不能一错再错了。 可就在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家的门被敲响，刚一开门，瘦得不成样子的表妹直接倒在了他的面前。 当时她的意识还有些清醒，只说了四个字：“表哥救我。” 他瞬间就慌了，二话不说，跑进屋拿了钱就带着表妹来常水村求助。 而他的妻子黄氏则是在他跑出来一段时间后，又去叫了人，所以才来晚了一步。 “休我？刘峰你凭什么休我？是你负我在先，你还好意思提休我的事！” “当初你明里暗里拿了多少钱给这个贱人，那可都是老娘辛辛苦苦挣回来的，老娘天天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赚来的钱，就是让你背着老娘养这个小贱人是吗？” “凭什么！刘峰，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自问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行得正坐得端，你凭什么休我？” 黄氏就像那炸了毛的母鸡一样，伸手指着刘峰，骂得那叫一个痛快。 上次她娘家人把刘峰打了一顿之后，本以为刘峰能安分些，没想到这才没过几个月，他又开始偷家里的钱给这个小贱人了。 小贱人现在快死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凭什么用她的钱去给小贱人看病？ 刘峰被骂得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是休不了黄氏的，因为他的父母很喜欢黄氏，且黄氏也确实为他生了儿子。 这么说只是想吓吓她，没想到没什么效果。 看着在草地上毫无声息的表妹，又看看面前盛气凌人的妻子，他抿了抿嘴唇，缓缓地给妻子跪下了。 黄氏都被他吓了一跳，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两步，就听刘峰说道：“这次算我求你，让我救救表妹，我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见她，就算下次她再求上门来，我也不会再管。下半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只是这一次，求你让我救救她！” 说着，他甚至还给黄氏磕了三个头，力道很大，额头瞬间就流血了。 黄氏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刘峰竟然能为了那个小贱人做到这一步。 她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这便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刘峰呼出一口气，又对着赵欢玉说道：“求你给她看看吧，不能再耽搁了！” 赵欢玉突然对这个男人刮目相看，明明之前还这么懦弱的，今天倒是男人了一回。 赵欢玉还要去边关，不想耽误太多的时间，对胖丫说道：“去马车上把我的药箱拎下来。” 说着，她率先走上前去蹲下，给刘氏把脉，检查一下身体。 发现她身上还有很多伤痕，便对段阔说道：“带着人都过去一些，我给她检查一下身体。” 段阔点点头，带着一众男同胞往后退，赵欢玉解开她的衣带，身上的伤痕就暴露了出来。 看来那三个傻子是真的不知轻重，刘氏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甚至还有破皮的地方。 倒不是被打的，而是在某些时候太过用力被伤到的。 最重要的是刘氏还流过产，并且不止一次。 难怪身体会消瘦得这么快，看来这段时间她这日子是真的不好过。 赵欢玉心里突然升腾起一阵悲悯，女人沦落到刘氏这一步确实挺惨的。 可瞬间她就将心中的一丝悲悯给挥散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不能同情，也不会同情。 胖丫已经把她的医药箱提过来了，虽然箱子还挺重的，但小丫头拎起来却一点都不费事。 胖丫跟赵欢玉一起蹲在刘氏面前，看着瘦骨嶙峋的女人，心里是有些害怕的，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姑娘，需要我做什么吗？” 第363章 够了，这就够了 赵欢玉摇摇头说道：“不用，你就在一旁看着就行。” 胖丫非常机灵，学什么东西都很快，所以赵欢玉是有意教她一些医术的。 尽管知道她有些害怕，赵欢玉还是没让她离开。 学医都是这样的，只有慢慢克服恐惧，才能成为一个好大夫。 胖丫点点头，站在一旁仔细的看着。 赵欢玉先给她扎了几针，然后开始处理身上的伤，动作很是利索。 只不过刘氏之所以这样，并不是因为生了什么重病，只是因为长期吃不饱，缺乏营养，又流产了好几次，导致身体亏空的厉害，这才导致晕倒。 赵欢玉从空间里拿了一小瓶营养液给她喝下去，能保证她的身体机能恢复一些，只要以后每天能吃上一顿饭，她就还能活个五六年。 赵欢玉想，五六年之后，刘氏真正离开这个世界，原主的仇也算是报完了吧。 把这些都处理好之后，赵欢玉在草地上铺了张纸写了药方给刘峰，然后说道：“你要是想让她活着，就按照药方上写的去抓药来给她喝，另外最好能让她吃点肉和鸡蛋，能恢复得更快些。” 刘峰颤抖着手接过方子，几乎有些站不稳。 他从家里拿出来的钱全都给了赵欢玉，现在哪里有钱去买肉和抓药？ 可要是不照做，表妹还是会死。 他咬咬牙，准备去镇上给人家做苦力赚点钱，不管怎么说，先把表妹的命保住。 “多谢。” 刘峰更咽着开口，赵欢玉点点头，带着胖丫上车去了。 周围人都散开各回各家，赵欢玉给刘氏喝的那一瓶营养液起了作用，悠悠转醒，可把刘峰高兴坏了。 “表妹你醒了！我就听说赵欢玉的医术不错的，也只有她能救得了你！” 刘峰抱着刘氏，哭得满脸眼泪。 如果从一开始他们俩不做那些龌龊事，表妹现在就在赵家享福了，何苦遭受如今这些。 现在想想他确实是很对不起表妹了。 刘氏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是赵欢玉救了自己，咬了咬嘴唇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流眼泪。 她这几个月的日子太苦了，真的太苦了，她差一点就死了，但是想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李小花的下落，她又觉得不放心，所以每次都是提着一口气活着。 这次能跑出来，是因为那三个畜生也饿得爬不动了，她才咬着牙逃了出来。 娘家人不管她，赵家也不可能再帮助她，她就只能厚着脸皮去求表哥。 好在表哥对她还留有几分情谊，愿意救救她。 “表妹，她给开了药方子，我去镇上给你抓药，你先找个地方休息，我可能得回来得晚一些，身上没什么钱，我先去找点活干。” 刘峰是想把事情说开了，不想让她一直等。 刘氏摇摇头：“表哥，我有钱……” 说着，她去自己衣服里摸索，摸出来一块玉佩，虽然成色算不上极好，但也不是很差。 “这是我从那三个畜生家里找到的，一直缠着没让他们发现，你拿去当铺问问，不知道能值多少钱。” 刘峰接过玉佩看了看，收进了怀中：“那你等着我。” 刘氏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她确实是应该谢谢刘峰的，当初两人还好的时候，刘峰也借了她不少钱补贴娘家，虽说是借，但从来没还过，刘峰也从未想过跟她要。 这次更是顶着家里的压力救她，已经比她亲娘和亲大哥都好很多了。 刘峰看了她好一会儿，有些沉重地开口：“表妹，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帮你看病是我从家里拿的钱，刚刚黄氏来跟我闹，我答应她这是最后一次帮你，她才带着人离开了。以后的路不管有多艰难，都只能你自己走了。” 说话的时候，刘峰的声音有些更咽，他是想不负家里那位，也能顺便照顾表妹，可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没有那种三妻四妾的能力。 如今闹成现在这般已经是大错特错，他们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相比他的无奈和心酸，刘氏的反应却淡定许多，她早就知道表哥帮不了自己的，她有克夫命，注定不能跟表哥修成正果。 如今她的身体又被那三个畜生给糟蹋过，还能活几年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再拖累表哥呢？ “够了，这就够了。” 刘氏点点头，脸上带了笑意。 脑海里突然出现年少时期，他们青梅竹马在一起玩闹的画面，那时候他们多幸福快乐呀，如今却物是人非。 她这样的反应，让刘峰心里更加不好过，表妹的一切不幸好像都是他造成的，而他又无法挽救，这辈子都得活在愧疚中。 “那我先送你去那边休息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墙根脚下，有屋檐可以遮太阳。 刘氏点点头，任由刘峰将她抱起来，放在不远处的墙根脚下。 刘峰匆匆去了镇上，找了一家当铺，把玉佩给当了，那玉佩还稍微能值点钱，总的当了九两银子，刘峰赶紧去抓了药，买了肉和蛋，又买了一些馒头和肉包，这才又匆匆赶回常水村。 回去的时候发现刘氏正被一群人围着，远远的就能听到他们嘲讽的声音，刘峰急忙跑过去，将人赶走，自己护在刘氏面前。 “呵呵，好一对j夫f妇，竟然还敢来我们常水村，真是不要脸！” “就是别来我们常水村找晦气，赶紧滚回你们自己的村子！” “哟，还有钱买这么多东西呢，这也是从家里偷的吧？你那媳妇儿真是倒霉，遇上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 村民们的谩骂格外刺耳，刘峰还有些生气的，但刘氏却波澜不惊。 如今这些话对她已经没有什么伤害了，她现在只想活着，等养好身体之后去找女儿，要是能把女儿找到，她这辈子也算死而无憾了。 “走吧。” 刘氏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将自己扶起来，两人互相搀扶着在众人的谩骂声中离开了常水村。 刘峰看着现在的她，有些不放心地问道：“现在去哪儿？” 第364章 把希望寄托到季鸣轩身上 “去我娘那里，我要让她照顾我养身体。” 听到这话刘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刘氏的母亲，要是真能照顾她，她也不至于流落成这个样子。 “可行吗？” 刘氏肯定地点点头：“肯定可行，我听说刘杰最近犯了事，家里缺钱，我跟她说我有钱，她肯定能把我照顾好。” 刘氏现在总算是看清刘李氏的真面目了，她现在对她娘没有什么母女亲情，有的只是互相利用。 刘峰把当玉佩的钱全都给她了，总的有九两银子，抓了药买了吃的，花了二百文左右，剩下的所有钱全都还给了她。 刘氏数了数，把剩下的八百文左右全都给了刘峰，说道：“表哥我知道欠你的很多，但暂时实在是拿不出更多了，你先把这些拿回去给表嫂，以后我挣了钱再慢慢还。” 刘氏现在没办法赚钱，得先养身体，这些钱他得留着自己用，而且还要拿回去镇压刘李氏，暂时就只能还八百文。 刘峰却怎么都不肯收，说道：“你自己留着吧，你日子艰难，往后的路还不知道该怎么走。” 刘氏坚持了两次，刘峰还是不收，她便又拿了回去，她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好，对于刘峰这边，有机会的话再慢慢补偿吧，她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让刘峰意外的是，刘氏最后还是回到了娘家，虽然娘家人脸色都不是很好，但在刘氏说她有钱之后，还是让她住回去了。 这次刘氏长了个心眼，把钱藏在了外面，而且是分开藏的，一般人都找不到。 刘杰最近跟他书院的同窗一起犯了事，刘李氏把家里的钱全都拿出去赔付了，现在家里穷得叮当响，吃了上顿没下顿，知道刘氏身上有钱，那自然是盼着她回来的。 心里盘算的自然就是想把她的钱拿到手，然后再把人赶出去。 但这次刘氏已经学聪明了，用了些小手段让娘家人觉得她肯定会把钱拿出来，但她就是不拿，然后安心的住进了娘家。 且不说刘氏如何在娘家与娘家人斗智斗勇，赵欢玉那边已经在前往边关的路上了。 对于这个前后娘，赵欢玉心里其实没有多大的波澜，倒是段阔对刘氏的遭遇很感兴趣，一直叭叭叭地问个不停。 他知道之前赵欢玉在这个后娘手里都不怎么好讨生活，但是后来刘氏的遭遇又很令人唏嘘，他想知道其中细节。 要是换做以前，赵欢玉肯定不愿意提起刘氏的事情，可这坐在车上也实在无聊，赵欢玉就从刘氏一直拿家里钱补贴娘家的事情说起，一直到她和刘峰的事情被撞破，又被娘家人抛弃，这才被三个傻子捡到了好处。 当然，她并没有说刘氏是被季鸣轩让人送去给三个傻子的，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段阔也没有太过好奇这些，反正吃到了瓜就好。 “啧啧啧，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以为我家那些事就够精彩的了，没想到你这比我的精彩多了，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呢？自己亲生的都不靠谱，更何况是别人生的呢？” 赵欢玉跟他说了，刘氏和刘峰的事情被揭穿那晚李小花就跑了。 虽然她确实是做了违背道德的事，说出去很是不光彩，但她对女儿的好是实打实的，李小花再怎么样也不能就这样抛弃母亲独自离开，李小花尚且如此，那刘杰又如何会好好待她？ 段落一边说一边摇头，很是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说起来，我后娘也一直补贴娘家，真不知道她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娘家人对她们好一些，补贴就补贴了，毕竟是用真心换真心。可对方明明就只是利用她们想得到钱，她们却还一味的觉得是对的，这就很有问题了。” 段阔由衷的感慨，赵欢玉也跟着点点头，说道：“正常人自然是没办法理解她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无所谓了，反正最后难过的不是我。” 赵欢玉说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准备补个觉，马车颠簸很是催眠，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已经困的不行了。 段阔也困，但他不能睡，他手上的生意太多了，就算出门也要一直查看账本之类的，不然就会一直堆积到处理不完的程度，想想就觉得头疼。 走了一段陆路，就开始走水路，暗中跟着的暗卫们也打扮成普通人跟着上了船，随时确保赵欢玉的安全。 其他人都还好，就是胖丫从一上船就开始晕船，好在她是跟着赵欢玉，整了些药给她吃，倒也是相安无事。 赵欢玉站在甲板上看着渐远的行人，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忧的。 这一路走来，她看到了不少难民，心里惊得不行，她还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到古代的难民能苦成这样。 一个个瘦骨嶙峋，面黄肌瘦，双眼无神，好像是那行尸走肉。 途中她甚至还能闻到一阵阵的肉味，刚开始他不知道情况，还说不知道是谁猎到了山里的猎物，能饱餐一顿，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肉的味道有点奇怪。 段阔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最后还是跟她解释道：“是人肉。” 她瞬间愣在当场，紧接着全身都开始颤抖。 她现在手上有很多钱，想着自己在古代发家致富，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也算是小有成就。 但是这些难民竟然还沦落到要吃人肉才能活下去，这期间又经历了多少苦楚？ 好多次他都想救济那些难民，都被段阔阻止了，段阔的理由是：“这些都是朝廷的事，如果你现在贸然出手，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把事情扩大，等着朝廷一步步解决吧。” 赵欢玉记得自己那天狠狠的哭了一场，平民百姓的日子真的太难过了，到如今也才知道，一个好官真的能够救赎很多很多的百姓。 要是朝廷没有那些贪官污吏，难民们早就能得到安置了，又何须闹成现在的惨案？ 她想帮忙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到季鸣轩身上，希望季鸣轩把那些贪官污吏全都揪出来。 第365章 一般穷鬼 “站在这里发什么呆？还在想那些难民的事呢？” 段阔去床上看了一下房间，觉得都还不错，选了一个位置最好的留给赵欢玉，然后出来找人，出来就看到赵欢玉一脸忧郁的站在甲板上。 知道是段阔，赵欢玉并没有转身过来，点点头说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些百姓的生活，原以为我之前生活的环境就已经够苦的了，没想到我那根本不算什么。” 这种话赵欢玉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这几天路上看到的那些画面，让她整个人的心情都很失落。 她是现代人，生活在和平年代，没经历过这些大风大浪，更别提直面这些灾难，一时间接受不了也合乎情理。 “你没经历过，不证明不存在，这世间有很多事情都是不可控的，要是你都要为这些事情伤感，那也太累了。并且，伤感是没用的。” 随着船缓缓地行驶着，段阔看着越来越远的岸边，似是在安慰赵欢玉，也似是在感叹世道艰难。 赵欢玉很是认可地点头，因为之前从未经历过，所以心理承受力有些低。 段阔又说道：“其实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也是在帮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麻药普及到军队，能减少士兵的死亡，国家强大，外敌就不敢入侵，这样百姓也能少受些罪。” “嗯，你说得对，我伤感是没用的，不如多为百姓们做些事请。” 赵欢玉突然就被段阔点通了，心情瞬间雨过天晴，笑着拍拍段阔的肩膀，说道：“小胖墩儿，谢谢你，我又有了新的想法，说不定在到达边关之前，还能多上一种药。” 她转身就往船舱里走，她这次想做的是止血药。 止血药之前就做过一些的，只是相对之下，成本比较高，不适合普及，这次她要研制一个平价版的，成本低，效果也不差，这样才能真的帮到边关的战士们。 段阔看了一眼她离开的背影，又转身看着江面。 说实话，认识赵欢玉之后，他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变化。 以前他觉得就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这辈子不管如何纨绔，就算家底被败了很多，但他还有自己的生意，还有一个当官的叔叔，无论如何都能富足的过完这一辈子。 他想的永远都是自己，从未替普通百姓想过。 甚至，他一度觉得那些都是底层人，不管活成什么样都没必要太过关注。 但是现在，他慢慢明白，所谓的底层人，在环境恶劣的边关拿命守护着这个国家，在贫苦的乡下种着粮食养活那些所谓的上层人，靠好不容易赚来的钱支持他这样的生意人，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些底层人在做。 他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出自底层人之手，而他，又高贵到哪里去呢？ 江面很是平静，但段阔心里却渐渐掀起波澜，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悟，主要还是这段时间跟赵欢玉接触多了，受了些影响，另外，前段时间去了一趟边关，见识了那边环境的恶劣，和士兵们生存的不容易。 他顿时就下定决心，要跟着赵欢玉把这条路走到黑。 虽然他们的力量薄弱，但能救一个是一个。 一个士兵就是一个家庭，能救自然要尽全力去救，只有这样，他们这些上层人才能真正高枕无忧。 这次赵欢玉研制止血药是把胖丫带在身边的，虽然没让她帮忙，但每用到一样东西，她都会耐心的解释，然后提问胖丫，让她把自己的话复述一遍。 胖丫是个争气的，不仅能复述出来，还能举一反三，这还真是让赵欢玉省心不少，再次确定胖丫是个有慧根的人。 在船上的几天，研制出十多种不同种类的止血药，因为没人试验，暂时还不知道哪一种效果最好，且最平价，赵欢玉想的是，到时候去军营里找几个士兵试试，这种没什么危险，大家应该不排斥的。 一路上还算风平浪静，没遇到什么危险，反倒是上岸这天下了雨，这段时间热得不行，下一场雨很是凉爽，一群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住一晚上，还要赶一天的陆路才能到达边关军营。 赶路多日，众人的精神都不算很好，东西都没吃，全都去客栈睡觉了。 赵欢玉体谅下属，让人全都去休息，周围一时没人看守。 赵欢玉半睡半醒间，听到房间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刚开始还以为是老鼠，没怎么管。 可那声音一直都没停，反而还越来越大声，赵欢玉还是被吵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竟然是个小女孩的身影，正偷偷摸摸地翻着她的行李。 赵欢玉一般都是把贵重的东西放在空间里的，外面的包袱顶多就放几套衣裳，并且这次算是来出差，她就一切从简，收的都是一些寻常布料做的衣物。 那小女孩似乎是翻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心情不好，动作有些粗暴，这才把赵欢玉吵醒了的。 “穷鬼，都是一帮穷鬼！” 赵欢玉听着她这样骂自己，顿时觉得好笑，偷到她头上来，还嫌她穷，是认真的吗？ “你在干什么？” 赵欢玉忍不住出声询问，她这还没完全睡醒，还想再睡一会儿的。 女孩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然后赵欢玉就看到了一张完全不属于孩子的脸。 这女子身高虽然跟个孩子一样，但样貌却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很显然这是个侏儒。 “哦哦，我就是进来帮你们收拾一下房间，然后整理一下东西……” 她故作镇定地回答，心里其实是有点慌的，毕竟她一直觉得自己偷东西的本事挺好的，从未被人发现过，实在没想到赵欢玉会突然醒过来。 “是吗？” 赵欢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中似乎洞穿了一切。 女人连连点头：“自然是真的，这客栈都是我家开的，打扫房间是我该做的。” “噢～原来是家黑店啊！” 赵欢玉缓缓站起身，朝女人走过去，捉贼捉赃，这算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第366章 红色的玛瑙手串 “什么黑店？你不要胡说呀，我就是进来扫一下地收拾一下屋子，怎么到你口中就变成黑店了？你怎么能这样污人清白！” 说到后面，她语气里明显带了哭腔，赵欢玉直呼好家伙，这说掉就掉的眼泪，演得真好！ “既然你不承认，那就请大家都来评评理吧，或者我直接送你去见官也是一样的。” 赵欢玉懒得跟她胡搅蛮缠，披上外套就去把门打开。 这会儿还不算太晚，客栈里人还挺多，外面一片嘈杂。 要不是赵欢玉真的太累了，这种环境肯定是睡不着的。 而这侏儒女子就是借着外面的喧嚣声，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进来偷东西。 一听要去见官，本来还有些着急的女人瞬间就笑了，说道：“客官说笑了，咱们这个地方可没有当官的来管，再说了，我不过就是进屋子收拾一下，就算告到当官的面前，又能证明什么呢？” 这还真是个问题，因为她并没有从赵欢玉这里偷的什么东西，所以就算去见官，也不一定能判一个好。 “这还不简单？” 赵欢玉勾了勾嘴角，直接往外喊：“来人啊快来人啊，这庆来客栈是家黑店呀！这才刚刚入住，就开始搜刮人的财物，让不让人活了？” 侏儒女子愣了愣，没想到她是真想把这事情闹大，不甘落后地酝酿了一下情绪，瞬间哭了出来。 “冤枉呀，我不过是进屋子收拾一下，这姑娘就一口咬定我偷东西，真是没天理了呀！大家快来帮我主持公道啊！” 她说着就已经开始哭出来，那样子真是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听到她的声音，其他人纷纷往这边来，跑得最快的自然是那几个暗卫，只不过他们现在穿着便衣，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来看热闹的普通人一样。 紧接着是段阔和胖丫，胖丫着急忙慌地看着她，问道：“姐姐你没事吧？我醒了一会儿，刚去楼下找小二要点热水，怎么这就出事了？” 他是赵欢玉的小侍女，自然是跟赵欢玉住在一个房间的，只是她之前过惯了苦日子，就算是睡着觉也时刻担心着周围的情况，睡眠不是很好，就想着先帮赵欢玉把一会儿起床用到的东西准备好，没想到她这才刚走一会儿，就又闹出这么大的幺蛾子。 “没什么事，这姑娘分明偷了我的东西，却还不肯承认，把客栈的东家叫来，我想当面问问，看他们是不是就是这样对待入住的客人的！” 赵欢玉都不看那侏儒女子，对着旁边的小二开口，小二见状，有些为难，说道：“姑娘肯定是误会了，这便是我们东家小姐，平日里都会在客栈里帮忙收拾房间，她不过就是个小孩子，怎会如姑娘所说偷盗财物呢？” 小二脸上一本正经，丝毫看不出说谎的样子，赵欢玉挑了挑眉，难道这间客栈的小二不知道他们东家小姐是个侏儒？ 这女子的年纪看上去比小二可大了好几岁，他是怎么能说出“她不过就是个小孩子”，这样的话来？个子小不代表年纪小呀！ 正说着话，客栈的东家，也就是掌柜的，就来了，然后那侏儒女子瞬间就扑进了掌柜的怀里放声大哭。 “爹爹，女儿好心办了坏事，分明是想帮这位姑娘收拾一下屋子，这姑娘却说女儿偷她的东西，根本不听女儿解释，呜呜呜……我只是想帮帮忙而已……” 众人听到这话瞬间就同情起这侏儒女子来，纷纷对着赵欢玉说道：“这位姑娘，你肯定是误会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能做出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来？再说了，这是她家自己的客栈，她要是真偷的东西，那不是给自家客栈抹黑吗？” “是啊，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别抓着一个孩子不放了！” “这孩子长得怪着急，小小年纪却长着一张大人的脸，一看就是个操心的命，将来肯定也是不容易的，你又何须跟她计较？” …… 众人的话偏向侏儒女子，对赵欢玉说话都带了责备的语气。 段阔刚要反驳，赵欢玉就抢先道：“我丢了一条价值百两的红色玛瑙手串，我的房间就只有我的丫鬟和这位姑娘进来过，丫鬟签了死契，命都掌握在我手里，自然是不敢乱来，但这位姑娘就不一样了。” “我还从未听说过哪家客栈在客人入住之后还悄悄进去收拾屋子的，进门没敲门，把我的包袱翻得乱七八糟，这就是所谓的整理屋子？大家要是不信，可以进去看看，我的衣服都被她扔在地上了。” 说着，赵欢玉错开一些身子，让大家能看到屋子里的情况。 事实确实如此，地上扔着两三件衣裳，包袱也是乱七八糟的放着，明显是被抓包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将报复恢复原样。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赵欢玉接着说道：“还有你们真以为她是个小孩子吗？我是个大夫，看她这相貌得二十多岁的人了，可身体却还是小孩子模样，分明就是患了侏儒症，然后凭借着这孩子一样的身体，到处坑蒙拐骗，偷客人的东西。” 侏儒女子气得咬牙切齿：“我没偷你的东西！你的玛瑙手串不是我偷的！” 她真是要气死了，明明什么都没偷到还被诬陷，觉得赵欢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确实厉害。 赵欢玉冷笑一声说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了？你敢让这位大姐搜身，自证清白吗？” 赵欢玉往人群里看了一圈，找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出来帮忙。 侏儒女子觉得自己身上肯定没什么东西，便大大方方的答应了。 妇人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在她裤腿的绑脚处摸出一串颜色鲜红的玛瑙手串。 “啧……” 众人一阵惊呼，本以为是赵欢玉诬陷这小孩，没想到这小孩真是个小偷。 掌柜的和侏儒女子也惊呆了，尤其是侏儒女子，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手串到底是怎么到她身上的，他明明什么都没有找到啊！ 第367章 想去一趟江南 突然，她想起赵欢玉刚刚那一抹冷笑，瞬间明白过来，肯定是赵欢玉害她的！ 赵欢玉看着他们父女俩，撇了撇嘴说道：“人证物证俱在，掌柜的，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 掌柜的似乎也没想到他女儿竟然能笨成这样，都已经得手了，怎么还能让人去搜身？ 刚刚看他女儿那样子，他还以为是真的什么都没偷到呢。 如今变成这样，他只能赔着笑说道：“这位姑娘，我家小女年纪尚小，能否别跟她一般计较了，往后我一定好好管教，定不让她再做出如此偷鸡摸狗之事！” 侏儒女子看到她爹承认了自己偷东西，反驳道：“这东西不是我偷的，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我身上！” “你给我闭嘴，还不嫌丢脸吗！我可真是把你宠坏了，小小年纪就会做这种事情，长大了还得了？” 父女俩竟然在众人面前演起戏来，赵欢玉不耐烦地打断：“掌柜的，你说你女儿年纪小不懂事，可你女儿分明都比我大多了，你说的小是什么小？” 赵欢玉又把话题转到侏儒的身上。 倒不是她一定要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实在是这父女俩利用这个骗了太多的人，她不想再让其他人被骗，所以今天必须揭穿这父女俩的鬼话。 “这位姑娘你是误会了吧？他家这女儿，也算是我们一起看着长大的，确实是长得不太好，说是以前苦日子过多了，所以才一直不长个子，这本就是他家一大通事，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由圣母型观众站出来为这父女俩辩驳，赵欢玉不清楚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反正既然怼到她头上来了，自然是要奉陪到底的。 “真是笑话，大家亲眼所见，她偷我东西，我作为苦主说她两句怎么了，怎么就成咄咄逼人了？这位大娘你说话是真有意思，你说你看着他家孩子长大的，那长大了吗？这么多年一点都没长，你们就没怀疑过吗？我早就说过这女子年纪在20多岁左右，一直不长大是了一种叫侏儒的病，身体各方面都在长，只有个子不长，所以她这身高一直都只跟小孩子一样。可你们看看她的样貌，这像是一个正常的小孩子吗？还有其他地方的发育，也都是正常的，这难道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吗？” 赵欢玉说的很晦暗，但在场的众人还是听懂了，不约而同地往侏儒女子胸前瞄了瞄，那确实不应该是小孩子该有的…… 侏儒女子感到自己受辱，瞬间就哭了，一直骂赵欢玉没安好心，故意栽赃陷害。 掌柜的也是坚决不承认自家女儿是侏儒，说赵欢玉是庸医，根本不配被称为大夫。 段阔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脑子疼，对赵欢玉说道：“跟他们废话这么多干什么？直接送去见官就是了，这客栈中还有那么多人没休息就赶明目张胆的偷东西，说明是惯犯了，以前肯定也做过不少这种缺德事，把他们送去官府也算是为民除害。” 说着，对身后的吴贵看了一眼，吴贵立刻叫了两个小厮上前要押住他们父女俩，场面瞬间就被控制住。 “不要，不要抓我，饶命、饶命啊！” “我们把手串还给你，这次住店的钱也不收你们的，你们就当从未发生过这件事好不好？算我求你们了！” 侏儒女子本来还想硬杠的，反正这里是边关地界，天高皇帝远，那些当官的也都办事散漫，而边关那些战士们也不会多管他们这边的事，就算真被抓去见官，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大不了花点钱打点一下就好了。 可她爹却瞬间沉不住气，跪在地上求饶，她肚子里那些狡辩的话瞬间就说不出口了。 这话不仅没有引发段阔的同情，反而让他越发生气，说道：“小爷难道在乎你这么点住宿的钱吗？你们这黑店还是迟早关门的好，不要再祸害其他人了！” 说着，段阔摆摆手，让两个小厮把他们父女俩送去衙门见官。 这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还是有镇长，把人送过去自然会处理，要是敢包庇，他们也有的是办法处理。 众人散去，段阔对赵欢玉说道：“简单收拾一下，我们另外找个客栈住吧。” “算了，刚刚睡了一觉，恢复的不错，我们直接赶路吧，争取早点去军营办事，我们也能尽早离开，回去的途中我想去江南一带看看。” 赵欢玉已经没了瞌睡，事业心瞬间就上来了。 “你去江南做什么？” “江南号称鱼米之乡，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品质优良的种子，带到我们那些地方种植，将其推广开来，也能让很多百姓免于饥荒。” 其实去江南就只是一个借口，她需要一个能把空间里的种子拿出来的理由，而顺道去一趟，最合适不过。 段阔知道她是把路上看到的那些难民的情况记在心里了，所以才时刻想要做些对百姓好的事情。 这是好事，他自然是支持的。 “行，那我就跟你走一趟江南，从这边过去也不算很绕，就是路程有些遥远，可能得先写信回去告知一声，不让家里人担心。” 赵欢玉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其实在出门的时候她就已经跟家里人说过了，但是有能送信的机会，她还是想给家里人写封信，告知平安让他们放心。 众人将东西收拾好，准备上路的时候，那两个小厮也回来了禀报道：“那父女俩应该时常给镇长送好处，原本镇长没打算重罚的，但赵姑娘身边的一位大人出面施压，镇长就将父女俩收押，把客栈也扣下了。” “知道了，下去吧，准备上路。” 段阔点头，让赵欢玉和胖丫单独坐一辆马车，他自己则去了另外一辆。 “夜中行路，还是得避嫌，你放心的休息，我就在后面的马车，有什么事情叫一声就好。” “知道了。” 赵欢玉点点头，跟胖丫一起上了马车。 然而一上马车，胖丫就给赵欢玉跪下了。 第368章 梦境 “姐姐，这件事是我不对，你惩罚我吧！我要是没有擅自离开，那人就没有机会进来偷东西了，这样你也能多休息一会儿，不用大半夜的还要赶路。” 胖丫看上去很是自责，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偷偷跑出去而造成的。 出门的时候，娘亲就叮嘱过她一定要照顾好姑娘，她们母女俩能有如今这样的日子，全都是姑娘的功劳，要做知恩图报的人。 她牢牢记着母亲的话，却没想到才出门几日，就发生了这种事，都是她没照顾好姑娘。 赵欢玉本来还想接着打瞌睡的，被她这么一说，瞬间瞌睡全无。 急忙将人拉起来，说道：“傻丫头，这怎么能怪你呢？坏人想做坏事的时候，总会找各种各样的机会和办法，而我们是防不胜防的。再说了，你出去也不是贪玩，而是想帮我去打水，你做的是对的，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可是……” “没有可是，快起来吧，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赵欢玉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胖丫吓得急忙站起身，说道：“姐姐别生气，我起来就是了，那你再睡会儿，这次我保证不乱跑了！” 她拍着胸脯发誓，那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赵欢玉真是佩服她，明明才七八岁的样子，怎么就能这么懂事呢？ 好像她身边这些娃都是懂事的，不管是小铁豆还是二毛，或者是草根，以及叔叔家的三个堂弟，都是从小就懂事，不会让大人操心的那种。 在现代时候的赵欢玉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小孩，甚至还想过自己以后就算是结婚了，也不会想生孩子的那种，因为那时候的孩子真的很淘气，一点也不懂事，不懂生活的无奈，不懂大人的艰辛。 可来到这里之后，她似乎被这些小可爱治愈了，变得喜欢跟孩子们相处，开始幻想自己以后要是生了孩子一定要好好爱他，要是他愿意，她一定会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他。 “没事，你也睡，反正就在这车上，你也跑不到哪里去。” 赵欢玉在软榻上躺下伸了个懒腰，然后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一向梦少的她却在马车上做了个梦，梦里的场景与现在完全不同，周围全是尸体，烽火还在燃烧，可周围却只有她一个活人。 奇怪的是，她身穿红色的嫁衣，画着精致的妆容，一步一步走在这些尸体间，而不远处的对面，突然出现了穿着一身锦衣的季鸣轩，此刻正微微笑着在等着她。 此时她的心情也是很快乐的，因为她正一步步走向她一直深爱着的人，今天是他们大喜的日子。 虽然环境不是很好，但他们的心是在一起的。 这是梦境中的他们，而实际上，赵欢玉的自我意识却像魂魄一样飘在半空中，看着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微微笑着走向季鸣轩。 或许在他们彼此眼中，此刻的场景很美好。而在赵欢玉的第三视角里，这一幕却格外的诡异恐怖。 天是阴沉沉的，狂风在怒吼，拍在脸上格外的疼，周围全是尸体，但他们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别过去，那不是季鸣轩，你不要被骗了！” 半空中的意识突然大喊，可不管她叫的多么大声，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她。 虽然那个人长得跟季鸣轩一模一样，但她知道那根本不是真正的季鸣轩，季鸣轩不是这样的。他虽然表面冷漠，但心里是装着天下和百姓的，周围那么多的尸体，他绝不可能一点都不在乎。 并且就算是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他也只会让她站在原地等他，而不是任由她步履艰难的走向他。 可画面中的两人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画面中的赵欢玉扑进季鸣轩怀里，说道：“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再也不会分开了！” “嗯，再也不分开。” 画面中的假季鸣轩勾了勾嘴角，然后一把掐住了赵欢玉的脖颈，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赵欢玉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挣扎着问出：“为什么？” 半空中的赵欢玉也想知道为什么，可终究是没机会听到，因为画面中的赵欢玉已经死在了假季鸣轩的手上。 梦境中断，赵欢玉被迫醒了过来。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千万别吓我呀！” 睁开眼睛，入目的是胖丫着急的脸，手里还拿着一方小帕子在给她擦汗。 赵欢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让自己的心情尽快平复下来，这才开口说道：“刚刚做了一个噩梦，被吓到了。” “姐姐，你可不知道方才有多吓人！突然就开始着急的大喊不要过去，然后手脚都很忙碌，似乎想去追什么东西，然后又开始哭，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真是吓死人了！” 说着，胖丫也擦擦自己的眼泪，差点又要觉得是自己让赵欢玉变成这样的，然后陷入无尽的自责中。 赵欢玉暂时顾不上去安慰她，而是在思考刚刚梦中的一切。 梦里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画面？ 这会不会是一个预警？ 季鸣轩会被人顶替？ 又或者，他们想真正在一起，就得踏着无数人的尸体？ 这么一想，瞬间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她有些担心，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他们两人现在都已经定亲了，只要等她年纪一到就能成亲，名正言顺的成为夫妻，这梦应该就只是一场梦吧？ “姐姐，你怎么了？要不要让马车停下休息一会儿？” 胖丫在旁边焦急地询问，赵欢玉终于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我没事，有些口渴，你给我倒杯水吧。” 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虽然是睡着，但因为做这个梦也消耗了不少体力，醒过来不仅没感到轻松，反而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 是不是季鸣轩在京城有危险了？ 想到这种可能赵欢玉瞬间就有些坐立不安，但还是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不用担心，他可是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肯定不会有事的。 第369章 舍妹 噩梦之后，赵欢玉再也没有睡好，精神格外清醒的在马车上过了一夜，第二天上午，终于抵达了边关军营。 “你们是什么人？” 马车刚到军营外面就被拦下来了，灰头土脸的士兵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看上去就跟野人一样。 虽然早就料到这边关日子清苦，但赵欢玉也没想到现实是这样的。 好在路上已经见识了很多令人惊讶的场景，这会儿她倒是表现得很淡定。 段阔上前，对着士兵拜了拜，说道：“在下是川州城段家人，几日前才来见过将军，有劳通报。” 其实此刻亮出季鸣轩给他们的令牌更方便行事，但段阔和赵欢玉都认为还是不能随意用季鸣轩的名义。 一来朝中关系复杂，他们不知道边关这些人是谁的人，要是暴露了季鸣轩反而不好。 二来说到底这也就是一桩生意，段阔本就是生意人，与人谈判是他的本事，实在没必要动用季鸣轩的关系。 那士兵看了段阔一眼，又看了看娇俏的赵欢玉，这才说道：“稍等，这就进去禀报！” 这个士兵进去之后，旁边那些士兵便开始偷偷地打量赵欢玉，觉得她长得好好看。 边关地界全是男人，突然看到赵欢玉这样的美娇娘，难免有些按捺不住。 目光虽然没有什么恶意，但赵欢玉还是感到不舒服，便背过了身。 段阔也是注意到那些目光，这才想起被遗漏的事情。 “哎呀，忘了给你准备一顶帷帽，这会儿让你任人打量，成何体统！” 段阔说着，急忙让人去给她找帷帽。 赵欢玉摇摇头说道：“这不是你的错，我自己也没想到这一茬。” 主要是昨晚做了那个噩梦之后，她一直心不在焉的，到这会儿还没回过神来。 赵欢玉刚把帷帽带上，那个士兵便出来了。 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露出几分尴尬的笑容，道：“先前小的不知段公子来意，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这士兵之前就听说有人带来一种神药，能救他们的命，传了好几天，但一直没听说是什么人带来的神药，且刚刚看到赵欢玉和段阔，还以为是什么私奔而来的年轻男女，想来边关军营里躲几日，所以态度才僵硬了许多。 段阔自然是不会跟他计较的，便说道：“既然是误会一场，那说开了就好了，还请带我们去见将军。” 士兵点点头，十分恭敬地带着人往里面走。 赵欢玉戴着帷帽，旁人看不见她的长相，但她却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景象，这现实生活果然不能跟后世的影视剧相比。 后世的影视剧，这样的军营，可都是大帐篷搭得美美的，偶尔还举办些什么活动之类的，让士兵们的生活不会那么枯燥无聊。 可如今赵欢玉看到的却不是那样，这里黄沙漫天，士兵们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帐篷是有，但是又小又脏，甚至还很破旧，还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这些保家卫国的士兵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居住。 路上还遇到几个伤兵，吊着手的，拄着拐杖的，包着头的，应有尽有，见到他们进来也是满脸好奇的打量着。 “姐姐，他们好惨呀。” 胖丫紧紧地跟在赵欢玉身边，小声地跟她说话。 胖丫是吃过苦的，但现在跟着赵欢玉过上了好日子，看到这些士兵的生活条件，还是忍不住有些同情。 赵欢玉低声回答：“是啊，世人皆苦，希望我们这次来能够帮到他们。” 很快到了一个看上去终于像样一点的帐篷，士兵先进去禀报，然后再让他们进去。 里面也是有点味，但好歹是将军的帐篷，多少体面些。 “见过李将军。” 段阔带着几人给站在桌前的中年男人行礼，赵欢玉行礼之后，仗着自己戴着帷帽，大大方方地将那中年男人打量了一遍。 或许是环境不好，又或许是常年习武的原因，男人的身体很是精壮，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样子，脸上胡子拉渣的，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对了，右边脸颊上还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看上去是有些年月了。 “段公子可算是来了，本将军等了你好久！” 将军李忠笑着引他们坐下，这才开口搭话。 段阔说道：“不是在下不来，实在是路途遥远，往返艰难，这才让将军久等了。” “是啊，本将军也是担心你们在路上遇到危险，这几日一直挂念着呢！这位便是段小姐吧？一个姑娘家到我们这种地方来真是不容易，路上受了不少苦吧？” 李忠看向赵欢玉，虽然她戴着帷帽，但还是隐约能看到倾城之姿，李忠还算个正义之士，只看了一眼便撇开了目光。 不过心中还是有些震惊，听闻这位段小姐医术了得，没想到还能长得这么好看，真是个人才。 段阔之前来见李忠的时候，就说了赵欢玉是他的妹妹，所以李忠自然而然地就以为赵欢玉姓段。 这样误会也好，能够保护赵欢玉的身份，也不会影响到季鸣轩在朝中行事。 段阔笑着说道：“正是舍妹，在下之前说的那种药，便是舍妹研制出来的，不仅如此，社妹在此途中还研制出了药效极好的止血药，且成本低，药效好，定能护我大靖的士兵安康！” “哦？段小姐竟然这般厉害！真乃惊世之才呀！” 李忠瞪大眼睛，很难想象一路舟车劳顿，赵欢玉竟然还能研制出这么好的止血药，不过只是听他们说，必须他亲眼看到才行。 赵欢玉说道：“将军谬赞了，小女不过一介闺中女子，谈不上什么惊世之才，只是想为我大靖的将士们做点事，希望我大靖国土再不敢有贼人进犯。” “说得好！段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若我大靖子民人人都有如段小姐这般，我大靖早已称霸天下了！” 将军激动地拍案而起，很是欣赏赵欢玉一个小姑娘竟然能有这般见识。 他印象中的闺阁女子，一般就只会在闺中做女红，成人之后嫁做人妇，便在后宅院内争风吃醋，做些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的事。 而面前的女子，却让他看到了不同。 第370章 当个小黑妞不挺好的吗？ 说了一阵，李忠对这兄妹俩是越发满意，还说一会儿一定要让人准备宴席款待他们。 当然，他并没有高兴得昏了头，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验收完赵欢玉的药效之后才能准备的。 所以再聊了一会儿天之后，赵欢玉就主动提出：“小女子前来就是为了试药给将军看，不知将军可否借小女子几个重伤的士兵，再请军中大夫过来，小女子可以教他们如何使用。” “可以可以，随本将军来便是！” 李忠率先起身出去，而赵欢玉和段阔落后一截，悄声说道：“一会儿要给人处理伤口，我戴着这帷帽实在是不方便，要不还是摘了吧？” 其实她一个现代人是不介意这些的，主要还是刚刚在门口被那几个士兵明目张胆的打量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她想，现在将军在这儿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 段阔却道：“不行，你这长相有多招人眼，自己不是不知道，就算摘了帷帽，也不能把脸露出来，这样吧，你脸上蒙个面巾，行事也能方便些。” 赵欢玉有些无奈，但还是照做了。 段阔吐槽道：“你说你突然变这么好看做什么，就像以前那样，当个小黑妞不挺好的吗？这样出来都不方便？” 赵欢玉：……她长得好看还有错了？ “大哥，我是做脂粉生意的，我自己要是长得丑，我那生意怎么能好？” “行了行了，不用再说了，快跟上！” 段阔对她这好看或者难看实在是不感兴趣，急急忙忙地跟上李忠。 赵欢玉翻了个白眼，也带着胖丫跟上。 他们进了一个特别大的帐篷，里面这味道可谓是呛鼻，赵欢玉脸上蒙着面巾，还差点被呛得喘不上气。 胖丫的反应还好，因为她之前当乞丐的时候，住过的地方可比这糟糕多了。 不过赵欢玉的心里并没有鄙夷的意思，因为外面风沙太大，这里全是伤员住着，要是让风沙跑进来，沾染到了伤口，就更难根治了。 伤员们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的草席上，看见将军进来也没办法起身行礼，只能虚弱地喊一声将军。 李忠算是个体恤下属的，摆摆手让他们不用见外，介绍道：“这位段姑娘便是先前段公子说的那位神医，今日她带来了神药，能为你们处理伤口且好得更快些，伤比较重的那几个就来给段姑娘试试药吧。” 听到试药，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是受了重伤，但也不想当成试验品，现在重伤还能再苟活一段时间，可要是试药失败那就没有活路了。 不过，真正伤重的那几个人其实是在昏迷中，根本听不到他们说话，但这都不重要，反正把他们全都抬到赵欢玉面前就是了。 有的胳膊没了，有的腿没了，还有的小半个脑袋都没了，还有那些前胸后背受伤的。 如果赵欢玉今天不来，他们基本上全都是等死的状态，因为军医根本没办法给他们医治。 胖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病人，有些害怕的往赵欢玉身后缩，赵欢玉却把她拉出来，说道：“不许怕，一会儿你得给我帮忙。” 赵欢玉有意培养她，自然要给她练胆子，不然就白带她出来这一趟了。 胖丫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站了出来。 赵欢玉对李忠说道：“将军，小女子这便要开始了，还请将军找一个宽敞的地方将他们放平。” 李忠急忙让人照做，在帐篷里找了一个相对干净一些的角落，将人排排放好。 然后又安排军医在旁边看着，跟着学。 赵欢玉撸起袖子，开始给这些伤员做检查。 伤口应该有七八日的光景，只是简单的清洗过，上了一些金疮药，但可能处理的不太认真，再加上天气炎热，此刻有些化脓，并且伤员已经高烧陷入了昏迷。 赵欢玉从药箱中拿出麻药，开始给各位军医讲解剂量：“这就是麻药，但不能随意使用，剂量还是有要求的，身宽体胖的人就得多一些，瘦小一些的人就得少一些，否则很容易出事，一会儿我写张具体的方子给你们，参照着来就行。” 几个军医虽然都点头，但脸上露出不屑，他们才不相信赵欢玉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好药，说不定就是什么江湖骗子。 毕竟他们几个都干了大半辈子，难不成还比不上这种黄毛丫头吗？ 赵欢玉看出他们的不情愿，顿时就不想再多说了，低下头开始给他们处理伤口。 这种大面积受伤的都必须全麻，赵欢玉让胖丫和吴贵直接强硬的掰开他们的嘴，把麻药给他们灌下去，等他们彻底没有知觉之后，就开始掏出那些针啊，刀啊，剪子啊之类的，开始做手术。 众人看了心惊肉颤，其中一个军医说道：“都已经伤的这么严重了，你怎么还要动刀？这不得把人疼死呀！” 另一个也说道：“是啊，你这姑娘不懂就不要乱搞，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 赵欢玉不管他们的说辞，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这些人全都烂掉了，要是不给它们割掉，会蔓延到其他好的皮肉上，到时候才是药石无医。” “可这样会把人疼死的！” 赵欢玉冷笑一声说道：“看来你方才并没有认真听我说话，你看看他们现在有一点痛的样子吗？我给他们用了药，他们现在完全感觉不到痛，别说只是刮掉一点腐肉，就算把他另一只手也砍了，他也不会有感觉。”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众人还是不相信，赵欢玉却不愿跟他们多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很快处理完一个人的伤口，然后进行缝合。 “这又是做什么？怎么连女儿家闺阁中的针线都拿出来了？将军，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这丫头胡来吗？” 军医看上去很是着急且气愤，旁边的一众伤员也看得心惊胆战，倒是李忠格外镇定，问赵欢玉：“段姑娘这是缝合伤口吗？可有用？” 这回都不用赵欢玉开口，段阔就说道：“自然是有用的！正丰县城杨家夫人肚子里长了个东西，腹痛多年一直无法根治，正是我妹妹将其开膛破肚，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再将伤口缝合，如今人已康复，整天活蹦乱跳的。” 第371章 你们是以什么身份在此教训我？ 听着段阔这么说，众人只觉得好像是在听玄幻故事一样的。 真有人能开膛破肚还能活，甚至还活蹦乱跳的？ 这段公子为了忽悠他们将军买药真是什么都敢说！ 刚刚情绪最激动的那个军医接着说道：“你们可知道欺骗我们将军是什么下场？” 反正在他看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今天被她用来试验的几个人，谁都活不过明天！ 赵欢玉终于把第一个病人的伤口处理好，对胖丫说道：“你尽快将人叫醒，别让他一直睡。” 胖丫应了一声，开始低声叫他：“醒醒，快醒醒！走水了，再不醒就要被烧死了！” 果然，那人很快就有了反应，逐渐清醒过来，而赵欢玉也看着那几个军医说道：“你们没见过的，不会的，不代表别人不会，自己技术不到家，就要虚心学习，我不收你们一文钱，真心教授你们东西，就是盼着你们将来能多救几个将士，为大靖江山多做些贡献，可是你们在干什么？自己不会不懂也就算了，还不愿意学，甚至还对我口出恶言，你们是以什么身份在此教训我？” 几个军医面面相觑，想要反驳，却被李忠瞪了一眼，便连忙低下了头。 但还是有嘴硬的说道：“什么叫我们教训你？现在分明是你教训我们！” “我难道不应该教训你们吗？”赵欢玉冷笑一声，“我在救治你们束手无策的将士，你们不应该跟我学习，而是在一旁干扰我救人，你们居心何在？又或者，你们根本就是那敌国的细作，故意不想让我大靖的将士们轻易康复！” “你在胡说什么？你……” “够了！” 李忠厉声打断，怒视着那几个军医，眼中的怒火都快要喷出来。 “还嫌不够丢脸吗？段姑娘说得对，你们自己没本事，还不愿意学，也不愿意安心救人，那你们还留在这军营做什么？不想做就给老子滚！段家兄妹是本将军请来的客人，其实你们能随意折辱的？” 要是赵欢玉刚刚还没动手就跟人吵这么一通，那李忠还不一定会帮着她说话，但是她刚刚动作麻利地帮一个将士处理了伤口，动作之娴熟，且很仔细，一看就绝非军中这几个粗鄙的军医可比，这些年不仅不会觉得愧疚，而且还口出狂言苛待人家段姑娘，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军医们瞬间就不敢再出声了，赵欢玉对着李忠笑笑，并没有说话，然后继续给下一个处理。 索性赵欢玉有所准备，医药箱里准备得东西也很齐全，并且小胖丫基本上都能叫出名字，所以赵欢玉有需要的东西的时候，胖丫都能很快递上来，一个时辰过去，剩下的几个人也都处理好了。 只是他们伤得挺严重，都处于半昏迷状态，赵欢玉便让众人一起看着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彻底睡过去。 这期间，赵欢玉众人就一直引导他们说话，问他们叫什么名字，家住在什么地方，甚至还要问是怎么受的伤。 那些人竟然都能如实回答。 李忠趁机问了一句：“你们能感觉到疼吗？” “刚刚没什么感觉，现在微微感觉有些疼了，但比起之前，已经好很多了，多谢将军关心。” 其中一人精神最好，便由他回复。 赵欢玉对自己的本事和药都是很有自信的，毕竟她在来之前，也是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才成功的。 看着大家状态都恢复得不错，赵欢玉终于给他们睡觉的机会了。 等几人沉沉睡去，赵欢玉才开口对李忠说道：“将军，他们现在就是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给他们睡一觉，明天早上醒来，再休养几天，便没事了。” 李忠现在已经完全相信赵欢玉了，听到这话自然是连连点头。 赵欢玉却还没把自己的麻药展示完，便接着说道：“将军，刚刚这些人伤势很严重，必须让人昏睡过去才方便救人，但还有一种情况，便是普通的外伤，需要稍微缝合一下的那种，这种时候，就可以采用敷药的方式将人麻痹，然后开始处理伤口，小女子这就为将军演示。” 说着，就把目光转向旁边还清醒着的士兵们身上。 众士兵们都吓了一跳，刚刚那血腥的画面他们看得心惊肉颤，那一刀一刀的就要割在他们身上，那不是要活活把人吓死？ 但尽管如此，将军一出声，他们还是不敢反抗，被点到名的几个还是心惊胆战地挪了过来。 “你们不用担心，不会疼的。” 赵欢玉知道自己解释再多都是没用的，便只是客气地说了一句，然后就开始给他们在伤口上敷麻药，然后开始处理伤口。 “诶，还真不疼啊！” 第一个士兵感受了一下，还试着用手拍了一下自己伤口附近的皮肤，惊讶道：“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 “你确定不疼？” “那当然！不然你们看段姑娘在帮我处理伤口，我怎么还笑得出来！” 那士兵一边说，一边看向赵欢玉，由衷地道谢：“多谢段姑娘！” 赵欢玉笑了笑，说道：“能帮到大家是小女子的荣幸，伤口这几日不能碰水，一定要小心，每天都要换一次药。” “嗯嗯！” 看着这士兵满脸堆笑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其他人也有些跃跃欲试，有一个稍微有些严重的，还问道：“段姑娘，军医说我这腿就是治好了也废了，不知姑娘可否帮我看看？” 赵欢玉点头应道：“自然可以！” 说着，她开始给那人检查。 跟之前几个人一样，都是有腐肉的，只是他这个肢体并没有被砍掉，只是伤口大一些，只要把伤口周围的腐肉刮掉，清洗伤口，再将其缝合就行。 “能治，但要跟正常时候一样肯定是不可能的，平时速度会慢一些，并且，遇上阴雨天气，伤口还会隐隐作痛。” 赵欢玉摇摇头，要是刚一开始就能让她帮忙治疗的话，那肯定是能恢复好的，毕竟战场上这些人年轻，身体底子好，肯定能恢复得挺快，但是这段时间被军营中的军医耽误，那些腐肉感染得多了，自然就有影响了。 第372章 今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可即便是这样，士兵也还是很感激了，毕竟之前军医告诉他的是直接成为一个废人，现在赵欢玉却说只是会比正常人慢一些，受些小罪而已，这都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多谢，多谢段姑娘！” 说完，赵欢玉就开始帮他处理了，从开始到结束，没一个人喊过疼。 相反的，大家都很高兴，一边看着赵欢玉帮忙处理伤口，还能谈天说笑，感觉对生活又充满了希望。 李忠在旁边看着，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他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他发现了以为旷世奇才！ 这么神奇的药，竟然真的被这姑娘制作出来了，并且还把成本压到最低，拿到军营来卖，这简直是国之大幸！ 他一定要给上级写封信，将这件事广而告之。 他这是在东边边关，还有其他几个方向的边关，也应该普及一下的，不能厚此薄彼。 最重要的是，这些药的价格这么便宜，买回来放着有备无患！ 晚上，军营里难得的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为了欢迎段阔他们的到来，也是为了庆祝边关的战士们能得到这些神药，将来肯定能降低死亡率，这样也能鼓舞士气，多打几场胜战。 经此一遭，之前对赵欢玉很不屑的那几个军医很是认真地跟赵欢玉道了歉，并且虚心请教这麻醉的用量和消毒的方法，以及缝合的技巧，这不仅是李忠下得死命令，同时也是他们真心想学的。 之前赵欢玉教训他们的话虽然是不好听，但也不无道理，归根结底还是他们自己没本事，所以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多学一些本事，不然将军可能就真的要觉得他们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了，这么大的罪名，他们可承受不起。 赵欢玉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所以在他们给自己道歉之后，就没有再纠结了，并且还愿意继续教他们。 赵欢玉在军营里住了七日，军营中生活艰苦，但这些士兵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吃得好住得好，并且不管是谁，见到她都是笑眯眯地打招呼，眼神敬重且清明，没有第一天来那会儿的调侃和戏谑之意。 赵欢玉心想，这可能就是用真心换真心了吧？ 到赵欢玉准备走的这天，士兵们很是不舍地相送，赵欢玉再一次感受到，帮百姓苍生做些事请，真的能让她心中变得豁达。 “李将军，我们回去之后就开始准备药材，准备齐全之后就给你这边送过来，会要些时日，但肯定能保证药效！” 段阔拱手与李忠道别，如今暂付了三成定金，等药材送到再结算尾款，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这笔生意就算是谈好了。 “没问题！这数量自然是越多越好，本将军替手下这些兵多谢二位了。” 李忠抱了抱拳送别，眉宇之间写满了高兴。 眼看着他们离开，李忠回了自己的营帐，让人准备了文房四宝就开始写信。 收信人落款是三皇子亲启。 信件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到了三皇子手上，看见李忠说起边关的事情，瞬间大笑出声。 “真是天助我也！” 身边的手下见状，问道：“殿下，是什么事情让您这么高兴？殿下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三皇子将手上的信件给他看，然后说道：“李忠说遇到一个女大夫，很是有两把刷子，还是主动去讨好他，看来是有求于他，这样的人要是能收为己用，必定能让那季鸣轩不敢再这般轻视本殿！”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赈灾，根本不知道京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季鸣轩回去了，说不定早已是腥风血雨等着他，而他只是算漏了一步，就沦为这等下场！ 他越想越气，心想一定要给自己找个机会，重新向父皇证明自己的能力，而那个女大夫，就是最好的利器！ 他立刻回信：不管那个女人提什么要求，先把人稳住！ 等把这些狗屁难民的事情处理好，他一定要亲自见见那个女大夫，最好能将其留在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肯定能得父皇青睐！ 虽说老皇帝不理朝政，但还是很爱面子的，要是他身边的人能让老皇帝脸上有光，那自然也少不了他的好处。 三皇子越想越开心，觉得这简直是今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旁边的手下也为他感到开心，说道：“殿下真是洪福齐天，这次倒是要看看，那季鸣轩还能拿什么跟殿下斗！” 三皇子被这马屁拍得很舒服，多日以来的怨气和怒火瞬间就消散了。 他还真是没想到，远在边关的李忠竟然能给他带着这么有用的消息！ 这边段阔和赵欢玉已经在去江南的路上了，在路上，段阔和赵欢玉商量了一个法子，决定把这药材生意好好做起来，现在刚开始，就暂时卖止血药和麻药，并且要严格把关，按照剂量售卖，一般人是不能卖的。 另外，铺面里还要请一两个医术不错的大夫，有人受伤上门，得会救治。 而供给军队的那些药材数量庞大，那就得专门成立一个工坊才行，不然数量肯定是跟不上的。 赵欢玉说道：“这个工坊可不能是一般的工坊，这药材的配置是绝密，必须用签了死契的人来做才行，并且每个环节的人不互通，也不能让他们有互通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将工序分开，这样就不用担心配方外泄？” 段阔是聪明人，赵欢玉一说他就明白了。 “对，这药虽说是我做出来造福百姓的，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用的，剂量过多过少都会出问题，尤其是过量，那是会闹出人命的，一定要慎之又慎。” 赵欢玉知道虽然这世间好人多于恶人，但不代表没有恶人，要是有人利用这种药生事，那可真是烦透了，得直接掐断在源头上才行。 “行，这件事我会派人去办，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写下来，我一并交代回去，答应李将军的数量，可一定要送到。” 赵欢玉点点头，她对段阔的办事能力还是很信任的。 第373章 分开走 不过，她想了想，又说道：“不然你回去安排吧，我自己去江南一带就行，工坊事关重大，马虎不得，我还是不放心交给别人。” 这确实是一种情况，但赵欢玉这次是想要弄些粮种回来的，要是跟段阔在一起的话，有些事情就没办法解释，但是季鸣轩派给她的人，就不需要过多的解释，他们只负责保护她的安全，不问她做什么。 “那怎么行？这山高路远的，我不在身边陪着，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季大人交代？再说了，出门的时候阿奶可是叮嘱我照顾好你的！” 段阔很是严肃，他觉得赵欢玉这样的小姑娘就不适合单独出门，太危险了。 这次在那个小镇都能遇上麻烦，更别提这途中还藏着多少凶险。 赵欢玉无奈地笑道：“我真的没事，暗中有人保护我的，不会出什么乱子。再说了，让你回去也是有事情要处理的，不然我也不会赶你走不是？” 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说服军队使用他们的药，要是第一次送货就没安排好，那后面的合作就更难了。 虽说这药不愁卖，但能让边关的战士们早日用上，肯定是利大于弊的，并且那李忠将军很是信任他们，他们也不能让人失望不是？ 段阔没说话，心里是不想的，但赵欢玉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虽然他派回去的人还是很靠谱的，但难免不会出现纰漏，且他家里还有其他的生意要处理，还真是没办法离开太久。 但要让他真的把赵欢玉一个人丢下，他也实在是做不出来这种事。 赵欢玉看他犹豫，加了一句：“你想想看，你也不会武功什么的，要是真的出了事，说不定你还会拖累我，我身边这些人都是高手，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欺负我的说法，你啊，就放放心心地回去吧，把咱们的药材生意张罗好才是正事！” 赵欢玉说着，还推了他一把，表明自己的决心。 段阔见她这样说，实际上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便说道：“那好，我多留几个人给你，到时候在身边帮衬你一些也是好的。” 赵欢玉点点头没有拒绝，虽然是没有这个必要的，但要是拒绝，只会让段阔更不放心。 然后，段阔收拾了一番，留了十个人给赵欢玉，自己带着四个返程。 临走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印章，说是能代表他的身份，钱不够了可以去当地的钱庄里取，又或者其他有需要的地方也能用上。 毕竟她不能随时搬出季鸣轩，能不搬就尽量不搬。 赵欢玉收下这份好意，暗中也派了一个暗卫跟着他，同样确保他的安全。 这次去江南还是走的水路，这样会快一些，最重要的是，这样能远离一些不必要的风波，她只想尽快到达江南，找一些粮种，然后回家培植。 要是速度快的，说不定还能赶上一波收成，这样百姓们也能多一份保障。 段阔离开的时候，赵欢玉写信交代家里多买一些田地，到时候种植粮食用得上，包括段阔家里那些田地也能匀一些出来种植，总之，只要收成好了，粮食价格就会下跌，这样普通百姓们就能买得起粮食。 只是这样一来，很有可能会得罪很多粮商，但赵欢玉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大不了就搬出季鸣轩镇压就好。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在船上昏昏沉沉的睡觉，人一闲下来就会想很多，赵欢玉又想起了之前那个梦，觉得很是不吉利，心中有些担忧。 以前她是无神论者，但是在她身上发生了这么奇葩的穿越事件，身上还带着一个庞大的空间，她就不得不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样的话了，每次看见高氏烧香拜佛，她也会态度很虔诚地跟着一起拜拜。 她不求大富大贵，这个可以自己去争取，只求家人顺遂平安。 尤其是季鸣轩，他身处那么危险的局势中，一定要平平安安才是。 “姐姐，你怎么了？” 胖丫本来是在一旁学认字的，学医一定要识字，这段时间没事就在看书，不懂的就问赵欢玉，进步很快。 抬头看见赵欢玉手杵香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便开口询问。 “没事，就是觉得有些无聊了。” 说着，她还打了一个哈欠，表现出很疲乏的样子。 “那姐姐睡一会儿吧，反正也没什么事要做。” 胖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继续低下头开始看书。 “不想睡，天天睡觉，骨头都睡疼了。” 赵欢玉摇摇头，然后站起身来往外走：“我出去站一会儿，你好好看书，有不会的我回来再问我。” “嗯嗯，姐姐去吧！” 胖丫乖巧地点点头，目送赵欢玉离开 赵欢玉走到甲板上看着江面，这几天都还算风平浪静，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问题，可赵欢玉的心情就是好不起来。 终究还是被那个梦境影响到了。 如果，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梦境中那种情况，她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她是很想跟季鸣轩说说的，但写信实在不方便，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到，所以只能忍下来，等着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时候，后面匆匆传来脚步声，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姑娘，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 女子直接跪在赵欢玉脚边就开始磕头，赵欢玉还没反应过来，后面就追上来几个男的，想要来抓那女子，女子吓得直往赵欢玉身后躲。 这船很大，不是只有一个他们几个人，而是有很多乘客，只是他们包下的是好一些的包厢，平时不会受到其他人的干扰。 