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之子》 第一章:雨夜 雨夜的霓虹灯下，浮空型的广告机器人正在向着过路人兜售着它们主人的产品，浮空车在街道上呼啸而过。 巨大的人造建筑们组成的钢铁丛林的底层小巷里，年幼的孩子打量着巨大广告板上的广告，上面美味的鹿肉仿佛要将香味溢出屏幕之外，而孩子的肚子却在咕咕叫。 他身上的衣物显得很脏，在能够遮风挡雨的角落里，孩子看着手中的塑封相册，在那上面，有一个父亲与孩子欢笑的日常。 用手尽力将相册上的尘土抹去，这个孩子将它郑重地放进了挎包。 ·接下来是二十四时的午夜新闻…… 远处的橱窗里，巨大的落地电视上，被这座城市所熟知的主持人面露微笑。 而孩子义无反顾地走进雨中，出现在灯光下的这个孩子的脑袋顶部两端有着大大的兽耳，身后也有一条大尾巴。 他穿过无人的街道，翻过路中间的隔离栏，跃过积水的路面，小跑着来到的垃圾筒旁，打开盖子，看着里面还带着完整包装的面包包装袋伸出手。 在这个好时代，人们不再为食物的来源发愁，明明还是当天的食物，只是因为口感转化，品相不好，没能及时贩卖出去的面包就这样被丢掉了。 孩子时常会在对面的巷子里等，等店长或是店员将需要处理的面包丢到垃圾筒里，这是活在钢铁丛林中的他的生存法则。 将自己的挎包塞满，拿着两个他最喜欢的肉松包，来到无雨的一侧，撕掉包装，这个孩子狼吞虎咽着吞咽着有些干硬的面包，直到有灯将他照亮。 看不清来人的情况下，抱着塞满了面包的破旧挎包，以为是附近面包店店长来赶自己的孩子转身跑向漆黑的小巷。 有着豹人的血脉，这让这个孩子有着足够看穿黑暗的双眼，在灰白的小巷中飞奔，跳过积水的地段，将挎包背好，他绕过拐角，跳起踩着墙跑了几步，从堆砌杂物堆上跃了过去。 加快速度，身后有光，也有被绊倒的怒骂。 孩子在跑过拐角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光离得有些远，但还是让他看清了目标——有人正在扶起自己的同伴，后者指向这里，似乎还是在固执地选择追击自己。 年幼的兽人种加快脚步，在跑过拐角的时候，他的脚下突然一滑，被不知名，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绊倒的他在地上滚了两圈。 脑袋在墙上撞了一下，带来痛苦与迷惑，挣扎着起身，将散落在地上的面包重新塞回挎包的孩子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因为摔到脑袋，视线还有些模糊的孩子刚抬起头，就看到了小巷另一头站着的人形。 ·找到你了，马尔斯。 来自这个人形的轻笑声直接传入了孩子的脑海，来自灵能的低语令孩子如坠冰窟，他看向身后，出现在拐角处二人组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黑暗中的人形，其中一人将手里的手电指向了孩子。 “你可真能跑的，小子，多大了，读书了吗，有地方住……该死。” 在手电的照射下，视觉正在回复的孩子也注意到了他身边的情况——只见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倒在这段巷子里，来自天空的雨水带着血水在这一段小巷中盘踞着。 ·多余的人，令人厌烦。 “快跑！”年幼的孩子向着二人组发出警告，但是下一秒，正在掏出手机的其中一人就中弹倒下，另一人转身就想逃走，但是一柄紫色的光剑穿过雨水，将他钉死在了墙上。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帮助别人，果然是沉底鱼的孩子，那怕死到临头，还想和你那个死鬼老头一样保护无辜。” 在另一头，有光亮起，一个外形看起来像是博德族的人类站在那里——他的脑袋两侧有上扬的羽翼。 年幼的孩子跑向那把光剑，还没等他抓住剑柄，光剑就自行飞回到他主人的手中。 “真没想到，你竟然在逃难中觉醒了灵能，真有意思，也许假以时日，你会成为一个大师也说不定，只可惜你碰到了我，知道吗，有人想让你永远闭嘴。”这个男人走向年幼的孩子，他那猩红的电子眼闪烁着：“我的这位主顾可是出了整整两百万泰南标准货币，有了这笔钱我可以回到西陆，在卡特堡的郊外买一座庄园过人上人的生活，再也不用让血污了我的手……不好意思，孩子，在我眼里幸福比你的生命更重要。” 他一边走，一边举起手中的光剑。 年幼的孩子将手放进了挎包。 “你还有武器吗，让我想想，是枪吗，你的手能够掌握吗。”这个男人脸上露出笑容，但是下一秒，他的好奇就凝固在了脸上，来自角落中的攻击让他不得不侧身，并用手中的光剑挡住了扑面而来的光剑。 在挡住这一击，并将袭来的光剑拨开的时候，男人听到了撞针撞击底火的声音——这是他人生的最后一个瞬间。 站在雨中的孩子双手握着一把小巧的手枪，对着倒地的男人一口气打光子弹，然后他拿着空仓挂机的手枪指向了那个亮起了火光的角落。 “你的父亲没有告诉你什么叫空仓挂机吗。” 在火光之下，孩子看到了一个手里拿着打火机的男人和躲藏在他身旁的小孩子。 他退了两步，因为他看到了这个男人手里也有枪。 “我是你的恩人啊，再说了，我可没有用这东西指着你。”一边说，这个男人一边咳了两声。 孩子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也放下了手里的枪——在重新装了一个弹夹之后。 “多疑是求生之道，你很棒，小子。”这个男人说到这里捂着胸口骂了一句，而随着靠近，孩子也看清楚了这个男人——他的身上全是伤，左腿更是扭曲出了诡异的角度，而在他的身上，更是有数处利刃制造的开放型伤口。 孩子又看了一眼小巷，横七竖八倒着二十多具尸体。 “我本以为这里很清静，适合我渡过人生最后的时光，又或许我的同伴会顺着我的留下的记号找到这里救我一命……”这个男人虽然满身的伤，但看起来一时是死不掉的：“没想到，我会看到这么一场大戏。” “……谢谢你。”年幼的孩子最终蹲了下来：“但我帮不了你，先生。” “我都快死了，你也不可能帮到我……”男人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在午夜的雨中，他呼出的白雾有些急促，一如顺着他双腿扩散的血迹：“对了，也许有一件事情你可以帮到我。” 到说这里，男人看向一脸紧张的孩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钥匙卡：“这是我在九区的安全屋的钥匙卡，你带着我的干女儿去哪儿，我的同伴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将我的干女儿交给他们，那个安全屋就是你的了。” 蹲在雨与血中的孩子摇了摇头：“先生，我只是一个孩子……从这里去九区要横过十一区和十区，您觉得我带着她能过去吗。” “为什么不能，你的仇家……啊，我明白了，死眼组，你在十一区和十区能得罪的只有这些疯狗，不过你是怎么有两百万赏金的。”这个男人一边说，一边单手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 “……你也应该听到了，他们说我父亲是沉底鱼。”孩子在思考了一下之后回答道。 “原来如此，既然你父亲是沉底鱼，那为什么你不去找警察呢。”这个男人笑着问道，然后他突然拍了拍脑袋：“对啊，你父亲是沉底鱼，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你父亲不会傻到自报家门，你又不想去找警察，那唯一的事实就是……他们也有对吧。” 孩子苦笑着点了点头。 “好一个你中有我……小子，来，我最后帮你一把。”这个男人指向他的光剑：“拿起我的光剑，把尾巴那儿的扣子打开，里面有一个小型信号发射器，用你的灵能激活它，它会全频道广播我的遗言，然后，我当年认识的一位朋友会第一时间来找我，肯定比所有人来的都快你放心吧，他是好人，你也可以自己离开，但无论如何也要看着他带走这个孩子。” 马尔斯走进雨里，从地上拿起光剑，按照这个男人说的激活了那个信号发射器，然后他回到了男人面前，将光剑柄递给他。 “这东西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送给你好了。”说到这里，这个男人将钥匙卡塞给了他身边的女孩手中。 “……谢谢。”孩子一边说，一边将信号发射器取出丢掉，然后将扣子盖回。 而这个男人笑着地将放在他腿上的枪倒持着递到了孩子的面前。 “我有。”孩子摇了摇头。 “我知道，但我的导师告诉我，成为灵能学徒是需要才能的，可握紧保护自己与他人的剑只需要……”还没来得及说完，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打火机点亮的明亮世界再一次被黑暗所吞没。 孩子看着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最终伸出手从这个男人的手中扯出了手枪，确认它的保险已经关上，这才塞进了挎包。 接着，他捡起了那个信号发生器，然后将他空着的手递到了那个看起来比他还要年幼的孩子面前。 “我叫马尔斯，你呢，你叫什么。”，他这么问道。 “……小椿。”孩子抬起头，满是血的脸上，有着不输给同龄人的坚毅。 “我们离开这里。”孩子这么说道。 “你不一个人走吗。”她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个在马尔斯视野里有着一对精灵才有的尖耳朵的女孩疑惑着。 “……他救我的命，我不想欠恩人的人情。”孩子说到这里扭头。 他和她看到了小巷远处的灯火，看到了一队举着枪进入现场的警察，而在他们的头顶，两架属于警察的浮空炮艇正在降下。 最终，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来到了两人的面前，他蹲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伸手揉了揉他低垂的头，然后看向两个孩子。 “还能走吗。”他这么问道。 他和她点了点头。 “跟我走。”说完，他转身走向已经降到地表的浮空炮艇，艇壳上机动警察北总所的标记大而显眼。 看着正在打开的舱门，孩子最终拉起了他的同龄人。 “别怕，我们这是得救了。”他笑了笑，同时抚摸着拇指上套着的木制扳指。 父亲说，这是家族的幸运扳指，这是马尔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灵验，希望不是在做梦。 第二章:北总所 “年龄，性别，名字，住在哪里。” 警局的大厅里，坐在椅子上的教育局特工里昂·肯尼迪眼神茫然，做为一个刚睡了一个小时就被同事从床上拖起来，然后一路狂奔到九区新杭州警察北总所的年轻人打量着眼前的小豹子，用一种例行的职业口吻询问着。 只可惜，这个满身被雨淋湿，就连尾巴都湿透的小小兽人一声不发。 从西门南风阁下那边了解到的情况可以得知，这个孩子是在凶案现场被找到的——现场一共死了二十三个有案底的佣兵，一个在西陆还挺有名气的杀手，两个和里昂一样的教育局特工，还有一个据说曾经是灵能剑使的四岛人斩。 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里昂可不想将自己卷进去，但问题是——现场死了两位自己的同事，从他们的通信记录里也可以找到他们在死前正在追击一个流浪的孩子——也就是眼前的小豹崽子。 将每一个应该上学的孩子丢进学校，一直都是教育局特工要做的事情，但很少有特工会因为工作而死。 正因为如此，里昂的同事正在北总所数据库里翻找这个小子的档案——如今这个时代，只需要一点毛发就能够找到这个孩子的基因序列，而只要知道了序列，就能够从数据库里找到这个孩子的身份。 只不过因为他的不配合，要自动搜索数据还是需要时间的。 “特工里昂，让我来吧。”这时，一位女性警官走了过来。 里昂点了点头，让开了位置，同时也并不觉得换人会有什么效果——虽然来的可是一位警督，但这小子的嘴可不认人。 然后，里昂就看到了这位女性警官从她的身后拿出了一碗还散发着热气的牛肉面。 再然后，里昂就听到了那个孩子肚子传来的不争气叫声。 娘西皮，里昂，你是猪吗！ 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侮辱的年轻人只能在一旁看这位警督表演。 “小家伙，你多大了。”只见她将碗放了下来。 “九岁。”那个小豹崽子这么回答道。 里昂一愣——他以为这小子也许只有六七岁，毕竟他太矮了，是因为混血的原因吗。 “性别呢。”女警官微笑着继续问道。 “男孩，那个家伙是瞎子吧。”这只小豹崽子一边回答，一边指向里昂，一边还不停地打量着那碗牛肉面。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啊。”女警继续着她的趁胜追击。 “马尔斯，姓马。”小豹崽子的回答让里昂刚刚因为生气而皱紧的眉头松开，然后又莞尔——真是的，这只是一个孩子啊，看他有一个泰南姓氏，看起来祖上应该是再标准不过的泰南傻豹子了。 也许还混了一点西陆的血脉？毕竟马尔斯听起来又像是西陆的姓名。 “住在哪里。” “……没有家。” 听到了这个答案，里昂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虽然他感觉自己是被一碗牛肉面侮辱了智商和人格，但看到这样一个孩子说他自己没有家，这让身为特工的他还是心酸，看看这个可怜的孩子，他一定是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家，却又不知道，如今这个时代，像他这样的孩子，只要肯向警察求助，就绝对不会沦落到到处捡垃圾吃。 用筷子完成了这一次交易，这位女警督将写有内容的收容单倒持递到了里昂的面前：“他不是你的犯人，特工先生。” “啊……您说的对，谢谢您的帮助。”点了点头，里昂有些无奈地感谢了这位同行的帮助，然后转身，用口哨声叫来了自己的助手，后者一路小跑过来，只到自己胸口的强壮矮人伸出手接过里昂手里的报告：“新情报，对吗。” “对，你去告诉老张。” 既然问到了东西，里昂决定找一个地方睡一会儿，可还没等他找好一个角落，就听到了有车子降落到院子里。 透过透明的大厅自动门，他看到两辆黑底白边的飞行车正在停车坪那边停好。 “是贤者高塔的车，通过了安保认证。”西门南风阁下一边说，一边起身走向大门。 做为一位警监，西门阁下的确有资格迎接贤者，至于像里昂这样的倒霉蛋，还是省省吧。 不过里昂还是站到了窗边，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毕竟这可是贤者啊，在新泰南，贤者可是传说故事里的常客，像里昂这样的三代移民，可以说是从小听着贤者的故事长大的。 一开始下来的是安保机械人，这正常，贤者高塔是泰南联合科技最尖端的存在。 等到他们打开伞，其中一个安保机器人低下身子，伸手托着一位只有一米二左右的家养妖精下车之后，里昂就开始疯狂用手机拍照了——他们的眼镜是与贤者高塔联网的，出现在他们视野内的所有贤者高塔成员都会被自动标记，而这位是余贤者。 至于跟着他钻出车的精灵，里昂并不认识，但从他的打扮来看，是四岛人没有错。 “晚上好，南风。”一进门，一米高的贤者大人微笑着西门阁下打招呼。 “晚上好，余贤者，您的到来令北总所蓬荜生辉。”西门阁下低头抚胸行礼。 里昂与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一样，抚胸行礼——这位贤者阁下可是最为高洁的旧日级贤者，在大毁灭时代他就在为这片大地服务直到如今，他的事迹鼓舞着一代又一代泰南人，在里昂所听的故事里，这位贤者在大毁灭时代甚至亲自领军与邪恶的异世界入侵者对抗。 “余贤者，您好。”那位女警督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啊，是小林啊，我今天来，一是为了帮助石川先生找到她的女儿，二是为了回收贞次郎的遗物。”说到这里，贤者看向了那个把面汤喝得山响的豹崽子。 贞次郎？ 而里昂满头雾水，他看着这位贤者走到了那只小豹崽子的面前伸出了手：“枪呢。” 那只小豹子从腰间的挎包里抽出了一把枪。 里昂看到那位西门阁下一巴掌拍在了他自己脸上——里昂也是深有体会，这次的报告只怕需要用一万字来解释那把枪了。 “另一把呢。”贤者阁下笑着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枪，将它放到了桌上。 小豹崽子一脸委屈，但还是从他的挎包里掏出了另一把枪，直接放到了桌上。 里昂看到那位女警督用手指额——你看，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和一万字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还有呢。”贤者阁下微笑着问道。 小豹崽子瘪着嘴，都快哭出来的他从他的腰间又掏出了灵能剑剑柄。 里昂双手捂脸——又加价了，里昂，现在没有五万字为说明今天在北总所的所有傻蛋们为什么没有搜一个孩子的身，只怕每一个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第三章：勇气 看着眼前这位贤者看起来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孩子，但给自己带来极度危险的感觉，马尔斯看着他将枪与剑柄收回，看着他走向那个女孩，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是贤者大人吗，果然是传说中的人物啊。 但至少这个时候他离开了，想到这里，马尔斯又端起了碗，将剩下来的美味肉汤一饮而尽。 饿够了的马尔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卡路里。 耳边传来那个女孩的轻声哭泣，马尔斯扭头，看到了一个高个子的长耳朵先生抱着她，似乎是父亲的他低声细语地安慰着他。 他看着那个男人抱着那个孩子走了过来，看着那个孩子在她父亲耳边耳语了一阵，然后看着他放下了她，而她走到了他的面前，用她的小手递过来一张字条和一张钥匙卡。 “这是贞次郎叔叔所说的地址和钥匙卡，我觉得你有资格拥有它。” 马尔斯接过了字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然后将写着字的纸揉碎吞进了肚子。 “为什么吞下去？”女孩有些不解。 “爸爸说过，有些秘密就不应该留下字迹。”回想起自己父亲所说的话，马尔斯有些想哭，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是啊，贞次郎叔叔也这么说的。”女孩脸上的悲意一闪而过，她与马尔斯道别之后回到了她父亲的身边。 马尔斯看着父亲与女儿来到门口，看着他打起伞，抱着她走入雨中。 那个男人是叫贞次郎吗……马尔斯这么想到。 “孩子，石川先生让我感谢你的帮助。”那位一米二贤者大人又一次回到了马尔斯的面前，他将一张芯片卡放到了桌上：“上面有来自石川先生的感谢金，我那个愚蠢的徒弟似乎也将他的安全屋留给了你……”说到这里，这位上下打量了马尔斯一眼：“有什么想说的吗。” “您说的徒弟，是那位贞次郎先生……他说他有一位导师，是您吗。”马尔斯鼓起了勇气问道。 眼前的贤者大人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点了点头：“是的，他曾经是我的灵能学徒，如今却只能以一个东国乱臣的身份，以绑架贼子的罪名死在异国他乡。” 马尔斯瞪大了眼睛：“怎么会呢，那位先生身受重伤，却依然护着那个女孩，那怕要死了，他也要将她托付给我，让我带她求一条活路……他怎么可能是绑架犯！”，马尔斯不大懂贞次郎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真的很想帮助那个叫小椿的女孩，那怕在回光返照的刹那，他也想给她找一条活路。 “小孩子不懂事，贤者大人，您为什么要解释给他听呢。”那边金发的男人发言，马尔斯对他怒目而视——虽然肯定打不过这个家伙，但是在现在，马尔斯真心觉得他多嘴。 “孩子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那怕他不明白什么叫真相。”贤者大人批驳之后，转而看向马尔斯：“我的这个学徒在三天前绑架了你保护过的小椿，这是事实，但他为了保护小椿死在了那条小巷里，这也是事实，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的你难以理解，而如果要解释的话，只怕你要听到天亮。”说到这里，这位老人叹了一声。 马尔斯回忆着那位先生，回忆着他将手里的枪递给自己时脸上如释重负般的笑容。 他还是不相信那位先生会是坏人：“贤者大人，贞次郎先生他是灵能剑使对吧，大家都说，灵能剑使都是好人，他们手里的剑，是保护无辜良善的剑！他从杀手手里救下了我！” “是吗……是不是大家还说过，灵能剑使手里的剑，是有着湛蓝之光的光剑。”这位贤者先生微笑着问道。 “是啊！”马尔斯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然后马尔斯就看到了这位贤者拿起了那把剑柄，然后一道红色的光出现，然后是橙色，接着黄色。 马尔斯看着这位贤者阁下手里七彩变色的光剑目瞪口呆。 收起光剑，贤者阁下面露严肃：“你看，剑的颜色不代表着剑使的行为，所以孩子，不要仅凭一面之缘，就为一个人的过去与未来打上烙印，贞次郎在你的眼里是一个好人，但是在我看来，他的愚蠢在于没能看清现实，他天真地以为他与他的同伴手里的剑能够斩破那个新兴国度的黑暗，却没有想过，黑暗为何会成为黑暗，他与他的同伴的力量太渺小了，渺小到他为他的理想流尽鲜血，却因为一个孩子的一句话而无法改变任何东西。” 说完，他扭头准备转身离开。 马尔斯看着这位贤者，有如鬼使神差一般开口：“贤者大人！” “怎么了，孩子。”一米二的贤者闻言停下了脚步，他扭头，面露一丝疑惑，但依然慈祥。 马尔斯看着他，张开了自己的手：“我，我也想成为一个灵能学徒，贞次郎先生说过，成为灵能学徒需要才能，我有才能，您看。” 在马尔斯的努力之下，小小的光团在他的指尖跃动。 “这不能代表什么，只不过小小的戏法。”那个该死的金毛又开始了，这让马尔斯愤怒的咧开嘴。 再说一个字就咬死他！ “孩子，你为什么想要成为我的学徒呢，你又知道，成为我的学徒，需要付出什么吗。”这位贤者笑着问道。 马尔抹了抹鼻尖，看着这位贤者摇了摇头。 “成为我的灵能学徒，你将失去面对阳光的机会，贤者高塔的每一个学徒，有着光鲜亮丽的外表，但他们都会成为黑暗中的行者，只为让这片大地上的无辜得幸，孩子，如果你走上这样的道路，从此之后，也许你只能行走在黑暗之中，你的手将会染上无尽的鲜血，那怕活成像贞次郎那样，在夜半时分斩人于市……这样的未来，你也不害怕吗。”贤者说到最后一个问句时，灵能的力量压的四周的众人几乎无法透气。 马尔斯感觉很难受，但是想到那一夜，父亲在死前命令自己活下去……豹崽子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不怕，我要活下去！我要让父亲放心，没有他，我也一样能够活下去！” “是吗……”眼前的贤者大人点了点头，他看着马尔斯：“你的父亲叫什么。” “找到了！”一个矮人的大嗓门响彻大厅，在马尔斯的视野里，一个矮人举着报告单从走廊的黑暗里钻了出来：“找到那个孩子的父亲了！” 然后他注意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于是这个大老粗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好了，我公布答案了，他的父亲是马莱，死眼组的一个头目，失踪半年了。” 听到失踪，马尔斯红了眼：“我父亲是被他们打死的！” “孩子，你的父亲，他们是在哪里打死的。”接马尔斯回来这里的老人走到了马尔斯的面前。 “十一区七号码头。”马尔斯到死都会记得那个码头。 “的确是死眼组经常会活动的地点，不过阁下，除非有铁证，要不然法官是不会听信一个九岁孩子的证言的。”那个金毛再一次站了出来。 “不会说话就闭嘴，肯尼迪家的小子。”这一次，贤者大人开了口。 在马尔斯的眼中，贤者大人举了一下左手，整个大厅陷入了寂静，矮人手里的报告无风自燃。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厅再一次活了过来，这一次，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每个人都开始各行其事。 而贤者大人他看着马尔斯：“孩子，你既然知道，成为灵能学徒需要才能，那你一定是从贞次郎那里听到的对吧，现在，我想知道你没有持剑的勇气。” “我可以的，大人，我说过我想活下去。”面对这诡异的一幕，马尔斯最终鼓起勇气做出回道。 “看起来一个年轻的生命已经找到了属于他一个人的道路，跟我走吧，孩子。”贤者大人点了点头，在转身的同时，将手里的光剑柄丢进了马尔斯怀里：“这是你选的道路，记住，别后悔。” 马尔斯接住了光剑柄，将它丢进自己的胯包，然后跟着这位大人走向大厅的出口，在将要走入雨中的时候，一个机械卫士为马尔斯打开了伞。 “谢谢。”马尔斯看着这具机械表示了感谢，然后看向自己的导师，年幼的他握紧了拳头。 做为一只幼崽，本能会令马尔斯畏惧死亡，但他明白，如果不变强，那每一天都将会和今天这个雨夜一般，自己的性命会成为凶手与恶棍眼中通往幸福的桥梁。 两百万……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值钱。 像贞次郎先生那样为了救人而伤口迸发最终而死的人，这样的好人这一生也许只能碰到一次。 所以，为了活下去就要变强，牢牢把握住每一个变强的机会，而只有变强了，才能够为父亲讨回血债。 这是马尔斯活下去的动力。 而让凶手以命来偿，是这个时代最为朴素的观念。 第四章：高塔的孩子们 被窗外传来的鸟鸣声惊醒，睁开双眼的马尔斯看着天花板，感受着身下单人床特有的坚硬，马尔斯抹了一把脸，终于发觉昨天晚上的那一切并不是梦——在那一夜之前，做为一个死眼组头目的孩子，马尔斯对于这世上的一切都看不顺眼，他的眼中只有父亲和他如今看起来很搞笑的‘事业’，却不曾想过命运最终让马尔斯明白了自己父亲肩膀上的使命。 原来我并不真的是一个混混的小崽子，父亲也不是一个真正的社团成员。 而在流浪与逃过追杀的过程中，马尔斯觉醒了灵能，明白了以前并不明白的道理，更是见到了能够为陌生人而死的贞次郎先生，而直到现在，马尔斯竟然已经成了贤者高塔的学徒。 命运在这半年时间里，带给马尔斯太多惊喜与惊吓。 但是无论如何，马尔斯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也许接下来还要迈出很多步才能够达成自己的夙愿，但……马尔斯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办到，所以当自己那位导师表示可以帮助自己的复仇时，马尔斯委婉地表示想要自己亲手解决一切。 导师表示了理解，并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在马尔斯看来，自己的勇气，应该是这位导师快乐的源头——毕竟就像是贞次郎先生所说的那样，保护自己与无辜是需要勇气的，马尔斯展现在导师面前的正是他的勇气。 随着这样思考的同时，马尔斯再一次看了自己拇指上的那枚扳指。 如果你真的是一枚幸运扳指，可一定要保佑我啊。 然后马尔斯又笑了笑——怎么可能啊，唯物主义的世界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幸运戒指的存在啊，自己的每一步，终究还是要靠自己走出来。 下床，将统一下发的淡灰色训练衣裤穿好，马尔斯环视自己的小房间，差不多有十个平方，一张床，一张桌，桌下面是一个组合柜，用于放置衣物，而在靠门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洗漱间。 带有轮子的椅子如今被推到墙边，马尔斯的衣物就放在上面。 属于马尔斯的光剑放在桌上，伸出手将光剑拿到手上，马尔斯将它置入腰间的腰袋中，接着伸出手推开了房间唯一的窗户。 公开的消息可以了解到贤者高塔位于城市的北方，所以在这处朝南的窗户后方，马尔斯可以看到远处的城市。 而在下面的大院子里，已经三三两两的聚集起了年幼的学徒。 据送自己回房间的师兄说，马尔斯是今年夏季招收的学徒中的最后一位——正常情况下，三天前就应该是贤者阁下为新学徒们举行深潜仪式了，让新进学徒们服食深潜药剂，只可惜一周之前，贤者阁下就离开了新杭州前往海外的新安洲，昨天半夜一回到新杭州就去了北总所把马尔斯带了回来。 所以，用师兄的话来说，今年最晚一个加入的马尔斯也算是沾了光，能够参加深潜仪式。 在房门旁和伸缩柜前确认了自己衣着，马尔斯走向房门，这扇自动门随着马尔斯的接近而自动打开。 这里是新学徒宿舍，马尔斯在走向楼梯的路上时不时就能碰到和他一样走出房间的新学徒。 