但初来甲板上就不一样了，什么人都能来，谁也拦不了。 “姑娘，我是好人家的姑娘，他们却要将我卖去花楼，我不想去啊呜呜呜……“ 赵欢玉还没开口询问，这姑娘就自己说了缘由。 那群男人则说道：“姑娘，我们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把人交出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便是！” 第374章 送佛送到西 同在一条船上这么长时间，这些人虽然不认识赵欢玉是谁，但也知道赵欢玉身边有很多下人跟着，绝对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所以他们一般不会主动得罪。 可她今天要是敢插手管这件事情，那他们也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其实赵欢玉还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她是有一颗想要帮助天下百姓的决心，但绝不是圣母心泛滥，路见不平都要拔刀相助的那种。 但如今人都躲到她身后了，她要是一声不吭，似乎也说不过去。 “你是被拐卖的？” 姑娘想都不想连连点头：“嗯嗯！我走在街上就被他们打晕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船上了，跟我一起的还有其他好多姑娘，他们给我们喂了药，这段时间我们一直昏昏沉沉，后来无意中听到他们说话，才知道是要将我们绑去卖给花楼。” 赵欢玉一听，愣了一下，这么说来，她是撞上拐卖人口的队伍了。 这要是换做其他事情，她确实可以不管，可拐卖人口这种大事，她就是想不插手，良心也不会安的。 “她说的都是真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镇定下来询问对方，一点都不怕几个大汉。 “关你什么事？我说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些人其实还真没把赵欢玉放在眼里，毕竟跟在她身边那些小厮看上去都是文文弱弱的，根本不可能会是他们的对手，要是将他们惹急了，就把那些小厮全都杀了，然后把赵欢玉也一起卖进花楼。 最重要的是赵欢玉长得可比他们之前抓的这些女子要好看多了，肯定能卖上大价钱。 赵欢玉在他们眼中读到了危险的信息，这就足以证明女子并没有说话。 “我再问你们一遍，这位姑娘说的是真的吗？其他姑娘在哪里？你们要是主动把人交出来，还能从轻处理，如若不然，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赵欢玉主动伸手护着身后的女子，低声安慰道：“别怕。” 女子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她这段时间一直被人下迷药，处于昏睡状态，还是今天她强撑着没有昏过去，这才偷跑出来的。 看见赵欢玉穿着不凡，就想来碰碰运气。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兄弟们给我上！把这娘们儿也一起绑回去！” 汉子们二话不说就要动手，赵欢玉带着那女子往后退了退，让出一些场地来，方便暗卫们动手。 对付这些人都不用出动太多的暗卫，就出来一个，没几下就把人打趴下了。 这一顿操作把汉子们和那女子都看呆了，完全没看清楚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与此同时，女子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有人相助，她活命的机会就更大了些。 刚刚求助赵欢玉的时候，她也只是抱着侥幸心理，毕竟对方也是个柔弱的姑娘，要是她拒绝帮助自己，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也做好了准备，要是这船上没人肯救自己，她便从这船上跳下去，就这么死了也好，总比被卖到花楼要好一些。 伏颂将那些人都收拾完之后，请示赵欢玉道：“姑娘接下来该如何？” “先把人绑了吧，”赵欢玉想了想接着说道，“你带人去审问一下他们是跟哪家花楼有合作，这样拐卖良家妇女是万万不可的，不能放任这样的行为蔓延。” 不管在什么样的年代，拐卖人口这些人都应该受到惩罚。 “是。” 伏颂应了一声，将人全都带下去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散去，知道赵欢玉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 而那女子又扑通一声跪在赵欢玉面前，磕了一连串的响头，这才说道：“多谢姑娘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等小女子与家人报一声平安，便留在姑娘身边为奴为婢，伺候姑娘一辈子！” 古人好像就是这样的，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当初胖丫是这样，如今的女子也是这样。 但赵欢玉身边可少不了那么多的人，便摇头说道：“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用介怀，我也不用你汇报什么，尽快联系到家人，回家去吧。” 赵欢玉抿了抿嘴唇，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安抚这女子的情绪。 女子有些震惊，想不到世间还有这么好的人。 “你不是说还有其他姑娘也跟你有同样的遭遇吗？快去救人吧，别杵在这里了。” 赵欢玉扬了扬下巴，赶人离开，心里已经在盘算另外一件事。 那女子点点头，刚要走，船声突然晃了晃，她身体虚弱，本来就有些站不稳，这么一晃，踉跄了两下，身边没有可搀扶的地方，整个人都往后倒。 赵欢玉见状想要去拉她，却还是慢了一步，那女子压坏了脆弱的围栏，直接掉到江里去了。 “来人，快去救人！” 赵欢玉有些着急的趴在甲板边上看着江面，见那女子掉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浮上来，心中顿时有些慌。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就跳入了水中，在里面摸索了好一阵，这才带着昏迷的女子浮出水面。 赵欢玉松了一口气，赶紧让人放下绳子，将他们二人拉上来。 “快把人放平！” 赵欢玉指挥着，然后动手在女子身上按压，抢救了好一会儿，女子终于有了反应，呛出两口水来。 “哎呀，醒了醒了，这姑娘可真是厉害，就这么轻轻按了两下就把人救活了！” “这姑娘真是可怜，看那瘦弱的样子，该是好几日没吃东西了吧？那些杀千刀的人牙子，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是啊，就应该千刀万剐！这换了谁家闺女谁不心疼啊！” …… 女子并没有听众人说什么，只是睁着眼睛看着赵欢玉，眼中有泪水滑落，不知道是因为呛得难受，还是因为心里难受。 这下子，赵欢玉救她两次了。 “姑娘……” 她艰难地开口，赵欢玉急忙打断：“别说话，好好休息就行，你刚刚掉到江里，恐感染风寒，一会儿我让丫鬟给你送点药过去。” 赵欢玉心想，送佛送到西，反正都救她两次了，也不缺这一次药钱。 第375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那女子显然没想到赵欢玉竟然这么好，连连点头，尽管气息还有些弱，但还是说道：“多谢姑娘！” 赵欢玉应了一声，起身回了船舱，她已经救了人，没道理还真要负责人家的吃喝拉撒。 那女子见状，也挣扎着起来，尽快回船舱躲起来。 她刚刚落了水，衣裳全都黏在身上，勾勒着她的身型，周围大多是男人，刚刚她已经注意到不怀好意的目光，要是再不谨慎些，只怕又会掉进另一个狼窝。 “姐姐，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欢玉刚刚往回走的时候，就遇上听到动静跑出来的胖丫，胖丫满脸的着急，还以为她出事了。 “没什么事，只是一个姑娘落水了，一会儿你给送些治疗风寒的药过去。” 赵欢玉摆摆手，并不打算多说。 胖丫也就没有多问，而是按照赵欢玉的意思，拿了风寒药送去。 胖丫找到那女子的时候，女子刚刚给其他女子也松了绑，胖丫有些惊讶，这一问才知道，竟然全都是被拐卖的！ 不仅如此，还有很多女子是在逃荒的路上被家里人舍弃的，或者是这些人趁火打劫，直接把她们抓走的。 也就是说，这些人，就算是被救了，也无处可去，因为她们已经找不到家人了。 胖丫以前就觉得自己挺苦的，父亲在逃荒的路上为了保护她和娘亲出事没了，之后的日子很难熬，娘亲也病了，她每天都很害怕娘亲会离开自己，所以不管怎么难，她都会拼命去找吃的，就为了能让娘亲过得舒服一些。 可现在看来，她还算是幸运的，至少她身边还有娘亲，也没跟村里人走散，大家一路上还算是互相扶持，不然她们肯定也死在逃荒路上了。 回去的时候，胖丫的心情有些沉重，看见暗卫在给赵欢玉禀报事情，她便退出去外面等。 暗卫伏颂是来给赵欢玉汇报审问结果的，只说重点：“他们干这一行好多年了，尤其是这段时日难民众多，他们已经往返好几次，送了好几批姑娘去江南了。并且，他们是把江南这边的姑娘送出去，再把外地的姑娘送进去，这样就不用担心姑娘们逃跑，也不用担心被官府发现，就算是发现，这些姑娘沦落红尘多年，早已回不去，大多还是会选择留下。” 赵欢玉其实早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听见这话，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原以为救了她们就好，没想到安置又成一个问题。 这要是在正丰县那边，她还能去找县令帮帮忙，再不济，也能把人买下来，签了死契，留在工坊里干活。 但如今她自己都出门在外，不知道什么人靠谱，也不知道哪个地方好，一时间，赵欢玉也是有些迷茫。 她不后悔救了她们，但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她总不能扔下她们不管，那样的话，她们还是会落入那些坏人手中，这样的救助，没什么实质性作用，只能让她们一次又一次的经历绝望。 “先把那些人绑好，等上了岸就送去官府，让当地的官府处置，这些事情还有劳你们出面，我便还是不出面了。” 让伏颂出面，就是用的季鸣轩的名义，这样一来，那些当官的不敢不听。 至于安置这些姑娘的问题，那就另当别论了。 “是，姑娘放心，属下一定办妥。” 赵欢玉点点头说道：“你们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顺便再问问当地的官员，能不能安置这些姑娘，都是可怜人，总不能这样一直让她们流落在外。” “是！” 伏颂离开之后，胖丫才进来，看见赵欢玉一脸忧愁的坐着，同样也有些担心。 “姐姐，我刚刚听说了那些姑娘们的遭遇，她们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好惨呀！” 胖丫还是把自己刚刚在那边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情况比赵欢玉想象的还要艰难。 她其实是有想过，大不了包下一艘船，等她们返回的时候再把这些姑娘们都带上，将她们送回家乡。 没想到这些大多都是逃荒的时候被抓来的，无家可归不说，还跟家人都走散了，能去哪里都不知道。 “现在就只能先去看看江南那边的县令能不能帮忙安置了，要是不能就只能将人全都带回去。” 赵欢玉叹了一口气，虽然确实很麻烦，但要是连她都不管她们的话，她们可能就真的再难有活路了。 “可是带回去之后又该如何安置她们呢？家里好像住不下这么多人，有三四十个人的。” 胖丫也有些迷茫，虽然家里的工坊确实需要人，但现在已经足够了，这些姑娘去了也没什么事情做，反而会加大家里的负担。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会解决的。” 赵欢玉已经开始盘算了，最坏的结果就是把她们全部带回去，然后跟她们签死契，让她们为自己办事。 如今玉脂阁只有镇上那一个铺子，生意好得令人咂舌，所以她打算去县城开一个，这也是需要人打理的。 等县城的发展起来，还可以去府城开一个，慢慢扩大这个产业，产业扩大就需要人手，且还得是信得过的人手，就全都得是签过死契的人。 这么算来，这些姑娘倒也不算太多了，反而全都是年轻姑娘，打理起脂粉生意来也能得心应手。 “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胖丫再一次感慨，姐姐家里好多人都是姐姐救济的，她和她娘还有，还有招娣她们，姐姐真的救了好多人。 “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因为我已经找好了退路，并且能接受最坏的结果，所以才打算救她们的，要是我没有那个本事，我是不会强撑的。” 听她这么说，胖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赵欢玉见她这模样，忍不住又说道：“我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想帮助别人是好事，但一定不能成为压垮自己的负担。” “嗯嗯，知道了姐姐！” 胖丫本就聪明，一点就通了。 晚上的时候，赵欢玉在船舱里给季鸣轩写信，把自己想对他说的话全都写进去，虽然不方便寄出去，但好歹能有个精神的寄托。 才刚刚开始写没一会儿，胖丫就进来禀报：“姐姐，那些姑娘们都过来了，说是想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大晚上的不安全，让她们都回去吧，有什么话上岸之后再说。” 赵欢玉并不想见她们，一来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太好，二来是觉得没有见的必要，毕竟之后还会经常碰到，以后有的是机会，没必要大晚上的出来。 “我已经跟她们说过了，可她们坚持……” 胖丫有些为难，赵欢玉点点头说道：“那就让她们在外面等着吧，爱等到什么时候就等到什么时候。” 本来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好，救了一群人，还要被她们逼着见面，她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吗？ 如果她现在因为这种事情就妥协，那以后要真是成了她身边的仆从，岂不是难以管理？ 想起这个，赵欢玉倒是又多留了一个心眼，想着就算是要签死契，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签的，她还得挨个考察一下，不然弄回家去就是个大麻烦。 胖丫觉得赵欢玉可威风了，她还以为她会答应的，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真酷！ 然后胖丫就出去了，看着那群可怜兮兮的女子，说道：“我家姑娘已经休息了，并且她说不需要你们感谢，你们不用特意来见她了，都回去吧。”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 本以为这救了她们的姑娘是个心软的，她们都说了，她不愿意见面就一直在外面等，还是无动于衷，这样的人真的会想办法安置她们吗？ 她们确实有些慌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管她们的，她们真的不想轻易放弃。 “姑娘救我们是好意，我们想要感谢姑娘是真心，今晚姑娘若是不愿见我们，我们便在外面长跪不起了！” 其中一个人开口，然后率先跪了下去。 其他人见状，有几个也跟着一起跪了下去，摆明了就是要逼着赵欢玉出来见她们。 而中午被赵欢玉救过两次的那位倒还算通透，见状急忙说道：“姑娘都已经休息了，我们来的确实有些晚就不要打扰她了吧，反正都在一艘船上，总有机会见面的。” 她想把人劝走，但那几个跪着的却不这么想，就怕错过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你要走就自己走吧，为了让姑娘看到我们的诚意，我们今天晚上就要在这里长跪不起了！” 带头跪下的那人十分倔强地回答，虽然已经好几天没吃饱饭，但此时还是努力表现出中气十足的样子，就是为了让赵欢玉看到她们的诚意。 这下子，别说是赵欢玉，就连胖丫都生气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姑娘救了你们，你们反而还胁迫起我家姑娘来了！” 跪着的那几个人连忙说道：“我们绝对没有逼迫姑娘的意思，只是想见见她，亲自说句感谢的话……” “你们都要在这里长跪不起了，还说不是逼迫？我家姑娘出于好意救你们可不是为了让你们胁迫她的，你们爱跪就一直跪着，今天晚上别说是跪在这里，就算是直接跳江以死相逼，我家姑娘也不会见你们的，趁早死了这个心吧！哼！” 说完，胖丫二话不说就进去了，刚一进去就对上赵欢玉笑眯眯的眼睛。 “真是气死人了，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她们还是要在外面跪着，真是欺负姐姐你心善！” 这门其实并不隔音，且那些人声音还挺大的，外面发生什么事，赵欢玉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 但她并没有立刻出去，而是想看看胖丫会怎么处理这件事，结果还真就让她发现了胖丫的又一个优点。 “没事，处理的就很好，你说的对，别说是在外面跪着，就算是直接跳进江里我也不会出去的，我这人从来不受逼迫，更何况她们与我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赵欢玉继续写信，根本没心思搭理外面那群人。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们这样逼迫她是为了什么？ 有些事情，她主动去做，那是她心甘情愿，再苦再难也是高兴的。 可一旦被人逼迫，她被动去做，那再顺利心里也是不爽的。 “可我还是很生气，刚刚我还觉得她们可怜的，想着她们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只能跟着我们回去，我还可以找李婆婆他们帮帮忙，大家相互扶持也是好的，但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们这就开始逼迫人了，真是枉费姐姐你救她们一场！” 小胖丫被气得一个劲儿的喘粗气，小小年纪有操不完的心。 赵欢玉被她这样子逗笑，多日的沉闷似乎在这一刻瓦解。 她把小丫头拉到自己面前，捏了捏她好不容易胖起来一些的腮帮子，说道：“好啦，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些时候还是要看清楚人的本性才行，今晚她们这么闹，对于我们来说其实是好事。” 胖丫一脸蒙圈：“她们都来外面闹了，怎么还能是好事呢？” 她觉得姐姐一定是被她们气得晕了头，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当然是好事了，她们不闹这么一通，我怎么会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呢？我救人从来都是有自己的底线的，我只救好人，有自知之明的人，像这种不识相的，我是不愿意搭理的。” 胖丫瞬间明白过来，眼睛瞪得很大：“姐姐你真聪明，这样她们肯定会为自己今天晚上做的事情而后悔！我这就再出去，把她们的长相全都记住，这样等到下船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把她们单独挑出来了！” 赵欢玉满意地点点头，有个聪明的小丫鬟在身边就是很方便，有些事情都不用明说，胖丫就已经理解了。 小丫头一溜烟跑了出去，赵欢玉摇头笑了笑，继续写自己的信。 而外面跪着的那些人，见到胖丫去而复返，还以为是赵欢玉改主意了，一个个期待的看着她。 “姑娘愿意见我们了吗？” 小胖丫狠狠地翻个白眼，说道：“想得美！刚刚我就说了，你就算从这里跳下去，姑娘也不会见你的！” 第376章 到达江南 众人一愣，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 既然那位姑娘愿意救她们，那就说明肯定是个热心肠的，但为什么救了人却又不愿意见她们呢？ 不是应该很热心地问她们接下来该如何，然后顺便想办法处理一下她们安置的问题吗？ 那些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她们都已经这么惨了，这位姑娘不应该好人做到底吗？ 领头那人脑子里瞬间生出很多的疑问，心中也有些害怕，这船是去江南的，人生地不熟，要是无人相助，她们的命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为了自己，为了将来能过上好日子，她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抱住这大腿，一定要求她心软，帮她们安置好。 其实她哪里知道，这些事情，赵欢玉是早有打算，就算她不说，赵欢玉也会做的，可她们这样逼迫人，反而落不得好。 “姑娘救了我们，不就是看我们可怜吗？我们都这样了，姑娘为什么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们？” 她这般理直气壮地问出来，胖丫瞪大眼睛，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如果救了你们还要被这样的逼迫，那我们家姑娘自然就不愿意再救你们了。我们姑娘已经休息了，要是你们再这般吵闹，就别怪我翻脸了！” 小胖丫双手叉腰，脸上凶巴巴的样子，本来救了人是件好事，现在看来，并不然。 “你就让我们见见姑娘吧！求你了！” 几人甚至给胖丫磕头，还有人去扯胖丫的裙摆，力道之大，差点把胖丫的裙摆给扯开了。 “伏颂大人，麻烦你将这些人绑起来，要是再敢出声扰到姑娘休息，就全都扔到江里去！” 胖丫说话是丝毫不留情面，跟在赵欢玉身边有段时间了，所以她也把赵欢玉身边的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遇到困难就找伏颂他们。 伏颂很快出现，说道：“知道了，进去陪着姑娘吧。” 那些女子见到突然出现的伏颂，被吓了一跳，还想嚷嚷，却被伏颂瞬间点了哑穴，然后全部被绑了起来。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船上没什么新鲜事，偶尔发生这么一遭，就会有很多人来凑热闹，围观群众众说纷纭，有说赵欢玉狠心的，也有说这些女子不识时务的，见伏颂他们几人不好惹，也不敢说的太难听，看了一会儿热闹就离开了。 外面终于安静下来，赵欢玉已经把信写好收起来，准备收拾一下就休息了。 “姐姐，外面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有伏颂大人他们帮忙，应该不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了，你放心休息，我就在旁边守着呢。” 赵欢玉点点头说道：“做的不错，你这性子是越发像我了。” “嘿嘿，”胖丫有些谦虚地笑笑，“主要是那些人太过分了，一点都不知恩图报，早知道就不救她们了！” 赵欢玉笑笑没说话，她是不这么认为的，虽然这几个人确实讨厌，但并不代表其他女子也跟她们一样不值得搭救。 更何况，刚刚所有人在外面请求要见她一面的时候，很多人是真的只想表达自己的谢意，不会像那几个一样得寸进尺。 往后的几天日子还算平静，那几个被绑起来的女人也安分了，从始至终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倒是赵欢玉连续三天都让胖丫给那女子送了一碗汤药，预防生病，效果甚佳。 靠岸的这天，下着绵绵小雨，胖丫想给赵欢玉撑伞，但她年纪小，个子也不高，赵欢玉也没为难人，自己撑着伞上了岸。 后面一众人也跟了上来，赵欢玉对伏颂说道：“你先带人把他们送到官府去，我们去找客栈落脚，会给你们留记号。” “是。” 赵欢玉带着胖丫和两个小厮离开，暗中还有其他暗卫跟着，至于其他人全都去了府衙。 本来计划的是她不嫌麻烦，直接租一个小院子暂时安置那些姑娘，等他们要走的时候再一起带上离开，但因为在船上发生了那些事，赵欢玉也懒得过于照看她们，就先把她们交给官府的人处置了。 如果是确定了户籍有家可归的，官府应该会派人将其送回，至于那些无家可归的，就看他们怎么安排了，实在不行她才会考虑带回去。 “姑娘，这江南好美呀！下着雨都那么好看！” 胖丫还是第一次来江南一带，这里景色美，气候湿润，人长得好看，连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 下着雨，街上没有太多人，摆摊的小贩也很少，几人就这样走在街道上，在船上烦躁的心情，突然就一扫而空了。 赵欢玉深呼吸一口气，对两个小厮说道：“你们先去前面找客栈吧，找间靠谱的，累了这么多天，大家都应该好好休息休息。” “是。” 两个小时一走，明面上就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说到底两人都是小姑娘，对逛街那是情有独钟，几乎见到什么铺子都会进去看一看。 街边房子的屋檐下会有很多人在躲雨，看见他们主仆二人也会偷偷打量窃窃私语。 知道他们是没什么恶意的，赵欢玉也不在意，逛了好多铺子，买了好多东西，快要拿不动的时候，两个小厮就回来了，说是已经找好了客栈，让她过去休息，然后顺便帮她把东西提回去。 这次入住的客栈名叫东来客栈，取紫气东来之意，寓意挺好，赵欢玉一看就觉得挺喜欢。 客栈一楼是吃东西的大厅，两个小厮已经点了菜，倒不是太过油腻的东西，反而相对清淡可口，很合赵欢玉的胃口。 “坐下一起吃吧，反正没什么外人。” “多谢姑娘。” 赵欢玉招呼着人一起坐下，旁边一桌坐的是暗卫们，他们穿着便衣，看上去各吃各的，要是不主动说话，别人绝对看不出他们是一伙人。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终于到了江南一带，赵欢玉就开始烦恼，应该去哪里找良种了，虽然只是个借口，但也要做得像一些才行，到时候才算师出有名。 不过她倒是没有纠结太久，目前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受人欺骗，先混熟了再说。 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一听口音就知道是外地人，并且进来的时候，赵欢玉还戴着帷帽，坐下吃饭的时候才将帷帽取下，倾城之姿便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 江南一概养人，这里出美女，众人见过美女无数，但像赵欢玉这么周正的还是第一次见。 好像哪哪儿都好看，怎么都让人挑不出错来。 赵欢玉吃东西的时候，就发现有人一直盯着她看，抬头一看是旁边不远处，一个打扮还算不错的公子哥一直朝她这边挤眉弄眼的。 赵欢玉很反感这些人不尊重女性，便撇开目光不再看，安静吃自己的东西。 两个小时吃的很快，其中一个就去找伏颂他们，官府那边的事情应该也快处理好了。 两个小厮走了一个，隔壁桌的公子哥便觉得她没有了帮手，犹豫再三还是往她这边过来。 暗卫们下意识的就准备动手，被赵欢玉一个眼神制止住，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这件事，她想自己处理，毕竟在船上憋得太久了，也该找个人来发泄一下。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需不需要在下做个向导，带姑娘逛逛这青州城？” 公子哥眼神带笑，十分自来熟地坐在赵欢玉对面。 刚刚离远了看就觉得她长得好看，现在近了才发现这人何止是好看，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脸上未施粉黛，依旧肤白貌美，唇红齿白，让人看一眼就再也忘不掉。 “公子真会说笑，外面阴雨绵绵，又如何逛这青州城？” 赵欢玉觉得自己没吃饱，便继续吃着碗里的菜，说话的时候也不看那公子哥，分明就没把人放在眼里。 可即便是这样公子哥也不生气，还笑眯眯地回答：“总有天晴的时候嘛！还望姑娘告知芳名，方某日后定亲自上门拜访。” 那公子哥努力做出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实则不知道他说句话跟他本人有很大的反差，要不是赵欢玉忍功好，估计都要笑出声了。 “我就住在这客栈里，公子一问便知。” 她照常回答，那公子哥喜不自胜，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好说话，不像其他姑娘那么矫情难勾搭。 竟然让他升腾起一股意外的快感，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跟她发生些什么了。 赵欢玉仿佛没看到他眼中的不怀好意，接着说道：“不过想约我出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公子得经受考验才行。” “哦？没想到姑娘还有这等雅趣，尽管说来，本公子定不会让姑娘失望！” 那公子哥眼中瞬间有了光，觉得赵欢玉确实有趣，这样的美人真够劲儿。 赵欢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到公子哥面前，笑着说道：“这里面是一种助兴的药粉，公子将其涂抹在身上，必然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公子若是敢尝试，并且能撑住不笑出声来，我便与公子约于明日午时出游，如何？” 公子哥一听，瞬间想歪了，以为是什么助兴的药粉，都不等赵欢玉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打开小瓶子，把药粉往自己身上撒。 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觉得这姑娘就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其实她也心仪他，同样想跟他共赴云雨。 然而没过多久，身上就开始发热，他有些难受的想脱衣服，但周围还有很多人在，便还是忍了下来。 他的笑容有些变t，看着赵欢玉问道：“姑娘玩得真开，此药粉不会是在下想的那种吧？” 赵欢玉但笑不语，就等着看他笑话。 很快身体就不热了，而是开始发冷，他紧紧地抱住自己，想着很快就熬过去了。 紧接着嗓子眼特别苦，又特别干，想喝水，他便把面前的一盏茶水全都喝了下去。 这下子身体的反应更加剧烈了，身上开始发痒，他伸手去挠，手劲儿很大，很快就把皮肤抓破。 可明明是痛苦的，他又非常想笑。 但脑子还算有几分清醒，想到赵欢玉刚刚说的条件是不能笑出声，便紧紧地咬住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出声。 “你、你到底给我用的是什么药粉？” 他看着赵欢玉，已经没了刚刚的兴奋，这简直比受刑还要痛苦。 胖丫实在没忍住笑出声：“哈哈哈，真是个笨蛋，我家姑娘可不是你随意能约出去玩的，动了这个坏心思就要付出代价！” 周围围观的人本来是想看看这漂亮的姑娘是不是真能被那公子哥骗走，没想到吃了这么大一个瓜，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神奇的药粉，能让人在短短的时间里出现各种变化。 公子哥听到胖丫这话瞬间就撑不住了，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他明明是生气的是难受的，是想咆哮大吼的，可开口就是哈哈哈，不仅自己笑，还把旁边围观的人也带笑了。 此时的他，就是一个笑话。 “贱人，是你害我哈哈哈……” 公子哥开口，赵欢玉对胖丫说道：“他竟然敢骂我，掌嘴！” “是！” 胖丫脆生生地应了一句，走到那公子哥面前，跳起来就往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那公子哥身边的小厮见状，立刻上前想对胖丫动手，正好被回来的伏颂看见，随手扔出一把匕首，直接斩落了那小厮两根手指。 “啊！” 小厮抱着血淋淋的手在地上打滚，其他人见到这一幕也吓傻了，另一个小厮说道：“你、你们可知道我家公子是谁！你们都等着！” 他一边说一边扶着公子哥准备离开，却被伏颂挡在门口，说道：“慢着！你还没说你家公子是谁？我倒是要看看你家公子是谁的儿子，又是在仗谁的势，敢当众打我家姑娘的主意，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小厮看了一眼一家公子，底气十足的说道：“我家公子可是秦家三少爷，跟知府家的少爷还是同窗好友，得罪了我家少爷，你们就等着瞧吧！” 说话间，地上打滚的那个小厮也起来了，他的手指不能就这么断了，必须让少爷给他讨回公道。 第377章 又做噩梦 本以为他们说出自己的身份，对方就会害怕的，没想到人家根本不认识，赵欢玉还追问道：“哪个秦家？” “什么哪个秦家？整个青州城，就一个秦家最有名！你可知我们家里可是做粮食生意的！” 那小厮很傲娇的样子，似乎说出这个，赵欢玉就会被吓哭一样。 赵欢玉挑了挑眉，做粮食生意的？ 她这刚刚还在为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而苦恼，这就来了一个粮食大亨家的公子。 这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么好的机会，赵欢玉可不想放过。 “那我知道了，想跟我道歉，必须带上五种优质粮食过来，不然你家少爷这病症就别想好。” 本来是不想继续纠缠的，但既然对方自报家门，那要是不加以利用岂不是对不起这个身份？ 对方显然没想到赵欢玉会这么说，一时间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你敢伤害我家少爷，等着！” 小厮放了一句狠话，带着人跑了。 伏颂问道：“姑娘没事吧？” 赵欢玉摇头：“没事，你们快去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伏颂点头坐下吃饭，而赵欢玉则上了楼，等伏颂一行人吃完饭，这才上楼跟赵欢玉汇报情况。 “青州的知府叫杨成，目前来看是个好的，承诺会给那些人定罪，至于那些姑娘们，有家的都会原路送回去，没家的就地安置。杨成说这边富庶，有很多商户人家会招女工，只要她们勤快些，饿不死的。” 这倒是个好消息，赵欢玉点点头说道：“这情况比我之前想的简单多了，反正就算是我们把人带回去，暂时也只能放我家工坊里，要是想把她们派去管理铺子，还得先培养一段时间，那样成本就大了。” 赵欢玉很是满意，接着说道：“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晚点儿我要出去一趟，还得靠你们跟着才行。” 伏颂并不问她要做什么，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赵欢玉就很喜欢季鸣轩给她安排的这些人，都是少说话多做事的。 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胖丫，胖丫有些担心地说道：“姐姐，我们初来乍到，这就得罪了当地有名的家族，会不会为难我们？” 她当然知道赵欢玉的未婚夫婿很厉害，但远水救不了近火，她担心赵欢玉被欺负。 “不会的，放心吧。你啊，人小鬼大的，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说着，她把荷包解下来递给胖丫，说道：“这会儿没下雨了，你去找家成衣铺子，买两套男装回来，记住，买我们两个的尺码。” 胖丫虽然好奇赵欢玉想做什么，但也是什么都没问，乖乖去做就是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赵欢玉躺在床上休息，这家客栈比之前在小镇上住的那家环境好多了，隔音也好，关上门就安静许多。 这么一趟，困意就涌上来了，赵欢玉沉沉地睡过去，结果很不巧，又做了那个梦。 遍地的尸体，漫天的红色，男人叫她过去，却要狠狠地掐死她。 她害怕，又心疼，为什么季鸣轩会变成这个样子？就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梦境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又是那么虚幻，她挣扎着醒过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 时隔小半个月，竟然又做那个梦，赵欢玉大口大口地喘气，觉得这件事很是蹊跷。 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跟季鸣轩说说这个梦才行。 “姐姐，你醒了？” 胖丫推开门，探进一个小脑袋，确定她是真的醒了之后，这才走进来，手上还抱着买回来的男装。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见姐姐在睡觉，我就出去等了。” 胖丫并不觉得有什么，她是个小丫鬟，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虽然平时一直叫赵欢玉姐姐，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赵欢玉却有些心疼地说道：“你出去做什么，这里有你的卧榻，下次直接进来休息就行。” 在船上漂泊这么久，她都累得够呛，更别提小胖丫了，这会儿又出去干等她，这让赵欢玉有些罪恶感。 “好嘞！” 胖丫很是爽快地应下来，然后说起另一个话题：“姐姐快试穿一下，看看尺码合不合，要是不合我还能改一改！” “你会改？” 赵欢玉有些惊讶，胖丫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以前我娘教过我的，只是我技术不是很好……” “真有你的！” 赵欢玉捏捏她的脸，由衷地笑了。 套上试了试，刚刚好，最重要的是，前胸的位置明显宽了一些，这样不会很紧，暴露她的女儿身。 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小胖丫提前弄好的，赵欢玉心里暖得跟个火炉子一样的。 “小胖丫，你说你怎么这么好呀，小小年纪，做事就这么周全！” 赵欢玉抱住胖丫蹂躏了一阵，这才把人松开，胖丫的小揪揪都被弄乱了。 她笑得很是害羞：“嘿嘿，姐姐对我好，我对姐姐好也是应该的嘛！” 赵欢玉觉得，自己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应该就是救了季鸣轩和胖丫母女俩吧？ 主仆二人收拾了一番，赵欢玉还给自己化了个妆，给自己整成一个浓眉大眼的俊俏公子哥，可把胖丫震惊得不行。 看着脸还是那张脸，但经过赵欢玉这么一画，瞬间就多了些阳刚之气，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少年，而非姑娘。 “姐姐，你好厉害！” 胖丫忍不住拍手，赵欢玉手中的折扇就轻轻地打在她额头上：“一会儿出门去，记得叫公子。” 胖丫连连点头，又道：“那我，我要画吗？” 她指着自己肉肉的脸，想象不到她画成男孩子是什么样。 赵欢玉摇摇头，说道：“你年纪还小，用不着这么打扮，走吧，我们去探一探这青州城的花楼。” 之前在船上就问出那些人是跟什么人合作的，问出了几家花楼的名字，赵欢玉打算一一去看看。 不管在什么年代，她都拒绝不合法的人口买卖，这次被她遇到，她做不到熟视无睹。 第378章 姑娘，救命啊！ 主仆二人出了门，伏颂他们也在暗中跟着，确保赵欢玉的安全。 赵欢玉找客栈小二问了路，在小二不明的笑意中出了门。 今晚打算去的是青州城最大的花楼红袖楼。 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第一次去那样的地方，赵欢玉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但身边还带着一个胖丫，她还是尽量表现得成熟一些。 相比起来，胖丫似乎淡定很多，一来，她不知道赵欢玉去那里是做什么，二来，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丫鬟，主子做什么自然不需要向她解释，反正她跟着去就行了，三来，是因为知道暗中有很多高手保护她们，自然是有恃无恐。 花楼好像都在一条街上，走进这个街巷，连吹来的风都带着脂粉的香味。 里面闹哄哄的，全是姑娘们揽客的声音。 “公子来玩呀！” “这位老爷，真是好久不见了呢！可想死奴家了！” “快里边请，今晚奴家一定好好伺候您！” …… 听到这些娇媚的声音，赵欢玉都觉得有些尴尬，瞬间就有些后悔把胖丫带来了，可都已经到了门口，再让人回去，似乎有些不妥当。 并且，已经有人发现她了。 “哟，这位小公子长得真俊俏！看上去面生的很是第一次来吧？” “小公子一看就是个雏儿，奴家给你安排几个活好的姑娘，包你满意！” 扑上来的是一个涂着厚厚脂粉的中年女人，应该是花楼的老鸨。 毕竟是这风月场所的人，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也不管身边的胖丫是否年纪还小，骚话是开口就来。 赵欢玉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低头一看胖丫面无表情，似乎比她还要成熟，瞬间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凑到老鸨耳边说道：“公子我喜欢新来的那种，带劲儿！” 老鸨愣了愣，没想到这小公子看上去年轻，口味却这么重，看来是个老手了，刚刚竟然看走了眼。 “公子有所不知，新来的性子烈，怕伤到公子，还是找些听话的吧！” 老鸨是出于好心建议，但赵欢玉却根本不领情，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本公子就好那口，你就说有没有？没有就退钱，别耽误本公子去别家快活！” 老鸨哪能说没有？当即笑道：“有有有！公子快里面请，奴家这就给公子安排！绝对让公子满意！” 说着，就把赵欢玉和胖丫往里面请，里面各种各样的画面格外辣眼睛，赵欢玉还担心被胖丫看了不好，结果发现小丫头低着头，根本就没看那些，心中瞬间放心了不少。 从一进门，胖丫便低垂着脑袋，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也不听，姑娘是来办正事的，她一定不能添乱。 老鸨将她们带到一个厢房，厢房里点着熏香，颇有些助情的功效，等老鸨离开之后，赵欢玉便让胖丫把熏香给灭了。 “来，闻一闻这个。” 确定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赵欢玉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胖丫，胖丫接过，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整个人瞬间舒坦不少。 过了好一阵，外面才传来动静，是刚刚那老鸨的声音。 “能伺候这位小公子是你的福气，可别把人给伤了，否则老娘要你的命！” “你这也是运气好，那小公子不仅长得好，还有钱，要是把人伺候得好了，说不定还能再给你一笔钱，你就偷着乐吧！” 随着开门声响起，老鸨便没有再教训人，而是让人将那被五花大绑的女子带到赵欢玉面前，请她过目。 女子头发乱糟糟的，嘴巴也被堵上，低垂着脑袋，根本看不清长相。 赵欢玉像模像样地用折扇去挑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结果却在看清楚对方容貌的时候，瞬间瞪大了眼睛。 旁边的胖丫也看到了，但好在她机灵，很快就低下了头，没让人发现什么不对劲儿。 赵欢玉整理了一下表情，笑道：“不错不错，是个烈性子，本公子就喜欢这样的！你们都退下吧，别妨碍本公子春宵一刻！” 老鸨脸都笑成一朵菊花，带着人离开了，还贴心地把门关上。 “唔唔唔！” 被五花大绑的女子见状，立刻挣扎起来。 她不能就这样接客，她要回家，她有未婚夫婿的，若是不能保住清白，宁愿撞死在这厢房里。 赵欢玉发现她竟然没有认出自己，故意说道：“哈哈哈，小妞真带劲儿，来，别着急，本公子这就给你松绑！把公子我伺候高兴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她声音很大，是说给在外面偷听的老鸨听的。 女子闻言，挣扎得更厉害了。 而外面的老鸨听到这些声音，很是满意的离开。 赵欢玉见女子急得一个劲儿地掉眼泪，急忙小声说道：“嘘，别哭了，你看清楚我是谁？” 她将额前的龙须刘海拨开，不再故意哑着声音说话，就是为了让女子能认出她来。 “唔唔唔？” 姑娘终于认出她，但因为嘴被堵住，还是说不出什么话。 赵欢玉并不着急给她把嘴里的臭抹布拿掉，而是小声叮嘱道：“你先别着急，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跟我说，我可以带你离开。” 女子自然连连点头。 赵欢玉这就把她嘴里的臭抹布拿出来扔掉，然后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人把你们送去府衙了吗？知府不是说会把你们送回家吗？” 没错，眼前的女子正是她之前在船上救了的那位，算上这一次，这是赵欢玉第三次救她了。 女子泣不成声，直接给赵欢玉跪下了：“姑娘，救命啊呜呜呜……” “那知府与那些人分明就是一伙的，姑娘的人前脚刚走，后脚他就将那些人给放了，收了他们的钱，然后让那些人把我们送来这烟花之地！” 赵欢玉还真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伏颂还说那知府看上去挺好说话的，办事也比较妥帖。 原来就是这么妥帖的？ 如果她今天晚上没来，是不是就真的以为这些姑娘被送回去，或者被安置好了？ 这就是那知府所谓的安置？ 第379章 一定要救人 伏颂绝对不会骗她，那就只能证明知府真的有问题。 本来今天晚上她只是想要来查一查这青楼里面有多少这样被拐卖的女子，没想到还能发现这惊天的秘密，那知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其他人也都在这家青楼吗？” 女子摇摇头：“不是所有人都在这里，其他人似乎被送到了别的青楼，跟我在一起的只有五个。” 这红袖楼是青州最大的青楼，平时要的人多，但要求也多，这一批人里面，长相能达到要求的就这五个，所以就全被挑了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晚上我就只能带你走，明天我亲自去会会那知府，想到办法再说。” 她现在最多就只能拿着季鸣轩的令牌去做事，但这天高皇帝远的也不知道知府买不买账，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知府在这里多年，与当地势力相互包庇，一时间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多谢姑娘，多谢！” 从那天赵欢玉将她救下之后，虽然一直都在同一条船上，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赵欢玉，只有今天下船的时候，匆匆见了一面就被送到官府。 当她们又被送来青楼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绝望的，就在刚刚，她甚至想一死了之。 可谁能想到，面前的人竟然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并且还说会带她走。 一句带他走，比什么话都动听。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赵欢玉说道：“别哭了，准备一下，一会儿我带你离开这里，你别露出什么破绽。” 女子点点头，说道：“一切都听姑娘安排。” 然后她们就开始为离开做准备，她毕竟是女扮男装过来的，自然要做些男人该做的事情。 赵欢玉想了想，对女子说道：“去床上躺着把衣裳脱一半，然后开始哭，发出一些令人误会的声音，越大越好。” 女子瞬间红了脸，但是也明白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照做。 点点头，有些怯生生地去躺下。 然后开始哼哼唧唧地发出声音。 “声音再大些，得让外面都能听得见才好。” 女子的声音变又大了些：“呜呜呜公子，求你放过我吧！呜呜呜……” “我不是这里的人，求求你放了我吧……” 刚开始还有些拘谨，但慢慢渐入佳境，要是越发生动形象起来。 赵欢玉不时也跟着喊两句：“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会儿惹恼了本公子，要你好看！” 然后赵欢玉还往桌子上打了一巴掌，女子配合着痛苦地叫了一声，这就很形象了。 外面路过的人都能想象到里面正在进行着什么激烈的事情。 过了小半个时辰，里面的声音才渐渐弱了下去，然后依稀传出女子低泣的声音。 胖丫去将门打开，看见外面并没有什么人，赵欢玉便扯着嗓子对胖丫吩咐道：“去把老鸨叫来，本公子有事找她！” 胖丫应了一声，小跑着离开，等一会儿就把老鸨带了过来。 一进门就看到那女子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抹眼泪，而眼前的年轻公子俨然一副满足的样子，老鸨的笑容更甚，问道：“公子可还算满意？” “本公子挺喜欢这款的，正准备给她赎身，这不把你叫了来！” “要赎身呀？”老鸨的表情有些为难，继续道，“这姑娘刚到我们红袖楼，还没有好好调教过，这要是被公子带回去，出了事，我们可是一概不管的。” “这还用你说？本公子混迹花月场所多年，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少废话，开个价吧！” 劳保本来以为要费些口舌解释，没想到这小公子这么有钱，这么爽快，当即就笑道：“既然公子这么爽快，那奴家也不跟公子乱叫价，毕竟是个没调教过的，奴家便少收些银子，一百两，公子付了钱就可以带走！” 这种买进来一转手就能赚几十两银子的，其实会很便宜，因为没调教过，他们不放心，总担心会出事，甚至会跑掉，到时候客人就会来楼里找麻烦。 所以他们要价就会低一些，并且提前把丑话说在前面，就算是出了事也不能来找他们。 赵欢玉却还是觉得有些贵，这要是寻常的丫鬟也不过几两银子，来这种地方绕了一圈就这么贵。 被他们无端绑来的女子，一文钱没花转手就卖了一百两，并且她之前还给过一些，这也太赚钱了。 难怪知府会受不住诱惑跟他们合作，想来这利润十分可观。 可现在为了避免跟他们扯皮，赵欢玉还是非常爽快的给了一百两银子，然后有些不耐烦地对着床上的女子说道：“赶紧收拾好跟本公子走，你现在是本公子的人了，要是敢不听话，本公子打死你！” 说完，率先走了出去，颇有些薄情的模样。 老鸨看着她这样子都摇头，想来也不会是个什么好人家，这女子跟了他，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想到这里，老鸨看向女子的眼神便带了些许同情，忍不住说道：“你要是识相的就好好伺候这位公子，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女子擦擦眼泪，根本不搭理老鸨，跟在赵欢玉身后走了。 三人走出去好大一截，赵欢玉才小声问胖丫：“那些人没跟来吧？” “没有，没人发现的。” 胖丫人小鬼大，走在最后面，一直留意着后面的情况。 确定安全之后，女子瞬间就给赵欢玉跪下了。 “姑娘救我三次，又为我花了那么多银子，我这条命便是姑娘的，将来为姑娘当牛做马，还请姑娘留下我。” 她本来是想回去嫁给情郎的，但现在欠了那么大的债，就是把她家里人全都逼死也拿不出那么多钱，那就只能卖身为奴，伺候主子一生。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赵欢玉其实还是担心被人发现的，所以见她跪下就皱了眉头，转身继续走。 姑娘见状，急忙起身跟上，心里有些小忐忑，生怕自己刚刚的行为已经惹了主子不喜。 她就是太激动了，没有考虑很多因素，下次，下次她一定记在心里，不会再这般急躁。 等终于到了客栈，让大家都进了她的客房，一起针对这件事情讨论一下。 伏颂等人进来之后，赵欢玉便直接道：“具体情况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我们就是被那知府给骗了，表面上承诺会把这些女子全都送回家乡，实际上却跟青楼勾搭，枉为父母官，这件事我想管。” 本来在路上遇到那么多的难民，她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已经很难受了，现在又见到这种拐卖女子的，她一定不能袖手旁观。 虽然那些人里有几个是前段时间带头闹事，让她非常讨厌的，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几条鲜活的人命，并且里面好人还是多于坏人的，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姑娘被害。 这样的朝代，女子本来就很艰难，却还要遭遇这样的对待，这让她们以后怎么办？ 人是伏颂亲自送去的，也是伏颂回来告诉赵欢玉事情解决了的，现在受害的女子就站在他面前，他一时间有些心烦。 他的主要任务是保护赵欢玉，所以在送几个女子去府衙的时候，就没有注意太多细节，甚至看到知府态度还不错，就没有报出季鸣轩的身份，反正主子的令牌能少用就少用。 只是没想到那知府当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实在可恨。 “姑娘放心，属下一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这件事说起来也算是他的失职，还是有些心虚的，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做好才行。 赵欢玉摇摇头说道：“这件事不能完全都交给你们去做，我也得出面才行。对了，你送她们过去的时候，有拿出令牌来吗？” “没有。” 伏颂瑶瑶头，赵欢玉便道：“这样最好，那我明天依旧以段家小姐的身份与他交涉，我倒是要看看这知府的戏能有多好！” 商量好这些事情之后，众人便离开了，他们这次是来找良种的，但遇到这种事情也不能不管，尤其是遇到这种与青楼勾结的贪官污吏，一定要拔干净才行。 等众人离开之后，女子才又跪在地上给赵欢玉磕头，然后开始进行自我介绍：“奴婢名叫红月，泉州人士，夜里与友人出门逛夜市被抓来的，姑娘救了奴婢三次，又为奴婢花了那么多钱，奴婢甘愿为姑娘当牛做马，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还请姑娘成全。” 赵欢玉看着她一脸诚恳的样子，觉得自己跟她真的是很有缘，遇到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这还能遇到第三次，确实缘分不浅。 不过她身边也不是那么缺丫鬟，便说道：“你既然有家可归，那你就回家去，我们回城的时候带上你，到泉州的时候你再下船便是。” 听到这话，女子满是震惊。 “可是奴婢没办法偿还那么多钱，只能以命相抵，姑娘还是留下奴婢吧，奴婢什么事情都能干，只求姑娘给奴婢一次机会。” 说来说去，原来还是因为钱的问题，赵欢玉笑了笑，本来就没想让她还钱啊，不过她能有这份自觉倒是好的。 “这钱是我乐意花的，并且我今天晚上出去就是为了查线索，遇到了你，这线索就算查到了，花点钱也不亏。” 红月愣愣地看着赵欢玉，那么大一笔钱她竟然不在乎吗？ 那些钱可是够他们全家人吃喝一辈子了！ 胖丫见她一个人发愣，走过来拉拉她的手说的：“我们姑娘本来就好，你不用再多想了，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回去之后多做善事就好了，就当是为我家姑娘积德了。” 这话倒是点通了红月，她又开始给赵欢玉磕头，好听的话不要钱一样的涌出来：“多谢姑娘，姑娘简直是菩萨在世！” 赵欢玉：……咱就是说不会夸就别夸，这怎么能拿她跟菩萨比呢？ 不过他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着点点头说道：“我屋里还有一张软榻，你今晚便在上面挤一挤吧。” 这段时间风餐露宿的，别说是睡在软榻上了，就算是直接睡在地上她都愿意，于是急忙点点头，跑过去收拾软榻。 第二天一早，赵欢玉就让人送了拜帖去给知府。 拜帖上面的理由是段家三小姐来青州找粮种，但因为初来乍到没什么经验，所以就想请知府大人帮帮忙，给介绍几家粮食质量比较好的商铺或者百姓家都可以，拜帖的最后还说明了自己的诚意，只要事情办成，就给三千两的辛苦费。 三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知府跟青楼合作也得大半年才能分那么多的钱，可只要他帮赵欢玉办事，事成之后就能拿到这么多钱。 看到这张拜帖的时候，知府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在向他招手。 当即就让人去回复赵欢玉，说他随时都有时间，让赵欢玉随时上门都行。 赵欢玉就知道知府是个贪财的，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府衙。 是的，地址特意选在府衙，表明她来意正经。 知府满脑子都是赚钱，也没心情计较这么多，自然是赵欢玉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赵欢玉见人一般不迟到的，可今天他却足足迟到了一刻钟，故意让知府等着她。 她到的时候，明显能看出知府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知府大人，小女子初来乍到，对这周围不是很熟悉，竟然给走错了路，还望知府大人海涵！” 赵欢玉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知府本来有些生气的，但一抬头看到赵欢玉那张美艳的小脸，所有的火气瞬间就消散了去。 他本以为江南的女子就已经够美的了，没想到这外地来得还能有长得这么正点的。 不如江南女子婉约，性子很是直爽。 知府觉得正是他喜欢的那个款！ 况且这段三小姐家里那么有钱，说不定还能成为他更上一层楼的好帮手。 就这么一瞬间，知府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赵欢玉不知道的是，面前这个比他爹年纪还大的人，竟然开始打她的主意。 第380章 赵欢玉将计就计 想明白这些，知府哪还能生她的气？ 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笑得露出一口大黄牙，十分殷切地说道：“没事没事，段小姐初来乍到，找不到路也是应该的，说起来也是本官考虑得不周到，竟然没派人去接一接段小姐，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哈哈哈！” 赵欢玉记得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知府的脸色明显是不好的，但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态度就发生了两级反转，肯定有鬼。 不过毕竟是开过铺子的人，赵欢玉脸上的假笑说来就来，笑意虽然没有抵达眼底，但依旧明艳动人，让那知府更是移不开眼。 “知府大人客气了，您是官，我是民，哪有大人派人去接的道理？今天来过，之后便记得了，不劳大人费心。” 赵欢玉笑着谢过，拿起手边的茶水抿了一口，她可不是真的迷路，而是故意来晚的。 知道这知府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她生气，就像让他等着自己。 “段小姐小小年纪这么聪慧懂事，真是让本官意外！” 这知府还算是个聪明人，倒是没把自己的意思表现得很明显，就是在赵欢玉没看见的时候，痴迷地看一下，赵欢玉看向他的时候，又是一副很正经的样子。 可即便是这样，赵欢玉还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可能是第六感，反正就是觉得这个知府对自己不安好心。 有了戒备心，自然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废话，赵欢玉直奔主题，说道：“昨天让人送了拜帖过来，大人应该知道小女子所求为何。我们川州那边的粮种不太好，种出来的作物收成不是很高，知道江南一带是鱼米之乡，不仅是因为气候好，更是因为粮种优质。小女子便斗胆来这边求粮种。小女子初来乍到，不是很懂行情，便来请大人帮帮忙，报酬好商量。” 知道这知府爱财，赵欢玉自然也就不需要藏着掖着，直接说会给钱，反而能事半功倍。 果然，这么一说，知府的笑容就更深切了几分，他笑道：“段小姐客气了，段小姐远道而来，需要本官的帮助，自然是在情理之中，我们青州确实是个好地方，这些年粮食收成也很高，不知道段小姐需要哪些粮种，本官也好帮着参谋参谋，顺便去找这边的粮商问问情况。” 其实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但他就是要故意这么说，让赵欢玉知道他不是白拿这份钱，最好能让赵欢玉心中有愧，多给他一些，毕竟谁也不会嫌钱多不是？ 赵欢玉很配合地点点头，好话不要钱一样地往外冒：“大人真是个好官，如今这样帮咱们老百姓做事的官员可是不多了，大人位高权重，还愿意与小女子这般商户人家交谈，真是让人感动！” “哈哈哈，哪里哪里，这都是本官应该做的！当官本就是为百姓做事，本官当官这些年，可一直都没忘本心呐！” 知府笑得很是开怀，说得跟真的一样。 赵欢玉心中鄙夷，但表面上还是笑得很用力。 既然这么好笑，那就让他多高兴几天吧，等帮她把粮食的事情落实了之后再说，至于青楼那边，她准备让伏颂他们去私下解决。 反正现在的重点是要处置这个贪官。 今天客栈的饭菜有点咸，赵欢玉口渴，又想喝茶，那知府急忙对下人说道：“茶水凉了，赶紧去给段小姐换一盏茶！” 一边说，还一边给下人使眼色，他估计是觉得赵欢玉年纪小，不懂这些，似乎根本就没有忌讳。 赵欢玉和胖丫对视一眼，见胖丫面目着急之色，轻轻摇摇头。 胖丫便不动声色了，反正暗中有人保护，她有底气，自家姑娘也有本事，应该不会有事的，她能做的就是不给赵欢玉添乱。 很快，下人就换了一盏茶来，还冒着热气，知府很是贴切地说道：“还有些烫，段小姐可得吹一吹再喝，别烫到嘴了。” 赵欢玉点点头，却并没有动作，只是问道：“大人，您见粮商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民女？民女是生意人，自然也想多与江南这边的商人们接触。” “可以是可以，只是……” 知府意有所指，赵欢玉顿时就明白，当即笑道：“大人放心，花销民女全都包了！” 她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看上去很是耀眼。 是的，是真的耀眼。 今天来见知府，赵欢玉为了展现自己的财力，打扮得十分土豪，全身上下都是珠光宝气，放眼整个青州城，也没有哪家小姐能穿戴这么壕的。 这也是知府为什么一见到她就开始打歪主意的主要原因。 又说了一会儿话，茶水就能喝了，赵欢玉端起茶水嗅了嗅，瞬间就察觉出里面被放了东西。 当知道是什么的时候，赵欢玉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以为这个狗东西只是贪财，没想到竟然还好色，还敢打她的主意！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想再让他潇洒几天的，结果他非要送死，那就怪不得她了！ 这么想着，赵欢玉还是把茶水喝了进去，准备来一招将计就计。 胖丫看着都着急，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小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裙摆。 知府看见赵欢玉把一盏茶全都喝了下去，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快，这女子身上的珠宝首饰，还有那花不完的钱就全都是他的了！ 他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反正这女子就带着几个小厮背井离乡来江南，那自然要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外面不是那么好来的！ 过了一会儿，赵欢玉就表现出有些不舒服的模样，说道：“胖丫，我头有些晕，先带我回去吧，就不叨扰大人了。” 知府假模假样地抢先道：“既然段小姐不舒服，便留下歇息一会儿再走吧，反正府衙后面就是我的府邸，府上有客房，总比那客栈要舒服一些的。” 这要是换做旁人，肯定是要拒绝的，但赵欢玉本就想将计就计，甚至都没拒绝，就说道：“那真是多谢大人了，我这突然难受得不行，还是休息一会儿再回去吧！” 第381章 暴打贪官 知府一听，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急忙热切地说道：“本官亲自带你进去！” 赵欢玉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找机会，并没有拒绝，但是依旧避免与他的碰触。 好在知府也知道不急于这一时，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还真就在前面认真的带路。 赵欢玉在后面小声交代胖丫：“这药对我没什么作用，一会儿你就找个借口离开，给知府创造机会，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可是……” 胖丫还是有些担心，赵欢玉说道：“没有可是，你听我安排，这知府实在恶心，不好好教训他一顿，晚上我都吃不下饭了！” “那好吧，姐姐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赵欢玉点点头，她自己肯定是没问题的。 这么说着，就到了知府家的客房，毕竟是个当知府的，家中的客房虽然没人住，但一直有人在收拾，所以还算干净整洁。 “便是这间屋子，段小姐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的，本官在让人添置。” 知府先进去，胖丫刚准备扶着赵欢玉往里面走，突然做出一副肚子疼的样子，问知府身边的小厮道：“可否带我去一趟茅房，我肚子好痛！” 赵欢玉意外的看了胖丫一眼，好家伙，让她自己找机会离开，没想到她还把知府的人也带走了，这还真是省事。 同样知府也是眼睛一亮，没想到这小丫鬟还挺有眼力劲儿！ 赵欢玉表现出头特别晕的样子，摆摆手说道：“那你去吧，我在里面休息一会儿，没什么事就不用来打扰我了。” 胖丫应了一声，跟那小厮离开了。 知府还强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其实一直在观察赵欢玉的表现。 见赵欢玉都不怎么搭理他，直接躺在床上昏睡过去了，他急忙眼疾手快地把门关上，朝赵欢玉那边走去。 “嘿嘿，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可怪不得本官。” “再说你不过就是一介商女，能跟了本宫那是你的福分，你可不要有什么怨言。” “跟了本官，你家那边的生意本官自然能够帮你照拂，然后本官升官了，你也能跟着吃香喝辣，总之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自言自语了几句，然后伸手去摸赵欢玉的脸。 结果手才刚伸出去，赵欢玉就睁开眼睛，拿起防狼喷雾对着他的眼睛，就是一顿喷。 知府眼睛疼，倒在地上嗷嗷叫，赵欢玉担心他引来其他人，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针，速度极快地扎在他的哑穴上。 这才把伏颂叫来，吩咐道：“把他手脚都绑起来。” “是。” 伏颂做这些事情得心应手，很快就处理完了，知府的手和脚被绑在一起，整个人呈现一个非常怪异且艰难的姿势，疼得他想嗷嗷叫，只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怎么，知府大人很意外吗？你当真以为我这么蠢，能让你就这么占了便宜？” 赵欢玉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根小棍子，重重地打在他身上。 别看棍子小，但打人却特别疼，知府瞬间疼得涨红了脸。 “我倒是没想到，作为青州的父母官，你就是这么当官的，与青楼勾结，鱼肉百姓，还想对我一个未及茾的小姑娘下手，你哪来的脸？” 赵说着，手上的棍子又狠狠的往他身上打，这样的渣滓，真是打多狠都解不了她心头之恨。 赵欢玉打了好一阵，感觉有些累了，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让伏颂给他灌下去，然后说道：“这种毒叫半月散，也就是说，服用之后只能活半个月，除非每天服用一颗解药，才能维持性命。你若是能乖乖听我安排，我便给你解药，否则，你便会无声无息的死去，并且仵作还查不出你身上有任何问题。你觉得如何？” 这虽然是一道选择题，但另外一个选择根本就无解，知府想也不想就点头，只要能活命，让他做什么都行。 赵欢玉便松了他的哑穴，让他开口说话。 知府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到赵欢玉的手里。 主要是这女子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七八岁的小丫鬟，实在构不成什么威胁，并且他眼睁睁看着她喝了一整盏下了药的茶，可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而且如今女子身边的侍卫他是认识的，就是昨天送那些女子来的人，难不成那些女子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这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太多的事情，如今自己又落到赵欢玉的手上，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跟青州这些青楼都有合作？” 知府没有立刻回答，仿佛还在想什么事情，赵欢玉没耐心等他，往他身上抽了一棍子。 “哎哟，姑奶奶饶命，我说我说！” 知府被打了之后特别乖，把它与青楼之间的联系说得清清楚楚。 “我是寒门子弟出身，不像那些世家出身的人，能有家族帮忙。我能爬到这个位置实属不易，朝廷给的俸禄少，用钱的地方多，家族里帮不上忙，我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啊！” “他们给我的报酬丰厚，每个月还有分红，这换了谁都会眼红呀！” “姑奶奶饶命啊，你问什么我都说，求你把解药给我！” 他好不容易才混到今天这一步，要是就这么死了，那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赵欢玉真是没有想到，他承认也就罢了，竟然还能找出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是寒门子弟出身就能这般欺凌百姓吗？你可知那些女子被你害得有多惨？你的日子再难过，能有她们难过吗？” “表面上你跟我说会将她们送回去，实际上又是怎么做的？你这人当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可真是让人感到惊喜啊！” 赵欢玉说着，又噼里啪啦往他身上打棍子，伏颂很是贴心地往他嘴里塞了块臭抹布，不让他叫出声来惹人怀疑。 “你立刻写下认罪书，将你们多年来往的证据交出来，并且派人去放了那些姑娘，否则，我让你全身溃烂而死！” 赵欢玉一脚踩在他脸上，还用力地碾了碾，实在是难消这心头之恨。 第382章 写下认罪书 知府痛苦得不行，他的人明明就在外面，只要他一出声就会有人进来，好歹也是府城的知府，身边还是有几个得力干将的，但是他不敢。 这个女人给他吃了什么半月散，现在他觉得肚子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搅拌一样，这样一比较起来，赵欢玉打他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可要让他写什么认罪书，他也是不愿意的，要是真的写了，这些人就有了他的把柄，那他这么多年不就白混了？ “写不得呀！本官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府一口否认，反正那些女子全被他送走了，只要他不承认，这女子也拿他没办法。 赵欢玉没想到事到如今他竟然还敢否认，气得深呼吸一口气，直接对伏颂说道：“他不愿意写，就咱们帮他写，反正写好了，让他按上手印和官印就行。” 说着，赵欢玉又对知府说道：“不过这具体要怎么写，就是随我们发挥了。” 知府瞪大眼睛，倒是没想到还能这样，想要反驳，又听赵欢玉说道：“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我手里，距离你吃第一颗解药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要是错过这个时间，药效打折扣，我可是不负责的。” 听到这话，知府瞬间又觉得肚子疼，本以为在今天之内拿到解药就可以，没想到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了，难不成真要写那什么认罪书？ 赵欢玉却并不管他，看了伏颂一眼，说道：“动手吧。” 伏颂便开始写，事情就是这样，他只要稍加润色，把事情说得更过分一些就行。 “呜呜呜……” 知府在旁边留下了不甘的泪水，他行事一向缜密，要是放在平时，肯定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 可今天却是看赵欢玉身边只带了一个小丫鬟，就放松了警惕，对于她的一些不合理的举动，也没有多想，这就直接栽到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赵欢玉才不管他，写好之后，用匕首划开他的手指，按了一个带血的手印，然后问道：“官印在哪儿？” 要让他说话的时候，就把他嘴里的臭抹布拿了，倒也不碍事。 “你给我解药我就告诉你。” 嘴里得了空，知府首先就为自己争取利益，谁知道他们能不能说到做到，要是一会儿拿了官印走了，却不给他解药该怎么办？ 钱没了还能再赚，但命没了就真的没了！ “呵呵，”赵欢玉轻笑一声，“从来都是我威胁别人，还轮不到别人威胁我，如今我的人就在你府里，你既然不说，那我们自己搜一搜就行。” “可是你也别忘了，外面也有我的人！” 知府咬牙切齿，一定要跟赵欢玉抗衡一下，不然显得他很没用。 “哈哈哈，那你对自己的手下还真是不了解，他们现在睡得正香，又怎么会管你的死活？” 赵欢玉早就给了伏颂他们一些迷药，需要的时候撒一把，都不需要自己动手，那些人就没什么威胁性了。 “你说什么？” 知府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欢玉。 “不用这么惊讶，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叫两声，你看看有没有人理你。” 赵欢玉说着，找了个凳子坐下来，站久了，脚疼。 知府不信邪，还真就大声嚷嚷了两句，外面静悄悄的，果然什么声音都没有。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可知道我可是知府！一介贱民竟然敢这样对本官，本官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本官再怎么样也是府城最大的官，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放肆？立刻给我解药，我还能饶你们一命，否则你们全都得死！” 知府就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大吼大叫，甚至还想挣扎着挣脱绳索，然而伏颂绑绳子是有技巧的，他越挣扎只会越紧，没两下他就已经疼得脸变形。 没露面的暗卫们已经去书房找官印了，赵欢玉也不想搭理他，就一直在数时间。 眼看着一炷香的时间就快要到了，而知府的疼痛也到达了极点，他惨叫一声，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我说我说，官印就在书房书架后面的墙里面，给我解药，快给我解药！” 他瞪着眼睛看着赵欢玉，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想要将赵欢玉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一样。 可赵欢玉却一点都不怕，对着伏颂使了个眼色，伏颂点点头离开，而这个时候，胖丫也回来了。 她一个人回来的，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看见地上的知府，还跑上前踹了他两脚。 赵欢玉笑了笑问道：“那个小厮呢？” “我给他敲晕了！我说我想回来，他总找借口不让我回来，我就陪着他转了一会儿，然后就把他敲晕了！姐姐你没事吧，这个坏蛋没欺负你吧？” 胖丫一脸关切地看着她，目光将她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扫了一遍，确定她身上的衣裳都好好的，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知道暗中有人保护赵欢玉，但还是很担心赵欢玉会吃亏，毕竟赵欢玉还那么小，而这个坏蛋都那么老了。 “放心吧，我没事，你年纪还小，这里不是你该在的地方，你先出去玩吧。” 赵欢玉指了指外面的小花园，要是忽略那些晕倒在地上的人，景色倒是还不错的。 可现在胖丫哪有精神去玩，反而很是认真地说道：“没事，我已经长大了，不怕的！我要陪着姐姐！” 赵欢玉笑了笑没说话，便是默认了。 心里对这个小丫头越发喜欢，心想要是她有慧根，一定将她的毕生所学的教给她。 知府看着这两人说话，没有一点有事的样子，心中还是不解：“你喝了我的药，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就说你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赵欢玉笑了笑，接着说道：“那种劣质的药对我一点作用都没有，并且我早就知道你在茶里动了手脚，又怎么还会上当？” 知府气得咬牙，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赵欢玉竟然会医术，更没有算到她用毒也那么厉害。 正说着，伏颂就回来了，手上拿着官印和刚刚写的那张纸，当着知府的面在落款的地方按上了官印。 赵欢玉这才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扔给知府，但因为他的手脚都被绑住，没办法接到，药丸落在了地上，他也捡不起来，整个人只能像条蛆一样在地上拱，然后用舌头把药丸舔起来，吃了进去。 那药丸的效果是真好，吃下去之后，肚子瞬间就不疼了，知府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认罪书已经拿到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这语气还是很冲，赵欢玉很是不爽。 “我记得刚刚我就说过，你立刻派人去把青楼那些姑娘全都放回来，按照原本你答应我的，找人将她们送回原籍，这样我就会考虑不把你的认罪书交上去，否则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赵欢玉说的交上去自然是直接拿给季鸣轩，可知府以为的却是交给他的顶头上司，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为了讨好他的顶头上司，他也是做了不少努力的，最重要的是，他和顶头上司的关系一向很好，反正这种事情顶头上司也知道，到时候就是小惩大诫一下，做做样子就行。 “本官都说了，那些人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厚颜无耻的人赵欢玉见的多了，但是像知府这样的还是第一次遇见，认罪书都摆在那里了，他还好意思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赵欢玉把手中的棍子给了胖丫，直接说道：“既然他不承认，那咱们就打到他承认为止，这棍子小，打身上不疼就往他嘴上打。” 胖丫应了一声，接过小棍子就开始动手，别看小丫头人小，但力气还是很大的，一棍子打在嘴上，脸上的皮肤瞬间通红一片。 知府想躲开，却又被伏颂压制住，根本没地方躲，嘴上结结实实的挨了几十下，瞬间肿成了猪嘴。 胖丫打得手都酸了，这才转头问赵欢玉：“姐姐现在可以了吧？” 赵欢玉没有回答，而是问知府：“这件事你到底是办还是不办？你可别忘了，明天的解药还没有着落。” 知府已经被打得没了脾气，嘴疼得没办法开口，就只能不要命的点头。 “早这样不就行了？还能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伏颂上前给他松绑，赵欢玉说道：“我就住在东来客栈，等你的消息。” 她是故意报出自己的住处，这知府要是不要命，她完全不介意送他一程。 说完，带着自己的人离开，把知府一个人扔在原地。 知府看着屋里的满地狼藉，还有被扔在桌上的光印，嘴巴又疼，终于还是忍不住崩溃地哭出声。 这些人写了认罪书，还用他的官印盖了章，那就是生效了，就算顶头上司会帮他，但这天底下也没有白帮忙的道理，这次赚的钱还不够孝敬上司的。 最重要的是，若是真的让青楼放了那些女子，他收进口袋里的这笔钱就得原封不动的退回去，那他孝敬上司的钱又该从哪里来？ 只这么一想，知府就头疼得不行，他自然是不想听赵欢玉的话，可明天的解药又不能不拿。 一下子陷进一个死循环，除非他不要命了，否则还真得按照赵欢玉说的办。 “大人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呀？” 被胖丫敲晕的小厮是最早醒过来的，看见院子里全是昏迷的人，他就怕的不行，着急忙慌的过来找到知府，没想到他整个人面目全非地倒在地上哭，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要不是小厮认出声音，还不一定知道这个猪嘴男人是谁。 “废话这么多做什么？还不赶紧扶本官起来！” 知府满心的怒火只能撒在小厮身上，小厮自然不敢多说什么，急忙将人扶起来。 “大人，那段家小姐呢？她不是中了药吗？” 小子胆子还挺大，一连就是好几个问题。 知府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愤愤道：“那个贱人，本官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小厮这就吃瓜吃明白了，他家大人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肯定是那位漂亮小姐的手笔，不过话说回来，那漂亮小姐年纪那么小，本事却那么大，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他这边心中正赞叹着赵欢玉，而知府却已经开始哭爹喊娘了，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正难受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哎呀，这怎么全都躺在地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声音很是熟悉，知府一下就认出了对方到底是谁，急忙对小厮说道：“赶紧把门关起来！” 小厮应了一声，急忙把门关上，还上了门闩。 “哎呀，知府大人，是老夫啊！这怎么还把门关上了？院里的人都躺在地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府上是不是遇到贼了？” 外面的人一直在说话，知府欲哭无泪，何止是遇到贼，他这是遇到强盗了！ 小厮说道：“秦老爷，府内突逢变故，我家大人身体不适，暂时不适合见客，您还请回去吧，明日再来。” 这小厮能跟在知府身边，自然不是寻常之辈，虽然知府都没开口说话，但他已经把事情安排好了。 一般人见到这种情况肯定会顺着楼梯下，但是外面的人遇到的也是急事，虽然知道现在这么说会得罪知府，但为了自家儿子，还是决定豁出去了。 秦老爷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去外面等一等，大人稍作收拾再出来也不迟！” 说完不等里面回话就匆匆出去了，不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知府狠狠地往地上打了一拳，骂道：“这个老匹夫，又来找本官有什么事？” 虽是如此，但他还是站起来收拾自己，秦家可是他一直合作的人，也不能轻易把人得罪了，不然他讨好上司的钱可就真的没着落了。 他身上的衣裳又脏又破，还是回自己院里换了一套，然后因为嘴受了伤，还特意蒙了一块面巾挡住，这副装扮出去被秦老爷看到，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了。 第383章 果然是她！ 但是秦老爷耐性还不错，对方毕竟是个知府，不是他们这样的商贾能得罪的，便还是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说道：“哎呀，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是受伤了吗？” 他很是关切地凑上前，其实就是想要看清楚县令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府自然不能让他看出来，后退了两步，伸手挡住他的脚步，说道：“就站在那里吧，本官这里出了点事，还在解决，你要是没什么事就明日再来。” 说着转身就要走，秦老爷急忙上前，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草民来见大人，那自然是又火烧眉毛的大事，还请大人替草民做主啊！” 这下知府想走都走不了了，只能停下脚步看着他，有气无力地问道：“说吧，什么事。” 秦老爷急忙说道：“我家那逆子在外面被一个小女子欺负了，这两天躺在床上命都快没了半条！那女子似乎是有些来历，身边高手如云，我们秦家派人去打听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那女子也不肯给我家那逆子解药。草民真是无路可走了才来求大人做主的啊！” 秦家这两天可没少去找赵欢玉的麻烦，只是连赵欢玉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伏颂他们收拾了，秦家三少回去之后症状越来越严重，请了无数大夫都没用，眼看着就要没了，秦老爷这才厚着脸皮来求知府。 知府一听，觉得这情况怎么跟自己这个有些相似，自己也在为明天的解药发愁呢！ “对方是什么人，在哪儿？你家公子做什么了，会被人这么报复？” 大家认识不是一两天，知府对秦家那三位少爷还算是有所了解，并不觉得他们就是无辜的。 说起这个，秦老爷就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害，不、不就是我家那逆子看人家姑娘长得好看，想、想约姑娘出去玩罢了，谁成想那姑娘竟然这么狠，身边的人把我家小厮的手指都给切了！大人，这还是在您的管辖范围内啊，那女子这般目中无人，实在是令人不齿！请大人给草民的儿子做主啊！” 秦老爷一边哭一边磕头，只是并没有真的磕到就是了，他可舍不得这么折腾自己，也就是做个表面，让知府面子上过得去。 反正认识知府这么些年，秦家给了他不少好处，这点小忙肯定不成问题的。 知府心里跟堵了什么一样的，他总觉得事情不简单，说不定那秦家三少得罪的就是今天逼他签认罪书的那个死丫头，要真是那个人，他怎么跟秦家交代？ 要是不给秦家交代，他怎么拿秦家的钱去孝敬上司，打点关系？ 他头都要大了！ “做主自然不成问题，但你家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本官着实为难啊！” 他叹了一口气，很是勉强的样子。 秦老爷心里呸了一声，但面上还是笑盈盈的，说道：“当然当然，往后草民一定好好管束那逆子，不让他在外面胡来！至于大人这边，还是老规矩，我们秦家办事，大人放心！” 这就是许诺会给好处了。 这样一来，知府心里稍微舒坦一些。 “这件事不简单，待本官先派人去查清楚那人的背景，那女子住在什么地方，本官派人去查。” 秦老爷当即说道：“是前天刚坐船来的外地人，姓段，家中似乎也是做生意的，只是身边的人很不一般，哦对了，就住在东来客栈！” 知府：…… 他听见对方姓段，他就已经心如死灰了！ 果然就是今天这个死丫头！ 他重重地深呼吸一口气，有些幽怨地看着秦老爷。 秦老爷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急忙说道：“大、大人，是有什么问题吗？” 知府叹了一口气：“问题大了！” 身上有伤，知府实在站不住，只能坐下来说。 “本官这府中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瞒你说，就是那段姑娘带人来干的！” “本官现在自身难保，有心无力啊！” 秦老爷本来还在心里嘲笑知府的，一听这话，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那女子连知府都敢得罪，还能让知府自身难保，那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们家这些年都是知府在庇佑着，觉得这外地来的女子在知府面前肯定也不值一提，没想到竟然踢到铁板了，那这下要怎么办？ “大人，那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啊？她不就是个商贾之家的女儿吗，怎么还能这么猖狂？” 秦老爷是真的怕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躺在床上的是他最喜欢的小儿子，这要是真没了，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怎么办？ 知府现在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好半晌，他说道：“那女子身边的人是京城口音，那女子身后有靠山，还是本官得罪不起的。” 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个说法行得通了。 他在青州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敢这么对他，还明目张胆的威胁他，这样的人，不得不防啊！ “那、那我家那逆子该怎么办？” 秦老爷双腿瘫软坐在地上，整个人傻愣愣的。 知府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办，如今她态度摆在那里，只能本官亲自去求一求了，你家也要摆出态度来，让她看到好处，否则，本官也不保证她能轻易作罢。”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秦老爷一眼，秦老爷到底只是个商人，没权没势，虽然心中有些不乐意，但为了儿子，还是急忙说道：“草民这就回去筹钱，有劳大人一定要救救小儿！” 说着，他正儿八经地磕了个头，急忙起身离开。 知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这下子，讨好上司的钱就有着落了。 只是，那死丫头到底会不会给秦家解药？ 管他的，反正先把钱弄到手再说！ 可能是忧思过重，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身边的小厮急忙扶了一把。 “大人，您没事吧？” “你看我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不是让你去请大夫吗？怎么这么久还不来！” 小厮一愣，他刚刚只顾着听秦老爷说话，完全把这件事给忘了！ “小的该死，小的这就去！” 第384章 秦夫人找茬 知府这边乱成一团，而赵欢玉那边却是轻松愉快地逛街去了。 江南确实很美，逛街的同时还能看到很多漂亮的风景，街上没有之前那么多的难民，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赵欢玉的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 如今一个秦家，还有知府那边都被她拿捏住了，不需要她再动什么心思就会有人找上门，粮种的事情应该也能解决，到时候只要把知府的认罪书给季鸣轩送过去，她就能安安心心的回家去了。 除去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江南还是很令人陶醉的，赵欢玉找了一家茶楼，一边听书，一边品尝一下这边的点心和小吃。 赵欢玉重口喜欢吃辣的，这边的口味偏甜，却不是甜得发腻的那种，这种恰到好处的甜，吃了能让人心情好。 吃着吃着，赵欢玉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民以食为天，正丰县那边的人肯定没吃过江南这边的食物，她或许可以尝试着在县城那边开个点心铺子，也不一定要完全按照江南这边的风格来做，后现代那些甜品就很不错。 不过制作起来应该会比较麻烦，所以得走高端路线。 那么那个点心铺子就不能开在镇上，而必须是在县城甚至是府城。 “姐姐，姐姐？” 赵欢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都没有听到胖丫叫她，还是胖丫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才回过神来。 “嗯，怎么了？” 赵欢玉迷茫地看向她，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对面的人。 对面一群女人，为首的是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一群人穿得雍容华贵，正朝她这边走过来。 赵欢玉挑了挑眉，这是来找她的？ 看这穿着，要么是秦家人，要么就是知府家的，反正也不会有别人。 “别慌，一会儿看我眼神行事。” 赵欢玉拍了拍胖丫的手，胖丫这孩子虽然聪明，但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见到这种场面还是会有些害怕的。 但赵欢玉带她出来就是练胆子的，自然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退缩。 胖丫有些忐忑地点点头，捏紧拳头给自己鼓了鼓气，暗自发誓，一定不能给自家姑娘丢脸。 说话间，对方已经来到她们面前，那妇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欢玉，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怎么，这位夫人有事吗？” 赵欢玉挑了挑眉，语气很是不爽，来个先发制人。 妇人很是不满她这种态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便是你对我家文书动的手？” 赵欢玉顿觉好笑：“你家文书是谁？这位夫人真是有意思，一来不自报家门，二来对本小姐说话如此趾高气扬，你以为你是谁？” 秦夫人还从未受过这等气，尤其对方还是一个黄毛丫头。 正要发脾气，身边一个年轻一些的妇人便拉了她一把，小声地说道：“母亲，三弟的身体要紧！” 秦夫人瞬间就沉住了气，大儿媳说的对，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小儿子的性命重要。 “说吧，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你给解药，我们秦家尽量满足你。” 秦夫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一些，但在赵欢玉看来还是硬邦邦的，丝毫不尊重人。 胖丫也看出这夫人目中无人，求人都没有一点求人的姿态，当即说道：“夫人看我家姑娘是像缺什么的人吗？我们段家可不比你们秦家差！你家公子当街欺凌我家姑娘，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哪来的黄毛丫头，主子说话如何能轮到你来插嘴？给我打！” 秦夫人当即就让身边的人去打胖丫，赵欢玉不慌不忙地开口：“我看今日谁敢动我的人？你们秦家真是有意思，求人没有求人的姿态，反而还打到我头上来，是不是不想让你家少爷活了？” “你们不在乎他的性命倒也没关系，今天晚上我就能让他断了气，只是到时候别又来我跟前哭闹，他在客栈欺我辱我，可是被很多人都看见了的，这一点我可没冤枉了他！” 赵欢玉站起身来，把胖丫拉到自己身后，那是一点都不给秦家人面子。 秦夫人根本没想到赵欢玉竟然这么大胆，当场就说要她儿子的命，这是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你这个小贱人，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说着，秦夫人瞬间就朝赵欢玉扑过来，其他人怎么拉都拉不住。 赵欢玉可不是这个时代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小姐，她当年也是学过防身术的，虽然在真正懂武功的人面前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付这几个妇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她倒是想露一手，但伏颂他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都不等她出手，伏颂几人就已经现身，手中的长剑划过秦夫人的发丝，只在她脖子上。 “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就别想活着走出这家茶楼。” 伏颂冷淡地开口，把周围众人吓得不轻。 秦夫人更是瞬间就没敢动弹，保持着呲牙咧嘴的模样愣在当场。 这些人是从哪里出来的？她刚刚怎么没看见？ 她家小厮的手指被切掉，难不成就是这些人动的手？ 大意了，今天出来没带家丁，只带了儿媳和几个丫鬟。 “你，你可知我们秦家……” “秦夫人就不用再自我介绍了，我已经知道了，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养出了个禽兽不如的败类吗？大家都知道了，对不对？” 赵欢玉对周围的人说着，甚至还笑出了声。 周围的人对这秦家也算是有所了解，有好事者当即就跟着笑出了声。 “对呀对呀，这秦家三个儿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家里有钱，可没少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 “谁说不是呢！上个月去我家酒楼吃了饭，到现在还没付钱，家大业大的人还总喜欢赊账，我真是长见识了！” “赊账算什么？我经常看到他们在街上欺负良家妇女，哎哟，那些姑娘可怜啊！都是家里没什么背景的人，就算被欺负了也不敢声张。” “哈哈哈，今天这不踢到铁板上了吗？真是活该呀！” …… 第385章 鬼见了都摇头 秦夫人似乎没想到周围人对他们家有那么大的意见，这种形势对她们是很不利的，对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立刻会意，站出来说道：“你们这些刁民现在敢胡说八道，之后就别怪我们秦家对你们不客气！我们秦家跟知府大人一向交好，得罪我们秦家，就是得罪知府大人，到时候有你们好果子吃！” 把知府大人搬出来明显是有效果的，众人瞬间就不敢说话，但脸上还是有些气不过，明显很不爽的样子。 赵欢玉继续火上浇油：“你们秦家就是这么待人的？看来这知府也不怎么样，竟然会跟你们秦家同流合污，官商勾结，肯定从你们家得了不少好处吧？” 秦夫人正在气头上，大脑都没正常思考，直接开口道：“那是……” 话说到一半，被旁边的年轻妇人拽了一把，才急忙收了声音，怒视着赵欢玉说道：“你别想从我这里套话！知府大人清白着呢！我们与知府大人可是君子之交！” 赵欢玉瞬间就哈哈大笑起来：“君子之交？哈哈哈，别说是我，在场的各位，你们觉得一家经商的和一个当官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竟然能有什么君子之交吗？刚刚那丫鬟还搬出知府大人来压我们，显然知府是经常帮他家做事的，这其中的关系，还需要我多说吗？” 她来这里，原本只是想找一些粮种带回去，只要提高粮食产量，就不会再有那么多人吃不饱饭，但既然惹到这里的权贵，那她是不介意帮百姓们处理一下这些贪官污吏的。 倒不是说她有多么大公无私，就是单纯地看这些人不爽，想教训罢了。 周围人连连点头，就是不敢出声，但意思都很明显了。 赵欢玉也不要求他们真的站出来为自己打抱不平，就是想搅乱一下秦家的形象罢了。 从今天起，秦家在当地人心中，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被尊重，甚至连对知府都有意见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秦家不会想到，他们所瞧不起的这些百姓，会是摧毁他们的最后一棵稻草。 秦家女眷就这么站在原地跟赵欢玉咬牙切齿地干瞪眼，原本是想来找赵欢玉的麻烦，逼她交出解药的，没想到这个贱人软硬不吃，还联合这么多人让她们难堪。 最重要的是，这贱人身边有高手，不是她们能对付得了的。 那现在要怎么办？就这么离开吗？ 她们秦家的颜面往哪里搁？ 她儿子的情况要怎么办？ 这么一想，秦夫人就不想离开了，反正他家老爷已经去找知府了，知府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到时候肯定把这个小贱人抓去下大狱，关个十几年才好！ 那就在这里瞪着好了！ 赵欢玉见她们双手叉腰，显然是打算跟她在这里耗下去了。 “大家都散了吧，我要继续听书了。” 赵欢玉摆摆手，示意众人离开，然后就只剩下秦家这群女人在她桌边站着，一个个眼睛瞪得很大，就是不肯走。 都不用赵欢玉开口，伏颂他们几个就动手把秦家女眷给提溜到一旁去了。 那些女人还以为他们碍于男女性别不好动手，到底是低估了伏颂他们，提溜起来是丝毫没有任何犹豫的。 而秦家女眷却觉得自己被男人当街冒犯，丢尽了脸，一个个都有些不甘心地看向秦夫人。 是秦夫人让她们出来的，结果什么事都没办好，还丢了这么大的脸，这以后让她们如何在圈子里立足？ “娘，我们先回去吧，再这样下去脸都要没了！” 身边年轻的妇人忍不住提醒，今天过来找茬，她心里是很不乐意的，要不是婆婆非说要来给这女子一个下马威，她是不愿意来的，谁能想到事情往最不好的方向发展。 “回什么回？咱们就这样回去了，书儿怎么办？” 秦夫人瞪了一眼大儿媳，第一次对这个大儿媳心生不满。 其他人见状，瞬间不敢再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秦老爷就过来了，从知府那里得知赵欢玉不好惹，他当即就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让人大张旗鼓地打探消息了，而是让人去买了些小礼品，又让人打听了一下行踪，知道她在茶楼这边，便亲自来见一面，看看能不能求她网开一面，能给他儿子解药。 谁知刚来就看见自家一群女眷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不远不近的距离，看上去好像是不敢上前？ “夫人，老爷来了！” 身边的小丫鬟见状，急忙提醒，秦夫人一看自家老爷来了，瞬间耀武扬威起来，也不管这还是在茶楼，着急忙慌地朝自家老爷奔过去。 “哎呀老爷，你可算是来了，不然我可真是没脸活下去了啊呜呜呜……” 说着，直接就开始抹眼泪，好不容易散去的吃瓜群众，又重新聚集了起来。 赵欢玉只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继续听书。 目前讲的是类似于聊斋一类的鬼神故事，正是有趣的情节，赵欢玉可不想因为这些讨厌的人错过听故事。 “姐姐，这世上真有鬼吗？” 胖丫也在认真听故事，脸上闪过一丝丝的害怕，好担心晚上睡觉也会有鬼怪悄悄站在她的床头。 要真是那样的话，她估计要被吓死。 这要是换在以前，赵欢玉肯定想都不想就会说没有，但是现在，她却说道：“这还真说不准，不过这些东西也分好坏，有些人可是比鬼还可怕的。”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把胖丫吓得不轻，见她这样，赵欢玉担心吓坏了小姑娘，便又说道：“真正害怕的不是鬼怪，而是那些做坏事的心，你看秦家人，是不是比鬼怪还可恨？” 小丫头瞬间就被转移注意，看了一眼秦家人，回过头来就说道：“那还真是，秦家这样的人，鬼见了都摇头！” “哈哈哈哈！说得对，鬼见了都摇头！” 主仆二人在说笑，而秦家那边，秦夫人已经跟自家老爷告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 第386章 杀出个程咬金 秦夫人说得老详细了，把自己为什么而来都解释得清清楚楚，知道她是为了儿子而来，秦老爷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是渐渐地，他听说双方起了争执，而他们秦家还落了下风之后，整个人就不好了。 而后又听说她们是被一群男人提溜过来的，差点就站不稳。 “我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消息就行吗？你出来闹什么！” 秦老爷真是气得想打人，但现在是在外面，实在是有损名声，便还是咬牙忍住了，只是小声说道：“给老子滚回去！” 秦夫人被吓了一跳，这跟她想的可不是一样的，怎么感觉自家老爷有些害怕呢？ 这秦夫人是妾室转正，不是出生于大户人家，从小也没受过什么好的教育，行事作风上不得台面。 当年这秦老爷只觉得她长得好看，会哄自己开心，便废了原配夫人，把妾室扶正，给了她万人羡慕的体面。 可时间久了，他就发现妾室转正的弊端，这女人整天只会在床上花心思，正房夫人该有的优点，该懂的道理，她全都不懂，好几次都想把她换掉，又想着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加上她伺候得不错，便又心软了。 没想到这次竟然闯下这么大的祸事，几乎要断送了他儿子的性命！ “老爷！你在说些什么？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我们的书儿吗？你怎么还怪起我来了？千错万错，都不应该是那个小贱人的错吗？” 秦夫人有些接受不了自家老爷这样凶巴巴地跟自己说话，眼眶瞬间红得不行。 这要是换做以前，秦老爷肯定就心软了，但现在只觉得心烦，看着大儿媳说道：“还不带你娘回去？她要出来，你也不知道劝着点！” 大儿媳很是委屈，她也要劝得动才行啊！ 但这种话她是不敢说的，急忙点点头过来拉自家婆婆。 这些年，秦夫人恃宠而骄，根本不管这些，甩开大儿媳的手就要扑到秦老爷怀里哭，秦老爷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一个闪身躲开，咬牙切齿地警告道：“你要是再这般闹下去，回去老子就休了你！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她是知府都不敢得罪的人，你还敢带人来找麻烦，我看你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话把秦夫人吓傻了，在她看来，知府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大官了，这小贱人竟然是知府都不敢得罪的，难不成是什么官家小姐？ 只要是官家小姐，别管知府敢不敢得罪，他们都是不敢得罪的，毕竟人家是官，他们商户，天差地别的关系。 这么说来，她是真的闯大祸了？ 秦夫人瞬间四肢发软，站不住要跌坐在地上，身边的丫鬟眼疾手快地扶住，这才免于一难。 “老爷，得罪了这样的大人物，那我们怎么办啊？我们的书儿怎么办啊！他还那么年轻，难不成就真要没了吗？呜呜呜，参天啊……唔唔唔……” 她开口就嚎，丝毫不管这是在茶楼里，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在看热闹，秦老爷脑袋疼得都要裂开了，一把将她的嘴捂住，对旁边的丫鬟说道：“把夫人送回去，别让她出声！” 不管怎么样，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再说，至于那婆娘，回去再收拾！ 等自家女眷都离开之后，秦老爷才重新换上一副笑眯眯的面孔来见赵欢玉，只是还没走到面前就被拦住了。 反正已经现了身，伏颂他们今天就不打算藏起来了，这样一群人守着姑娘，还挺有威慑力的。 秦老爷被吓了一跳，赔笑着说道：“秦某是来给段姑娘道歉的，方才是家中妇人不懂事，冒犯了段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秦老爷一边说，一边对着赵欢玉拜了拜。 赵欢玉今天听书没要包厢，这周围还有好几桌客人，秦老爷这般就是很丢脸，但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儿子的性命要紧。 “秦老爷真是会开玩笑，秦夫人是来找我聊天的，怎么能算冒犯呢？” “段姑娘说的是，但说到底还是我们秦家的不是，要不是我家那逆子冒犯了段姑娘，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周围的人开始憋笑，这毕竟是秦家当家人，他们是不敢太过放肆的。 但是第一次看秦老爷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这么憋屈，真是很难得啊，这样的笑话，够他们念叨好多年了。 秦老爷往那些人面上扫了一眼，记住他们的长相，以后找机会报复。 介于这周围人太多，还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秦老爷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不如这样，秦某请段姑娘吃顿饭吧，当是为我家那逆子还有内子方才的无理赔罪，姑娘以为如何？” 赵欢玉正好也想趁机勒索一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确实不好谈，便说道：“秦老爷这么看得起小女子我，要是不答应可不行。” 秦老爷本以为会挺难请，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瞬间松了一口气。 “不过——” 她又开了口，秦老爷的心瞬间又提到嗓子眼，不知道她还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你家夫人刚刚可没少骂我，在场的众人都是看见了的，这笔账，该怎么算？” 这意思就是让秦老爷当场给个说法了。 没等秦老爷开口，旁边一直在听的一个男子就站了起来，说道：“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般咄咄逼人，属实有些过分了。” 赵欢玉扭头看过去，对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长得挺帅气，是能人看一眼就能记住的长相，身上穿得很高档，气质不像商人，估摸是也是个世家公子哥，或者官二三代。 但这些都跟赵欢玉没关系，也跟这件事没关系，赵欢玉不想平白与人结仇，便心平气和地说道：“公子说笑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件事与公子无关，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秦老爷也是连连点头，这关乎到他儿子的性命，他是真的不想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要是他自己能解决就最好，还能省下一笔孝敬知府的钱，否则，还要花钱去填知府那个无底洞。 “可若是本公子今天就是要管呢？” 第387章 做好人怎么这么难？ 男子手里摇着一把山水画的折扇，这么看上去还是挺养眼的，但他跟赵欢玉对着干，那就有问题了。 赵欢玉双手叉腰，冷笑着问道：“那你倒是管啊，我看你能有多大的本事？” 她并不觉得自己为难人，秦家人自己做了孽，就应该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买单，做出相应的赔偿，这跟欠债还钱是一个道理。 现在跑出来这么一个人，竟然还能同情起坏人来，这不是闹吗？ 想到这里，赵欢玉幽幽地看了一眼秦老爷，秦老爷急忙摆摆手说道：“这也不管老夫的事情啊，跟老夫没关系！” 他担心赵欢玉怀疑这人是他找来的托，赶紧撇清关系。 事实上，赵欢玉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不过看他这么着急的样子，应该不是。 那男子却不跟赵欢玉想的一样，真要跟她对着干，而是笑着上前，说道：“姑娘误会在下了。对方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让他们给姑娘赔礼道歉也就罢了，但姑娘却显然不想这般轻易揭过去，甚至还想为难这户人家，冤冤相报何时了？姑娘这样的做法，与他们又有何区别呢？” 赵欢玉都快要被气笑了，这不是道德绑架吗？ “公子的意思是，我被人欺负了，还不能反抗一下？难不成公子就是这样的怂货，被人欺负了也只会忍气吞声？” 意识到自己被道德绑架，赵欢玉连表面的和平都不想维持，脸上的嘲讽越发明显。 没有人能道德绑架她，没有。 “你这女子，简直是强词夺理！” 那男子有些生气，指着赵欢玉想骂人，但是想到这么多人看着，觉得实在是有些不合适，便又憋了回去。 但赵欢玉就没什么好欺负了，从怀里掏出一颗小药丸，趁那男子张嘴说话的时候打进他的嘴里，那男子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下意识的就咽了下去。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赵欢玉说道：“没什么，就是一种能让公子病上几日的药罢了。” 男子是不相信有这种东西的，但还是被气红了脸，刚要说话，赵欢玉就抢先道：“公子不会是想要指责我吧？不行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一个弱女子呢？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只需要喝几天药就好了，何必这般为难于我？” 有一种教训人的方式就是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男子既然这么喜欢道德绑架，当圣母，那赵欢玉当然是助他一臂之力了。 “你、你！咳咳……” 男子指着赵欢玉说不出话，觉得嗓子有些刺痛，还有些痒，然后就忍不住咳嗽出声。 刚刚还健健康康的一个人，就咳嗽了两声，脸色瞬间就有些苍白。 旁边围观的人都默默地后退两步，生怕赵欢玉波及他们。 从这个细节就能看出赵欢玉不是一般人，可不能轻易得罪。 而秦老爷在旁边看着，也是觉得头疼，本来都能谈好的事情，怎么就会半路杀出来一个人挡道呢？ 他急忙上前，挡在赵欢玉面前，对那男子说道：“这位公子，多谢你帮我家说话，不过这是我们秦家与段姑娘的事情，就不用你过于操心了，公子身体不适，还是尽快回去歇着。” 秦老爷说话都离那公子远远的，生怕他真的得了什么病，会传染给周围的人。 赵欢玉心中冷笑，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主角双方都觉得没问题，一个吃瓜群众站出来说有问题，理由还这么奇葩，这不是闹吗？ 那男子显然没想到秦老爷竟然会这么跟他说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难不成他站出来帮忙还错了吗？ 这么一想，再看看秦老爷那嫌弃的嘴脸，男子心一横，当即说道：“我是因为帮你家说话才被波及的，如今我病了，你得给我药钱才行！”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呆了，赵欢玉挑了挑眉，没想到还有这么精彩的转折，真是让人意外。 秦老爷是生意人，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闻言当即说道：“这位公子，这笔账怕不是这么算的吧？本来老夫都已经跟段小姐约好去吃饭了，是你自己站出来多管闲事，才给自己惹了麻烦，可不是我让你帮忙的！” 秦老爷其实还是没把话说得太过难听，毕竟刚刚自家女眷已经够丢人了，他必须要挽回一些面子才行。 本就是这男子莫名其妙的站出来讨嫌，现在还想管他要钱，这不是当街碰瓷吗？ 秦老爷想，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都有人想从他兜里骗钱了。 真是可笑！ 周围人也开始议论起来，这公子看上去不像是缺钱的样子，怎么就能说出这种话呢？ 男子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中也觉得憋屈，他就是想做点好事而已，怎么最后还变成他的错了？ 他是为秦家出头招惹的麻烦，难道不应该让秦家出药材的钱吗？ 他有些迷茫，更多的是委屈，做好人怎么这么难？ 好在这个时候，他的小厮买了东西回来，看见自家少爷处于风口浪尖上，急忙上前说道：“各位贵人，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少爷没怎么出过门，不是很懂这些事情，还请各位莫要与他一般见识，小的这就带他离开！” 说着，就去男子，男子觉得现在真是丢了脸，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跟着小厮离开了。 秦老爷当即说道：“段姑娘，这都是误会一场，我们也走吧！” 赵欢玉也算是看出来了，那男子应该确实是不怎么出门见外人，所以才会这么圣母心，本性应该不坏，便拿了解药给伏颂，让他跟去送药。 秦老爷在旁边看着，羡慕得不行，他儿子什么时候才能拿到解药？ 秦老爷请吃饭，赵欢玉自然不会手软，去了一家上好的酒楼，让小二把招牌菜都上一遍，整整两桌子菜。 她笑眯眯地解释道：“我身边的人也是要吃饭的，秦老爷不会介意吧？” 秦老爷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请客吃饭还连带仆从一起的，心里不爽，但脸上笑得很是慈祥：“自然不会，想吃什么随便点，不够了再加！” “不错不错，我就喜欢秦老爷这样的爽快人！” 赵欢玉笑眯眯地坐下，没几分钟，伏颂回来了，说道：“姑娘，方才那位公子偏是要见你。” 第388章 狮子大开口 “见我？” 赵欢玉不解，刚刚不是闹得很不愉快吗？现在见还有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觉得刚刚没吵够，这会儿追上来接着吵？ 没必要吧！ 赵欢玉皱了皱眉，其实是不想搭理他的，但伏颂说他就等在外面，那拒绝好像也不太好。 她看向秦老爷，问道：“秦老爷介意多一个人吃饭吗？” 秦老爷哪能介意，当即就摇头说不介意，赵欢玉便让伏颂叫他进来。 男子吃了解药，这会儿情况明显已经好很多了，脸色也恢复了红润，再也不会咳嗽难受。 见到赵欢玉，那男子似乎还是有些尴尬，有些不自在地撇开目光。 身边的小厮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角，他这才转过来看着赵欢玉，很是郑重地拱了拱手，对着赵欢玉一拜，这才说道：“方才是在下错了，特意来给姑娘赔个不是，还请姑娘能够见谅。” 其实在离开茶楼的时候，他心里还是觉得赵欢玉是错的，直到他跟小厮说了一遍过程，小厮告诉他，这件事本就是秦家的错，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人家已经商量好了要怎么处理，他就不能再掺合，更别说还误会赵欢玉是坏人了。 这确实是他的问题，虽然觉得有点丢脸，但他认为，做错了就是要改正的，所以才想找赵欢玉道歉。 最重要的是，赵欢玉还让人给他送了解药，就更加能证明他是误会人家了，便更加坚定了要来道歉的想法。 赵欢玉倒是没想到他跟来竟然是道歉的，便笑了笑，说道：“无妨，都过去了。” 她摆摆手，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 男子却还是想多说几句，便解释道：“在下姓陈，单名一个咏字，在家里行七。之前一直在山里跟师父念书，极少下山来，不是很懂这些，冒犯了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么说来，就是与世隔绝太久了，跟不上现在这些人的思维。 这种情况，赵欢玉还是能够理解的，与社会脱轨的人，想要重新融入这个社会，确实有些困难，得慢慢来。 “没事没事，说开了知道是个误会就行。” 赵欢玉笑得很是和煦，主要是不想耽搁太多时间，毕竟她还要坑秦老爷的，这公子在这里真的不方便。 但明显这位公子不理解赵欢玉的用意，他当即说道：“为表歉意，今天晚上这顿饭便由我来请吧，我……” 话说到一半，被身后的小厮拉住了。 他有些莫名，问道：“怎么了？这样也不行吗？请人吃饭不是赔礼道歉最好的方法吗？” 身边的小厮笑得有些尴尬，小声跟他解释：“姑娘与这位秦老爷明显有事情要谈，少爷请客可以另外约时间。” “哦哦，那时间还是交给这位姑娘来定吧，这几日我们都会待在青州，随时都有时间！” 陈咏说着，转头看向赵欢玉，寻求她的意见。 “不用了不用了，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太过客气了，我一直都有事情要忙，吃饭真的不必了。” 赵欢玉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拒绝得很明显。 跟秦老爷吃饭是有事可图，但跟这位陈公子就完全没有必要了，尤其对方是个长得还不错的年轻公子哥，季鸣轩知道肯定又会吃醋。 那男人心思重，有什么想法也不说，就算心里难受了，也只会自己默默承受。 赵欢玉唯一能做的，就是多顾及一些他的感受，让他不要那么没有安全感。 对方似乎没想到赵欢玉会拒绝，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转头看向小厮，小厮点了点头，他这才说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既然不能请你吃饭道歉，那我就让人买些礼物送过来好了，不知姑娘住在哪里？” 送礼物倒是可以，赵欢玉没有拒绝，直接说了客栈的名字，然后说自己姓段。 本来赵欢玉想客气一句，让他留下一起吃饭的，但是想想他那单纯的性格，要是真的答应反而不太好，便还是没开口。 陈咏带着小厮离开，赵欢玉才坐下开始吃饭。 秦老爷表现得十分热情，一直张罗着给赵欢玉布菜。 赵欢玉捂着自己的碗说道：“陈老爷就不必太客气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刚开始她确实想晾着这位陈老爷，所以一直只吃东西不说话，现在吃得差不多也该聊些正事了。 秦老爷这才放下手中的公筷，搓了搓手笑着说道：“还请姑娘高抬贵手，给我家那逆子解药，我秦家必然会有重谢！” 赵欢玉抬头看着他说道：“秦老爷应该明白，如今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不只是令公子的事情，今日在茶馆，你们秦家女眷那帮作为，属实让人看不明白，若不是被那陈公子打扰，我是要让你在茶楼里当众给我道歉的。” “是是是，都怪我，都是我管教不严，才会让家中女眷这般没有礼貌，冲撞了姑娘，我给姑娘道歉，姑娘要什么都可以提，只要我们秦家能做到的都能满足姑娘！” 事到如今只能多给好处，毕竟是连知府都不敢招惹的人，他们秦家自然也不能得罪了。 “既然秦老爷都这么开了口，我要是还不松口，那就是不给秦老爷面子了。” 赵欢玉意有所指地笑了笑，请老爷心中嘎哒一声，知道赵欢玉就等着他说这句话呢。 可即便是这样，也没办法改变，只能认栽了。 赵欢玉接着说道：“听说秦家是做粮食生意的，那就用粮食抵吧。我要你们铺子里那些粮食各二百石，且都是要优质的好粮食，并且那些优质粮食的种子也各给我来一份，我要带走。” 赵欢玉这属实是有些狮子大开口了，虽说江南这边没有多少难民，但还是会受到影响，粮价有所上涨。 她就算是开口要钱，秦老爷都能接受，可偏偏她要的是粮食，并且开口就要这么多。 各二百石，粮食种类多，加起来那可是好多好多粮食了！ 这不是要他赔礼道歉，只是要他的命！ 他感觉自己都快站不住了，这些东西要是全给了赵欢玉，那可就是要把他的仓库搬空了。 第389章 秦老爷大出血 “段姑娘，这、这不是为难人吗？” 秦老爷哭丧着脸，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了。 赵欢玉问道：“刚刚秦老爷不是说我要什么都能答应吗？怎么这就不答应了？秦家是粮商，难不成连各二百石都没有？秦老爷这是在开玩笑吗？” 秦老爷心中难受，有是有，但不能给你啊！ 现在粮食比钱还值钱，他今年靠这些粮食还能大赚特赚，这要是全都白给了赵欢玉，他拿什么去打点那些关系，让那些当官的护着他们秦家？ 这些事情，哪样不需要钱？ “段姑娘应该能知道，今年难民增多，正是需要用到粮食的时候，我家自己都还供不上货，又怎么会有这么多来给姑娘？姑娘不如换个要求，这次我秦某人肯定不推辞！“ 他想的是，反正只要不提粮食，她要什么都行。 赵欢玉只是笑了笑，不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秦老爷有些坐不住，看着赵欢玉又开始吃东西了，后背开始冒冷汗。 粮食固然是很重要的，今年就指望着这些粮食来赚钱了，这要是都给了赵欢玉，他们秦家肯定是损失惨重，但儿子的性命掌握在这女子手上，总不能为了粮食就不管儿子性命吧？ 心里是明白那个道理的，但秦老爷就是开不了口，他心疼他那些粮食！ 赵欢玉终于吃饱了，问旁边一桌的人：“都吃饱了吗？该回去了。” 早就吃好的众人当即站起来准备离开，秦老爷急忙叫住赵欢玉，说道：“段姑娘！别走别走！” “不走做什么呢？秦老爷说一套做一套，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冷笑一声，根本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 秦老爷是真的着急了，面目狰狞地纠结了一阵，终于在赵欢玉开门出去之前，说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给我儿子解药，二百石就二百石！” 为了儿子，他豁出去了！ 这次因为儿子损失这么多钱，之后肯定要开始培养儿子们赚钱了，再这样下去，家产都要被败光了！ 赵欢玉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说道：“秦老爷说话可算数？” “自然是算数的，只要姑娘答应给解药，秦某必定把粮食送上！” 赵欢玉点点头：“没问题，等你们把粮食准备好运过来，我就给你们解药。” “不能现在给吗？我家那逆子实在是难受啊……” “放心，暂时不会要他的命，难受是必须的，谁让他这么不长眼，偏偏就冒犯到我身上？” 赵欢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秦老爷瞬间就闭嘴了。 不能再说这件事了，不然这女子肯定还会开口要更多。 “是是是，我尽快让人准备好，给你送过来！” 秦老爷这次答应得很快，反正这次这些粮食是说什么都保不住了，不如干脆一些，让他儿子少受些罪。 赵欢玉很满意他态度的转变，笑道：“那我就等着秦老爷了。” 说完，一群人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离开了，秦老爷一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心里疼得滴血。 最后还要付了这顿昂贵的饭钱，步履蹒跚地往家里走，他还得让人去把粮食准备好，争取明天就给赵欢玉送过去，这样就算两清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刚回去没多久，府衙就来人说是知府大人有请。 秦老爷下意识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但也不能不去，叹了一口气，就要往外走。 “老爷，知府大人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需要带钱吗？这知府心黑，一年要从我家掠走好多钱啊！” 见自家老爷又要出门，秦夫人有些心疼钱，追上来想要交代几句，但秦老爷一想起今天她做的那些蠢事，看见她就心烦，当即说道：“你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这些事情用不找你操心！” 秦夫人被吓了一跳，老爷怎么可以对她这么凶？ “老爷……” 她想撒撒娇，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干的，这招很是灵验。 “滚开滚开！别烦我！” 秦老爷看见她就像是见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还动手推她，趁她不注意，赶紧走了。 秦夫人愣在原地，撇撇嘴，心里委屈极了。 明明她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家里好，可是老爷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更何况，今天被欺负的人是她，不安慰也就算了，还怪她骂她，老爷不是以前的老爷的！ 老爷肯定变心了！ 今天那个小贱人长得不错，老爷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越想越心惊，担心那小贱人进门跟自己抢男人，急忙转身往自己院子里去，她一定要趁那个小贱人进门之前，想出应对之策才行！ 今晚上知府请的可不只有秦老爷，还有城中其他粮商，互相都是竞争对手，大家看谁都不顺眼。 秦老爷去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知府大人这是跟粮商对上了？ 他今天大出血，家里已经没什么余粮了，不管一会儿知府说什么都不准备搭话，所以他找了最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下。 “哎哟，是秦老板来了？秦老板可是大行家，怎么能坐在那个位置，快快快，到前面来坐！” 平时跟秦老爷最合不来的张老爷，不嫌事大一般叫嚷起来，甚至还假惺惺亲自过来请他。 这要是换做平时，张老爷不会这么好，这么说来，张老爷知道什么内幕？ “张老板客气了，坐在这里挺好的。” 秦老板笑得很是勉强，今天大出血，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但张老板显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说道：“秦老板这是在怕什么？秦老板与知府大人的关系不是一向都很好吗？今天怎么突然就生疏了？” 秦老爷一点都不想搭理他，但还是说道：“秦某今日身体不适，不想动弹，张老板快回去做好，一会儿知府大人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知府用面巾遮着脸就出来了。 众人见状，皆是大惊，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去关心知府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第390章 知府的缺德方法 秦老爷是知道的，觉得知府跟自己一样都是个倒霉蛋，这些人去关心的时候，他就没有上前去，只等着一会儿看他要说什么。 反正知府让他们这么多人过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且全都是粮商，不是要钱就是要粮，他对知府可太了解了。 知府本不想跟这些商人太过啰嗦，但一想到自己一会儿还有求于他们，便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出了一点意外，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今天把各位请过来，是有事相商。” 众人一听重点来了，瞬间就安静了，都有些忐忑地听着，大家都知道知府不会让他们白来一趟，就是不知道这次要让他们出多少血了。 知府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今年很多地方大旱，很多人流离失所，咱们江南还好，没受到波及，现有其他地方的官员像我们这边求助，本官还是希望各位能慷慨捐粮，给我们青州城长脸！” 捐粮！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他们原本还以为县令是想压低价购买，或者让他们捐点钱，没想到竟然直接让他们捐粮食！ 现在粮食那么值钱，生意那么好，他们怎么能把粮食白白送人呢？ “大人，万万不可啊！这粮食是我们立身之本，不如我们捐些钱吧！” 本来捐钱他们都是很心疼的，但是一想到要捐粮食，那瞬间就心疼起来了。 钱是死的，给多少就是多少，但粮食的活的，捐了钱，他们就给粮食涨价，这样照样能赚回本。 捐粮食这操作，属实有些为难人了。 知府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他这样也是没办法，只能用官位压人了，这样才能把他的损失降到最低。 至于这些商人，以后给他们一些好处作为补偿就是了。 “上面明确说了只要粮食，你们还是尽快把粮食凑出来，不管多少都行，都是大家的心意。” 要怪就怪那个死丫头吧，都是她逼我这么做的！ 赵欢玉在客栈里给季鸣轩写信，突然就打了一个喷嚏，她自言自语道：“是什么人在骂我？” 这件事还真是赵欢玉背锅了，赵欢玉只想坑秦家的，毕竟秦家得罪了她，她要些粮食回去给那些难民也算是行善积德。 但是对知府，她只是让县令找一些上等的粮种，这样回去就能让家里种下，来年看看能不能加大收成。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让知府给她引荐这些做粮食生意的老板们，这样让她对他们有所了解，私底下也能更好的找人谈谈生意什么的，她原本是打算跟这些商人购买一些带回去的，没想到知府直接帮她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知府当然也不傻，他之所以一次性做这么多，主要就是为了让赵欢玉一次性把解药全都给他，不要再这样折磨人了。 他现在表面看上去没什么事情，但实际上肚子一直在隐隐作痛，就怕明天解决不了这些事情赵欢玉不给解药，所以今晚就赶紧组织一个局，把大家都叫来，为他能活命出点力。 众人都不说话，谁都不愿意捐粮食，尤其是秦老爷，他已经不想说话了，他刚刚才大出血，仓库全都要空，哪里还能拿得出来？难不成让他花重金去跟别人买吗？那他得亏成什么样？ “怎么，你们是不愿意了？如今本官开口对你们都没用了？” 知府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站出来表示自己不敢，并且这家捐三十石，那家捐二十石，认下自家的数量，悄悄在心中叹口气。 听着这些数量，知府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说的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他本以为这些人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多捐一些的，没想到都这么抠门。 这么少，他怎么去跟赵欢玉交代？ 等大家都报完了，知府身边的人统计了一下，连五百石都不到，知府的脸色有些难看，一时间不想说话。 众人也不说话，觉得自家就是只能拿出这么多来，再多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张老爷看向秦老爷，讥讽道：“秦老板不是号称青州城最大的粮商吗？今晚上怎么这么小气，只捐十石，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张老爷一开口，其他人也跟着开口，秦老爷脸上本就难看，被当众嘲讽，心里更是憋屈，破罐子破摔，不搭理他们，直接跟知府说道：“大人，不是小的小气，属实是小人家里再没有多的粮食了。大人知道我家那逆子得罪了段姑娘，段姑娘提出让小人将家中所有种类的粮食都给她二百石，这样一来，小人家里的仓库都空了，实在是没有了啊呜呜呜呜！” 本来还没那么难受的，但说到最后，他终于还是崩溃地哭出声，真是后悔生了这么一个败家子。 众人听着都觉得吃惊，竟然有这种事情，各要二百石，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现在粮食卖得这么好，那段姑娘要是把这些粮食全都拿去卖给她们那边的百姓，不知得赚多少。 心真是黑啊！ 不过，这位段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连秦家都能被欺负成这样。 知府也没想到赵欢玉竟然要这么多，段家给了这么多，才给解药，那他这个加起来还没有五百石的要怎么办？ 他想了想，直接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们刚刚说的这些数量，每个类型都来一份！” 这样一来，应该也不少了。 “什么！”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知府，为什么知府也每个种类都要？ 众人不敢对知府有意见，只能愤恨地看向张老爷，嫌弃他刚刚为什么要嘴碎问秦老爷，要不是这样，知府也不会突然改变主意。 知府可不管这么多，现在他就只想拿到解药，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更多的选择。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都回去准备吧，明天一早全都送到府衙来。” 说着，知府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秦老爷还好一些，他都出了那么多了，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跟二百石比起来，十石真的不算什么了。 花钱消灾，这样他心里也舒坦一些。 第391章 她可不是哑巴 于是，第二天早上，赵欢玉本来只让客栈给准备了一个仓库，没想到除了秦家，还有好多粮商送来的粮食。 知府图方便，都不让他们送到府衙，连夜派人去众人家里通知，直接送到东来客栈就好。 赵欢玉看着这么多人给自己送粮食，一时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好在知府还有些良心，派了一个衙役过来解释。 赵欢玉一听，明白知府的意思。 这就是想让这些粮商都觉得是她非要让他们给出粮食的，让他们跟她结仇。 这么多的粮食，全都到她手里，肯定以为她会拿去赚钱。 这样一来，她就彻底被江南这些粮商给记恨上了，能不能安全回去都不知道。 没想到这知府心肠这么恶毒，竟然想让她吃这个哑巴亏。 不过，她可不是哑巴。 看着这些粮商一个个黑着脸，赵欢玉笑眯眯地说道：“真是辛苦各位老板亲自给我送货了，其实只需要让底下的人送过来就好，之前知府大人欠我债，我便说用粮食来抵押就行。他一次性买这么多粮食也不容易，一会儿各位老板去找知府大人算账拿钱的时候，可要给个低价呀！” 各位粮商：？？？ 什么情况？ 知府不是跟他们说这姑娘是上面的官员派来拉运粮食的吗？怎么变成私人欠债了？ 赵欢玉看他们满脸震惊的样子，假装不解地看向那个衙役，衙役已经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们大人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说知府无耻欺骗他们吗？他们不敢，毕竟知府是官，他们是民，就算知道是被知府坑了，也不能真的去找他理论什么。 说这姑娘贪图他们的粮食吗？也不算。毕竟是知府欠她的债。 这件事罪魁祸首就是知府。 那他们真的能去找知府要钱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就是知府欠了人家姑娘债，人家才让他用粮食还的，但是知府心中有气，还故意把祸水往这姑娘身上引，所以才那样诓骗他们。 一时间，大家心里都憋了气。 不过，张老爷发现一个问题，所有人里面，秦老爷家的马车是浩浩荡荡地过来，想到他昨晚说的，瞬间就问道：“秦老板说的那位姑娘，便也是这位？” 秦老爷苦着脸点点头，这个时候，他或许知道知府为什么会得罪那姑娘了。 他家是因为他儿子和妻子冒犯了人家姑娘，姑娘才狮子大开口，要了这么多粮食，而知府，那个老涩批，说不定也是打了不该打的主意，才会被打成那个样子，还被要求赔偿粮食！ 秦老爷心里很烦，他怎么这么倒霉，承担自己儿子的破事也就算了，还要承担知府的！ 众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是知府犯了事，却让他们这些人买单，凭什么？ 这要真是上面的官派来征收粮食的，说出去还能有面子一些，说他们是给难民捐粮，但现在，明显是给知府擦屁股，真是晦气！ 更晦气的是，擦也就擦了，知府还诓骗他们！ 这口气，着实是咽不下去！ 赵欢玉看着这些人的脸色，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笑眯眯地说道：“各位老板亲自把粮食送过来，是小女子的荣幸。小女子是做脂粉生意的，这些护肤膏可以带给家中女眷使用，用得好还能给我捧捧场！” 赵欢玉本来没准备这些东西，都是现场从空间拿出来的，现在只能靠这个来笼络人心。 她觉得现在这局势对她还是挺有利的。 要是没发生这些事，这些老板们说不定根本看不上她拿出来的东西，但现在看知府和秦家都这么怕她，就知道她是不好惹的，肯定会给几分薄面。 果然，大家很给面子的接过，拿在手里，心里在滴血，毕竟这可是他们出了这么多粮食之后，能得到的唯一的回馈了。 这几瓶护肤膏，比金子还值钱！ 把众人送走之后，赵欢玉一个人站在仓库面前，看着装得满满当当的仓库，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些粮食带回去，应该能救很多人的命了。 不过，知府想给她背锅这个仇，可不能不报。 伏颂从外面进来，说道：“姑娘，秦老爷在外面等着了。” 秦老爷在等着拿解药，赵欢玉是知道的，从怀里掏出药瓶递给伏颂，说道：“告诉他，每日早中晚各三粒，吃三天就能好。” “是。” 伏颂离开之后，她手一挥，把所有粮食都装进了自己的空间里，又从空间拿出很多装了石头的袋子出来放好。 现在粮食珍贵，今天这么多人看着，难免有人眼热，她得提前做好防备。 处理好这些，赵欢玉出了仓库，让胖丫把门锁上，然后去找了等在一旁领解药的衙役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大人，今日午时之前还不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就别想拿到解药。“ 衙役愣了一下，很是迷惑，说道：“粮食不都已经入库了吗？” 赵欢玉笑笑，回答：“我跟你们大人要的是粮种，他现在送来的是粮食，我就当是他送的礼物了，但礼物是不能代替粮种的，明白吗？” 衙役瞪大眼睛没说话，赵欢玉继续说道：“记住，我要的是上好的粮种。” 说完，转身就走，衙役心想完了完了，知府让他来拿药，他不仅没把事情办好，还被提出这样的要求，回去该怎么交差啊？ 胖丫有了一段，回头看见他还呆在原地，好意提醒道：“你再磨蹭一会儿，午时就要到了！” 现在辰时过一刻，距离午时还有两个时辰不到。 等回去告诉知府，再让知府去找粮种，那可是个大工程，时间还真不一定够用。 被这么一提醒，衙役咬咬牙，撒腿就跑。 胖丫哈哈大笑，赵欢玉说道：“这就是害人的下场，所以一定不要有害人之心啊！” 胖丫连连点头：“姐姐说得对！我一定会当个好人！” 而另一边，知府就不太好过了。 第392章 只能花钱买了 知府一直想着，今天早上让这么多人给赵欢玉送粮食，解药的事情应该不用担心了。 正因为如此，早上就一直睡着没起来，直到衙役回来报信。 “解药拿来了？快拿来给本官服下！”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一些，并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准备吃了解药继续睡。 衙役瞬间就给他跪下了，说道：“大人，小人没拿到解药。” “什么？怎么回事？” 知府瞬间就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衙役颤抖着声音说道：“段姑娘说，她让大人准备的是粮种，而不是粮食，这些粮食就当是大人送给她的礼物，至于粮种，还请大人在午时之前送过去，不然就不给解药。” “什么！” 