在二楼的拐角，马尔斯看到了带自己来的那位师兄——他是一个白羽博德族，削瘦的脸，微笑的眼，还有那个有些滑稽的大圆眼镜，令人印象深刻。 他和另外两位同龄人正在给新生学徒们分发身份牌，看到马尔斯过来，他身边的同龄人之一，有着标准人类模样的少年扬了扬眉头：“豹科雪豹属，潘斯奥族……我从进来开始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孩子。”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马尔斯衣服上的编号，然后翻到了马尔斯的表格：“哇喔，自行觉醒灵能，小家伙挺厉害的啊。” “是阁下亲自带回来的。”师兄微笑着从桌上的号码牌里选出属于马尔斯的那块，然后将它递到了马尔斯的面前：“来，自己带上吧。”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将牌子挂到胸前：“三位师兄，我先下楼。” 而马尔斯的三位师兄在目送他下楼之后，一直没开口的金发年轻人打量了一眼人类同伴：“非常有礼貌的孩子，而且小米啊，别说你没见过这一属的孩子，我来高塔十二年都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一属的前辈，科尔特，你呢。” “我也从来没见过，不过据说他这一属的孩子本来也没有多少能够拥有灵能天赋，就算是有，通常也会有他们的氏族长辈亲自教导，而这个孩子听导师说，是从北总所捡回来的孤儿。”一边服务于别的孩子，白羽的博德族师兄微笑着回答道。 “能让导师捡回来，一定拥有着足够的灵能潜力吧。”被叫做小米的人类感叹道。 “就算没有自主觉醒，也一定有着足够的才能与天赋，毕竟这么做相当于在教育局的嘴里虎口夺食了。”科尔特说到这里看向他的金发同伴：“李，你觉得呢。” “这不是肯定的吗，我觉得最多不出一年，那个大光头就要过来要人了。”姓李的金发凯特族年轻人说到这里叹了一声。 这不但是他的观点，也是所有高年级学徒的观点——如今的贤者高塔，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收容孤儿，用他们来镇压邪灵与恶徒的贤者高塔了，连教育局的特工都能骑脸的时代，还有啥牛好吹的。 “对了，虽然他已经觉醒灵能，但到时候潜能测试也还是会做的吧。”小米说到这里一击掌：“我准备过一会儿就去偷看他的测试，你们来吗。” “没尾巴的猴子还真是有着比我们一族还要旺盛的好奇心呢。”他的凯特族同伴出出揶揄的笑声。 “贤言不可与懒猫语，科尔特，你呢。”小米哼了一声，然后扭头看向三人组中的年长者。 “我今天负责检测，不过我记得你有课，小米，你不去真的没问题吗。”科尔特一边为年幼的孩子将牌子挂好，一边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科尔特，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课程。”小米瞪圆了他的金色瞳仁。 科尔特微笑着给予回答：“毕竟，我做为年级长，掌握你们的课程是必要的不是吗。” 对此，凯特族的大猫与没尾巴的猴子一至地哼了一声。 第五章：拥抱新生活 在宿舍顶层看院落时并不怎么觉得大，但是当走进其中，马尔斯只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师兄说过，曾经每年来成为贤者学徒的孩子有数千之众，每一个孩子，都将成为贤者学徒当成荣耀。 只可惜，在两个百年前，贤者高塔自闭门庭，不再管理俗世，曾经在大毁灭时代与接下来的千年里管理这片大地的贤者们大多都淡出了凡间，当时的旧日级贤者中，最终也只剩下了余贤者和朝贤者还会在世上行走。 余贤者名下当年挥斥方遒的灵能剑使队也渐渐凋零，如今只剩下一两个小队而已。 据说，新学徒都要首先检测他们的潜力，马尔斯也被包括在内——毕竟觉醒灵能是一回事，而个体的潜力却又是另一回事，而马尔斯也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潜力。 毕竟这事关马尔斯未来的发展，扬长避短，事关生死。 没过一会儿，马尔斯就注意到了自己的特殊性，因为在场的数十个同龄人之中只有他形单影只，而除了他之外，人数最少的团体也聚集了四人——那是四个长有小巧角茸的少女组合，她们用戒备的眼神看着马尔斯，从一个侧面应证着远古时代起猎人与猎物的差别。 马尔斯并没有理会她们，他就是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直到他的师兄与一队机械卫士走了出来。 “孩子们，我是你们的师兄，科尔特·卡托夫。”这位有着白羽博德特征的年轻人站在那里，在机械卫士将检测台搭好之后，他站到了检测台前，拿起一个手环一样的东西：“来，孩子们，让我见证命运为你们划出的道路吧。” 马尔斯一边藏向更角落的位置，一边看着蠢蠢欲动的同龄人们迫不及待地走上检测台戴上手环，而师兄一边帮着马尔斯的同龄人戴上手环，一边说着远古的故事，在故事里，大毁灭时代的孩子们检测能力时，需要喝下极苦的药剂，然后将手按在被称之为命运石板的检测工具上，然后还要大声报出受术者的天赋强度。 可以说非常的社死。 而在冰河期的地下避难所时代，超凡者公会推出了手环式读数灵能检测工具，这东西虽然有点误差，但正负不超过零点五，而且不再需要让学徒们再去喝那苦死人的药剂，也不需要再去培植药剂所需要的草药——据说制作这种药剂的原材料因为长时间的采摘和冰河期的来临，已经在野外极难见到。 到了现代，手环式读数灵能检测工具已经能够做到偏差零点一的精度，所有数据都将会被医疗中心获取，然后高塔的医疗贤者们会按照每一个孩子的特长安排教学与训练。 轮到那四只有着小巧角茸的少女组合开始检测的时候，被好奇心所支配的马尔斯还是听到了她们的姓氏。 姓陆，四个姑娘从大到小分别是殷正，清祀，星回和嘉平。 这四只鹿姑娘的名字说实话挺好听的，相比马尔斯这半土不洋的名字好多了，这让马尔斯很是忧郁。 而那边的师兄已经向着马尔斯招手：“马尔斯，过来，轮到你了。” ……………… “卡托夫家的孩子又在说他们家的冷笑话了，两千年前的陈年烂谷子，他还能说的那么开心。”站在远处的高墙上，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贤者一边感叹一边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光头：“话说回来，你怎么找过来的。” “回来的特工有思维被干扰的痕迹，去北总所一看，所有在现场值班的警员，林警督和南风警监，还有我家的那两个倒霉蛋都被打了思维钢印抹去了同一时间段的记忆，调取北总所的停靠记录发现那个时间段根本没有车辆停靠过，特工的手机系统里有一条不明的身份比对消息和很多数据被完全删除，教育局系统里有一条关于离失孩子的报警记录没有删除干净……您看，问题都这么多了，我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来找你了。”说到这里，大光头看打量着院子里的情况：“看起来，应该就是那个孩子了对吧，毕竟只有他一个形单影只。” “你过来，是想让他去上学对吗。”余贤者问道，这位旧日级的存在面无表情地问道。 “是啊，让每一个孩子有饭得食，有学可上，有知识能求不是您这样的贤者们提出来的吗。”大光头微笑着回答道。 面对这样的好奇提问，余贤者扬了扬眉头，然后看向场内——他的首席学徒正在给最后一只小豹子戴上手环。 “给你一个机会，去问问他吧。”在走下平台之前，外表是家养妖精的贤者阁下问道。 这一次，光头还是倔强地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他的天赋再好也只是一个孩子，他不读书，对于他来说也是损失……”不过他说到这里还是迟疑了一下：“不过，天赋如此好，想必您不会让我立即带他走，那就看看这孩子是怎么想的吧。” 贤者阁下哼了一声，然后迈步走下楼梯：“只不过，我相信答案一定不会如你所愿的。” “您以前说过，事在人为，所以我也有信心。”大光头跟在他的身后，一老一少来到现场，身为贤者的长辈宣布了检测的结束，并宣布将服食魔药的日期往后推迟一天。 等到别的孩子都离开，首席学徒柯尔特与李淑君也推着手推车离开之后，大光头来到了这个叫马尔斯的孩子面前，他蹲了下来，露出他自认为非常贴近孩子的笑容：“你好，我是教育局新杭州分局的林长杉，孩子，听说你已经九岁了，想去和你一样年纪的孩子一起读书吗。” 在他的记忆里，每一次这样提问的时候，那些失去了读书机会的孩子总会是拼命的点头。 读书，获得知识，改变命运，在这个时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 知识就是力量，而这份力量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但是这一次，他看到这个孩子在疑惑……孩子，你在在疑惑什么呢，很显然你应该知道读书的好处，但似乎除了读书之外，还有什么在阻止着你做出决定。 所以林长杉想要加大筹码，他要让这个孩子知道，选择去读书，才是人生最正确的选择。 剑使？为公正而战？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一切都太早了。 “读书，获得知识，你就可以改变命运，我听说你是孤儿，难道你不想获得知识改变命运吗，你不想获得一份人人羡慕的工作吗，这一切都需要你用知识来换取啊，孩子。”高长杉决定趁热打铁：“想一想，孩子，一份美好的工作，一个美好的家庭，一个美好的未来，你不想要吗。” 这个孩子眼中的疑惑在消失，这让高长杉很是欣慰——你看，这就是新时代的美好，美好到令一个孩子能够疑惑尽消。 但是他还是失算了，因为这个孩子的答案并不如他所想。 “不好意思，这样的未来对于我来说太遥远了，先生，您说的这些真的非常美好，但如果我成为美好的俘虏，那我就背弃了我的誓言，身为灵能学徒，我连我的誓言都无法贯彻，那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一个背离了誓言的懦夫……所以说，我在完成我的誓言之前哪里都不会去的。” 说完，这个孩子分别向他的导师和高长杉鞠躬行礼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有时候，一个孩子都比你懂事。”贤者阁下笑了笑。 而高长杉很是疑惑——这样一个孩子，还会有什么誓言呢，他难道真的不知道，改变命运机会稍纵即逝吗。 第六章：那么代价呢 站在高塔的入口处，马尔斯扭头看向那个大光头，他说他叫高长杉……马尔斯当然明白，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稍纵即逝，但知识改变不了自己弱小的事实，在这个世界里，有太多如今的自己无法打败的对手，连复仇都没办法做到的话，改变命运又有何意义可言。 美好的工作，美好的家庭，美好的未来，这一切在斩下所有仇人的头颅之前，是自己人生不配拥有的词缀。 转身走进了一层的大厅，马尔斯开始考虑自己是先去餐厅找点吃的，还是去再睡一会儿——在正式成为学徒之前，像马尔斯这样的新人有足够的自由时间，这也是他们在成为正式学徒之前的最后一段自由时间。 因为成为学徒之后，据师兄说，新学徒会投入到非常严酷的训练作息之中，一周只有一天休息时间，那一天新学徒回家看父母，或是出门游玩，当然你也可以给自己加练——当然，师兄说在连续六天训练之后，基本上没有哪一个学徒会选择给自己加练。 这让马尔斯很期待，一定会是非常残酷的训练吧，也许每天只能睡六个小时甚至是五个小时，但只要饭管够，为了能够早日达成自己的心愿，马尔斯绝对不会退缩。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检测工具——师兄说，所有人都必须戴着它生活一天，这样的话数据会更准确一些，而所有的数据都会是保密的，连自己，也只能在很久以后知道自己的上限。 据说，这是为了避免那些潜能不足的孩子自甘堕落。 马尔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选择放弃，但父亲有一句话说的好，人各有志，所以马尔斯决定四处走走，就算是冒险吧。 于是离开大厅，顺着廊下的雨棚延伸出来的走廊，来到高塔的东部广场，顺着台阶来到高墙之上，向着东方眺望，在这里能够看到大海，也可以看到一些建筑的残骸从海面上露出来。 这是旧时代留在这个世界的证明，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还没有被大毁灭的阴云所笼罩，那个时代的人一如现在一样，有着繁盛的科技之力，现在的人类还在努力飞出行星，而在当时，人类甚至已经能够在别的行星上建立殖民地。 这是马尔斯听父亲说的故事，在儿时的记忆里，父亲总是说，如果没有那些疯子将毁灭从亚空间召唤出来，这个世界就不会经历那么多的苦难，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牺牲。 父亲也好，马尔斯也好，现在的人们离毁灭其实已经有差不多两个千年了，历史早就变成了故事，而故事里多了神话的色彩。 而就像是眼前的这座被大海吞没的城市，它的名字早就消失在了历史中，而像新杭州这样能够将旧时代的名字保留到现在的城市更是少之又少。 又看了一会儿眼前的大海，马尔斯听到了钟声——来自高塔的钟声，于是好奇心又驱使着马尔斯走向大厅。 在走廊里移动的时候，马尔斯注意到了自己的导师和那个叫林长杉的家伙，看着他们走出高塔的大门，当大门关上之后，马尔又一次听到了钟声。 那应该是开饭的钟声，马尔斯飞快的跑向大厅，在那里，会有师兄带着新学徒们去餐厅。 ……………… 站在大门外，林长杉准备离开，但是贤者阁下并不这么觉得，他叫住了林长杉：“你今天来，应该不只是想要带走这个孩子吧。” “我当然就是为此而来的啊。”林长杉脸色一沉。 “那么你应该知道一件事，这个孩子为了一个将死之人的遗言就留在危险之地，如果第一个来的不是西门，这个孩子指不定会碰到什么恶事。”说到这里，贤者阁下一声叹息：“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危险，人心有善恶，事件有是非，这世上的美与丑，不是他这样可怜的孩子能够轻易分辩的。” 林长杉闭上了眼睛，他已经明白，自己的这位导师为什么会叫住他。 “长杉，你离开了剑使队，你的同龄人说你是一个背叛者，但我还是原谅了你，因为你只不过是想从另一个方面来守护这片大地，我可以理解……可是这一次你过了。”说到这里，余贤者耷拉下眼皮。 在沉默中，高长杉不自觉的垂首。 “这次贞次郎在找你之前，将他的行程告诉了我，他说你是可以信任的人，但是在他联系了你之后的当夜，他就碰到了一队杀手……你出卖了他，令他死在了那个雨夜，直到最后，也只有他最爱女人的孩子守在他的身边。”余贤者说完看向林长杉。 身后的高长杉没有发言，只有死一般的沉默的在师徒间横冲直撞。 “你为什么要出卖他。” 看向自己曾经的学徒，贤者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被灵能掌扼住了咽喉高高举起。 “他是你的小师弟啊，他一直将你视作人生的目标，那怕你离开剑使队他也没有说什么，那怕他前往四岛成为人斩，为了他们那迷梦一般的理想而活在血路中……结果呢，他的青春活在血路之中，最终因为相信你而死……”说到这里，余贤者看向大门，只需要一个念头，灵能掌就能捏死这个不肖徒弟：“长杉，你太令我失望了，你可以为了你的理想离开高塔，但你不能为了你的理想而出卖你的师弟。” 最终，余贤者收回了力量，曾经的学徒一落地，就跪倒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两百年了，至高智械团在两百年前将所有的权力移交给了凡人，但你们却在两百年后还在防备高塔，今年五十一个孩子里面没几个有好天赋的，我真的不忍心在以后的日子里派他们去死……”自顾自的说到这里，余贤者看着站起来的高长杉：“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个出卖师弟的败类，高塔不欢迎你，这是你最后一次能够活着站在这个院子里，从今以后，离这片大地越远越好。”说完，余贤者走向了自动打开的大门。 站在大门口，林长杉沉默了很久，最终他转身走入阳光之中，他穿行在街道上，直到坐进路边打开车门的车内。 ·局长先生，您要去哪里。 前座上的自动机械人形用它一成不变的电子音的问道。 “回局里。” 当自动升起的车窗挡住阳光，当车辆开始升空，高长杉看着车窗的高塔，看着从小长大的地方渐渐远去，直到他用哆嗦着的手拿起了烟盒，挣扎着为自己点了一支烟，在烟雾之中，他脸上的忧郁越积越深。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将手上燃尽的烟灰整体塞进了烟缸中。 他点开了应答机，在应答机的对面传来友人的询问：“长杉，你的那位导师怎么说。” “他让我滚的越远越好，我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去南方群岛支援三线。”高长杉靠到了椅背上。 “那要我帮你吗。” “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高长杉关闭了答应机。 导师在毁灭时代就已经为这片大地服务，在那个时候，半岛人也好，四岛人也罢，又或者说泰南人，所有人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导师立高塔，建立剑使队，那没问题。 但现在不一样了，时代变了，四岛人与半岛人终究还是和历史里写的那样，他们……正在变成泰南人的敌人。 所以，这个时代的四岛也好，半岛也罢，在旁人的眼里，他们……真的不需要像贞次郎这样愿意为了梦想而行走在血路上的年轻人。 第七章：强食 来到一层大厅，马尔斯发现新学徒们已经排成了一队，师兄在那里点人头，于是不同声色地抢在点到自己之前跟到了队尾巴。 点到马尔斯之后，这位凯特族的师兄点了点头：“嗯，人都到齐了，小的们，我带你们去吃大餐。” 于是新学徒们喧嚣着跟在师兄身后，他们在讨论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只有马尔斯带着对于饭的憧憬跟在队伍后面，简单而又纯粹。 同时马尔斯也有些疑惑，自己的同龄人说那么多废话，是因为这么做干饭的时候能多吃两口吗？ 高塔的餐厅在院子的南部，是高年级宿舍的地下层，远远的马尔斯就闻到了属于食物的香味。 这又让马尔斯记起了在外面流浪时风餐露宿的记忆，记忆里的自己，只能吃那些过期食品，烤肉的美好成为了往事，冻干的滋味更是只能在梦中重逢……成为贤者阁下的学徒真好啊。 随着队伍走下台阶，展现在马尔斯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空旷，但意外的充满了美味的世界——只见在柜台那边，智能机械义体正在分割着烤架上的肉块，各种食物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甚至还有美味的冻干！ 排着队领取了托盘，排着队接受机械义体给每一个学徒准备的食物，马尔斯看着放到自己托盘里的冻干开心地甩起尾巴——这种肉冻干通常以各种肉兽的胸肉打碎，加上各种配料烹饪，打碎，加酱料后又真空工艺并制成方块状，马尔斯面前的这种不用闻都能够确认它是林鹿冻干。 以全泰南最嫩的林鹿胸前肉为原料制作，加上红冠羽兽的高汤为底，那怕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也是马尔斯很少能够吃到的美味。 “好了，孩子们，你们坐到那边去吧，我要离开一下。”凯特族的师兄指向一旁空着的长桌说完，一遛烟的跑了。 马尔斯跟着队伍走向长桌，刚挑了一个好位置，就听到长桌的另一头传来了争吵声。 扭头看向另一侧，发现一群明显高了已方一头的高年级学徒正在夺走新学徒托盘中的冻干，他们推倒了矮小的杜林族与家养妖精，将高个子的杜利昂逼到了墙角，那四只可怜的小鹿只能含着泪将自己的冻干交给入侵者。 “看什么！等一会儿就轮到你了！”有凯奥提族的大个子注意到了马尔斯，他咧开嘴，露出了尖牙。 马尔斯舔了舔嘴唇，拿起了放有冻干的小碟走向那些高个子。 “真是一个没有用的东西。”有强壮的矮人看着马尔斯手里的冷干发出不屑的冷笑。 马尔斯将冻干碟放到了桌上，看着这些高个子：“谁是你们的首领。” 有人将怀疑的视线投向马尔斯，有人质疑着马尔斯，但更多人将他们的视线投向了队伍里一个高大的洛克希族。 这个有着漂亮的长角的雄性注意到了马尔斯在注视着他，于是笑着挺起胸：“小东西，你在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一切，是高塔之内允许的吗。”马尔斯问道。 “这只是再标准不过的弱肉强食罢了，有箴言说，生命会为自己找到出路，你们的弱小是你们失去一切的原因。”这个洛克希族说完打了一个响鼻：“你能够将你自己的冻干交出来，免了我们浪费力气，这很不错，下次你可以留一块冻干。” “谢谢，但是我听我的父亲说过这句箴言，但他还说过，每一个种族都有捍卫生命的权力，我们都是从野兽变化而来，但我们不应该活得像一只野兽。”马尔斯说到这里，就有和马尔斯一样高的穆斯科族推了一把马尔斯。 看着他头上的小圆角，马尔斯笑了笑。 “你笑什么！你算什么东西！怎么跟我们说话呢！”这只鹿属的生命尖叫着。 “我在笑，文明给了猎物自尊，也给了猎物妄图骑到猎人头上的错觉。”说完，马尔斯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刹那间，被打歪的鼻子里有血喷涌而出，在这只小鹿哀嚎着想要抓住马尔斯却又无能为力地倒下同时，马尔斯已经撞翻了扑过来的矮人。 有杜林族抓着盆子就扣向马尔斯，但是他刚刚举起装有水果的盆子，就有一双小手抓住了一颗菠萝，陆氏四姐妹中的一员用手中的水果砸在了那个杜林族的脸上。 刚刚还被逼到墙角的杜利昂族这个时候已经和他的同类扭打在了一起。 之间还在地上啜泣的杜林族这个时候死死抱住了想要过来揍马尔斯的高蹄族的脚，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来自菲林少女的扑击就划开了他的脸，然后好几个小个子就挂到了他的身上。 整张长桌周边变成了战场，尖叫声和嚎叫声响成一片，马尔斯起身，扑向那只凯奥提，他刚刚打翻了一只大耳朵雷拉狐族，于是没有技巧的，两只肉食者扭打在了一起，马尔斯被这个高个子揍了一拳，左眼立即就睁不开了，但下一秒，用自己额头撞击凯奥提鼻子的马尔斯将这个家伙的鼻子撞塌，同时额头也被碎骨拉出了一道伤口。 失去反抗力量的凯奥提松开了抓着马尔斯脖子的手。 马尔斯挣扎着起身，扑向了那个正准备逃走的洛克希——跳上长桌，马尔斯伸出手重击对手的身体，令其失去平衡的同时，马尔斯落地，再一次借用双臂的力量完成平衡，然后双腿作力，第二次扑出，将这只洛克希扑倒在了餐厅的地毯上。 举起拳头，重重打在了这只猎物的脸上，打肿他的脸颊，打开了他的眼眶，将他的求饶声打回他的嘴里。 马尔斯最终再一次举起了拳头，满是血的拳头上也有破皮，但是马尔斯还是又一次将拳头打在了这只洛克希的下巴上。 ·吃掉你的猎物，猎人。 马尔斯在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低语。 他看了看四周，战斗已经结束了，刚刚的加害者们已经被受害者们压制，虽然后者脸上带伤，但是他们还是聚集在一起，互相搀扶着看向马尔斯。 ·他自己说的，这个世界弱肉强食，这个生命已经为他的悲惨生命找到了一条通往终结的出路。吃掉它，吃掉你的猎物。 脑中的低语时断时续。 马尔斯虽然左眼依然睁不开，虽然伤口还是滴血，他再一次举起拳头，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拳头落在了洛克希脸旁的地毯上。 从小的时候开始，马尔斯的脑海里就时常会有一些莫名的声音响起，医生说，这应该是灵能在自己身上带来的不良后果。 马尔斯从来都不想成为谁的奴隶，力量不可以，这怪声更不可以。 这只洛克希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他看着马尔斯，似乎有些不解。 “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文明给了猎物自尊，也给了猎人展现慈悲的一面，我们赢了，你们这些强盗的冻干归我们一年级了。”说完，马尔斯站了起来。 他走向他的一年级队列，直到身后传来掌声。 马尔斯扭头，看到了那只菲林族师兄和贤者大人。 完蛋了，入学第一天打群架，还被导师看到了，会不会被开除啊，我还一口冻干都没有吃过呢。 带着紧张与遗憾感，马尔斯突然脚下一软，在摔在地毯上的时候，失去意识之前的马尔斯看向了长桌，也看到了长桌下的冻干碟……那碟是我的啊！ 第八章：大修 “这一次又是一年级输了吗。” 站在急救中心入口，身材高挑的女士看着被担架们送过来的孩子们，喝着茶的她，一边看着自己的老主顾迈着他的小碎步，一边调整了一下站位，好让抬着矮人伤员的担架能够通过。 做为高塔医疗中心的首席，安赛琳有着标准泰南人的黑发，这是父亲给予的礼物，当然她也有遗传自母亲的蓝眼睛。 年长的女性从心底里为这些孩子感到伤感，余贤者是一位好贤者，但他有的时候更像是一个恶魔，就算再坏的家伙，也不应该让一个孩子去抢另一个孩子碗里的冻干。 但是他可以，那怕只是为了教育一年级的孩子们学会团结，他可以就让二年级的孩子们装成坏人。 真是一个无血泪的死老头。 “不好意思，这一次是二年级输了，他们太轻敌了。”高塔的余贤者站到了门边，他看着那个鼻青脸肿的洛克希族小年轻抬进急救中心，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刚刚过去的，应该是孙家的璀璨小哥吧，我记得这小子挺帅的，没想到也有脸肿如桶的一天。”这位女士一边感叹，一边向着她的部下们示意，让他们优先照顾那小子的脸，毕竟这只洛克希岩羊崽最优秀的就是这张脸了。 急救中心在大门上的扫描仪到现在都还没有报警，这就证明孩子们之间的战斗并没有出现真正的伤患——都是一些皮肉伤，对于急救中心来说，这都是一些不足挂齿的小活。 只不过当下一位凯奥提狼崽子被抬进来的时候，看着他完全塌陷的鼻子，她还是皱了皱眉头：“怎么伤的。” “一只潘斯奥小雪豹用额头撞的。”高塔的主人这么回答道：“小豹子比他矮一头，还被他先打了一拳，在后面。” 听到是矮一头的一年级小子拼命打的，这位女士脸上的疑惑不见了——既然是被一年级揍的，她就没意见了，生命来到这个世界，本就不应该成为懦夫，那个孩子做的很好。 然后，她看到了贤者所说的那只小豹子，他的小半张脸都是肿的，看起来有些神智不大清醒，但是在她看来，胜利者不需要怜悯，至于那只凯奥提小王八蛋在正面的肉搏中被一年级的新学徒打成这样也是活该，毕竟余贤者是让他们扮成恶人去给一年级上一课的，不是让他们被一年级打的鼻青脸肿丢人的。 然后在这个小家伙过门的时候，她先是看到了他左手拇指上的那枚扳指，然后就听到警报响了。 “贫血，营养不良？”赛琳看了一眼自己面前跳出来的快速诊断报告皱起了眉头：“老余，这是哪儿来的一年级孩子。” “呃，我在北总所捡的，说是孤儿。”余贤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已经给他吃过两顿饱饭了。” “那怕过了一万年，你们男人还是愚蠢到连孩子都不会带，真是的，治疗者十七，治疗者十九，准备给这孩子上营养针，对血型开始输血。”白了自家贤者一眼，命令治疗智械去准备之后的赛琳回到她的办公室前，穿上了白大褂，然后示意抬着这个孩子的机械卫士跟着她走。 “赛琳小姐，你还是这么严格。”余贤者打了一个哈哈。 “不要讨好我，你这个老混蛋，以后还有捡回来的孩子记得先送到我这里做检查。”说完，赛琳消失在了急救中心的帷幕之后。 男人照顾孩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有些男人那怕活了一万年，在照顾孩子上面也是一个弱智。 ……………… 马尔斯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机械义体拿着针扎他的脸。 第一个想法是不痛，马尔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因为太累，太想睡了。 下一秒，在床上挣扎的像一条鲶鱼的马尔斯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了床上，灵魂与肉体都饱受束缚的他打量起了四周，这才发现坐在不远处的人类女性，满头黑发的她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正在那儿喝茶。 “我这是怎么了。”脑袋被机械义体重新掰正，马尔斯不得不出声提问。 “我们在处理你脸上的伤口，你别乱动，我刚刚给你扎上营养针和血浆包，要是你乱动让针头走偏了，那就只能再扎一次了。”这位女士说到这里看向马尔斯：“小家伙，你是怎么一回事，在外面流浪过吗。”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最终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当然，马尔斯选择了避重就轻，没提到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虽然这么一来，马尔斯的身世就没有真那么的惨了，但听马尔斯说这半年来时不时就要饿肚子，饿急了甚至去拿过期面包吃，这位女士还是非常生气。 “你这样吃，不会有任何营养。”她这么说道。 “可是，我没有钱，也没有住的地方。”马尔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女士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机械义体用再生治疗仪开始治疗马尔斯的脸部皮肤，她站了起来：“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你最近这段时间如果饿了，或是感觉很疲累，就来我这里。” 看着这位女士离开，马尔斯感觉到了脸上有些痒，但很快的，疲累感再一次席卷了马尔斯的身体，最终，他再一次进入了梦境。 ……………… 拿着一袋加料的营养冻干回来的赛琳注意到手术台的那个孩子又睡着了。 他的脸部刚刚完成了手术，再生治疗仪对脸部的照射会带来痛苦，但是这个孩子依然还能入睡……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想到这里，赛琳将手里的冻干袋子放到了一旁，她回忆着从老朋友余贤者那里获得的消息，这个孩子因为父亲遇害，被迫在城市街巷里挣扎求生，这大半年里他活的很艰苦，饥饿，疲累，还有不知道何时会出现的追杀者。 而且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孩子还觉醒了灵能，他的身体透支太多了。 幸好，他碰到了贞次郎，这个孩子虽然早早离开了高塔，据说还成了四岛人眼中的人斩恶魔，但从事实看来，他的良知未泯，在看到一个孩子被追杀的时候，他宁愿死也没有选择袖手旁观。 这个年轻人，践行了灵能剑使的信条……愿高塔无愧于这个孩子的牺牲。 而这个叫马尔斯的孩子，也在因缘巧合下成为了高塔的新一代学徒，这让赛琳感受到了传承的力量。 也许有一天，这个叫马尔斯的孩子会和以前那些离开高塔的孩子一样去面对更广阔的世界，但是在现在，赛琳一定会和所有高塔中的年长者一样，好好照顾这些孩子。 至于这个孩子……应该会更受宠爱。 想到这里，赛琳看着这只小豹子手上的那枚扳指。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应该是玛雅夫人的圣遗物，他能够戴着它，这就证明了他是那位的子嗣。 ……余贤者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毕竟是老朋友了。 第九章：训练 （上） 马尔斯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 躺在急救中心的软软大床上，睡了整整半天的幼崽眨了眨眼。 一旁的机械义体护士小姐已经拿过来一面镜子，马尔斯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脸上原本有的痣都不见了，整个人感觉都白了三分。 “赛琳夫人是新杭州最好的美容医生。”机械义体护士小姐发觉了马尔斯的所思，立即给予了正确的答案。 马尔斯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这是真长在自己脸上的，而在一轮检查之后，护士小姐宣布马尔斯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没有问题了，于是马尔斯立即选择离开急救中心。 在走之前，机械义体护士小姐递了一大袋冻干和一杯放在加热器上的热牛奶，说是医疗部首席大技师赛琳夫人送给马尔斯的。 是那位人类女士吗，马尔斯点了点头，心怀感激。 回到自己的房间，吃掉半袋冻干，将牛奶喝完，然后将剩下来的半袋冻干丢进嵌在墙内的冰箱里，然后将空瓶子丢进回收桶。 马尔斯现在感觉自己精力十足，于是思考了一下，决定去看看训练场。 走廊里巡逻的机械卫士倒是立即给马尔斯指了路，顺着它的指引，马尔斯来到了地下训练场，然后欣喜地发现这里竟然还有射击场——说实话，那次射杀那个杀手，还是借了他分神的机会，如果他的注意力放在马尔斯这边，以一个灵能者的能力，他应该不至于让马尔斯偷袭成功。 所以考虑了一下，马尔斯决定先在这里打一轮靶。 “不好意思，射击场需要贤者大人带您来完成登记才可以使用。”负责看守射击场的机械管理员拒绝了马尔斯的请求。 “那什么时候贤者大人会带我这样的小学徒来呢。”马尔斯出于好奇问道。 “等深潜结束，贤者大人会带你们来的，如果你没事，我可以推荐你去另一边的训练场，在那里，你可以学会怎么使用冷兵器而不会伤到自己。”机械管理员先生的推荐令马尔斯眼前一亮。 于是一路小跑来到兵器场，马尔斯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兵器，从刀剑到枪戟，再还有各种各样的锤子，马尔斯有些好奇，他扭头看向机械管理员：“我可以试试吗。” “没问题，不过你没有登记，只能使用铁木类武器。”机械管理员指向马尔斯的身后。 “木头的，太轻了。”马尔斯双手叉腰地反对道。 “小家伙，你为什么不试试呢。”机械管理员同样双手叉腰反问道。 于是马尔斯从善如流，来到一处长柄兵器架上，他伸出双手抓住了一把大枪，然后一提。 无人的训练场上，有某只傻豹子使出全身力气而不得的尖叫声。 过了一会儿，马尔斯收回双手，从长兵器架来到双手兵器架前，他伸出双手，抓住了一把阔剑。 尖叫声又持续了一会儿，马尔斯松开双手，表情一片迷茫的他来到单手兵器架前，这一次，鼓足了勇气的马尔斯拿下一把短剑。 好沉，这是马尔斯第一时间想到的。 第二时间短剑从手里滑脱，落下的短剑先是点在了地上，然后砸在了马尔斯的脚背上。 尖叫声再一次响起，马尔斯痛的满地乱滚。 最终，用双手拿起短剑的马尔斯看向坐在那边的机械管理员先生：“您这里还有更轻一些的兵器吗。” 机器管理员先生伸手一指。 马尔斯将手里的短剑放回架子上，然后看向管理员先生指向的位置。 在那里，有着明显玩具外表的‘兵器’正在架子上。 我马尔斯怎么能用玩具打架！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还要不要脸了！ 咦……单手用正好。 马尔斯看着手里红蓝色的‘短剑’扬了扬眉头，然后迫不及待地看向管理员先生：“我要怎么训练自己呢。” “你先跟着虚拟训练师的动作，六百下。”管理员先生说到这里打了一个响指，在马尔斯的不远处，一个投影式的人形出现。 人形举起了剑。 马尔斯跟着人形的动作一样举起了剑。 人形挥下剑。 马尔斯也挥下剑。 “不是！管理员先生这就能变强吗！”马尔斯一边跟着动作一边问道。 “你连铁木兵器都没办法单手持握呢，这是最基础的学习方式，想要变强，你还要更多的路要走，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坚持挥完六百下，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耐力，你在战场上又怎么生存。”管理员先生这么回答道。 马尔斯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位先生没有说错，毕竟自己还是太弱小了，连木头兵器都举不起来的自己，必然是没有能力的，从零开始的学习必然是枯燥的，但为了学会保命的武艺，最终获得战胜仇敌的能力，马尔斯毫不畏惧！ 于是马尔斯跟着眼前的人形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 挥了差不多六百下之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双手的马尔斯看向管理员先生，后者拎着马尔斯将他丢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马尔斯就看到机械手臂们从天花板与地板里钻了出来，它们或是给马尔斯的双臂按摩，或是使用各种奇怪的针刺击马尔斯的双臂，甚至还有的机械臂正在给马尔斯的双臂喷洒奇怪的药剂。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的原理，但双臂上的感觉正在回来是事实。 又酸，又涨，又痛，又麻，还巨痒。 “看起来你挺开心的。”管理员先生明明是智能机械，说话却像一个人类一样。 马尔斯只能垂泪，我这是开心吗，是您的电子眼出错了，还是您的语音系统混乱了，啊，又有针扎进来了，这是什么人间炼狱，我能喵喵乱叫骂人吗。 “你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经非常优秀了。”管理员先生突然给了马尔斯一颗糖。 差不多有一吨重，超甜的那种。 马尔斯虽然明白基础训练非常重要，但是这样枯燥的训练却又无法满足马尔斯，年轻的生命迫不及待地看向管理员先生：“管理员先生您能看到我这样的优点那么我什么时候能和您对练呢！” “现在就可以，像你这样勇于挑战的孩子，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管理员先生的机械脸上露出一个机械性的笑容。 马尔斯的本能在向自己的主人报警。 管理员先生走向武器架，他来到了光剑柄架前。 马尔斯的本能在声嘶力竭地哭喊，它在求马尔斯逃跑。 管理员先生的双臂开始分裂，变成八臂。 马尔斯的本能失去理智，开始喵喵乱叫。 管理员先生拿起八支光剑柄，转身看马尔斯：“马尔斯，我接受你对我的挑战，准备好了吗。” 随着这如同恶魔一般的低语，灵能支撑着光剑展开，马尔斯看着八支转的像发廊灯柱的光剑面色呆滞。 别吵，我在乱叫。 第十章：训练（下） “赛琳夫人，我只是在教导新生。” 管理员先生面对走进训练场的赛琳夫人如此解释道，它手上的八支光剑如今甩的像是偶像歌会下面的阿宅一样。 “你继续编，我在听。” 赛琳夫人面无表情，只不过她手里那把已经启动的动力锤并不这么认为。 “我是按余贤者的命令做的，他说要让这个孩子尽早感受一下实战。” 管理员先生继续解释道。 “好，那没事了。”赛琳夫人面无表情的推门左转。 往左是去贤者塔的路吗，马尔斯一边咬着尾巴一边想到。 然后注意到管理员先生正在翻窗离开。 “管理员先生，您是要去哪儿。”马尔斯出言问道。 “有些事情，小孩子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知道的话，会变得不幸。”管理员说完，翻窗而过，然后带顺手带上了窗户。 马尔斯看向射击训练场那边的另一位管理员。 后者扭头，不与马尔斯的直视，并努力缩成一团。 ……………… 柯尔特今天醒的有点早。 原本他应该是在五点钟的时候醒的，但今天三点半的时候贤者塔那边就开始吵吵，离得远，听不清吵什么，但打起来的效果声光电全拉满了，柯尔特的房间那灯光就跟迪斯科歌厅一样充满了光污染，闪得令他头痛。 所以柯尔特早早地起床，穿着训练服走向训练场。 一是因为在房间里根本睡不着。 二是做为导师的首席学徒，柯尔特每天都要最早出现在训练场，只有这样，他的师弟们才不会偷懒。 但是这一次，他发现自己似乎碰到了对手，还没等他进入训练场，就听到训练场里有人正在使用全角度奔行训练器。 于是放慢了脚步，站在训练场的门前，柯尔特看到了那个小师弟正在进行训练，戴着全覆式拟真头盔，使用全角度奔行训练器，而整面墙上正放映着这个叫马尔斯的孩子的第一视角。 好小子，竟然在跑旧维勒多。 柯尔特第一时间确认了地图的名称，虽然视角里是黑夜，但柯尔特还是从远处摇来晃去的灯火中确认了这一地区的所在位置，所以柯尔特干脆外放了这个孩子的听觉系统并加上了灰暗视觉——马尔斯这个种族是有灰暗视角的，和柯尔特一样，真正的黑暗是不存在他们眼里的。 旧维勒多，是西陆与东土之间旧世界中的一个地名，那里还保留着大致完好的城市风貌，自动维护机械一直在维护着这座城市，看起来非常安全，但问题是这座城市的下水道系统和整个室内全是各种各样的疫变体。 这些活尸化的生命有着恐怖的外表与足够生撕凡人的巨力，带有病毒，能够将它们咬伤的生命转化成同样的疫变体。 它们在白天的时候会藏到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但是在夜里，它们就是这座城市真正的主人，这一切的秘密直到一队幸存的冒险者回来之后才得以发现，泰南军方花费了差不多十年时才将这座隐藏的山脉中的城市里的疫变体大致清理完毕，又投放了自律式机械战甲，花了三年时间清扫了整座城市与周边的下水道系统。 不过，这座城市与附近地区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毕竟在六十年后的当地野外还是可以时不时的发现落单疫变体——整个地区的所有地下溶洞与各种洞穴几乎都是联通的，无论如何清理，总会有漏网之鱼，而那些不要命的冒险者，一旦被咬伤而无法得到及时治疗，只需要一天时间，就是全新的疫变体。 在同化视觉之后，柯尔特就看到这只小豹子一边在城市的屋顶飞檐走壁，一边飞快的扭头看一眼——每到这时，柯尔特都能看到身后正在疯狂追击的疫变体们——这张地图在奔行训练系统里算是非常困难的，因为智械核心给每一个疫变体加入了独立ai，它们会围追堵截训练者，尤其是黑夜，每个窗户都有可能探出疫变体，柯尔特甚至不敢跟这个孩子一样长距离蹬墙跑，一是因为他的身体是成年人体型，这样长距离的跑肯定会被重力束缚而摔落，二是因为这个小东西的尾巴，他甚至能够利用他的尾巴在蹬墙的过程中保持平衡，并在面对破窗而出的疫变体时用他的大尾巴点在墙上，与双腿一道用力从而跃过疫变体的扑击。 随着这个孩子离终点越来越近，柯尔特干脆从一旁的饮料机里倒了一杯咖啡，一边喝一边看着这个孩子一飞身扑跃，甩出左手臂上的钉爪，同时右手拔出腰间的紫外线棒，从几乎全方位绞杀的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 疫变体畏惧紫外线，越强大，越畏惧，所以大量的疫变体不是被灼伤，就是畏惧着退开。 而这个小家伙连滚带爬着进入了有着紫外灯的安全营地，完成了他的这次训练。 屏幕上打出了这个小子的排名，柯尔特惊讶地发现这个小子竟然在前十名的记录中留下了两个记录，一个是第七名，另一个高达第二名！ 考虑到第一名是余贤者的记录，柯尔特敢肯定，这个孩子的记录将会在以后的岁月里非常难以超跃。 他一定是有着极高的敏捷，不愧是号称雪境猎人的雪豹一族。 是个好小子，柯尔特看着这个孩子从训练器上下来，等到他脱下头盔，柯尔特打了一个招呼：“你晚上都在吗。” 这是肯定的，管理员先生和他说过这个孩子的情况，他是半夜的时候从急救中心的床上醒过来。 他说这个孩子拿着训练剑完成了一次六百下的挥击训练，使用治疗仪修复了双臂，接着就在奔行训练器上玩了整整两个小时。 对，管理员先生使用的是玩。 而柯尔特看这个小子最后的一段奔行，发现的确是在玩，什么蹬墙啊，一路跑过钢架，用攀岩钉滑过铁索，全程还要关注身后追击与两侧截击自己的疫变体，更不要说时不时破窗而出的疫变体，换柯尔特来，早就失手死成球了。 出于爱惜，柯尔特自己掏钱给这个小子买了一杯奶茶——这应该是豹子最喜欢的饮料了。 果然，一声谢谢师兄之后，这个小子开心地喝起了奶茶。 第十一章:深潜 喝完奶茶，马尔斯看向自己的师兄柯尔特，这个时候这位背对着马尔斯的大师兄正在撸铁。 明明是博德族，师兄的背肌练的很好，不愧是穿衣显瘦的博德族啊。 “师兄，你说我还要完成什么训练呢。”出于想要更快更好的变强，马尔斯带着迫不及待的心问道。 然后他看到这位师兄直接扭头看向马尔斯：“你应该去休息一下，你都训练了四个小时了，为什么不去吃些点心呢，别忘了今天早上还有深潜仪式，如果太累了没有发挥好，你这孩子说不定会抱憾终生也说不定呢。” 马尔斯脑袋一歪：“深潜是什么啊。” 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听深潜这个名词。 “嗯，这个解释起来挺麻烦的，这样的吧，我推荐你去休息区那边，有平板电脑的，你看一会儿就应该明白了，如果还有不明白的再问我。”师兄将他的头转了回去。 马尔斯一路小跑着加速，以左手支撑沙发靠背一跃而过，然后抄起了茶几上的一块平板电脑操作了一下——果然，这里的平板电脑是可以联上网络，刚刚马尔斯就看到新杭州的钢铁工人队在全泰南联合棒球赛上力克天津浮空城的货车司机队，双方连打三个延长局，直到最后钢铁工人队的著名击球手曾夕贤打出致命的满垒本垒打。 马尔斯倒是很想看一看新闻评论，但变强从根本上胜过了马尔斯的好奇心，他开始寻找起关于深潜的介绍，并很快在自带的阅读软件里找到了关于深潜的线索。 深潜一词，起源于四百年前，西陆医药集团：卡特堡药业的天才药理学家发明了一种能够从自身血脉中找到属于自己祖先印记的药剂，让后来人能够通过学习印记中留存的属于祖先的超凡能力。 这种办法一开始有很多种称呼，但最终被统一称之为深潜。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种办法，对于人来说太不公平，先祖血脉强大的人不就是越来越强吗。 其实并不是这样，因为每一次深潜时的目标都是随机的，有些天赋绝强者，也许一生都无法见到自己血脉中强大的先祖，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点燃超凡序列；而有些天赋一般的家伙，却因为第一次深潜就见到了自己血脉的顶点（最强者），而从一开始就获得了超凡序列，也许他的天赋无法支持他走到最后，但他依然能够让自己成为后代眼中的高位（拥有顶点天赋的先祖）。 而自大毁灭时代开启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十个千年，人类的血脉驳杂，可以这么说，如今的各位当年的祖先多少都阔过，深潜就是一次见证自己气运的仪式，让那些没有足够天赋，但性格坚强的孩子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唯一制约这种仪式的就是耐药性，天赋再强大的孩子，一年也只能服食两次药剂，虽然一年超过两次也不是说立即就死，但也许药剂中的毒性击穿了人体的抗性，到时候在深潜的时候见了什么大恐怖而在现实里大变活人最终不得不被净化，也就怨不得任何人。 而当总体耐药性到达顶峰之后就必须停止用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再喝下深潜药剂就是一种拼命的行为，因为有很大可能你的灵魂还在深潜，你的肉体已经开始畸变，至于变成什么，那就挺难说的了。 所以，通常在二十岁之后，获得超凡序列的人才能够被称之为超凡者，那些只获得了一般部份能力的家伙被称之为能力者。 “师兄，深潜是喝药剂对吗。”马尔斯问道。 “当然，还需要拘束床。“师兄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是因为如果运气不好就会变异吗。”马尔斯继续问道。 “是啊，为了不让变异的你们伤害到同伴，我们只能这么做。”师兄的回答也很正常。 马尔斯想了想，再一次开口：“我可以先写遗书吗。” 这一次，马尔斯看到他的师兄整个人转了过来，他放下了他手里的健身器：“为什么要写遗书。” “不知道妈妈在哪里，爸爸又死了，如果我变成了怪物……至少，找到爸爸的时候，可以让我和他埋在一起吧。”马尔斯说到这里抬起头看着师兄：“如果我变成了怪物，那就证明我在复仇的路上失败了……但至少我不想一个人了。” 说到这里，马尔斯强忍着泪水。 马尔斯的确不想失败，但上面说了，的确会有失败的可能性，人不可以胆小，但也必须学会面对现实，如果真的失败了……至少自己努力过了。 “我答应你。”师兄笑着，他走过来抱起了马尔斯：“师兄答应你，好不好。” “谢谢师兄。”马尔斯露出些许开心的笑容。 “好了，别看了，师兄带你去吃好吃的。”说完，师兄放下了马尔斯，他牵着马尔斯走向训练场的出口。 ……………… 猫科兽人幼崽真的很可爱。 柯尔特坐在自家小师弟面前，看着这只小豹崽大口吃冻干的模样感叹着。 导师为什么会把这个孩子带回来呢，还不是剑使队如今越来越难征募到足够优秀的孩子了，甚至就连那些在旧时代本应该被淘汰的孩子，如今也被当成种子来对待。 高塔有办法让他们成长，但是每一次面对战斗的时候，没有足够天赋与才能，剑使队成员的死伤率一直居高不下，就连柯尔特也不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一届里，谁能够活到成为真正剑使那一天。 所以，当眼前这个孩子带着他惊人的天赋出现时，柯尔特就在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个孩子走上正路——剑使队的未来需要他。 只有真正有才能的孩子，才能够掌握剑使队，而柯尔特要给这个孩子树立正确的观念。 成为剑使，必须心如石铁，柯尔特对此并不担心，因为这个孩子是潘斯奥之子，是食肉的孩子，这些天生的战士从不吝啬于使用武力也不畏惧于使用暴力，而这个孩子之前在餐厅里的表现也非常令人满意。 在那只杜利昂族被逼到墙角的时候，是马尔斯站了出来。 所以，柯尔特要做的就是要让这个孩子明白，剑使队的每一个学徒到底是在为何而战。 这是柯尔特要做的事情，也是每一个首席学徒要做的事情。 剑使队，上一个千年开始就在为人民而战，这一个千年如此，下一个千年想必也应该如此。 我们是人民的利刃啊，马尔斯，你能明白吗。 第十二章：箴言 马尔斯这一顿冻干吃的非常开心，在连吃了三袋之后，马尔斯终于心满意足地靠到了椅背上。 当然，吃饱的小豹崽子也没有忘了感谢花钱请客的师兄。 “不用客气，马尔斯，只要你能够在训练里保持你的高水平，我会经常请你吃冻干的。” 师兄的回答令马尔斯大为欢喜，吃饱喝足，马尔斯跟着自己的师兄前往深潜仪式区，在得到了师兄的承诺之后，马尔斯觉得自己又多了一条要坚持下去的理由，至少在自己找到赚钱的路子好养活自己之前，每周训练赛第一名有额外的冻干可吃。 ……………… 深潜区在高塔的后方，有一个中型体育场大小，据师兄说，以前这里每一届新学徒都会有数以千计的孩子来参加深潜仪式。 至于为什么如今只有这大狗小猫几十只，师兄说，全是因为大集团出了更高的价格，让平民中那些更有天赋的孩子投入了他们的训练营。 有钱了不起吗？的确了不起。 师兄的自问自答令马尔斯疑惑，故事里高洁的灵能剑使们去了哪里呢。 “人类毕竟是需要钱才能够生存下去的生命，所谓高洁，需要付出更多啊，马尔斯。”师兄说这句话的时候，声线中并没有马尔斯所想的忧郁和不甘，但是马尔斯能够听出他内心的痛苦。 “师兄就不是，师兄是好博德。”马尔斯只能这么宽慰到。 这句话让师兄笑着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 在入口处有一个哨位，几个机械卫士和一组半大学徒正在做登记。 “柯尔特师兄这是带了谁啊。”为首的凯特族猫人抖了抖他的大耳朵。 “我们的小师弟，今天不是一年级和二年级做深潜测试吗，我怕他不认识路，带他来看看，现在应该是二年级对吧。”师兄一边问，一边让马尔斯在名单上签名。 “正好是二年级，对了，这小子就是昨天在餐厅挑头干架的那个对吧。”凯特族师兄一边笑一边问道。 “对，就是这小子，真的是没怂过。”柯尔特师兄笑着回答道。 “好小子，知道护着同届的同学，也明白尊严是靠拳头而不是软弱守护的，是一个可造之材，柯尔特师兄，这孩子心性不错啊。” “我这不是带他来看热闹吗，来，马尔斯，我们走。“说完，师兄转身向马尔斯招了招手，然后一鸟当先地走了出去。 马尔斯带着一半紧张和一半好奇的心思，与这位凯特族师兄道别后，抱着自己的粗尾巴跟上了柯尔特师兄。 在走上台阶的时候，马尔斯听到了前面走过来和柯尔特师兄聊天的另一位师兄的话。 “真奇怪，刚刚我们接到消息，拉斯穆斯氏族的族长今天也来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小淘气来的。”这位师兄看起来年轻，但是虎背熊腰，还有一个标准的大光头。 马尔斯比一比，发现自己应该只到他的腰间。 而这位虎背熊腰的师兄给马尔斯和柯尔特师兄带来的除了这个好消息之外，还有一个坏消息。 那个被马尔斯打塌鼻粱的那个家伙的爷爷也来了。 据说是连夜从北方过来的，凯奥提族的氏族抱团成风，估计拉斯穆斯氏族那位族长就是来为马尔斯站台的——拉斯穆斯家族和马尔斯一样，都是大尾巴潘斯奥雪豹种。潘斯奥的氏族也是抱团上瘾。 马尔斯是根本不懂，而且做为一个潘斯奥猫人，马尔斯对于自己的族长一向敬而远之——毕竟当年父亲卧底的时候，是这位族长亲手将父亲和马尔斯驱逐出氏族的。 所以，马尔斯不知道这位阁下是不是还记得自己，不过这位传奇阁下做为一个传奇灵能者，眼尖的可以，而且有可能贤者阁下已经说过了马尔斯的情况……所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马尔斯跟着两位师兄走进体育馆，在通过下沉通道时又通过了一道检查哨——这是为了避免某些家伙李代桃僵，不是说深潜药剂珍贵，而是因为是药三分毒，一年两次是所有人的安全线，但一年三次就不一定了，高塔不可能冒着出事的风险让任何一个学徒从高塔手里获得第三瓶药。 通过检查哨，进入体育馆中心，这里已经摆满了准备深潜的学生们使用拘束床。 据说是每一年都有大变活人的事情发生，为了避免大变活人的倒霉蛋在负责安保的机械卫士应过来之前就杀伤他身边的同学，每一个深潜者都需要使用这样的床具，运气好，有人帮着解开拘束；运气不好，这张床就是倒霉蛋的垫背。 “哎，说起来我也做了十年的学徒了，在这十年的学生经历里，我也不止一次的见过有人就那么被在床上畸变，最终被卫士们杀死带走。”那位非常强壮的师兄这么感叹着。 这也是为什么有检查哨的原因之一——喝下深潜魔药而变异时，灵魂会直面死亡，而躯壳却不会。 为了不让某些赌徒死的不明不白，高塔真的尽力了。 就在这时，马尔斯突然注意到了一张床上的小子突然尖叫了起来。 师兄的叹息声也同时响了起来，他伸出手，盖住了马尔斯眼睛。 但是马尔斯还是能够透过手看到一切——在马尔斯的眼中这个世界是黑白的，师兄的手是透明的，而漆黑的人形在扭曲，在畸变，有展开了骨翼的死者从人体中钻出，然后马尔斯眯了一下眼睛，因为整个世界在刹那间闪耀了一下。 然后那个漆黑的人形不见了，师兄放下了手，马尔斯看着那张床，刚刚还躺着人的床上，如今只剩下一些灰烬。 在这张床被拖走的时候，马尔斯扯了扯师兄的衣袖。 “有什么事吗，马尔斯。”他低下头问道。 “是不是每一次深潜都这么危险。”这一刻，身为幼崽的马尔斯用好奇提问。 师兄在沉默中用点头来做为答案回应了马尔斯。 “能告诉我吗，为什么大家看起来都不害怕，为什么我们大家都要深潜，获得力量到底是为了什么。”马尔斯看着观众台上年纪各异，但都比马尔斯要大的他们问道。 马尔斯自己明白，自己想要获得力量是为了向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复仇，但是他们呢，这些未来的灵能剑使们又为了什么呢。 “很久以前，我们的前辈，那些第一代灵能剑使们立誓，要让天底下的孩子们都吃饱饭。”师兄微笑着将手盖在了马尔斯的头上。 “为什么要让小孩子们都能吃饱饭。”马尔斯继续问道。 “因为导师说，这是最微小的，最可能被实现的公平，比什么让世界获得和平，或是让每一个无辜得幸来得容易多了。”强壮的比尔族师兄看向马尔斯。 “那怕为此付出生命做为代价吗。”马尔斯看着自己的两位师兄。 “导师说，为了获得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幸福，更没有从天而降的美好，我们灵能剑使为了创造更美好的世界，所能够付出的只有手中的光剑和自己的性命而已。”师兄说完，看向场内：“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忠于自己的理想，懦夫会羞愧而死，你明白吗，马尔斯。” “他一个七岁的孩子，明白什么啊柯尔特。”熊人师兄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但他们没有看到马尔斯脸上的坚毅。 不，师兄，我见过，我见过人为了理想而死，更见过勇者逝于雨夜。 贤者大人说过，生命是挣扎着来到这个世界，这代表着生命不会是一个懦夫。 我，马尔斯，如果能够活着完成复仇的心愿，就必定为这份渺小的公平而战。 第十三章：重逢（上） 当新的床被推入现场，越来越多的二年级学生醒来，他们或是欢呼，或是叹息，前者应该是成功了，至于后者，也许是没能获得什么太多的好处。 但马尔斯也注意到，有些人在流泪，因为友人已经不在，比如说那只凯奥提狼人，他醒来的时候还在欢呼，但是当他扭头，发现自己隔壁床上的友人不见了的时候，他竟然哭了起来。 原来你也是有血有肉的家伙啊……马尔斯在心里低语，面对深潜，我能获得什么呢，我是不是能够从深潜中活下来。 马尔斯好奇，也忧虑。 