知府差点从床上摔下来，衙役急忙上前扶他，却被他一脚踢开。 “那个贱丫头耍老子！” 知府怒到了极致，三两下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套了衣裳就要往外走。 衙役虽然心里有些憋屈，但还是说道：“大人，快到午时了，这粮种要去哪里弄啊？她还说要上等的粮种的，不然也是不给解药的！” 知府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那个贱人简直就是他的克星，自从她出现，他这日子就没好过过！ 他都顾不上去解决认罪书的事情，还要想方设法求解药，他当初就不该昏了头，贪图她的美色。 “美色误人啊！” 知府拍着大腿吼了一声，却还是任命地把人召集起来，让他们想办法去找粮种。 “本官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找那些粮商要来最好的粮种！” 知府完全把粮种的事情给忘了，昨晚就没提起来，早知道就让他们给粮种了。 这会儿给了粮食，还想空手去要粮食，多少是有些过分的。 但知府可不管这些，这些跟他的性命比起来都不算什么，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那些人是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衙役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大人，怕是不行了……” “又怎么了？” 知府不耐烦地瞪着他，他小声地说道：“那些个粮商知道大人昨晚上诓骗他们了……” “什么！” 衙役害怕地捂上耳朵，但还是被踢了一脚。 “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件事是谁捅破的？那姓秦的？” “是段姑娘自己说的。” 衙役急忙解释，可不想加深误会。 知府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尽管他脸皮够厚，很多事情敷衍两句就过去了，但是这次，似乎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旁边的一人也说道：“他们得知昨晚被骗，现在心里肯定还有火气，怕是不会给粮种。大人，可不能把这些关系弄僵了啊，不利于大人日后的管理。”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 知府只是暂时上任，过个几年就会调任去别的地方，但这些商人可是世代盘踞在这里的，要是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他，他这日子才是真的难过， 这么一想，知府犹豫了。 这次要是逼得急了，说不定下次就很难从他们身上捞好处了。 可是粮种的事情也不能不去办，他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那你说怎么办？” 他看向手下，手下想了想，说道：“目前来看，只能是大人花钱去买了。” 让他花钱，那可真是比要她的老命还让人难受。 当知府一年没多少钱，这些年能活得滋润些，全都是在搜刮民脂民膏，否则根本活不下去。 现在却要让他把好不容易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拿去买粮种，当真宛如要他的命。 可说到底，还是这条真的命重要，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买！去买！” 手下的人领命，去取钱买粮种了。 这边各位老板才刚回去，又见府衙来人，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一听说要买粮种，不约而同地叫出了高价。 知府这边骗了人理亏，一时间不管说什么，对方都不肯让步，只能回去请示知府，要不要高价购入这些粮种。 眼看着就快要到午时了，知府哪里还能有犹豫的时间，气急败坏地让他们先买了给赵欢玉送去再说。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让这些粮商知道赵欢玉给他的时间是午时，一个个就故意开始拖延时间，愣是让知府的人差点跪下来求他们，才终于赶在午时送去了粮种。 赵欢玉不慌不忙地检查了粮种的质量，让人送到客栈的仓库放好，这才给了解药。 衙役们拿着解药赶回去的时候，知府已经疼得晕过去了。 在一群人的努力下，总算是把解药给知府喂了进去。 知府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长啸一声，吼道：“本官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小贱人的！” 赵欢玉当然是不在乎的，她又把粮种收进了空间，然后做好表面工作，这才出去。 打算带着胖丫好好逛逛这青州城，了解一下这边的市场，过两天就准备回去了。 赵欢玉没想到的是，会在客栈门口遇到陈咏。 “陈公子，好巧啊！” 不费吹灰之力得了这么多粮食和种子，赵欢玉心情好，声音都是轻快的。 陈咏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有些不自在地撇开目光，说道：“不是巧，在下是专门在这里等姑娘的。” “哦，公子有事吗？” 赵欢玉一边问一边往前走，陈咏也快步跟上。 “今天早上的事情，在下也听说了，不知姑娘要这么多粮食做什么？” “自然是吃啊！不然粮食还能做什么？” 赵欢玉反问，脸上笑意不减。 但陈咏的脸色却不是很好，说道：“姑娘应该知道，今年有很多难民，姑娘来江南拉粮食回去，难不成是想高价售卖，大赚一笔？” 闻言，赵欢玉就皱起了眉头，这位陈公子管得有些宽了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见她脸色不好，陈咏也不再遮掩什么，说道：“姑娘还是不要做这种事情的好，事极必反！你是能赚到钱没错，但你想过那些难民的处境吗？你这样跟谋财害命有什么区别？” 赵欢玉觉得有些无语，这陈公子怎么就这么普信呢？ 他怎么就觉得她一定是拿去高价售卖的？ 第393章 只想拿钱不办事 本来赵欢玉还觉得这陈公子从小与世隔绝还挺可怜的，但经过这几次的事情看来，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也不需要任何人理解。 就算他是出于好意，为难民们着想，但是也没有想过考虑她的处境，在陈咏眼中，她就一定是那个坏人。 “就算我谋财害命，也跟你没关系吧？你以为你是谁，又凭什么来管我？” 要是他好好说话，赵欢玉肯定不会这么怼他的，但现在这番，她只想骂一顿走人，多的什么都不想说。 这陈公子昨天就因为误会她，之后还来跟她道歉的，还说要买礼物送上门，这会儿礼物都没收到，又来找茬了，可真有意思。 “你！恶有恶报，你这样会遭到报应的！” 陈咏满脸愤怒地看着赵欢玉，他在山上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像赵欢玉这么坏的人！ 果然先生说得对，长得好看的女子都是蛇蝎心肠！ 旁边的小厮想要提醒他不要说得太过，但是他根本就不听，觉得赵欢玉就一定是错的。 “那我就等着看我的报应会是什么了！” 赵欢玉瞥了他一眼，带着胖丫离开。 胖丫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心想他要是再乱说话，她就要不管不顾的骂人了！ 姐姐这么好的人，还有人说她是坏人，真是瞎了眼！ 陈咏生气，还想跟上去继续说的，身边的小厮急忙说道：“少爷，你太冲动了！有可能事情根本不是我们看见的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这样很容易得罪人的！” “刚刚我不是问她了吗？她明显是心虚什么都不敢说！” 陈咏自己还在气头上，觉得自己的小厮总是帮着别人说话，他很是不爽。 小厮却是个明事理的，说道：“刚刚少爷先入为主，一点都不考虑人家姑娘的感受，直接就开始质问那姑娘，人家心中有气，不想回答也是正常的。少爷，你昨日才因为莽撞得罪了人，今日怎么有不长记性？” 小厮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有些无语。 自家少爷虽然都已经十八岁，但很少接触外面的人和事，性子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的，他跟在身边伺候实在是很累啊！ “你是说，我今天又误会她了？” 陈咏有些不敢置信，表情都有些呆滞。 “很有可能，因为刚刚人家姑娘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少爷就已经先入为主把人说了一顿，那姑娘才生气的。” 小厮有些无奈地回答，陈咏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他有些着急地看着赵欢玉离开的背影，要是那样的话，他岂不是又做错了？ 可是他刚刚问她的时候，她明明可以解释的啊，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 人心怎么就这么复杂呢？ 另一边，胖丫也开始跟赵欢玉吐槽起陈咏来：“姐姐，那陈公子看上去人模人样的，说话做事怎么这么讨厌呢？明明我们才是被欺负的，他却一直觉得我们是坏人！” “管他怎么以为，我还不需要做什么事情都要跟他报备，下次他再过来讨嫌，我就让给他吃点苦头！” 赵欢玉咬牙切齿地回答，既然认为她是坏人，那她就坏人做到底好了。 胖丫点点头：“就是！一定要好好教训，下次我去把他骂一顿，可不能一直让姐姐受委屈！” “哈哈，你骂得过吗？” “肯定可以的！” “好啊！” 赵欢玉心情好了不少，逛了不少铺子。 江南盛产名茶丝绸之类的，出来一趟，给家里人带些好东西。 至于陈咏那个傻狗，早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而知府那边也不敢闲着，他没忘记赵欢玉交代的另外一件事，就是青楼里那些姑娘的归处。 今天粮种没有提前送过去，他毒发疼得快没了半条命，那些姑娘的事情可不能再耽搁了，不然他肯定得没命。 之前跟那些青楼合作的时候，是他亲自出面，这次让青楼把姑娘们放了，也应该是他亲自出面。 今天已经把粮商得罪了，不介意再得罪青楼那些东家了。 反正他现在是拆东墙补西墙，只能慢慢填补了。 “大人在说什么？让我们放了那些女子？” 把青楼那些东家全都请了过来，知府没有隐瞒，直接开门见山的把事情给说了。 众人的反应很是激烈。 知府闭着眼睛点点头，说道：“上面已经知道了，你们现在放了人，到时候上面来查也没证据，但要是不放，上面查下来，本官兜不住，到时候别说是放人，你们那铺子能不能开都说不定！” 知府叹了一口气，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这怎么会被人知道呢？不是瞒得好好的吗？” 有人不解地开口，他们这行做得很是隐蔽，一般情况下还是很难发现的，因为那些姑娘也是不敢乱说的，不然被打死都是轻的。 “你们还好意思问本官！你们的人在船上被人抓住，本官给你们放回去，结果呢，又被人家发现了，现在人家逼着本官，要是不处理，就一直往上级反映。那个贱人手上有些势力，本官奈何不了她，你们要是识相的，就赶紧把人送来府衙，本官派人护送她们返回原籍！” 这件事，知府确实有生气的缘由，毕竟当初他放人的时候，可一直叮嘱要小心一些，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被人发现了，这能怪谁？ 众人面面相觑，着实有些心虚，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发现了啊？要不是今天被知府叫过来，他们还真没发现。 “可是大人，抓这些姑娘过来，我们可是废了好大心思的，且也给了大人好处，发生这种事，大人不就应该给我们遮掩一下吗？” 他们之前为什么花钱讨好知府，还不就是为了在发生意外的时候，让知府站出来帮个小忙吗？ 难不成只想拿钱不想办事，那怎么行？ “是啊，大人，那人我们也有所了解，就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能成什么大事？” “大人怎么会怕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 这批姑娘质量都还不错，好好调教一段时间，肯定能赚大钱，这要是就放回去了，他们这生意怎么做？ 第394章 这普信男到底在干什么？ 众人吵起来，知府被吵得有些头疼，半天不说话，就这么听着他们呜哩哇啦地说话。 “够了！都吵够了没有！” 过了好一阵，知府终于不耐烦了，吼了一嗓子。 “这件事，本官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是你们自己不小心被发现的，跟本官没关系！之前出事，本官没少帮你们处理，不要一出事就把责任都往本官身上推，本官还不屑做那样的事！”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人没把人看好，跑到赵欢玉身边告状，后来被送到衙门，还是他暗中运作，才把人送回去的。 这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又被人家发现，抓到把柄，还要他怎么做？ 这还真不能怪他。 众人瞬间不敢吭声了，事实确实如此。 但他们不甘心啊！这么好的姑娘，都是花了大价钱弄来的，还有孝敬给知府的一大笔钱，这还没开始赚，就要开始赔了，这怎么能行？ “大人，您再给想想办法吧！我们赚了钱，自然也少不了大人的好处啊！” “是啊大人，我们可是合作这么多次了，您就想想办法吧！” 众人的态度软了下来，字字句句不离钱财的问题。 知府当然知道自己离不开这些人的帮助，有他们的孝敬，自己的日子才能过得好，于是说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人送回去，等风声下去了，再抓回来。” “这能行吗？这些姑娘能被抓一次，还能被抓第二次吗？” “怎么不行？大部分都是难民，就算送回去，也是找不到家人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主动跟着回来，只是来往麻烦了些。” 知府胸有成竹，觉得那些女子没地方可去，肯定容易带回来。 众人虽然觉得有些不靠谱，但还是什么都没说，一一应下了。 赵欢玉买完东西正准备回去，在路上被衙役找到，说道：“段姑娘，那些姑娘已经被送到府衙，今晚我们大人就会派人将她们送回去，我们大人明日的解药……” 赵欢玉扭头看他，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要你们送人了？” 衙役有些不解，胖丫说道：“我们姑娘的意思是，把那些女子都送到客栈来，我们姑娘会亲自安顿她们，用不着你们假好心！” 衙役被这么说一通，脸上有些尴尬，他其实也知道知府的一些内幕，但很多事情，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的，从来不敢对知府的事情妄加揣测，就像现在，即便是被胖丫当场说出来，衙役也什么都不说，只是能她说完之后，才回答：“小的这就去告知大人。” 说完，对着赵欢玉拱了拱手，转身快步离开。 胖丫翻个白眼说道：“这知府的心是真黑啊！他肯定是想故技重施，先假装送回去，等我们走了之后，再把人抓回来！太坏了这个人！” 赵欢玉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是啊，连你这个小孩子都能想到的问题，知府怎么就觉得我想不到呢？瞧不起谁呢！” 两人继续往回走，看见坐在客栈一楼的陈咏主仆二人。 桌前摆着茶点，看样子是坐了好长一段时间。 赵欢玉和胖丫都当做没看见，准备直接上楼。 陈咏见状，又走上前来想说话。 胖丫一个跨步挡在他面前，说道：“你离我家姑娘远一点！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在下还想最后再问姑娘一遍，你要如何安排这些粮食？” 陈咏没管胖丫，看向赵欢玉，眼中带着严肃刚正。 赵欢玉都要被气笑了，这普信男到底在干什么？ “我说了，我怎么处理跟你没关系。” 赵欢玉本来都不屑看他的，但又觉得气不过，还是说道：“我跟陈公子素不相识，公子却一再多管闲事，是真的觉得太闲了吗？难民食不果腹，食同行之人你知道吗？难民中女子被抓来青州青楼卖身你知道吗？你管过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却总是自以为是地打着当好人的由头来我这里找晦气，你陈公子真是有意思！” 赵欢玉说完，胖丫伸手推了陈咏一把，凶巴巴地说道：“我家姑娘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家姑娘比你好多了，以后离我家姑娘远一点！真晦气！” 说完，两人拎着东西上楼。 陈咏想追上去，伏颂就出现，长剑抵在他脖子上。 “我家姑娘不是公子能得罪的，陈公子好自为之。” 伏颂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是带了警告的语气。 之前也没想到这个陈咏这么烦人，同一件事，他要反复误会好多次，说的话也难听，这样的人，干脆一直待在山上别下来了，出来不是给人找惹麻烦吗？ 陈咏愣在原地不敢动，身边的小厮急忙上前来拉他，说道：“公子，这件事是我们理亏，先回去吧。” 小厮很是着急，担心自家公子被人打。 这样的行为真的很惹人讨厌，但是他不敢多加阻止，毕竟他只是个下人。 陈咏有些不甘心地看着赵欢玉离开，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难民中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 还有人把难民女子抓来青楼卖身？ 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 一时间，他也不想去追赵欢玉了，只想尽管把这些事情落实，以免被赵欢玉欺骗。 她们刚回来没多久，府衙的人就把那些女子送来了，这才两天不见，大家身上又多了很多伤，明显是受人虐待了。 赵欢玉让客栈准备了几个房间，让她们挤一挤，明天一早就准备回去了。 在这里的几天，没有一天是开心的，本来得了这么多粮食是好事，却又被陈咏来搅和，说不尽的心烦。 这一次，那些女子没有吵着要来见她，一个个都乖巧得不行，可能是受了难，知道现在只有赵欢玉是靠得住的，所以不敢再胡乱闹腾了。 这样最好，反正她对这些女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回去之后该如何，那就是她们自己的命数了。 晚上，赵欢玉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心里怎么都觉得憋屈难受。 她想季鸣轩了，这次这些事情，要是季鸣轩在，她就不用受这么多委屈了吧？ 第395章 陈咏的转变 陈咏回去之后也没闲着，还真让小厮去查了一下具体的事情。 难民人吃人的事离得远不好查，但是青楼那边还是可以了解一下。 突然送了那么多女子去官府，的确引人注目，花点钱稍加打听就知道了。 小厮跑了一趟，然后回去给陈咏回话：“少爷，具体的事情小人不是很了解，但是听说各大青楼都送出了四五个女子去官府那边，女子们的口音都不同，但能够确定绝对不是江南这边的，送去官府那边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最重要的是，官府又派人送去了段姑娘住的东来客栈，而段姑娘让客栈东家新开了几个客房给她们住下了。” 这就是小厮能打听到的所有的事情，陈咏接着问道：“那难民人吃人的事情呢？” “这个小人没查到，但在那种路上，发生这种事应该是常见的，少爷在山上多年不理尘世，不知道人心险恶，其实小人有听说过，有些人饿急了，都是会易子而食的。” 小厮给出的解释很是公正，这都是他的经验，不存在帮赵欢玉说话的意思。 “竟然会有这种人！那如此说来，那段姑娘是做了好事，救了那些姑娘？” 小厮点点头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陈咏顿时有些着急：“那我岂不是又错怪段姑娘了？” 小厮已经不想说话了，还是点了点头。 当初他就劝过自家少爷不要冲动，等把事情了解清楚再说，可他就是不听，现在又着急能怪谁呢？ “可就算她救了这些姑娘，那她拿了那么多的粮食，要如何处理呢？难道不是像其他商人一样高价卖出去吗？” 陈咏努力在为自己找借口，想要证明自己，对赵欢玉的伤害不是很大。 可事实上，连他的小厮都觉得过分，又怎么可能伤害不到赵欢玉呢？ 正想着，窗边突然亮起一道火光，他急忙往那边看去，好奇道：“那好像是东来客栈的方向，大半夜的怎么起火了？走走走，快去救火！” 说着，都不等小厮反应，他已经提着袍子跑出去了。 “少爷，少爷当心啊！” 小厮真是为他操碎了心，少爷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怎么跟家里的主子交代？ 赵欢玉有些失眠还没有睡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走水了，她一个翻身坐起来，套上外套就往外面跑。 后现代科技这么发达，还总有人葬身火海，这个时代就更别提了。 “快起来快起来，走水了，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 赵欢玉想的是先安顿好身边人，再去顾及其他，胖丫和另外一个姑娘反应还挺快，已经护在了她的身前。 赵欢玉说道：“不用管我，你们先顾好自己，我先去看看旁边几个姑娘！” 说着，她就要往外跑，胖丫跑在前面，说道：“姐姐你先找个地方躲好，我去看！” 这一声姐姐可把赵欢玉感动的不行，她一直都知道胖丫是个好孩子，跟着她这么久，一直在为她考虑，事事都挡在她前面。 可不管怎么说，胖丫都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怎么能让她为此冒险？ “还是算了吧，我们就不要添乱了！伏颂，你带人先去把其他姑娘安排好，然后能帮忙救火就搭把手！” 她往黑夜中喊了一声，伏颂应了一句，然后消失不见。 客栈里的人已经全都乱起来了，是客栈的仓库着火，好在那边没什么人，目前来看并没有人员伤亡。 赵欢玉与众人都站到了安全的空地上，看着众人忙着救火，她陷入了沉思。 这场火一看就是冲着她来的，因为专门烧的是仓库，仓库里有那么多上好的粮食，一旦烧毁，她来江南这一趟可就白费了。 胖丫在旁边急得直流眼泪：“姐姐怎么办呀？仓库着火了，那么多的粮食可就全都白费了！那些难民可该怎么办啊！呜呜呜，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那些难民怎么就这么苦啊！呜呜呜……” 胖丫哭得越来越大声，其他得救的女子也跟着低声哭泣起来。 是啊，为什么她们的命这么苦呢？ 明明已经遭了天灾，却还要遇人祸，被卖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现在好不容易对将来有了期待，那些好不容易得来的粮食还都被烧毁了。 有些不要命的甚至还想冲进火海去把粮食救出来，因为他们想着现在粮食价格贵，趁现在搬一些出来，那就是他们的，拿到外面去卖，可得卖好多钱。 赵欢玉冷眼看着这一切，什么话也没说。 “着火了，着火了，你们快退一退！” 陈勇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手里拎着一只破水桶，看得出他是提着水过来的，但因为水桶是破的，跑到这里的时候里面已经空了。 尽管这样，他还是卖力的拿着桶往前面一泼。 赵欢玉：…… 泼了个寂寞。 “我的水呢？快快快，快去舀水来！” 陈咏终于发现自己桶里没水，抢过小厮手里的桶，继续冲上前去灭火，反而让小厮去提水。 看着这一幕，赵欢玉的心境又发生了变化。 虽然她挺讨厌这个陈咏的，觉得他好像是有点什么大病一样，总是喜欢多管闲事，还管不到正处。 但正儿八经发生大事的时候，他还是有点用的，就比如现在，他明明是一个大家公子哥，却还是愿意提着水桶冲在最前面，反而让小厮去提水，做一些相对不危险的事情。 她心中有一瞬间的释怀，人果然都不是十全十美的，有坏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更何况那陈咏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她，也只是想做好事罢了。 过了大概一刻钟，火势终于小了下去，救火的众人脸上都抹了黑色的灰，但火势小了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客栈掌柜的一直在清点人数，高声问大家：“所有人都在吧？没有人出事吧？” 大家都摇摇头，表示自己还健在，掌柜的松了一口气。 可转头看着那烧成灰烬的仓库，以及连着仓库的一排平房，还是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这些损失也是非常巨大的，他该如何跟东家交代？ “今天这场火到底是怎么起来的？今天晚上谁值夜，难道就没有发现一点异样吗？” 掌柜对着底下的小厮发脾气，大家灰头土脸地低着头都不敢说话，尤其是值夜的那几个人，更是恨不得把头插进裤裆里。 他们值夜的时候确实都偷懒在睡觉，因为平常大家都是这样的，根本不会想到会遇上今晚这种事情。 伏颂他们几个也出来了，说道：“姑娘，里面的粮食全烧没了。” 掌柜才想起他们仓库里面还放着赵欢玉的那些粮食，瞬间觉得天都要塌了，急忙跑过来跟赵欢玉道歉。 “姑娘，这这这这真不是我们有意的呀！我们也没想到为什么会突然着火，我们……哎呀，这可怎么办呀！” 掌柜的着急得双腿发软，直接瘫坐在地上，这样的时候，那些粮食堪比天价，可现在全被一把火烧了，就算让他拿命来抵也抵不起啊！ 本以为赵欢玉会刁难他，没想到还亲自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说道：“掌柜的，这件事不怪你，不出意外的话，这场火是冲着我们来的，客栈的这些损失我都会承担，至于粮食的事情，你也不用太过愧疚，因为粮食都没事，我提前让人转移了。” 这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却巨大，掌柜的都听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里面那一麻袋一麻袋的灰烬不都是粮食吗？怎么还说提前转移了？ 这姑娘不会是伤心过度，变成傻子了吧？ 掌柜的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她，说道：“姑娘，事已至此，还是节哀吧，今晚这些事确实是我们客栈监管不力，给姑娘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你，你要是气不过，把我这条老命拿去也是可以的，唉！”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再难过也没用了。 他是这里的掌柜，是这里的管事，出了事他既然赔偿不出来，那就只能拿命来抵了。 赵欢玉：…… 为什么说真话就没人信呢？ 伏颂他们虽然也好奇粮食是什么时候转移的，但并不会在这个时候多问，有些事情不是他们应该插嘴的，姑娘说转移了，那肯定就是转移了。 中午那段时间他们不是跟着姑娘出去了吗？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转移的。 “掌柜的，我说的都是真的，粮食没事，我已经提前转移了，这些钱你拿着重新修一下仓库和那几间平房，这次给你们带来麻烦了，真是对不住。” 赵欢玉一边说，一边拿出银票递给掌柜的，看着他老泪纵横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而其他女子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也瞬间来了精神，一个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赵欢玉，没想到她还留了这么一手。 而客栈其他人却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时候转移的？他们怎么不知道？ 不过现在谁都没有心思问这些，大半夜的被吵醒，又救了那么长时间的火，一个个身心俱疲，只想回去躺下接着睡觉，才没心思管这些。 确定火灭了，也没有什么人受伤，大家便回去睡觉了，掌柜的也拿着银票，傻笑着走了。 整个后院就只剩下他们这一帮人，赵欢玉说道：“我早就料到会有人对粮食下手，所以找人悄悄转移了，现在估计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你们不用担心。” 实际上粮食全都在她的空间里，只是目前来看实在不能再轻易拿出来了，否则肯定会被人怀疑。 “姑娘英明！” 伏颂点了点头，心中很是敬佩她未雨绸缪的本事。 赵欢玉苦笑一声：“我哪是什么英明，只是人心险恶，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对了，今晚的事情暂时不要留意，做出不在意的样子，都回去睡觉，等幕后之人忍不住，自己露出马脚来才好。” 本来打算明天一早就离开江南的，毕竟身边带着那么多的姑娘不好安置，还是尽快回去再说。 可现在发生了这件事，她就不能这么轻易回去，否则不就便宜了那幕后之人？ “是。” 福颂等人应了一声，这就准备回去睡觉了。 赵欢玉也准备回去，偏偏这个时候，陈咏主仆二人从旁边的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主仆二人都是黑漆漆的，好像在炭火里滚了一遍似的。 “噗咳咳……” 陈咏难受地咳嗽了好几声，然后有些艰难地站起来走了两步。 “段姑娘，那些粮食真的都还在吗？” 赵欢玉见他整个人黑漆漆，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 虽然刚刚他奋不顾身冲进火海救火，还是挺让赵欢玉动容的，但他之前的行为也不能就这么一笔勾销，所以赵欢玉还是板着脸问道：“怎么，陈公子又想来管我的闲事吗？” “不是不是，姑娘误会了，在下没有那种意思！之前都是在下不好，没搞清楚事情的状况，就埋怨姑娘误会姑娘，都是在下的错，在下给姑娘道歉，只要姑娘愿意原谅在下，不管让在下做什么都愿意！” “但在此之前，在下还是想确认一下那些粮食真的还在吗？在下认真想过了，这些粮食既然在姑娘手中，那姑娘想要如何处理，都是姑娘的自由，在下无权过问。即便是姑娘想要高价卖出去，也还是有百姓能吃得到粮食，总比被这样一把火烧成灰烬了要好。” “另外，如果那些粮食真的还在，在下愿意跟姑娘购买，将这些粮食都送去给那些难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下虽然不是出家人，但也想行善事，还请姑娘给在下这个机会。” 他生怕赵欢玉直接走掉，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但绝对都是肺腑之言。 之前多次得罪赵欢玉，实在是不应该，所以知道粮食被烧的时候，他还奋不顾身的进去想把粮食抢救出来，后来又听赵欢玉说，提前就有准备把粮食转移了，他才彻底对这个姑娘刮目相看。 别看她年纪小，但考虑事情真的特别周全，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在这一刻，陈咏对赵欢玉那是敬佩得五体投地。 第396章 姑娘们的去处 他是真的想为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跟赵欢玉道歉，但是知道赵欢玉肯定是不会接受的，所以就只能提出买粮食的事情。 这其实也是他来江南这一趟的目的，下山来，一路上看到很多难民，挺可怜的，想到自己家中还有些余钱，便想为难民们做些事情。 父母觉得他在山上多年，有些难以融进现在的圈子，觉得让他走这一趟也挺好的，便给了钱，让他自己出来闯一闯。 这一路上确实见到了很多新奇玩意儿，他一边感叹尘世繁华，一边又哀叹难民的苦楚。 一路上基本没发生什么特别的情况，直到遇到赵欢玉，他才几次三番没忍住。 赵欢玉看他确实不是装出来的，也不想再过多的计较，说道：“这些粮食我自有安排，陈公子要是想买可以去找粮商。你我本就素不相识，也没必要一次又一次的发生交集，就此别过。” 说完赵欢玉转身就走，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把人得罪了！哎呀，我这张臭嘴，怎么总是管不住呢！” 他往自己嘴上打了两下，有些着急地问身边的小厮：“这下我们该怎么办？段姑娘是个好人，我应该跟她道歉的。” “少爷，事已至此还是算了吧！小人觉得段姑娘说的对，我们与她素不相识，就不要一次又一次的发生交集了，其他粮商那边肯定还有粮食，我们买一些便回去吧，出来的时间有些长，老爷夫人肯定会担心的。” 小厮也搞不懂自家少爷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这种事，一下要道歉一下又得罪人家，这样真的很讨人厌。 可偏偏陈咏就是不想这样放赵欢玉走，就连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一把推开小厮，想要追上赵欢玉的脚步。 可赵欢玉不愿意，他自然是没办法靠近的，才走了两步，就有人现身挡住了他。 这一次不像之前那么好说话，人家都不理人的，直接拔出长剑就指着他，再敢往前一步就动手。 陈咏当即愣在原地不敢动弹，却还是颤抖着腿说道：“我知道之前对段姑娘多有误会，但我现在知道错了，想亲口跟她说一声对不起，还请给个机会吧！” “我们姑娘已经给了你很多机会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缠着我们姑娘。离我们姑娘远一点，我们姑娘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说完，暗卫收了剑，跟在赵欢玉身后离开。 全程都没有再看陈咏一眼。 陈咏有些挫败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不管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做不好呢？ 小的时候跟着先生一起上山闭关，真的是对的吗？ 现在的他感觉跟人交流困难，别人跟他交流也困难，就连身边的小厮都对他有脾气了，他该怎么处理这些关系？ 想到这些就有些无奈和难受，一时间也不想再去追赵欢玉了，有些颓然地往他住的那个客栈走。 这是一处宅院中，中年男人站在院子里，听着下人的禀报，气得眼睛都绿了。 “你说什么？那小姑娘竟然提前转移了粮食？” “听她确实是这么说的，本来属下也不相信，但是看她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可能真的被转移了。” “不可能，我们的人一直都盯着，那么多的粮食，他们要是真的转移，我们怎么可能没收到消息？” 手下低着头不说话，这个确实有道理，今天中午他就一直在盯梢，还真没见有人转移过什么粮食。 但赵欢玉那种表情也不像是骗人的，那么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你再仔细去探查清楚，务必给我一个交代！” “是。” 手下的人应了一声，有些泄气的撇撇嘴，早知道就直接说那些粮食已经被烧完了算了，现在却还要给自己惹麻烦，真是头大！ 手下的人离开之后，中年男子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庭院中，喃喃自语道：“小丫头，跟我玩心计，看来老夫真是低估了你。” 第二天一早，赵欢玉一直没起来，外面被她解救下来的姑娘们早就在门口等着，但知道自己的命还掌握在赵欢玉的手里，就算等得久了也没有人多说什么，所有人都在沉默。 赵欢玉昨天晚上失眠，大半夜都没睡着，今天又觉得睡不够，反正没什么事就多睡一会儿，却没想到外面那么多人在等着她。 胖丫醒得早一些，一开门就看到一大群人满脸焦急的看着她。 “你们要做什么？之前就跟你们说过，姑娘是不愿意见你们的，救了你们已经算是你们的荣幸，你们不要再得寸进尺了！” 大清早的，胖丫开门看到她们就心烦，要不是姑娘善良，肯定不会管她们的死活。 领头那人急忙摇头，说道：“胖丫妹妹，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给姑娘添麻烦的，只是有些话想跟姑娘说。” 她们之前在船上的时候就闹过事，胖丫对她们不是很信任，便说道：“你们想说什么都可以对我说，我帮忙转述。” 姑娘们面面相觑，却还是全都跪了下来。 “哎呀哎呀！你们有话就说，别动不动就跪人，我可受不住！再说了，跪我们姑娘是没用的，之前就跟你们说过，姑娘不愿意做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姑娘都不会答应的！” 胖丫伸手想去扶她们，却被她们躲开，领头人作为代表说道：“昨天晚上粮食烧了，虽然姑娘为了安慰众人说粮食没烧，但我们大家都知道粮食肯定是没了，我们知道自己对于姑娘来说就是些累赘。刚才胖丫妹妹说了，姑娘救了我们是我们的荣幸，我们不想再给姑娘添麻烦了，姑娘救了我们便是我们的主子，反正我们都是逃难的人，就算回了原籍也找不到家人，不如就此被卖做丫鬟，还能换些钱给姑娘重新买些粮食回去救更多的人。” “我们知道之前在船上给姑娘添麻烦了，一直想给姑娘赔罪，却找不到机会，还请胖丫妹妹帮帮忙，将这些话转告给姑娘，就当是我们给姑娘赔罪了。” 她们能说出这种话，是胖丫万万没想到的，毕竟前后改变太大，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前面还那么自私，怎么现在就变得那么无私了？还说要拿卖她们的钱去买粮食救其他人，这是真实存在的想法吗？ “你们是不是被什么人威胁了？” 胖丫有些不解的开口，不管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胖丫自己觉得，如果她是她们，是肯定不会有这种想法的。 好不容易从狼窝里逃了出来，又遇上赵欢玉这么一个贵人，怎么会舍得生出这样的想法呢？ “不是的，”其中一个人苦笑着摇摇头，“其实我们也是有私心的，江南这个地方处处都好，百姓们也富庶，留在这里给这些人家做丫鬟，都比回到原籍好，回了原籍吃不饱穿不暖，还有可能再一次被人拐卖，还不如就此在这里落了根。” 其他人跟着点头，想来她们都是一样的想法。 胖丫看向另外站着的几个人，几人低着头回答：“我们、我们还是想回去找家人……” 那几人胖丫知道，不是难民，是被人强行绑到这里来的，他们的家人现在肯定都着急坏了，想回去也是正常的。 在胖丫看来她们这样的想法才是正常的想法，至于其他人的想法，还是等她先去问问赵欢玉再说。 “你们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一会儿姑娘醒了我会跟她说的，都回去吧，不要在这里堵着，影响姑娘休息。” 胖丫像个小大人一样摆摆手，去找小二端热水来给赵欢玉洗漱。 再回来的时候发现赵欢玉已经醒了，看上去有些没睡醒，呆呆地坐在床上。 “姐姐醒了？那正好可以洗漱了，水还挺热的！” 胖丫笑眯眯地走过来，把水盆放在架子上，把手巾泡在里面，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很是麻利。 “胖丫，刚刚她们在外面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赵欢玉也不动弹，就是坐在床上这么跟胖丫说话。 胖丫愣了愣，有些抱歉地说道：“是我们说话吵醒姐姐了。” “不是，”赵欢玉摇摇头，“我只是没想到她们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赵欢玉一直都知道这个时代的女性过得很苦，尤其是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心中也十分理解，所以不管那些女子之前在船上跟她怎么闹，她还是决定把这些人全都带回去，到时候再看看如何安排。 可没想到，她们竟然会主动提出要留在这里给人当下人，甚至还能把卖她们的钱拿出来买粮食去给别的人吃。 或许这就只是她们的说辞，但赵欢玉听着还是十分动容。 她一直想靠自己多帮助一些人，多改变一些如今的情况，可现在看来，她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了。 她们想要留在这里，是最坏的打算，因为她们害怕赵欢玉把她们带回去，却不安顿她们，到时候流落街头更为绝望。 靠赵欢玉的关系将她们卖进能买得起仆人的家庭，至少还能填饱肚子，反正无论如何都比被卖进青楼要强很多。 这些原因赵欢玉都能想到，所以她才会心生悲凉。 为这些可怜的女子感到悲哀，为这个时代的人感到悲哀。 “姐姐，既然是她们自己的要求，那不如就按她们的意愿去做吧，要是姐姐强行将她们带回去，说不定她们还不高兴。” 不是胖丫想得坏，而是人性如此，有些时候你认为是好的，别人却不一定觉得好。 就像之前陈咏觉得他做的是对的，但对于赵欢玉来说却是十分下头的做法。 赵欢玉点点头：“那就按照她们说的去办吧，每人给她们一两银子吧，相识一场，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之后过得如何，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胖丫点点头，又说道：“我们初来江南，对这边的情况都不是很了解，估计要请人帮忙，才能安排妥当。” “没事，一会儿去找客栈掌柜的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她们安排到县城或者镇上去，要是能去其他城池就更好，反正最好不要在青州城里。” 这些女子一时兴起，却没想到青楼那些老板对她们虎视眈眈，要是将她们随便找个人卖了，她离开之后，这些女子肯定又会被抓走。 既然都搬到这一步了，那自然还是要安排妥当一些，稍微给她们铺点路，也不枉相识一场。 “姐姐你真好！” 胖丫点头如捣蒜，伺候赵欢玉洗漱之后，就去把赵欢玉的想法告诉她们。 姑娘们没想到赵欢玉会这么快同意，毕竟她们这样是存了私心的，江南人有钱，她们长得也不赖，说不定能遇到个好人家，这样也算是在家能安家了。 听胖丫说赵欢玉答应了，并且决定每个人给她们一两银子，一个个脸上都带了笑容。 “多谢姑娘！我们一辈子都会感激姑娘大恩大德的！” 众人又想跪下，胖丫连连摆手：“我又不是姑娘，你们就不用跪我了，你们以后留在这里好自为之吧，以后可不一定还能遇到像咱们姑娘这么好的人了。” 说完，掏出小荷包，开始给每个人发放银子。 跟在赵欢玉身边之后，她身上一直都很有钱，都是赵欢玉给她的，平时帮忙付钱之类，同时也锻炼一下她的能力。 姑娘们拿到银子，一个个都热泪盈眶，长这么大，连父母都没给过她们这么多钱，现在意外认识的一个女子却给了，是她们的救命恩人，更是再生父母。 胖丫从姑娘们房间离开之后，想了想还是去找了客栈的掌柜，想要打听一下。 没想到，一下楼就看到陈咏主仆二人。 “真是晦气！” 胖丫翻了个白眼就想转身上楼，被陈咏叫住了。 “小妹妹，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段姑娘遇到麻烦，有没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要是可以，在下愿意为段姑娘效劳，算是给之前的事情赔罪了！” 陈咏说得很是认真，身边的小厮却是一脸无奈。 胖丫很想拒绝的，但是想到某些事情，眼珠子一转，就点头说道：“有啊！” 第397章 姑娘们的去处2 听到她这么说，陈咏也很高兴，立刻就说道：“在下愿意效劳！” 胖丫便说道：“我家姑娘救下那些被困青楼的女子，却不知该如何安置，姑娘们不想给我们姑娘添负担，让我们姑娘将她们卖给有钱的人家当婢女，可这地方我们姑娘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哪些人家靠谱，还只认识陈公子，我看陈公子身边缺人照顾，不如把这些姑娘都买作婢女吧！” 胖丫这么说，其实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毕竟赵欢玉不想再跟这位陈公子有什么往来纠葛。 一下解决那么多姑娘的去处也不容易，看这陈公子也不像那种喜欢很多莺莺燕燕的人，所以应该会拒绝。 可没想到，陈咏一听是赵欢玉救了那些青楼姑娘，并且那些姑娘还主动提出要让赵欢玉卖了她们，就是为了不想给赵欢玉添负担。 这些姑娘都是难得的好人，都在努力的为对方考虑，陈咏觉得很感动，一口应下：“好啊！我可以带回家去，我家里用人的地方多！” 胖丫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自然是真的！我家在遂州城，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跟我一起回去！” “那就不必了！” 胖丫连连摆手，然后转身上楼，把这件事跟赵欢玉说一下。 “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吓吓他，没想到他会答应，这下可该怎么办才好？” 胖丫有些害怕地低着头，生怕赵欢玉会怪她，赵欢玉让她去找掌柜的打听，没想到她连掌柜的都没看到就直接把这些姑娘全都安排给陈咏，都不确定这陈咏值不值得托付，实在有些草率。 赵欢玉却不觉得这有什么，而是问道：“你说他家在遂州？” “他是这么说的。” 赵欢玉便说道：“遂州就在我们川州旁边，不算很远，且这陈咏性子也还算不错，虽然有些时候确实挺讨人厌的，但出发点都是好的，这些姑娘跟着他应该不会错，不过还是要看看姑娘们愿不愿意，你先去问问吧。” 姑娘们都没有想到赵欢玉这么快就对她们有了安排，在听说已经定了人家的时候，她们心中是又忐忑又激动，不知道未来将面对什么样的情况。 紧接着再一问，得知她们所有人都会被卖给陈公子，之后会随着陈公子一起回到遂州，在遂州安定下来。 她们心中顿时就对未来有了美好的期待。 虽然她们还是挺想留在江南的，但是比起在江南凶险未知，她们还是更愿意相信陈咏。 陈咏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家里肯定也不差，最重要的是她们这些一起历过难的姐妹们不用被分开，以后还能在一起做事，这已经比她们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我们愿意！” 姑娘们连连点头，旁边的红月也站出来说道：“真巧，我家也是遂州的！” 红月就是一开始被赵欢玉救的那位姑娘，她一心想回家想去见未婚夫，所以并不愿意与这些人一起被发卖，想跟着赵欢玉一起回去，与家人重逢。 “真的吗？那真是太巧了！” 姑娘们都激动起来。 另外几个姑娘也为她们感到高兴，她们不是遂州的也不是川州的，但都是在沿途的城池，到时候下了船，没了赵欢玉的庇护，日子该如何都不知道，甚至突然就有些羡慕这些能跟着陈咏的人了。 她们自己家里并不算富裕，并且都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可今年收成不算好，家里没什么钱，她们回去说不定还会成为家里的累赘。 突然就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有三个女子站出来，对着胖丫说道：“我们也愿意被卖给陈公子。” 这么看来，他们确实是有些自私，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顾不上什么大公无私的颜面，为自己谋一个好的前途，才是正道。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之后要是想反悔，可就没机会了。” 胖丫虽然年纪比她们小，但是看起来很是成熟懂事，能理解她们这样的做法，但也属于好意提醒。 所以说跟着陈咏是个不错的打算，但陈咏家里是个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一直留在陈咏身边，更何况，她们是去当下人的。不是去当陈咏的妾室。 “我们都想清楚了，被拐走这么长时间，我们的名声早就毁了，回去之后也无法再像以前一样生活，更别谈能找到什么好亲事，跟着陈公子挺好的，以后有机会还能跟家里人联系。”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开口说话，其他两个人连连点头。 红月听到这话，这才想起名声问题。 这个时代女子的名声尤其重要，她心心念念的想着要回去见家人和未来的夫婿，却从未想过，现在的她回去要如何面对家里那些人？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从未动过想要跟她们一起卖给陈咏的念头，因为无论如何她都想回去看看，让家里人知道她还活着。 这都是个人的选择，胖丫是无权干涉的，况且就目前这种情况来说，她们跟着陈公子，确实还挺好的。 胖丫又回去禀报了赵欢玉，赵欢玉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把她们的身契都准备好，然后陈公子付钱之后把那些钱拿去买粮食，也算是完成了她们之前的心愿。” 没错，她们虽然是被拐卖来的，却有完整的身契，这都是之前知府给她们补办的，为的就是能让青楼更好的拿捏她们，没想到这会儿却方便了赵欢玉。 “好的。” 胖丫把她们的身契都找过来，然后带着一群女子下了楼，陈咏还在楼下等着她们。 “既然陈公子愿意收下她们，那便按照一般的买卖来算吧。我们姑娘说了，既然是熟人，陈公子也是帮助我们解决问题，便只需要一人二两银子就行，这些钱，我们会拿去买了粮食，给路边遇到的难民吃用。” 第398章 事情开始发酵 陈咏本来还在跟小厮商量要怎样才能把这件事情争取下来，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做好了决定，并且已经要开始走流程了。 “都可以，就是不知道段姑娘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陈咏一边说一边往楼上张望，希望赵欢玉的身影能出现在楼上，让他看一眼。 然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又有些失落地收回了目光。 “我们姑娘就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陈公子能够善待这些姑娘。” 胖丫学着赵欢玉的语气说话，陈咏连连点头：“那是自然，姑娘尽管放心！” 虽说不能保证让这些可怜的女子能大富大贵，但到了他家肯定比在外面漂泊要好很多，父母一向宠爱他，他带一群婢女回去自然也不成问题。 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总的是十七位姑娘，需要陈咏这边给三十四两银子。 给钱的时候陈咏追问道：“段姑娘的粮食真的不能卖吗？” 胖丫摇摇头，说道：“江南粮商多，他们的库存也多，公子要买粮食，去找那些粮商便是，何苦一直缠着我家姑娘？今日的事情陈公子愿意帮忙，我们姑娘很是感激，但以后还是不要再有来往了。这些姑娘往后便是公子的人，便由公子安排吧，后会无期。” 说着，胖丫屈膝行了个礼，转身就往楼上去，一点都不给陈咏说话的机会。 她知道赵欢玉不喜欢陈咏，发生这件事也是她多嘴问了一句，否则肯定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陈咏看着胖丫匆匆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我这次是真把这主仆二人给惹恼了，我这一天到晚都在做些什么呀！”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与众女子面面相觑。 这才反应过来，从今天开始，这些女子的吃喝住行就都得指望着他了。 “既然你们之前都是住在这东来客栈，那便继续住下吧，往后我也住在东来客栈，过几日，一起回遂州便是。你们放心，我家中父母兄弟都是良善之人，不会亏待了你们，只要你们好好做事，肯定不会比现在差。” 听他这么说，女子们一个个都很激动，对未来也有了新的期待，连连点头应下。 “公子放心，我们一定做好本分的事情，不让公子为难。” 陈咏点点头，心中还是有些小高兴的，毕竟自己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另一边，有人一直在查，赵欢玉所说的那批粮食被运到了什么地方去，结果却没有查到任何记录，这就足以证明，那些粮食确实已经被烧毁了。 而赵欢玉之所以还说粮食还在，估计只是为了安抚那些人，这么一想，那些人便开心不少。 中年男子说道：“把这件事情扩散出去，就说知府与那女子勾结，打着上头的名义骗取我们的粮食并私吞，我就不信这件事情闹大了还没有人管，到时候倒是要看看他们该如何收场！” 手下随即应了一声说道：“是！” 赵欢玉决定多留下来一段时间，就是为了让这件事情有发酵的机会。所以当她们听到这些流言蜚语的时候，内心其实毫无波澜，因为这一切都在她们的预料之中。 胖丫把从外面打听到的消息，告诉赵欢玉之后，还开始做简单的分析。 “姐姐，这件事情的矛头完全指向你和知府，说明这件事情不是知府搞的鬼，那就很有可能是那些粮商，而那些粮商里就秦家出得最多，这会不会是秦家人在搞鬼？” 赵欢玉摇摇头说道：“真相完全没有浮出水面之前，暂时不能确定，所有粮商都有嫌疑，只是秦家的嫌疑确实更大一些罢了。只是这次目标指向比较大，秦家应该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来。” 胖丫顿时很是不解：“可除此之外我们就没有再得罪过什么人了呀！其他粮商虽然也给了些东西，但其实并不算很多，没必要得罪知府啊！” “不一定是得罪，说不定是报复呢？” 胖丫瞪大眼睛：“啊？那我们不是给知府背锅了？” 赵欢玉笑笑没说话，她对这件事情没什么特别的看法，真正应该担心的人是知府才对。 这些年知府在青州，一直压榨百姓，搜刮民脂民膏，还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这次有人想趁机报复也不是不可能。 而她们只不过是被人当做了垫脚石而已。 看来青州这场大戏还是有些看头的，那便不着急走了，慢慢看着吧。 知府那边却不这么淡定了，一夜之间粮食被烧，他是怎样都想不到的，毕竟那女子身边有那么多能人，随便安排几个过去看守便是，怎么就能让人钻了空子呢？ 烧了也就烧了，却还有人传出消息，说是他与那女子勾结私吞那些粮食，否则明明没有粮食运出的证据，那女子却还一口咬定说粮食还在，那就只能说明粮食被藏在青州某个地方，等这个风头过去之后再做打算。 知府都不知道这闹的都是些什么屁事，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跟他扯上关系？ 他现在还因为身上这些事情自顾不暇，现在又惹来了别样的麻烦，这还是个不好自证清白的事，他要如何才能与赵欢玉撇清关系？ “都给本官去查到底是谁干的！本官与他势不两立！” “肯定是秦树那个老东西，那小贱人一口气要了他那么多粮食，他心有不满，便想拉本官一起下水！” “去叫秦树来见本官，本官倒是要亲自问问，他哪来的胆子敢于本官作对！” 知府发着脾气，把身边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一遍，明天的解药还没有着落，他却还要面对这些烦心事。 没一会儿秦树就来了，他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刚一见面就跪下了，苦着脸喊冤枉：“大人，这件事跟小人没关系呀！就是给小人几百个胆子，小人也做不出这种事情啊！” “所有粮商里面就你损失最大，最心有不甘的自然也是你，可你被坑是你儿子的错，何故赖在本宫头上！” 知府才不听他狡辩，抬腿就给了他一脚。 第399章 陈咏跟人打起来了 秦老爷有苦说不出，这件事真的跟他没什么关系，怎么会让他来顶这个锅呢？ “大人，小人以秦家上下几百条人命担保，这件事真的跟秦家没有任何关系！小人的儿子还在病床上没有恢复，小人还怎么敢再次得罪段姑娘和大人？” 他把全家的性命都赌上，只看知府信不信了。 “真不是你？” “真的不是啊！这次是我家损失最大，一出事，肯定都会怀疑我们秦家，有心人肯定也是利用了这一点，想让我们秦家背锅啊！大人明察，还我们秦家一个清白！” 秦老爷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这件事过后，他们秦家的地位在青州城中下跌不少，很多人看他们的笑话，他都勒令家里人不许再作妖，不然事情只会比现在还要严重。 现在家里还是他在当家做主，那日回去之后，好好教训了一顿，便没人敢多说什么，只是乖乖应下，对家里的事情，他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知府现在自顾不暇，又怎么会真的还秦家一个清白？ 看着跪在地上的秦老爷，他也是没由来的心烦，既然不是秦家，那会是什么人？ 那些粮商都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想要借这件事来抹黑他的名声。 那就应该是他之前的敌人，到底会是谁呢？ “你滚吧，我不想见到你！” 知府有些烦躁地摆摆手，秦老爷谢过，急忙起身走了。 他家现在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今年的损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弥补回来。 知府坐在凳子上喘粗气，过了一会儿，抬头看见众人就这么看着他，一时间火气更大，骂道：“都去查事情啊！都守在老子这里做什么！” 众人急忙一哄而散，就算不知道怎么查，也要尽快离开，留在这里除了挨骂就是挨打，不划算。 赵欢玉也不怎么出去走动了，因为陈咏也搬来东来客栈居住了，她不知道陈咏这么做是为什么，但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尽量少出去，这样就不会跟陈咏遇见，更不会产生摩擦。 这样并没有阻碍外面的事情发酵，客栈里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把赵欢玉和知府联系在一起，说他们都是那狼狈为奸的狗东西，不把百姓的生死放在眼里，这样以后肯定不得好死。 刚开始的时候，说得还没那么难听，但看着赵欢玉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他们就觉得赵欢玉是心虚了，胆子就逐渐大了起来，各种污言秽语都往外说，甚至说赵欢玉是知府在外面养的外室，这次只是陪着知府演一出戏给青州的百姓看。 陈咏刚开始听见的时候，就想上前为赵欢玉说几句话，但被小厮拉住了。 他就开始反省，之前几次因为没听小厮的，就得罪了赵欢玉，那这次还是听小厮的好了，便一直在忍耐。 可今日中午在吃饭的时候，隔壁桌的客人一直在讨论这件事，说赵欢玉是知府外室的话，便是他们口中传出来的。 “啪！” 陈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实在忍不下去，不顾小厮的阻拦，气冲冲地跑到隔壁桌，对着那些人说道：“段姑娘不是这样的人！” 几人被他吓了一跳，但看他就是个文弱书生的样子，顿时又凶狠起来。 “关你什么事？难不成你与那女子也是一伙的？那你可是在跟知府抢人了，胆量不小啊小子哈哈哈哈！” 陈咏长这么大，还没听过这么粗俗的话，他本就对之前得罪了赵欢玉而心生愧疚，现在又听这些人这么编排赵欢玉，瞬间火气上涌，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一拳打在刚刚说话的那个人的脸上。 他买来的丫鬟们一直都跟在他身边，见他就这么冲了上去，也不拉架，而是跟着一起冲上前去打人。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们早就想教训这些嘴贱的人了，段姑娘是那么好的人，几次三番救她们于水火，得到的粮食也是要拿去给难民们吃用，可这些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要在这里编排人，简直就是欠揍。 她们憋了好久的火气，总算是能发泄一下了。 反正公子都冲上去了，她们去帮忙也无可厚非。 小厮在旁边都看傻眼了，这些丫鬟是怎么回事，见到主子冲动，不是应该劝阻的吗？怎么还全都冲上去了？ 周围闹成一团，掌柜的和客栈小二也傻了眼，昨天还经历了火灾，现在又在大堂里闹起来，损坏了不少桌子凳子，这是要他的老命啊！ “各位公子姑娘们！快停下，停下啊！” 掌柜的心疼死了，这些桌子都是东家前不久才置办的，这就算是修好了，也是残缺的，东家知道肯定会生气的，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小厮也着急，钻进去想把陈咏拉出来，结果挨了不知是谁一巴掌。 “少爷！少爷！你再这样，小人回去要跟老爷夫人告状了！” 掌柜的听闻，在旁边跟着喊：“你们要是再不停下来，我就去报官！你们等着！” 这句话好像是有些用的，至少双方都没再动手，有女子把陈咏拦在身后，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陈咏摸了摸肿起来的嘴角，倔强地说：“没事，你们呢？” 众女子们一笑：“我们也没事！” 小厮都觉得没眼看，这一个个都快要破相了，还说没事！ 小厮突然有些怀疑，让这些女子跟在少爷身边，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少爷打架她们都跟着打，那少爷要上天，她们是不是得变成翅膀变成羽毛跟着一起走？ 那还得了！ 陈咏想的却是和小厮恰恰相反，他之前还在想，回去之后，就把这些丫鬟分配到各个院子里，但经历了今天这件事，他打算全都留在自己的院子里，出门的时候带上，打架都威风不少！ “这件事跟我们可没关系，是这小子冲上来的！看看，把我打成这样，得赔我们医药钱！” “你想得美！你看我家少爷都被你们打成什么样了？你知道我们少爷是什么人吗？还敢讹钱，你们给我等着！” 双方人打完了架，又开始吵，没完没了。 胖丫和红月听见动静，趴在栏杆边上吃了个瓜，然后进去跟赵欢玉禀报。 第400章 陈公子，我已经定亲了 赵欢玉从空间里摸出一本小说在看，讲的是一个异世界的女子穿越到古代，带着一家人逃荒的故事，看得很是津津有味，里面的女主角好棒，打脸超爽。 看得正起劲儿，胖丫和红月就进来了，绘声绘色地把刚刚吃到的瓜说给赵欢玉听。 赵欢玉注意力都在小说上，刚开始还没注意，结果听到他们打起来了，这才抬头问道：“因为有人说我坏话，陈咏就跟人打起来了？” “是啊，这陈公子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我们都不在意的事情，他却在意得不行，之前好几个就想站出来为姐姐你说话了，但被他身边的小厮给拦住了，这次没拦住，就打起来了。” “还有之前卖给他的那些姑娘，一群人全都打成了一团。” 赵欢玉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赶紧把手上的书收起来，想要出去看看。 她其实是故意不想理会这些事情的，就是想让知府自乱阵脚，至于她，到时候拿出粮食来赈灾就是了，总能堵住悠悠众口，但没想到，陈咏竟然会为她跟别人打架。 这样的行为是要不得的，不知道的肯定还以为陈咏喜欢她，所以才会为她做到这一步。 但实际上，这样的做法是多余的，把她的计划完全都打破了。 并且，她还不能说什么，人家这毕竟是帮她的忙。 “呀，段姑娘来了！” 底下的女子看见赵欢玉下来，高兴地喊了一声。 反而是陈咏，刚刚还理直气壮的，听见这句话，瞬间就有些心虚了。 刚刚他没听小厮的话，难不成又得罪段姑娘了？不应该啊，这件事他是向着段姑娘的。 赵欢玉身边有好些人跟着，除了胖丫和红月，还有另外几个段阔留给她的小厮，看上去声势浩大。 刚刚还在说赵欢玉坏话的几个人，瞬间就不说话了。 赵欢玉到了楼下，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对着那些人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很好奇粮食的去向，无非就是觉得我想吞了那些粮食，又或者，把那些粮食高价卖出去赢取暴利罢了。” “不知各位有没有想过，那些粮食本就是属于我的，秦家的三少爷得罪了我，我让他家拿粮食来还，否则我要秦三少爷的命。而知府得罪了我，我同样让他拿粮食来还，至于他是怎么跟这些粮商沟通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另外，你们可以说我的任何坏话，但是别把我和知府扯在一起，那样的人，我嫌恶心。” “粮食确实还在，毕竟那么多的粮食，我就是担心有人眼红起歪心思，所以私下转移了。我奉劝各位不要随意打听别人的事，除非，你们是对方派来的细作。” 赵欢玉一边说，一边扫过在场众人的神情，发现有几个确实有些古怪，记下了他们的样貌，让伏颂派人去抓。 看来今天出来这一趟，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众人没这么近距离见过赵欢玉，现在还是第一次见，明显就还是个小姑娘，瞬间就不敢再说她是知府在外面养的外室了。 只是，她说的嫌弃知府恶心，是知府怎么得罪她了？ 这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会让知府都这么怕她？ 但这些赵欢玉自然是不会告诉他们的，只是说完那些话之后，掏出一瓶药放在桌子上，接着说道：“这金疮药效果不错，不嫌弃的可以拿去用。另外，陈公子，虽然你帮我出头，我确实应该谢谢你，但对客栈物件的损坏，还是请你按价赔偿。还有，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之间不算太熟，就不需要帮我做这么多事情了，好意心领了。” 说着，她很是客气地笑了笑，然后就准备带着人离开。 “段姑娘！” 陈咏叫住她，急忙说道：“在下之前确实多有得罪，但如今在下已经知道错了，还请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样的话，他之前就说过了，赵欢玉对他这个人不是很信任，很不愿意搭理。 赵欢玉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自己都已经表现得这么不待见他了，他却还这么执着？ 说实话，真的挺让人讨厌的。 但陈咏却不这样认为，他想的是，买下这些婢女，赵欢玉应该会对他刮目相看，所以他特意搬过来东来客栈住，但见到她的次数还是很少。 他能理解赵欢玉生他的气，但不明白赵欢玉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他。 “段姑娘，晚上能请你吃顿饭，当作赔礼吗？” 赵欢玉甚至都懒得转身，直接说道：“抱歉，陈公子，我已经定亲了，实在不方便与公子一起吃饭，还请公子自重。” 说完，再也不搭理陈咏，直接回了房间。 陈咏在楼下，面对一群人的注视，显得很是尴尬。 “啧，小子，看不出人家姑娘讨厌你吗？躲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跟你吃饭？哈哈哈哈，简直是痴人说梦！” 说话的是刚刚跟陈咏打架的人，家里还算有些小势力，且陈咏又是外地人，他一点都不怕，还敢嘲讽几句。 陈咏已经够难受的了，听见这话，恨不得再跟他打一场。 好在这次被小厮拉住了，其他的丫鬟也劝道：“少爷，段姑娘这几日心情不好，之前也不愿意见我们的，还是别打扰她了。” “心情不好？她怎么了，生病了吗？” 陈咏瞬间就被转移了话题，也不搭理刚刚嘲笑他的人了，让小厮去处理赔偿的问题，自己则带着一群婢女过去打探赵欢玉的情况。 他当然也知道赵欢玉不待见他，可他就是忍不住的想要了解更多关于她的事情。 刚刚听说她定亲了，他一时间气得想直接去问问对方是谁。 另一边，被派去赈灾的三皇子，在把手上的事情交给其他人之后，自己就带了几个人往江南来。 不为别的，就想亲眼见识一下那能做出那么厉害的药的段姑娘，要是能得到这种人的帮助，自己简直如虎添翼，对付季鸣轩就是易如反掌！ 派人打听了好一阵才知道，她离开军营之后来了江南，他便一路往江南这边来，回去之后，顺便可以跟老皇帝说，他是来这边买粮食的，完美！ 第401章 三皇子到江南了 “查到那姑娘的住处了吗？” 三皇子刚一进城就迫不及待地想见赵欢玉，听李忠说赵欢玉长得倾国倾城，他想，要真是这样的话，他可以考虑将其纳作侧妃，这样就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也就不用担心她将来背叛自己。 再说，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商户，而自己却是皇族的人，将来还很有希望继承大统，那她就会成为皇贵妃，对她而言，是无上的荣耀。 “段姑娘一到江南便在东来客栈落了脚，咱们直接过去就行。” 身边的人立刻回禀，他们比三皇子早来一天，就是为了提前打探消息，让三皇子过来之后，就能直接去见赵欢玉。 “好！那就去东来客栈！” 三皇子脸上带着笑意，这段时间赈灾瘦了，也黑了，他把这些账全都记在季鸣轩头上，想着来江南一趟，回去之后肯定要让季鸣轩知道他的厉害。 不过这次赈灾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至少得了不少民心，以前他不在乎这些东西，但这段时间听着那些难民称赞他，他竟然觉得还不错。 他想，可能这就是父皇的用意吧，父皇心里还是想着他的。 身边的人看他这么高兴，一时间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把打听到的事情告诉他。 倒是三皇帝看见手下那一脸便秘的表情，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想说什么就说，摆这个臭脸给谁看？” 手下的人立刻跪下，说道：“殿下息怒，属下只是查到目前青州城内百姓们在议论段姑娘和知府的事情。” “段姑娘怎么会和知府有来往？怎么回事？” 三皇子的眉头瞬间就皱到一起去了，可别告诉他，他心心念念了一路的姑娘，被知府给糟蹋了？ 手下的人就急忙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这又是索要粮食，又是被烧，后来又说粮食还在，只是那女子是知府养的外室，跟知府联合起来谋取大家的财物而已。 这些话，听着都觉得离谱。 三皇子满脸不可置信地问：“你确定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手下的人愣了愣，急忙说道：“索要粮食和火灾都是真的，至于段姑娘和知府的关系，那就不确定了。” 三皇子这才觉得好受了些，那段姑娘是川州那边的人，怎么可能是知府养的外室？ 不过，那知府要是看段姑娘长得好看，动了歪心思，将人强占，那还有可能。 一想到这个，三皇子的火气又上来了。 “走，先去东来客栈！” 他原本是想先去府衙找知府问清楚，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妥，那狗东西要是真的做了什么事情，肯定是不会告诉他的，还不如先去见赵欢玉，那可是他心心念念了一路的女子。 “记住了，在外面就叫我三公子，谁喊漏了嘴试试！” “是，三公子！” 众人纷纷应下，然后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往东来客栈去了。 东来客栈不愧是取得紫气东来之意，这几日生意出奇得好，虽然发生了不少不好的事情，但客人们还是很讲理的做了赔偿。 就像现在，陈咏他们大家损坏了的桌子和椅子，全都照价赔偿了，立刻就能去买新的来换上，掌柜的笑得合不拢嘴。 要是多来几个这个不缺钱的客人就好了！ 于是，就真的来了。 “掌柜的，开一间天字一号房和三个普通房间！” 掌柜的正在只会小二们把新买的桌椅全都摆放好，就传来这么一道动听的声音。 转身一看，带头的男子气宇轩昂，身上穿的一看就是上等丝绸，身份非富即贵，急忙就堆满笑容迎了上去。 “哎呀客官来得真巧，刚好就剩这么几间房！” 三皇子可不相信这种话，只是迫不及待地问：“你们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位段姑娘？” 掌柜的一听这是冲着段姑娘来的，瞬间愣了一下，警惕地问：“敢问这位公子与段姑娘是什么关系？” “自然是朋友关系，段姑娘与我家公子合作过一笔生意的，我们公子这次也是冲着与段姑娘谈合作才来的。” 三皇子身边不乏机灵的人，急忙就把这个谎圆了过去。 三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等着掌柜的回答。 掌柜的一看对方笑眯眯的，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便说道：“段姑娘确实是住在小店，不过她不怎么喜欢出门，能不能遇见，就看公子的运气了。” 