好奇是天性，忧虑是因为身为幼崽，却已经学会思考。 “你的同届同学来了，你也下去吧。”随着师兄的提醒，马尔斯也看到了从下方的通道里走出来的同龄人。 “那我先下去了。”马尔斯说完，翻出护拦，直接顺着外沿的凸起攀爬而下。 他的行动让比尔族的巨汉摇了摇头：“就是离谱，这也能下去吗。” “这小子都可以在旧维勒多排名榜留下属于他的名字了，这点难度，小意思吧。”柯尔特一边说，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些孩子们：“让我看看，这次这些孩子之中，有多少是要被抛弃掉的潜伏棋子。” “导师肯定会和以前那样，分开这些孩子吧。”大块头一边说，一边注意到那位拿出花名册的机械卫士。 马尔斯这里刚下场，就听到了机械卫士点到了他的名，让他站到了左侧，同学里马尔斯也只认识几个，只不过他们倒是都认识马尔斯，其中一只斯阔尔松鼠姑娘看到了马尔斯过来，立即迎向了马尔斯。 “早安，马尔斯。”她亲切的向马尔斯打了招呼。 “早安，对了，你叫什么来着。”马尔斯发现自己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有点小尴尬。 “林松果，叫我松果吧，我们这一批孩子里面，杜林族，斯阔尔这些小体型种族刚刚完成整合，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们的话，叫我就行。”这只小斯阔尔拍了拍她的胸口，只听到咚咚作响。 马尔斯点了点头：“松果，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以后有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话，我就找你。” 说实话，马尔斯不觉得自己会有求到这些小种族的一天，但有一句话说的好，天有不测风云，而且马尔斯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也从一个侧面证明——命运有时候真的是一个王八蛋。 这让马尔斯想起当初在社团中的日子，如今他已经不是那其中的成员了，只不过短短半年多的时间，从一个立志成年之后怒抢卡特堡运钞车的混蛋变成贤者高塔上的学徒。 文化课里所说的造化弄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您能相信我们可太好了，在餐厅里，您是领头人，我们问过三年级的前辈，他们都说做为首领，一定要有一个称号，所以您想过您的称号吗。” “意思就是给你取一个代号。”那天给马尔斯奶茶的赵光诚在另一边，他和马尔斯介绍道。 一个代号吗，马尔斯思考了一下，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知识并不足够支持自己的马尔斯挠了挠脑袋：“还是叫我……”“就叫教授吧。”来自贤者的声音让马尔斯转身，而斯阔尔与她的小伙伴们立即低头行礼。 “很适合你，在高塔，教授与博士只有像你这样的潘斯奥孩子才能够使用，教授多是男孩子在用，而博士多是女孩子使用，相对的每一个种族都有适合他的代号，不要试着去占据他族的代号。”随着贤者的解释，马尔斯用力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松果她们：“以后如果情况不允许叫我的名字时，可以叫我教授。” 松果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她的同伴们——无论是斯阔尔，杜林，家养妖精还是别的孩子们，都心领神会地低头行礼。 “获得认同与信任的感觉怎么样，孩子。”贤者微笑着问马尔斯。 “感觉……有些很奇怪。”马尔斯实话实说，因为这让他还是想起了他的父亲。 只可惜，一切都变了，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以为一个混混的孩子自居。 因为能够被人认同和信任，感觉很不错。 “我会努力，好让大家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想到这里，马尔斯对着余贤者说道。 “我相信，他们也会以他们的选择为荣的。”余贤者说完，从推到身边的药剂小车里拿出一瓶药剂递到了马尔斯的手里。 “要糖吗，孩子。” 做为领袖，用糖的会不会太过软弱，带着这样的想法，马尔斯摇了摇头。 贤者大人像是早就明白了马尔斯的决定那样笑了笑，他为这里站着的孩子们分完药剂，然后带着剩下的药剂走向另一侧。 马尔斯看着那边——有十七个孩子并不站在马尔斯的这一边。 在所有人都分发到药剂之后，机械卫士为每一个人都分配了床位，马尔斯来到属于他的二十六床前，发现这是最中间的位置。 “教授，您要远一点的位置吗。”松果问道。 “不用，我只是觉得有些好奇。”马尔斯说完，坐到了床沿上，在机械卫士的服食魔药命令后，马尔斯和同龄人们一样打开了药剂，然后一仰脖将药剂一饮而尽。 下一秒，马尔斯的脸就快皱成了一团——因为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直面苦涩，看着所有同龄人用最快的速度将糖果丢进嘴里，马尔斯只能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躺到了床上。 “深潜是改变命运的一次机会，孩子们，希望你们都能见到你们血脉的顶点，得偿所愿。”余贤者说完，退到了一旁，至少马尔斯这里是看不到他了。 机械卫士们开始将拘束绳绑紧，也许是注意到马尔斯的表情，很快的，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姐姐走了过来。 这是一位福克斯族，长而尖的耳朵，大大的尾巴挂在身后。 “孩子，你怎么了，卫士说你怎么有些情况。”她打量着马尔斯，并没有靠得很近。 “太苦了。”马尔斯老实地回答道。 “糖呢。”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觉得做为一个守护者，不应该有懦弱的表现。”马尔斯继续说着他的实话。 这让这位医生姐姐笑了起来，她拿出糖剥掉了糖纸：“现在你需要它吗。” “不需要，男子汉吃点苦算不得什么。”马尔斯强忍着嘴里的苦涩回答道。 于是医生姐姐微笑着将糖丢进了嘴里，然后转身离开，留着就想用还能动的尾巴打自己脑袋的马尔斯。 马尔斯还在思考要怎么进入深潜，却发现自己有些迷呼起来，似乎是想睡了。 带着这样的念头，马尔斯感觉到自己再也无法听到任何声音，他靠在软软的枕头上，最终闭上了眼睛。 ……………… 余贤者看着现场，一年级的孩子们被分成两组，一组被分配了真正的深潜魔药，一组被分配了加入了苦草粉的安慰剂，前者是各地自愿送来加入高塔的学徒，他们或是家族中不得志的孩子，或是没有足够天赋而被选中，在这个高塔低落的时代，他们的入选更显可怜，但高塔不会抛弃他们，高塔会尽全力让他们获得力量。 让每一个孩子尽其所能的成长，是高塔如今唯一能够办到的事情。 但另一组……他们的年纪已经足够大，大到已经成为了各种各样的棋子。 他们带着各种各样的使命来到高塔，但高塔不会伤害他们，但也不会让他们变强，在一两年之后，这些孩子会被因为无法点燃灵能之火而被退回原籍。 是他们的父辈将他们推向死亡，而高塔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而对他们举起屠刀，已经足够仁慈。 正因为如此，当余贤者感应到第一个进入深潜的孩子是那个叫马尔斯的孩子时，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果然是玛雅夫人与他的后代，有着足够的灵能天赋，能够自行觉醒。 余贤者感应到这个孩子正在落向他也无法掌握的深层， 晚安，孩子，愿你在灵能之海中寻觅到你的顶点。 然后，余贤者感应到了第二个孩子进入了深潜，同样的快速，同样的深层，这让正准备离开的他停下了脚步。 因为那个孩子……是安慰组的孩子。 然后在余贤者的眼中，每一个孩子都在步入正轨，每一个孩子都在降下，每一个孩子都在向着他们各自的顶点前进。 这样的盛况，自剑使队成立以来……前所未见。 余贤者深深了吸了一口气，那怕他不需要这样呼吸，然后，他注意到了马尔斯的胸前，怀扣的双手上，左手食指的那枚木扳指此时正在散布着令人熟悉的微光。 原来，这就是你这家伙留给这个世界的礼物吗。 余贤者的脸上满是怀念往昔的微笑。 ……，你好温柔。 第十四章：重逢（下） 当灵体脱壳而出，展开双臂的马尔斯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动作向着下方坠落。 穿过地面之后，展现在马尔斯下方的，是一望无际的浩瀚灵能之海，这片海在这一刻仿佛像是平静的湖面，虽然一眼看不到头，虽然空中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兽在飞舞着。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感觉到非常亲切。 马尔斯打量着四周，直到他将注意力看向天穹的方向——只见无数的星尘铺满了灵能之海的夜空。 这一切太过美妙，深深吸引着马尔斯的目光，他注意到了无数的星光亮起，有线条链接起它们，星河璀璨，在这一刻，被点亮的它们闪耀着，似乎在向着马尔斯宣示着他们的存在。 马尔斯伸出手，在指向其中一个图案时，他发现那个图案像是在逃避他，但是很快的，马尔斯注意到并不是图案们在逃避它，而是有一个巨大的图案在接近他的手指。 那些小的图案被它所排挤，而这有着巨树一般的巨大图案来到了马尔斯的面前，在刹那间，名为观星者的知识涌入马尔斯的脑海。 马尔斯感觉到了头痛，但他还是张开双臂接受着一切的知识并缓缓落向灵能之海，在落入海中，溅起涟漪之前的这段时间里，马尔斯感受着这份知识。 观星者序列，这是一个能够达到顶点的灵能序列，每当马尔斯灵能池扩展时，就能够从他的序列树中选择一个强化效果，马尔斯不懂这些，但是他觉得等醒来之后，问一问贤者大人一定会有答案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马尔斯坠入灵能之海。 ………………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马尔斯听到了孩子们的欢笑，睁开眼的幼崽看到了眼前的花园，看到了人群，大人们三五成群的在聊天，孩子们在草地上奔行，骏马上的骑士拿着鲜花。 马尔斯看到了他们身上只有在描叙旧日电影时才能够看到的着装。 站起身，马尔斯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侍从服——这是一种大毁灭时代末期与新世纪最初一个世纪的骑士侍从常服。 当然，随着大毁灭的结束，这个时期的骑士都是一手单发后装手枪，一手手半大剑的职业士官，他们是军队的中坚力量——在军校出身的连长嗝屁的时候，这些世代传承的士官就是代理连长。 马尔斯环视四周，然后就注意到了一位穿着骑士正装的年轻人类，他坐在长椅上，正对着马尔斯微笑。 在这一个刹那，马尔斯感受到了来自血脉的呼唤——这是他的顶点，是在自己父亲死去的那一天，从追杀者的手中救下他的先祖。 这个男人有着漆黑的眼瞳，黑色头发的主人正在接受一位精灵大美人的服务，她细心地将他的头发往后梳。 他有漂亮的护手手套，在左手手套的身边，一位大尾巴福克斯狐狸女士正用小工具调整着手套护板的松紧度。 他的外套上有着漂亮的金丝，一位有着漂亮犄角的羊族少女正在为这位年轻人整理他的衣领。 他胸前还有一件胸甲，上面有一个马尔斯从来没有见过的家纹，一位戴着圆眼睛的少女正在擦拭着胸甲上肉眼难见的尘埃。 他的脸上有着战纹，一位可爱的家养妖精正在用她手中的油彩勾勒着战纹的边际。 他的手枪在一位看起来高度畸变却又保有神智的兔子姑娘手上，她正在给它装弹。 他的长剑古朴，握柄与护手上上面还有树藤缠绕，一位高挑的凯奥提狼人女士正在用油布轻抚剑身。 马尔斯还看到了一位黑发的少女，穿着红色巫服的她正在一旁跳着战舞……那应该是传说中的战巫战舞吧。 这就是自己的先祖与他的夫人们吗。 马尔斯惊讶着，直到一位女士走到了他的身边，她蹲下来，同样身为潘斯奥雪豹的她伸出双手拥抱了马尔斯。 “我的孩子，愿苦难能够远离你，愿你心想事成。” 在她的怀中，马尔斯感觉到的是无上的温暖，是先祖的慈爱，眼角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滴落。 那位先祖已经站了起来，他的夫人们退到了一旁，微笑地看着马尔斯。 “玛雅，让我来吧。” “好吧，不过你可不要欺负他啊。” 这位夫人微笑着松开了环抱马尔斯的手，她伸出手指，抹去马尔斯眼角的泪水：“去吧，和你的先祖好好学，剑与你的臂围，永远都是正义的延展。” “嗯。”马尔斯笑了笑。 他的这位先祖母微笑着退出了战圈，他的那位先祖站在了边缘。 马尔斯也站到了边缘，在他面前，有嫩芽从草地里钻出，随着它的生长，马尔斯发现自己与它建立起了联系。 马尔斯思考着，最终，嫩芽变成了树枝，然后又变成了一把剑。 马尔斯将剑握到了手中，这是一把适合马尔斯持握的剑，意外的轻巧。 “你带着念想来到这里，为了学会持剑，对吗。”先祖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微笑着提问。 马尔斯点了点头——的确，不会持剑的自己又怎么能够熟悉使用灵能剑，而不能熟悉使用，又谈何复仇。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马尔斯的先祖微笑着问道。 “先祖，在这里我能记起第一次见到您时的记忆，但是在外面，我却完全想不起这一切。”马尔斯开了口，因为在进入训练之前，他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啊，这个问题啊，等你超脱凡人，成就传奇的时候就会明白的。”先祖微笑着做出似是而非的答案。 马尔斯思考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先祖母，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到那一天，就算我们说出答案，你也一样会忘记的，孩子。” 是这样吗，马尔斯还是不懂为什么，但既然就算是得到了答案也会因为离开这里而忘记，那马尔斯也就绝了知道这一切的心思。 想到这里，马尔斯双手持剑，以尖向敌。 “对，这才是一个剑士应该有的精神。”先祖笑着点了点头，满是喜悦，满是快乐。 马尔斯当然明白，因为在那个雨夜，贞次郎先生说过一句话。 成为灵能学徒是需要才能的，握紧保护自己与他人的剑只需要勇气。 第十五章：苏醒 余贤者走上看台的时候，拉斯穆斯家的莱恩先生一身黑色礼服，脚下的皮鞋擦的都能反射出人影，擅长于打扮自己的潘斯奥年轻传奇站在那里，向余贤者的方向低头抚胸：“向您致敬，贤者阁下。” “莱恩你也已经是阁下了，何必向我行礼。”余贤者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莱恩身边的老凯奥提：“法斯提安，你来了。” 在余贤者的眼中，这只凯奥提身材纤瘦矮小，满头银发的他微笑着抚胸：“是的，法斯提安在这里，请不用担心，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打断了我孙子鼻梁的孩子，相反，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这个叫马尔斯的孩子做的没有错。”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我之前还在想我要怎么与你解释呢。”余贤者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我看着这一切，我就明白我已经有了答案，是他的子嗣，是他的后代……”他看向台内的那些孩子感叹道：“那个孩子身上，必定带有能够引导血脉之物。” “你想要吗。”莱恩低头打量着眼前的老头问道。 “我还没有愚蠢到去伤害他，潘斯奥小子，何况，余贤者也绝对不可能让我去伤害他，对吗。”法斯提安说完扭头看向站在原地的贤者，也看到了他手里握着的剑柄。 “我知道，法斯提安，立誓吧。”余贤者说完，将左手的剑柄藏向身后：“不要怪我，你应该知道这个孩子对于高塔，对于我，甚至对于你自己来说有多重要。” “当然，余贤者，您对于马尔斯的维护我看在眼里，所以我以我个人的名义起誓，法斯提安家族与马尔斯·盖亚特之间不再会有任何仇怨，我会约束我的子嗣，他们绝对不会成为马尔斯·盖亚特的敌人，如果我或我的子嗣违背我的誓言，不义的凯恩斯家族之子的手上染上马尔斯·盖亚特的血，那怕只有一滴，我将亲自杀死这个逆子，如果我背叛我的誓言，就让那位殿下与命运一起收走我与我家族的一切。”这只老凯奥提微笑着在交易的天平上放下了令莱恩为之动容的筹码。 这是传奇之誓，是世间少有的能够言出法随的誓言，任何传奇这么发誓之后，如果誓言有所违背，那他就会失去他的传奇力量。 同时，他也惊讶于这个老凯奥提称呼那个孩子的姓氏：“盖亚特，老法斯提安，你确认你说的这个姓氏就是他的姓氏吗。” “莱恩，您和我一样，往上追溯，都是能够见到那位的，我们也都见过他，对吧。”老凯奥提微笑着打量了莱恩一眼，然后看向余贤者。 余贤者已经将他手里的剑柄收回到了腰带的活扣上，他的手里多了一杯茶水。 “对了，法斯提安，下次多给我送两斤苦草粉，既然马尔斯这个孩子能够引领孩子们安全的进行深潜，那让他们吃点苦也是应该的，没有付出哪有收获。”余贤者的吩咐让法斯提安笑着点了点头：“是的，贤者您说的不错，从这次之后，每半年，我都会令人送来相应的苦草粉，同样的，从明年开始，我会派出我族同龄的孩子，以行者的姿态服侍于高塔和伟大的姓氏。” “贤者大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莱恩站到了余贤者的身旁。 “你女儿八岁，对吧。”余贤者抬起头看了一眼莱恩。 “贤者大人真是料事如神。”莱恩微笑着低头并俯身。 “让她来没问题，但是莱恩，还有法斯提安，你们可要明白，我这里是高塔，不是什么托儿所。”余贤者看着这两位，而莱恩微笑着：“我明白，毕竟我也做过您的学徒啊。” “明白就好，不过我先说好，她要是不肯来，你就别强迫她，要不然我就一定要帮这可怜的小丫头教育一下她的父亲了。”余贤者说完看向了老法斯提安：“你呢。” “凯奥提和潘斯奥有生殖隔离。”法斯提安笑着耸了一下肩膀：“要不然，也轮不到我的孙子们来了。” 然后他们三人都将注意力投向了下方，在那里，已经有一个孩子醒了过来。 “是安慰剂组的……”说完，余贤者走到了观景台的边缘，看着下方的首席学徒：“柯尔特，你去测试一下这个孩子有哪一方面加强。” “阁下准备怎么处理他们呢。”莱恩站在了贤者身后，他的提问同样是法斯提安想要问道，于是这只老凯奥提沉默并期待着。 “如果是以前的那些孩子，没有马尔斯的引领，我会在一年之后遣返他们，但是现在有一个能够让他们摆脱控制的机会摆在他们的面前，我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会选择成为一个真正的自己。”余贤者说到看着下方，在那里，另一个孩子醒了过来，这一次依然是安慰剂组的孩子。 “我希望他们能够明白，命运摆在他们面前的，是真正能够改变他们自己人生的礼物。” ……………… 送走两位传奇，余贤者看着场上，越来越多的孩子正在醒来，而马尔斯似乎还在深潜。 “这个孩子，也许能够改变现在的情况也说不定。”赛琳女士走到了余贤者的身边。 “如果可以那就太好了，我也厌倦了和凡人的勾心斗角，如果莱恩和法斯提安的这一次行动，还有这些孩子的成长能够让他们明白，我并不是他们想像中的恐怖机器人就好了。”说到这里，余贤者自己都笑了起来。 赛琳女士也笑着摇了摇头：“你毕竟是一个智械义体啊，老余。” “是啊，我毕竟是一个智械。”余贤者说到这里，注意到孩子们已经全都开始醒来——马尔斯是最后一个，这个小家伙看起来似乎有些迷糊。 “他似乎有些无法理解自己的处境。”赛琳女士说到这里，脸上带着一丝忧伤。 “很正常，在他成为传奇之前，我觉得他的每一次深潜都会是这样的结果，接下来，让我们看看这个孩子从他的先祖那儿学到了什么。”余贤者说完，走向通向下方的台阶。 第十六章：剑舞者 马尔斯看着手里代表着自己编号的胸贴，完成了重新检测的他还在消化自己接受到的新情报。 因为他问过自己的导师，他说他也不知道观星者序列，然后他还翻阅了数据库，说是也没能找到一切有关于这个上古序列的情报，但贤者表示不需要担心，越大的上古序列，能够选择与迂回的结点就会越多，不像那些只能一条路走到底的序列，所以只要马尔斯能够努力，就能够收获更多。 “马尔斯，你在这里。”柯尔特师兄老远的就对马尔斯打起了招呼，他在楼下，对着在二楼露台上的马尔斯招了招手：“下来一下，马尔斯。”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跳了下来，身为潘斯奥，马尔斯的敏捷能力本来就高，因此能够平稳落地的他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自家师兄面前。 “下次别这么跳，要是伤到了哪儿没法参加接下来的训练就不好了。”师兄这么说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师兄……从他胸前的挎包里掏出了一叠卡，然后翻了一下，将其中一张标有一的卡递给了马尔斯：“这是你在高塔使用的个人卡，每个月会有六百标准货币的零花钱，在食堂可以免费吃基础餐和训练餐，你用它可以解锁训练场的所有功能，还有你的所有考试与训练成绩都会被记录在上面，别搞丢了。” 马尔斯用力点头，然后用师兄给他的磁力挂钩钩住个人卡的卡扣将绳链挂到脖子上。 “你的练功服晚一些的时候会送到你的房间。”师兄说完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然后去找别的孩子。 马尔斯扭头就要往训练场跑——男孩子最喜欢的，不就是打枪吗。 “啊，对了，导师让你去剑技训练场找他，你知道的对吧。”身后传来了柯尔特师兄的提醒。 ……………… 没枪好打了。 马尔斯很忧伤，但同时他又有些期待。 因为自己在深潜的过程中还记得的除了获得了一个叫观星者的上古序列之外，就只剩下自己似乎学过剑术这个疑惑上面。 正因为如此，马尔斯的导师才会找马尔斯，而恰好的是，马尔斯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学过剑术。 所以，当马尔斯再一次站到训练场上的时候，带着导师的期待，拿着专用轻型训练剑的他看着眼前的管理员先生。 后者似乎换了一个全新的外壳，手里拿着一支训练棍的它看起来有些忧伤。 “管理员先生，午安。”马尔斯打了一个招呼。 “啊，孩子，午安，不好意思，我的记忆体刚刚重置过，现在的我是两天前的我，我们很熟吗。”管理员先生开口问道。 马尔斯瞪圆了眼睛并不太自觉地看向一旁站在余贤者身边的赛琳夫人。 “管理员十五，如果你再骗小孩子，我就真要把你打碎了。”赛琳夫人双手抱胸，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向管理员先生，她的动力锤在原力的作用下来到了她的面前。 后者低头，屈膝，以最标准的四岛土下座求饶。 “好了，管理员十五，可以开始了。” 管理员先生听到了余贤者的命令，立即跳起，将手里的小棍子扫向马尔斯。 马尔斯下意识的招架了这一击，左手握住剑体，侧身突进，用剑柄命中了猝不及防状态下的管理员先生的胸口。 “卡特堡军用剑术，大毁灭时代结束之后的第一个百年版，那个时候的军用剑是前半截剑体开刃，使用者能够抓取未开刃的剑体，用剑柄做为轻型锤击打敌人。”余贤者身边另一位家养妖精模样的老人似乎认出了马尔斯使用的剑术。 “的确是卡特堡军用剑术，那怕在现代，一些传承久远的卡特堡士官家族还在使用半开刃的士官剑。”抱胸而立的赛琳夫人也肯定了这个观点，她打量着马尔斯，脸上有着满意的笑容：“好样的，马尔斯，如果不是你的身形太矮小，你应该用剑柄击打管理员十五的头部才对。” 马尔斯有些迟疑：“我，我也不大清楚，我真的没有关于这一切的记忆，我只记得我练过剑术。” “没问题孩子，你可以再和管理员十五试拆几招。”余贤者这么吩咐道。 既然贤者导师都这么说了，马尔斯也就重新持剑，这一次管理员十五的劈砍被马尔斯让过，身体下意识做出动作的同时，手中的长剑开始随着身体的转动而转动，最终，马尔斯这一次转身侧劈被管理员十五挡了下来。 “力量不够。”管理员十五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 “好了，马尔斯，不用再试了，从明天开始，你将会跟着管理员十五学习剑术。” “我能打枪吗。”马尔斯有些开心地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得先练完剑术，我们要让你能够要主动用出你在深潜中学会的一切，知道了吗。”余贤者所说的一切马尔斯当然记在心上，在确认自己可以去靶场之后，马尔斯先将手里的兵器放到空架子上，这才跑离训练场。 “这个时代，孩子们更喜欢用枪。”余贤者身边的同类微笑着说道。 “时代变了，当大众手里的枪不再是一击一装填的中古货之后，年轻人就开始更喜欢起枪了。”赛琳夫人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但是再一次看到剑舞，还是令我感到诧异。” “真是没有想到，我竟然能够看到一个孩子使出剑舞者的招式，如果马尔斯学员是成年体型，我手中的小木棍和我自己，一定会被这一击打碎与击倒。”管理员十五这个时候发表了他的看法。 “是的，如果他手里的是卡特堡合金剑，一个合格的卡特堡士官生，能够将你的这具无防护的机械体直接劈成两半。”余贤者说到这里拍了拍手：“好了，这次事情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对外就说是管理员十五你教的，记住了吗。” “当然，小心无大错，大人。”管理员十五说完，他那无表情的脸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有天赋的孩子了，我会好好教导他的。” 第十七章：选择 赵光诚坐在走廊里，他在沉默中看着他的同龄人一个又一个走进去，又一个又一个走出来。 他们进去的时候，面如死灰，仿佛下一秒就是天崩地裂，但是他们出来的时候却看起来非常高兴的样子，这让赵光诚很是坐立不安——真的，他不知道他的这些同类们是被打上了思想钢印，抹去了这一段时间，还是和那位贤者大人达成了某些不可告人的协议。 做为赵家的孩子，赵光诚在这次深潜之前，基础力量是六点，基础敏捷十一点，基础体质八点，灵能是十点。 这是他在家族中就已经完成测试并了解到的事实。 自己的家族畏惧着高塔，他们和很多家族一样，并不相信当初治世的贤者们会真的会将权力交还给凡人，这是自己的曾祖父在一对一的时候亲口说给赵光诚听的。 赵光诚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在西陆，掌握着大荒原的机械贤者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两相比较之下，赵家今年决定派出了赵光诚——就天赋和才能来看，在家族中赵光诚并不优秀，也并不低能，所以他被选择成为学徒进入高塔。 按照以往的经验，赵光诚明白高塔肯定会知道他的身份有问题，高塔对于孩子格外仁慈，所以不会加害于赵光诚，但同样的也不可能给赵光诚分发深潜药剂，那怕如今深潜药剂并不珍惜，但是高塔有时候就是这么吝啬，但你也不能说他不好，因为他同样是如此仁慈。 所以赵光诚喝下药剂之后就准备睡一觉，但问题是，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灵能之海的上空。 对，灵能之海，无数预备超凡者梦寐以求的深潜场所，只要见到灵能之海，至少可以为自己增加一点基础灵能，而没等到赵光诚从震惊中醒过来，在他落入灵能之海前的三秒时间里，看到了天空暗了下来，夜色中有一颗星在闪耀。 这已经不是运气不错能够形容的了，在赵光诚的眼里，见到灵能之海是意外之喜，但看到传奇留下来的日记里所描绘的璀璨星空那就完全是惊吓了——因为家族测定他的潜能绝对不可能看到灵能之海天穹顶部的这片星空。 因为任何一个能够见到这片星空的预备超凡者都代表着他有巨大的潜力，相应的，包括灵能在内的四属性都会有提升，如果运气好，还会获得上古序列！ 在大毁灭时代，上古序列是人类对抗混沌的工具，在毁灭终结，灵能兴起之后，上古序列能够让每一个获得它的幸运儿拥有更广阔的未来，如果赵光诚能够完全的点亮那颗星，那么每一次赵光诚提升了灵能，就可以从上古序列中获得一个强化，它可以是属性强化，也可是获得超凡能力。 虽然赵光诚没能点亮那颗星，但他已经在那三秒里与那颗序列之星建立了联系——只要他再一次来到灵能之海的上空，赵光诚就有足够的办法令这颗序列之星回应他的呼唤。同样的，如果赵光诚告诉自己的家族今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那赵光诚相信，赵氏一定会迎回他，并让他成为继承人之一培养。 听起来非常好，赵光诚的确是差一点动心了。 但是他当醒来，发现他们这一批孩子……全都有着同样的奇遇时，赵光诚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为什么他们这些孩子都获得了深潜的机会，不止是他们，就连那些被家族丢出来的孩子们都获得了深潜的好处。 在别的孩子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赵光诚发现，那个叫马尔斯的同龄人并不在现场。 这让赵光诚发现了问题，同时也在战栗——在很多超凡家族中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一种孩子，天生看起来并不优秀，天赋也不是那些天才能够相比的，但是他们有着特有的才能，他们叫做奇迹之子，能够令与他同行的同龄人获得各种各样的好处——比如在深潜时只要能够在他附近，就能够必定潜入灵能之海，而不是在自己先祖的记忆里学一点毛皮。 也许这个叫马尔斯的孩子就是这样一个奇迹之子，赵光诚在走廊里坐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我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好事，才能够有幸能够与他同行。 家族的任务早就已经被赵光诚丢到了脑后——高塔竟然能够让奇迹之子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他们对于人类并无恶意！ 像赵光诚这样肩负可笑使命的孩子，明明那怕被杀也无法怨天尤人，但是高塔却给了他们这样一个与传奇同行的机会。 正因为如此，在那之前的同龄人们，才会选择与高塔合作吧。 但是赵光诚不能……因为他还有一个亲妹妹在家族中。 那是一个失格者，没有足够的才能，赵光成不想因为自己的背叛而让妹妹成为同龄人眼中的出气桶。 人生在世，有舍有得，但赵光诚舍不得，在来高塔之前，妹妹还问过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在这个母亲病逝，父亲远走西陆的现在，赵光诚明白自己是妹妹唯一的依靠，人可以背叛，因为人性有弱点，但赵光诚不想向自己的弱点低头。 所以，当赵光诚被叫到名字时，他带着痛苦的笑容走向那扇被机械卫士打开的房门。 如果我选择拒绝，高塔会怎么处理我呢。 赵光诚扪心自问，觉得如果自己是贤者，那至少也是要为这个不听话的孩子打上思想钢印，让他彻底忘了这件事情，任何想要帮助自己想起这件事情的行动，都会最终导致自己的脑袋在记得事情的同时炸得粉身碎骨。 到最后，有些释然的赵光诚来到了房间里，豪华的装饰，漂亮的屏风，古朴的长桌与上面的文房四宝都没有令赵光诚动心，他看着背对着他的余贤者，最终坐到了空着的椅子上。 “赵光诚，我能够感觉到你的心跳很快，看起来你已经明白了我想说什么，对吗。”余贤者转身看向赵光诚，冰冷的机械眼中，有红光在闪烁。 赵光诚一脸绝望的点了点头：“我家里还有妹妹，我放心不下她……如果可以的话，能够将我的遗骸送回我的家族吗。” 说完，赵光诚闭上了双眼，他在等待死亡的降临——高塔与凡人家族势同水火，自己不愿站在高塔这边，想必高塔也不可能留住他的性命。 这怪不得高塔，换任何一个组织与个人来，今天的赵光诚都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我征召你的妹妹，让她与你在高塔团聚，你会怎么下决定呢，孩子。”来自贤者的问题让赵光诚瞪大了眼睛。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命运在他面前铺就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直到余贤者看着赵光诚：“你的妹妹是失格者对吧，但我可以用测试新科技的借口征召你的妹妹，下一次深潜的时候，她也可以来试试，也许能够改变她的命运，你觉得呢，孩子，你想让你的妹妹也点燃这代表着希望的灵能之火吗。” “……我，我愿意，阁下，为此我可以向高塔与您献上一切，阁下！”赵光诚狂喜着回答道。 “那以后就叫我导师吧，孩子，记住你今天的选择，还有，学会守口如瓶，知道吗。”说完，赵光诚的导师阁下将一柄制式光剑柄从桌上的盒子里拿出并递向了赵光诚。 “握紧你的荣耀，孩子，不要辜负它与高塔。” 赵光诚随着导师的说完这句话，然后将光剑柄紧紧握在了手里。 “导师……我必不负这份荣耀。” 第十八章：半年之后 今年的新生意外的不错，这是柯尔特观察了半年之后下的结论。 如今已经是新年的一月，整个东土正迎来新年，而柯尔特最近这段时间的主要精力放在照顾这些孩子的身上。 在半年前的那次深潜中，这些孩子获得了不错的提升，比如陆家那四个卡迪尔族小姑娘，她们四只小鹿竟然都在深潜中点亮了上古序列‘治疗师’，那怕在高塔的历史里，这样的四胞胎同时获得同一序列的故事也是闻所未闻。 正因为如此，柯尔特最近非常忙，他正配合医疗中心照顾孩子们，每天上报孩子们的训练情况，然后统一上报给他的导师。 至于像孩子们的训练量与训练餐这些，高塔中央处理机构与医疗中心会负责处理，中央处理机构还会将训练量超过警戒线的情况通报给柯尔特，让他去确认情况，就像是今天一样，马尔斯连续一个月超过最大训练量，日均超三成半，中央处理机构的电子报警系统天天给柯尔特发来警告。 警告里全方面的列举了马尔斯的超标量，在射击场上他的超标量是最高的，因为射击场十发能打上九十环的成绩能够多获得五发子弹的增额，这个让孩子最近每一天都在多打一百发子弹。 换而言之，这孩子用手枪无论是静止靶或是移动靶都能做到全程九环以上，不要说与他同届的孩子，柯尔特自己都办不到——他在移动靶上只能做到每十发八十六环以上。 可问题是柯尔特每天把这孩子拖去医疗中心检查，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所有的医生，无论他是智械义体还是人类，都在看到检查报告之后表示马尔斯目前生龙活虎的事实。 “他没病，真的，柯尔特，他的肌肉连一点拉伤都没有。”这是智械义体医生波美小姐的答案。 “对，我看报告他每天打满三百发子弹，做一百个俯卧撑，跑五公里，五十个拉伸，做两组剑术训练，做完这一切甚至还能在全角度奔行训练器上疯两个小时，但训练本该带来的伤痛完全没有体现在这个孩子的身上。”这是医疗部首席体测师杜德文先生的肯定。 “别对我嚎，我知道每天超最大训练量平均三成半是什么概念，但这个时代你要相信现代医学，这个孩子的体质比一个月前都多了零点二，力量多了零点一，下次中央处理机构再找你，让他用他的机械体直接来面对我，我会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这是手持动力锤的医疗部首席大技师赛琳女士的冰冷杀意。 黑发，美女，机械杀手，绝对会是那张人偶脸最为惊恐的组合。 而且不止是那张人偶脸的问题，柯尔特觉得整个高塔除了余贤者就没有人能够直面狂怒的赛琳女士。 所以，柯尔特只能将这件事情越级报给自家导师，然后第二天他就收了新消息——从今天开始，每天的体检继续，同时马尔斯的训练量可以再放宽一些，而且既然他能够半天就把所有训练都完成了，那下午的文化课就满上，还有晚上再抽出两小时让他跟着上情报分析课吧。 导师真的是喜欢马尔斯啊，情报分析课可不是谁都能上的，只有那些心思缜密并通过了考验的孩子才有资格。 柯尔斯这么觉得的同时也点了点头——既然导师都这么觉得了，那想必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马尔斯的好日子结束了，这小子天天从早到晚的学习，那怕柯尔特都觉得真的是太累人了。 只不过这小子硬是坚持了下来，所以，柯尔特觉得这个孩子，真的是可造之材。 至于那位明天会过来的拉斯穆斯家族的涅小姐，柯尔特听从余贤者的命令，为她打扫了出了一个新房间——就在马尔斯房间的对门。 导师说，这两只豹崽子应该会有共同语言，柯尔特觉得也没错，毕竟整个高塔目前就他们两只潘斯奥猫人，他们要是还能聊不到一块去，那柯尔特觉得这两个小家伙只怕是再标准不过的社交恐怖份子了。 想到这里，柯尔特听到了飞行车的引擎声，站在走廊尽头的安全窗前，柯尔特探出半个身子，看到了停靠区那边有一辆白色的飞行车正在停靠。 是拉斯穆斯家族的飞行车，柯尔特鼻梁上的小圆眼镜中的辅助ai确认了车辆的所有人。 咦，不是说拉斯穆斯家的那位涅小姐明天才会来吗。 柯尔特正这么想到，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宽腿裤，身上套着同色厚绒服的银发小豹子钻出了车，她双手置于衣物兜里，银灰色的大尾巴高高竖在身后，在她的身后，被灵能牵引着的行李们排成一行跟随着它们的小主人。 哇喔，听说这小姑娘灵能强悍，看起来果真如此啊。 柯尔特一边感叹，一边连忙往楼下跑——导师现在应该正在和朝贤者一起饮下午茶，他这个首席学徒做为大师兄，理所当然应该去欢迎这个孩子。 同时再一次确认拉斯穆斯家族的那位传奇有阁下真的是大心脏，这么小的女儿还能让她一个人随意走动。 顺着楼梯来到一楼，柯尔特一路跑下台阶，还没站稳，就看到一个人影从自己面前的走廊飞了过去。 柯尔特沉默了一下，探出小半个脑袋看向大厅的方向。 “这样的垃圾也敢挑衅我，这里的二年级真是令人想笑，下次他要是再敢过来，告诉我，我把他的牛子从他的身体上扯下来然后喂给他！”在大厅的中央，娇小的潘斯奥猫人姑娘怒目横扫整个大厅，在她的脚下，倒着鼻青脸肿的二年级生们。 柯尔特闻言，只觉得全身一凉——他似乎明白拉斯穆斯家的那位传奇阁下为什么会这么放心了。 在直面这个姑娘时，柯尔特才发现这姑娘有着强悍的灵能实力，她的双眼里有属于灵能的细微白光，这是至少二十点才能有的特殊表现。 八岁二十点灵能，命运女神是她亲妈对吧。 第十九章：涅·拉斯穆斯 有人推开大厅的门时，马尔斯正坐在大厅里休息——完成了所有的训练课目之后，马尔斯被迫休息到下午的文化课开始，因为导师说要劳逸结合，所以马尔斯只能坐着发呆。 有时候同学们会给马尔斯带来各种好吃的，包括果酱，干果和松子，尤其是松果，这姑娘虽然天赋并不优秀，但她的家族是一家干果集团，所以每周都会有大量干果半买半送一般进入高塔，每当这时，马尔斯就会和大家一起大哙干果。 但更多的时候，马尔斯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不过在太阳光足够强烈的时候，马尔斯也喜欢去天台，在那里铺上毯子，在午后的阳光下享受短暂而温暖的小歇。 而今天，马尔斯又看到了那只凯奥提。 “我上次输给你是我大意了！为了我的鼻子！这一次我们去斗技场堂堂正正的再打一次！”这个叫米特斯·凯恩斯的凯奥提狼人指着马尔斯，像是在挑战一般大吼道。 说实话，马尔斯现在也明白当初这些二年级是带着使命来的，所以马尔斯放下了报纸，准备和这个家伙再打一架——既然大家放开手脚，那就一定要分一个胜负。 然后大厅的门又被推开了。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的早。 马尔看到了一只他的同类站在门口，她打量了一眼大厅里的众人：“这里是一年级宿舍对吧。” “是的。”马尔斯点了点头，同时心想这就是柯尔特师兄说的新同学吗，嗯……挺可爱的。 “新来的一年级！你等着！等我把你这只臭同类打倒了！我还要打你！你们潘斯奥臭猫真的令人讨厌！”米特斯指着那个小姑娘说道。 “喂，你还没有打败我吧。”马尔斯站了起来，准备把这只凯奥提再胖揍一顿。 然后他看到那个小姑娘抬起手。 米特斯浮到了空中，他死命抓着他的脖子，仿佛像是有什么无形的手在掐着他一样。 下一秒，小姑娘一推手，米特斯尖叫着倒飞而出，就那么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在米特斯的跟班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小姑娘一挥手，马尔斯就看到他们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在鼻青脸肿中倒在了地上。 “这样的垃圾也敢挑衅我，这里的二年级真是令人想笑，下次他要是再敢过来，告诉我，我把他的牛子从他的身体上扯下来然后喂给他！”这个小姑娘说完，扭头看向走廊。 马尔斯看到了走出来的柯尔特师兄，他看了一眼后方，然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刚刚飞过去的，好像是凯恩斯家的米特斯？” “对，是他。”松果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代马尔斯回答道，然后还着重说明了这个家伙带着人过来想要干什么。 “我是涅·拉斯穆斯，父亲让我来这里上课，我一来，那个家伙就说要打我，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下手为强了。”说到这里，这位涅小姐小手一招，马尔斯就看到米特斯破障而来，一脸青肿的他连舌头都打结了，而且看起来脑袋也受到了撞击，只见他一会儿指着马尔斯，一会儿指着涅，连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不会撞傻了吧？马尔斯心生疑惑。 而涅将这只倒霉蛋丢到了地上，用她的脚踩了这只狼崽子的脑袋一下，接着看向柯尔特：“他们叫你师兄，你一定是贤者大人说的柯尔特师兄吧。” “啊，的确是我。”柯尔特师兄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师兄，这一次我就原谅他了，下一次他要再来一年级找打，我可就不客气了。”说完，这姑娘打了一个响指：“我的房间在几楼。” “顶层，走廊最深处的515号房间。”柯尔特师兄回答道。 “谢谢。”这位小姑娘说完，双手插兜走向楼梯。 看着她身后排着队的行李，做为同学的赵光诚靠到了马尔斯身后的沙发背上：“新同学很强啊。” 马尔斯听到这个新朋友的感叹点了点头——来高塔除了训练之外，马尔斯也学了很多知识，比如说马尔斯知道了，想要隔空摄物，就必须拥有至少十六点的灵能。 而能够令这么多箱子一起行动，至少也需要二十点吧？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是一个灵能系的超强者啊。 嗯……也许可以跟着她学点关于灵能方面的知识？ 毕竟知识就是力量啊。 ……………… 米特斯又一次挨打的消息甚至不需要到晚餐的时候就已经在高塔学徒间传开了，而且这一次打他的还不是上一次的马尔斯，而是一个潘斯奥小姑娘。 这让三年级和四年级的各位在晚餐的时候，纷纷将注意力投向了一年级的队伍，并如愿看到了那位。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在马尔斯的眼里，刚刚还叫嚣着要给新来的一年级生一点颜色的二年级生们一个个怂的跟厨房今天早上现买现杀的鹌鹑一般。 负责打听情况的松果出去转了一圈，带回来一个新的消息——涅·拉斯穆斯是莱恩·拉斯穆斯先生唯一的女儿，莱恩·拉斯穆斯是拉斯穆斯氏族的族长，是一位传奇，一位阁下。 这姑娘别看小，其实超能打，据说在六岁就已经能够和一般的成年灵能者打得有声有色了。 二年级所有人加一块儿，估计不够这姑娘一只手宰的。 喔，原来如此，马尔斯点了点头，同时感觉那只狼人只怕这辈子都要有阴影了。 然后看了一眼排在队伍最前方的那位拉斯穆斯家的小姐，后者正在和斯阔尔族的松果聊天。 不得不说，涅真的是一个意外好说话的姑娘。 今天的晚餐是自选，马尔斯选了一碟鱼干，小碗冻干，一份鹌鹑汤和一份红烧拉拉肥。 “这是什么东西。”等到马尔斯坐到一年级区的时候，早就已经在喝汤的涅突然指向马尔斯的主餐。 “不知道，反正非常好吃。”马尔斯说完，撕了一块递给这个姑娘，后者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下次再说吧，谢谢你的招待。” 既然涅不喜欢，马尔斯就将美味的肉块塞到了嘴里。 在吃饭的时候，同龄人总是喜欢聊天，马尔斯喜欢听大家聊天。 今天的聊天内容是新年——新年据说是如今这个时代极少数从远古时代就流传至今的节日了，每年农历新年，整个东土都会在同一天举办一场盛大的狂欢来庆祝。 而当时间进入现代，每年的新年除了依然会有大量美食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节日游行，最重要的是，新年当晚，还会有最盛大的篝火舞，相爱的人在那一夜要是能够相拥而舞，就会获得幸福。 马尔斯听着热闹，心想都什么时代了，还会有人相信这样的谎言吗——如果相拥而舞就能够获得幸福，那这个世界怎么还会有那么多闹着要离婚的家伙。 然后他看到松果看向了他。 “马尔斯，你那天有舞伴吗。”刚刚还和涅聊天的这只斯阔尔松鼠姑娘眼里闪着光，而在餐桌上，很多小姑娘都将注意力投了过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而马尔斯皱起了眉头——我要怎么回绝松果，才不会伤害到她与大家呢？ 马尔斯还在思考，就听到涅的声音。 “他有我了。” 那是大尾巴少女在振声。 餐桌上的姑娘们纷纷顾左右而言其它。 第二十章：共鸣 来自猎食者的发言结束了饭桌上的一切刀光剑影，马尔斯只能拍了拍松果的脑袋，然后飞快的吃完饭准备跑路——饭桌上的气氛太诡异了，出于本能，马尔斯决定溜之大吉。 然后他发现那个叫涅的小姑娘也跟着他出了餐厅。 “我并没有决定和你跳舞。”在通往自己房间的台阶上，马尔斯扭头看向这个小姑娘。 “但是我们必须要有舞伴。”涅看着马尔斯，眼中有着马尔斯看不懂的光彩。 马尔斯想反驳涅的话语，但又不得不承认她没有说错，的确无论是她还是他，都需要要有一个舞伴，有了舞伴……就不会有别人像今天的松果或是明天的谁一样，问出令马尔斯或是令涅头痛的问题。 但马尔斯还有一个问题。 “我不会跳双人舞。”马尔斯说出了他心里的忧愁。 让马尔斯拿着剑和人对打，马尔斯可以说在这半年里已经有了心得，但马尔斯不知道跳舞，甚至在今天之前，马尔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跳舞——如果是电视里那些单人舞，马尔斯觉得自己还能办到，但如果是双人舞那马尔斯真的不知道。 “我也不会，但我学的很快，我可以教你。”涅的脸上多了一份笑意：“你以前没有跟别人跳过吗。” 马尔斯摇了摇头，然后以一种非常愚蠢的反问问了涅一个问题：“你呢。” 真的，这句话出口之后，马尔斯都想将自己掐死。 “和爸爸跳过，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伴，希望在高塔的学徒生涯中,我们能够合作愉快。”但涅似乎并不以为意，她微笑着伸出手,于是马尔斯也伸出手。 潘斯奥幼崽之间的合作就这样达成了。 然后除了每一天的训练之外,马尔斯还多了一种‘娱乐’方式,那就是跳舞。 在经历了又一周之后，随着新年临近,马尔斯发现自己在跳舞方面真的没有多少才能，要不是涅能领着他跳，马尔斯会觉得这比让他学会剑舞更难——至少在用剑方面,马尔斯花了两个月时间高强度训练之后，已经能够做到横扫一年级的同级生了。 但每次跳舞，马尔斯甚至能够菜到踩住自己的脚。 “你是怎么办到的。”当马尔斯再一次踩到自己的脚时，涅停下了今天的训练,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上下打量着马尔斯。 而马尔斯双手叉腰：“我在想不要踩到你。”明明有着优秀的敏捷能力，但是在跳舞中身体反应却无法跟上大脑反应，马尔斯为此还主动做了一遍检查。 医疗部首席体测师杜德文先生最终给了马尔斯一个答案——也许,只是马尔斯你不适合跳舞吧。 “怎么可能踩到我啊,我跳的多好啊。”涅摇了摇头，表示马尔斯你放心跳。 于是音乐再起,马尔斯在涅的指导下开始新的舞步。 第一步,没问题。 第二步,涅避开了马尔斯的无意踩踏。 第三步，拉斯穆斯家的小公主被踩到了脚背,小豹子姑娘的尖叫声响彻训练场。 马尔斯深吸一口气——谁能想到杜先生一语成谶。 ……………… “你真的有我所没有的才能,马尔斯。”给自己的脚喷上了药水之后，涅瘫在训练场的休息躺椅上无所事事。 “我们真的有必要跳舞吗。”马尔斯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一脸忧愁地看着身边的小姑娘。 “我们不跳的话，会有很多人来邀请我们的，去年我一口气拒绝了几十号不怀好意的家伙,今年我可不想再浪费口舌了。”涅说到这里,用她的大尾巴拍了一下马尔斯的胸口：“我看你在全角度奔行训练器上都做的很好，为什么跳舞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却办不到呢。” “真的很简单？”马尔斯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涅没有开口,用她特有的沉默完成了这次绝杀。 马尔斯和涅瘫在训练场上的模样引来了注意力,很快的,医疗部首席大技师赛琳女士就出现在了训练场。 “你们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苦恼吗。”在听完马尔斯与涅的人生相谈之后,这位女士给两个小家伙支了一招：“马尔斯，全角度奔行训练器有舞蹈训练课程，你可以去试试，无论如何也比你们两个小家伙在这儿愁眉苦脸来得好。” 既然长辈都这么说了，马尔斯也就开始尝试使用全角度奔行训练器中的舞蹈训练课程。 意外的很顺利， 在一轮课程结束之后，马尔斯迫不及待地脱下头盔，坐在一旁的涅盯着马尔斯，刚刚她使用助手功能陪着马尔斯跳了一曲：“你一次都没有跳错，太好了,我们再试一试？” 试试就试试，马尔斯信心满满地带着涅上了训练场。 三十秒后,再一次被踩到脚背的涅瘫在了休息椅上。 “为什么。”她看着马尔斯，脸上无悲无喜：“要不是我知道你演我,我现在就打死你这个坏东西。” “我不知道啊。”马尔斯只感觉自己丢豹子了。 一直在一旁的赛琳女士最终召唤了余贤者,后者过来一看就乐了：“马尔斯的灵能与你的灵能产生了共鸣，但是你和他没有完成共调，所以，这是灵能干扰了。” 马尔斯完全不懂这些，不过涅和赛琳女士很显然明白，于是赛琳女士给了马尔斯一个戒指型的干扰器——这种干扰器能够干扰佩戴者的灵能，共鸣这种情况也是罕见，通常都是灵能低的被灵能高的干扰，所以只要马尔斯佩戴干扰器，就能够免除共鸣干扰。 果然，在使用了干扰器之后，在实际的训练中，马尔斯就再也没有踩到涅的脚了。 能够完成练习，完美无缺的跳上一曲,马尔斯非常开心,同时对于共调是什么产生了好奇心。 余贤者与赛琳女士这个时候早就已经离开了，因此能够回答这个答案的，只有涅。 “共调是什么。” 面对马尔斯的提问，这只小豹子先是皱紧了眉头,然后看着马尔斯好奇的脸，她又笑了笑：“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啊，马尔斯。” “是啊，我夏天的时候才来到高塔，到现在也就半年，在那之前，我觉醒灵能，一共也就八个月吧。”马尔斯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然后他又看向涅：“共调是什么。” “共调，就是两个人不分彼此吧。”涅微笑着回答道，她的脸有些微红。 马尔斯思考了一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两小袋冻干。 “我的零食，分你一半。”马尔斯说完咧开了嘴：“这样的话，你和我就不分彼此了，对吧。” 涅先是面无表情，渐渐的，她眯起了双眼，接过马尔斯递过来的零食，她轻轻的哼了一声。 “是啊，我的舞伴，我们不分彼此了。” 第二十一章：前奏 柯尔特坐在椅子上，看着篝火旁的孩子们兴高采烈地跳着舞，做为领队的他打量着四周——在篝火那边有五年级和六年级在，小家伙们出不了事。 而柯尔特打量的，是有可能混入人群的胆大包天之辈——往年也不是没有各种各样的疯子和神经病混进来，他们或是想要通过拐卖的手段大捞一票，又或者身为混沌信徒想杀死高塔的学徒来取悦他们根本不可能出现的至高和伟大。 前者说实话求财，真要出事还能把孩子救回来，后者……柯尔特真的不敢想。 本来柯尔特是想让贤者同意在高塔的院子里搭一个篝火玩的，只可惜这一次余贤者和赛琳女士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同意了新杭州的邀请，全家老小一波流过来了——这不，就连急救中心的各位，都在十一区的广场的另一角摆开了义诊的架式。 “柯尔特，你不去跳舞吗。”凯特族的李走了过来，他顺着柯尔特的视线看向场外：“你还怕什么，这一次，北总所的精英们也到现场，他们人多势众，这一次你就放心吧。” “我反正也没有舞伴，没事，多一双眼睛，多一份安全。”柯尔特笑着回答道。 看着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李也只能耸耸肩，然后选择离开：“我先闪了,刚刚内网频道让我去那边看看情况，说市民们在义诊场那儿因为排队人数太多,需要我们高年级去维持秩序。” “那你们快去吧。”柯尔特说完,目送这位离开。 然后柯尔特扭头,正好看到马尔斯和涅从篝火旁离开。 两个小家伙跳的很开心啊，也跳得很好。 柯尔特笑着,从衣领里拿出了他的项链，在项链的底部，有一个小小的挂饰,他打开了挂饰的盖子，一个小小的虚像从中投射在了柯尔特面前的空气中。 那是一个短发的凯特族少女，带着往昔的笑容与不变的模样。 闭上眼，关上了盖子,柯尔特在心里一声叹息，再然后，他睁开眼，看着马尔斯与涅坐到了休息区的沙龙里。 如果有一天,这两个孩子能够从自己手里接过首席学徒的责任,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的牺牲与离别了。 柯尔特在心底里扪心自问，最终笑着摇了摇头——在想什么呢,柯尔特,让两个孩子来代替你,你的软弱，都要被米雅收入眼底了呢。 ……………… 一曲舞毕,马尔斯带着任务完成的心坐到了休息区,这里除了高塔的学徒之外，还有很多城区的孩子,习惯于一个人的马尔斯选择瘫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舞伴不得不面对形形色色的人——这些她与他的同龄人或面露讶异，或微笑而来,似乎是在突出缘分一词的重要性。 其实都是有备而来,毕竟上三区老爷家的孩子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毕竟有一句成语叫无欲则刚,这个世界总是物以稀为贵,涅做为一个有着极强天赋的女孩,理所当然的应该有着大量的追求者吧。 涅最终以要陪着她的舞伴为由从他们的包围里逃了出来。 坐到马尔斯身边的时候,这只小豹子有些幽怨地哼唧了一下:“你就看着我像是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被围观吗。” “那我还能怎么办？”马尔斯一本正经的反问道。 “你可以让我坐到你腿上以展示我们之间有多亲密啊。”涅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都在闪光了。 “那不行，你太重了。”马尔斯评价了自己的小身板，换来涅又气又急的叫声。 然后这姑娘直接坐到了马尔斯的腿上咬起了尾巴。 “喂。”马尔斯在皱眉头，虽然涅皱着鼻子咬尾巴的模样是挺可爱的，但……“你为什么咬我的尾巴。” 涅白了马尔斯一眼。 但她还是把她自己的尾巴递到了马尔斯面前。 思考了一下，马尔斯张嘴，然后咬空了。 “你真咬啊，你属狗的吗！”小豹子姑娘恶豹先告状。 “你先咬我的啊，你才属狗吧！”马尔斯反问道。 “哎嘿，被你发现了。”涅咧开嘴。 下一秒两只傻豹子互相咬住了对方的尾巴。 ……………… 赛琳女士如常一般在义诊区巡视,她打量着来寻求帮助的市民们——她的义眼能够扫描人体，这些市民大多只是一些长期疲劳的状态，严重一些大多也就是胃炎或是别的炎症,个别也许是吃太好,有痛风。 是标准的大都会亚健康症候群，感觉很痛苦，但一时半会又死不了。 这是时代的通病,在大毁灭之前的时代就是如此，人类经受住了长达八个千年的毁灭时代，又渡过了长达千年的冰河时代，死亡没能终结文明，只不过人类的健康又一次变成了比生死更重要也更痛苦的话题。 “赛琳，辛苦了。”余贤者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身边。 “老余，这个时代，真的是你们所想要的吗。”看着远方高耸的大楼们，赛琳女士答非所问。 “是我们想要的，也是他们想要的。”余贤者微笑着回答道。 “你们……还真是奇怪啊，奇怪的你，奇怪的文明。”赛琳女士叹息着,然后顺着余贤者的视线看着休息区。 在茫茫人海中，她的电子义眼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那两只有着最优先级的小豹子。 