三皇子点点头，说道：“你把我的房间安排在段姑娘旁边。” “这……” 掌柜的犹豫了，三皇子说道：“本……本公子加钱！” “公子，不是加钱的问题，段姑娘旁边住的是她的仆从，这实在是不好安排。” “那就尽量离她近一些！” 掌柜的急忙应下：“是，公子稍等。” 说着，很快办理入住，掌柜的亲自带着上楼，三皇子还让指出赵欢玉的房间。 确实很近，就离了三个房间。 三皇子点点头，先进了自己的客房，打量了一番，觉得这个客栈还不错，自己还算满意。 不愧是段姑娘看上的客栈，就是不一样。 掌柜的服务周到，很快就把人安置好离开。 三皇子就在绞尽脑汁地想找个借口去见赵欢玉，只是不知道该不该用真实身份。 他这次算是微服私访，连知府都不知道，要是就这么告诉赵欢玉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她？ 毕竟是自己看上的人才，可不能把人吓跑了。 “殿下，那段姑娘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个商户，要是她知道殿下看上她，肯定是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被吓到？” 身边的人帮着出主意，被三皇子一巴掌就挥了过去。 “段姑娘能是那种物质的人吗？” 手下：…… 他瞬间就不敢说话了，只能让三皇子自己拿主意。 最后还是决定先以将军李忠家里的亲戚作为借口，想跟赵欢玉谈生意。 而另一边，伏颂他们也全都聚在赵欢玉房中，把三皇子来了的事情告诉赵欢玉。 “三皇子来江南做什么？” 赵欢玉不解，皇子不应该一直都在京城吗？跑这么远干什么？ 伏颂说道：“似乎是冲着姑娘来的。” 第402章 李忠竟然是三皇子的人 “我？” 赵欢玉眨眨眼，很是不相信的样子。 难不成是因为她和季鸣轩的关系被他查到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三皇子就是之前一直给季鸣轩使坏的那个。 这是看她一个人来江南，觉得好拿捏了，想要来对付她吗？ 她瞬间就有些紧张了，本来这边事情就多，要是再来个三皇子故意使坏，她要怎么脱身？ 要是只有她一个，那还好说，实在不行了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进空间。 但现在却不只有她一个人，身边那么多人跟着，三皇子要是拿她身边的人下手，那还真是不好说。 “嗯，并且，三皇子好像并不知道姑娘的真实身份，刚在门口的时候，跟掌柜的打听段姑娘。” 伏颂接着禀报，赵欢玉却是大松一口气，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装作不认识他。对了，他们认识你们吗？” “我们在主子身边的时候也不是经常露脸，应该不认识，但还是小心为上，这段时间属下们就不随意出现了。” “好，那你们多加小心。”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赵欢玉已经有些想摆烂的心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鱼死网破，管他什么三皇子五皇子的！ 不过，赵欢玉还真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沉不住气，才没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了，外面是一口京城那边的口音。 因为季鸣轩和伏颂他们都是这样的口音，赵欢玉不仅不排斥，反而还觉得很是亲近。 胖丫知道对方身份不一般，小心翼翼去开了门，看着外面人模人样的三皇子和跟在身边的一个侍卫，问道：“你们是谁？有什么事情吗？” 三皇子见胖丫这个小丫鬟来开门，心情更是不错，亲自说道：“在下是李忠将军的远房亲戚，听闻姑娘擅医术，做药材生意，便也想跟姑娘聊一聊这药材生意的合作之事。实不相瞒，在下家里也是做药材生意的。” 赵欢玉就坐在一旁的躺椅上看书，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这么说来，是李忠跟他说有她这么一个人。 原来李忠竟然是三皇子的人。 赵欢玉觉得自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一定要找个机会照顾季鸣轩才行！ 那边，胖丫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句，然后回来问赵欢玉的意思，赵欢玉说道：“既然是李将军介绍的，那自然不会是假的。这么见面实在是不方便，不如请公子去楼下雅间稍等，小女子这便来。” 这家客栈是兼容吃饭和住宿的，有大堂的吃饭位置，也有专门的雅间，很是方便，不需要另外找地方。 三皇子在门口就能听见她说话，都不用胖丫传话，当即就说道：“甚好，那在下便在楼下等姑娘。” 说完，转身迫不及待地下楼去了。 赵欢玉爬起来，利落地套上外套，确定自己的头发不乱，这才下楼去。 脸上未施粉黛，实在是懒得去梳妆，先看看那三皇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 好巧不巧，刚出门就遇上陈咏。 赵欢玉打算视而不见，陈咏却厚着脸皮开口问：“段姑娘，方才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姑娘要去见他吗？” 巧的是，他也住在赵欢玉房间附近，刚好听见三皇子来敲赵欢玉的门，所以才制造了这么一场偶遇。 小胖丫双手叉腰地挡在赵欢玉面前，说道：“陈公子，我家姑娘说了好多次，请陈公子不要再纠缠我家姑娘！” 不只赵欢玉，就连胖丫都烦这位陈公子了，明明都明确表示了很多次不要烦人，他却还总喜欢凑上来，是有什么大病吗？ 赵欢玉直接不想搭理他，低着头继续下楼。 陈咏跟在后面锲而不舍：“段姑娘能答应与一个陌生男子一同用餐，为何不愿意与在下吃顿饭？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就想请姑娘吃顿饭赔礼罢了！” 说到后面，似乎还有些生气，语气都不是很好。 赵欢玉心里翻个白眼，这话说的，好像她欠他的一样。 但表面上就是不搭理，直接下了楼。 “段姑娘！你对陈某有意见也可以说出来，陈某可以改啊！不要不理人啊！” 陈咏一直追着赵欢玉下去，声音很大，引来很多人的围观。 赵欢玉觉得有些丢脸，加快脚步去了三皇子所在的雅间。 三皇子自然也听到了陈咏那大嗓门，好意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困扰？若是有在下能帮得上的地方，姑娘尽管开口。” 看着赵欢玉那一张未施粉黛，却依旧精致好看，令人惊艳的脸，三皇子说话嘴唇都是抖的。 京城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但他却就是看上了这张未施粉黛的小脸，清闲脱俗，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 这样的美人，身边有些追求者也是正常的，他不介意帮忙处理。 赵欢玉却笑道：“让公子见笑了，那陈公子之前与我有些过节，后面发现是误会，便一直想请我吃饭赔礼道歉，我明确说了不用，他还是一直锲而不舍。” 说着，她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看上去还挺受他困扰的。 “这有何难？我让人将他赶走便是！” 那陈咏就在雅间外面守着，比赵欢玉的小厮还要尽职尽责。 赵欢玉并没有阻止三皇子，要是能借他的势力把陈咏给摆脱了，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外面很快就响起陈咏与人理论的声音：“我在这里等段姑娘，怎么就碍你们的事了？你们别碰本公子！放开我！” 很快，陈咏的声音变小，然后消失不见，赵欢玉担心三皇子的人把人弄坏了，便说道：“多谢公子，不过那陈公子也不是什么坏人，把人赶走就是了，还请公子莫要伤及无辜。” “那是自然，本公子也不是那不讲理之人。” 三皇子笑眯眯地说着，对手下的人摆摆手，示意他去处理。 手下人走了之后，三皇子才接着说道：“将军得到一批药材，立刻写信告知家中，当时在下正好在李将军家中做客，听说竟然有那种神奇的药，便请李将军为在下搭根线，后又查到姑娘往江南来了，这便直接往江南这边来。事出有因，冒昧打扰，还请姑娘勿怪。” 三皇子说话文绉绉的，看上去就是个很有礼貌的商人，给赵欢玉的印象还不错，就是知道要陪他演戏，心里也不是那么抗拒。 第403章 这姑娘，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呢？ 赵欢玉点点点头，配合他的话说道：“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渊源，真是碰巧了！” “可不是嘛！在下得知姑娘有这本事，就很想见姑娘一面，想当面跟姑娘谈谈这合作的事情，不知道姑娘可愿意？” 三皇子目光灼灼，热情得让人难以招架。 “合作自然是好说，就是不知道公子想怎么合作？我之前给李将军的那批药，只供给军营和我家自己的药铺，其他地方暂时不供货。” 这话一说，基本上就是把三皇子想说的话全都堵回去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为何？这么好的东西，段姑娘不想用它大赚一笔吗？” 赵欢玉摇摇头，说道：“公子有所不知，事极必反。这种药的使用要严格按照剂量标准使用，少了没效果，多了就会要人命，这要是大批量出售，只怕会造成民间恐慌。” “原来是这样。” 三皇子点点头，他是没想到这药水这么厉害的，这要是给季鸣轩用一些，那不就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他想得挺美，既然段姑娘会做这么好的药，肯定也能做出那种无色无味的药水，只要放进季鸣轩的饭菜里，他就能一命呜呼。 这么想着，他越发觉得自己离那个位置不远了，只要把季鸣轩铲除，一切好说。 赵欢玉点点头，接着说道：“这药我本就是为边关的战士们研制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减少一些疼痛和苦楚，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这样才能更好的守护好我们大靖的河山。” 这一番话属实是激励到三皇子了，他心情彭拜地站起来，夸张的看着赵欢玉说道：“段姑娘说得太好了！你说得对，就应该这样！” 此时三皇子心里可算是爱惨了赵欢玉，他原本以为赵欢玉研制出这样的药水，就是为了赚钱，毕竟军营里确实需要这些东西，军营里需求量大，就算再便宜，量多还是能赚到不少钱的。 但怎么都没想到，她的初衷竟然是为了帮助战士们减轻疼痛，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这样的人，就是天生当一国之母的料！ 小小年纪就能记挂黎民苍生，显然是上天送给他的最佳皇后人选！ 是的，就这么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三皇子已经转变了刚刚想让赵欢玉当皇贵妃的想法，现在想直接给她当皇后了。 三皇子想，虽然赵欢玉出身不太好，但是有本事啊，又能做那么多利国利民的药材，肯定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坐稳那个位置。 而他身边也正好缺这么一位长得好看，又能干的妻子。 三皇子已经认准了赵欢玉，觉得皇子妃人选，非赵欢玉不可了。 而实际上，赵欢玉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让他明白，给李将军的那种药，是不可能给他的。 却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三皇子连他们的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那公子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是可以合作的？” 赵欢玉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谈合作的事情。 三皇子开口就道：“那既然这药水不能做，那就换别的药材，反正段姑娘这么有才，肯定还能做出其他的适合大众的药，到时候我们再合作也是一样的，只希望段姑娘在找人合作的时候，能通知郑某一声。” “公子姓郑？这可是国姓，公子真是好福气！” 赵欢玉顺便拍个马屁，把三皇子乐得嘴都合不上。 瞧瞧这姑娘多会说话，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呢？ “哈哈哈，姑娘的姓氏也不差，这番虽然没谈成生意，但是结识了姑娘，也算是缘分一场，不知姑娘来江南一带是有什么事，来了这么长时间，却不见返程。” 三皇子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赵欢玉本不想跟他说，但想了想，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便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与兄长去边关的路上，遇上很多难民，心生怜悯，便想来江南一带买些粮食回去赈灾。 没想到遇上一些事情，白得了很多粮食，本想立刻返程的，又发生了一场火灾，之后这城中更是传出不实消息，我便不能一走了之，想等事情大白之后，还我一个清白再走。 可惜这当地的知府不作为，这么一点小事一直在拖，也没查出个什么有用的消息，便一直拖，不然公子可能就遇不上我了。” 三皇子面色不好看，沉着脸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姑娘不如与我细说，看看有没有在下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赵欢玉便委委屈屈地把秦家人和知府得罪她的事情给说了，顺便还告了知府的黑状，将这个人彻底抹黑，心里才好受很多。 “真是岂有此理！” 三皇子听得火冒三丈，之前听手下禀报过一次就已经很生气了，没想到听赵欢玉说了这些，更是气得想杀人。 果然是知府想占人便宜，反被拿捏，还把事情办成这样。 还有那个秦家，敢打他看上的姑娘的主意，这不是找死吗？ 赵欢玉接着说道：“那秦家也就罢了，毕竟已经给了我赔偿，且秦家公子也受到了惩罚，但这青州知府就欺负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姑娘家，一直不给我办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抓出到底是谁烧我粮食，我这想走也走不了！” 说着，她很是愁苦地叹了一口气，看上去真是为这件事操碎了心。 三皇子果然上了套，当即就说道：“好歹我也是李将军家的亲戚，再怎么说也有几分薄面，不如在下为姑娘跑一趟，问问这知府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赵欢玉当然不会拒绝，说道：“那可真是有劳公子了，我这回不去，心里就一天安定不下来，担心难民们没饭吃受罪。若是公子能帮忙，小女子感激不尽。” 说着，赵欢玉起身，对着三皇子福了福身子，表示感激。 三皇子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明明不是那不懂情事的毛头小子，但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剧烈的反应，难道这就是遇上真爱的感觉吗？ 两人很是愉快地吃了一顿饭，赵欢玉回自己的房间，而三皇子则去了知府府上。 第404章 借刀杀人 刚到房间，胖丫就赶紧把房门关上，重重地呼了几口气，这才开口说道：“姐姐，那就是皇子吗？刚刚可紧张死我了！” “皇子也是人，有什么好紧张的，你以后跟着我，要见的人还很多，可不能见到谁都紧张啊！” 赵欢玉心情不错，说话的时候都是笑眯眯的，末了还加上一句：“我觉得这三皇子伪装的不错，至少跟他相处的这段时间，我没看见他耍皇子脾气。” “别的皇子会耍脾气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见过，胡乱猜的，嘿嘿！” 赵欢玉吐吐舌头，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 胖丫觉得这几天姑娘的心情好像好很多了，主要还是看了那本关于逃荒的话本子，胖丫看不太懂，但每次见赵欢玉看，都见她笑嘻嘻的，就知道那故事绝对很有趣。 赵欢玉问胖丫：“你知道刚刚我为什么会把那些事情告诉三皇子吗？” 这不是在炫耀什么，只是想顺便教教胖丫，遇到这样的事情，可以用什么办法解决。 胖丫迷惑地摇摇头，说实话，她还真没看懂。 对她们来说，三皇子其实算得上一个陌生人，从认识到现在还不到两个时辰，但她家姑娘却什么都跟人家说，她不仅想不明白为什么，还觉得赵欢玉这样做有些欠妥。 可主子的事情可不是她能议论的，即便她觉得不太妥，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赵欢玉这么做，肯定有一定的道理。 赵欢玉便耐心给她解释道：“首先，我们知道他是三皇子，身边的人手很多，且也都不弱，我们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只要他想知道，肯定会派人去查，想知道真相很简单，但要是让他在知道真相之后，帮我们做事，那就要懂得抓住现在的机会。” 胖丫还是不太懂，睁大眼睛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赵欢玉便接着说道：“若是让他派手下去打听，那可能会听到一些关于我们的不好的流言，从而对我们产生偏见，但是我提前跟他说了，让他心里觉得我是无辜的，那就算后面派人去落实，听到那些流言，也会觉得我是无辜的，从一开始就站在我们这边，为我们办事。这就叫借刀杀人，懂了吗？” 胖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样子可爱得不行。 赵欢玉捏捏她的小脸，说道：“没事的，再过几年你就知道了！”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料到胖丫可能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她还是要说，等胖丫再长大一些，遇上某件事情的时候，一受到启发，就能想到她今天说的话，自然就明白了。 胖丫懂事地点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觉得姐姐说的话好深奥哦，她是真的不明白。 那就等以后再说吧！ 正说着，伏颂就悄悄从窗户翻了进来，禀报道：“姑娘，之前在大堂抓住的那几个人审出来了，说他们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收了人家的钱，到处帮忙散播谣言，不过有一个重要信息，对方是个中年男人，声音听上去应该是个胖人。” 这其实算不上重要消息，知府他们几人都是这样的人，且江南一带油水充足，一个个吃得滚圆，根本不确定到底会是谁。 “把那些人放了，暗中跟上，看看他们会跟什么人联系，想趁机混水摸鱼的，我们可不能轻易放过。” 现在连三皇子都来了，来江南这一趟，可谓收获颇丰，要是能借三皇子的手除了知府，倒也省事，免得让季鸣轩派人跑一趟。 不过，这个知府下台之后，肯定要有新人补上，江南一带虽然富庶，但就因为太富庶了，高门世家很多，一时间也不好管理的，最好是先让三皇子派人来收拾这些烂摊子，然后再让季鸣轩捡个现成的。 完美！ 伏颂点点头，说道：“属下就是这么安排的，只是三皇子那边，会不会对姑娘造成困扰？需不需要属下告知主子？” “你要告诉也可以，就说我这边挺好的，很快就能回去了，三皇子暂时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可以利用他先对付知府，让他不用担心。” 从江南给京城那边送信，其实还挺麻烦的，有时候甚至会丢件，所以赵欢玉干脆就不把自己之前写的那些碎碎念拿出来，一起寄过去了，要是丢件被人看到，非得笑死不可。 “好的。” 伏颂再次翻窗户离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姐姐，伏颂大人为什么不从门进来？” “旁边不远处有三皇子的人，安全起见。” 说着，赵欢玉三两下脱了外套往床上一趟，又是快乐看小说的时光。 而另一边，三皇子也直接到了府衙。 因为是微服私访，穿得不是很正式，但也不差，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公子哥。 衙役们也是看人下碟，看他不像普通人，态度都要温和一些。 “我们大人最近不见客，公子请回。” 这是不管对方是来做什么的，知府都不愿意见的意思。 “客？” 三皇子冷笑一声，对身边人使了个眼色，身边的随从立刻亮出能代表三皇子身份的令牌。 衙役瞬间被吓得腿软，刚要下跪行礼，就被三皇子一把推开，厉声道：“让孔恒出来见本殿！” “我们大人……他……他……” 衙役想尽量拖一些时间，没想到却被人一脚踢开，一柄长剑直接指在他脖颈上，冷声道：“废话少说，带路！” 衙役吓得冷汗直流，但是也不敢违抗三皇子的命令，在前面带路，其他衙役见状要冲过来，同样拿出令牌一震慑，瞬间跪了一地。 此时的知府，正在书房里醉生梦死，身边还陪着两个美娇娘。 他现在，手上的事情一团糟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解药没有着落，民间他的名声也一败涂地，就连上司都听到了风声，让人来问是什么情况，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时起了贪念导致的。 现在没办法解决，就只能借酒消愁，只要喝醉了，就能忘记解药的事，忘记名声和那些破烂事，谁也管不了他！ “嘭！” 门被人一脚踢开，强烈的光束照进来，知府眯了眯眼，有些不高兴地吼了一声，还没看清楚对方是谁，身边的两个美娇娘就被强行拉到旁边去了。 第405章 三皇子的想法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闯本官的书房，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来人，来人啊，快把这些人给本官轰出去！” 知府喝多了，越说越大胆，甚至还起身走上前来，想要看清三皇子的模样。 结果还没走到三皇子面前，就被他身边的人一脚踹开。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手下的人将令牌怼到他眼睛上，金灿灿的令牌，差点刺瞎他的狗眼。 “三三三三皇子殿下？” 如此一来，酒都醒了大半，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还是有些看不清楚，但腿软得已经站不住，直接跪在地上。 “孔恒，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啊！” 三皇子扫了一眼他那个桌子上，满桌的肉，酒水也是好几壶，闻味道就知道东西不错。 “殿下饶命，下官、下官只是闲来无事才这样，平平平时不这样的！” 知府整个人抖得不行，说话也是抖的，实在想不明白三皇子怎么就来江南了，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可不是休沐日，今天白日你就这般，背地里还不知道过得多潇洒，看来江南这边是真的养人啊！” 三皇子冷笑着，直接走到知府刚刚坐的那个位置上坐下，嫌弃地看着那满桌的狼藉，让衙役赶紧撤下去。 知府整个人都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被怎么处置。 很快，衙役们把桌子收拾好，三皇子随便就把腿搭到桌子上了，扫了一眼角落里跪着的两个女子，暂且称之为女子吧，毕竟她们在三皇子眼里都不配给赵欢玉提裙角。 两个女子刚刚也听到知府叫他三皇子，同样也不敢乱看，一直低着头，倒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三皇子很快把目光转回来，看着知府问道：“说说吧，怎么解释上衙白日宣y，还有如今民间传的最厉害的你与那段姑娘的事情，为何不派人去查？你身为知府，正事不做，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朝廷养你这样的废物做什么？” 教训起人来，三皇子那是毫不含糊的，毕竟在他看来他以后是要当皇帝的，像知府这样的人，以后就是他手底下的蛀虫，费的是他的钱和粮，就得现在把人处理干净才行。 知府有苦说不出，在一旁别扭地支支吾吾。 三皇子的手下二话不说又给了他一脚，厉声骂道：“殿下问你话呢，你在支支吾吾个什么劲儿，快说！” “呜呜呜呜，殿下，下官心里苦啊！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却都被那外来的女子给毁了！下官身体里被下了毒，活一天就少一天，还被她强迫着跟那些粮商索要了几百石的粮食，如今那些粮商见到下官，都是龇牙咧嘴的，下官这几日都不敢出门。” “还有那些流言蜚语，分明就是那女子故意安排的！她不过是一介商户，却想靠上下官，所以一直知道下官与她的谣言，下官警告过多次却一直没什么用。奈何她偏偏又只是普通百姓，下官也不敢对她动粗，事情这才发酵成现在这个样子。” “殿下英明，她故意传这些流言蜚语出来，就是为了让下官妥协，同意纳她为妾，但下官自觉年纪比她大不少，并没有那方面的心思，这段时间一直避着她。” “还有，纵火案的凶手的事情下官一直在派人调查，不管怎么说，那可是一仓库的粮食！要是运到灾区，可以救无数人的性命。下官作为青州的父母官，自然心怀百姓！” “殿下，下官内心一片清明，还请殿下明察！” 既然三皇子让他说，那他就把能想到的全都说一通，反正三皇子又不认识那个段姑娘，该怎么说还不是他来决定？ 说完之后，他还觉得自己发挥得不错，竟然都没有嘴瓢过，心中有些沾沾自喜。 三皇子从他开口到闭口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表情很是不耐烦，嘴角咧着一抹嘲讽意味极重的笑容。 知府都说完了好久，突然发现三皇子的人一个都不说话，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儿，心中瞬间有些紧张，难不成是哪里露馅了？ 一时间他也不敢乱说话，言多必失。 又过了一会儿，三皇子身边的人突然开口说道：“殿下，这人嘴里没一句真话，按律该严惩不贷，殿下以为是要剁手还是剁脚？” 知府吓了一跳，不明白怎么刚刚还说的好好的，突然就要剁手剁脚了？ 他急忙跳起来，说道：“殿下，下官所言，句句属实，那女子就是蛇蝎心肠，表面看上去无害，实际上却是个泼辣狠毒的女子，他不仅对我下毒，还对秦家公子也下毒，同样逼着请假给她粮食，她这么做是要遭天谴的呀！” “谁准你起来的？” 三皇子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看着他突然跳起来的动作瞬间不满，对身边的人使了一抹眼色，立刻有人上来，往知府后膝处踢了一脚，知府立刻又稳稳当当地跪到了地上。 “呜呜呜殿下，下官说的都是真的！殿下一定要相信下官啊！” 三皇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开口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青天白日的一桌酒席，还有那两个女子是怎么回事？” “那些那些都是别人送给下官的，江南有钱人挺多，且喜欢送礼，三天两头下官就能吃到一只鸡，这已经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知府以为这么说定然不会有什么破绽，没想到。三皇子身边的手下冷哼一声笑道：“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把贿赂二字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明目张胆的！” “贿赂？”知府吓了一跳，急忙摆手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江南人都比较热情，他们就喜欢给人送东西吃，也就是些吃的，别的可没有，殿下属实是误会下官了！” 知府一个劲儿的刷存在感，明明一句话就能搞定的事，他非要说好几遍。 三皇子本来就没什么耐心，今天能够听他说这么多长篇大论，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如今听到他这般胡搅蛮缠，耐心已经被耗光了。 “孔恒，你说的那些都是对的。” 三皇子点点头，知府以为他真的信了，瞬间裂开嘴巴。 然而还不等他说话，就听三皇子接着说道：“如果本殿不认识段姑娘，那还真就被你哄骗过去了。” 什么？ 三皇子刚刚说了什么？ 他认识那段姑娘？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会认识？那段姑娘说话也没带经常口音啊！ 难不成那段姑娘背后的人就是三皇子？ 不会吧不会吧？ 知府张大了嘴，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他刚刚说的那些…… “殿下饶命啊！下官下官……啊！” 三皇子二话不说就一脚蹬过去，却还是觉得不解气，抽过手下腰间的鞭子，往知府身上狠狠的抽了几下，这才罢休。 “本殿虽然不常来，这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段姑娘的事情本店早就知道，今日前来是问你为何不派人帮她查凶手，你却在这里与本殿胡搅蛮缠，颠倒是非黑白，这就是你身为一个知府该做的事情吗？” “来人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说真话为止！” 说着，三皇子又推了他一把，然后坐回了凳子上。 真的，幸亏来之前问了段姑娘是怎么回事，结合他之前打听到的情况，段姑娘说的绝对是真的，而这知府，简直就是个酒囊饭袋。 手下的人早就看这个知府不爽了，二话不说就开始动鞭子，知府之前就被赵欢玉的人打过，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现在又被抽鞭子，疼得苦不堪言。 “殿下，下官知道错了，求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 “下官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殿下饶命啊！” 他反复地重复着饶命这句话，声音由大变小，到最后已经开不了口了，因为嘴上也被抽了一鞭子，现在肿的跟那什么东西一样。 “说实话！” 三皇子没有耐心等他，抽出长剑抵在他鼻尖上，声音冰凉地开口：“要是再敢说一句假话，本殿下就把你这鼻子割下来喂狗！” 知府被吓得一激灵，这一次虽然不敢说谎了，但嘴巴张不开，急得团团转。 “嘴巴不会说话没关系，去写下来就好，本殿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手下的人立刻就准备了笔墨纸砚，把知府提溜过去让他写，知府可不仅身上和嘴上有伤，手上也不少，手背上还有一大条血痕。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匆匆忙忙拿起笔就开始写具体经过，现在面对的可是三皇子，一个不高兴就能砍他脑袋的人，他是真的得罪不起。 虽然他知道写下这些东西之后，他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但也总比现在要好很多。 本来还想等赵欢玉离开之后，带点钱去讨好一下上司，他这个知府的位置就还能坐得稳稳当当。 不管民间的口碑怎么样，至少还能让他在这个位置上多捞几年的油水。 但没想到三皇子竟然亲自来了，这样一来他就是想走后门也不可能了。 不仅如此，三皇子还是那个小贱人的靠山，这样一来他所做的那些事情，三皇子就都知道了，自然不会留他。 而他也都已经没有挣扎的必要了，证据确凿，说什么都没用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就放松了下来，本来今天中午的解药还没到手，他就一直在焦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得到赵欢玉手里的解药？ 要是没得到解药的话，他肯定又会像之前一样肚子疼的在地上打滚，并且长期没得到解药，他这条命也就交代了。 可现在发生了这些事情，再写那些过程的时候，他竟然有些心如止水的意思。 反正都要死，也不在乎这到底是个什么罪名了。 他颤抖着手把东西写好，让人给三皇子盛上去，然后无声无息地跪在不远处，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殿下，下官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请求殿下的原谅，但下官家中亲人是无辜的，稚子无辜，还请殿下饶命！” 他是有儿子的，而且还不少，正房有两个，那些妾室外室之类的也有，反正他这人最不缺的就是娃。 可是真正有感情的还是正妻生的两个，毕竟这两个孩子的出生，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能陪伴着的，还是有些感情基础，现在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他们。 “你刚刚不是还说自己是无辜的吗？不是还说道姑娘想各种巴结你，想成为你的妾室吗？怎么现在又说稚子无辜，你却罪孽深重了？你当本皇子是什么东西，能由得着你这么骗？” 三皇子将他写的那些东西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果然他真正写出来的东西与段姑娘跟他说的是一样。 段姑娘多好的人呀，第一次见面都能跟他说这些真心话，偏偏就是有这些老鼠屎，总会欺负那样单纯的小姑娘！ 他现在就想把支付给处理掉，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人还有点用，于是叹了口气说道：“起来吧！” 知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怎么突然又让自己起来了呢？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三皇子，一时间并不感动。 “殿下让你起来，聋了吗？” 知府舔了舔嘴唇，干巴巴地说道：“请殿下让下官跪着死吧！” 说着，他还给三皇子磕了个头，主要还是觉得如果站着被杀的话，倒地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很疼。 “让你起来，少废话！” 三皇子的手下，上前就将他提溜起来。 三皇子看着他那怂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现在有个能让你将功抵罪的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这意思是不杀他？ 知府眼睛亮了亮，急忙说道：“只要下官能做的便是赴汤蹈火，下官也给殿下办好！” “赴汤蹈火倒是不必，不过本皇子受父皇之命赈灾，正是缺粮食的时候，江南是鱼米之乡，你这边应该有不少存粮，都给本殿拿出来，本殿拿去赈灾，便给你记上一笔功劳。” 第406章 陈咏失踪了 知府眨了眨眼睛，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三皇子也是冲着粮食来的？ 江南是富庶没错，但也经不住他们这么来要啊！ 虽然三皇子是来跟他要库存的余粮，但他是真的拿不出来啊！ 之前他觉得那些粮食对着也没用，便卖给那些粮商了，不仅自己能赚一笔钱，更是能卖粮商们一个人情。 这件事也就发生在两个月之前，那时候难民们很多，粮商们一直往再去送粮，当然不是免费的，而是高价售卖出去，大赚了一笔。 他作为知府，没办法以官府的名义出售粮食，就只能私下卖给粮商们了。 本想着等到今年秋收的时候就能补上，没想到三皇子竟然是冲着他这些粮食来的。 “怎么不说话？舍不得？” 三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见到孔恒这张脸，他就恶心得慌，但是现在还有利用得到他的地方，一时间就不能逼得太紧。 “殿下，殿下……” 刚刚从地上起来的知府，瞬间又跪了回去，反正都已经被发现这么多的破绽，他已经心如死灰了。 三皇子见状，脸色不好地问道：“粮食呢？” “被、被下官卖给粮商了……” 三皇子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在原地走了两圈，这才勉强压制下想立刻杀了钱兴的念头。 他这般模样，卖粮食的钱财肯定是进了他的口袋，没什么好说的。 “孔恒啊孔恒，私贩官粮是死罪，你就只有这一条命，够砍吗？本殿真是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了才好！” 他暴怒出声，知府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眼泪和鼻涕一块往下流，说道：“殿下息怒啊，下官后悔了，下官真的后悔了！下官再也不敢了啊呜呜呜……” 他本以为自己在江南，离京城还挺远的，只要跟当地这些上司搞好关系，就没什么好怕的，可谁知这些事情会在同一时间被揭发出来，他连挽救都来不及，他也很无奈啊！ 再说，江南这些当官的，谁不是这样的？怎么偏偏就轮到他倒霉啊？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段姑娘，要不是因为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知府心中愤恨地想着，但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只能认命。 要是有机会，他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了，至少表面上要做得好看一些，这样才不会让人轻而易举地抓住把柄。 “本殿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那批粮食补上来，否则，你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谁都别想活！” 反正孔恒是必死无疑的，三皇子决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只是要把他的价值榨干。 不管怎么说，都要给段姑娘一个说法。 那是他看上的女子，将来是要当皇子妃的，他的皇子妃，绝不允许被人这般欺辱。 知府立刻磕头应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推脱这件事的，就算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那些孩子考虑一下。 他反正是活不成了，但也不能让自己断了后。 三皇子处理完事情之后，却没有立刻回客栈，而是亲自派人去调查仓库起火的事情。 “殿下，我们晚来几日，有些证据追踪不上，很有可能错过关键信息，不如殿下再去问问段姑娘，打听清楚一些，属下们才好去查。” 说话的人名叫王启，跟在三皇子身边多年，因为人比较忠心老实，颇得三皇子看重，这才有跟三皇子谈条件的资本。 这其实也不算谈条件，他们确实晚来了一两日，不在现场，很多事情都不容易查到。 三皇子正愁找不到机会跟赵欢玉套近乎，正好听见王启这么说，瞬间就开心了。 “好小子，真有你的！回京之后，本殿一定重赏你！” 他拍拍王启的肩膀，很是开怀地走在前面。 他现在就去找段姑娘问个清楚，一点细节都不放过的那种！ 赵欢玉这一天真是一点都不太平，刚回到房间躺下没多久，陈咏那个小厮就来敲门了，脸上很是急切，胖丫一开门，他就直接在门口跪下了。 “段姑娘，那帮人将我家少爷带走了，小人实在找不到，还请段姑娘开恩，放了我家少爷吧！” 小厮很是着急，他只是听从老爷和夫人的命令，带少爷出来见见世面，可没想让少爷就这么死在外面。 要是少爷出了什么问题，他也活不成了。 赵欢玉实在不想管陈咏的事情，但这件事却不得不管。 毕竟这陈咏是因为她才被三皇子的人带走的，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还真得负责。 “别着急，那位郑公子不会伤害到你家少爷的，他们的人都出去了，等回来我帮你问问。” 赵欢玉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总之就是很烦躁，一天什么事情都往她身上来，她想安静地躺一会儿都不行。 “多谢段姑娘，等我家少爷回来，小人一定劝少爷不再打扰段姑娘！” 说着，小厮磕了个头，这才起身离开。 虽然赵欢玉答应了会帮他找他家少爷，但是他并不能坐以待毙，还是带着那群女子出去找人，每人脸上都是着急忙慌的神情。 尤其是那一群女子，本以为自己能跟着陈咏过上吃饱喝足的日子，这还没两天，陈咏就不在了，以后她们的日子该如何？ 因此，她们心中的着急，丝毫不比小厮少。 赵欢玉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又认命地起来穿上外套，问胖丫道：“去看看郑公子他们回来了没有？” 胖丫应了一声，匆匆跑出去，结果很快跑回来，高兴地说道：“姐姐，回来了回来了！刚进门呢！” 赵欢玉觉得挺巧，急忙出去想问陈咏的情况，结果发现三皇子也满脸急切地朝她这边走过来。 “郑公子……” “段姑娘……”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闻言又笑道：“你先说……” “哈哈，还是段姑娘先说吧！可是找在下有什么事？” 他这才一回来，赵欢玉就着急忙慌地跑出来，三皇子心中欣喜得不行，还以为赵欢玉也对他一见钟情了。 第407章 想一同回川州 赵欢玉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听陈公子的小厮说陈公子失踪了，便想问问郑公子，不知陈公子到哪里去了？” 毕竟他们之前吃饭的时候，陈咏是被三皇子的人带走的。 她之前就说过，让三皇子不要太过为难陈咏，所以现在来问也在情理之中。 “什么？那个姓陈的还没有回去吗？” 三皇子有些不解，他并没有让人刻意为难那个人啊！ 不管怎么说，他这毕竟还是算微服私访，不敢把事情闹得太过分，不然要是被季鸣轩抓住把柄，肯定又会去父皇面前告黑状。 那陈咏看上去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他还是会有几番掂量。 听他这么说，赵欢玉懵懂地点点头：“那小厮说陈公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还以为是郑公子为难他了。” “怎么可能？在下的人，只是把他带出去而已，并未为难！” 三皇子最讨厌有人诬陷他，顿时就有些生气了，转头看着身边的王启，问道：“你们没动那人吧？” 王启摇头：“未曾，属下只是让人将他扔到客栈外面。” 旁边一个手下接话道：“就是扔得有点远，属下将他带到南城门那边去了。” 赵欢玉：…… 扔那么远做什么？骑马都得跑好久吧？ 难怪他这会儿都还没回来了。 “属下本来只是将他带到门外，可他一直在外面吼叫，属下担心打扰到公子与姑娘说话，便将人送远了些。” 三皇子说道：“既然人是你们送走的，那就负责将人找回来，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眼！” 手下的人应了一声，急忙出去了。 当时他是骑马去的，到南城门那边之后，把人丢下，自己就骑马回来了，想着那人应该能找回来，只是会比较慢而已，可谁能想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眼看天都要黑了，可不能真的出什么事，不然他家殿下在那段姑娘心目中的形象就毁了。 今天那么短短的一会儿，他们就察觉到他家殿下真的很喜欢段姑娘，按照现在这般情况，那段姑娘以后说不定要成为皇子府的女主人，他们自然要敬重一些。 等人都走了之后，三皇子笑眯眯地对赵欢玉说道：“姑娘放心，在下的人一定会把陈公子带回来的。” 赵欢玉点点头，有些抱歉地笑道：“真是麻烦郑公子了，小女与陈公子实在是有些误会，偏那陈公子又不听人劝，这才造成这副局面，说起来都是小女的不是。” “哈哈哈，姑娘也是良善，换作是在下，现在就不会管他。” 赵欢玉答：“不管不行啊，陈公子的小厮一见我就直接跪下了，我这人心软，自然不忍心拒绝。更何况那陈公子也算是帮过我一个忙，如今他出了事，我便也不能如此忘恩负义的不管他。罢了，不说他了，刚刚郑公子想跟我说什么？” 三皇子这才想起正事，急忙说道：“说来话长，不如还是去雅间坐着说吧？正好让小二上些茶点。” 赵欢玉没拒绝，去的还是之前那个雅间。 三皇子便把自己要帮她查案的事情一说，然后又说道：“在下，刚来江南不久，没有目睹火灾现场，怕有什么遗漏，所以想来跟姑娘请教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若是方便，还请姑娘多说一些。” 这倒是赵欢玉没想到的，三皇子竟然会这么主动帮忙？这怎么跟她从季鸣轩那边了解到的三皇子的人设不一样，三皇子有那么乐于助人吗？ 可现在面上也不好说什么，赵欢玉便挑着一些话跟他说了。 “如此说来，这些人就是嫉妒姑娘有那么多的粮食，便想一把火烧了，那些粮商绝对脱不了干系” 赵欢玉点点头说道：“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他们还故意编排我与知府之间的事情。殿下知道我与知府之间有矛盾，自然不可能与他发生什么，但民间将我传成这样，我实在不好安心离开，便打算在这里多住几日，等事情大白之后还我一个清白再走。” 赵欢玉故意把自己说成很委屈的样子，甚至还掉了几滴眼泪，让三皇子心疼得不行。 多好的一个姑娘，先是为了边关的将士们研发那种神奇的麻药，后来又见灾民没有粮食吃，便孤身一人来到江南，谁知刚上岸就被人盯上，这才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这也就罢了，还被人编排与知府的关系，这对于她一个小姑娘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 要是可以，三皇子真的很想将她搂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 可现在他不是什么三皇子，只是一个药材商，自然没理由对赵欢玉做些什么。 “姑娘放心，在下没什么本事，但一定帮姑娘抓住凶手，还姑娘一个清白！” 赵欢玉柔柔弱弱地点点头：“真是太谢谢郑公子了！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那些人很有可能是冲着知府去的，可能是知府的仇家也说不准。” 三皇子仔细回想这其中的各种关系，点了点头：“确实不排除这些可能，姑娘放心，这件事包在郑某身上！” 赵欢玉很是放心地点点头，想着自己总算是可以回去了，也站起身来打算告辞。 “姑娘留步，在下还有些事情想问。” 三皇子见她要走，急忙站起身来挽留。 “公子请说。” 赵欢玉点点头，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实在让人挑不出毛病。 三皇子便说道：“此番来到江南看到姑娘，甚是有缘，不知郑某可否有机会随姑娘一同回川州，看看沿途那些难民，顺便出一把力，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听到这话，赵欢玉心中嘎嘣一声，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说完了完了。 她本来还想多利用这段姑娘的身份跟三皇子多周旋几次，最好能让他多帮自己办些事，可若是让他跟着自己回川州，那她的身份肯定会暴露的。 到时候季鸣轩又不在，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三皇子。 “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心中甚是注重女子名声，若是公子与小女一同回去，怕是不好与家中交代……” 第408章 心怀善意是好事 然而赵欢玉不知道的是，三皇子要的就是这个解释不清的效果，到时候顺水推舟说自己愿意娶她，她肯定会很感动的！ 这么想着，三皇子便说道：“哈哈，姑娘多虑了，一条船上本就可以坐很多人，不只有在下，还有别人，只要姑娘不说，自然没人知道。” 赵欢玉的脸色越发难看，但还是强撑着笑道：“那便随公子开心了，只是我暂时还不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动身。” 赵欢玉尽量找机会拒绝，现在不成，那就之后再说。 三皇子却跟个厚脸皮似的，完全看不出赵欢玉的抵触之意，还觉得她就是单纯的害羞。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兴奋的吼声：“城南那边有人闹事，快过去看热闹！” 这个年代娱乐方式不多，大家最喜欢的就是凑热闹，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人，即便离得远，那也要过去看看才行。 赵欢玉本来是不感兴趣的，但是听大家说城南那边闹事，她直觉似乎跟陈咏相关，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甩开这个厚脸皮三皇子，所以还是跟胖丫说道：“走，咱们也去看看！” 赵欢玉这边的小厮去雇了一辆马车，带着她们主仆二人就要去城南凑热闹，三皇子想也不想就要跟着上车，胖丫堪堪拦了一下，抱歉地说道：“郑公子，还请以我家姑娘名声为重，请公子另外乘坐一辆马车吧！” 三皇子见一个小丫头都敢拦自己，一时间有些恼火，但想到她也是为赵欢玉着想，便还是笑着应下了。 甚至还开始自我攻略，觉得赵欢玉这般注重名声，真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姑娘，不像京城那些女子，见到他都恨不得往他身上扑，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反而是这位段姑娘，明明只是个商女出身，却比那些大家闺秀还要端庄，处事松弛有度，给人一种刚刚好的感觉，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让人觉得这是应该的。 就比如现在他被赶下车。 三皇子坐在自己马车上还一直在浮想联翩，甚至在想他这次就把赵欢玉带到京城去，会不会震惊一众人，却浑然不知，赵欢玉正在自己车厢里跟胖丫一个劲儿地吐槽他。 “以前也没听说三皇子脸皮这么厚啊？本想去城南看热闹甩开他的，没想到他竟然还要跟着，这到底跟我有什么仇啊？” 赵欢玉手杵香腮地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胖丫也学着她的样子叹口气：“是啊，现在都甩不掉，可该怎么办才好？” “姐姐，你这运气真是不好，之前遇上一个陈公子是这样烦人，现在又来一个郑公子，也是这样烦人，而且我觉得，要是陈公子知道郑公子要跟你一起回川州，说不定他也想去！” 听到这话，赵欢玉惊恐地瞪大眼睛，怎么她来江南一趟，就能遇上这么烦人的人呢？ 还一次就遇上俩！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们跟着去，我们要找个时间偷偷离开，不然我会疯掉的！” 赵欢玉这几天就已经够烦了，可不想之后在船上还要天天看见他们俩。 之前在船上，赵欢玉闲得无聊了，还会和胖丫一起到甲板上钓鱼。 虽然船在行走中，是很难钓到鱼的，但她钓的是情怀，上不上钩无所谓。 并且，在甲板上钓鱼真的是一件很快乐的事，要是回去的船上有那两个人，那她肯定就不肯出门了，瞬间丧失好多快乐。 正头疼着，就听小厮说道：“姑娘，到了。” 赵欢玉跟胖丫一起下车，看见前面不远处围了一大群人在凑热闹，她想也不想就拉着胖丫冲过去。 首先看见的卖给陈咏的那一群姑娘，被人群包围着，一个个很是凶悍地看着对面一群……乞丐。 而姑娘们身后，是……被扒得只剩下苦茶子的陈咏。 脸上满是泥污，身上甚至还有抓伤，几个血淋淋的伤口看上去很是吓人。 赵欢玉疑惑，这是被乞丐打劫了？ 这光天化日的，不应该啊！ 小厮赶紧脱了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让他不至于这么丢脸。 陈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时候，看着周围围观的众人，他心中五味杂陈。 “官兵来了没？” 他低头问小厮，小厮摇摇头，说道：“小人再去请一次吧？” “不必了，想必也是不愿管，我们回去吧。” 陈咏有些颓然地转个身，准备挤出人群，然后就看见刚刚赶来的赵欢玉，还有后面追上来的那个郑公子。 本来能见到赵欢玉他是应该高兴的，但自己现在这么狼狈，而她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还是早上刚欺负过他的那个，他心里就很不高兴，直接撇开脸，带着小厮和一众姑娘离开。 不过小厮还是跑到赵欢玉身边说道：“找到我家少爷了，有劳姑娘帮忙，我们先回去了。” 原来，他们能找到陈咏，都是三皇子的手下帮的忙。 他们赶到的时候，陈咏甚至被两个乞丐压着抢东西，陈咏手无缚鸡之力，周围只有人看热闹，却没人站出来帮忙。 赵欢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点点头，说道：“给你家公子找个大夫看看吧。” 虽然她就能看，但现在跟陈咏这关系，她想自己还是不要凑上去的好，不然到时候又造成什么误会，那就难解释了。 小厮应了一声，急忙去追陈咏了。 赵欢玉拉住一个走在后面的姑娘，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娘说道：“具体的婢子也不知道，似乎是公子见路上有乞丐，心生怜悯，便给了些钱，便出来好多乞丐让公子给钱，公子没带多少钱出来，他们便一哄而上开始抢。” 姑娘说着，叹了一口气，神情很是无奈。 赵欢玉便拍拍她的手，说道：“知道了，好好照顾你家公子。” 姑娘点点头去追陈咏了，赵欢玉却是看着不远处那一群被三皇子的人按住的乞丐们，心里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情绪。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升米恩斗米仇，这些老话都没错。 心怀善意是好事，但也要在自己能力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第409章 别难过，我来找你了 赵欢玉以前不懂这些，但经历的事情多了，慢慢心就硬了。 只是这陈咏这么多年在山上，生活简单，接触的人也不多，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所以之前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误会她。 今天发生这件事，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不得是件坏事。 赵欢玉叹了一口气，希望经历这件事之后，他能吸取教训，有所长进吧。 三皇子跟在后面，一直都没有说话。 他原本以为赵欢玉赶过来，至少会上前安慰陈咏两句的，结果她竟然什么都没说，看得出来，她确实不想跟陈咏有太多的来往。 可既然是这样，又为什么在知道陈咏失踪的时候，又表现得这么着急呢？ 三皇子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她，可又觉得，她越是这样神秘，就越是让他着迷。 正胡思乱想着，赵欢玉就走到他面前，满脸歉意地笑道：“真是多谢公子帮忙了，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陈公子，又或者，要是没有郑公子的人帮忙，陈公子也不一定能脱险。” 三皇子听见她替陈咏道谢，心中有些不爽，便说道：“这件事与姑娘无关，就算要谢，也不应该是姑娘开口，既然现在陈公子人没事，那我们就回去吧。” 三皇子侧开身子，刻意让出一条路让她走。 赵欢玉却拒绝道：“公子先回去吧，这会儿刚暗下来，我想等着一会儿逛夜市，便不与公子同行了。” 赵欢玉绕开他就要走，没想到他开口就说道：“不如我陪姑娘一起？” 赵欢玉背过身，深呼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拒绝，胖丫就直接说道：“郑公子，我家姑娘想自己转转，还请公子体谅。” 三皇子依旧笑眯眯的，说道：“可在下也是第一次来江南，也跟逛逛这江南的夜市。” “公子请便，但不要跟着我家姑娘便是，公子若是要跟，那与那烦人的陈公子有何区别？” 胖丫其实还是有些害怕三皇子的，但也知道这些话赵欢玉不好说，那就只能是她来说，反正她就是个小丫鬟，本就是要为自己的主子考虑，她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错。 赵欢玉的心都要飞出来，她真是恨不得立刻抱着胖丫狠狠地亲一口，这小丫头可真是太懂她的心了。 这话成功让三皇子黑了脸，他身边的手下都要开口说话了，他抬手拦了一下，说道：“是在下冒昧了，在下并无他意，姑娘自便。” 赵欢玉并没有出言教育胖丫，而是对着三皇子笑了笑，带着胖丫离开了。 显而易见地告诉三皇子，胖丫说的这些，都是她的意思。 看着她们走远，身边的手下忍不住吐槽道：“这段姑娘真是不知好歹！” “闭嘴！那是人家姑娘在乎名声！” 三皇子还替她说话，虽然不能跟着赵欢玉一起逛街，但回过神来想想，发现自己确实太急切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才刚认识，他就一直要跟着人家姑娘，人家多少会有些生气的，所以，这会儿拒绝他也是应该的。 “她现在能这般拒绝我，便也能拒绝别的男子，这姑娘洁身自好，是旁人比不了的！” 手下：…… 即便如此，三皇子还是没舍得自己回去，而是远远地跟在赵欢玉身后，也不上前打扰，就是跟着，似乎能看见她就很开心了。 三皇子真是从未有过这样心动的感觉，之前也从未有过想跟一个姑娘一生一世的想法，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皇子，高高在上，甚至还能当上皇帝，将来后宫佳丽三千，那自然是不在话下。 可是认识了赵欢玉之后，感觉一切都不重要了，这辈子能跟她在一起就足够了。 手下觉得自家主子可能是魔怔了，这才认识第一天，有这个必要吗？ 不过他不想说话，生怕一会儿又被骂。 赵欢玉走远之后，开怀大笑，双手捏着小胖丫的脸，一个劲儿地夸她：“小胖丫，你可真是我的宝贝！对，以后就这样！想说什么就说，你就是个小孩子，不用顾忌这么多，就算是说错了也没事，我都会给你兜着！” “嘿嘿！好！” 看见赵欢玉这么开心，胖丫也跟着开心，觉得自己能帮到姑娘，真是自己的荣幸。 江南的夜市确实很热闹，到处都是人，这里的人生活富庶，也比较舍得花钱，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很多，不管是吃的还是玩的，赵欢玉买了不少玩的，准备给家里一群娃带回去。 走到一处卖花灯的地方，赵欢玉停下脚步，看着那一个个造型各异的花灯，赵欢玉突然就想起之前季鸣轩带她去看花灯的事情。 那时候的她，整天只想着赚大钱，也没什么特别的烦恼，还能跟心爱的人一起看花灯，真的好开心啊。 可是现在，季鸣轩不在身边也就算了，遇上两个烦人精，还有一堆麻烦事没处理，真是想想就头疼。 “姑娘，买只花灯吗？” 卖花灯的老板见她驻足，挑了一只最特别的花灯拿在手里给她做介绍。 “这是我家这最受欢迎的花灯，姑娘买一只吧！” 赵欢玉抬眼看过去，花灯确实很好看，是一只蝴蝶的造型，但是做工很是精致，一看就知道是费了很多心思的。 并且色彩也很多，这是一只彩色的蝴蝶。 在赵欢玉眼中，它好像有了生命，却是被人这般握在手中，禁锢了它的自由。 赵欢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伤感，甚至还有些想哭。 突然，一只大手接过老板手中的花灯，直接送到她面前，柔声问道：“既然喜欢，为何又犹豫？” 熟悉的声线，熟悉的味道，让赵欢玉都来不及反应，有些懵懂地抬头看去，竟然真的是他。 季鸣轩不在朝堂之上的时候，都喜欢把头发束成高马尾，额前会有一缕碎发垂下，平添几分温柔。 赵欢玉看着眼前的男子，总觉得有些不真切，她甚至不敢出声，只是伸出小手，去碰碰他的脸颊。 夜里有些凉，他的脸也是冰凉凉的，但他目光滚烫，盛满笑意和柔情，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别难过，我来找你了。” 第410章 爱怎么抱怎么抱 他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拥她入怀，怀中有丝丝的凉意，但赵欢玉的心却是火热的。 她原本以为还要好久才能见到他，这边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处理完，没想到，在她看见花灯，想起之前他们一起去看花灯的事情，他竟然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这真的不是梦吗？ 她知道三皇子就在后面不远处跟着，季鸣轩这样突然出现，很有可能是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从而又造成好多的麻烦。 但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脏的跳动，才能确定自己是活生生的留在这个世界。 周围的人都在偷偷看他们，可他们却一点都不在意，更何况还有个小胖丫在旁边奋力地驱赶人群，这才没导致他们被围观。 卖花灯的老板最是尴尬，这小两口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要抱，那也得先付了钱嘛！ 害得他一大把年纪还在这里看着他们吃狗粮。 最狠的是还不能赶人，人一走，他这花灯的钱就更没人给了。 好在赵欢玉心中还是有数的，抱了一会儿，确定眼前人真的是季鸣轩，从他怀里抬起头，说道：“你还没给花灯的钱呢。” 卖花灯的老板连连点头，季鸣轩从腰间掏出一块碎银扔过去，老板接过掂了掂，好家伙，这得有二两银子！ 他就算把这些花灯全都卖了也不值二两银子啊！ 这可真是遇上贵人了！ 那就随便他们抱吧！爱怎么抱怎么抱！抱到够为止！ 老板喜滋滋地谢过季鸣轩，自己默默站到花灯后面去了。 嗯，给他们腾地方。 季鸣轩和赵欢玉对视一眼笑了笑，提着花灯往前走。 小胖丫刚要跟上去，伏渊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说道：“小丫头，你就别跟上去了，你要是喜欢逛夜市，我便陪你逛逛，不喜欢我便送你回去，如何？” 这要是换成别人，胖丫肯定不乐意，但这是季鸣轩和伏渊啊，是最值得信赖的人，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也不该跟上去了，便点点头说道：“伏渊大人，我想去给姑娘买些糕点，你带我去一趟吧！” 伏渊点点头：“难得出来一趟，你也可以给你娘买些礼物什么的，你尽管逛，买了东西我帮你提。” 伏渊知道赵欢玉很喜欢这个小丫头，并且刚刚这小丫头也在卖力的帮忙驱赶人群，看得出来是个护主的，主子谈恋爱，他正好没什么去处，就帮着带带这个小娃娃了。 小胖丫连连点头：“好！谢谢伏渊大人！” “叫什么大人，叫哥哥就好。” 叫大人总是很见外的，那是外人叫的称呼，自己人还是叫哥哥更亲切些。 小丫头便很给面子地叫了一声哥哥，伏渊笑着点点头，那从今天开始，他就有个小妹妹了。 赵欢玉被季鸣轩拉着走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问道：“三皇子好像跟在我身后，我们这样不会被发现吧？” “不会，我已经让人把他引开了，再说，被他知道又如何？” 季鸣轩满不在意地挑挑眉，他们可是定了亲的，光明正大的关系，害怕被谁看见吗？ 赵欢玉笑着说道：“他现在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因为这次出来我用的段阔妹妹的身份，他就一直以为我是段家人，我想利用他对付知府。” “没那么麻烦，直接解决就行，不过你要是想玩，我也可以陪你玩玩。” 季鸣轩一边说，一边把刚刚买下的花灯递给她，问道：“刚刚怎么了？看上去那么难过，都快哭了。” “就是挺难受的，最近这些事真是烦死了！” 赵欢玉撇撇嘴，又问道：“你怎么会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的人一直盯着三皇子，听说他往江南这边来了，担心你，所以我就追了过来。” 季鸣轩揉揉她的脑袋，眼中满是心疼。 这段时间没见，他的小丫头瘦了好多。 其实他还有些话没说，之前伏颂给他送信的时候，信件的最后提了一句，说她最近心情不好，整天闷在屋子里给他写信，但又不愿意寄出去，他心里着急，担心小丫头出事，所以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在半路上又收到三皇子下江南的事情，便拿这个做借口，这么说只是不想让小丫头多想，否则又容易心中愧疚。 “想我为何不给我写信？” 这会儿，两人走到人烟少一些的河边，停下脚步，互相看着对方。 赵欢玉的目光很是贪婪地盯着他看，然后忍不住又扑进他的怀里。 “呜呜呜……” 这一次，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哭出声来，季鸣轩心如刀绞，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失败过。 既然给了她承诺，却不能将她带在身边，这是他最大的失误。 他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搂着她，让她尽情地宣泄憋了好久好久的情绪。 赵欢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矫情个什么劲儿，认真说起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不算什么，但是感觉见不到季鸣轩，她就是觉得很委屈，道理她都明白，可就是止不住地难受。 她早就想抱着他大哭一场了，今晚算是圆梦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反正越哭越大声，到后面情绪过去了，这才逐渐停了下来。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季鸣轩胸口的衣裳都已经湿透了。 季鸣轩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顺便帮她把鼻涕也擤了，动作温柔，眼中带着心疼，却一点也不嫌弃她。 “哭了一场，好多了。” 她吸吸鼻子，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季鸣轩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次跟我一起回京城吧，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你。” 赵欢玉摇摇头：“还不行，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好，就算要走，也要把家里人都安排好才行。” 她自然是恨不得现在就跟着季鸣轩走，丢下这里的一切，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在乎，可她知道不行，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就算要走，也要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 “快了，很快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的。” 她这样回答，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 第411章 她长大了 这次跟段阔出来，她就直接来江南，为的就是尽快把家里那边的粮食问题处理好，另外回去再安排一下其他的事情，基本上就能去京城找他了。 他一直在为他们的将来做准备，她也一样。 季鸣轩便不说什么，其实他完全可以出手帮忙，但他知道，她想靠自己去完成。 相处这么久，他发现小丫头很有责任感，甚至是使命感，像是背负了某种使命，想要尽量让这里的百姓们过得好一点。 有时候他会觉得这样很累，人生在世，顾好自己就行了，何须去跟一个从来不会有交集的人打交道？ 但小丫头不是这么想的，她心怀天下，想为百姓们多做一些事情。 她有这样的心愿，他自是不会阻止，只能陪她一起慢慢完成了。 “好。” 他点头应下，捏了捏她哭红的小脸，说道：“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赵欢玉这才想起她还没吃晚饭，折腾了这么久确实是有些饿了。 刚刚准备跟小胖丫逛夜市也是想着在街上买些东西吃，就不用专门去吃饭了。 这段时间一直都没什么胃口，但见了季鸣轩之后，赵欢玉突然就觉得胃口大开，感觉什么东西都好好吃，她一个人能吃两个人的份！ 之前阴霾一般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在夜市上逛吃逛吃。 小商贩们便看见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明明眼睛哭得红红的，但脸上的笑容又是那么真切，看向旁边的俊公子那是满眼的爱意。 所以，小姑娘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啊？ 吃喝了一阵，两人这才回去，季鸣轩都没单独要房间，而是陪着赵欢玉跟她一个屋。 小胖丫也跑去跟红月住，给他们留出单独的空间。 和衣躺在一起，赵欢玉才觉得整个人安定下来。 因为好长时间没睡好觉，这会儿有了安全感，眼皮重得不行。 但她又舍不得这么快就睡觉，强撑着问道：“你这次来有什么计划？” “没什么计划，只是看看你，顺便盯着三皇子。” “那你多久回去？” “不着急，这次多陪你一段时日，把你送回川州我再走。” “那得耽误多长时间？” “不耽误。” 季鸣轩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哄睡：“好了，快睡吧，明天再说。” 赵欢玉便真的没再出声，闭上眼睛，窝在她怀里，渐渐睡了过去。 没一会儿，伏颂小声地在外面禀报：“主子，孔恒来了，估计是找姑娘讨解药的。” 平时都是派人过来，今晚知府是亲自过来的，可见毒性发作到什么程度。 季鸣轩低声回应道：“把人绑起来，挂到府衙门上去。” “是。” 敢打他家小丫头的主意，活得不耐烦了。 他不在的时候没办法处理，现在来了，这些狗东西谁都跑不掉。 看着怀里瘦了一圈的小丫头，他心里比谁都难受，现在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以后能让她平安快乐，可她现在就不快乐，那他做那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心里也挺乱的，现在她这样的状态明显是不对的，情绪脆弱成这样，要是还等她处理完那些事情，再去京城，估计能让他心疼死。 看来，还是得暗中出手，推波助澜一下。 半夜，赵欢玉突然觉得有些难受，肚子一阵阵的疼，她哼唧了两句，季鸣轩就醒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赵欢玉终于清醒过来，感受了一下那熟悉的疼痛感，眨眨眼：“糟了，我来大姨妈了！” 她急忙起身，跑到屏风后面检查，一股血腥味，果然是！ 她这身体今年十四，来初潮很正常，而且因为之前受了不少苦，身体底子一直没调养得很好，所以第一次才会有这么强烈的痛感。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大姨妈是怎么回事，但季鸣轩还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在屏风外面问道：“你之前有没有准备？或者，我现在让人给你准备？” 这个时代的女子这方面很是麻烦，穷人家的姑娘就用草木灰，说实话，挺不卫生的，但也没有别的办法，有钱人家的姑娘就有布带，然后反复洗，反复利用，还是不能保证卫生问题。 赵欢玉自然不想用这个时代的产物，却大半夜的也不好麻烦别人，便说道：“没事，我这里有准备的。” 