看着他与她互相咬着尾巴，在这一刻,赛琳女士也露出了笑容：“不过，你这一次还真没有说错，那么多的牺牲换来的誓言，果然才是这片大地最为珍贵的美好，对于那个时代的人来说，能够心想事成，就是所谓的此生无憾了吧。” “你能够这么理解真是太好了，赛琳。”余贤者说到这里，注意到了那两只小豹子不约而同的松开了嘴，然后开始处理起嘴里的毛。 “看起来我们的小可爱今天晚饭需要加入化毛膏了。”赛琳女士说完，笑着转身走向义诊区：“老余，这里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余贤者一边说，一边看着一个杜林族老人通过了安全检查哨所。 他来到了余贤者的身边，微微俯身并抚胸行礼。 余贤者接受了这个老人发送过来的加密频道通信码，双方开始以电子信号交流。 ·看起来你已经找到我想要找的东西了，老约翰。 余贤者看着自己的老下属。 ·是的，贤者大人，林长杉在去年九月的时候和七号目标有过接触，就像是您想的那样，七号目标是一个情报贩子，林长杉应该就是通过他将贞次郎的消息出卖给了四岛方面。 杜林族老人有着孩子一样的外表，但他眼角的皱纹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年纪。 ·四岛方面，你们来处理，一个意外，一次车祸，都能够至人于死地。 余贤者吩咐道。 ·大人，那是外交人员…… 杜林族老人看向自己服役了百年的贤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老贤者心怀恨意。 ·出卖自己的师弟本就是取死之道，他也明白，所以离开高塔之后，他就离开了泰南，我说过我不想再在这片大地上看到他，他办到了，那我就可以饶他一命。 说到这里，余贤者的眼中只有冰冷的蓝光。 杜林族老人明白，这事已经敲定，那个想要对这件事情出手的四岛人已经是必死之局。 既然如此，他低头。 ·那么大人，那个情报贩子怎么办。 ·杀人的是人，从来都不是刀，按老规矩来，打断一条腿，让他明白他错在哪里，还有下次，他一家老小就要因为他的野心而给他陪葬了。 ·我明白了，大人。 两人的对话结束，杜林族老人走过余贤者的身边，然后加入了义诊的队伍。 余贤者看了一眼赛琳女士，后者对着他笑了笑。 余贤者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林长杉其实也应该明白，他逃过了自己导师，却逃不过他的幕后主使者，这个世界很大，却没有一个叛徒得以求生的立足之地。 第二十二章：誓约 “早安，马尔斯，你今天来晚了。” 马尔斯一进餐厅，就看到坐在门口的松果向自己打招呼。 “早安，松果，还有大家。”马尔斯笑了笑，拍了拍这只小松鼠的脑袋，然后去挑了自己最喜欢的烤肉套餐。 回到自己年级的长桌，坐到了涅的身边，看着这位新晋的博士，马尔斯注意到了她碗里的花椰菜。 “你竟然吃这东西！”在马尔斯的豹生里，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一只豹子应该碰的东西。 因为无论从外形还是从味道来说，都和毒药没差别。 “是啊，只吃肉的话会长胖的。”涅说到这里，打量了一眼马尔斯：“我看你天天大鱼大肉，你怎么就不长胖呢。” “我应该是运动量大的原因吧。”马尔斯对此也有解释。 正在这时，墙上的投影电视里插播了一条新闻，在昨天夜里的一次车祸中，易服乔装的四岛驻新泰南大使在夜游飙车的时候出了意外，车子冲出了高速路的悬崖。 说是连人带车摔得拼都拼不回来了。 “昨天晚上死了好几个倒霉蛋，我觉得这位应该是本日最惨了。”正在吃饺子的赵光诚做出了评价。 刚说完，在座的各位就看到了一条新的插播，只见新杭州第一电视频道的卡迪尔族年轻女主播用沉重的口气提到了林长杉的名字。 马尔斯一愣，而别的孩子们都哇了起来。 新闻中说，林长杉,前新泰南的新杭州教育局局长，刚刚主动调任到南方群岛的安泰省,在昨天晚上的一次同事聚会中喝了很多酒,在步行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凶徒,对方将谋财与害命完美结合了起来，林先生被捅了七刀,刀刀要害，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都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可怜的局长先生与他的人生一起倒在血泊之中。 “好吧,是我的错。”看了一眼长桌上看着自己的同学们，赵光诚苦笑着叹了一声。 “光诚哥，你真的很乌鸦嘴啊。”他身边说话的是他的妹妹赵光怡。 是一个超可爱的人类小姑娘，虽然是无能力者,但据说余贤者正在开发一种也许能让无能力者也激活灵能的仪器，赵光怡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而马尔斯想了想，还是将自己认识他这句话吞进了嘴里。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马尔斯继续他的训练课程,只不过马尔斯主动减少了体能训练。 一是因为导师说过,过犹不及，太多的训练会令马尔斯不会长高,这一点正中马尔斯的软肋,因为之前的体检说马尔斯并不是纯雪豹种,他的身体里有一种目前还无法得知其真实身份的血脉，这个血脉是马尔斯灵能如此高企的原因。 我总不能做一辈子的一米二吧。 这一点在马尔斯看到涅之后,疑虑就变成了危机感。 二是因为导师开始给马尔斯独立教学,马尔斯在飞快地接受着各种各样的知识，前几天马尔斯甚至学会了一个消除自己行动时造成响动的小术式。 在夜间的加练结束之后,马尔斯在回房间里的走廊里碰到了涅，这个少女这一次并没有与她的小伙伴们在一起，而是一个人看着走廊墙壁上的平板电视。 在那上面,有中土地区的城邦陷入混战的新闻。 “你也会看这些新闻吗。”在马尔斯的记忆里,涅从来不会看这些内容，她和她的小伙伴们最喜欢的还是全新的电视剧,网上购物平台和平价二手礼物店。 “当然,我有好多堂哥,他们或是在卡特堡的军队里服役,或是在做为机动警察突击队在中土地区维持治安，无论是在哪里，这都是一个时刻流血的世界，每个人都在挣扎求生。”涅看着马尔斯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你也应该知道对吧。” 马尔斯的确和涅说过他的故事，所以他点了点头。 “我希望我们能够面对和平，但这个时代没有和平可言，你见过牺牲，我也见过，我有一个堂兄死在中土，他是为了北方主义的理想而战……”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堂兄,涅抹了抹她的眼角。 马尔斯点了点头，北方主义，贞次郎先生据说也是想和他的同伴们一起,为了改变四岛的命运而战,他们所相信的，也是北方主义：“涅，你知道什么是北方主义吗。” “我很想告诉你我知道,但其实是我也不知道，但我听我的那个堂兄说过，他说，北方主义终有一天会终结这个世界的所有苦难和不公，会创造一个比高塔贤者治世时的泰南还要美好的世界。”说到这里，涅突然又对此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 “我觉得这不可能，历史书上都说了，高塔贤者治世时的泰南已经是天堂一样的光景，我的堂兄所相信的这个主义虽然在历史上一直表现的不错，但人心终有私欲，北方主义诞生的西陆北方诸国在这上面都有反复，他们又有何等信心，觉得自己能够比智械还要来得公正呢。” “……但我相信,终究会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毕竟贤者当年也曾经是人。”马尔斯据理力争地说道。 涅先是皱了眉头，但很快的她又点了点头：“你的话让我非常想反驳你,但一想到同样这么说的堂兄最终用他的生命捍卫了这个主义，我又觉得你也没有说错，这个世界什么都缺，却从来不缺为了理想牺牲的疯子。” 涅的感叹让马尔斯皱紧了眉头：“是卫道士与理想主义者，他们不是疯子。” “怎么就不是疯子了，堂兄为了理想牺牲一切，连他的爱人和家人都抛之脑后，连我父亲的忠告都放之不管，最终死在一场解放奴隶的战斗中，那些奴隶获救了，而他却死了……他就是一个疯子。”涅说到这里，眼里泛起了泪花。 马尔斯也沉默了，他之前并不知道那个死掉的堂兄在涅的心里有何等意义，但现在看起来，这一定是涅最喜欢的一个堂兄吧。 所以，马尔斯低了眉：“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吵。” “……不，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说到这里，涅伸出手：“我有些饿了，我们去吃点心吧。” “我请客。”马尔斯这么接口道。 “不，我请客，我有一个请求。”涅看着马尔斯。 “什么请求。”马尔斯带着一丝好奇。 “你千万不要变得跟他一样，记住，这个世界时刻都在流血，不缺一个你向这个世界展露你的伤口。”涅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小大人。 看着她带着期待的目光，马尔斯想了想，最终严肃地点了点头。 “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不会变成这样的人。” 第二十三章：夜半 食堂在夜间十时之后就关门，马尔斯和涅站在大门口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饥饿感打败了两只豹崽子，使用灵能翻墙而出，马尔斯还有些犹豫，但涅却掏出了她的手机。 “你等着，我马上给咱们叫一辆车。” 马尔斯很想说这儿离新hz市区还有一段路，她要的车不一定会来的很快。 但事实是马尔斯与涅只等了五分钟，一辆漂亮的悬浮式敞篷车就停在了他与她的面前，一个大块头潘斯奥整只豹子趴在了车门上看着两只幼崽：“大小姐，我来了。” “看到了吧，马尔斯，这就是拉斯穆斯家族最引以为豪的潘斯奥速度。”涅一边说一边直接翻过车门：“老肖恩，带我们去撸串！” “没问题，大小姐，不过你的新朋友……”大块头穿着标准的正装，他打量着还没上车的马尔斯。 于是涅趴到了车门上，她伸出手看着马尔斯：“马尔斯，快上车啊。” 马尔斯点了点头，他和涅一样，直接从车门翻进了车。 涅看起来很开心，马尔斯听着她介绍新杭州的另一面——在马尔斯记忆里，新杭州是十一区的繁华，十二区的夜市，十三区的商业区；而在涅的记忆里，新杭州是一区的都会，二区的灯红酒绿，三区的超级市场。 ·这就是新杭州，每一个阶层的生命眼中，都会有一个与众不同的新杭州。 不知为何，马尔斯突然想到了在电视里听到过的这句台词，他突然深有体会。 贞次郎先生又是怎么看这座城市呢，马尔斯不知道，但是小椿在信里说，这是她出生的城市，她的第二个故乡,她说她有机会一定会再来,然后见马尔斯。 这是一个乐观的女孩,马尔斯虽然也只是和她用邮件联络，但有时候想想，这是马尔斯少有的一个知心朋友。 松果算一个,涅算一个，再加上小椿……还有大家。 马尔斯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而这让涅更加快乐,她与马尔斯交谈着,直到悬浮车停在了一个大型路边摊前。 “来，跟我走。”涅笑着下了车。 马尔斯跟着她下了车,而肖恩停好车之后也走了过来。 涅在那边挑选着食材，马尔斯跟着她，一边给涅出主意,一边关注着摊主那边。 这里是十区,摊主是马尔斯熟悉的人——死眼组一个喽啰小组,他们的这个摊子开的很大是因为他承租了附近的店面,本意是用来监视附近北总所的警力出入情况。 但他们做的烧烤太好吃了，久而久之,这个摊子从一个单纯的监视点变成了死眼组的一个正规收入来源。 说来也是可笑，坑蒙拐骗无恶不作的死眼组，竟然还会有卖撸串的场子,还竟然开在北总所的对面。 不过今天是一个马尔斯不认识的家伙在看场子，看到马尔斯的时候,这家伙也只是打量了一眼，然后就将注意力投向了涅,看起来他是认识涅的，所以一看清来人,立即热情地跑了过来。 涅点了很多，多到马尔斯觉得他和涅是肯定吃不完的，但考虑到肖恩先生的块头之大，马尔斯又觉得，也许这一切都是为他选的，但很快的，马尔斯又看到了好几只年轻的豹子过来和肖恩先生打招呼。 看起来，也是氏族成员。 于是一桌子潘斯奥开始撸串，肖恩先生点了不少新杭州糯米酒，这是一种甜酒，在大毁灭时代缺少糖的时候，能够在节日里喝上一点甜酒，那简直是最好的享受了。正因为如此，漫长的岁月之后，新杭州人依然喜欢这种糯米酒，那怕现代的酒业推陈出新，新杭州人，尤其是潘斯奥和家养妖精们也依然最喜欢糯米酒。 “小孩子也可以来一点。”有年轻的大猫想要给马尔斯倒酒，但是被肖恩先生阻止了。 “高塔的学徒在学成之前是不会碰酒的，马尔斯小哥不懂，我可懂，我可不想看着你这小子被高塔的管理员吊着打。” 听说要被吊着打，年轻的大猫尴尬地收回了手里的酒瓶，而涅给马尔斯打了一瓶汽水。 两只小猫吃着烤肉条，热腾腾的肉食与渐渐解冻的夜，身边的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这让马尔斯在喜悦之余也会想，如果可以的话,这夜能更长一些吗。 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闻讯而来的高塔管理员看着两只豹崽子瞪圆了他的仿生眼：“竟然半夜翻墙出来,你们是高塔三十年里最大胆的学徒,余贤者现在在大门口等你们。” 听到这个消息，马尔斯与涅立即没了脾气，两只小豹崽被拎上了高塔的安保飞车。 “大小姐，下次还请叫上小的。”那些大猫们带着微醺的笑容与马尔斯和涅道别。 ……………… 马尔斯与涅昨天晚上大半夜的跑出高塔到新杭州撸串的消息不用等到天亮就在一年级的群里传开了。 事情的起因是宿舍的管理员二十一号先生半夜巡查，发现马尔斯和涅的房间门口的有人指示灯没有亮，大惊失色的管理员二十一号先生立即打开了房门，确认没有人之后，他立即拉响了警报。 只需要十分钟，整个高塔就完成了一次无法藏人的扫描，然后又过了五分钟，找不到人的中央核心终于从监控存档中看到了翻墙而出的两只豹崽子。 余贤者哈哈大笑，表示这两个孩子是他最近三十年里见过的最皮的学徒。 接下来就是管理员清和先生带着高塔卫队重拳出击，将翻墙撸串的马尔斯与涅提拎回了高塔。 所以，当早上马尔斯又一次出现在餐厅里的时候，坐在长桌上的所有一年级生都笑了起来。 松果举起拿着干果串的手：“教授，烤肉条好吃吗！” “那肯定是好吃的。”马尔斯笑着回答道。 然后小动物们立即举起了他们的手：“那烤肉条是烤肉摊的先生烤的好吃，还是涅烤的好吃啊。” 被陆家姑娘们按住的涅涨红了脸：“你们怎么能这么问！” 马尔斯不作思考：“那当然是涅烤的好吃了。” “咦？”上一秒还涨红脸的小豹子姑娘瞪圆了眼睛，发出了疑惑的质询。 “那肯定是你做的好吃啊，说实话晚上我还没有吃够呢。”马尔斯一边抱怨，一边取了餐。 鹿肉冻干，枸杞茶，还有马尔斯最喜欢的清蒸拉拉肥，肥而不腻，最为美味。 坐到涅的身边，马尔斯看着这个傻姑娘：“下次，等我们能够自由出入高塔的时候，我请客，带你们一起去。” 马尔斯的约定立即引来了众人的欢笑，涅看着马尔斯，最终也笑了起来：“人这么多，你一定要存好多钱。” “钱什么的，那有大家开心重要。”扫视一遍同学们，又看向涅，马尔斯笑的很开心。 第二十四章：北方故事多 “他们刚刚还闯了三十年里最大的祸，你竟然还这么宠爱他们。”赛琳女士站在余贤者的身后嘀咕着。 “他们的确是小闯货精，但三十年了，一年级的学徒从来没有像这一届这样团结。”看着屏幕上一年级的孩子们欢乐的样子，余贤者微笑着：“我希望来到这里的孩子们，能够和往昔一样，团结在一个声音的周围，无论这个声音由谁发出。” “你终究还是爱着这片大地，老余。”赛琳女士说到这里哼了一声。 “当然，我一直爱着这片大地，无论是一万年前的旧纪元，还是一万年后的现在，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再爱着这片大地长达一个万年。”说到这里，余贤者笑得眯起了眼睛。 赛琳女士莞尔一笑，伸手拍了一下余贤者的脑袋：“但这不能解释你为什么要选马尔斯，让他参和进十一号北方城塞的任务里面，你派出的可是剑使队正队。” “正因为这件事情有一定危险，我才会让第三正队去办这件事情，而让马尔斯去，能够让他明白，这个光鲜世界有另一面，在文明圈以外，我们脚下的这颗行星终究是一个物竞天择的世界。”余贤者扭头看向赛琳女士。 他的解释让赛琳女士也点了点头。 “我明白，一味的呵护孩子，只会让他失去长大的权力，何况北方城塞的情况我们也都了解，正队过去基本上不会有问题，但我总觉得，北方那些家伙并不太值得我们信任。”赛琳女士说完，将话题交给了余贤者。 “正因为如此，才应该让孩子去锻炼一下。”余贤者下了定论。 ……………… 刚吃完早餐，来到训练场的马尔斯就听到了一个非常棒的消息——今天下午剑使队的正队要出任务，需要一个学徒做为联络员加入任务地区的通信小组，柯尔特师兄给了马尔斯一个惊喜，那就是马尔斯被选做为联络员。 说实话,在学徒里,马尔斯做为一年级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排上的,但据柯尔特师兄说，之前选的三年级师兄在昨天有了一个更急迫的任务，所以余贤者决定让马尔斯顶上,毕竟在情报分析课上，马尔斯学的很不错。 因为是后勤工作,不参与现场战斗环节,所以是非常安全的实习课,算是贤者与管理员们一致认定的一种奖励。 毕竟，一年级生就能够有实习课,在柯尔特师兄看来，这可是高材生才会有的待遇。 对此，涅非常的羡慕,用她的话来说,要不是因为她年纪小,就她的实力,一般的行动她一个人就把对面全给宰了。 马尔斯先是觉得这姑娘吹牛，但想了想她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的实力……似乎也没有说错。 就她灵能过二十的实力,马尔斯甚至亲眼见过她在灵能课上用灵能墙挡住数以百计的橡皮子弹。 但无论如何，马尔斯还是与涅道别，然后坐上了停机坪那边的运输艇。 这是剑使队行动时的专用移动工具,安全系数高，坚固,反重力引擎被安置在顶部，几乎不可能被防空兵器直接命中,而艇腹部的重型装甲甚至能够硬接防空导弹而保持结构完整。 剑使队的行动对于马尔斯来说太过新鲜，不过马尔斯明白,有些事情大人们不说，他这个孩子就不应该问。 所以马尔斯带着成吨的好奇心与剑使队来到了行动目的地——北方城塞。 北方城塞是建立在北方冰原上的猎人小镇发展而来，对于一般人来说，那里太冷了，但是对于有能力者与超凡者来说，零下五十度还是可以忍受的。 所以那些以狩猎稀有动物材料的猎人们渐渐将小镇发展成了一座城塞，北方城塞保持一定的独立性，同时也向新泰南交税，其中三成的税以货物抵付。 剑使队正队的成员下艇之后就坐着车离开了，留下来的马尔斯与通信小队完成了对接——除了马尔斯一只豹子之外，剩下的三个中有一个是雷度斯族，他们是熊人的一种，有着纯白色的毛发，而且极为耐寒。 另一位是潘塔族，也是新泰南特有的熊人亚种。 第三位是拉格尼，拉格尼是一种很宽泛的种族，他们脑袋上通常有各种各样的角，这种生命据说和当年大毁灭时代的入侵者有关，但拉格尼族表示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他们最有力的反驳是：我们有生殖隔离吗！上过生理卫生课的马尔斯觉得他们说的不错，潘斯奥和凯奥提都有呢，拉格尼族没有，这不就证明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原装货吗。 这三位师兄师姐是六年级生，今年被高塔外派到这里守护安全屋和通信组。 “来了一个小家伙，小师弟，欢迎来到北方城塞安全屋。”领头的雷度斯族是一个强壮的雄性，他的胳膊有马尔斯的腰那么粗，看着他，马尔斯觉得自己吃的那些东西真的可以说是不知所踪。 “你好，我是马尔斯。” “我叫李明凯，带耳机的你叫他张师兄就行,至于在厨房忙活的是我们组的拉格尼大姑娘，伍平安，她的厨艺超棒的。” 叫张师兄的大熊看起来瘦一些，但这是相当于李师兄来说，对于马尔斯来说，这是两个不相伯仲的壮汉。 倒是那位被她们称之为拉格尼大姑娘的伍师姐意外的娇小，看起来应该有着杜林族或是草原精灵的混血。 “欢迎来这片滴水成冰的大地，小家伙。”虽然只比马尔斯高一个头，但这位大姑娘还是当仁不让地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 “我让他去跟老张学一手，你晚餐多做两个硬菜，让这孩子尝尝咱们北方城塞最地道的美味。”李师兄这么吩咐道。 马尔斯在一边全听到了，感觉非常地期待——在来的时候，马尔斯恶补过北方城塞的知识，因为这里是猎人的乐园，所以，烤肉是真的管够的，而且因为猎人们来自世界各地，所以光是烤肉，就有几十种做法。 很多这样的半独立城市都有着这样的特殊性，而北方城塞很显然是最对马尔斯的胃口的。 所以马尔斯一边学着怎么使用通信仪器，一边期待着，直到听到开饭的声音。 马尔斯非常乖巧地跟着李师兄与张师兄来到厨房。 小小的餐桌上全是碗，碗里全是菜。 “看到了吧，小子，油闷笋，你张师兄最喜欢的；炒青菜，我最喜欢的；还有这几道花椰菜，你伍姐姐最喜欢的。” 他说过吗？ 他好像没说对吧！ 那太好了，我死定了。 第二十五章：多疑求存 马尔斯这一顿晚饭吃的都能淡出鸟，虽然那个油闷笋还挺有嚼劲的，但是哪有肉好吃啊，你让一个无肉不欢的豹子吃素，它没挠死你算你运气好。 而马尔斯很显然挠不动自家师兄与师姐，所以只能有泪心里流。 张师兄那边很快就收到了正队的通信，他们已经到达休息点，正在准备明天的行动。 至于行动的内容，据张师兄说，正队是不会和通信小队解释的，只不过他们也按规矩定了死线，如果二十四小时内剑使队没有再与通信小队进行联络，通信小队将立即烧毁安全屋并通过安全渠道撤退。 当然，出于安全，安全渠道是通信小队自行决定的，剑使小队不会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因为只要知道一点点内容，根据高塔的外勤手册，就必须重新建立安全渠道并更换安全屋。 晚饭之后，张老哥教马尔斯怎么接收侦听城塞内部的通信，然后就让马尔斯自行操作一下。 马尔坐到了位置上——位置有点大，所以张大哥还很体贴的帮马尔斯拿了一个垫子，戴上耳机，开始按照张师兄给自己的表格上的十六个频道开始监听。 通常所有的监听频道都是自动录音的，自动监听系统会识别关键字，但有时候当某个频道里的人开始说黑话，或是各种无意义的重复播放一段录音时，就会被自动监听系统纳入需要侦听员自己监听确认。 马尔斯现在要做的，就是每三十秒手动切换一个频道，确认十六个频道里的家伙们是在说人话还是在说鬼话。 很简单的活。 马尔斯是这么感觉的，所以他调到了第一个频道，这是北方城塞公共安全部门的公开频道，一般就是警察在使用，通常会出现直球辱骂在街道上玩深夜飙车的，和抢劫犯互相搂火，或者像现在这样,播放关于通缉犯的缉捕消息。 马尔斯和记录本上的内容比对了一下,确认还是那几位缉捕榜上的常客,绝大多数缉捕榜上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只有一个神经病十年如一日在城塞里偷电瓶车的电池，城塞警方和各公司还有冒险者公会的悬赏加一块都差不多有一百二十万了,比第二名杀人满门的罪人都多了差不多二十万。 这家伙到底是谁，可以说是整座城市都在等待一个答案。 “那个人偷电瓶是为什么啊。”马尔斯不解地看向张师兄。 “谁知道呢,也许有些人就有这种爱好也说不定。”张师兄一边看着他手里的嫩笋一百作一边回答道。 马尔斯一边点头认同,一边换了一个频道。 ·昨天晚上你喝了很多酒,这对你的身体不好，麦克。 ·这该死的鬼地方,除了满城的烤肉便宜之外，一朵花椰菜竟然敢卖五十个泰南标准货币，还不如酒便宜呢琛哥。 ·拜托,这儿是永冻区,你知道一朵新鲜的花椰菜要怎么在这片该死的大地上种出来吗。 咦？花椰菜这么贵的吗。 这是马尔斯不知道的情况,他想了想刚刚桌上的菜,似乎还真的都是素菜啊，如果这里真的是素菜贵,那马尔斯觉得自己都不要不好意思了——明明师兄与师姐是用贵菜来招待自己这个小师弟。 “这是一个最近几天才刚刚出现的频道，似乎像是几个刚来本地的佣兵建立的新频道，出于安全考虑,这个频道被纳入了十六个人工监听频道里。他们五个人，通常情况下三个人去狩猎,两个人会守着他们的出租屋。”张师兄的介绍让马尔斯点了点头——很显然，师兄已经摸过底了。 ·马上就有大活了,我可不想等到杰克他们回来的时候发现你烂醉如泥。 ·那有什么，我不就是多喝了几杯吗,明天不会错过大活就是了。 马尔斯拿起笔，在工作日记本上写下了关注这个频道，然后通过面前的电脑给自动监听系统给这个频道加了一个高清录音注解。 “你觉得有问题吗。”张师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打量着马尔斯。 “剑使队是在明天行动，他们明天也有行动，也许这只是一次美好的意外，但小心无大错。”学过情报分析之后，马尔斯知道了什么叫小心无大错，更明白了有时候转机与逃生的机会就在自己无意中丢失。 因为命运从来不会怜悯那些粗心大意的人。 “看起来你学的不错，继续吧。”张师兄笑了起来，看起来非常满意于马尔斯的表现。 马尔斯继续他的工作，第三个频道是本地的冒险者公会，张师兄在他的笔记本里写满了对于这个频道的怨念——由一群八婆组成的无聊组合，事实也是如此，马尔斯听着频道里的大妈们只花了二十一秒就从北方城塞的菜价一路聊到了南方群岛的房价。 “以后如果你也来做这活，你就会发现每一天起床都是无聊的开始。”在听到马尔斯关于冒险者公会的报告，张师兄笑着感叹道。 马尔斯也笑了笑，是啊，的确做这样的工作，每一天都会是无聊的一天，但话又说回来，如果真的可以的话，还是无聊比较好，每一个平淡的一天都能够平安无事，太好了。 接下来马尔斯又调整了七个频道，大多都是一些日常唠嗑，本地的混混们使用的频道更是离谱，马尔斯还是孩子，监听系统直接给马尔斯拉了三十秒的哔音，差点把马尔斯的耳膜都给撕碎了。 “是我的错，这个频道还是让我来吧。”张师兄有些尴尬地和马尔斯换了岗位。 李师兄晚上要出门转一圈，刚刚有一个街头的安全录像头坏了，他要去换一下,顺带丢个厨余垃圾并买一些食材为夜宵做准备。 马尔斯一边看着电脑屏幕里的语音记录，一边思考着那队佣兵的对话，最终，马尔斯开始搜索佣兵频道的通话记录。 之前张师兄说过，这队佣兵是五个人，他们刚刚来到这里没多久，而剑使队今天刚到这里，他们明天就有大活要做， 马尔斯又掏出了纸，在上面写上了这五个佣兵在交流时的名字与特点。 麦克，姓氏未知，喜欢喝酒，似乎还时常会喝醉，有可能麦克是喝酒时会强化自身的能力者，技能未知，强度未知，这么预想是因为一支精干的队伍不可能容忍一个酒鬼。 琛哥，姓氏未知，可能是泰南人，也有可能是三岛人（在泰南语中，三岛指南方群岛，四岛和半岛）心思缜密，队伍里最年长的（这一点从杰克也这么叫他可以看出来），在队伍里应该是智囊。 杰克，姓氏未知，队伍里的最强者，首领，他不喜欢麦克喝酒，但又不曾劝阻他喝酒。 艾丽莎，女性，姓氏未知，队伍里的突击手，张哥看到过她背着大口径的半自动步枪，说话带有很重的西陆北方口音。 金眼，应该是代号，队伍里的神射手，整天背着他的长枪盒子，从盒子的长度来看还无法精确判断枪型，但至少也有四把嫌疑枪。 看着纸上的这段文字，马尔斯皱紧了眉头，最终，马尔斯将手里的笔放到了一旁，开始翻找起频道数据库。 导师说过，多疑是求存之道。 第二十六章：安全屋不安全 将冒险者公会和三个城塞中的大家族的通话记录进行二次关键字搜索，马尔斯将他的视线投向彼得·劳恩斯和范马勇一郎。 彼得·劳恩斯这是城塞里唯一的中间人，如果说有人想找杰克的佣兵小队做活，而这个活是合法的话，就会通过中间人。 因为中间人通常就是一座城市中半官方的存在，他们之中的很多人不是官方的眼线，就是官方本身——卧底警察卧成帮派头目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而身负特殊使命的警察成为中间人更不罕见。 泰南官方做为这儿的半个主人，如果这位中间人彼得·劳恩斯是官方的人，同时向泰南中央军情局和城塞之主负责，马尔斯也不会感觉到奇怪——毕竟是泰南势力圈，在南方群岛能这么做，在这里也能这么做。 换而言之，如果有大活并且没有在中间人这里报备过，那一定就会有问题，不一定是针对剑使队的，但一定会是阴谋。 既然是阴谋，那就要小心。 而范马勇一郎是本地的地下黑中介，冒险者公会私自搞的，专接各种露不得台面的湿活和黑活，为什么他能活得好，外表看起来是因为冒险者公会是横跨整个东土与西陆的民间组织，整个旧世界的冒险者想要在野外与黑区讨一口饭吃的，都是在冒险者公会里留个名的，大家都给公会一个面子。 其实的问题是范马勇一郎是官方的人——东土的冒险者公会早就投靠了泰南官方，这是高塔知道的秘密。 如果他这里有关于杰克的佣兵小队的情报，那一定会报告给他的上级。 唯一的问题是泰南官方和高塔关系并不融洽。 马尔斯搞不清楚为什么，但双方的关系也很奇怪，高塔与官方有时候能合作，有时候又尿不到一块儿（这句话是马尔斯的历史老师说的），他还说，高塔与泰南官方大抵就是冷战中的情人一样的关系，离不开，又闹别扭。 一边同床，一边异梦，这可太别扭了。 马尔斯一边想,那边的关键字搜索已经找到了关于杰克小队的情报。 有意思的是,彼得·劳恩斯和范马勇一郎都有都有关于杰克小队的情报。 