说着，她换了一条小内内，然后从空间拿了姨妈巾出来贴上。 从今天起，她在这个年代也算是个大人了。 只可惜啊，她还是保留了现代的思想，还是想过了十八岁再成婚，那时候人体发育才完全成熟。 只是要多委屈季鸣轩几年了。 她换好出来，发现季鸣轩手里端着一碗红糖水，还在冒着热腾腾的气。 “趁热喝了，听说喝了这个对身体好。” 赵欢玉只觉得心中暖流划过，还没喝糖水，心里就甜蜜蜜的了。 这个时候有他陪在身边，真好。 她接过红糖水，趁热喝了，说道：“好多了！” 其实该疼还是疼的，只是她现在心情好，便不觉得太难受了。 “我的小丫头长大了。” 季鸣轩将她抱在怀里，嘴角噙着笑，这一刻，他心中是欢喜的。 她终于长大成人，预示着他们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嘿嘿，长大了，却没完全长大！” 赵欢玉笑得很是狡黠，像只小狐狸一样。 季鸣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无奈地笑笑，抱着人继续睡觉。 赵欢玉却有些睡不着了，她突然就明白自己这段时间为什么会这么失落了，情绪起伏也大，原来是来初潮。 这会儿来了之后，她就觉得浑身都舒服了，虽然肚子有些隐隐作痛，但心情是好的。 季鸣轩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直闭目养神。 他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每次抱着他睡觉都是需要莫大勇气的。 很是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尤其是现在知道她长大了，以后可怎么办？ 唉，愁啊！ 赵欢玉不明所以，睡不着的她甚至还想捏捏男人的脸，结果季鸣轩一把将她的手按下去，压低声音，沙哑地道：“别乱动！” 第412章 哭得老大声了 “嘿嘿嘿……” 赵欢玉笑了两声，还真就不敢动了，在他怀里乖乖躺好，不让他难受。 这边还算温馨，但陈咏、三皇子和知府那边就不行了 知府明明是来求药的，结果人还没见到就直接被抓了，身边的手下谁都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被扒了外衫，只剩下白色的亵衣裤，就这么掉在府衙的门头上。 这个其实还不算很晚，这里的夜市是通宵达旦的，路上会有很多行人，走过路过的都会去看个热闹。 想他堂堂知府，一个正四品的大官，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这样对待，知府都快气得要疯掉了。 偏偏他的手下不得力，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别说上前给他松绑了，连过来这边的本事都没有，早就被打趴下了。 被人围观也就罢了，重要的是他毒发，肚子一阵阵的疼。 这种疼痛很难形容，并不是一直疼，就是一阵一阵的，疼一会儿不疼了，过一会儿接着疼。 并且，最坏的一点事，每一次疼，都比上一次猛烈些。 跟这种疼痛比起来，被吊在门头上被人围观，已经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放了我吧，放了我，不是我不查案啊！是一时半会儿真的查不出什么的，查案也是要时间的啊！” 知府以为，赵欢玉这样对他，是因为以为他不帮忙查案。 事实上他确实没查，但那肯定是不能说的，只能一个劲儿的找借口为自己开脱。 本来那种情况凶手就难找，就算他派人去查，也查不出什么的。 所以，这么说其实也没错。 伏颂他们根本就不搭理的，反正主子的命令只是让他们把人挂起来，可没说过要管他死活，于是，知府就像死猪一样，被吊了一整夜。 至于三皇子那边，本来还在夜市上好好看着心爱的姑娘逛街的，正入迷，突然就被人袭击了。 对方出手快准狠，他出门的时候没带很多人，自己的武功也不是很行，为了躲避追杀，只能跳河逃走，这还不算，还一直被追击，让他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一整晚都没能会客栈。 难得的是，就算是在逃跑的路上，他还是问了身边的王启：“段姑娘那边没事吧？” 王启很是无语，现在他们都自身难保了，谁还有心思管什么段姑娘？ 但是为了敷衍他家主子，他还是说道：“殿下，这些刺客是冲着我们来的，应该不会伤害段姑娘，更何况，方才我们离段姑娘尚远，刺客说不定并不知道那姑娘与殿下的关系。” 三皇子觉得很有道理，心中庆幸自己没能跟赵欢玉一起逛夜市，不然就连累她了。 “这些刺客身手非凡，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人，只有季鸣轩身边才有，那奸臣竟然知道本殿来了江南，我们的人里面肯定出了细作，回去定要仔细排查！” 三皇子一边交代王启，一边奋力地游着。 王启点头应下，同样也在奋力地游着，争取还能活着回到京城。 不远处的桥上，冷眼看着这一幕的伏泉等人：…… 若是主子真的想要三皇子的性命，怎么可能还留他到现在？ 就这么近的距离，一支长箭过去就解决了的。 说起来，主子其实还是心软。 这破江山，直接抢了又何妨？ 一个什么都不管的昏庸老皇帝，几个只想着抢着皇位的无脑皇子，收拾起来真的不要太简单。 很多事情是早就布置好的，可主子却迟迟不愿意动手。 说来说去，还是主子对那皇位不感兴趣罢了。 现在要是直接把皇位夺过来，没人坐在那个位置上，也是行不通的。 况且，主子为了赵姑娘，不想再做那百姓眼中的恶人，便还是想把一切都变得名正言顺，所以才会去走那么多的弯路。 罢了，为了主子和赵姑娘美好的未来，他们就随便陪着这个傻皇子玩玩吧。 看他们都游得差不多了，伏渊下令：“追。” 一群人又乌泱泱地追了上去。 陈咏那边，虽然没被季鸣轩教训，但下午那会儿被乞丐按着抢得只剩下苦茶子，最狼狈的一幕还被段姑娘看见，成为他心中巨大的阴影，于是，回到客栈，他就仔仔细细把自己洗了一遍，然后……然后抱着被子哭。 哭得老大声了…… 小厮和一群丫鬟就在旁边看着他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为什么啊？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明明是做好事，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呜呜呜……” “抢钱财也就算了，还扒我衣裳！” “还有，段姑娘怎么会来？我明明在城南那边，她怎么会去那边啊？怎么就让她看见我那副模样了？以后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她？” …… 他叭叭叭说了一大堆，小厮站在旁边不敢搭话，根本不敢说赵欢玉其实是他拜托去的，关键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会发生那种事。 而且，为了让赵欢玉帮忙找人，他还答应了赵欢玉一个要求。 想了想，他心一横，直接跪在地上说道：“少爷，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启程离开吧！小人可以现在就去买粮食，明日一早咱们就回去了。” 本来正哇哇大哭着的陈咏，听见这话，抽泣着问道：“为什么？段姑娘还没走，我想跟她……” “少爷！少爷跟段姑娘不是一路人，小人还请少爷三思，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小厮大声打断他的话，直接把真相说出来。 陈咏愣了愣，有些生气，但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叫他和段姑娘不是一路人？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 小厮下了决心，也不管他生不生气，继续说道：“少爷今日之所以会这样，难道不是因为段姑娘厌倦了少爷的纠缠，这才让那郑公子出手的吗？若段姑娘不排斥少爷你，为何会那样做？” 陈咏死鸭子嘴硬道：“那只是因为之前我误会了她，她在生我的气罢了！” “没那么简单的，少爷，段姑娘和她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已经明晃晃地把厌恶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你怎么就是不愿意承认呢？” 第413章 陈咏走了 小厮很是无奈，很多话他其实是不想说得太明白，只盼着自家少爷能懂，但他就是不肯承认，那就只能当这个坏人了。 少年在山上住了好些年，好不容易下山来，心思单纯，这个可以理解，但面对段姑娘的拒绝却还一次又一次地凑上去，那就有问题了！ 别说人家段姑娘烦，就是他这个下人，每天看着自家少爷去人家姑娘面前瞎凑合，他也是烦的。 或许少爷自己没感觉，但是旁观者真的看得很清楚。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怎么可能讨厌我？我明明没做什么坏事！” 陈咏突然吼出声来，不等小厮回答，又接着说道：“我明明都是一片好心，但为什么结果都是相反的，我做好事有错吗？为什么段姑娘会讨厌我，为什么那些乞丐要当街欺负我？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好难过，自己明明一直在努力融入这些人的圈子，可为什么就是融不进去呢？ 他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成了笑话，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 今天那些乞丐将他按在地上抢的时候，他能听见周围凑热闹的人发出来的笑声，很是嘲讽。 吼完之后，他有些崩溃地抱着自己的脑袋，缩在床边，脸上很是无助。 他小时候很容易生病，算命先生说他十八岁之前，不能留在尘世中，不然容易夭折，这才上了山。 现在确实还活着，可是有什么用呢？他脱离尘世太久，想要重新融入这个世界，太难了。 小厮看到自家少爷这样，他也很难受，但是这就是事实，已经改变不了的事实，还想再劝两句，让他不要再难受了，但陈咏却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说着，他躺了下去，自己拉好被子，一副准备睡觉的模样。 众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其他姑娘们都去休息了，只有小厮一个人在守在他房门外。 少爷如今这个情况，他还是很担心的，不能真的走开，还是要随时留意一下情况。 好在陈咏也只是受了打击心情不太好，并没有那么脆弱闹出些什么事故来，小厮一直留意着里面的情况，确定没出什么事，这才靠在门边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陈咏早早地起来，收拾了一番，神清气爽地开了门。 要是忽略他昨晚上哭肿了的眼睛，那确实还是个丰神俊朗的谦谦公子，只是现在带上那一双肿着的眼睛，稍微有些搞笑。 但，没人会笑话他。 “少爷？” 小厮有些不解，不明白他这是又想做什么了。 陈咏应了一声，拿了一封信递给他，说道：“将这封信交给段姑娘，我们便去粮铺买粮食，然后就起程回去吧。” 小厮见他终于想通了，很是开心，说道：“好！小人这就去！” 陈咏咧了咧嘴唇，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只能又回了房间。 丫鬟们已经起来了，按部就班地照顾他洗漱，但都被他拒绝了。 丫鬟们有些惶恐，觉得他今天有些不正常。 “都去收拾你们的东西吧，一会儿随我回家。” 陈咏摆摆手，颇有些看破红尘的样子。 丫鬟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赵欢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是她最近睡得最好的一次，睁开眼就见季鸣轩竟然还抱着她，只是他应该早就醒了，正盯着她看。 “早啊。” 赵欢玉眨眨眼，觉得还有些困意，便打算窝在他怀里再睡一会儿。 这会儿已经不早了，季鸣轩拍拍她的发顶说道：“该起床吃东西了。” “唔……还想睡。” “吃点东西再睡，顺便把陈公子给你留的信给看了。” “嗯？”赵欢玉有些懵，“什么信？” “喏，”季鸣轩用两根手指夹着信封，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才说道，“自己起来看。” 赵欢玉对那陈咏实在是无感，想到他这段时间纠缠自己，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便对他的信也不感兴趣了，说道：“那就一会儿再看，什么都没有睡觉重要。” “陈公子走了，你确定不看看他在临走之前会对你说些什么？” 信件到手之后，季鸣轩并没有拆开看，他尊重她的隐私，虽然这其实算不上什么隐私，但他就是很信任她。 这段时间他虽然不在，但还是把发生的事情，和赵欢玉遇到的这些人都了解清楚了。 在季鸣轩看来，不管是陈咏还是三皇子，都是对赵欢玉动了心的，他是个男人，这点观察力还是有的。 可陈咏的主动离开却已经说明了一切，小丫头心中只有他，自然对其他男人没兴趣，甚至还会觉得人家烦。 这是他能给她信任的主要原因。 赵欢玉一听陈咏走了，瞬间高兴起来：“真的？” “嗯，一大早就走了，给你留了封信。” 赵欢玉这才接过来，大大方方在季鸣轩面前拆开看。 那陈咏是个读书人，写的东西也是文绉绉的，之乎者也一大篇，看得赵欢玉头晕眼花。 但大致的意思还是看明白了，其实就是一封道歉信，说是这段时间给她惹了很多麻烦，真是对不住。他本意并非如此，却每次都是弄巧成拙，这次出事也是他自己太蠢，幸亏还被她找人相救。 很大篇幅都是在道歉和检讨，看得出来，昨天的事情确实给了他很大的心理阴影。 后面的几行字说的是能认识她，让他觉得很幸运，但他实在没脸面对她，就此别过，他先行一步了，有缘江湖再见。 赵欢玉看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陈公子真是我见过最矛盾别扭的一个人了，也是最倒霉的一个。” “昨天撞见他最狼狈的样子，我还不知道今天该怎么面对他，他这样先走了也是好事。”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三皇子了，这三皇子心眼挺多，伏颂打听到他想利用知府给他收集粮食，还想趁机邀功，这算盘打得妙啊！” 季鸣轩看着她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说道：“没事，让他再蹦跶几日，他快活不了几天了。” 第414章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赵欢玉很是好奇他想怎么对付三皇子，但那些事情就涉及到朝堂上面的事情，于是便什么都没问。 “还睡吗？” 季鸣轩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 赵欢玉本来还想睡的，但是看他这样子，就不是那么想睡了，便摇摇头。 “那就起来吃东西，吃完了我带你去收拾孔恒。” 季鸣轩抱她起身，知道她可能会不太方便，动作很是小心。 赵欢玉觉得有些好笑，她只是来个姨妈，又不是生了个娃，不至于这么小心的！ 但她却什么都没说，享受着他小心翼翼却充满爱意的照顾。 赵欢玉总算是知道离开季鸣轩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了，因为这个男人对她足够好，有他在的地方，她什么都不用管，能真正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就算有什么麻烦，有他在，也能很快处理好，根本不会像她那样，拖那么多天。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疑问的，问道：“你打算就这么带着我去见知府吗？” 不知道怎么的，赵欢玉总觉得这样不太好，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好。 “不行吗？难不成你还要我戴个面具？” 季鸣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学着她以前的口吻说道：“赵姑娘，我已经是准女婿了。” “哈哈哈！” 赵欢玉直接被他逗笑，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这句话！ 不过这也确实是事实，她原本想的是不暴露她和季鸣轩的关系，然后利用知府和三皇子再为她办些事，这样也能省了季鸣轩去忙活，直接坐享其成就行，但季鸣轩明显不乐意，那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吧！ “那好吧！我们一起去吓吓他！” 赵欢玉笑得很是狡黠，由衷地感觉到很开心，甚至想到这段时间遇到的那些糟心事，似乎也不是那么糟心了。 季鸣轩不置可否，这怎么能叫吓呢？ 两人一起吃了些东西，手牵手地出了客栈，往府衙那边去。 客栈掌柜见状，眼睛都快要看直了。 这几天，这位段姑娘身边好像从来不缺男子的追随，不过不管是之前的陈公子还是后来的郑公子，段姑娘都是一副拒之千里之外的姿态，哪会像现在这样手牵手的？ 甚至，刚刚那位公子是从段姑娘房间里出来的！ 他怕不是看花了眼吧？ 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好像是没错的，看样子，这次来的这位才是正主。 这段姑娘，真是不一般啊！ 这江南青州的街道，这几天赵欢玉已经逛过好几次了，东西都买了不少，但从未觉得景色像今天这样好，季鸣轩的大掌牵着她的小手，只觉得不管要面对怎样的困难，似乎都不是那么困难了。 她想起之前做的那个噩梦，自己的情绪好像就是从做了那个梦开始就变得不好了，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跟季鸣轩说。 毕竟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可能只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担心他在京城的安危，所以做的梦也是不好的。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迷？” 季鸣轩低头看她，赵欢玉如实说道：“我在想要不要跟你说一件事。我是想说的，但又觉得那件事无足轻重，没有说的必要。” “说来听听，你别忘了，我已经是准女婿了。” “哈哈哈哈！你好烦啊！” 赵欢玉被逗得哈哈大笑，这是今天早上第二次这般开怀大笑了。 这男人以前不是挺沉稳的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幽默了？ 季鸣轩见她笑，心情也跟着变好，之前就听说她情绪一直低落，自己好不容易能在她身边陪着，自然要想办法逗她笑笑的。 笑过之后，赵欢玉还是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就是同一个梦，但是她梦见过好几次。 若是只有一次，那还不足为据，但要是连续做同一个梦，那就有问题了。 “你就是因为这个梦心情不好的？” 季鸣轩突然开口。 赵欢玉愣了一下，随即缓缓地点点头。 “我知道是假的，但情绪总是会受影响，你在梦里好奇怪，杀了好多人，并且连我都不认识了，还想杀了我！” 说起这个，赵欢玉的心情又受到影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季鸣轩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阵子，这才开口说道：“你记住，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伤害你的。” 赵欢玉的心跟着颤抖了一下，明明他是在给她承诺，可为什么她会这般不安呢？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赵欢玉停下脚步，就这样看着他。 周围来来往往很多人，见到这一对俊男靓女，都忍不住纷纷侧目，可赵欢玉的心情却有些沉重，总觉得自己的预感没有错。 季鸣轩舔了舔嘴唇，说道：“晚上回去跟你说吧。” 那就是真的有事情瞒着她了！ 赵欢玉瞬间就不想去看知府受罪了，现在就想回去听他把话说清楚，不然她这一直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事儿。 可既然都走到这里了，并且季鸣轩也说了晚上回去就告诉她，她还是决定忍下心里的好奇与不安，先去看看知府的事情要怎么处理再说。 府衙这边，知府已经晕过去无数次，又被无数次被人用冷水泼醒了。 不仅如此，周围还有很多人围观。 大家都在看知府的笑话，怎么好端端的就被人给吊起来了。 还有人知道知府是个什么角色，甚至准备了烂菜叶扔他，骂他是个狗官。 而知府已经完全不会抵抗了，整个人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一样，面如死灰地垂着脑袋，等待有人来解救他。 “哎呀，有人来了！是个年轻公子哥，还有那跟知府有仇的姑娘，该不会是他们把知府弄成这个样子的吧？呀，胆子可真是大啊！” “看那样子，八九不离十啊！不过话说起来，这两人站在一起真是般配，敢这么得罪知府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那还用你说？看看那周身的气质就知道非同寻常啦！” …… 在一片议论声中，季鸣轩牵着赵欢玉站在了距离知府三四米远的空地上。 第415章 只求一死 “你……你是什么人？” 知府抬头看他，见不是三皇子，心中还有些遗憾。 他以为三皇子会来救他的，毕竟三皇子还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可没想到这么久了，三皇子都没有露面，难不成是已经放弃他了？ 不应该啊！ 三皇子可是有实权的皇子，在众多皇子中算得上是厉害的那个了，遇到这种事也没有怕的道理啊！ 面前这一男一女就算再厉害，也不应该比皇子更厉害啊！ “把人弄进去，别在门口丢人现眼。” 季鸣轩没搭理他，直接下令，周围人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悄咪咪地撤退。 这毕竟是比知府还要厉害的人，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怎么敢招惹？ 知府总算能被放下来，松了一口气，他觉得，不管对他做什么，都比吊着他强。 吊了一晚上，血液不流通，他的四肢已经不会动了，被人摔在地上也不会动弹，像头死猪一样。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主子是什么人！” 进去之后，伏颂也没有什么顾忌，一把揪起知府的头发，将一个令牌怼到知府眼前。 “首、首辅大人？” 知府本来只想当一条死鱼，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不想搭理的，但是看见那令牌上面的字迹和花纹，他整个人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三皇子来，一会儿首辅都来了。 他甚至在想，落到三皇子手里还算好的，至少能死得舒服一些，但现在面对的是季鸣轩，那他是想死都成了奢望。 天下谁人不知那季鸣轩是玉面活阎罗，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首辅，靠的可不是那张脸。 “孔恒，你胆子不小啊！” 季鸣轩拉着赵欢玉在阴凉处坐下来，翘着二郎腿看着不远处的知府，嘴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 知府身子一僵，本来还想为自己求情的，但看见那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瞬间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段姑娘与首辅大人是什么关系，看上去怎么比跟三皇子还要亲密？ 再说，首辅大人与三皇子不是素来不对付吗？这女子是怎么做到两边勾搭的？ 他心中震惊，但更多的还是害怕，毕竟他确实得罪过赵欢玉。 不管是三皇子还是首辅给她撑腰，知府都没什么好下场。 “大人息怒啊！下官真的不知道段姑娘是大人的人，下官真的不知道啊！” “下官没得逞，还中了毒，请大人看在下官并没有真正欺负段姑娘的份上，让下官死个痛快吧！” 面对别人，他一直都是说饶命，但在季鸣轩面前，他说的是让他死得痛快一些。 这倒是还挺有觉悟的，季鸣轩笑了笑，说道：“招惹了我的人，你以为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不不不，下官不敢这么想，只求一死！还请大人成全！” 他原本僵硬的四肢终于有了一点点知觉，艰难地爬起来，让自己好好地跪在地上，脑袋磕得砰砰响，瞬间就头破血流。 “先不着急着死，你就不想知道她与本辅是什么关系吗？” 季鸣轩收到消息，之前三皇子来找知府的时候，也明确说了要给赵欢玉撑腰的事，他可不想让这个老匹夫心中误会他的小丫头，所以必须把话解释清楚。 赵欢玉一直没说话，只是坐在他的身边看着，听他这么说，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这怎么还显摆起来了？ 知府果然摇头，季鸣轩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伏颂，伏颂立刻明白，说道：“姑娘与我们主子是订过亲的，名正言顺的未来首辅夫人，你个狗东西竟然敢打我们夫人的主意，你有什么脸求死？” 知府听完，已经吓白了脸，竟然有这么大的背景！ 他直接就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过了好一阵，他才回过神来，然后看向赵欢玉，又开始对着赵欢玉磕头：“夫人息怒，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夫人，还请夫人高抬贵手！下官真的错了，下官愿意以死谢罪！” 他现在都不敢给自己的家人求情，反正他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自然更别提其他的。 只要他能死得舒服一些，别的他都不在乎了。 赵欢玉有些嫌弃地抿了抿嘴唇，说道：“跟我说可不管用，你可不仅是得罪了我一次，我让你查纵火案的事情，你一直不愿给我办，这笔账，我也是给你算着的。” 赵欢玉其实还真没想到季鸣轩的威力会这么猛，只是亮出身份就让知府这么害怕了，这可比她自己之前辛辛苦苦谋划简单多了！ 思及此，她又看向身边的季鸣轩，见他正一脸悠闲地看着知府，勾了勾嘴角。 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似乎不管是谁，见了他，都是这副姿态。 知府又哭又喊，嗓子都喊哑了，就在这个时候，伏颂的手下拖进来一个人，对季鸣轩和赵欢玉禀报道：“主子，姑娘，这人便是之前纵火的幕后凶手。” 赵欢玉闻言，低头去看那人的脸，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是你？” 知府也看见了他，忍不住出声。 那人看见知府这个样子，瞬间就高兴起来，说道：“就是我又如何？孔恒啊孔恒，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也不枉费我做这么多！你就是活该！贪官狗官！无耻下流！” 知府要是没什么事，肯定不会放过这个骂人的机会，可他现在都这样了，自然没心情跟他吵，只是把头撇朝另一边。 “你躲什么？心虚了？是不是你做的那些事被人知道了，兜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孔恒啊孔恒，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就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你当初对我张家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可有想过会有今天？这些年，我处处忍让，你倒好，越发得寸进尺！你以为纸能包得住火吗？你错了！” 在那人越骂越来劲儿的时候，赵欢玉终于记起他来，他是那天早上给她送粮食的粮商里面其中一个，她好像听秦老板叫他张老板！ 怎么的，这张老板跟知府有仇？看上去这仇还不小。 嗯，又有瓜吃了。 第416章 想死，没那么容易 正因为这两个人有仇，所以在知府又找机会剥削他们的时候，他便心怀不满，于是就设计了这场火灾，为的就是让知府白忙活一场，另外，觉得赵欢玉跟知府是一丘之貉，所以就一起对付了？ 那这么说起来，赵欢玉觉得自己还是挺无辜的，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算计进去了。 要不是她有先见之明，先把粮食都收起来了，又怎么逃过这一劫？ 知府本来都不想再反驳了，反正自己得罪了这些人，是不可能再有活路的，跟这人计较也没什么意思。 但听着这个贱民一直在骂自己，他还是有些气不过，忍不住回击道：“本官有什么好心虚的？反倒是你，一个商籍的平民，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本官说话？本官现在是落魄，但也不是你一个平民能教训的！” 知府一口一个平民，这骂得还算好听的了，主要是还当着季鸣轩的面，要不然他就要骂贱民了。 他身为知府，一直都看不上这些平民百姓，私底下都是叫的贱民。 季鸣轩是来处理这些人的，不是来听他们吵架的，见状，对伏颂使了个眼神，伏颂就找来一只臭袜子塞进知府嘴里。 那臭袜子的味道老上头了，知府被熏得只翻白眼，还干呕，但周围却没人搭理他。 季鸣轩问张老板道：“自己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老板看着季鸣轩就觉得气度不凡，绝对不是普通人，但他还是没有立刻把真相说出来，而是大着胆子说道：“敢问公子是什么人，草民若是说了真相，公子能否给草民一个说法？”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 季鸣轩有些不耐地看着他，他心里还惦记着晚上回去怎么跟小丫头解释那件事，这些人还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真是心烦。 “公子，还请公子给草民做主！草民愿意拿出家中所有的粮草作为补偿，只求公子能判这个狗官死刑！” 张老板一边说，一边给季鸣轩和赵欢玉磕头。 赵欢玉一看就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就说道：“你先把事情经过说清楚，若真是知府有罪，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张老板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但看她这么说，那公子也没什么反应，显然是默认了，便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这两家人是真的有血海深仇的。 三年前，知府孔恒才刚刚来青州这边上任，游街当天就看上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第二天就直接让人把人强行带了去，坏了人家清白，还承诺要纳姑娘做妾室。 那姑娘真是张老板的女儿，年前已经许配了人家，马上就要出嫁的。 被知府坏了清白之后，她跑回家哭了一宿，第二日便悬梁自尽了。 张老板悲痛欲绝，但民不与官斗，为了举家百十口人，他只能忍气吞声，想找机会报复知府。 这次被知府逼着给粮食，还是为了解决他的私事，张老板就觉得是机会来了，这才想放手一搏，没想到就碰到了赵欢玉这钉子。 “那姑娘是你家女儿？” 知府都有些惊讶地看着张老板，这些年，他一直都不知道！ 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一直都再派人找寻那姑娘的下落，毕竟那姑娘长得好看，又成了他的人，给他做妾那是莫大的荣幸，谁知她竟然想不开自尽了。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那姑娘竟然是张家的女儿！ 这些年，还真是没看出来张家对他有敌意，毕竟每次见面都是笑眯眯的奉承模样。 “你闭嘴！你个畜生不配提起她！” 张老板整个人都很激动，说起三年前的伤心往事，他不是商场上老谋深算的张老板，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辛苦养大的女儿，就这样被人祸害了，作为父亲，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为了家族的兴盛，还要对他笑脸奉承，这得多难受？ 都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张老板这么做，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赵欢玉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当真愿意把家里全部的库存粮食都交出来？” “是，只要这个畜生死，草民什么都愿意！” 张家在青州还算是比较有名的，只是仅次于秦家而已，之所以仅次于秦家，还是因为秦家跟知府的关系很不错，有知府的帮衬，很多生意他们抢不过。 这么说起来，应该能有不少的粮食。 赵欢玉便看向季鸣轩，问道：“你想怎么处理呢？” 季鸣轩笑道：“听你的。” 张老板放纵的意图确实不对，但好在认错的态度不错，愿意拿出全部库存的粮食，那可是要比秦家送上来的各二百石多很多，把这些粮食全都送去赈灾，能帮季鸣轩传播不少好名声。 是的，这次赈灾，赵欢玉准备用季鸣轩的名义。 他在朝堂之上，口碑太差可不行。 “那就这么办吧，张老板虽然有错，但情有可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且认错态度不错，关上半个月，便放了吧？” 她这么说，明显是偏向张老板那边的，因为她也很讨厌知府那个混账。 张老板说的这些事，都不需要去验证，因为刚刚知府那样子，明显就是承认了确有其事。 季鸣轩点点头，说道：“你的罪就这么定，至于孔恒，我可舍不得让他就这么死了。” 季鸣轩勾了勾嘴角，看向知府的眸子里，又多了几分冷意。 张老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想再说几句的，结果知府听见这话，率先就撑不住了，又开始给季鸣轩磕头：“大人，求求你让我一死了之吧！所有的罪下官都认，求大人赐死下官吧！” 听他叫季鸣轩大人，张老板有些惊讶，本以为季鸣轩就是个贵公子，没什么实权的，没想到竟然是知府的上司吗？ 说话是京城那边的口音，难不成是京城的大官？ 并且，能让知府怕成这样，还一心求死，估摸着是因为不死更加痛苦。 张老板瞬间就开心了，磕头道：“多谢大人，大人英明！” 之后两人都依次被人带了下去，现在就还剩下旁边站着的一群衙役，他们这些年可是帮着知府做了不少坏事，虽然只是受人指使，但事情确实是他们做的，季鸣轩又懒得跟他们掰扯，大手一挥，全部流放。 第417章 把段姑娘放下 把这些事情交代清楚之后，季鸣轩就拉着赵欢玉走了，所以不管那些人的求饶多么声嘶力竭，他都是听不见的，也不想听见。 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不然那些律法岂不就是摆设？ 另外，他会很快派一个自己的人来处理青州这边的事务，争取三年内把青州拿下。 青州这边被孔恒糟蹋久了，民不聊生，看上去难以管理，实际上，只需要用点妙招就能收服，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季鸣轩其实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两人原路返回，赵欢玉侧过脑袋看他。 见他在自己面前永远是这样翩翩公子的模样，不由得感叹自己运气真好，跟他是一边的，这要是成了他的敌人，那可真是小命难保。 “看什么？” 季鸣轩都没有回头就知道她在看自己，说话的时候语气温柔，一点都不像刚刚处理那些事情的时候冷漠。 “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 赵欢玉嘿嘿笑了两声，接着说道：“虽然知道没有必要，但就是很想谢谢你，看到知府落得那样的下场，我心里挺爽的。” 原本她以为知府贪图钱财跟青楼那些合作已经很恶心了，没想到还能做出这些不要脸的事情来，她这段时间确实挺没胃口的，甚至还想着好好教训一下知府，但跟她那些下药或者借刀杀人的手段比起来，明显是季鸣轩这样的方法更让人舒坦。 就这样坐着，看着知府像头死猪一样躺在不远处，真是说不出的快感，这样的人渣，就应该受到最恶毒的惩罚。 季鸣轩笑了笑没说话，他的小丫头总是这么容易满足。 “要再逛逛吗？还是回去了？” 季鸣轩问她，赵欢玉审视地看他一眼，问道：“你说呢？” 季鸣轩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小丫头还挺聪明，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他认命地道：“那就回去吧，我讲事情好好跟你说清楚。” 本来是想着拖延一下时间的，主要是他还没想明白到底要怎么跟她说，现在既然都这样了，那也没必要再犹豫，坦然面对吧。 “这还差不多！” 赵欢玉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到前面去。 季鸣轩急忙追上去，小声提醒：“小祖宗，你忘了你不方便？走慢些，一会儿肚子疼！” 其实刚刚那两步已经扯到肚子，有些隐隐作痛了，但赵欢玉还是强撑着笑脸说道：“没事！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弱的人吗？” 季鸣轩不理她，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稳稳当当地抱回去。 “哎呀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周围好多人看着，羞死个人了！” “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赵欢玉瘪着小嘴求饶，但季鸣轩根本不听，人都已经被抱在怀里的，哪有再放下去的道理？ 本来他是想把她背回去的，又考虑到可能会磕碰到她的肚子，还是抱着更稳妥些。 赵欢玉已经不再说话了，小脸严严实实地埋进季鸣轩怀里，随便吧，反正别人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她是谁。 只要看不见她的脸，她就不会觉得丢脸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样被他抱着，真的好幸福啊！ 赵欢玉想，遇到这么好的人，也不怪她会变成恋爱脑了，要是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她愿意当一辈子恋爱脑！ 离开哥哥就不能活的那种！ 吃一辈子野菜她也愿意的那种！ 季鸣轩可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不想让她在特殊时期还受罪而已，两人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要乘车，虽说现在乘车也可以，但他就是想这样抱着她招摇过市，告诉所有人，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是名正言顺的赵家女婿了。 季鸣轩走得还挺快，没一会儿就到客栈了，这一次又引来无数人围观，但是知道季鸣轩不好惹，谁都没敢上前凑热闹。 只不过，这客栈里还是有漏网之鱼的，比如三皇子。 三皇子被追杀了一整夜，累得筋疲力尽，好不容易把人甩开，打算回客栈好好休息一下，一进门就看见一个人把他心爱的段姑娘抱在怀里，这还得了？ 三皇子瞬间要气炸了，开口吼道：“你是什么人！把段姑娘放下！” 赵欢玉听到这声音，身子一僵，心想完了完了，她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 不过，这真的也太巧了吧！ 为什么偏偏就在这里遇上了？ 季鸣轩却不搭理他，继续抱着赵欢玉准备上楼。 “我跟你说话，你是没长耳朵吗？” 三皇子追上来，想抓季鸣轩的肩膀，伏渊瞬间抽出长剑指着他。 因为周围还有人看着，伏渊很给面子的没叫他三皇子，而是叫的郑公子。 “郑公子，识时务者为俊杰。” 伏渊常年跟在季鸣轩身边，三皇子自然是认识他的，他在这里，那抱着段姑娘的人便是季鸣轩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喜欢的段姑娘会在季鸣轩怀里！ 难不成是季鸣轩知道他对段姑娘动了心，所以特地来跟他抢人？ 那段姑娘从始至终都没说话，难不成是被敲晕了？ 三皇子目眦欲裂，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季鸣轩，你找死！” 他率先抽出长剑就要朝着季鸣轩的后背刺过去，被伏渊拦下，两人缠斗在一起。 身边的手下也一拥而上，准备大干一场。 而周围本想吃瓜的众人却没想到这竟然能到舞刀弄枪的地步，纷纷抱着脑袋跑远，这瓜可不敢乱吃。 掌柜的看着这大堂又一次被毁了，欲哭无泪。 好在这次他并不着急，知道那姑娘是个好的，每次都会站出来主持公道，把这些损坏的桌椅照价赔偿。 季鸣轩终于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三皇子，说道：“本辅倒是不知道，三皇子对本辅的未婚妻这么在意。” 这话对于三皇子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什么未婚妻？ 他的未婚妻？ 他的未婚妻不是姓赵吗？如今他怀里的可是段姑娘！ 这都什么跟什么！ 再说，人家段姑娘那么厉害，心怀天下，还能做出那些药水给边疆的战士们，怎么可能是季鸣轩的那个乡野出身的乡下丫头？ 他不信，绝对不信！ 第418章 季鸣轩瞒她的事 “你以为你这么说，本殿就会信吗？段姑娘肯定是被你逼迫的！” 三皇子手握成拳，又想朝季鸣轩那边过去，只是又被伏渊拦了下来。 季鸣轩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小丫头，笑着问：“你觉得我在逼迫你吗？” 赵欢玉捂着脸摇摇头，小声说道：“快上楼吧，羞死了！” 这么多人看着，经历过今天，她可能要成为这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季鸣轩转头对着三皇子挑衅地笑笑，然后再也不管楼下的喧嚣，抱着赵欢玉上了楼，直接进了赵欢玉的房间。 三皇子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心都要碎了。 他从未想过事情竟然会朝着这种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之前还想着娶了段姑娘，就能让她给自己制药，那些药能帮助他得到皇位，甚至还能用来对付季鸣轩。 这几天，他想得特别美，甚至都想好了以后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但没想到，所谓的段姑娘，竟然是季鸣轩的那个乡野丫头。 那他所幻想的一切，不都是季鸣轩的？ 难怪……难怪那座矿山上多了那么多毒物，都是之前闻所未闻的东西，看样子就是段、赵欢玉帮他做的！ “殿下！” 看着赵欢玉被带走，他也没心情再打下去了，有些颓然地后退了两步，差点站不稳。 身边的手下急忙扶了一把，看着自家殿下这个样子，真是说不出的心酸。 “走！” 三皇子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转身就往外走。 掌柜的很是着急想要追上去，但又不敢，只能干着急。 还是伏渊好心提醒：“殿下，把人家客栈的桌椅损坏了，不得赔偿吗？” 是三皇子先动的手，就算要还，也应该是三皇子还。 伏渊想，他才不当大冤种。 三皇子身边的王启瞪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扔给掌柜的，掌柜的急忙道谢：“多谢，多谢贵人！” 这些钱足够换完这些桌椅，还能有剩余，有钱人就是大方！ 只是，他刚刚都听到了些什么啊！他们自称好像都很高级的样子，那负气而走的公子，是个什么殿下？那上楼了的公子又是什么辅？ 妈呀，他都不敢多想，怕想多了今晚睡不着！ 楼下恢复平静，伏渊还是要交代一下刚刚听见这些对话的人，让他们不准外传，不要惹祸上身，一个个抿着嘴唇不敢说话，一个劲儿地点头，他们就不该站在这里！ 伏渊话一说完，大家就急忙走了，幸好没有伤及无辜，不然就算成了刀下亡魂，也没地方去伸冤的。 季鸣轩把赵欢玉安稳地放在床上，还拉过被子盖住她的小腹，这才说道：“看来你的计划不能如期进行了。” 虽然他已经极力做出一副很可惜的样子，但却怎么都掩饰不住他眼中的笑意，赵欢玉气得牙痒痒，这个男人，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好在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计划，现在把事情挑破也好，省得她再耗费精力去应对三皇子。 “季大人，现在可以跟我说，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吧？” 赵欢玉没接他的话，反而挑眉看着他，很是骄傲的样子。 季鸣轩在路上就做好了跟她老实交代的准备，在床边坐下，说道：“其实就是我身上这寒毒的事，寒毒之所以会一直难以祛除，不仅是因为这毒少见霸道，更重要的是，我体内有寒虫。” 赵欢玉一愣，不明白什么是寒虫。 季鸣轩接着解释道：“是一种蛊，这种虫子受人控制，发作的时候，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会做什么，但这些年就只发作过一次，伏渊他们将我打晕了，倒是没出什么事，甚至，我都已经快忘了身体里有寒虫这件事。” 要不是赵欢玉跟他说起那个梦，说他好像不认识她，还对她出手之类的，他真的都已经快忘了这一茬。 赵欢玉不是第一次听说蛊虫，毕竟在现代的时候，从各种小说和电视剧上都有听说过，但从未放在心上过，心里觉得这应该是假的，就是演给观众看的而已。 没想到，季鸣轩身体里真的有蛊虫。 赵欢玉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电视剧里说的那些蛊虫，要以宿主的血肉为食，又想到季鸣轩身体里有那玩意儿，现在说不定正在啃食他的身体器官，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那……怎么办？没有办法去除吗？” 赵欢玉有些担心地问，小手不由得抓住了季鸣轩的袖子，忍不住的颤抖。 她一直以为，季鸣轩身上只有寒毒，那是她能医治的，也从未放在心上过，可现在却说身上有寒虫，那不是她擅长的领域啊！ 等等！季鸣轩瞒着她这种事，算不算骗婚啊？ 这么一想，她看着季鸣轩的目光就变得犀利起来。 “我一直有派人去寻找解决的方法，只是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想起这个，季鸣轩心里也不好受，被赵欢玉这么一提醒，他也担心自己以后不受控制，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 但不管怎么样，他是一定不会允许自己伤害她的。 在寻找解决的办法，那就是说，现在暂时没办法解决。 赵欢玉顿时有些苦恼，这可要怎么办？ 她当然不会因为这个就离开季鸣轩，但这寒虫也不能一直在季鸣轩体内，还是要找机会取出来的。 这件事不简单的，以后一定要重视起来。 想到这里，赵欢玉越发想尽快处理好身边的事情，去京城陪着他了，到时候出什么事情她也能第一时间知道，然后跟丁老头一起想办法解决。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处理好的。” 季鸣轩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其实他有一个法子，只是可能会比较凶险，他在想，要是实在找不到安全的方法，就只能铤而走险了。 只是这样的话，要是自己出事，那她的小丫头怎么办？ 不到迫不得已，他不会轻易用的。 “嗯，也只能这样了，我也会多留意一些，一起想办法。” 赵欢玉点点头，心想自己一会儿去空间里找找能不能有关于蛊术的书籍或者视频学习研究一下，要是能行，她就在季鸣轩身上试试。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她觉得自己一定行的！ 三皇子从客栈离开之后，直接就跑到城外去了，发了疯似地用手上的长剑不停地砍树来泄愤，身边的手下谁也不敢吭声，只能这么默默地陪着。 给了希望最后却带来绝望，这是最伤人的，也不知道他们主子能不能承受得住。 第419章 三皇子的妄想 虽然认识段姑娘还没几天，但是他们身为手下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一次主子是动了真心的。 不管是之前的刘莹，还是后面的什么官家小姐，那些都不足以让主子这般心动，尤其是对刘莹，虽说已经口头上答应结亲，实际上只是想借刘家的势力稳住自己的地位罢了。 就连刘莹被人欺负，他也只是气季鸣轩羞辱他，并没有真的为刘莹难过。 可这段姑娘却不一样，能让主子整天跟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真是不简单啊！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三皇子把树当成季鸣轩和赵欢玉，砍得越发来劲儿。 总有一天，他要把那狗男女全都砍成这样！ 一想到之前赵欢玉就知道他的身份，还假装不认识，骗他骗得好苦，他就恨不得撕烂赵欢玉那张处变不惊的脸。 只怪自己可笑，之前竟然还幻想过未来，结果现在才知道，自己在人家眼中，就是一个笑话。 “殿下！殿下息怒啊！别伤了自己！” 身边的手下见他手掌都出血了，却还在发疯，急忙上前劝说，结果被一掌推开，甩出好远。 三皇子不砍树了，而是看着他这群手下，问道：“你们说，我在她眼中是不是一场笑话？” 众人急忙摇摇头，不敢搭话。 “都这样了，怎么还不是！她就是故意耍我的，说什么要为边疆的战士出份力，全都是骗我的！” “贱人！她就是个贱人！季鸣轩，我要杀了他！迟早有一天，我一定要杀了他！” “啊啊啊啊……” 他又开始发疯了，众手下对视一眼，又默默往后退了几步，担心被伤及无辜。 既然劝不住，那就让他尽情地发泄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三皇子总算是累得疯不动了，一大腚坐在地上，然后开始伤心地抹眼泪。 是真的在抹眼泪，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就这么被他最恨的人抱走了。 他的爱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手下们看见他抹眼泪，也觉得不可思议，一向要强的三殿下，竟然因为一个女人哭了？真的吗？ 手下们悄悄上前几步，想看个清楚。 其实对于三皇子来说，是为赵欢玉哭的，也不全是。 一方面，他确实因为赵欢玉骗了自己而伤心，但更重要的还是因为自己畅想的美好未来竟然都成了季鸣轩的，那才是最让人伤心的。 本来想着，有了赵欢玉的帮助，他能给轻松压制季鸣轩，现在却发现，他才是被压制的那个。 本来父皇就受季鸣轩鼓动，这些年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听季鸣轩这个大奸臣的，砍了不少忠诚的朝臣，民间对季鸣轩骂声一片，甚至也有朝臣一直上奏弹劾季鸣轩，但那些奏折要么没到父皇面前就被季鸣轩的人给扔了，就算能被父皇看见，父皇也根本不在乎。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这么听季鸣轩的话，明明就是个奸臣，这些年也没给他带来什么好处，怎么偏偏就唯命是从了呢？到底谁才是皇帝？ 三皇子一直在跟季鸣轩作斗争，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尤其是这次，输得最惨。 “殿下，只要杀了季鸣轩，那女子还不就是殿下的人？” 王启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安慰。 这话瞬间就说到三皇子心坎儿里了，他抬起头看着王启，说道：“你说得对！只要杀了季鸣轩，本殿自然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还有赵欢玉那个女人，以前还想让她做皇后的，可现在，她只配当个小小的贵人！ 不对，贵人都不配！只能当个女奴，一辈子伺候他，为今天的事情赔罪！ 对，只能是这样的！ 手下们配合地点点头，三皇子就感觉自己又来劲儿了，站起身来，呼出一口气，说道：“走，回京！” 他本就是为赵欢玉来的，这下知道没盼头，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趁季鸣轩不在，回京做好布局，等季鸣轩回去才好报仇！ 客栈里，赵欢玉又仔仔细细帮季鸣轩检查了一遍身体，还是没有发现体内有寒虫的存在。 “现在估计是处于休眠期，平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一旦被唤醒，就会很麻烦。” 季鸣轩开口，赵欢玉问道：“那怎么会被唤醒？下蛊的那个人吗？” “嗯，”季鸣轩点点头，“对，但这些年一直没找到那人的下落，离得远，所以也没办法操控蛊虫。” 原来还有距离限制的，这倒是不错。 “那是不是只要不让对方靠近，你就没事？” “可以这么说，但对方不简单，易容术千变万化，靠不靠近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说起这个，季鸣轩也是头疼，就是因为对方一直在换脸，所以这些年一直查不出下落。 赵欢玉没说话，易容术的事情，她也没有具体接触过，看来也很有必要了解一下。 正说着，伏渊就在外面禀报：“主子，张家送粮食过来了。” “这么快？” 赵欢玉眨眨眼，没想到张老板还挺守信的，虽然自己被关了，但也不忘交代家里人办事。 “去看看吧！” 在屋里闷着也难受，尤其她对蛊虫的事情并不了解，还不能帮到季鸣轩的忙，还不如出去看热闹。 这会儿，楼下已经被收拾干净了，看见他们下来，掌柜的和一众小伙计明显比之前更加恭敬，两人都没说什么，出门去看张家送来的粮食。 这是张家全部的库存，加起来比那天早上的总数还要多，队伍浩浩荡荡的，一眼甚至看不到边。 赵欢玉心想，这可能是张家给那早逝的苦命女儿最后的送行了吧。 “这么多粮食，客栈的仓库还没有修葺好，肯定放不下。” 赵欢玉嘟嘟嘴，得尽快找个地方安置才行。 季鸣轩看了伏渊一眼，伏渊立刻上前听令：“去找几艘船把粮食装上，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也该走了。 赵欢玉没有异议，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她出来的时间够久了，好想阿奶和小铁豆啊！ 第420章 那些信被他看到了 胖丫和红月跟在一旁看着，见到这么多的粮食，也是很开心的，这些粮食应该能让不少难民填饱肚子了！ 终于要回去了，她们俩都是归心似箭的，两人都是第一次离开家人这么久，挺想家的。 小胖丫回去之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出来的这段时间，她也买了不少东西，准备带回去给赵奶奶和自家娘亲。 红月没什么好收的，就只是看着她忙碌。 “红月姐姐，我们路上就要分开了，这个香包送给你，留个纪念吧！” 这是江南这边特有的香，小胖丫买了好几个，戴在身上整个人都是香香的。 跟在赵欢玉身边是有工钱的，赵欢玉出手大方，她已经能存下私房钱了，买些小玩意儿带回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红月有些不好意思接，胖丫这么小的孩子都能送她礼物，可她却没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的。 胖丫拉过她的手塞进她手里，说道：“红月姐姐，你就收下吧！你不是说自己快出嫁了吗？这就当做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了，不是很昂贵，希望你不要嫌弃才好！” “不嫌弃不嫌弃，我很喜欢的！” 红月只能接过，想到胖丫说的自己要出嫁的事情，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主要还是之前那些女子提出要跟着陈咏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让她受了不少影响。 女子的名声尤其重要，她被人绑架卖进青楼，虽然身子是清白的，但名声已经坏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 她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心中的忧虑，但这些事情，她又不好跟胖丫一个小姑娘说，只能自己憋在心里。 “胖丫，谢谢你，你和姑娘都是好人！能遇见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一想到此次回去之后，就很有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了，她心中还是微微有些惋惜。 刚开始，她确实存了要一辈子跟在赵欢玉身边报恩的想法，但赵欢玉表示自己不需要，还愿意放她离开，她便又起了私心，有机会，她还是想跟未婚夫好好过日子的。 只是终究对不住赵欢玉，她心中一直感到抱歉。 胖丫觉得红月这个大姐姐其实挺好的，长得好看，脾气也好，一路上也没给姑娘惹事，更是被姑娘救了几次，实在是有缘分，所以才想送礼物给她。 至于红月担心的那些问题，在胖丫和赵欢玉看来都不算什么，毕竟赵欢玉身边不缺人照顾，也从未想过要真的把她留在身边。 属实是多虑了。 胖丫跟她说了几句话，就去赵欢玉门外站着，随时等她吩咐，红月也急忙跟上去，最后这几天了，尽量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不留遗憾。 不过赵欢玉和季鸣轩过二人世界，吃了饭回去就没叫过她们，还是伏渊让她们回去休息的。 第二天一早，赵欢玉心情好，起了个大早，吃了客栈准备的东西就往码头去，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他们上船就走。 这次都是自己人，季鸣轩更是无所忌惮，直接跟赵欢玉住一个船舱，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胖丫就住在旁边的船舱里，但她还是要先来把赵欢玉的东西摆放好。 “姐姐，之前你写的那些信我都给你放在桌上……” 小胖丫话没说完，嘴就被赵欢玉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堵住了。 “哎呀，没什么没什么，我自己会收拾的，你自己出去玩吧！” 赵欢玉二话不说就把她往外推，胖丫本来还不知道赵欢玉为什么这样，结果看见一旁笑得很是自在的季鸣轩，瞬间就懂了。 她说错话了，完了！ 但赵欢玉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把她推出去了。 “嘿嘿！” 小胖丫捂着嘴偷笑，她就是故意的！ 之前姑娘在那么难受的时候，写下来的表达思念的东西，她怎么能不让姑爷看见呢！ 作为姑娘的小丫鬟，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把事情办好之后，她就喜滋滋地回去了，红月见她高兴，好奇地问，她却搞神秘不说，害得红月追着她闹了好久。 而另一边，赵欢玉把小胖丫推出去之后，转身就看见某个男人站在桌前看她写的信。 赵欢玉脑袋里瞬间就嗡的一声炸开了！ 那些东西都是她觉得不会寄给季鸣轩，然后就怎么肉麻怎么写，就是想发泄一下情绪而已！ 现在却被季鸣轩看见，真是丢脸死了！ 她追上去要把信抢过来，可怎么能是季鸣轩的对手，男人故意躲着她，把信件举得高高的，赵欢玉跳起来想抢，却直接跌进他的怀抱。 “好了别闹，我看看。” 季鸣轩把她抱坐在桌子上，一手搂着她，一手拿着信。 “你别看，我胡乱写的！” 赵欢玉真没想到会有今天，刚开始她确实是想给他看的，所以写得还有些收敛，但后来想着一时半会儿也见不到他，就没有必要留到那个时候了，写完之后一把火烧了就好了。 可谁能想到他来了，而这些信件还没来得及烧。 其实后面的几封信已经不能称之为信了，算是她的日记，每天都是记录坏心情的，老抑郁了。 信件是从她做了噩梦开始的，那时候她情绪受到影响，很担心他的情况，写了很多表达担忧的话。 后面穿插了几篇带着思念和斗志昂扬的信，说她一定会把身边这些事情处理好，然后去京城找他，结束这漫长的异地恋。 再后来，她又重复做梦，情绪就越发低落了，文字中都透着悲伤，偶尔还会出现几句骂人的话，嫌弃这个通讯缓慢的世界。 季鸣轩挑了挑眉，嫌弃这个世界，难道还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吗？ 赵欢玉已经完全社死不敢说话了，双手捂着脸埋在他怀里，根本不敢看他的表情。 季鸣轩看完之后，心情很是沉重，没想到她这段时间的心境竟然是这样的。 他把信件放在，伸手搂着赵欢玉，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轻声哄道：“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以后我去哪里都把你带在身边。” “可、可是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赵欢玉心中感动得不行，但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有他的事情要做，而她也暂时走不开，他们想要在一起，还有得熬。 第421章 宛如再生父母 “我陪你一起，然后带你去京城。” 他都没有犹豫，直接就做了这样的决定。 赵欢玉也顾不上害臊了，抬头紧张地看着他，说道：“不行！那样京城那边的事情处理不好，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季鸣轩摇摇头，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说道：“什么事情都没有你重要。” 目前一切事情都在可控范围内，他之所以要在京城随时操控，只是为了让皇室那群人不好受，可现在，他的小丫头情绪出现这么大的问题，那些事还算什么？ 虽然这确实是会给对方养精蓄锐的机会，但他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就不会后悔。 大不了就是多来几次迂回战术而已，但赵欢玉这边，他是一刻也不放心离开了。 听见这话，赵欢玉瞬间就泪目了。 她那段时间情绪确实是有些不对的，但也没想过让他来陪着自己，只是想着自己尽快把事情处理好，然后去京城找他，这样就不用受别离之苦。 可没想到，他竟然愿意为了自己，放弃经营了好久的朝局，就这么陪着她。 能够遇上他，这辈子，也是不亏了。 赵欢玉内心柔软成一滩水，然后，又抱着季鸣轩大哭了一场。 季鸣轩什么都没说，只是这么抱着她，任由她发泄。 这次见面，他也发现赵欢玉变得爱哭起来，很容易就掉眼泪，他不多说什么，以后会一直陪着她，直到她情绪恢复为止。 船只在江面上行驶了几天，就到了红月的家乡，这下子，红月就真的要跟他们说再见了。 她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给赵欢玉磕头，感谢赵欢玉的救命之情。 赵欢玉这几天有季鸣轩陪着，不会像之前一样莫名的觉得心烦，产生厌恶的情绪，看见红月这个样子，笑着说道：“没事的，既然能遇到都是缘分，希望你以后也能好好的。” 说着，她掏出几两碎银子递给红月，红月紧紧地攥着拳头，不肯收：“姑娘折煞婢子了！救命之恩尚且不能报，又怎能收姑娘的钱财？” 赵欢玉却还是将银子塞给了她，由衷地说道：“这世道上，女子多不易，你这趟回家未必好过，有些银两伴身也是好的，你自己收好，千万别被人知道，包括你的父母亲人。” 这是赵欢玉来到这个世界最大的感触，有些时候，就算是至亲，也不一定能信任。 她这是运气好，高氏没有那重男轻女的思想，把赵大富也训乖了，现在家里都是她说了算，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其他女子却不一样，尤其是像红月这样有过这种经历的，更是不容易。 红月听着这话，瞬间就泣不成声了。 她是唯一一个留下来的，就是念着家中父母和未婚的丈夫，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这几天心中一直很是忐忑。 她根本不知道，要是回去之后，家中人却宁愿她死在外面，那她又该如何？ 可是现在，赵欢玉给了她最后的底气，让她有足够的银子傍身。 之前的一群女子，赵欢玉每人给二两银子，但她这里，至少有五两，只要她把钱藏好，省着些花用，平时再做些针线活贴补，是能够安然过完这辈子的。 姑娘的恩情，她是无论如何都还不清了。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婢子给你磕头了！” 说着，她很是响亮地磕了三个头，额头瞬间就出了血。 赵欢玉没有阻止，受了她这一拜。 救命之恩，宛如再生父母，她担得上这一拜。 船靠岸，红月哭哭啼啼地离开了，季鸣轩看她似乎又被红月的情绪感染，多少有些伤悲，便问道：“要不要去逛逛？” 赵欢玉本想说不去的，但看上岸上来人来往的属实热闹，瞬间就有些心动了。 “走啊！” 她主动去拉季鸣轩的手，胖丫也表现得很高兴：“我也想看看这边都有些什么新奇玩意儿，到时候可以买给我娘！” 赵欢玉被她逗笑，说道：“你娘有你这么个宝贝疙瘩，真是有福气！” 胖丫嘿嘿笑了笑：“我就只有一个亲人了，自然是好好待她的！” 赵欢玉抿嘴笑了笑，没说话，不想说太多勾起胖丫的伤心事。 来到街上之后，赵欢玉发现热闹都是片面的，越往川州那边走，街上的难民乞丐们就越发的多了。 这些还是能进城的，多少饿不死，但城外的那些，便是没了期望。 季鸣轩见状，叫来伏渊吩咐道：“去通知当地的知府开粮仓赈灾。” “是！” 虽然京城那边已经下了令要赈灾，但落实到地方还是有些困难的，不是所有当官的，都是好官，尤其是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 伏渊走了之后，季鸣轩跟赵欢玉说道：“这些事情我都会安排下去的，你不要操心，一切有我。” 赵欢玉点点头，说道：“不如把我们船上的粮食拿出来吧，反正都是用来赈灾的。” 季鸣轩说道：“先看看这边知府的态度，不然不清楚他们是不是真的会拿来赈灾，还是私吞。” “好，听你的。” 赵欢玉知道官场复杂，人心更是，便不多说了，这些事情本就不该她管，只是她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来到这个世界突然看见这么多的难民，实在是有些难受，便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胖丫本想逛街的，见到街上那么多乞丐，顿时也没了心情，想起她当初乞讨的日子，那真是不好受，便紧紧地挨着赵欢玉走。 只有走在赵欢玉身边，她才有安全感，知道自己再也不用过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赵欢玉虽然不是朝廷命官，也不是胸有大志的男子，但她有一颗怜爱之心，便是因为这样，才有很多人得救。 其实最让她难以释怀的是，她明明有一个无限空间，足以拿出粮食来救济这些难民，可她不能这么做，那样就会像之前的陈咏一样，只会被人们无限地索取。 他们继续往前走，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受难，心里能有个普。 走了一段路之后，竟然看到有人设粥棚赈灾，他们都下意识地以为是官府所为，便想过去看个究竟。 第422章 这辈子，还是不要再见面为好 赵欢玉走过去，刚想夸一下这遂州的知府还是不错的，结果就看见一票熟悉的脸庞。 嗯，就是陈咏那一行人。 陈咏站在粥棚里，着急忙慌地指挥着身边那一群姑娘给难民施粥。 赵欢玉这才想起，红月和陈咏都是遂州人。 之前陈咏走的时候，她还以为这辈子应该都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了，这样挺好的，她与陈咏，实在算不上什么美好的相遇，连朋友都很难做的那种。 虽然她不否认自己那段时间心情不好，对陈咏没有太多的耐性，但就算是换作现在，她也还是没办法接受陈咏那种自以为是的性子，虽然知道他可能不是故意的，但一时半会儿很难改了，她便也不想再与他有什么交集。 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遇上，他真的如他所说，在为百姓们出自己的一份力。 见她停下脚步，季鸣轩也跟着停了下来，陪她一起看。 “我们走吧。” 赵欢玉不想上去打招呼，以免又发生不必要的麻烦。 而陈咏总觉得有人一直看着自己，等抬起头的时候，却只看见一群陌生的脸和几道离开的身影。 他觉得身影有些眼熟，下意识地以为是赵欢玉，但又很快否定，不会的，她不会来遂州的，毕竟她这么讨厌自己。 想到这里，他有些失落地叹了一口气，这辈子，最好不要再相见了，不然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思念，又天天去她面前晃，那样的话，自己在她心里，真就可谓劣迹斑斑了。 “少爷，你怎么了？” 一个丫鬟看见他在发呆，上前来关心。 他摇摇头：“没事，继续吧。” 丫鬟有些狐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季鸣轩陪着她去逛别的街道，没一会儿，伏渊就带着遂州的知府来了，恭恭敬敬地请他们去府衙坐一坐。 涉及到难民的问题，季鸣轩没有拒绝，刚坐下，遂州知府就给季鸣轩跪下了。 “不知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季鸣轩说道：“本就没透露什么消息，这件事不怪你，起来吧，说说赈灾的事情。” 闻言，知府有些为难地看了赵欢玉一眼，季鸣轩说道：“不必忌讳，直说无妨。” 知府便没什么顾忌地把事情说了：“大人，下官一直都在赈灾的，只是我们不是很富裕，存粮全都用完了，对难民们没起到多大的作用，下官动员城中富豪捐款捐粮，但效果甚微，治标不治本。并且，遂州境内没有好一些的土地，就算给难民们安置了新的住所，也没办法保证他们不被饿肚子，所以他们还是一直在街上乞讨。下官现在能做的，就只能是让城中百姓不要太过于排斥他们，让他们在城中讨口饭吃，其余的便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知府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不是他不肯安置难民，实在是有心无力。 刚开始他是做了安置的，但他手上也没有多少银子，没办法做到每人都能补给银两或者粮食，就只能将他们安置在村里，还给他们土地，但是他们没吃的，就只能去偷其他百姓的粮食，越发激化了矛盾，村里的土著村民便不让他们继续居住，直接把人赶出来了。 赵欢玉知道这样正经严肃的场合，自己不适合开口，便只是在心里揣测知府的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赈灾问题就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了，不管给他们多少粮食，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他们现在可以把粮食拿出来给难民们，但他们要是自己不愿意努力，只能等着别人帮忙，那就是个无底洞，不管多少粮食都填不满的。 季鸣轩也想到了这点，便说道：“你难道没想过给难民们安排事情去做？让他们靠自己的劳动获取粮食，而不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吃饱饭。你给他们分了土地，就让他们去开荒，自己去养田，在这期间，官府可以每家补助一些粮食，确保他们不会被饿死，他们便不会去偷其他百姓的东西。” 遂州知府满脸难受地开口：“大人，下官糊涂啊！如今下官手上没有银两也没有粮食，便是有办法，也实施不到位啊！” 他之前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只是尽量把粮食拿来赈灾，然后用宽裕的钱去买粮食来赈灾，等发现是个无底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季鸣轩有些无语，这知府是个好的，至少知道赈灾，但没把事情解决，也全是他的问题，这相当于白白浪费了钱财和粮食，还什么事情都没做好。 要是换做平时，他早就发火了，但今天赵欢玉在旁边，他还是尽量忍着怒火说道：“就照这么办，粮食一会儿派人去取。” 知府一听有粮食，顿时就乐了，原来是给他送粮食来了，难怪会问起赈灾的事情，这样以后街上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乞丐了。 “多谢大人！” 季鸣轩起身拉着赵欢玉就离开，并不搭理身后的知府，出来之后，季鸣轩吩咐道：“先去落实他所言是否真实。” “是。” 伏渊安排了人去办，自己则继续跟着他们俩逛。 遂州城挺大的，一时半会儿逛不完，等胖丫买了几个小玩意儿之后，就返回船上去了。 这时候，派出去的人回来反馈：“知府所言非虚。” 知府派来的人早就在码头上等着了，季鸣轩点点头，让人带他们去搬运粮食。 在遂州卸下了大半粮食，一行人便又继续赶路回川州去，再走两天水路，便能走陆路了。 去的时候觉得漫长，回程却感觉很快，想着很快就能见到家人，赵欢玉越发激动。 她早已把原主的家人当成自己的，如今归心似箭，便也是为了他们。 话说回来，赵欢玉突然想起有件事还没跟季鸣轩说，便主动提起了自己跟段阔去做生意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李忠是三皇子的人？” 季鸣轩点点头，问道：“怎么了？” 赵欢玉被他平静地语气整不会了，眨眨眼道：“你知道？” 第423章 难民攻城 “嗯？有问题吗？” 季鸣轩满脸的无辜，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他陪三皇子玩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哪些人在为他办事？ “当然有问题啊！你既然知道李忠是三皇子的人，怎么不阻止我们跟他做生意？” 赵欢玉要是提前知道这层关系，肯定就不会跟李忠做生意了。 她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 这次要是知道提前避开，也就不会有三皇子这一趟了。 季鸣轩解释道：“你这批药材是针对军营中的战士们，不是针对谁的人，所以只要你把你想做的事情做好，我不会多加干涉。” 主要也是觉得无足轻重，这对他不会有什么影响。 甚至他还觉得这次对三皇子的伤害比任何时候都要深，毕竟杀人诛心嘛，这次的打击够够的。 只是这种话，他是不敢对赵欢玉说的，生怕影响到赵欢玉的情绪。 赵欢玉却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只是有些焦急地说道：“那李忠是三皇子的人，我给李忠提供那种药，不就是在跟你作对吗？他们的人肯定会为难你。” “你就放心吧，他还没那个本事。” 季鸣轩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坐下，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摇晃着，说道：“你就放心吧，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 赵欢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想给你添麻烦的。” 把这些药送去军营，本是出于好意，想为大靖的将士们做点事，却从未想过自己这样做会给季鸣轩造成负担，这让她心中有些愧疚。 但是看季鸣轩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她心中的那些愧疚便淡了一些。 她想了想，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多做一些更好的药给你，不让你被三皇子欺负！” 她决定以后就只给李忠那边供应麻药了，别的药就算了，之后问问季鸣轩，要是他军中有人的话，就直接跟他的人对接就好了。 她是季鸣轩的未婚妻，不能总是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来对付季鸣轩。 季鸣轩其实是想让她不用这样的，她这样只会让她自己平添负担，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份情，他记下了。 两天水路之后，又走了几日陆路，这就到川州了。 但因为赈灾的事情，暂时还不能回正丰县，就暂时住在府城的客栈中。 川州这边的难民更多一些，城里城外都有，城中实在是不堪重负，所以只能严防死守不让外面的难民进来。 就连季鸣轩他们进城的时候，都是戒备森严，以防有人上前哄抢粮食。 赵欢玉看不得这样的画面，一直躲在马车里没露面，但季鸣轩却看了一眼情况，很是惨烈。 “伏渊。” “属下在。” “吩咐下去，留下两车粮食给守城士兵，让他们生火煮粥，先让难民填填肚子。” “是！” 季鸣轩吩咐完，坐回车里，脸色不是很好看。 情况比他想象中的惨烈很多，外面甚至有不少尸体，就这么被曝晒着，没人处理。 这样是很容易出现问题的，但现在不好当着赵欢玉的面吩咐，怕吓到她，只能先进城再说了。 很多事情，赵欢玉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不想面对罢了。 到客栈之后，她还故意腾地方给季鸣轩吩咐事情，自己带着胖丫在楼下吃饭。 “终于能坐下来吃顿好的了，太幸福了！” 胖丫忍不住感慨，这段时间为了能尽快回来给难民们送粮食，一直都在赶路，算得上是风餐露宿，吃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基本上都是干粮。 虽然干粮也都是买的上好的肉饼，但跟热气腾腾的饭菜比起来，还是算不上什么。 赵欢玉也有这样的感受，这一顿吃得格外多，两个人把桌上的四菜一汤全吃干净了。 有人匆匆上了楼，没一会儿季鸣轩就跟着从楼上下来了，却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到她面前说道：“出了点事，我去看看，一会儿你回房间休息，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赵欢玉愣愣地点头，然后看着季鸣轩匆匆忙忙地走了。 胖丫也意识到不对劲儿，急忙拉着她上楼，嘴里还念叨着：“姐姐，咱们赶紧回房间吧，听姑爷的准没错！” 赵欢玉几乎是被胖丫拽上楼的，因为她原本想出去看看，但还是没去成。 到了房间里，她听着楼下乱糟糟的，忍不住打开窗往下看，街道上，人们匆忙地喊着跑着，还有孩子们的哭声，以及各种咒骂声，瞬间乱成一团。 不过从这些混乱中，赵欢玉也总算是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难民强行攻城了。 赵欢玉不理解，他们进城的时候不是留了粮食给守城的士兵吗，只要生火煮了粥，每个人都能分到一碗的，难不成是吃了东西有力气，所以才攻城的？ 她的手微微颤抖，此时此刻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难民发生暴乱是最危险的，他们全都丧失理智，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打，总之就是不让城里这些人过得舒坦。 那些人觉得他们在城外受苦，而城内这些人却依旧衣食无忧，自己的痛苦都是这些人造成的，现在好不容易进来了，就要报复回去。 胖丫跟赵欢玉站在一起往下看，同样心惊胆战，她们在楼上还好一些，且周围有季鸣轩的人保护，那些人暂时不敢上来。 “姐姐，快别看了！这些人已经全都丧失理智了！” 说着，胖丫赶紧把窗户关上，生怕底下的画面吓到赵欢玉。 赵欢玉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却也一直告诉自己，在这种时候更要冷静，不然事情只会越发严重。 在现在这种情况，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季鸣轩的话，在房间里躲好，不出去给他添乱。 尽管她很想亲口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可她知道没有人会回答。 外面各种各样的喧嚣声持续了很久，直到深夜才逐渐安静下来，赵欢玉闭着眼睛逼迫自己，不要去想也不要去问，结果却被胖丫发现，因为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进肉里，血肉模糊了双手，她却不自知。 第424章 有问题的母子俩 胖丫很是心疼地将她攥紧的拳头掰开，用帕子给她擦一擦血迹，赵欢玉才恍然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一直在这里。 她虽然害怕，但不能什么都不管，让陆柏川一个人面对。 外面已经安静下来了，她又打开窗去看情况，发现死伤不少人。 有难民，也有寻常的城中百姓，更有守城的官兵。 远远地，她看见一群人往这边走过来，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有人点着火把，隐约能看出是季鸣轩一群人。 季鸣轩自然是走在前面的，旁边有个身型矮小的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地跟着，身上穿着官服，看样子是川州的知府。 “走，我们下去看看！” 胖丫也看见季鸣轩了，所以并没有阻止赵欢玉。 这个客栈，因为有季鸣轩的人保护，倒是没受到什么损失，可其他地方就不一样的，或多或少都遭受损失，一眼看过去都是破破烂烂的。 “不是让你别下来吗？怎么不听？” 刚到门口，季鸣轩就迅速朝她这边过来，把她往里面拉：“你先回去，外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放心。” 季鸣轩知道她这段时间情绪不是很好，生怕她又被影响到，所以尽可能的不让她看那些画面，这样对她的伤害也就少一些。 赵欢玉摇摇头，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没事，能承受得住的！” 季鸣轩看着她倔强的小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便还是跟她说了实话。 “有人带头作乱，趁官兵生火煮粥放松戒备，杀了几个官兵，强行闯了进来，对城中百姓烧杀掠夺。” 赵欢玉很是不解：“不是都已经给他们粮食了吗？为什么还要闹成这样？” “他们觉得只有进城来才能真正活下去。” 季鸣轩叹了一口气，这明显是对官府的不信任。 之前他一心复仇，根本不想管这些民生问题，但后来答应赵欢玉要做好事，他就不得不开始关注着洗白自己了。 这段时间川州出城没有那么多的粮食，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全，只能把这些难民拒之门外，确实是有些残忍，但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但现在有粮食了，只要他们安分守己的等着官府安排，肯定能好好活下去的，结果就因为对官府的不信任，在这最后的关头，竟然还发生暴乱了。 赵欢玉说道：“不管难民是怎么想的，城中这些百姓是无辜的，我在楼上看好多人都受了伤，我得去看看！” 说着，她就直接往外走，胖丫担心，想叫她，被季鸣轩拦住，说道：“让她去吧，这样她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是的，之前赵欢玉在途中看见那些惨烈的画面，之所以觉得难过，是因为自己不敢出手帮忙，由此产生的心理负担。 但现在不一样，暴乱已经过了，领头闹事的人已经伏法，其他人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官府不可能给那么多人判罪，最多就是处理了领头人，其余的警告一下就好了，之后还是要将他们好好安顿。 而这些受了伤的人也不能不管，粮食已经带到了，只要季鸣轩吩咐下去，知府自然会安排人去处理，别的就不需要他们过多操心了。 所以，赵欢玉就有时间做其他的事情，比如发挥她的特长，给这些伤员处理伤势。 尽管官府的人已经介入，找了不少大夫来帮伤员们查看伤势，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在无助的等待着救援，因为大夫很少，而受伤的人很多，根本忙不过来。 胖丫见状，二话不说跟了上去：“姐姐，我来帮你了！” 她这段时间跟在赵欢玉身边学医术还是有所进展的，至少给赵欢玉当助理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赵欢玉对她笑了笑，然后手脚麻利的开始处理百姓的伤口。 她手上也有伤，所以必须做好防护工作，戴上了一双平时给自己准备的手套，这个时候大家都很忙，顾不上许多，自然也就没人发现她那双材质特殊的手套。 季鸣轩没有跟过来，而是派了人保护她，自己则继续去忙别的事情。 今天晚上难民攻城的事情闹得不小，还有几个刺头没找到，藏匿在城中任何地方都有可能给百姓们带来危险，必须把那几个人抓出来才行。 赵欢玉率先处理一些妇孺儿童，这一类人是最无助可怜的，赵欢玉尽量让她们少受些苦。 “姑娘，救救我儿子吧！求你了，救救他吧！” 赵欢玉正在给人处理伤口，不远处的巷子里就跑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 倒是没受伤，只是脸色寡绿，一看就是病了很久，已经活不长的。 孩子已经昏迷了，裹得严严实实，但赵欢玉还是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一把将那孩子的手拉过来看，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疹子，已经溃烂流脓，散发着恶心的臭味。 这不是寻常的疹子，传染性极快，会致死。 用这个时代的话来说，已经类似于瘟疫。 赵欢玉放开了小孩的手，转而去抓那妇人的手，强行将她的袖子掀开，发现女人的手臂上同样有那样的疹子。 “把她们抓起来，手千万别碰到她们的皮肤！” 赵欢玉二话不说就下了死命令，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跟这母子二人解释，为了防止这种病进一步扩散，只能先将他们隔离起来。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我，杀人啦，杀人啦！” 那女人被抓情绪十分激动，抱着自己那将死的孩子，像发了疯的野兽。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孩子如今变成这个模样，她也很着急，本就是冒着风险出来求赵欢玉帮孩子医治，却还被抓了起来，心中自然是有怨念的。 为了不让她把事情闹大，伏颂直接将人打晕了。 赵欢玉吩咐道：“找个没人住的地方，将她们二人关起来，不要惊动太多的人，全城搜索，还有没有人像她们这样身上出疹子的，如果有，一律抓起来关进去。” “对了，这疹子有很强的传染性，你们一定不要轻易碰触他们的皮肤，这些药你们拿去给自己人服下，其他的事情我之后再统一解释！” 现在情况紧急，多的也没办法再说，只能简而言之了。 伏颂意识到这件事的危害性，结果药瓶立刻离开，把那母子俩隔离之后，还亲自去找了季鸣轩一趟，将事情告知。 “传染性极强？难道是瘟疫！” 季鸣轩还没开口，身边的知府就瞪大了眼睛，如果真是瘟疫的话，那可是要死很多人的。 季鸣轩的眉头深深皱起，之前他在城外看见那些尸体没人收拾的时候就觉得有危险，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一切按照玉儿的吩咐去做。” “是！” 伏颂走了之后，他又吩咐知府：“立刻派人将主城区围起来，不要让任何人偷摸跑出去，更不能扩散到其他城池，明白吗？” 知府吓得脸都绿了，连连点头：“下官这就去办，这就去！” “先吃颗药保命。” 季鸣轩自己吃了一粒，然后扔了几粒给知府，让他给身边的人服用，剩下的就给他身边的手下们。 知府感激地接过，恭敬退下了。 季鸣轩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就急忙去见赵欢玉，发现她和身边的人全都用面巾蒙着脸，手上也都戴起了手套。 他走过去的时候，赵欢玉正好回头看见他，大声说道：“不要再往这边走了，这边发现好几个身体溃烂的，你还没接触过，还比较安全，一旦过来就不好了！” 没发现那对母子的时候，赵欢玉一直在给城中百姓处理伤口，没来得及看那些难民的情况，自然也不知道他们身上有疹子。 后来经过一番盘查，发现好多难民身上都有，多或少都有些疹子，只是有些的已经很严重了，而有些的还只是刚刚才感染上。 那个时候赵欢玉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进来，是因为生了病，想看大夫。 可这种病，一般大夫是不愿意治的，因为传染性太强，而且致死率很高，一旦接触就有感染的风险，到时候不仅不能救人，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季鸣轩没想到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看着不远处那小小的身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既然传染性那么强，可她和胖丫都在其中，还有跟着保护她的一众人，全都都有危险。 反而是他，一直都只是指挥身边的人去做事，并没有直接接触难民，还没那么危险。 赵欢玉看他一副很想上前来的样子，喊道：“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解决的！” 听到这句话，季鸣轩的心瞬间就落回了肚子里，是了，小丫头的医术一向高明，尽管这病情再严重，她也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他应该无条件相信她的，就像她也同样信任他一样。 他点了点头，退了回去。 这个时候，他还真不能倒下，整个川州就他最大，若是没有他坐镇，百姓们定然人心惶惶，搞不好还可能传染到其他城，到时候死的人会更多。 赵欢玉见他点点头，退了回去，也松了一口气。 季鸣轩不懂医术，并且身中寒毒，身体底子是有些弱的，比一般人更容易感染病毒，他最好平平安安，她才有心思给这些病人看病。 本来赵欢玉说了不许声张的，可是随着发现越来越多的人感染，这事情已经瞒不下去了，人群中开始慌乱起来，很多人想逃，却被官兵拦住，甚至又想冲出重围。 赵欢玉见状，什么都顾不上了，看见不远处有张桌子，二话不说就爬上去站着，大声对着众人说道：“大家听我说，现在在难民身上发现的疹子，确实是会要人命的，但是大家不用惊慌，我是大夫，我师父是神医，我有办法给大家医治，只要大家听我安排，一定都能健健康康的！” 这个时候就只能把丁老头搬出来了，毕竟这个时代大家还是很信神医的。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人群中的暴动就小了不少，大家都停下来看着她，刚开始还有些怀疑，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怎么有办法给他们治病？ 可一听她师父是神医，大家就都不说话了，既然是神医，那肯定有办法治好他们，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更何况那小姑娘刚刚在接触那些病人的时候，也跟他们一样危险了，但她却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说明确实是有办法的。 “好，我们就相信这位姑娘！一切便拜托姑娘了！” 有人带头喊了一句，其他人也跟着喊：“相信姑娘！” 人多，声音大，喊出来的话就很振奋人心。 见这么多人都相信自己，赵欢玉又重回信心，继续帮人检查。 城中百姓对这些难民是很排斥的，毕竟一切的灾难都是这些难民带来的，所以难民和百姓就分开成两队人，互不搭理，互相讨厌。 难民们已经饿了好一阵，之前进城来的时候抢到不少吃的，饱餐了一顿，虽然大部分人身上都有疹子，但在难民们心中，只要填饱肚子，就比现在好很多，所以，看赵欢玉检查的速度有些慢，便一个个直接躺在地上睡觉了。 逃难的这段时间，他们连睡觉都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会有人突然偷袭，抢东西或者抢人。 现在突然被这么看管起来，很多难民心中是高兴的，因为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一觉了。 至于那些百姓，不管是身上的伤还是可能会传染的病痛，对他们来说都是无妄之灾，一时间别说睡了，便是待在这里都觉得烦躁。 可他们被难民接触过，要是不想死，就得一个个等着赵欢玉排查，然后按照她的方子熬药吃。 与此同时身上受了伤的，还得等着其他大夫来帮忙处理伤口。 其他大夫也是满心的怨念，突然被抓来给人处理伤口也就算了，现在还有感染的高风险，还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知道，给人处理伤口的时候，双手都是抖着的。 第425章 都是可怜之人 赵欢玉在帮病人做检查的同时还要处理外伤，工作量巨大，根本分不开身去管别的事情，一时间也顾不上其他大夫的抱怨。 忙碌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那母子俩被她给遗忘了，急忙让人去将他们带过来一起医治。 刚刚是以为只有那母子俩生病，没想到这么多人都有同样的症状，那单独的隔离就不起什么作用了。 会感染这种病，肯定是在逃荒的过程中沾染了不卫生的东西，碰过，过着吃过。 赵欢玉突然就想起之前在路上看见的几具残破不堪的尸体，那都是被人啃食过的。 也就是说，路上要是有人死了，这些难民为了活命，就会选择吃掉。 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所以出现这种病症也是很正常的了，想来有人已经患病死了，但又被其他人吃掉，这病就越发严重，蔓延得越快。 难怪进城的时候，季鸣轩的脸色不太好，应该就是看见那些不好的画面了。 赵欢玉心中叹口气，身处这个年代，真就是看天吃饭，老天爷高兴了，百姓的日子就好过，要是不高兴，那就只能等死了。 她现在做不到像现代一样人工降雨，只能尽可能地帮他们减轻一些痛苦了。 “姑娘，你救救我儿子啊呜呜呜……” 原本被敲晕的妇人已经醒过来了，却根本顾不上计较刚刚被抓走的事情，跪在赵欢玉的面前，将怀里气息微弱的孩子送到赵欢玉面前。 那孩子才四五岁的样子，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皮肉还全都生了脓疮，看上去很是渗人。 但赵欢玉并没有嫌弃，点点头说道：“我会尽力医治的，你把孩子放平在地上，我给他检查一下。” “好好！” 妇人连连应是，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就怕弄疼了他。 赵欢玉检查了一遍，发现在她看过的这么多难民里面，这孩子的情况竟然是最严重的。 有些地方腐烂散发着臭味，有些地方都能看见骨头了，要不是还有微微的呼吸，赵欢玉都要以为这是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 “孩子病得太严重了，身上这些皮肤溃烂的也比较多，我不能保证一定会治好他，只能尽力试试，你要做好准备。” 赵欢玉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以免一会儿这妇人又怪自己。 自己孩子是什么情况，妇人最是清楚不过，此时听见这话，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流着眼泪点点头。 要是孩子出事，她也不活了，反正这活着受苦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一起死了算了！ 赵欢玉见她态度还不错，又接着说道：“这些溃烂的皮肤都不能要了，我要全部切除，可能会有些吓人，你要不要避一避？” 赵欢玉一边说，一边让妇人将孩子抱到一旁的桌子上，这就是一个简单的手术台了。 妇人目光坚定地摇摇头：“姑娘，我不怕，我要陪着我的孩子！” 赵欢玉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小瓶麻醉，仔仔细细地涂抹在伤口周围，然后跟妇人解释道：“这种药水能减轻他的疼痛，但不能完全不痛，一会儿他要是被疼醒了，你一定要按住，不能让他乱动，明白吗？” 既然妇人要在现场看着，那就正好让她帮忙按住孩子，胖丫还小，抵抗力也弱，她担心胖丫被感染。 至于季鸣轩派给她的其他人，都是习武之人，手脚力道大，怕他们一不小心把孩子按坏了，所以不能轻易尝试。 妇人点点头，说道：“好！” 只要能救儿子的命，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赵欢玉就拿出工具开始手术了，刚开始，切得不是很深，并且很多地方都涂上了麻醉，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慢慢地，需要清理的地方变深了，麻醉去不到这么深的地方，那就是实打实的疼。 昏迷的孩子开始发出痛苦的声音，甚至被疼得清醒过来。 看见周围都是陌生的环境，还有个陌生的姐姐拿刀对着自己，再看自己的娘亲也在，一张嘴就哭出声来。 “按住他！” 赵欢玉吩咐，那妇人就不顾孩子的哭闹，狠着心将他按在桌子上，不让他动弹。 孩子很瘦，又饿了好长一段时间，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妇人按住他并不费太大的力气。 “铁柱乖啊，大夫在给你看病，看完你就不用那么难受了！” “娘亲如今只剩下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然娘亲也不活了！” “你别怪娘亲狠心，娘亲都是为你好，这姐姐是好人，你不要怕！” “很快就好了，忍一忍……呜呜呜……” 妇人一边按着孩子一边哄，然后发现孩子又疼晕了过去，再也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啊！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要这么惩罚我，让我的儿子受这么多罪啊呜呜呜！” 孩子昏迷了，不需要她按，她手脚一软，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一路上逃荒已经够难了，她男人都为了跟人抢吃了被打死了，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孩子还染了病，这让她怎么活？ 周围人看着她这个样子，被情绪所感染，也跟着默默落泪。 难民攻城虽然可恨，但谁又不是可怜之人呢？ 若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谁又想冒这份险呢？ 赵欢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只能继续手上的动作，尽快趁孩子没有再次被疼醒的时候把这些腐肉都处理干净。 把腐肉处理好，上了药，她累得擦了擦汗，却不能休息。 还有好些人身上也有严重的地方，都排着队来切。 不过他们就没有那小孩那么幸运，人太多，赵欢玉顾不上帮他们上麻醉，就只能硬生生地切除，一个个疼得大汗淋漓，鬼叫不止。 上药的事情就交给胖丫和其他大夫，赵欢玉就只负责清理腐肉，这样一来，还算快，天亮的时候，处理了大半，油灯都燃枯了好多。 季鸣轩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好就过来找她了，想让她去休息，换一批人去做。 赵欢玉摇摇头，说道：“你让人把吃的送过来吧，我接触了病人，这几日就不跟你接触了。对了，也不知道我们县城那边怎么样，你帮我写封信回去问问，千万不要有难民偷跑过去了。” 第426章 让她安心 赵欢玉说话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都是饱满的，并不像之前一样情绪脆弱，季鸣轩看着她，知道她这是走出来了，一时间竟顾不上她这么折腾自己，笑着说道：“行，我让人去安排，一会儿在这边搭建一排帐篷，你们都去休息一会儿，我从各个县城调遣了大夫过来，轮流着就不会很累了！” 他把一切都安排好，赵欢玉也就没什么好交代的了，便低下头继续自己的事情。 胖丫年纪还小，跟着她这么熬了一夜有些受不住，一个劲儿地打哈欠，精神也有些萎靡，赵欢玉心疼她，让她先去睡觉，她却摇摇头说道：“姐姐没睡，我也不能睡，我还要帮病人包扎的！” 说着，悄悄往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感觉清醒了不少，于是继续给病人包扎伤口。 整个府城，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本来还有些暴动的难民们，看见现在能有东西吃，又有大夫帮忙看病，也不闹腾了，乖乖排队等着。 只是好不容易看一次大夫，他们就想占些便宜，轮到自己的时候，脚丫子有点痒都要说一下，把赵欢玉气得不行。 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自然是先紧着要命的看，谁有时间去看他的脚丫子！ 但这样的人不在少数，要是这样的话，肯定会耽误进度，于是，她又开始喊话。 “各位不要着急，现在我们看的主要是昨晚上受的外伤和你们身上的疹子，有疹子的人再看，没有的就不要挤在一起，以免被感染。我们这边先处理要紧的病人，之后稳定下来，我免费给大家看诊七日，你们身上有哪里不舒服我都能看，但一定不要挤在现在！” 听见她这么说，不少人都歇了心思。 “这姑娘真是个好人啊！年纪不大，医术却很好，你们看那手起刀落的利落劲儿，不是说什么人都能比的！” “那必须的啊！人家姑娘都说了是神医的真传弟子，这能是一般人比得上吗？” “唉，咱们这些人，可算是有救了！我家那老婆子但凡能多撑两天，也就不会走了，唉！” “呜呜呜……”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没忍住哭起来，悲伤的情绪感染着每一个人，不少人也跟着哭。 他们能走到这里真的太不容易了，什么恶心的事情都做了，但依旧是家破人亡，一个家族的人一起上路，要么在半路上就死绝了，要么就只剩下一两个能活下来，能一家子齐齐整整的太少了。 逃难的时候顾不上悲伤，现在相对安全了，不管男女老少全都开始哭。 赵欢玉也被弄得红了眼眶，但她还有事情要做，可不能哭，便一直强撑着。 相比之下，她的生活已经比这些人好过很多了，没什么值得哭的，觉得他们可怜，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帮扶一些是没问题的。 季鸣轩站在不远处看着，生怕她受不住，一时间顾不上其他，扯了一块黑巾蒙在脸上，就要往赵欢玉这边来。 “主子，太危险了，姑娘不让你过去的……” 伏渊着急地拉住，主子身体里有寒毒，要是再染病，那后果不堪设想。 季鸣轩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这个时候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就觉得自己很没用。 胖丫这么小的孩子都能在她身边陪着，他怎么就不能了？ “无妨。” 他挣开伏渊，继续往赵欢玉那边走。 到胖丫面前，拍拍她的小肩膀，说道：“我来吧，你去休息会儿。” 胖丫吓了一跳：“姑爷！姐姐不是说……” “没事，去吧。” 伏渊劝不住自家主子，只能听命行事，上前来把小胖丫拉走。 赵欢玉太过认真，都没注意到这一茬，习惯性地喊胖丫擦汗，结果发现伸过来一只男人的大手，猛然回头一看，不是季鸣轩又是谁？ 赵欢玉瞬间就生气了：“你过来干什么？不是说了你不用管吗？快回去！你要是被传染会很严重的！” 赵欢玉鼓着腮帮子，气得不行，这男人怎么一点都不听话。 “放心，我不碰他们，只是过来陪陪你。” 季鸣轩声音温润，让赵欢玉都舍不得拒绝。 嗯，主要还是因为他擦汗比胖丫仔细那么一点点，绝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胖丫的工作换给别的大夫做了，他真的没去碰这些患者，他很惜命，并且觉得没有必要。 他身体的情况自己心里清楚，在这里陪她一会儿可能没事，但要是真的动手给这些人包扎伤口，那可就说不准了，到时候他要是被感染，受罪的还是他的小丫头。 他只是在一旁帮赵欢玉拿一下东西什么的，动作比较快，不像胖丫还要帮人包扎伤口，拿东西就慢。 这样一来，两人都轻松不少。 尤其是对于赵欢玉来说，季鸣轩就在她旁边站着，真的能让人很安心。 一会儿结束之后，她一定要给众人都消一次毒，避免又发生感染。 伏渊把胖丫送回去之后就过来了，自家主子都来帮忙了，他不能只在一旁看着，便也往这边走，正好赵欢玉看见，就对他喊道：“伏渊哥，你派人去找些石灰，在街道上撒一撒，找些艾草烧着，家家户户都熏一熏。” 这些消毒效果虽然比不上酒精和消毒水，但总比没有的强，什么都做一遍，也是能让人安心不少的。 伏渊立刻领命去做，没一会儿，知府就带着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大夫到了，与此同时，还有几口大锅，准备熬煮稀饭给大伙儿吃。 幸好这次带了不少粮食回来，不然遇上这种事情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难民们见状，一个个都跪地磕头谢恩，表示自己昨夜攻城实在是无奈之举，现在已经知道错了。 伤人的是带头闹事的那几个，已经被季鸣轩解决了，现在这些都是跟着趁乱跑进来的，倒是抢过东西吃，却没有伤过人，说这些话还是很有必要的。 就怕之后官府秋后算账，他们才是没地方哭。 有大夫来顶替，赵欢玉终于可以举着酸疼麻木的双手去休息一会儿了。 站了太久，走了一步身形虚晃，下一刻直接被季鸣轩抱了起来。 第427章 人命关天的大事 这段时间一直黏在一起，早就习惯了他的搂搂抱抱，更何况这个时候赵欢玉真是累得连手都不想抬一下，自然不会拒绝。 季鸣轩带她回了客栈的房间，里面已经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赵欢玉饿得不行，狼吞虎咽了一顿倒下就睡。 与此同时，正丰县那边的赵家人，也收到了季鸣轩寄来慰问的信件。 “姐夫来信了！” 今天刚好是小铁豆休沐日，但也没回家，就在玉脂阁里帮忙算账，看到信件的时候，欣喜地拿给众人看。 巧的是今天高氏也在，听见这个消息，本来在旁边跟老姐妹唠嗑的人，瞬间就奔到小铁豆面前，激动道：“快看看说什么了！他该是知道小玉出门了的，这会儿来信，难不成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孙女不在，孙女婿也是照样要疼的。 小铁豆欢欢喜喜地打开，一看上面的内容，笑着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高氏看了着急得不行，问道：“咋了，是不是出事了？你姐夫说什么？” 小铁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识看完，这才跟高氏说道：“阿奶，真的出事了。” 草根凑过来，小铁豆把信给他自己看，然后他跟高氏解释：“姐夫说现在跟阿姐在川州府城，那里的难民感染了疫病，传染性很快，问我们这里有没有，若是有，他们便派人来将人带走，就算是没有也一定要注意防范。” “疫病？哎呀，这可严重了！” 高氏慌慌张张的，一时间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那那那你阿姐呢？她什么时候回来？” 小铁豆摇摇头：“不知道，姐夫说阿姐在给难民治病，与难民接触过，暂时不能离开了。不过阿奶你放心，阿姐医术高明，肯定没事的。” “唉呀，这怎么能放心啊！那可是疫病啊，会死人的，一般人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得赶紧让她回来才行！” 高氏作为一个长辈，最担心的自然是赵欢玉的安危，要是赵欢玉出了什么事，那她这个当长辈的该怎么办？ 毫不夸张的说，赵欢玉现在就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要是她出了事，整个家瞬间就垮了。 “阿奶，你别激动，阿姐已经接触了那些难民，回来这边很有可能将大家都感染上，肯定不会回来的。” 小铁豆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安慰着高氏。 “你的意思是小玉现在已经感染了疫病是吗？哎呀，那可怎么办啊，我的孙女哟，怎么命这么苦！不行，我得去找她，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面对那么严重的事情！” 高氏说着就要往外走，幸好被小铁豆和草根强硬拦下来。 “阿奶，您冷静一点！” 小铁豆大声喊着，把旁边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看到他们这么着急的样子，下意识地就觉得肯定是赵欢玉出事了，急忙放下手边的事情过来。 “这都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先把铺子关了吧！” 草根跟元氏说话，元氏愣了一下，却也来不及问什么，直接就去安排人把铺子关了。 客人们本来正在挑选心仪的物品，突然就被人家赶出去，心中自然是有些不乐意的，可是看那家人急急忙忙的样子，似乎是家里人出了事，她们便也不好多说什么，想着下次再来就好。 见客人们一走，高氏再也绷不住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的小玉命怎么这么苦啊！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又不能在身边帮忙，这可怎么办啊？” “当初明明说好早去早回的，结果一去都这么久了，连面都没见上，又遇到了这种麻烦事，一不小心还会连命都没了，这都图什么呀！” “我可不想管那什么天下苍生，我只要我的孙女好好活着！小玉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 众人听着，大致也猜出一些情况，但还是不敢确定，小铁豆就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具体情况就是这样的，姐夫的意思是让我们把家里需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好，然后这段时间就不要出门了，最好也号召村里和周围的人这样做，但不要说得太清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这个时代的人一听到疫病脸都白了，那可是疫病啊，严重的时候可是要烧村烧城的，怎么他们川州就这么倒霉，别的地方都没事，就他们这里出事了？ 幸好他们只是在一个小村镇上，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难民的到来，应该不至于会传染疫病。 但镇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没有接触过难民，并且每天都有很多人去府城县城，然后再回来，多多少少都沾染了些，而他们开门做生意，迎来送往，客人也不少，接触的人也多。 这样一来，大家都着急得不行。 铁豆年纪还小，最多只能按照季鸣轩的吩咐将事情说给大家听，但具体该怎么做还是不太清楚。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草根站了出来。 “既然现在已经出现这种情况，那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小玉姐他们添乱，阿奶，您不要难过，我们要帮小玉姐守好家里这边，不让她分心，才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草根走到高氏面前，神情淡定地安慰，高氏本来哭得挺崩溃，听到他这话瞬间就没哭了。 “对，你说的对，现在小玉不能回来，我们也不能过去，那我们能做的就是守好家里，赶紧收拾东西回去，这段时间都不要来镇上了！” 这小老太太说话做事都非常麻利，一旦决定的事情就要做到才行。 她让元氏他们几个去收拾货品，而自己则出门去，将他们要关铺子的事情告诉周围的邻居。 虽然不能直接说府城那边出了事，让好歹能提醒他们一二，要是信得过的，便也跟着一起逛铺子，要是信不过那也就罢了，反正她已经提醒过了。 另外又派了万柱去菜场买东西，各种各样的口粮一定要备足。 周围几家铺子听了她的话，都持怀疑态度，但看他们真的匆匆忙忙收了很多东西回家去了，心中顿时也开始有些慌。 都是周围的邻居，所以他们知道赵欢玉这段时间不在家，在外面的人自然是消息灵通的，也不知道是送了什么信回来，所以家里人才这么着急要关铺子。 而他们这些不知情的，到底是继续开铺子还是跟着赵家一起关？ 可若是关了铺子，便会损失好长一段时间的生意，这都赚不够店铺的租金，那不是要赔本吗？ 可要真是论起来，真正赚钱的铺子是玉脂阁，人家都毫不犹豫把铺子关了，那肯定是真的出事了。 有几家聪明人，仔细斟酌之后也跟着关了，比如旁边的成衣铺子和粮食铺，在玉脂阁的人买了一些粮食之后，紧跟着也关了。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一条街，同时关了好几家铺子，街上的众人有些莫名其妙，但发现都没有什么好逛的，渐渐地便也散去了。 高氏带着一群小辈火烧火燎地回到家，家里这些人就由草根和铁豆宣传，而高氏自己则匆匆忙忙去了村长家。 说起来，自从家里开了铺子之后，她就很少来村长家了，主要是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往来，刚刚因为出门比较着急，连见面礼都没带。 她上前就砰砰砰地敲门，一边高喊着村长媳妇，等村长家儿媳来开了门之后，都顾不上说客套话，直接就问道：“我有急事要见村长，村长在家吗？” 村长儿媳点点头，问道：“在呢，不知婶子是要说什么事啊，怎么急成这样？” “人命关天的大事！” 高氏回了一句，然后就直接往村长家院子里走，此时村长和他媳妇儿也闻声赶来，都来不及开口，高氏就抢先一步。 “哎呀，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村长啊，我们刚刚收到小玉他们的来信，说是府城那边出现疫病，传染人特别厉害，要死人的！他们让我们最近就不要胡乱出去了，给家里多备一些吃的用的，能不出去就不出去，等过了这风头再说！” 虽然小铁豆说了这件事不宜外传，但她毕竟是来找村长说明原因的，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让村长帮忙管理。 “什么？疫病！” 村长听到这两个字，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两步，幸好他媳妇扶了他一把，不然就摔倒在地上了。 “大妹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要好好说一下呀，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生疫病了呢？” 村长媳妇扶着村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高氏，就盼着她说是开个玩笑。 高氏摇摇头回答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信里说的是外面那些难民带来的，难民一路逃荒到这里，吃了脏东西染了脏病，到了咱们川州就直接传染给当地人，虽然暂时还没有难民来咱们这儿，但为了活命，可一定要好好防范呀！” “我家小玉现在就在川州呢，她懂医术，责任心又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呀！呜呜呜……” 说起赵欢玉，高氏又忍不住的哭出声来，害得村长媳妇和儿媳妇都安慰了她好久。 那她哭成这样，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村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这种情况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定要让大家防范起来，这样才能免于一难。 “我这就去通知大伙儿做好准备，这可不是小事！” 村长佝偻着身子出了门，看上去很是沧桑。 而高氏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继续再和村长媳妇和儿媳妇诉苦，说赵欢玉走到如今这一步实在是不容易，以前吃了多少苦。 村长媳妇她们都是感同身受，同样也跟着难受起来。 不过高氏并没有在村长家待太久，家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安排，而且村长家里肯定要有所准备，可不能一直耽误人家。 小铁豆他们将事情告知家中的人之后，也跑去田里把赵大富和赵大贵叫了回来，又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让他们最近出门干农活都要小心一些，尤其是遇到乞丐和难民，一定要急忙躲开。 他们村里不算很偏僻，说不定还真有难民会路过这里，总之一定要很小心很小心就是了。 赵大富听说赵欢玉在府城给难民们治病，开口就问：“那小玉跟那些难民接触，会不会被感染？” “你在说什么胡话？呸呸呸，快闭嘴！小玉肯定能平安无事回来的，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高氏跳上来就要打赵大富，她都已经够难过的了，她这儿子为什么还这么乌鸦嘴？ 赵大富挨了高氏的打，有些委屈，说道：“我也是担心小玉嘛！” “爹，你放心，阿姐肯定不会有事的！姐夫在身边陪着呢！姐夫那么厉害，肯定不会让阿姐有事的！” 小铁豆安慰人已经很是顺口了，开口就来，说得很是不走心。 因为明天一早他们还要去学堂读书，可现在发生了这种事，他们肯定不能再去镇上了，读书的事情也要跟先生说一声。 刚刚着急回家，忘记去跟先生请假了，他这会儿心里着急，自然有些敷衍。 “既然是难民，那粮食就是个大问题，不知道府城的存粮够不够用，咱家还有些余粮，需不需要给他们送过去？” 赵大富虽然没什么学问，但遇到这种事情还是懂得以大局为重，既然现在全力救灾，他的女儿都在前线，那他们作为普通百姓，也作为赵欢玉的后盾，自然也要出一份力。 “姐夫说他们从江南带回来很多粮食，足够应付了，让我们照看好自己就行，不过爹我和草根哥明日还要去读书，你能不能去镇上找我们先生请个假呀？我们之前回来的太匆忙，给忘了！” 小铁豆咧着嘴，他长这么大还没经历过疫病，只是在书上看到这种病很可怕，能很快传染给很多人，还无药可医，最后要死很多人。 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他很是爱惜生命，就算镇上暂时还没有疫情，他也不愿意再去了，在家里也可以自己看书学习，反正先苟着，等阿姐回来再说！ 第428章 粮食涨价 赵大富倒是没想到，现在连小儿子都使唤起他来了。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他要是让小铁豆自己去镇上，那也是不放心的，且家里人多，需要的东西也多，便还是再去看看吧，看看有需要的，就再买一些回来。 赵大富牵着马出了门，这段时间他有机会就骑马，技术练得不错，骑马速度快，往来一次也用不了多久。 在村里不敢疾驰，担心有小孩子跑出来，所以他速度不算快，等出了村子再加速，这就被人看见了。 “大富啊，你是不是要去镇上买东西，帮我们带些米面吧！” “对对，我们也要，帮我们带一些来，你家有马方便呢！” “这好端端的出了事，大伙儿心里都着急，你帮我们带些来吧！” …… 这个时候，村长已经通知了一些人家，让他们准备好粮食，就算买不起好的粮食，也要把糠面什么的准备好，反正尽量不要被饿死。 他们日子没有赵家好过，但人命关天，到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就算平时再小气，这个时候也要尽量存些粮食的，不然要是真的出了事不能出去，难不成真要饿死？ 赵大富本想拒绝的，因为他是骑马，而不是赶车，不方便带东西。 但看着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虽然平时往来不算多，但这种事情，他们要是撑不住出了村，被感染了疫情，那就是一整个村子都要遭殃的。 想了想，他还是说道：“那行，我回家赶车去，谁家来个壮丁跟我一起去，到时候好搬东西。你们把要买的东西都说一下，然后把钱算好，我去了就直接买。” 村里人之前跟赵家闹过矛盾，尤其是想让赵家出钱修路，闹得挺不好看的，大家本以为他不好说话，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一时间有些意外。 当然，好说话之后，就有人不要脸了。 “大富啊，你看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借我家些钱买粮食，我家这日子真是不好过啊！” 说话的是村里一个婆子，笑眯眯的，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赵大富还就是要打了。 “这位婶子，那粮食买来之后，要不要我帮你吃了啊？” 赵大富这段时间学聪明了，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这婆子笑着说话，他便也是笑着回答，把婆子给整不会了。 “这……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赵大富说道：“那你说的又是什么话？我是可以帮你们买，但钱也想要我出，那就算了，我家小玉虽然不在家，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哼！” 他调转马头，准备回家去赶马车，临走的时候说道：“要买的赶紧回去拿钱，一会儿我来了就走，错过的就不帮了。” 其实他们大可以去让万柱赶牛车买，但万柱家的牛车要花钱，所以他们就想占赵大富的便宜。 赵大富心里是清楚的，但村邻之间，有些事情不能再过较真，所以便假装不知道，卖他们一个好。 “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铁豆看着赵大富刚出门就回来，不免有些好奇。 赵大富把在村口遇到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说道：“一会儿你和草根跟我去到村口，帮我记一下要买的东西，别整混了。” “好！” 高氏刚从村长家回来，听见他说这件事，当即就说道：“你帮忙可以，但一定要把买东西的钱拿到手，不然那些人不认账的。” “我知道的，娘，您放心，我不会让那些人占我便宜的。对了，我去村长家问问有没有要买的东西，顺路就一起了吧，省得来回折腾。” 高氏点点头说道：“去吧，反正这两天家家户户要买的东西都多，你这应该不止是跑这一趟，还有万柱家的牛车也不能闲着，家里还有一辆马车，让大贵也来赶着一辆跟你一起去，路上有个伴，遇到什么事情也不用怕。” 这毕竟是去买粮食，要是被有心人盯上，那肯定要大闹一场的，人多相互也有个帮衬。 赵大富点点头，让草根去叫赵大贵。 至于万柱那边，根本不用叫，已经有人去找他了。 除了这种事，万柱也没想收大家的钱，遇到困难就是要互帮互助的，所以得知赵家哥俩儿也要去的时候，心里也很开心，同样想着有个照应是好的。 “每辆车再来一个人跟着，到时候好搬东西，并且也能做个见证，我们不会乱花你们的钱。” “还有，我们这一趟就只买粮食，别的东西都不买，要买的就自己去镇上买。” 赵大富像个领导者一样开口，把一些话说在前面，让大家心里有个数，别到时候又扯皮。 这个时候，草根也说道：“突然出了这种事，不一定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其他家里有府城的人说不定也收到消息了，粮食这些东西说不定会涨价，你们现在拿的这些钱或许不能买到原本那么多的粮食，如果粮食溢价，你们还买吗？” 草根以为赵大富会说的，但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开口，想必是没有料到粮食涨价的事情，他便站出来做个补充。 赵大富连忙接话道：“是啊，说不定会涨价，到时候你们还买不买？” 大伙儿愣了愣，他们好像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啊！ 一想到粮食要涨价，且还不知道会涨多少，众人的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 此时大家都是聚在一起的，一时间没什么说话，村长想了想，站出来说道：“乡亲们，族人们，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没了还能再挣，命却只有一条，早做打算啊！” 说着，他直接对赵大富说道：“我家没有意见，能买多少买多少，有的买就行！” 这话瞬间提醒了大家，现在是有粮食可以买，要是再犹豫，粮食都被抢没了，那便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了。 “我同意村长说的！能买多少就买多少，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还是命重要啊！” “是啊，我家也买！” “我们也买！” …… 众人纷纷把钱递上来，然后说自家要买什么粮食。 村里人不富裕，大多数都买糠面和其他相对便宜的粗粮，没人买大米和白面，这都是有钱人家才吃得起的。 第429章 囤粮 小铁豆和草根纷纷记下，依次又念着确认了一遍，这才交给赵大富。 “爹，你看得懂吗？要我们陪你们一起去吗？” 小铁豆还是顾及赵大富的面子，说得很小声。 赵大富瞪他一眼，说道：“那就一起去！” “哈哈！” 小铁豆和草根对视一眼，笑得很是开心。 这也算是苦中作乐了，毕竟在不远的府城，他阿姐和姐夫正在跟那些难民接触，现在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事实证明，粮食确实是涨价了，镇上好几家粮铺爆满，粮商们趁机涨价，百姓们苦不堪言，但都来不及砍价，抢得灰飞，就像不要钱一样的。 好几家都爆满，草根建议道：“我们去陈记粮食铺看看吧。” 小铁豆道：“可是我们之前回家的时候，陈记粮食铺不是已经关门了吗？” “现在买粮食的人多，他们不可能一直关门的，去看看吧。” 草根继续建议。 陈记粮食铺就是在玉脂阁周围的粮食铺子，见周围几家铺子都关了，便也跟着关了门。 赵大富看了一眼，说道：“那就去陈记看看再说。” 主要是陈记东家夫人很喜欢玉脂阁的产品，三天两头就来逛逛，两家关系还不错的。 一行人到了陈记粮食铺，果然看见在开门营业，并且也是爆满状态。 赵大富挤进去，就看见陈老板笑得见牙不见眼地在卖货，今天这生意突然就好了，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陈老板！” 赵大富喊了他一声，陈老板看见他，交代小伙计做好生意，自己挤出来跟赵大富说话。 “哎呀，赵老板，你怎么来了？你家刚刚不是已经买了很多粮食吗？还不够吗？” 之前高氏买的时候，还没涨价，并且因为买的多，又是熟人，还给了大优惠。 “陈老板，是这样的，我家是够了，但是村里的乡亲们还没囤粮，这就想着来找你买一些，我们要的多，你看这个价格……” 赵大富想着帮忙讲价，陈老板看了一下，他们来了三辆车，便问道：“你们要多少？” 赵大富比了个八，说道：“至少要装满八辆车子。” 村里人挺多，却都要囤一些，八车都不算多的。 陈老板就把他拉到一旁说话，旁边几个村里跟来的人也急忙凑过来听，生怕赵大富跟这陈老板合伙骗他们的钱。 陈老板说道：“赵老板，不瞒你说，现在这个行情，我要是给你们降价，你们买的越多，我亏得就越多，但我们两家是邻居，你家又时常光顾我生意，我还是能便宜一些的，就以现在的价格便宜一成吧！你看如何？” 便宜一成，那就是打九折，虽然还是贵，但总比一点都不便宜的好。 赵大富便问那几个从村里跟来的，问道：“这个价格怎么样？” 几人脸上有些为难，又把赵大富拉过去，小声说道：“大富，他都叫你赵老板了，你肯定是有些面子的，你再跟他说说，再便宜一些！” “是啊，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哪有那么多钱啊！这一下涨价这么多，我们怎么受得住啊？” “再去说说吧！” …… 赵大富有些为难，正纠结要不要妥协，草根就上前说道：“各位叔伯，刚刚陈老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现在卖给我们是亏本生意，这还是看在小玉姐姐的面子上才便宜的，你们要是不乐意，也可以去别家买，不要为难大富叔了。” 草根知道赵家人都比较老实，容易被人欺负，这个时候就很勇敢地站出来帮忙说话。 这话成功惹得几个人不高兴，正要开口，小铁豆也站出来说道：“草根哥说得对，这都是看在我阿姐的面子上才便宜的，如今我阿姐不在，我爹爹帮你们的忙也不容易，你们要是不愿意买，那咱们就回去吧！” 本来草根说话，这些人还能怪草根一个小乞丐有什么资格说话，但现在是小铁豆在说话，那就不得不注重一下了。 小铁豆可是赵大富唯一的儿子，以后家里这些可都是他的，更何况他还在读书，将来说不定会很有出息，他们现在要是把人得罪了，对以后可没什么好处。 万柱就站出来说道：“你们在这里啰嗦个什么劲儿？刚刚在村里不是都说了什么价格都要买吗？现在人家铁豆他爹帮着讲价，你们还不满意了！要买就买，不买就回去，拉这么多粮食又累牲口又累我的，我还不乐意呢！” 万柱是万家人，说这种话无可厚非，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敢说话了，都表示由赵大富做主。 赵家虽然不买粮食，但万柱和村长家都是要买的，跟他们都是一个价格，所以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然后，众人就以九成的价格买了粮食，因为涨了价，买到的数量比预料中少很多，村民们的钱加起来还不满七辆马车，但赵大富添钱还是买够了八辆，他们家里人多，还有女工什么的。 当然，其他人家买的都是粗粮，只有赵家买了全精粮，村长家和万柱家粗粮和精粮各买了一半。 这可把其他人眼红坏了，这赵家一点粗粮都不买，这就说明就连他们家里的女工都是吃的精粮，他们是连人家下人都比不上啊！ 这赵家也真是的，之前招工怎么就不能往村里招，村里年轻勤快的小姑娘也不少啊！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能在心里有，要是敢说出来，那肯定是要被教训的，现在赵家可不是那个谁都能欺负的了。 三辆车来回拉了三趟，这期间铁豆和草根自己去找先生请了假，并且，因为事情严重，他们还是跟先生说了实话。 “有疫病？竟然都这般严重了吗？” 先生们也有些着急，这疫病也不是小事情。 草根点点头，说道：“是的，铁豆的姐姐就在府城给病人医治呢，特意传信来告诉我们要囤些粮食少出门，先生们也不要再开学堂了吧，过了这阵子风头再说。” 小铁豆在旁边连连点头：“是啊先生，保命要紧啊！” 第430章 草根跳车 多的不必再说，谁都怕死，先生也不例外，听见小铁豆这句话，瞬间就决定关闭学堂，闭门不出了。 “趁现在我们这里还没有，赶紧去通知孩子们不要来读书了，都在家里自己温习功课！” 先生跟另一位先生商量，对方很是认可，匆匆忙忙就去处理此事。 而这位先生则跟小铁豆他们说道：“你们也赶紧回去吧，我家里粮食也不多了，我得去买一些，再晚就没了！” 说着，都不能他们开口，自己就转身回去找银子准备出门抢粮食。 两个娃对视一眼，嘿嘿笑了一声，然后跑回去找赵大富他们一起回家。 “爹，我们先生也把学堂关了，之后的几天都要在家里了！” 小铁豆说话的语气里，透着很明显的喜悦。 虽然他很喜欢读书，但是这突然的放假真的让人很兴奋啊！ 草根也是同样的，不过虽然放假在家，但是他们也不能荒废了功课，只是说道：“之后有不懂的我都可以教你，你的功课我可以帮你检查。” 小铁豆点点头，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草根的学问比他好，他一直都是靠草根在指导的。 赵大富看两个娃这么热爱学习，心中也高兴，心想着这就当成是休沐几日了，正好在家里人都在，可以做些好吃的给他们补补身体。 虽然他不是很懂，但听人说过读书是很累的，尤其很是伤神，最是需要吃些好的补身体。 虽然他家现在的日子好过了，平时吃的也好，但这用心准备的就是不一样嘛。 赵大富决定之后的几天他都要亲自下厨，把家里的老娘和孩子们都照看好，不然女儿在外面忙碌着还要为家里的事情担心。 车队走到一个山路口，这是当初赵欢玉差点被李青山找的人伤害的那个岔路口，直通山上，面向四面八方。 正好这个时候，有一个裹得很严实的人从山上下来。 衣裳破破烂烂，但还是尽量将自己裹得严实一些，见到有车队，胆子很小地躲在路边，让车先过，他才小心翼翼地出来。 尽管他已经很努力将自己包裹起来，但刚刚正好有一阵风刮过，赵大富一直留意着他，所以就看见他脖颈处有些溃烂的皮肤。 走了一段路，赵大富问身边的两个娃：“你们姐夫的来信上有没有说这次的疫病具体是什么样？” 小铁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努力地回想一下信件的内容。 一旁的草根开了口：“大富叔，那个人确实是染了疫病的模样，书上说，有疫病者，身上冒脓疮，最后全身溃烂而亡。” 闻言，周围的几人都开始冒冷汗，他们这偏僻的小镇上竟然也会有这些人来！ 本还以为只是防范，过一阵子就好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难民往这边来了。 “大富，这可怎么办啊？” 同车的村民紧张地询问，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只有赵大富的女儿是懂这些的，他们只是些平民百姓，这要是被无缘无故地感染，那不是无妄之灾吗？ 想到这个，大家心里开始发毛，想起以前听老人说的那些因为患了疫病被烧了村子的事件，一个个都还是害怕，生怕常水村也落得那样的下场。 “大家先别着急，等我想想办法！” 赵大富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方法，但现在人人都看着他，他只能先安抚。 草根说道：“大富叔，绝不能让那个乞丐去人多的地方，也不能没了那乞丐的下落，我现在去跟着他，你们赶紧与县衙取得联系，让县令派人来将此人带走，送去府城一并医治。我会给你们留信号，到时候肯定能找到我的。” 这是草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镇上这些大夫说不定都不敢医治，还是送去找赵欢玉更为稳妥一些。 “那怎么能行？这样太危险了！” 赵大富想也不想就拒绝，虽然他不知道草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但能跟季鸣轩认识，那肯定很尊贵就是了。 并且，就算不看这层身份的关系，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赵大富怎么能让他涉险？ 那可是疫病，一不小心就被会传染死掉的！ “来不及了大富叔，我身手还算敏捷，不会有事的，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说完，直接跳车往回跑，想要去追那个染了疫病的人。 “这孩子！快回来啊！” 赵大富不得不拉站了车，想去把草根找回来，却被车上那个村里人拉住。 “大富啊，他以前也是个乞丐，就让他去吧，这样咱们大家都没事，多好啊！我们赶紧回去吧！” 赵大富一听，瞬间就怒了，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他气得不行，小铁豆急忙说道：“爹，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草根哥决定的事情，我们劝不住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他的办法，先回去，然后去县城找知府！” “可这来回太远了，那都什么时候了！” 赵大富气得要死，季鸣轩将草根放在家里养，就是对他们的信任，现在草根独自涉险，让他怎么面对季鸣轩？ “回去，先回去！” 小铁豆有些受不了赵大富磨磨唧唧的性子，现在多耽误一会儿，就让草根更危险一分，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赵大富被铁豆吼了一声，瞬间就不纠结了，上车加快速度回村子。 到了村口，让赵大贵和万柱给大伙儿分粮食，剩下的就拉去赵家，那都是赵大富额外买的。 而赵大富和铁豆则火烧火燎地回了家，准备去县城一趟。 刚进门就看见高氏，见他们急成这样，开口就问：“草根呢？” 铁豆飞快地把事情说了一遍，高氏也着急起来，但好在还有理智在，说道：“现在去县城太慢了，咱家还养着小阔家送来的鸽子，给他飞鸽传书，让小阔去一趟吧，这样还能快一些！” “好！” 小铁豆急忙应下，觉得阿奶真聪明，这种办法都能想到。 赵大富顿时就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小铁豆说道：“爹，刚刚那个对草根哥出言不逊的，难道你不去敲打一番吗？” 第431章 支援 被铁豆这么一提醒，赵大富才想起这一茬，刚刚是太匆忙了，所以顾不上计较，现在有时间了可要好好讨回来才行，不然真就让那些人给欺负了。 高氏一听，问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铁豆便又将事情说了一遍，高氏瞬间火冒三丈，说道：“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走，我跟你一起去！” 高氏跟赵大富一起走了，写信的事情就交给小铁豆，小铁豆将信写好，然后去笼子里抓了个鸽子，将信送出去。 然后又去赵欢玉的药房里翻找了一阵，找来季鸣轩留在家里保护他们的其中一个暗卫，说道：“哥哥，麻烦你将这药送去给草根哥服下，多少能防御一些。” 暗卫们一直都在家里，只是平时都不怎么露面，但家里有事情的时候都是可以找到的。 “是。” 暗卫接过药瓶就消失不见，刚刚他们在暗处，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清楚了，草根的安危是很重要的，不能轻视，他去了顺便保护草根也是不错的。 坐马车去县城是有些远的，但让鸽子去就快了很多，一个时辰不到就段家府里了。 县城这边的情况更乱，因为收到消息的时间早，家家户户都慌张起来。 县城人相对有钱一些，囤粮更是猛烈，不小心都抢不上的那种。 段阔开的好几个粮食铺子都要挤爆了，因为就他这里没涨价，大家全往他这里来。 段阔一直都在现场看着，以防有人偷东西或者受伤。 “少爷少爷！不好了！” 吴贵挤进人群，凑近段阔面前，将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 “是真的！是铁豆写来的信！” 段阔瞬间就不想管这里的生意了，匆匆忙忙回了家，又把纸条拿过来看了一遍，惊讶道：“黑丫竟然在府城！难怪了！” 他收到的消息只知道府城那边有人在施诊，却不知道是什么人，当时他还感叹这个时候要是有赵欢玉就好了，那丫头的医术可以的。 “备车，去县衙一趟！” 段阔又去了县衙，结果发现县衙也是空荡荡的，只有县令和师爷，别的就没了。 “大人，事情不好了！” 段阔上前，将信给县令看，县令的脸瞬间就绿了。 他已经派人防守这各个入口了，却还是挡不住这些走山路的。 “放肆！府城有大夫医治，不好好在府城待着，来这些穷乡僻壤的地方做什么！” 县令一个头两个大，他怎么就这么倒霉，管辖区内来了一个，这要是传染开来，情况只会比府城还要严重。 因为现在城中所有的大夫都被送去府城支援了，实在找不到人去给那个漏网之鱼看诊。 “大人，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还是要先将这个人找到，然后遣送府城去，在府城统一治疗才好！” 段阔也是个急性子，顾不上许多，说话都大声了些。 好在县令没有跟他计较这些，而是为难道：“可如今，县衙里面，就只剩下本官和师爷了啊！” 所有人都被派出去了，要么守住各个出口，要么在街上巡查，不要有什么漏网之鱼，要么被派遣去府城支援，反正没有一个人闲着。 要不是这里还需要他这个县令坐镇，他都要去找点事情做的。 这疫病来得太突然，他总觉得闲着没事干就是在浪费生命 段阔完全没想到是这么个现状，事情竟然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罢了，我自己带人去一趟！” 反正赵欢玉就在府城，他去了应该也能帮得上忙 县令自然是乐意的，连连点头说道：“真是多谢段少了！” 段阔都没心情跟他寒暄，说了一句告辞就转身离开，县令看着他的背影感叹道：“没想到一个纨绔子弟，竟然能成现在这般，真是令人意外啊！” 师爷也跟着感慨：“谁说不是？大人，小人也要去街上巡查了，这事情越发严重，只有县城安全，咱们大家才是安全的！” 说着，也一溜烟跑了。 县令叹了一口气，心想这日子什么时候到个头啊！ 其实按照之前的做法，一旦发现有疫病，就直接将那些患病之人活活烧死，切断一切病源，就不会害得这么多人跟着慌乱了，但是这次正好被赵欢玉看见，正在全力救援，季鸣轩便下令，不准地方官员随便烧病患，违者杀无赦。 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如今这般情况。 说到底，都是为了百姓好。 县令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朝廷能不能支援一些药材过来，这么多人生病，每天耗费的药材不在少数。 药材稀缺，又贵，地方官府根本承受不起太多的。 县令这么想着，赶紧亲自去查查县衙还有多少钱，拿出来一大半准备自己亲自去买药材。 他好歹是个当官的，应该能让药材铺子给些优惠。 结果到了药铺里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需要些什么药。 县令又是一阵烦躁，又跑回县衙，给府城那边写信，问需要些什么药材，这边尽量凑些过去。 段阔带着人快马加鞭往镇上赶，倒是比赵欢玉平时坐马车要快很多，而这时候，草根已经吃了暗卫送来的药，亲眼看着那乞丐躲进了一个山洞。 草根想了想，二话不说就开始撕自己的衣裳，然后在地上打滚，往自己脸上抹灰，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小乞丐。 “小殿下，危险，还是属下去吧。” 暗卫上前劝阻，草根摇摇头，说道：“我可以的，你放心，我吃了药，并且绝不靠近他，只是问几句话。” 说着，一路咳嗽着往前走，看上去就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有人吗？咳咳……山洞里有人吗？咳咳咳……” 草根刚要进去，听见里面传来声音，便开口询问。 里面没人回答，他便自顾自说道：“若是有人，咳咳咳……我便在洞口坐坐就好了，我不进去咳咳咳……” “我命苦啊咳咳咳，从小就没了爹娘，还遇上这鬼天灾，一路逃难已是不容易咳咳咳，如今又染了病咳咳，只怕没几天活头了……” 第432章 一定要坚持住啊！ 他就好像是许久都没遇到个能说话的人，就这么一直在说话，听上去就真的是个难民一样。 里面的难民听着他说话，刚开始没什么动静，但渐渐就觉得感同身受了，都是命苦的人。 “孩子？你也染病了？” 里面的男人咳嗽了两声，就开口询问。 草根急忙就说道：“咳咳，是啊，路上遇到其他染病的人，就被感染了，我一路上都没敢靠近人群，就怕把病染给别人了。” 这话似乎说到了里面那个人的心口上，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一直在走山路，就怕着病染给别人。 自从知道这病会传染人之后，他们一家就一直避开人群走了，一直在走山路，只是来到这里之后，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有预感，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万念俱灭之中，就想死在这个山洞算了。 只是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的经历跟自己这么相似，而且听声音还是个小孩。 