在彼得·劳恩斯的通话中,杰克小队是一支擅长于狩猎的队伍，其中还有一位灵能者麦克，这让马尔斯之前的猜疑得到了证实,这家伙的确需要喝酒来保持他的战斗力，虽然喝多了也会坏事,但不喝肯定没好事。 杰克小队这一次来,是为了帮助泰南的某位大老板狩猎一只纯白的巨型麋鹿。 在永冻区,纯白的巨型麋鹿虽然罕有，但也不是什么需要保护的动物,所以彼得·劳恩斯在提到杰克的通信里，也只是感叹于南方泰南大老板在北方的人情和他口袋里的钱成正比——能够让包括灵能力的杰克小队北上猎鹿，只是有钱是没有办法搞定一切的。 毕竟一路上的通行证与任务证明需要钱,打点哨所与它们的上级需要钱,就连进这座城塞都需要交钱。 北方城塞在马尔斯看来更像是一个垃圾桶,他们的城主是垃圾中的领袖,在泰南会掉脑袋的罪行在这里仿佛就像是没有发生一样，有一句泰南语说的好,这些所谓自由的城塞越往北，就越凸显其不加任何掩饰的罪恶。 至于范马勇一郎的通话中，一开始是他打听到杰克小队的任务,然后杰克突然在半夜里来到他的安全屋，表示打听一个本地暴发户的情况。 那个暴发户的名字叫伊戈尔·德米特里耶维奇·谢尔盖耶夫。 再标准不过的西陆东部人的名字,毕竟全西陆东部人的名字大多都是这样又拗口又长。 这个家伙是最近十几年发迹起来的——他先是从泰南那边获得了一笔投资，然后在城塞这里投资了一家电能动力车的专卖店——电能动力车最大的优点就是安静,非常受猎人们的欢迎，普通动力车的引擎声一响,那效果就像是告诉方圆十里中的所有动物恐怖两足直立猿来了。 做为整个城塞中唯一一家电能动力车专卖店的老板，谢尔盖耶夫家族赚的很大，所以，在听杰克问谢尔盖耶夫的情况之后，勇一郎这个家伙立即向他的上司报告了这一情报，但他的上司在通信里直接让他不要管接下来发生什么，并告诉他，事后一定要给杰克小队一条安全通路离开城塞。 这可太有意思了对吧。 马尔斯一边扩大情报收集，一边叫来了李哥，将自己目前整合的情报告诉了他。 李哥看了一遍马尔斯收集的情报，叫来了伍平安：“伍姐，你来看看。” 直到这时，马尔斯这才明白过来——伍平安伍师姐才是真正管事的。 “很有意思，明天早上与剑使队例行通信的时候告诉他们这一情报，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与这一切有关，但有备无患。”说到这里，伍师姐看向马尔斯：“马尔斯，做的好，这件事情是我们疏忽了，你接下来继续努力，需要我们来帮助你吗。” “没问题，我能解决。”马尔斯看着伍师姐，他觉得她应该是想做别的事情。 果然，确认了马尔斯自己能够搞定，伍师姐立即和李师兄去了地下室——地下室是枪库。 然后没过一会儿，穿着厚风衣的伍师姐与李师兄就离开了，他们不说,马尔斯不问，不过也不用担心，伍师姐她和马尔斯建立了基于高塔安保系统的独立保密频道。 张师兄那边也不看烹饪书了，他帮着马尔斯收集谢尔盖耶夫和冒险者公会的情报，而马尔斯这边已经追索到了勇一郎的上司——他的上司是一个狡猾的家伙，使用的是泰南中央军情局的保密路线，马尔斯现有的系统无法破解和追索，但只要能够证明勇一郎在为谁工作就能够变向证明杰克小队在为谁工作。 马尔斯将这个情况告诉了伍师姐。 伍师姐的回答非常简短，就两个字，知道。 时钟的指针很快就来到了凌晨四点，马尔斯给自己打了一针——这是高塔的针剂，以草药制作，能够消除疲劳，在效果消失后有一定的负作用比如腹泻，但在这紧要关头，区区负作用还有什么好怕的。 因为一个巨大的迷团式的阴谋正围绕着谢尔盖耶夫家族——杰克小队是来杀伊戈尔的，同时他们还要绑架伊戈尔唯一的女儿。 而泰南中央军情局很显然知情，他们让杰克小队来做这件事情很显然就是想通过让佣兵来做这件事情将他们从整件事情里摘出来——泰南中央军情局直接介入很显然是不被泰南官方认可的，要不然他们不会这么做，因为在高塔的情报网上，军情局下属做湿活的特工小队能够确认的就有十七支，根本不需要假借外人之手。 杰克小队并不知道他们的幕后金主是谁，要不然一个正经的佣兵小队，不可能会和官方的情报组织有瓜葛，因为后者通常吃人不吐骨头，这个可是所有情报组织的通病，无论东西。 你要么加入其中与狼共舞，要么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别无他法。 谢尔盖耶夫家族似乎并不知情，或者说他知情，但是他并不慌张。 如果伊戈尔知情，那马尔斯感觉只有两种可能，一，伊戈尔是一个灵能大师，他这个等级，杰克小队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只能被反杀，而他的力量能够横扫整个城塞，一对一，谁都不是他的对手，一对一城，伊戈尔也能够护着他的女儿安全离开，甚至一般的军情局特工小队都不会是他的对手，军情局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对一个灵能大师下手。 二，伊戈尔找到了帮手，这个帮手给了伊戈尔非常大的安全感，以至于让他有了足够的勇气来面对今天的危机。 这个帮手会是谁。 马尔斯唯一的答案就是剑使小队。 这时，大门那边传来了敲门声。 张师兄第一时间调整了房门外的隐蔽摄像头，发现它已经坏了。 “是我，伍平安。”门外传来了伍师姐的声音。 马尔斯阻止了张师兄的起身，一边拿起桌边属于他的手枪，一边用自己的喉麦里询问伍师姐。 伍师姐接通了，但她没有回答，而耳机里传来的枪声与她的喘息声让马尔斯明白伍师姐现在没空回答。 于是马尔斯对着张师兄摇了摇头。 张师兄在沉默中抄起了桌边的双筒霰弹枪。 门外不再有声响，而是有人开始用开锁器开门。 马尔斯一边用尾巴按下保存键保存了所有工作内容，一边蹲到了一旁的角落里，抽出了机箱上的活动硬盘，将它放进了地上的挎包。 张师兄将枪口指向大门，同时重重哼了一声。 声控的灯接受到了紧急指令，整个房间刹那间陷入黑暗。 下一秒，大门打开了一条缝，有人将一条金属棒丢了进来。 型号马尔斯认识，是震撼弹。 第二十六节：燃烧的城塞 马尔斯的灵能第一时间包裹了这枚震撼弹，它开始工作，但效果被减弱到了房间里的两人都能够接受的程度。 张师兄开了枪，第一个冲进来的黑衣人连人带盾被特制的独头弹穿透，他重重摔在了墙上。 后面跟着冲进来的黑衣人很显然没想到房间里的人没有失去战斗力，穿着防弹衣的他在面对特制独头弹时格外脆弱，在他倒飞向后方飞去的时候，第三个架着枪的黑衣人冲了进来。 从外表来看，是城塞的安全部队，防弹衣，外骨骼，使用夜光夜视仪……但谁又能保证他们就一定是呢，马尔斯受过训练，当然明白被俘的后果，所以以灵能操纵桌上的小刀，后者飞出，在第三个黑衣人露出脖颈的位置上扎入。 同时举起手里的手枪并扣下扳机，夺膛而出的子弹钻进了第四个冲进房间的黑夜人左眼，后者一头倒在门口，与他的同伴一起，暂时挡住了入口。 张师兄丢了他的霰弹枪，从桌上抄起了短管突击步枪。 门外的风雪很大，马尔斯瞪大了眼睛，他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头发在这一刻已经完全变化，在风雪下自动激活了属于自身特有的超凡天赋，雪境的猎人听着风的声音……外面还有活人，很多，他们的心跳声，他们的呼吸声，还有代表着他们生命的红色人型。 马尔斯从桌下钻出，他小心地躲避着门外有可能的射击角度，使用灵能之掌想要带上这扇被拉开的门。 门在马上要关上的时候被一只大手抓住。 张师兄搂火，子弹打在那只大手上迸发出火星，大手闪电般地收了回去，灵能之掌顺势带上了门。 “你的天赋激活了，你自主控制的吗。”张师兄这个时候看到了马尔斯的异变,他打量着马尔斯。 马尔斯看了一眼柜子上的镜子,然后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 “……自动激活,你的灵能真的是太强！”张师兄还没能说完就被穿透了墙壁的攻击命中，他的左臂被打断，整个人被带倒在了地上。 大口径机枪！ 马尔斯趴到了地上,然后飞快地伸出手，将张师兄从他的位置扯开,同时看到了张师兄肚子上的伤口——还有子弹打中了那里,但是张师兄并没有因此而死,他甚至还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爬到了地下室的位置掀起了盖子：“拆掉通风口,从那里逃出去，斯克尔大街391号，活下去,高塔需要你。” 他的脸白的吓人,血流了一地,他的超凡能力阻止死亡的降临,但很显然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马尔斯背上装有硬盘的挎包，然后钻进地下室。 “师兄！”马尔斯在下面看着他。 “晚安孩子,不要被今天的这一切吓倒，高塔战无不胜。”师兄笑着与马尔斯道别，然后关上了盖子。 马尔斯扭头,看着紧闭的盖子，下一秒他就听到了密集的枪声,再然后就有爆炸声响起，地下室的天花板落下了很多灰尘。 马尔斯并没有第一时间走——地上的建筑被炸毁,他们想要马上找到地下室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马尔斯来到枪柜前,将自己手里的手枪放入自动修补系统。 这台机械开始为马尔斯更换一体式的带消声器枪管，更小巧的一体化改造，包括更适合马尔斯的轻量化鱼骨，弹性握把，长弹匣，小型红点瞄准器和红外照准器。 八个15发装的9毫米弹匣，原本大人用的胸挂式弹匣携具在马尔斯这里被改成了环腰式弹匣携具挂在左侧。 将武器准备完毕之后，马尔斯来到衣柜前拿出一件厚风衣——他的外套留在了上面，为了不被冻死，马尔斯将厚风衣的活动式下摆收高，然后将裤子剪开，用自动修补系统补好了裤子。 穿戴完全，马尔斯来到墙角，在这里有一个小型通风口，马尔斯用灵能扯掉了通风口的罩板，往黑暗中丢下一条荧光条，然后出于保险又丢下了一条紫外光条，确认下面没有什么鬼东西叫得山响之后，马尔斯探下半个身子。 黑暗视觉正常工作，在光照不到的地方有荧光箭头，这证明了这是一条紧急安全出口，而不是什么上古下水道。 跳入黑暗，马尔斯甚至还发现了一个应急灯开关，打开了应急灯，事实证明这里的确是自行开挖的一处小空间，不存在任何不安全。 远处的荧光箭头所指的,就是一个井口。 马尔斯关掉了灯,来到井口下方，马尔斯使用了他所学的第二个召唤术式——侦搜眼珠，这也是一种小术式，一个小型的灵能眼珠带着马尔斯的期待穿出井盖来到半空,马尔斯使用它能够看到不远处已经夷为平地的安全屋，黑衣人正使用机械清理废墟。 真的是城塞的人？他们疯了吗，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天色正黑，确认了出口安全之后，马尔斯钻出了井盖。 站在风雪中，马尔斯拉起了兜帽，在这一刻，来自血脉中铭刻的雪境猎人天赋强化了马尔斯的眼珠，当银色的细线勾勒出马尔斯的瞳孔，猎人的眼睛开始投入工作，一切黑暗都在马尔斯眼中化作无形，所有的建筑和物体，无论它有没有生物质，都在这一刻被金色的细线勾勒在马尔斯的视野中。 永冻区的凌晨四点，黑夜成为了马尔斯最大的掩护，必须在天亮之前找到新斯克尔大街391号。 好消息这里是北方，天要亮至少要到七或八点以后。 而坏消息是……马尔斯并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但很显然，在原地等死并不是马尔斯的性命，为了活下去，马尔斯看向从屋顶直到地表的管道——这些在南方被称之为雨水管道的同行在北方通常是为了给化开的雪水一个更快流向地面的机会， 现在它是马尔斯的攀爬点，顺着这里一路上到楼顶，马尔斯站在这里——这一地区是这座城市的最高点，虽然比起那些正直的高楼来说，这个四层半的小楼还显矮小。 但是在这里，马尔斯还是看到了这座城市……它在燃烧。 第二十八章：惊变 柯尔特站在会议室的走廊里，现在是凌晨四时十五分，泰南中央军情局的联络员刚刚到达高塔，就一些问题想要与余贤者深入交流。这不，走廊那边面沉如水的导师与那位身为联络员的中年人已经走过来了，随行的不是高塔的高层，就是那位联络员带来的人。 “导师，会议室准备好了，如果没有事……”柯尔特话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了联络员的声音：“年轻人退下吧。” 他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大好。 “不，柯尔特是我的首席学徒，他有资格旁听会议。”说完，导师重新迈开脚步，柯尔特连忙跟上。 进入会议室，双方人员还没有坐下，联络员先生就开了口：“我方高级特工高长杉到底是怎么死的，余贤者，您有解释吗。” “你们认为是高塔做的？”余贤者看向联络员先生：“军情局的傻瓜们什么时候会开始写起小说了，人难道不是你们灭口的吗。” “开玩笑吗贤者阁下，我方高级特工高长杉在半年前与您见面之后就选择离开本土，但却在群岛遇害，杀手伪造了抢劫现场，但问题是一个四级灵能者是怎么可能被一个无能力者混混杀死的！而这个混混的脑袋里还打满了思想钢印！” 联络员的咆哮声让柯尔特有点明白过来了，但年轻人不得不选择沉默——这话题不适合他来插嘴。 “我只是让他滚出你我脚下的土地，他照做了,所以他能活,那怕是出卖了他的师弟！” “但他还是死了！我们中央军情局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两位主持会议的阁下说到这里同时沉默了一下。 柯尔特注意到他的导师皱了一下眉头：“康恩，贞次郎的死和你们中央军情局没有关系吗。” “没有，贞次郎在四岛做的那一切甚至是我们乐见其成的，四岛反抗军只要在一天,四岛的那些权贵就必须依赖我们,他们的贪婪与愚蠢令人发指。”联络员先生说到这里看向了柯尔特：“贤者阁下，我们之间的对话就不应该让这个孩子加入,有很多话在他在,我们不可能说得透彻。” “没事，康恩,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这个孩子能够站在这里。”说完,贤者向着柯尔特招手。 柯尔特立即来到了自己导师的面前。 “单膝，灵能者礼，我的孩子。” 面对导师的命令,柯尔特单膝跪下。 “柯尔特，你从被我从门外捡回来已经十五年了，我现在想问你，如果有朝一日我停止工作，柯尔特,你愿意成为新一代的余贤者吗。”在这一刻,慈祥的长辈伸出手抚摸着柯尔特的脑袋。 “我可以吗？”柯尔特先是疑惑，然后瞪大了眼睛。 “你可以的，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代贤者，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不在,你就是高塔的领袖。”拍了拍柯尔特的肩膀，他的导师看向处于震惊中的中央军情局联络员与他的下属们：“高长杉出卖了贞次郎,要不是贞次郎拼死保护,石川亲王的女儿石川椿就会死在那个雨夜，所以，你现在告诉我你们中央军情局对于贞次郎的行动甚至乐见其成还帮助过他,康恩,你现在应该明白，这里就你和你的人级别不够高，让你们的局长来见我。” “我立即就联络局长。”这一次,中央军情局的各位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位联络员开始在现场联系起他们的局长。 但坏消息来的更快，他的下属中的一人在接到电话后立即走到了联络员的身边：“康恩先生，出事了。” “在贤者阁下面前没有秘密，说出来。”康恩瞪着他的下属。 “就在刚才，军情局外事部门已经启动干涉十一号北方城塞行动，行动被潜伏在城塞中的部门观察小组确认，他们还确认到高塔剑使队保护的目标府邸正在被攻击，双方正在激战，确认攻击者是数支佣兵小队。” “伊戈尔·德米特里耶维奇·谢尔盖耶夫，他是高塔的线人，康恩，你们军情局外事部门的效率真是令人瞠目结舌，佣兵小队什么时候也敢攻击剑使小队了！”贤者阁下皱紧了眉头看向柯尔特：“柯尔特，立即让人联络信使小队，确认情况。” “不用看了，阁下，您的信使小队所在的梧桐街413号刚刚被城塞卫备军袭击，地面建筑已经毁于自爆。”联络员说到这里面色苍白：“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诡计，贤者阁下，军情局已经开始自肃，并临时向您开放保密频道，局长大人将在一分钟内主动与您联络。” “我知道了，柯尔特，启动第九超算机组，试着联络马尔斯，看看这个孩子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柯尔特点头,立即开始安排任务，在他被自己的导师授权为代贤者之后，就立即获得了相应的权限。 而在下达指令的时候,柯尔特注意到了自己的导师的左手……在微微颤抖。 导师这是怎么了,马尔斯……自己的这个小师弟对于导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柯尔特不知所措，但他又觉得,如果小师弟真的出事了……也许就真出大事了。 第九超算机组开启，很快的，十一号北方城塞的卫星图像上线并被投影到了墙上。 可以看到，在黑暗中，这座城市至少有七个火点，还有一些地方正在交火。 “安全屋被围攻，不得已启动了自毁，通过自毁指令的是张器成，六年级。”柯尔特看着被投在墙壁上的同龄人头像，他在笑，但柯尔特的心中一阵悲苦——又有一个六年级师弟牺牲了。 但他没有流泪，因为泪水是软弱的代表。 而且新的情报表示，在本地还在工作的信息节点里，李文石师弟的生命体征已经消失，确认牺牲，伍平安师妹受伤，但一直在移动，卫星无法确认她的位置，但最后一次确认她的位置时，她在地下旧通道的入口。 她为了避难，选择进入危险的暗区——在重建文明的地区，地下区域是安全的，但是在文明以外的那些独立城塞，谁又知道那些城塞的旧日通道里会有什么鬼东西。 “还是没能联系到马尔斯吗。”导师阁下的情绪有些不大稳定，肉眼可见的，有白霜在墙壁上蔓延，整个会议室的气温正在直指零下。 “是的。”柯尔特点了点头。 “加大呼叫力度，不要在意保密条例，十一号北方城塞在今天晚上之后是不是还存在都是一个未知数。”柯尔特的导师面带笑容，只可惜窗边的花已经枯萎，窗玻璃上开始积起厚厚的霜，而联络员阁下的一位属下，已经开始发抖。 “明白。”柯尔特连连点头，同时乞求着自己的小师弟一定要活着，要不然他这个代贤者只怕就要冻死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是谁在呼叫我。”随着这个声音响起，一个黑色的通信频道面板出现在墙壁的空处。 “坚持住小子。”柯尔特立即安排了信息节点的无人机向着坐标移动。 很快的，无人机到达现场，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个纯白底色，有着漆黑纹点的雪豹兽人幼崽，他的眼中有着银色丝线与溢出化的纯白光点，这是灵能外溢的表现。 “雪境猎人……如此的年幼，贤者阁下，这样优秀的孩子您竟然派他出去！”联络员阁下瞪圆了眼睛。 “我可没有点醒过他的天赋，是环境与压力下的自我觉醒，真是一个不得了的孩子。”导师说完，脸上虽然没有笑意，但很显然他很开心。 柯尔特也有些开心——毕竟整个房间的气温开始适宜人类居住了。 好样的，马尔斯，回来师兄给你来两斤冻干。 第二十九章：选择题 “张师兄让我去斯克尔大街391号，柯尔特师兄，我要怎么走。”直面风雪的马尔斯看着眼前的城市，陌生的灯火，陌生的风雪，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曾见过。 何况，如今的自己已经是半元素化的生物——潘斯奥一族有一个通用天赋：雪境猎人，在风雪的环境下，雪境猎人能够给拥有者提供各种各样的增强，灵能越强，这个增强就越大。 通常，一个潘斯奥族幼崽需要需要一个老猎人引领才能点亮这个天赋，但有时候，一些不屈服于风雪绝境的幼崽会自主点亮这个天赋，这样的孩子会是最优秀的雪境猎人，在这一刻，风雪与黑夜将会是他的队友，他们将无师自通于这个天赋。 但很显然，这并不包括于隔着好几条街就找到门牌号。 ·我是柯尔特，从你这里往北看，看到那个亮着灯火的钟楼了吗。 马尔斯顺着师兄的指引看向北方，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座完全高于这座城市平均四层半的建筑。 “看到了。” ·那里就是斯克尔大街393号，泰南中央银行第十一北方城塞支行，斯克尔大街391号是它边的那座对于天空发射探照灯的附属建筑，第一层的图哈切夫斯基餐厅,餐厅老板是高塔潜伏的密探，正常情况下他值得信任,但在非常时期,马尔斯,小心无大错。 “我明白了。”马尔斯说完跳下楼，穿过风雪的他在空气中变得模糊。 天空中有战斗艇飞过,探照灯横扫街道与屋顶。 马尔斯顺着人行道前行，风雪越来越大，他走出来的脚印转瞬之间就被抹平,跟随着他的无人机在前方引导着马尔斯。 穿过大楼之间的小巷，马尔斯在巷口的阴暗角落里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李师兄坐靠在街对面的墙边，他的身下是被血染红的街面，一个穿黑衣的城卫兵正蹲在他面前搜身,还有几个黑衣城卫兵正在附近搜索。 ·李明凯……生体标记确认他已经死了，马尔斯，保存你自己，不要被感情左右你的情绪。 通信器中,柯尔特师兄的话语里有些惆怅。 “……我知道。”马尔斯看看李师兄,他倒在血泊中，脸上似乎还带着笑容。 年轻的生命在数个小时之前还在为马尔斯介绍着他所认知的美味,如今却死在了黑夜。 这一幕,马尔斯在那个雨夜见过,为了信仰与誓言，有人就这样默默死去……信仰与誓言真的就这么重要吗,重要的能够让师兄,让贞次郎先生，还有父亲都直面死亡。 随着风雪,马尔斯站起身，他远望着，远离着,穿过街道,在小巷中奔行，跃起,踩着墙面跳过堆叠着的杂物堆,白色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滚落,最终在落下的过程中化做风雪。 街道上有装甲车队路过,马尔斯手足并用着在两座建筑的墙体上攀爬，微小的凸起都成了他可以借力的对象，来到顶点，看着四足的机械兵器以红外视觉横视顶层，马尔斯在天台上加速，跳上扶手，然后用力跃过街道。 在穿过探照灯的过程中，马尔斯的身形有了一丝短暂的破碎，然后重组，接着又再一次落在了对面的屋顶。 用翻滚卸下冲击力，然后手足并用着攀过斜着向上的屋顶，伸出手，抓住早就已经排列好的无人机下的握把，然后荡向远处接力而来的无力机。 有四足机械兵器注意到了马尔斯攀爬的痕迹，但它们的智能ai极为死板，只能徒劳的注意着屋顶与地表，却没有发现马尔斯已经抓住了了远处大楼的顶部外沿，用力翻过扶手。 拿起属于自己的手枪，马尔斯蹲到了栏杆后方看向另一侧天台，在那里有背对着自己的一组两名黑衣人，他们正在观察着街道对面。 ·斯克尔大街391号是一个半公开的安全屋，军情局有时候也会使用，看起来我们的对手早就有所准备，这下子不好办了。 通信中，柯尔特师兄的声音听起来了些焦虑，但很快的，一个新的声音加入了通信频道。 ·是我，马尔斯。 是导师。 “导师，我要怎么办。”马尔斯想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我刚刚已经与军情局局长完成情报交接,从现在开始,我在这里给予你自由开火权，你有权利射杀任何你觉得必须要杀死的目标，你的所有行为将不会被追责，从现在开始,你要前往新的地点，我已经将坐标输入无人机，你跟着无人机走，新的撞击式无人机正在集结，你可以使用它们来清除所有城卫兵的四足自走机械和装甲单位。 “这些城卫兵都是敌人了吗。” ·是的，都是敌人，现在开始动起来，孩子。 马尔斯确认了新的坐标，从这里还要往北走，在一个小丘顶上，是一座正在燃烧的建筑。 无人机投射在马尔斯左眼虹膜上的注解上标明了这个建筑的名字。 谢尔盖耶夫家族宅邸。 马尔斯看了一眼那两个黑衣人，最终跳出平台，无人机再一次接力，令马尔斯能够荡到街道对面。 在斯克尔大街393号的钟楼顶部，马尔斯用放在那里的撬棍撬开了一个小铁盒，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小型登山镐。 ·我原本以为这种小准备应该不会用上的时候。 频道里，导师的声音有些忧伤。 马尔斯将登山镐别到了腰后，然后看到两架重型飞行艇从空中飞过，飞行艇上有军情局的标记，他们似乎正在往城外飞。 ·这里是杜立昂，能听到我的说话吗，马尔斯。 一个新的声音出现在马尔斯的频道里。 “你是谁。” 马尔斯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个频道可是高塔频道，一个不认识的家伙怎么会进来。 ·泰南中央军情局负责人，杜立昂，刚刚我已经召回了我方行动组，但还有一个特工并没有随行，她追杀你的同行进入了旧下水道，在如果你碰到了她，一定要小心一些，逃跑是不可耻的行为。 这位负责人的对话让马尔斯想到了伍平安，他皱紧了眉头：“柯尔特师兄，伍师姐现在有消息吗。” ·并没有，旧下水道是北方地区旧地铁系统改造的，而这套旧地铁系统串联着北地与整个西陆，如果没有地图与足够的支援，谁下去都得迷路，而且下水道系统里能遇到什么谁都说不清楚，那里是一个标准的暗区，没有生命维持系统，一队人和足够多的子弹下去就等于自杀。 马尔斯思考了一下，最终放弃进入地下通道的打算——伍师姐敢在有追击的情况下进入地下通道，一定是有她的打算，马尔斯没有地图又没有足够的支援力量，下去的话谁救谁都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所以，还是前往谢尔盖耶夫家族宅邸吧。 第三十章：你们找我有何贵干 好不容易绕过封锁线的马尔斯看到谢尔盖耶夫家族宅邸那边的战斗已经停歇了——在城卫军加入战斗之后不到一分钟，枪声就停了下来。 马尔斯爬到了一颗树上，从这里能够看到谢尔盖耶夫家族宅邸的院子，黑衣的城卫军正从谢尔盖耶夫家族宅邸里往外搬尸体，院子里已经摆了二十七具尸体，无人机上的长焦镜头确认其中有三人是剑使队成员。 马尔斯看到有人被城卫军拖了出来，离的远，马尔斯无法看清,但是无人机确认了被拖到了墙边的伤员是剑使队最后的成员。 钱万源，一个听起来就很普通的名字，但是他却是剑使队最近二十年里最优秀的年轻人，他加入剑使队才两年，却已经接手了十七次任务。 如今满身伤痕的他被丢在了墙边,拖他过来的城卫军退到了一旁,一个看起来是城卫军首领的家伙来到了他的身边。 ·马尔斯,离开，在天亮之前离开第十一北方城塞，会有运输艇来接你的。 柯尔特师兄在频道里下达了新命令。 马尔斯没有动，他看着远处的剑使队成员，那个首领拔出腰间的手枪指向了他的师兄。 无人机在为马尔斯收束音源。 ·马尔斯，听师兄的话，离开那里。 柯尔特师兄还在发布新命令。 马尔斯在沉默中屏蔽了他的声音，然后决定让收束音源的无人机开始播放音频。 ·该死的高塔杂种，你以为你们能救得下谢尔盖耶夫一家人？ ·如果没有你们的加入，我们怎么可能会输给那些佣兵。 坐靠在墙上的钱师兄喘息着，他的情况看起来并不好，虽然听起来没问题，但如今的马尔斯已经明白，灵能者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有油尽灯枯的表现。 在大宅那边，有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小女孩被拖了出来，他们被拖到了剑使队成员的面前。 ·你现在有一个机会,说出和你们一道过来的成员到底是谁，谢尔盖耶夫和他的女儿就能活。 ·我以为你们应该都清楚才对。 剑使队的成员笑着回答道。 那个首领将手中的枪指向谢尔盖耶夫并扣下了扳机,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人随即倒在了血泊中。 ·不要试探我的耐心和我枪里还有没有子弹。 首领的凶恶被无人机的长焦镜头所捕捉，后方的系统正在确认他的身份。 ·你为什么要知道那个跟着我们过来的小家伙的详细身份，你既然知道我们剑使队的行动序列，就应该明白，那只是一个无害的非战斗员。 钱师兄也在疑惑。 那个首领将手里的枪顶在了小女孩的头上。 ·他是谁。 ·我是剑使队的正队成员，怎么可能知道一个新生的名字，我只知道他有一个外号叫教授。 钱师兄刚说完，首领就扣下了扳机。 马尔斯的双眼完全瞪圆了。 ·原来你们是在找他，我明白了！ 钱师兄一边说，一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来自首领的子弹将他带倒在了地上，血从他的身下蔓延开来。 马尔斯大口喘息着。 无人机的收束音源工作还在继续，那个首领拿出了一部通信器接通了远方来的通信请求：“先生，剑使队伤员也不知道那个新加入者的身份，安全屋的废墟清理还在继续，进入安全屋并战死的突击队士兵用人工义眼捕捉到新加入者当时就在安全屋里，如果他没来得及从安全屋的地下通道离开，就应该被埋在了里面……四足安保机械确认屋顶有小足印是吗……我知道了，我这就安排更多的四足安保机械并开启红外线搜索目标。” 他们在找我？ 马尔斯感觉到了寒意——为什么他们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他们在找我？ ·柯尔特，立即开始安排高塔全员的可靠性调查，今天下午之前我需要一个答案。 导师的命令出现在频道里，柯尔特随即退出了频道。 马尔斯在沉默中爬下了树，在树枝的掩护下，等到一支巡逻队离开。 ·马尔斯，这里是导师。 “导师，我在。”马尔斯看着由无人机投放在自己面前的影像。 