自己好歹活了几十年，这辈子苦也苦过，甜也甜过，哪像这孩子，来到这世间没几年，却一直都在苦。 突然一阵悲从中来，便将自己的情况跟草根也说了。 “这位大叔，你不是从府城那边来的吗？” 草根听见他说这些，着实有些意外，还以为他是从府城那边逃过来的，没想到是一直走的山路，所以应该不知道府城的事情。 “不是咳咳，听说府城不让人进，我们一家人在半路便绕山路过来了……只是妻儿都没能熬多久。” 总有一些小路是官府堵不住的，并且之前没发现疫病的时候，官府其实也没有很用心，觉得他们能靠自己的本事进来也挺好，至少还能多活几天，大家都是人，都不容易，不想太过为难。 正因为这样，还是有很多难民绕山路过来了的。 也就是说，像这个难民家一样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说不定还有其他患病的难民混迹在川州，要真是那样的话，这事情就太过严重了。 草根心下着急，一时间却也不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先稳住这个人，说道：“那大叔应该是不知道，现在府城那边有大夫在集中给人治疗疫病呢！咱们一起去府城那边看看吧，说不定还有机会呢？” “这病是疫病？” 男人有些惊讶，他只知道这病会传染，并不知道是疫病。 “这要是疫病的话，咱们这些人不都要被烧死吗？” 想到这个，他声音里都带着颤抖，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就这样死在山洞里，这样至少还能安然一些。 草根没想到让他是这么想的，急忙解释道：“大叔你误会了，府城来了一位神医，这次的疫病她能治，大家都往那边去了，我也正准备过去呢！咱俩一起走吧，路上还能有个伴！” 他热情地邀请着，激动的时候忘了假装咳嗽，反应过来之后急忙补上两声。 “真的吗？官府给治？” 男人很是不相信，历年来发生疫病都是一把火烧了完事，朝廷那些当官的，根本就不管他们这些人的死活，又怎么可能愿意请大夫给他们看病呢？ “当然是真的！这次有位京城的大官来访，发现了疫病，正好身边带着一位神医，就决定给大家治疗了！大叔，去试试吧，说不定就把我们治好了呢？” 草根一直往里面喊话，男人不说话了，想必是有些纠结的。 草根继续说道：“大叔，你家就你一个人了，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活下去啊！你的家人肯定也会为你高兴的！” 那人是有些心动的，毕竟有能活下去的机会，谁又愿意在这里等死呢？ 但是…… 他缓缓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他最终还是说出了拒绝的话，不等草根追问，他就解释道：“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身上没力气，身上也很难受，已经撑不到府城了，还不如就在这里等死。你去吧，希望你能被治好，好好活下去！” 男人一口气说了个长句子，一直忍着没有咳嗽，但说完之后，却咳嗽得格外严重，草根听着，那感觉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听着都难受。 草根心里很是难受，很想跟他说清楚，但现在支援的人没来，他不敢说出来刺激他。 “大叔，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比一定要坚持住啊！” 他往里面喊了一声，里面没有回答，只有重重的咳嗽声。 这边，段阔带着人快马加鞭到了镇上，派人去找草根留下的印记，很快就追踪到那个山洞周围。 暗卫故意让他们发现这边山洞的位置，然后提醒草根。 草根这会儿已经好长时间不说话了，只是安静地坐在外面，里面的人甚至都以为他离开了。 马蹄声传来，山洞里的男人有些紧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这是有人来抓他了？ 不过，他现在都要死了，抓不抓都无所谓了。 只是，自己染了病，他们就不怕被传染吗？ 听见又一群人的脚步声，男人刚想说话，外面就问道：“有人吗？” 段阔是故意的，因为草根对着他摇摇头，假装没看见他。 “有……” 男人有些虚弱地开口，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不行了，刚刚咳嗽了一阵，抽空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 身上溃烂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强撑着说道：“官爷，小人染了疫病，唯恐传染给你们，就让小人死在这里吧，不要进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咳嗽，没说一个字，声音都小上一分，不管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这都不重要了，不传染别人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他们一家人的初衷，不然也不会专门走山路避开人群了。 “府城那边在集中看诊，我们是来接你过去的，你自己走出来，我们用马车送去过去。” 对方态度不错，段阔便也尽量柔和地跟他说话。 这年头，能这般自觉还为他人考虑的人，不多了。 第433章 赵家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家人 “是……是来带我去看病的？” 男人有些激动，不明白现在的官府怎么这么好了？不会是有什么套路吧？ 但也不至于吧，他都这样了，想杀他的话，在洞口点一把火就是了。 可他们的态度柔和，听上去不像是要人性命的人。 “是的，你染了病，我们不方便进去，你自己出来吧，给你准备了马车，今晚就能到府城。” 因为是专门来接他的，也担心他传染给别人，所以马车是最安全的。 当然，是没有窗户的那种车厢，虽然会有些闷，但不至于很难受。 男人很是心动了，不管对方出于什么心思，他现在孑然一身，大不了就是一死，就死马当活马医吧，要是赌赢了，就还能再活几年！ 他便挣扎着起身出来了，众人急忙退开一段距离，指引他自己到马车上去。 好在这段路比较平坦，马车是能上来的，不用他走太多的路。 男人实在是疲惫，爬上马车也是需要体力的，但他还是强撑着爬上去了。 车上布置得很好，是他这辈子都没坐过的。 里面还有张小桌子，上面放着茶水和点心。 段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桌上的茶点你都可以吃，吃完了再给你送，吃慢点，不要噎着。” 听见这话，男人瞬间就泪目了，他心想，就算这点心里有毒，吃下去立刻毙命，他也认了！ 他喝了一口茶，茶香浓郁，是一般人喝不起的好茶。 他这是在做梦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等着他？ 他那可怜的妻儿，要是能多撑个几天，是不是就能跟他一样，有这样的待遇了？ 明明肚子饿得要死，但他却没着急吃，着急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多谢官爷！方才还有个孩子路过这边，他也患病了，说是要去府城求医，这会儿应该刚走没一会儿，官爷若是方便，便将他一起带走吧，那还是个孩子，未来还长着呢！” 草根本来不想露面的，因为实在不想让大叔知道自己骗了他，但是听见这句话，他眼眶瞬间通红，顾不上许多，跑上前说道：“大叔，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没有染病，只是想留住你，让你在这里，等着段大哥带人过来。但我说的府城那边在集中治病是真的，大夫是我姐姐，她是个神医，肯定能治好你的病！大叔，你一定要撑住啊，好好活下去！” 草根说着，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 他一直都知道生命脆弱，不然自己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没了父母，如今遇见这位大叔，他又联想到自己的身世，越发难受了。 这大叔是位好人，都病成这样了，还能想着别人，难得可贵啊！ 男人在车厢里一愣，显然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但是听着草根略带哭腔的声音，他还是没忍住笑了笑。 那孩子没有染病，真好啊！ “好，多谢。” 活了大半辈子，只这么一会儿，他已经猜到草根为什么要这么做，估计就是担心他不信官府会帮忙治疗，到时候会反抗或者逃跑之类的，所以提前跟他说那些话，让他知道官府的人没有恶意。 用心良苦，他又怎么会怪罪呢？ 草根本以为男人会生气的，没想到他这么平静，一时间还有些不知所措。 段阔揉揉他的脑袋，说道：“快回去吧，大富叔担心得不行，这里就交给我了，我现在就去府城。” 草根点点头，问道：“段大哥，怎么会是你亲自来，县衙的人呢？” 这都是段家的家丁，穿着段家的衣裳，他是能认出来的。 “县衙没人了，全都派去府城帮忙了，我就带了人自己来。这位大叔看上去病得挺严重，我们就不耽误了，早去早医治。” “好！路上小心些，注意安全。” 他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他是很想跟着去帮忙的，但也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上什么实际的忙，说不定还会添乱，只能在这里等着府城的好消息了。 段阔笑道：“放心吧！” 说着，段阔纵身上马，然后对着车厢里的男人说道：“因为要赶路，速度会快些，你若是坐着不舒服，便躺着休息会儿，晚上就能到。” “好。” 男人应下，声音有些含糊，明显是在吃东西。 段阔便又提醒他慢慢吃，不够还有，千万别噎着。 别好不容易等来救援了，自己却因为吃点心噎死了，那多不划算。 “段大哥！” 刚要走，草根又追上来，说道：“走山路翻过来的难民不少，你去了府城一定要跟小玉姐姐他们说一声，让府城那边派些人到山上找一找，能多留住一些人的性命！” “好！” 段阔应了一声，扬鞭冲了出去。 情况比他想象中的严重很多，一会儿路过县城，他还要派人回家多带一些人去，对了，还要动员其他有钱人家做些贡献。 只要能成功渡过难关，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们往府城去，而草根也在安慰的带领下回了常水村。 看见他回来，家里人都担心坏了，尤其是高氏，看见他把自己打扮成小乞丐的样子，心疼得不行，扑上去就要抱人。 “奶奶，我身上脏呢！先去洗洗干净再抱！” 他全程都没有接触过那个难民，所以不用担心被传染，只是身上这些泥土和灰尘还是要处理一下的，不能把奶奶的衣裳也弄脏了。 高氏却是不管不顾地一把抱住了他，说道：“哪有奶奶嫌弃小孙儿的？你既然叫我一声奶奶，那就是我的孙儿，以后做事可不能再这么鲁莽了，出事还有大人扛着呢！你一个小孩子就不用操心那些了，听见没？” 草根本来就因为那个男人的事情有些难过，现在被高氏这么一说，心中感动得不行，原来赵奶奶一直把他当做自家的小孙儿的，他不是真的没有家人，赵家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家人。 “呜呜呜呜，奶奶！” 他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谢谢奶奶呜呜呜……” 高氏见他哭，更是心疼，还以为他在外面受委屈了，一直问情况。 第434章 他要替他们活下去 结果问了半天，草根什么都不说，摇摇头说道：“真的没有什么事，我只是觉得奶奶对我太好了，太感动了！” 高氏被逗笑，揉着他的脑袋说道：“这傻孩子，奶奶把你当亲孙儿，怎么能对你不好呢？快别胡思乱想，先去把自己洗干净，你与那染病的难民接触过，一定要多防范一些。” 这么说并不是觉得他跟难民接触过就嫌弃他，只是单纯的关心。 草根当然能够明白高氏的这份心意，点点头，往屋里去了。 家里一直都烧着热水，随时都能拿来用，这就很方便。 本来赵家人的意思是提醒大家不要乱跑，以免给自己惹来祸患，但这么空口无凭的说，很多人是不相信。 而常水村的人之所以这么听话，是因为村长直接如实相告，说出现了疫病，大家心中害怕，这才开始囤粮，不再外出。 可镇上的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大多数人消息闭塞，虽然跟着大家一起买粮食囤东西，但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人甚至在怀疑是不是哪里打仗了，要攻过来，所以正准备举家逃走。 高氏跟赵大富去跟村里人因为买粮食的事情吵了一架，回来之后就在忧虑难民来镇上的事情。 有一个，就说明还有其他人也会用同样的招数绕过城门，这样的危险随处可见，只是他们自己小心根本没什么作用，还是需要所有人都防范起来。 高氏想了想，吩咐赵大富：“你带上大贵，再叫上几个人一起去镇上贴告示，说这段时间有疫病，让大家囤够粮食之后不要外出了，因为不清楚会不会有其他难民跑出来，还是小心为上。” “现在疫病还不算太严重，尚且还能医治，可要是等疫病大片蔓延，肯定还是会像之前一样采取烧村的措施，为了不发生这样的惨剧，让大家都长点心。” 赵欢玉不在，整个家的决定权就落在高氏的手上，她作为家中的长辈，肯定不能自乱阵脚，孙女还在府城努力，他们帮不上什么忙，那就尽量不添乱。 能劝住镇上这些人也是好的。 “可若是将此事摊开来说，可能会使得人心惶惶，就怕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又惹不少麻烦。” 赵大富有些犹豫，之前去街上就看到大家还什么事情都没搞懂就乱成一团来，这要是知道府城那边有疫病，还不得乱成什么样？ “这件事迟早是要被知道的，瞒不住的。况且什么都不说，就让人家不要出门，没有任何人会听的。就这么办吧，咱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高氏当机立断，往屋里喊了一声，让小铁豆出来写告示。 小铁豆读书还没有多久，还没到能写告示的地步，最终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落到了草根身上。 草根很快就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根据高氏的意思，结合自己的经验，写了一篇告示。 然后去隔壁，把二毛也叫来，三个孩子各拿一张纸，再誊抄。 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需要贴告示的地方比较多，多准备几张是有利无害的。 赵大富急匆匆吃了饭，孩子们也抄得差不多，带上赵大贵和二毛他爹就往镇上去了。 家这边大家都在努力，为这场疫病做一些贡献，而府城那边也没闲着，赵欢玉简单的补了个觉，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用冷水洗了把脸清洗一下，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又去看难民的情况。 好在赵欢玉发现得比较早，给大家处理伤口的同时，又给他们开了药剂喝，一些刚刚感染的人并没有出现异样，而就算已经出现异样的病人，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难受，就连昨晚上昏迷的孩子也已经醒过来了。 赵欢玉是偷偷用了空间里的药，才能一下子将情况稳定下来。 之前她没有想到这一茬，所以并没有提前准备类似的药水，现在紧急情况下，就只能用空间里的东西了。 后现代的药水是很管用的，毕竟历经几千年，把古代这些病症都研究透了，这里的不治之症拿到后现代就容易很多。 可就这么直接大批量地用空间里的东西，赵欢玉心里是有些忐忑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些东西都是从后现代直接调取过来的，平时偶尔拿一点点倒不足为奇，可突然拿那么多的量，会不会给后现代的平行空间造成别样的影响？ 可现在已经顾不上考虑这么多的事情了，最重要的还是先把病情稳定住，之后她再想办法自己调配一些，看看能不能补充上。 为了让自己能够多坚持一会儿，赵欢玉还给自己冲了一杯浓浓的黑咖啡，今晚也是熬大夜的一个晚上。 月亮上来的时候，段阔带的人就到了。 刚开始还被拦在城门外面，然后他翻找了一番，掏出之前季鸣轩给他的令牌，这才顺利进了城，并且还在官兵的带领下来到了集中给难民看病的地方。 之前在街上被难民接触过的人，目前还没有发现被传染的迹象，观察了一天之后，赵欢玉就让他们各自回去了，反正就是在家中隔离，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随时来找她看诊。 这样一来，场地上就少了很多人，看上去空旷不少。 段阔等人是骑马赶来的，马蹄声踢踢踏踏，引起大家的关注，赵欢玉一抬头就看到了朝她这边狂奔过来的小胖墩儿。 段阔什么防护工作的没做，脸上连块面巾都没有，赵欢玉顿时就有些慌，赶紧让人去将人拦住，让他们戴好了面巾再过来。 虽然面巾的防护能力不如口罩，但总比没有的强。 “你怎么来了？是县城那边出事了吗？” 赵欢玉知道县城那边的官兵派了很多上来帮忙，所以底下人手肯定是不够的，段阔帮忙搭把手也能理解。 “暂时没事，只是大富叔他们发现有个染了病的难民，给我飞哥传书，让我去将人送上来。” 段阔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马车，示意赵欢玉那个难民就在马车里。 “是在镇上发现的？镇上怎么会有？” 赵欢玉瞪大眼睛，这城门不是昨天晚上才开的吗？如果难民是靠步行的，怎么能这么快就到达镇上呢？ “听这人说他们一家早早的就从山上绕过去了，并不知道城门这边的事情，家里人都染了病，被大富叔他们发现的时候，全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这人没有害人之心，知道自己得了病之后就一直在山上走，没有去过人群里，也不让别人靠近自己，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一个山洞里等死，你去看看他还能不能救。” 特意这么说是为了让赵欢玉知道那大叔不是坏人，不是故意去镇上害人的，能救就尽量医治一下。 知道他没去过人群里，赵欢玉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先去看看。” 说着，赵欢玉就去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了马车里的男人。 他现在的情况真的不算好，本来就生了病，又在路上颠簸了这么久，可能是有些晕车，脸色寡绿，一看情况就不太妙。 “大叔，您还能自己下车吗？我扶你吧？” 赵欢玉朝他伸出手，想扶着他下车。 男人见状急忙摇头：“不、不用，我，我自己可以的……” 对方是个小姑娘，脸上蒙了面巾，明知道他染了病，却还愿意扶他。 他心中有些感动，但也不能大意，这病是能要人命的，人家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他不想连累了人。 可他实在没有多少体力，刚起来又跌坐了下去，没办法，能撑着上车又熬了这么久没晕过去，已经是他的极限。 “大叔！” 赵欢玉见状，直接上车去扶住他，段阔也急忙上前帮忙。 之前他不敢碰这个难民，是生怕自己也染上病，可现在看到赵欢玉都上手了，那就说明不是什么大问题，她肯定有办法的，所以他便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还叫了两个人帮忙，几个人一起把人抬下去。 季鸣轩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所以并没有上前掺和，而身边的手下们也才刚刚忙完一波正在休息，正好段阔带的人不少，他们就也没上前。 一群人将男人抬到长桌上，男人喘着粗气，说话都费力：“你们……” “大叔，别担心我是大夫，我能治好你的病，别害怕。” 赵欢玉一直安抚着，声音刻意的温柔，不想让他太过紧张。 男人眼中瞬间就有泪水涌出来，府城真的有大夫在看病，是真的有！ 他的妻儿要是能多坚持几天，变也不会身首异处了。 赵欢玉知道他情绪激动，这两天遇到的那名大多数都是这样的，能理解他们的心情，所以继续柔声安慰：“大叔，不要担心，把这碗药喝了，然后我帮你处理身上的伤口。” 她接过旁边的人送过来的一碗药，是加了现代药水的药，能够很快稳住病情。 男人喝了药，瞬间就感觉舒服多了，然后对赵欢玉说道：“多谢……” 赵欢玉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现在要帮你处理伤口了，可能会有些疼，你要忍一忍。” 男人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逃难的一路上，经历了多少痛苦，都熬过来了，现在守得云开，还有什么忍不了的？ 赵欢玉就动手给他处理，检查了一番发现他的身上的脓疮竟然不是很严重，赵欢玉有些惊讶，说道：“大叔，你这情况比其他人好太多了，溃烂的地方并没有蔓延，也没有恶化得很厉害，肯定能好的，放心！” 赵欢玉这一番话，就像阳光照射进他悲暗的心里，他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没想到赵欢玉竟然说他的情况不严重。 赵欢玉还在自言自语，喋喋不休道：“大叔这身体挺硬朗，之前是习武之人吧？难怪这病情恶化的不是很严重，身体底子好，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是能体现出来的。” 男人有些惊讶的看着赵欢玉，她竟然能够看得出来他以前是习武之人，这姑娘年纪不大，眼睛却很毒辣。 他很想跟赵欢玉说几句话的，可惜喝下那种药之后身体舒坦了，就开始犯困，尽管她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时候会有些痛，但也阻止不了他想睡觉的冲动。 赵欢玉却一直在跟他说话：“大叔，再撑一会儿，千万不能睡啊，大叔，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你跟我说几句话呀！” 虽然男人的情况不是很严重，但若是在这个时候睡着就很容易加重病情，因为这个时候人体是最虚弱的，要是再睡过去，就将自己彻底暴露在危险中。 “……好。” 男人终究还是撑着，尽量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些，不让自己睡过去。 有活着的机会，他就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然就对不起早早离世的妻儿。 在山洞口，那个孩子说的对，妻儿都希望他好好活着，他要替他们活下去。 等赵欢玉将他把伤口都处理完，又让他喝了一碗药，这才让人将他抬走，送到一边的帐篷里休息。 为了不让难民们的情况再恶化，季鸣轩让知府带着人搭了好多帐篷出来，虽然有些简陋，甚至还有些透风，但总比露天的好多了。 赵欢玉这才有空跟段阔说话：“你们几个一路带着他来，说不定也染上了病气，也都喝下一碗药预防着吧，对了，马也给他们喝些药，不能将她们也传染了。” 有些病情是互通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会被传染，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行。” 段阔去喝了药，然后正儿八经地去跟季鸣轩行个礼，这才问赵欢玉：“这里病人这么多，药材还够吗？需不需要我去外面拉一些？或者联系外面的人给我们送些过来也可以。” 赵欢玉说道：“暂时是够用的，不过也可以让人送些过来，对了，我这里写一个方子，可以让周围几个城池的人都熬些药喝下去，每天喝一碗，可以预防被传染的，你回去的时候给我家那边也带些。” 第435章 是因为认识了你才变好 这是赵欢玉闲暇时间研究出来的方子，虽然没有加过现代的药水，但抵御病毒入侵还是有些效果的。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现在用的那些都不太用得上，所以她又着重研究中医，本来之前就有过涉及，所以重新学起来也比较简单，没那么多的麻烦，这次的药方也是按照后世的一些配方改良出来的，效果肯定比现有的配方好很多。 段阔听了立刻点头：“好好好，称其他地方还没有出现这种情况，那就先预防一下，这次难民比较多，去的地方也比较散，一时间还真是不好管。好在我有大人给的这方令牌，到时候肯定能派上用场。” “你打算亲自过去？” 赵欢玉有些意外，在她印象中，小胖墩不是那么勤快的人啊。 更何况他身边有人能用，不一定需要自己亲自出马。 “是啊，这次事情还挺严重的，我想着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再说我去的话能用上令牌，派别人去，我总是不放心。” 段阔不肯承认的是，这段时间他受赵欢玉的影响，也一直想为百姓们多做点事，这次情况严重，一不小心就会危及到生命，要是把令牌交给下人，又担心下人滥用职权坏了季鸣轩的名声。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比较靠谱。 “行吧，那你一定多加小心，在路上也要每天喝一碗药，以防万一。” 赵欢玉真的觉得这小胖墩儿突然就长大了，以前他为家里的生意操劳，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主，而现在他为百姓们操劳，则是以责任为主。 虽然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但他的选择却偏偏让人意外。 赵欢玉越发庆幸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认识了这么一个朋友，关键时候还挺靠谱的。 段阔没有多待，把要做的事情做好，要准备的事情准备好，就带着人出发了。 这会儿没有病人需要救治，赵欢玉刚好有休息的时间，就坐在季鸣轩身边，欣慰地说道：“没想到关键时候段阔还挺靠谱的，以前觉得他就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就算有时候正经一些，也只是在做生意的时候，毕竟他还挺喜欢做生意的，是个很靠谱的商人。当初你把令牌给他，真的没给错。” 因为忙碌，额头有几缕头发都散开了，就这么飘荡着，有些还被汗液粘在脑门上，季鸣轩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这才开口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们这些人认识了你之后才慢慢开始变好的。” “啊？” 赵欢玉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 季鸣轩却继续说道：“不知道段阔是不是这样，反正我是这样的，在没认识你之前我根本不想管民生，我觉得这些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真正想做的就是将皇室的人玩弄于鼓掌中，让他们痛苦，这样我才高兴。” 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目的的，每一件事情都精打细算，给所有人挨个下套，然后再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进自己的陷阱里，在陷阱里痛苦的挣扎，他才会感觉到快感。 赵欢玉觉得这话完全就是在给她戴高帽子，她说道：“你总是把话说的很绝情，可你根本不是那种人，不然又怎么会派人找寻草根，为了不让人知道他的下落，还特意把人藏在我家？如果你真的是那种不分黑白的人，又何必会在乎先太子的遗孤？” 赵欢玉知道他是恨皇家人的，但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分，自然不会再管草根。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知道草根是无辜的，所以并不想把上一代的恩怨延续到草根身上。 甚至为了让草根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还将草根留在赵欢玉家。 很多事情赵欢玉不说，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在一起这么久，她对这个男人还是很了解的，嘴上说不在乎一切，实际上什么都在做，不然这天下根本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和谐。 这次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情况，她只有在后现代才见识过，可这次川州百姓却也做到了。 县城那边的情况稳定，并且大家都很默契的居家隔离，很难想象这是在古代能够完成的约束，毕竟这个时代读书人并不多，真正讲道理的人也不多，很多人并不信在川州发生的疫病会传到县城去，想要真正管控下来是难上加难。 可无论如何，确实是做到了，这一点就值得人钦佩。 并且各县城送上来的衙役，全都是主动送来的，来了之后谁都没有矫情做作，全都按照吩咐做事，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 这些要说没有季鸣轩的功劳她是不会信的。 这些年季鸣轩确实在扰乱朝堂，但对百姓们的约束和管理却从未少过，该给的给该收的收，不然这国家早就撑不下去了。 季鸣轩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根本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这个小丫头，明明是自己想给她说些好听的话哄她开心，没想到却反被她哄到了。 赵欢玉接着说道：“我不是多么伟大的人，我只是想无愧于心，这事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尽力而为，可若是我实在没办法，那我也不会强迫自己，能力有限，全看天命。” “好，听你的，无愧于心。” 季鸣轩捏了捏她的小脸，又说道：“趁现在没什么事，你靠着我睡一会儿，有事儿了我再叫你。” 赵欢玉摇摇头：“不睡了，现在虽然没什么事，但我还是要四处转转，不能什么都不管。” 病情随时的可能发生变化，我得多照看着一些。 现在算是换班时期，其他大夫也累得不行去休息了，这里暂时就只有她一个大夫，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季鸣轩刚想说他会叫人盯着，有事随时叫她就行，就听到那边帐篷里发出喊声。 “姑娘姑娘！刚刚那个人发高烧了！” 有人跑出来，站在帐篷门口对着赵欢玉高喊，神情很是着急。 赵欢玉急忙往那边跑，季鸣轩想要跟过去，被她拦下。 “那里全是病人，你就不要跟进来了！胖丫也不要去，让伏渊哥跟我去就行！” 伏渊应了一声，紧随在他身后进了帐篷。 帐篷里休息的人都很着急，一进去就说道：“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脸都烧红了！我们也是瞧着不对劲儿，才急忙叫人的！” 帐篷里这些大多数都是轻症，并没有太难受的地方，且已经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一时间也睡不着，没事就坐着聊天，讲讲这一路逃难来的辛酸。 然后，无意间就发现了男人烧红的脸。 赵欢玉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多谢你们提醒，没事的话你们先出去，换个帐篷休息，我担心他病情恶化，传给你们。” 到了如今这一步，大家自然都是想活的，听到赵欢玉说这病还会有再传染的风险，急忙不敢在里面待着，都跑出去换帐篷了。 赵欢玉探了探男人的额头，确实烧得很严重，赶紧从怀里掏出一颗退烧药，让伏渊硬掰着他的嘴给他喂下去。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发高烧了？” 伏渊看着这情况，有些疑惑，不免问出了口。 赵欢玉一边给他处理一边，回答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之前一直是靠意志撑着，现在来到了这里就放轻松了，身体一下就虚弱下去了。不过他身体强健，这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烧退下去就好了。” 刚开始赵欢玉还以为是病情恶化，或者是病菌变异之类，经过检查发现只是普通的发烧，心瞬间就落了下去。 如果真的是病菌变异，那就严重了，刚刚跟他在一起的这些人，全都要被感染。 并且赵欢玉还要抽出时间去研究这种病菌，还要看现代的药水能不能用，要是不能，她就只能自己当场调配，就像研制麻醉的配方那样。 只是那样的话就需要很多时间，人命关天，有些人根本撑不住那么久，就很有可能造成大批量的死亡。 赵欢玉不想将事情复杂化，尽量简单一些，能当场解决的就绝对不拖，不会逞强一定要用自己调配的药方才行。 只是为了退烧药还不行，赵欢玉又让伏渊打来一盆冷水，物理加化学，双管齐下，尽量迅速降温，毕竟这样一直烧着，对身体的损伤还是不小的。 好不容易等这边的情况稳定下来，赵欢玉松了一口气，旁边的帐篷又传来惊呼声，又有其他人发烧了，并且这次不止一个。 本来情况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烧？ 如果这男人的情况是正常的，那其他人的呢？ 赵欢玉心中瞬间警惕起来，这很有可能是病菌变异的前兆。 帐篷里很多人瞬间就慌乱起来，本来情况都被控制住了，现在却又多了那么多发烧的人，是不是代表这厉害的大夫也拿疫病没办法？ 可赵欢玉跟他们都接触这么久了，不只是赵欢玉，她身边的人都没有感染，大家又觉得有些心安，跟他们接触这么久，还没有被感染的，说明这大夫确实有两把刷子。 至少不会一把火将他们全部烧掉。 “大家都不要着急，我肯定有办法能将大家都医治好的，刚刚熬的药全都喝了吧？” 赵欢玉扯着嗓子吼，为的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见她说话。 大家回复：“都喝了！” “身上已经不那么痒了，可这突然有人接二连三的发烧，我们心里慌呀！” “是啊，眼看着我们都要得救了，突然又这样，难不成上天真要我们的命吗？” “老天爷呀，凭什么对我们这么不公平！” …… 面对这种情况，赵欢玉并没有太过慌张，而是说道：“把心态放平，反正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跟大家一起面对！我跟所有生病的人都有过接触，如果真的出事，我也逃不掉，我会跟大家一起面对！” 虽然现在还没有查出具体的原因，但赵欢玉就是觉得这件事不会太过严重的，因为她给很多人都把过脉确定过，这病她是能治的，就算发烧也没什么，可承受的范围内。 除非是那些晚期的患者，实在是药石无医，那她也没办法。 当大夫的人总是能见太多的生死，赵欢玉虽不说已经看淡了，那也不会太过纠结，只是会为之可惜罢了。 听到她这么说，大家又稍微安定了些，赵欢玉急忙去帐篷里给那些发烧的人检查，然后彻底放下了心。 就是伤口经过感染之后，抵抗力低的都会发烧，这是正常现象。 尽管如此，面对这种情况，大人还好，老人和孩子就有些危险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她给发烧的人都服用了退烧药之后，立刻写了一个方子，有助于消炎退烧的，让伏渊拿去抓药，然后熬给在场的所有人喝。 之前已经按照不同年龄不同情况进行了一次救助，接下来的全都按照同等剂量服用，顶多是大人喝一碗，特别小的孩子喝半碗就行，其他的都没什么影响。 众人见她安排得井井有条，一直紧张的心总算也是落下了。 主要还是看这个大夫的反应，如果连大夫都着急了，那他们可能就真的完了，可大夫说自己有办法，并且愿意与他们共进退，那就能让人安心很多。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等赵欢玉处理完这一切之后，众人就给她跪下了。 明明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面对这种事情却那么沉稳淡定，且医术那么好，给他们处理伤口的时候，动作也很老练利落，值得人信赖。 赵欢玉有些疲惫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道：“没事了，大家都起来去歇着吧，但还是有劳大家多观察一些，有人发烧一定要立刻告诉我们，这样，我才能第一时间来看，不能拖久了。” 众人连连点头，看赵欢玉的眼神就像是看菩萨一样。 这边给人看病治疗的事情进行的如火如荼，金城那边也收到了消息。 三皇子笑得很是阴沉，说道：“那对狗男女应该会很喜欢本殿送给他们的礼物吧？” 第436章 计划提前启动 听见他这么说，王启上前笑着说道：“殿下英明，听闻川州这段时间乱成一团，全部都封锁了，只要拖得够久，他们就能全都死在川州！” 说起来，这件事之所以会发展成这样，都是他们自找的！ 要不是那狗男女联合起来耍他一顿，他也不会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来对付他们。 当初他赈灾的地方突然有了疫病，他二话不说就让人把那些人烧了，这才阻止了疫病蔓延，但他留了个心眼，让人收起了几件那些病人的衣物，正好遇上那狗男女耍他，所以就直接让人把那些衣物全都送到了川州附近，所以导致川州这边有人感染。 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最好让季鸣轩也染病，让他永远留在川州，再也回不去京城。 至于赵欢玉，要是有命就活着，往后他还能报复，要是没命，那就陪季鸣轩一起死在川州好了，反正上赶着当他皇子妃的女人还有很多。 “你说得对！另外派人去将周边的药材全都垄断，决不能让川州再有药材输入，本殿要看着他们全都死在川州！” “是！” 他赞赏地看着王启，觉得有王启在身边，抵得上千军万马。 本来他当时气得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是王启给他出的主意，既能牵制住季鸣轩，也能消耗他的人力和财力，还能为自己报了在江南的仇，简直是一石四鸟， “这段时间父皇那边什么情况？” “回殿下，还是老样子，整日沉迷于后宫玩乐，朝堂的事情都是季鸣轩的人在处理，我们的人想要渗透进去只怕是有些困难。” 王启老实回答，他们想往内阁塞人不是一天两天了，但里面全是季鸣轩的人，他根本找不到任何机会。 只是这一次，机会就明摆在眼前，他绝不会错过。 “这有何困难？将川州疫情散布出去，让那些人自乱阵脚，我们才好逐一击破。” “殿下英明，一切谨遵殿下之意。” 王启笑得很是阴险，只要能铲除季鸣轩，其他事情就好办了。 三皇子也觉得大快人心，虽然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赵欢玉的，但骗他的人都该死，赵欢玉也应该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京城这边的人也已经收到季鸣轩传来的飞鸽传书，知道川州那边的情况后，第一时间就是想去支援，但季鸣轩却明确表示不准他们有任何异动，继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尽量不要让这件事传出去，最重要的是，盯好三皇子。 看到这样的交代，京城这边的人就算再着急，也是不敢违抗命令的，只能听令行事。 而其中，就只有一个丁老头不需要听令，得知川州有疫病之后，二话不说就收拾了行李往川州跑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经历过疫病的，每次疫病都要死很多人，他的心都麻木了。 但这次不一样，他的小徒儿还在川州，赵欢玉的医术比他好很多，说不定这一次能有不一样的结果。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是一定要去看看的，说不定就能见证什么医学奇迹。 而在丁老头日夜兼程往川州那边赶的时候，最不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之前就比较病重的几个老人，在开始发烧之后就陷入了昏迷，不管赵欢玉怎么想办法抢救，都没能醒过来，直接就这么断气了。 紧接着是小孩，就这么几天的时间里，已经没了三个小孩和五个老人了。 说起来，这死亡率是算低的，但大家原本是以为，有小神医在，他们就一定能活的，可现在还是出现死亡案例，大家的心瞬间就开始慌了。 这要是一直没办法根治，只能暂时控制住，那他们这些人也都有死亡的可能。 刚开始的两天，有人开始躁动，甚至还专门让人镇压过，但往后的几天，大家就躁动不起来了，因为不管男女老少，全都开始发烧。 这几天，赵欢玉真是忙透了，一点都顾不上季鸣轩，吃饭睡觉都在这里，而季鸣轩和胖丫则被她强行骂走了。 季鸣轩是体质不允许，而胖丫是年纪还小，更容易被感染，她不能让胖丫冒这个险，为此，胖丫哭得眼睛都肿了。 季鸣轩虽然没能在现场陪着赵欢玉，但也没闲着，总觉得这场疫病很是蹊跷，因为他派人去外面查探，发现除了川州这边，别的地方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而往北走一些，就能查到关于疫病的风声。 除了川州，还有一个地方爆发过疫病，那就是平洲。 平洲，正好是三皇子赈灾的地方。 经过调查得知，当初平洲有疫病的时候，三皇子是命人放了一把火，将接触过的那些人全都烧死了。 之所以没有传出风声，是因为当时染病的人很少，并且三皇子做得很隐蔽，是派人封锁了消息的。 所以，并没有传出过任何风声，这次能查到，还是因为有人混到三皇子手下的内部去了，这才打听到零星的消息。 这些事情加起来，很难不怀疑三皇子的用心。 季鸣轩听完这个消息，直接捏碎了一个茶盏。 “郑烈！看来我还小看他了！” “主子息怒，京城那边防范严密，只是丁神医好像往川州这边来了，京城那边的人劝不住。” 伏渊把这个消息告诉季鸣轩，让他好有个心理准备。 “嗯，丁神医过来确实能帮得上忙，以防郑烈使坏，你派人去路上接一趟，另外，传信给京城那边的人，就说之前的计划全都提前启动，我要看着郑烈自食恶果！” 本想陪他多玩几年的，想着把他的心性全都磨平了再处理，但他竟然已经到丧心病狂的地步，那这人就留不得了。 死多少人他都可以不在乎，但赵欢玉为了那些难民，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了。 郑烈这样的混蛋，就该死！ “可是主子，现在启动，只怕不会太过顺利，且疫病还没有完全控制住，只怕会深受影响。” “无妨，照做就是。” “是！” 第437章 暗中搞鬼 另一边，段阔好不容易到了川州临近的郑州，发现这里虽然也有一些难民，但是并没有发现疫病，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因为川州的疫病，守城士兵还是警惕起来，每一个过往的人都要进行排查，确定没有患疫病才准进城。 段阔这次带了很多人过来，看上去像个商队，排查得就更为严谨一些。 “你们是从川州那边过来的？” 段阔点点头：“确实，穿着那边有疫病，我们是过来买药的，顺便拜访一下知府大人。”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段阔尽量把话说得明了一些，可偏偏还是有人不买账，直接抽出长矛指着他们，说道：“川州那边有疫病，我们郑州不允许川州的人入内，你们最好原路返回！” 段阔还是耐心解释：“我是过来买药材的，你们……” “不管是过来干什么，全部不允许通过，这是我们大人下得命令！你们从川州过来，还不确定有没有染病，若是你们一来，就把我们郑州的人给染上了，谁来承担后果？” 守城士兵凶巴巴的，说话都靠吼。 主要还是看段阔只是一个商人，吼起来没什么压力，所以就更加肆无忌惮、理直气壮一些。 “大胆！知道我们少爷是什么人吗？就敢对着我们少爷这么吼！” 吴贵心中有些恼怒，上前对着那说话的士兵就是一顿骂。 那士兵见一个小厮都敢这么跟自己说话，顿时气焰更大了，说道：“老子管你们是谁，反正只要是从川州来的，通通不许进！” “你……” 吴贵还想再骂两句，却被段阔往后拽了拽，段阔什么话都没说，将令牌掏出来怼到那个士兵脸上。 这才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谁的令牌？” 士兵本来还有些不屑，可看到那令牌的时候，瞬间就愣住了。 “首首首辅大人？” 他以为眼前的人就是季鸣轩，可看他胖成这样也不像啊！ 他们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季鸣轩，但是听说季鸣轩一表人才，风神俊朗，是无数女子想嫁的对象，可眼前这个胖墩儿，怎么看也看不出风神俊朗几个字啊！ 段阔冷笑着说道：“不敢当，不过在下是首辅大人派来买药的，那你觉得在下到底是能进还是不能进？” “能能能，快里面请！” 守城士兵立刻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格外殷勤，还不忘解释道：“公子息怒，小人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川州疫病严重，真是不敢随意放人进去呀！还请公子不要与小人一般计较。” 段阔一直都没说话，显然是不愿意搭理，士兵就算有所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是他先得罪了人家。 不理他还是好的，要是火气上头，直接把他杀了，那自己也得受着。 毕竟手持令牌就如季鸣轩亲临，有着首辅的权利，看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守城士兵还是不在话下的。 段阔并没有着急去买药材，而是先去见知府，要先把赵欢玉交代的事情做好才行。 放过他们全程都是蒙面的，毕竟也确实担心把川州的疫病带过来，就连见到知府的时候也让知府带块面巾，以防万一。 谁都怕死，知府自然是照做的，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川州有难，公子此次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知府知道段阔带了季鸣轩的令牌，态度很是恭敬，那伏地做小的模样，可比刚刚那个士兵做得好多了。 能屈能伸，不愧是能登上高位的人。 “川州有疫病，相信大人已经知道，这是神医后裔调配出的预防的药方，首辅大人的意思是，官府无偿每日熬煮一碗汤药给当地百姓服用，预防疫病。” 知府一听，急忙把方子接过仔细看看，当然他是看不懂药方子的，准备一会儿去找个信得过的大夫看看再说。 但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笑眯眯地迎合道：“既然是首辅大人的命令，下官一定会做到的。听闻公子此次是来运药材，不如让下官陪公子走一趟？” 知府态度很不错，但段阔还是拒绝了。 “不用，段某本就是商人，处理这些事情也有些经验，便不劳烦大人了。告辞。” 说着，对着知府行了个礼，这就准备带着人离开。 知府应了一声，却还是亲自把人送到门口，然后吩咐人将药方子拿去，给自己信得过的大夫看。 而段阔却直接到了城中一家最大的药房，来到之后却发现大门紧闭，周围很是萧索。 这种时期，药铺应该是生意很好才对，怎么突然关门了呢？ 段阔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带着人去其他药铺看看，发现同样都是关着门。 如果是一家关门，那只能说是巧合，可如果城中所有的药铺全都关了，那就有问题了。 “敢问这位公子，可知这城中药铺怎么全都关了门？” 段阔顺手就拉住一个路过的人询问，语气很是焦急。 对方见他大白天的还蒙着脸，稍微有些抵触，拉开两人的距离之后才说道：“谁知道呢，听说是昨天夜里家家后院都着了火，库存的药材全都被烧了，自然就没法做生意了。” “多谢。” 那人走后，段阔的表情就变得凝重起来。 库房被烧那绝对是人为，并且还是那么多家药房一起被烧。 “立刻写信送往川州，告诉大人，这场疫病有可能是有人在针对我们。” “是，少爷。” 吴贵立刻去安排，而段阔找了间客栈住下，却也没有闲着，立刻想办法联系其他地方的人，想让他们帮忙筹集药材。 作为一个生意人，别的不多，就做生意的朋友比较多，并且遍布各大城池，他写了好多封信，内容全都一样，然后派人挨个送出去。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他又去见了知府。 与此同时，知府也才刚刚知道，城中药铺全都被烧了的事情，正急得晕头转向，段阔就来了。 “哎呀，段公子，恰好你来了，下官正好有事要跟你说啊！下官刚得到消息，得知城中药铺的库房全都被烧了，你给的那张方子，上面需要的药材根本就凑不齐，这可如何是好啊？” 知府急得都快要哭了，这么明显的事情，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第438章 天要变了 段阔来的本意就是想问问知府，知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看知府这个样子明显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全城所有医馆一夜之间库存全部被烧了，知府大人竟然现在才知道吗？” 段阔皱着眉头看他，持怀疑态度。 知府有些委屈，他也觉得很离谱，这种事情应该今天一早就会报到他面前来的，结果却是在他派人去找那个相识的大夫询问的时候，那大夫才说起这件事。 也就是说，有人在故意阻止让他知道。 “真是让公子见笑了，下官是真的才刚刚听说这件事，否则方才公子给下官药方的时候，下官早就该与公子说明白的。” 知府满脸的着急，不知道现在说什么才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公子别担心，下官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查出幕后指使之人。” 知府握了握拳头，不管段阔信不信，他一定要查出幕后真凶，还自己一个清白。 看知府这个样子，段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说道：“现在重要的不是查出幕后指使到底是谁，而是想办法凑齐这些药材，不知大人可有认识城中的药材商，能否帮在下引荐一番？” “这个……这个下官还真不知道……” 知府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撑不住，觉得自己真是没用，这关键的时候怎么问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段阔回去，在季鸣轩面前告他一状，那他不就完了吗？ “不过下官认识一个大夫，相识多年了，应该能认识一些药农，下官这就派人去问问！” 知府突然想起这个，急忙派人去问。 段阔点了点头，就坐在知府府上等着。 但其实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因为药农手上一般不会有太多的药材，到手很快就卖给药铺了，且种植药材的人很少，大家都是上山去采的，数量根本不足以满足全城百姓的要求。 果然，知府派去问话的人回来了，说道：“李大夫说，他确实认识几个药农，但平日里都不会在家里存太多的药材，如今手上也没有多少，便是现在上山去采药也来不及了！” “哎呀，那可如何是好啊！” 知府急得原地转圈圈，这种倒霉事怎么就发生在他这里了呢？ 要是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他的政绩，他这升迁又没有戏了！ “对了，下官这就联系其他城池问问，说不定可以调遣一些药材过来救急！不知段公子要多少药材？可否给个明确的数，下官好与那边的知府商量！” 知府一边说，一边绕到桌子后面开始写信，不管三七二十一，周围几个城池都写了过去，就连一向与他不怎么来往的遂州知府都写了。 段阔摇摇头说道：“在过来之前，在下已经给其他府城的朋友们写过信了，他们会想办法，大人这里就不必劳烦了。” 段阔就担心，到时候官员和商人都在抢药材，结果抢来抢去都是拉过来他们这边，就没那个必要。 “好好好，那下官就先保证我们这边的百姓能用上药！对了，下官一起把那药方给各位知府也寄过去吧，省得公子四处跑了！” 知府考虑还算周到，想着段阔既然都已经联系其他人，那肯定也不打算再往其他城池去了，还不如他直接就把这件事给办了，就算是将功补过。 段阔点点头，没有阻止。 现在这种情况，药方子肯定是尽快给到各大知府手上比较好，不管其他地方有没有疫病，都要提前预防起来，有难民的地方就可能有危险，可不能马虎了。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大人多派些人上路，有人故意烧毁库存的药材，来者不善，就怕他们在路上做手脚。” 段阔这么一说，知府都有些担心了，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瞬间就有些写不下去了。 “公子，有没有一种可能，对方针对的不是我们郑州，而是川州，或许不只我们郑州的药材被烧，其他地方也未能幸免……” 说到后面，知府的声音都渐渐弱了下去，他其实是不想往这方面想的，但有些事情，不得不这样打算。 这也确实提醒了段阔，因为他想起来自己一开始本来是打算先去平洲的，又觉得那边比较绕，所以打算先来郑州这边看看，没想到一来就遇到这种事。 也就是说，幕后之人早有准备，就是要断了周围几个城池的药材，让川州那边的疫病控制不住，一整个爆发。 这样的人心思歹毒，难不成是其他国家的细作？ 单是这样想着，段阔就觉得有些后背发凉，这到底是针对谁的？ 是季鸣轩还是赵欢玉，又或者是这整个国家？ 想到这些可能，段阔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说道：“这些事就拜托知府大人去做了，在下先回川州，将此事告诉首辅大人，看首辅大人该如何定夺。” 说着，他对知府抱了抱拳，然后转身离开了。 知府目送他离开，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怎么越来越离谱了？天要变了呀！” 知府很是着急，毕竟他们这儿距离川州不是很远，要是川州那边的疫病大爆发，他这里是很容易被连累到的，到时候没有药材，该如何抑制住疫病？难不成全都要死在这儿吗？ “快快快，再去准备些纸来，本官要写信去其他地方求救，亏得本官朋友多，让他们帮忙想想办法！” 既然周围这几个城池都有可能沦陷，那就把希望放在别的地方，这次把信送远一些，只盼着能得到药材。 段阔直接去退了客栈的房间，拿了东西立刻就返回川州，全程都没有合过眼，整个人狼狈又沧桑。 可是现在的他根本就来不及休息或者打理一下自己，他的家人和朋友都在川州，要是疫病扩大爆发，谁都逃不了，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季鸣轩才行。 季鸣轩势力庞大，说不定能从京城调药材过来，到时候他去接应也是可以的。 第439章 情况比外面传的好很多 好在目前，疫病算是控制住了，虽然大家都在发烧，但是退烧之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这个退烧的过程格外的慢，就算赵欢玉给他们吃了退烧药，还是要再多加一些其他的药材配着才能慢慢退下来，且就算是退下来，身体也不能立刻转好，还是有一些病弱的情况。 与此同时，之前与这些难民接触过的百姓，也逐渐出现被传染的症状，就算赵欢玉已经给他们喝过药，却还是避免不了感染。 好在发现得快，就医也及时，所以并没有恶化，身上都还没有开始溃烂，就已经被赵欢玉控制住了。 只是因为大批量的用药，他们现在所有的药材数量并不是很多了，再这样下去顶多能撑七八日就没了，这个时候就看段阔能不能把药材带回来。 然而令大家没想到的是，段阔日夜兼程的赶回来了，并且告诉了他们，药材被烧的噩耗。 “这肯定不会只有郑州这样，其他城池肯定也遭了殃！” 赵欢玉第一反应便是这个，总觉得这是针对她和季鸣轩的。 到现在为止，季鸣轩也没跟她说这件事是三皇子引起来的，所以她并没有往三皇子身上想，知道有人针对他们，却并不确定到底是谁。 “我这就派人从京城送药材过来。” 季鸣轩当机立断，就要开始写信。 赵欢玉急忙拦住他，说道：“从京城到这里太远了，并且既然有人刻意为难我们，是不会让那批药材安稳来到我们这里的，说不定在路上就会搞破坏，还要损失一批药材，得不偿失。” “可要是不这样，我们的药材就不够了。” 段阔抢先回答，脸上明显写满了焦急。 “你们先不要着急，我还有办法的。” 赵欢玉格外淡定，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大家都看向她，赵欢玉笑道：“你们是不是忘记我爹和叔叔他们在种植药材了？好巧不巧，种植的药材里面就有我们用得到的几味重要药材。之前我没说，是想着种下去还没多久，药力不太强，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拿出来用，但现在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先用地里那一批了。” “真的？这也太巧了吧！” 段阔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是知道赵大富和赵大贵在弄药材，却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进度，毕竟长久以来也没人太过关注这件事。 “是啊，所以说天无绝人之路。” 赵欢玉笑了笑，袖子里小拳头却是握得紧紧的。 其实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家里种的那些药材，并不是这次疫病用得到的重要药材，可她必须这么说，因为只有这样，有这么一道程序，她才能偷偷从空间里拿出相应的药材来进行偷梁换柱。 “行，那我现在就回村里去，找大富叔他们去将地里的药材都起出来！” 段阔兴冲冲地就要出发，却被旁边的季鸣轩拉住，开口道：“这几日辛苦你了，去洗洗好好睡一觉吧，我会派人去的。” “不用，我还能行……” 一边说着，一边就觉得有些头晕，差点站不住，还是季鸣轩拉着他的胳膊，否则现在已经倒在地上了。 为了赶回来他真的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这会儿不仅是他，就连他带去的人也是这样的，一个个的站着都能睡着。 他们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了，再这样下去是会死人的。 “是啊，你赶紧带着人去休息，我们会安排人去处理的。” 赵欢玉知道他这几天肯定是累坏了，也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段阔本来想硬撑的，但发现实在是使不上什么力气，脑袋晕沉得要命，最终还是答应了。 季鸣轩就打算派伏渊去安排，赵欢玉赶紧将季鸣轩拉到一旁说悄悄话。 “一会儿你吩咐他们去到我家之后，什么都不要跟家里人说，让家里人把那些药材全都装在麻袋里，不要随便让人看到，来到这里之后，直接送到我住的那个帐篷里去，我要一一检查之后才能入药。” 赵欢玉说话的时候声音特别小，生怕被别人听到，这种事情她也就只敢跟季鸣轩说。 季鸣轩虽然不知道她这么说是为什么，但既然都这么安排了，那自然得按照她的意思去办，就说道：“放心。” “还有，伏渊他们现在快马加鞭的去村里，天黑之前就能到，让他们不用着急，明天再去田里起药材，两三天之内回来就行，现在我们的药材还能撑几日的。” “好。” 赵欢玉就是担心他们太过实诚，去了恨不得连夜就把事情给办了，然后再赶回来复命。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现在的情况比外面传的要好很多，且她有信心能完全治好，除去一些身体比较差的老弱病残，其他人都是能够好好活下去的。 就比如之前段阔送来的那个男人，之前发烧还挺严重的，现在烧退了之后，已经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咳嗽不严重了，身上溃烂的伤口也开始慢慢的愈合，平时没事的时候，甚至还会帮忙照顾其他病人，很是勤快热情。 这几天，赵欢玉也听说了他妻儿的事，觉得他经历了这些苦难之后还能对其他人这般好，实在是难得，很是欣赏他。 晚上，赵欢玉难得的洗了个澡，趴在床上，让季鸣轩给她按一按酸涩的肩膀，一边舒展疲惫的身躯，一边猜测到底是谁在暗中难为他们。 “是郑烈，他之前正在的地方有过疫病，他暗中收集了那些人的衣物，送到了川州这边，导致川州这边的难民感染疫病。” 想了想，季鸣轩还是跟赵欢玉说了实情。 本来是担心她知道之后气坏了身子，可现在看到她天天绞尽脑汁的猜测，他也于心不忍，干脆直接告诉她算了。 “竟然是他？那他站在的地方有疫病，为什么没有传染开来？难不成是有别的神医控制住了病情？” 赵欢玉转头看着他，脸上带着些激动，她以为是有神医治好了那边的疫病，甚至还想着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认识一下，还能交流一下医术什么的。 第440章 丁老头震惊了 赵欢玉所在的时代，很看重生命，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季鸣轩看到她这么单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尤其是她还以为有人跟她一样，能在疫病当道的时候站出来拯救苍生。 那样的人确实是有，但在郑烈的地盘，就算是有，他也绝不允许那样的人存在。 低下头，赵欢玉还满脸期待地看着他，想等他说出那个神医的名字。 他心中有些不忍，正想找个借口敷衍过去，赵欢玉就自顾自的说道：“算了，你不用说了，就让我以为是我以为的那样吧。” 说到这里，赵欢玉的神情有些僵，在一起这么久了，季鸣轩犹豫这么长时间不说话，肯定是别的原因。 尤其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她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 这个时代，百姓的命是最不值钱的。 那些上位者随随便便就能屠杀，从未将他们当做人看待。 季鸣轩便真的没有再说了，有些事情心中知道就好，不一定要说开，说开了反而更难受。 赵欢玉心情有一瞬间的失落，但并没有很难过，毕竟在这个时代，确实颠覆了很多她以往固有的想法，她不会苟同，但也没办法改变结局。 现在能做的就是将这些病人治好，至于其他的那些事情，就只能交给季鸣轩去做了。 之前在江南的时候，她还觉得三皇子看上去并不坏，果然人不能只看表面。 她拉住季鸣轩的手，很是认真地说道：“如果你有能力改变如今的朝局，那就不要再拖了，拖得越久，只会有更多的百姓受害，我知道你不恋权势，也不想管这些百姓如何，可如今我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我虽然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却也不想看到百姓的生活这般艰难，天灾避免不了，但人祸还是可以努力避免的，这样的朝局不要也罢，颠覆了又如何？” 她一直都知道季鸣轩是将皇室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只要他愿意，很快就能改写整个大靖的历史。 但因为他与皇室有仇，所以就算有能力也这么一直拖着，让他们慢慢的看着整个朝局混乱，而他则坐山观虎斗。 以前她总觉得这些事情根本影响不到她的生活，所以也懒得去掺和，但是现在却不能不管。 因为这些难民的出现真的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生活了。 出门随处可见的难民，一个个饿得皮包骨头，当官的明明可以救助，却为了一己私利，将他们关在城门外，一粒粮食都不肯给。 这也就罢了，途中女子还会被拐卖，被迫为奴为婢，甚至像红月她们那样被卖进青楼。 细皮嫩肉的小孩子更是被父母们相互交换，做着违背天理的事。 她真的不敢想象，这种事情是在她身边发生的，在她眼皮底下发生的。 她想改变，但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季鸣轩身上。 “我知道你对朝堂无意，之后你想让谁来坐那个位置就让谁来坐，那些我都可以不管，我只安安稳稳的过我自己的日子，不想让那些事情影响到我平静的生活，可以吗？” 她看着季鸣轩，眼中带着祈求。 她自认为自己与季鸣轩一直都是平等的，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可今天，她却是以一个弱者的身份求身为强者的季鸣轩，让他能暂时放下个人恩怨，管一管这黎明百姓的死活。 季鸣轩看不得她这可怜巴巴的眼神，将人抱在怀里安慰：“好。” 其实就算赵欢玉不开口，他也已经打算这么做了，这次郑烈确实过分，他将往后几年的计划提前，让郑烈一次性跌倒，就再也爬不起来。 听到他的肯定，赵欢玉松了一口气，她是相信季鸣轩的，只要他答应，肯定没问题的。 “我又针对你的身体改了一副方子，这就去抓药来给你熬，一会你记得喝了。” 说着，她起身就要去忙碌，季鸣轩又将她拉回怀里，说道：“你把方子给我，一会儿我自己会去弄，难得休息，你多歇一歇吧。” 身边闲着的人都被派去村里拉药材了，目前身边除了小胖丫，暂时没有谁能闲着，而在这里这么久，季鸣轩也算是对药材有了初步的认知，按照方子去抓药煎一下，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赵欢玉确实有些累了，便没有再动，乖乖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觉得很是安心。 没过多久，有人来禀报说丁老头到了。 赵欢玉瞬间就来了精神，拉着季鸣轩出去迎接丁老头。 丁老头年纪大了，虽然坐的是马车，但也是日夜兼程赶过来的，头发乱得不行，身上风尘仆仆，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个老乞丐。 “老头，你都臭了！” 赵欢玉有些嫌弃地皱皱鼻子，都不愿意靠近。 “哎呀，你个小丫头，老夫为了来给你帮忙，自然是没空修理自己！快别计较那些了，跟我说说现在都是什么情况？严重吗还？” 赵欢玉笑道：“情况已经被控制住了，虽然有死亡，但不是很多，且都是一些体质不好的老人或者小孩，其他人都已经在慢慢恢复了。” “哎呀，那就好那就好！你这小丫头真不赖，这可是疫病，以前可是要死无数人，现在虽然有死亡，但不多，这已经算是个奇迹了！我去看看再说！” 丁老头已经看到搭起来的那些帐篷，不用想都知道是给难民住的，急匆匆往那边跑。 赵欢玉叫住他，劝道：“你风尘仆仆的来肯定都没吃东西吧？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再说，反正现在病人们情况稳定，什么时候看都一样的。” 赵欢玉当然不是真的嫌弃丁老头身上有味道，毕竟她这段时间天天在难民窝里混，各种各样的味道都有闻到过，自然不至于矫情到跟丁老头计较这些。 况且丁老头是来帮忙的，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嫌弃呢？ 最终，她拽着丁老头回了客栈，让客栈的人给他准备了一桌吃的，吃完之后又去洗漱了一番，这才清清爽爽的去看病人。 情况真的比他想象的好太多了，每看一个病人的恢复情况，他心中就忍不住惊叹，这种情况要是他来解决都会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根本就无法控制到现在这种情况。 这小丫头却做到了。 早就知道小丫头医术高超，没想到这么严重的疫情都能被控制住，亏他还是人家名义上的师父，真是有些惭愧呀！ 看了一圈，丁老头十分满意，然后又回来研究赵欢玉最近研究出来的几个方子。 她虽然有用现代的药水，但也没有完全依赖，毕竟容易被人看出端倪，还是靠自己更多一些。 除非是那些比较严重的才会用一下，普通情况都是她自己处理好的。 有几个方子改变不是很大，也就多一味药或者少一味药，甚至是剂量不同而已，但有些方子又是与之前的完全不同，仿佛治的是另外一种病。 丁老头看了连连称奇，这样的药方子他都想不出来，这小丫头却能写出这么多。 “这些药方你之前在书上看到过吗？” 丁老头一手拿着几张药方，眼中闪着光，迫不及待地问赵欢玉。 赵欢玉摇摇头，老实回答：“没有，这都是我自己写出来的。” 之前试用过一些后现代改良过的方子，但是发现并不适用于这种病，服用之后并没有太过明显的作用，所以她干脆就根据现有的情况自己写。 这些药就算不是真正的药方子，喝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所以每个药方她都能让病人们大胆的喝下去。 当然找的都是相对比较身强力壮的病人，这样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不至于没办法抢救。 她抱了莫大的希望，功夫不负有心人，效果确实很不错。 “厉害呀！老夫研读医书这么多年，还从不知道这些药才能这么配，不会有毒素吗？” 赵欢玉摇摇头：“不会的，只要剂量控制好就没事。” “啧啧啧，这些方子都借我看看，我要好好研究一番！” 说着，把这些方子全都完完整整的折起来塞进怀里，迫不及待地找个地方研究去了。 他本来是来帮忙的，却发现并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因为情况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他顶多就是能够在赵欢玉休息的时候轮个班。 在路上颠簸了这么久，他这老胳膊老腿的确实是有些累，先去睡一觉，再来换赵欢玉的班也是可以的，到时候就能挨个了解一下这些病人的情况了。 赵欢玉又开始给病人们检查情况，季鸣轩没有陪同，而是回去做部署。 他叫来伏泉，直接吩咐道：“传消息去京城，就说川州这边疫病严重，断粮断药，已经撑不下去了。” “是。主子，刚刚收到信报，说三皇子一直在想办法更换我们的人。” “无妨，让他换，让他换得越多越好。” 季鸣轩勾了勾嘴角，鱼儿总算是上钩了。 伏泉应了一声离开，季鸣轩暂时没什么事做，就拿着赵欢玉给他写的药方，自己去找药材来熬药。 别说，熬药真的是一个修身养性的过程，小火三碗水煎成小半碗，还挺漫长，在这期间，他脑子里已经想好了一切对付皇家的办法。 而另一边，伏渊几人也终于到了村里。 因为是大晚上的过来，所以几人并没有惊动村里人，尽可能的动作轻一些，直接去了赵家。 这时候赵家还有人没睡，点着一盏油灯，在黑暗中尤为惹眼。 伏渊上前敲开了门，开门的是赵大富，看见他们，惊喜万分，急切地问道：“府城那边什么情况？小玉还好吗？还有鸣轩，他不是身体不好吗，如今这种情况他可有大碍？” 都不等伏渊开口，他就自顾自的问了一串问题，高氏和其他人听见动静也忙了出来，说道：“在外面胡咧咧些什么？还不快让人进去！” 这可是在院子里，说话周围的人都能听得见，虽然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但是如果有什么危险，被人家听到岂不是闹得人心惶惶？ 赵大富傻笑了两声，急忙将人带到里面。 得知伏渊他们还没有吃过东西，立刻就安排人去做饭。 伏渊也没有吊他们的胃口，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 “需要药材？还是咱家的这些药？竟然这么巧，呀，早说呀，这样我就提前把药材准备好，你们一来就能拉着走了！着不着急啊，要不我现在就找人去田里把药材都挖出来？” 赵大富本来是个慢吞吞的性子，如今遇到这种事都忍不住变成急性子了。 伏渊有些哭笑不得，急忙说道：“赵叔别担心，目前府城还是有些药材的，主子让我们慢慢挖，三四天之内回去就行！” “那还好，那还好，那府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啊？你都没有回答我！” 赵大富激动地搓着手，一点都不沉稳。 这次高氏也没有骂他了，因为她心里也着急，还有旁边胖丫她娘也是如此。 “各位放心，府城那边一切都好，姑娘和我家主子都没事，姑娘医术高明，已经将病情控制下来了，只要咱们这里别出什么岔子，主子和姑娘在那边就能安心给难民治病。” “好好好，这个好说！这段时间村里人都可乖了，有些时候连家门都不出，就在家里躲着，生怕一出来就遇到难民。” 赵大富瞬间就露出笑容，那一天遇到难民，跟着一起去搬运粮食的村民都是看到了的，回来在村里大肆宣传，说只要一出村子就容易遇到难民，如此一来便没人敢乱出门了。 尤其他们村提前得了消息，家家户户都囤了粮食，一时间倒是不担心什么，目前来看，就只要等着赵欢玉把那些人全都治好了。 “伏渊哥，到时候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府城吗？” 小铁豆突然站出来，一脸认真地问。 草根也跟着说道：“我也要一起去！我要去帮小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