镜头里的导师脸上满是担忧：“你必须离开了，孩子。” “大家都死了，导师。”马尔斯看着远方的谢尔盖耶夫家族宅邸面露苦楚。 ·我知道，剑使队面对的是什么，你应该也知道，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恶，有些并不是年轻的剑使能够对付的。 镜头里的导师展现出了更多的哀愁。 “这不应该，导师。”马尔斯咬着唇——剑使队的前辈，我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我看到他们死在我的面前，这不应该。 ·放心，导师会为他们复仇，就像是以前那样。 镜头里的导师这么安慰马尔斯。 “我知道，导师，但是这一次我想自己来。”马尔斯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然后马尔斯开始给无人机下指令。 很快，无人机提供了谢尔盖耶夫家族宅邸的平面图。 这时，城卫军的成员们已经离开宅邸，幸存的佣兵們已经撤向宅邸大门。 马尔斯看到那个首领点了点头，在院子里的城卫军举起枪，将那些佣兵打死在了出口。 ·马尔斯，孩子，冷静。 “导师，必须要有人为他们做点什么。”马尔斯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什么在燃烧。 ·孩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导师还在安慰着马尔斯。 但是马尔斯还是愤怒着，但愤怒并没有驱使着马尔斯直接冲进院子。 身为猎人，马尔斯顺着树丛，在夜色与大雪的掩护下靠近到了院子的外围，这时城卫兵们已经上了军车，他们正在离开。 有三个城卫兵正在给城外倒地的佣兵补枪，那个首领拿着通信器在院子里踱步，看起来似乎还在等消息。 “指挥官，我们先走一步。”有几名城卫军又从宅邸里走了出现。 “去吧，对了，你们去找夏洛根军医，告诉他，这儿有很多新鲜货。”这个强壮的首领咧开了嘴笑道。 “是的，指挥官。”城卫军点头，然后离开了院子，他们坐上了一辆四人座的吉普离开。 马尔斯让两架无人机跟着这辆车，这样万一那个夏洛根军医来的时候，马尔斯好有准备。 给将死佣兵补枪的三个城卫军这个时候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他们围到了一个点燃了的篝火桶前正在取暖。 马尔斯用一组攻击无人机标注了他们，然后自己从一处破损的围墙处翻进了院子。 风雪很大，这个首领背对着马尔斯，看起来，只需要一击他就必死。 但马尔斯并没有出手，因为他还想知道更多的情报，仇恨让马尔斯心怀杀意，但想要知道为什么他们在自己的好奇心让马尔斯觉得眼前的男人活着比让他现在就去死……更重要。 第三十一章：世间万物皆有价 没过一会儿，那个夏洛根军医的家伙跳下了军车，这是一个小个子，脑袋是全金属的——这是高度自定义义体化的象征，也是弱灵能的体现，因为电子脑是极为脆弱的存在，它们不支持也不可能使用灵能。 至于高塔的贤者，那是因为贤者使用的义体是旧日级义体,旧日级电子脑制造工艺已经失传，只有复制备用零件才能够使用。 “柳金，你找我有什么事。”金属脑袋的呼吸声很沉重，使用的的呼吸系统很显然有些陈旧。 “我们有麻烦了。”刚刚在自己的部下面前还胜券在握的指挥官柳金皱紧了眉头。 “什么麻烦，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人也都杀完了,我只看到还算新鲜的器官。”夏洛根说到这里笑了起来，他的笑声非常难听，带着机械特有的刺耳感。 “我们的主顾在找一个高塔的学徒，他应该不大。”柳金坐到了花园那已经停止喷酒的喷泉旁。 “我听说过，主顾给了不少钱，让我们找到那个学徒，无论死活。”夏洛根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他打开了盖子，从里面拿出一支递给了柳金。 后者摇了摇头：“我一开始以为这只不过是一笔小生意，剑使队反正是佣兵杀的，我们只需要突袭高塔的安全屋，把那个孩子抓起来，但是搞砸了，刚刚的废墟发掘结束，那个孩子不在废墟下面，这边剑使队硬的扎手，我只能出手解决他们，这才发现这是剑使队的新编正队，根本不是情报上说的学徒队,夏洛根，我们的主顾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拿到那个孩子，你有没有想过。” “他无论死活，就肯定不会是要和高塔谈判，那个孩子……只怕那个孩子的身上有我们主顾梦寐以求的东西。”这位军医双手叉腰低头思考道：“他们是想获得那个孩子的遗传物质？” “不可能，一个孩子，十岁，他的遗传物质根本没有成熟，而克隆体的灵能指标也会有很大波动，他们一定是想要这个孩子身上的某个东西。”这个指挥官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准备好我们的后路，告诉安娜一定要启动飞行艇，在天亮之前如果还是不能找到那个孩子，我们就得逃命了。” “你想独吞那个东西。”夏洛根很显然是懂他的这位朋友所想的。 “对，这件东西对于他们是那么重要，可以想见，我们拥有它，也许能够从别的组织或是个人手里获得更多的利益，如果那个东西能够让我们自己用，那更好了不是吗。”说到这里，指挥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怎么样，夏洛根，你愿意跟我和安娜一起做吗。” “当然了，我们合作了十五年，大家有钱一起赚，这次北方混不下去了，大不了我们往中部走，那里有更多的自由城邦，更多的混乱，更多的杀戮，也更适合我们讨生活。” “没错，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我这就联络安娜那个孩子，对了，别惊动我们的城主……”说完，柳金开始使用手里的通信器与他嘴里的安娜开始联络。 “该死，高塔的通信电波正在加强，他们的中继艇过来了，看起来我们必须关闭我们的通信频道。”没过一会儿，柳金就开始关掉他手里的通信器。 他起身，看向身后：“安德烈，出来了，我们必须马上走，高塔的高端战力也许下一秒就会过来。” 但是他没有听到回答，与夏洛根相视一眼，柳金拔出了腰间的枪，夏洛根也举起了他背在身后的步枪。 两人绕过喷泉，夏洛根在远处，柳金缓慢地来到一处伪装成树丛的阵地前，看到了背后被刺入一把短刃的半身人。 他的背上还有一个用血画出的高塔简画。 ……………… 在无人机通报有车辆过来的时候，马尔斯已经绕着花园走了一圈，除开自己钻进来的小洞之外，还有几个缺口，全都布置了反步兵自动诡雷，只可惜这些东西是泰南产的，高塔的无人机破解它们可以说是无比轻松。 所以现在的马尔斯在这些诡雷的眼中是标准的自己人，马尔斯如果有空，甚至可以伸出手撸这些诡雷，就像是撸猫一样。 但马尔斯没有空，因为在风雪与植物墙的掩护下，马尔斯已经摸到了一个半身人身后。 一辆军车这个时候停在了花园门口，一个金属脑袋从车上跳了下来，他进入花园，和那个叫柳金的指挥官聊了起来，等到那柳金坐到喷泉旁，这处阵地从两个人的视野里消失了。 ·你真的要杀了他？ 频道里传来导师的疑问。 “涅说，这是一个流血的世界，每个人都在挣扎求生，我的师兄们死在这里，这些凶手，也理应在这里流尽鲜血。” 马尔斯的表情渐渐冷静了下来，刚刚还有些情绪化的年幼猎人此时此刻的眼中只有杀意。 这个时候，半身人嘀咕着从腰间拿下一壶水，在他开始喝水的时候，马尔斯将这个半身人撞倒在沙袋围成的墙胸上，右膝盖压着半身人想要掏枪的右手，在这个半身人因为呛水而又因为半个水壶堵着咽喉而无法发声的同时，左手从半身人的腰间匕首套里拔出匕首，从半身人的后心刺入，接着一搅。 马尔斯伸出手，从伤口旁沾了血，在这个半身人的后背画了一个高塔的简画，然后他走向了身后的大房子——谢尔盖耶夫的房子不错，三层大别墅，马尔斯前两年畅想抢了卡特堡的运钞车之后，就是买这么一幢大别墅，天天在大床上醒过来让漂亮的大尾巴姑娘喂自己吃鱼子酱和冻干。 只可惜，梦会醒，而这大别墅，很快也会成为那两位先生的新墓地。 随着马尔斯进入大别墅，外面传来了那位首领的叫声，很快的，叫声变成了骂声，并很快在翻译耳机里变成了他们发现脚印进入别墅。 马尔斯站在二楼的平台上，看着一只脚从缺口那里迈了进来。 无人机在外面切断了别墅的电源，这座房子立即变成了一座沉默的钢铁丛林。 进入别墅的人形电子眼带着明显的红外特征，他打开了他的力场。 他的友人掩护着他的侧翼，义体化的脑袋上，红外滑轨仪已经开始工作。 但是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里，交叉站位的三颗反步兵自动诡雷将彼此运载的此面向敌指向了不请自来的客人。 第三十二章：我小猫咪也绝非善类 战斗随着无人机重新连接电力开始，然后在瞬间结束。 三个方向同时激活的诡雷在瞬间就将名叫夏洛根的金属脑袋连同他的身体一道撕成碎片，至少上百发弹片穿透他的轻型护甲，当他倒在血泊中的时候，那个叫柳金的男人也惨叫着倒在地毯之上——他的力场盾能够挡住来自前方一百二十度的攻击，但挡不住身后的弹片。 马尔斯下到一楼，先给金属脑袋的那颗脑袋补了一发穿甲弹，然后看向被自动诡雷翻过身的男人。 他胸前的通信器上正在传来呼叫,而它的主人还在呻吟，马尔斯抽出登山镐，将它钉进这个叫柳金的男人的脑壳。 很多时候，杀戮不能解决问题，但同样的，杀戮能够解决制造出问题的人。 然后马尔斯拿起了通信器，接通了它——他记得他们提到了一个叫安娜的姑娘。 然后通信器里也传来了一个叫安娜的女孩声音。 “我已经将飞行艇准备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到。”通信器里安娜的声音听起来年龄并不大。 但声音最会骗人，所以马尔斯并不在意：“安娜，是我。” “……你是谁。”通信器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这个姑娘还是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现在也只知道你的名字，不过没关系，现在我们之间有点小过节，因为我的师兄死在了你的同伙手里，你的同伙又死在了我的手里，而不幸的是，我的长辈们有一些很特别的手段，是他们在他们漫长的生命里学会的手段，这些手段足够成为你和你同伙的噩梦，他们死了，而你还活着,所以……”马尔斯看着无人机下挂的屏幕上追索找到的坐标。 “所以呢？”通信器里传来了这个姑娘的尖叫。 “我找到你了，安娜，我马上就过来，等我。” 说完，马尔斯向身后举枪，子弹打在举枪进入缺口的士兵枪身上，将枪打飞的同时，一架无人机从他身后将它扑倒，液化的机体将这个士兵的脑袋包裹了起来。 另一架无人机来到缺口前，几个短而快速的点射，一切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马尔斯走出别墅走向大门，在他身后，被穿刺大脑并完全控制住的士兵跟随着他。 马尔斯跳上大门外的小型装甲巡逻车，被控制住的士兵坐到了驾驶位上，控制住士兵的无人机接受了指令，开始在空中无人机的帮助下开着巡逻车上了大街。 马尔斯将一个头盔扣到了脑袋上，显得有些大,但至少也是一顶头盔，在夜里也有迷惑敌人的作用。 ·马尔斯，我是高塔的数据工程师简·芳汀，你在无人机的操作上有着令我着迷的天赋，从现在开始，我将成为你的助手，我已经接管了泰南二十七号高感卫星，农业部的家伙们真是奢侈，用这么好的卫星来照顾农田。 频道里加入了新人。 简·芳汀，一只外表可爱的家养妖精，栗发的少女左眼下方有一道人工义体化手术的术后留存，这代表着她的脸皮是人工脸皮，大脑与左眼都有植入物。 “你能怎么帮助我。”马尔斯问道。 ·你马上就能看到了，现在，请往你的左手看，会有惊喜。 从巡逻车里探出头，马尔斯看向他的左方，巡逻车这个时候刚刚开上绕城公路，在远方，一架小型飞行艇正在爬升。 ·您看，那是您的猎物，它正在逃跑。 “我看到了，的确是一种惊喜，您所说的帮助在哪里。”马尔斯好奇地问道。 ·您看，来了。 随着频道里简·芳汀的提醒，马尔斯看到了一道光拔地而起，命中了那架小型飞行艇，看着它爆炸并冒出火光坠下，马尔斯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忘了介绍我的职位，我是高塔的成员，但通常我为泰南军方服务，这一次我接受了他们的任务，入侵了北方佬的防空系统，这些家伙还是一样，喜欢把帐号注册成admin，然后把秘码写成1234，最小四位数的秘码，他们甚至懒得多加一个数字。 “简女士，我看到您的帮助，非常及时。” 马尔斯笑着，承认了这位小姐姐的帮助。 ·谢谢，你的肯定是我能够听到的最好赞美，如果你能叫我简而不是带上女士我会更高兴，这样我就能够全身心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全程为你服务，新的无人机母艇已经到达您的上空，所有无人机和智械单位正在传递给你，教授阁下，请尽情地驱使我的孩子們。 马尔斯看着出现在自己右侧，来自无人机的投影将马尔斯能够使用的无人机名单投射到了他的面前。 马尔斯选择了一台人型智械，投放地点就在前方。 巡逻车在前进，马尔斯抬起头，看着一个光点出现在夜空里，很快的，光点‘砸’到了公路上，一具没有使用人工皮肤的智械跳上了巡逻车。 “您好，战斗机器人141号向您报道。”它钻到了巡逻车后面的机炮位上，一边使用神经接驳器破解机炮操作系统一边向马尔斯发出了问候。 “欢迎加入战斗。”马尔斯想了一个听起来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回答，然后看到远处——在机场方向，还有飞行艇正在升空。 “简，他们又是谁。”出于好奇心，马尔斯问道。 ·一些城塞官员兼有钱人，也许会和这次袭击有关，需要我把它们都打下来吗。 简女士看起来很有想法。 “打下来的话，会有伤亡吗。”马尔斯问道。 当然，教授先生，在家养妖精的世界里有一句谚语，生命会为自己找到出路，子弹会为自己寻得入口，也许您在可怜那些防子，但这些官员…… “但他们之中，又会有谁来可怜我们呢。”说到这里，马尔斯点了点头：“打下所有飞行艇，不需要在意伤亡。” ·如您所愿，教授阁下。 随着这一句话，城塞的防空系统再一次开始工作。 马尔斯看着那些飞行艇或是下坠，或是直接被打到粉身碎骨。 ·你比我想的还要铁石心肠，孩子。 余贤者在频道里说着。 “我不想看着凶手有安享晚年的那一天，也不愿看着同伴的血白流，这个世界在流血，而我不希望伤口在我们人的身上。”马尔斯看着一条正在坠落的飞行艇，有安全囊球从中弹射出来。 “简，我需要一支智械小队去抓捕他们，请准备好运输工具。”马尔斯将注意力投向频道。 ·立即为您安排妥当，教授阁下。 频道中的简脸上满是喜悦与慈祥，像是看到孩子长大了的母亲。 “对了，简，无人机找到我们的安娜小可爱了吗。” ·当然找到了，是一个半身人，她刚刚从变形了主舱门那里爬了出来，左腿似乎是断了，毕竟在红外图谱上她的左腿少了一截。 听到这个答案，马尔斯干脆靠到了巡逻车观察舱口上，随着巡逻车下了匝道进入机场，智械卫士开始工作，车载机炮点掉了两个自动炮塔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班城塞士兵。 马尔斯打开抛弹口，确认子弹安静的等待着被击发，然后钻出舱口跳下停住了的巡逻车。 没了半截腿的半身人少女靠在飞行艇外壳上，她的状态很不好，大量的失血令她面对危险时甚至都无法做出反应。 那个半身人是她的兄弟吗？ 马尔斯一边想，一边单膝跪到了她的面前。 “是谁。”安娜问道。 她的视觉都已经出了问题。 “是我，安娜，我终于找到你了。”马尔斯拉开手枪击锤。 “是你……我听出来了……我的哥哥……”她徒劳的摸索着，但她放在一旁的枪已经被马尔斯丢开。 “你哥哥死了，你哥哥的朋友柳金，还有夏洛根也都死了，相应的，我的师兄们也死了……我们在这一刻，都是狭义与广义上的孤儿了。”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将枪顶在了她的额头上。 少女颤抖着摸向她的胸口，在那里，有一颗手雷与它拉环一道生死与共。 马尔斯看着她的手在将要搭在扣环的时候停了下来，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半身人少女脑袋低垂，在她的手落在地上之后，她的躯壳就那么无助地滑倒在了地上。 ·你真的不担心她拉开保险吗。 马尔斯的导师，高塔的贤者带着一点点的疑惑。 “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马尔斯说这句话的时候，想到的是这个叫安娜的少女将死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她眼角的泪水，是在悲伤于自己至死也没能完成复仇，还是在临终的那一秒想到了自己的哥哥？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涅说的不错，这个世界时刻都在流血，如果不想向这个世界展露自己与友人的伤口，就必须让敌人去死。 “下次再碰到这样的情况，我的手指不会犹豫。” 马尔斯起身，看向传来引擎声的远方——在露出一丝光亮的远方，有机群特有的灯光在闪烁，从行动开始到现在，泰南北方军团的突击旅终于来到了这里。 不算是姗姗来迟，甚至可以说反应非常快速。 ·教授，我已经为你和突击旅完成对接，你获得了友方信号，而且有一个好消息，刚刚有节点接受到了来自地下的信号，确认是六年级学员伍平安。 是伍师姐！ 马尔斯抹了一把脸，他连忙确认将这个信号接入频道。 然后他到了他的伍师姐。 这个有着漂亮尖角的少女坐靠在金属板上，她看到了马尔斯，有些艰难地笑了笑。 “我在电梯里，正在往上走，那个该死的疯女人打塌了一面墙，放出了一大堆活尸，我们一起逃到了电梯井这里，虽然我们是敌人，但至少我们都还是人类……”在伍平安的笑容因为痛苦而扭曲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她脖颈与肩膀上的咬伤，前者见血，而后者深可见骨。 第三十三章：重开高塔 “我在电梯里，正在往上走，那个该死的疯女人打塌了一面墙，放出了一大堆活尸，我们有麻烦了，小家伙。”在伍平安笑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她脖颈与肩膀上的咬伤，前者见血,而后者深可见骨。 随着电梯的上升，信号开始渐渐好转，但马尔斯的眼中只有泪水。 因为伍平安在转化，她的脸上渐渐变得苍白，苍白的能够看清她皮下的血管。 “是活尸病毒，我是拉格尼显性，病毒在我的身体里散布的很快，我应该是等不到血清了……”这个拉格尼大姑娘微笑着，她喘息着，将手里的枪顶在了她的下巴上。 “马尔斯，不好意思，让你看到了师兄与师姐不好的一面。”她说到这里，止不住的咳嗽声让她最终吐了一口血，她的眼睛开始变红，这是最终的畸变，不再有挽回的机会。 “抱歉了，马尔斯，我本想再给你做一回烤肉的,那两个傻大个都没看出来你并不喜欢吃蔬菜……”通信中止了,伍平安掐掉了信号。 ·找到电梯了！是航站楼方向。 简为马尔斯找到了那台电梯的位置，于是马尔斯走向了被简标注出来的航站楼。 突击旅的战斗运输艇开始降下并在跑道上通场，轮式装甲车与六足智械战斗兵器从舱内被释放出来。 马尔斯的巡逻车停到了一边，智械141跟上了马尔斯，有他在，士兵们立即认出了141身上代表着高塔的标记，在确认了马尔斯的生体标记之后，很快就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马尔斯，高塔的特工……说实话，你还太小了，不过做为活下来的幸存者，你做的很不错。”说完，这个马尔斯的同类伸出手拍了拍马尔斯：“对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接我的师姐。” ·不需要你去，教授阁下，我会告诉这位少尉，他会解决一切的。 “不，我亲自来。” 说完，马尔斯走向那个已经亮起灯光的电梯井，一边走，一边从枪套里拿出手枪。 少尉拿着他的步枪,左手拿出了电筒,他陪着马尔斯来到电梯井前。 马尔斯看着电梯井的支架探出,看着电梯探上地表，看着智械141来到电梯井前，智械强行拉开了电梯门。 电梯里，身上满是血污的伍平安坐在电梯的角落里，背靠着电梯内壁的她脸上含笑，只不过这一切都结束了，凝固在她脸上的笑容证明她在最后时刻保留了身为人类最后的尊严，而落在她腿上的手与枪，证明了一个人的勇气。 马尔斯看向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的军情局特工，在马尔斯的生体标记系统里，这是一个友方目标。 她注意到了马尔斯，缓缓举起了她的双手，而马尔斯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里的枪指向了她。 “孩子，你在干什么。”少尉发出了疑惑的提问。 “我的师姐因她而死，如果没有这个疯子的追杀，她就不会进入地下旧隧道。”马尔斯这么说道。 ·这里是杜立昂，马尔斯，放下枪。 频道里传来令马尔斯生厌的声音。 “我的师姐因她而死，现在她在这里装死，我为什么要放过她。” ·她是军情局特工，孩子，他是你的友方，你的师姐的牺牲我们都惋惜，但不要做错事，如果你开枪，无论你是不是打死了她，你都会被泰南中央智能系统确认为叛变特工。 马尔斯沉默了。 成为叛变特工，这无论是在泰南的电视或是电影里，都是马尔斯见过并了解的，无论是主角被人陷害，还是配角撕下他的面具，都代表着这个角色面对的是绝路。 “你听到了对吧，向我开枪，你就背叛了高塔与泰南。”这个军情局的特工这么说完，她笑了起来，格外令马尔斯感到恶心。 “军情局的臭女人，你不说话这里没有人当你是哑巴。”少尉先生在马尔斯身后骂了一句。 在沉默中，马拉斯拉开了手枪击锤。 ·马尔斯，停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如果我开枪，我会成为叛变者，但如果我不开枪，我就愧对于高塔的学徒身份。”马尔斯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马尔斯，你眼前的特工为这个国度服务了十一年，她身上有七处枪伤是因为任务而留下来的，我是杜立昂！我以军情局局长的身份恳求你放下枪！ “我是赵怡，来自上京赵家，如果你可以放过我，我们将会是非常好的朋友，你的天赋我看在眼里，我家长辈，一定会喜欢你的。”坐在那里的女特工微笑着说道。 ·老余！我的贤者大人！你也说说话啊！ 频道里，杜立昂正在乞求着贤者。 马尔斯在等待的同时问向这位赵女士：“你为什么要追杀我的师姐。” “……我喜欢林长杉，虽然他是一个实心的臭男人，知道他被杀之后，我决定要向你们复仇。”说到这里，这位叹了一声：“现在我觉得，我们所有人都被利用了。” “你说谎了。”马尔斯感受着这个女人的心跳，感受着她的内心，在马尔斯的眼里，这个女人渐渐变成了一个怪物。 她看起来像人，但已经不似人了。 ·马尔斯，我是导师。 “马尔斯在这里，导师，您有什么吩咐吗。” 马尔斯问道。 ·我想知道，伍平安，李明凯，张器成，你的师兄与师姐，对于你来说有多重要。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不重要，因为我认识她和他们还不到一天。” ·那就不要为了三个死去的人而流更多的血了，孩子。 “杜先生，你闭嘴。” 马尔斯说完，又看向频道里的导师：“但是，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他们加入高塔，他们服务于高塔，他们为高塔流尽鲜血……导师，对于他們，高塔又是怎么想的呢，我听说，高塔隐忍了两个百年，那么多的被镶印在墙上的师兄与师姐，高塔又是怎么想的呢，导师。” 频道屏幕里的导师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他叹了一声：“你们所有人是高塔最重要的孩子，马尔斯，给我五分钟时间，” ·你疯了吗！余贤者！你在重启中央核心矩阵！你竟然想要重启高塔！你背叛了你的誓言！ ·高塔隐忍了两个百年，换来的是曾经服侍于高塔的家族们的离心离德，换来的是曾经听命于高塔的家族们的互相猜忌，我想的太多，连一个孩子都明白的事情我却在犹豫……高塔的与世无争换不来互相谅解，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将重启高塔中央核心矩阵，并和泰南中央智能系统联网，我还会与中央智能系统主个体并网，有些人畏惧的末日来了。 马尔斯听到这里，注意到自己导师脸上的坚毅。 还有他掷地有声的话语。 ·从此刻开始，我将重拾审判之职。 第三十四章：恐怖黎明 ·贤者阁下！你在背叛泰南！ 频道里，属于杜立昂局长的咆哮声如雷贯耳。 而马尔斯的导师对此充耳不闻，这一次，他直接将他的身形投放在了马尔斯身边，这是传奇第一次在马尔斯眼前展现出超绝凡人的力量。 ·赵怡……不，你不是，那个叫赵怡的女人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 高塔的贤者低下脑袋看着坐在电梯里的军情局特工。 ·你在说什么胡话！ 杜立昂局长依然在尖叫，但是下一秒一个新的屏幕出现在频道里。 “这里是中央智能系统，余贤者，欢迎你重拾你的职责，现在，让我看看你在打量什么东西。”随着属于女孩的轻笑声，一个小小仿佛妖精一样的投影出现在了余贤者的肩膀上。 她只看了一眼：“幽魂，有意思，这个女人被附身了。” “是啊，幽魂，我已经有至少三个百年没见过幽魂异种了。”马尔斯的导师阁下双手负于身后，用一种满是怀念的口气说道。 “……中央智能系统阁下，你在说什么，我的特工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频道里的杜立昂局长似乎还有些搞不明白。 的确，他的确不明白，为什么中央智能系统为什么会如此信任余贤者，而且他更不明白的是，现在他们讨论的内容。 “有些东西不是用专业训练就能够抵抗的，赵怡特工并不是灵能者，对于幽魂的附身她没有任何可能进行抵抗，而幽魂的恐怖也不是你这样的半吊子明白的，年轻的杜立昂局长，不过考虑到你是军情局局长，有些东西你要是真不懂，丢脸的就不止是你个人了，所以我向你的个人数据库传了一份文件，详细阐述了什么叫幽魂，什么叫异种。”中央智能系统说到这里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而马尔斯的导师向马尔斯表示等自己回来之后会详细说明，所以马尔斯虽然不明觉厉，但还是用手里的枪指向了这个被幽魂附身的军情局特工——幽魂，附身，马尔斯再怎么不懂，也在电子游戏里见过。 而杜立昂局长年纪挺大满头白发，电子游戏据说才重现人间不到二十年，他说不明白……也许是真的不明白吧。 而这位叫赵怡的特工笑了笑——她的笑容有些僵硬：“被发现了，真是可惜，这个死掉的女孩其实更适合我，只可惜她中了毒，而且意志极为坚定，不像是现在这具躯壳的主人。” “导师，她现在还是那个军情局特工吗。”马尔斯头也不回的问道——本能告诉马尔斯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危险性在疯狂上升。 “不是了，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快点跑吧。”中央智能系统变化成的小妖精这么回答道。 但是导师阁下并没有让自己跑啊，于是马尔斯又将这个问题丢给了自家导师。 “我是觉得你跑也没有用，毕竟对面是幽魂，对了，那边的潘斯奥小哥，你倒是可以跑，毕竟幽魂的仇恨在我徒弟身上，你去找灵能使徒，告诉他这儿发生了什么，他会来处理的。” 从刚刚开始就傻站在一旁的少尉先生问言一指自己：“我跑？我怎么能跑，我可不能放任一个幼崽面对危险！” 然后马尔斯和这位少尉先生一起看到了冲击性的画面——军情局的女特工歪了一下脑袋。 马尔斯也歪了一下脑袋，然后发现自己的脑袋还是没办法做到这位女特工那样，把脑袋整个歪到胸前整整倒出一个一百八十度，然后马尔斯还看到这姑娘往地上一倒，直接从立直猿变成了四驱兽。 这就不是模仿的问题了。 在这位曾经的特工如今的怪物尖叫着扑出电梯的时候，在开枪方面少尉先生反应最快，扳机一扣到底将枪里的所有子弹全都打了出去，有一部分子弹穿透了电梯内部，有一部分命中了这尖笑着的女特工身上，但是对方完全像是没事人一样尖笑着，脑袋上顶着一个弹孔的她一个飞跃，顶着马尔斯手里的九毫米来到少尉先生面前，那变长的胳膊只是一击，就将明明是壮实汉的少尉先生打飞了出去。 马尔斯熟练地按下扳机护圈根部的卡笋，一甩手腕将打光子弹的弹匣抛出，然后飞快地将新弹匣装入。 对着刚刚又长出了几条肢体的怪物扣下扳机，还没打出几发，马尔斯就被飞身冲过来的怪物撞飞了出去——相比起少尉先生，马尔斯被重击之后飞的更远，同时怪物肢体在击打中马尔斯之后，在倒飞出去的同时，马尔斯喷出的血飞溅在了这个怪物的身上。 在地上翻滚了两圈，马尔斯挣扎着起身，手枪脱手不知道飞到了哪儿，但马尔斯没有坐以待毙，掏出了腰后光剑柄的小豹子咬着牙站了起来。 在光剑成形的同时，马尔斯注意到这个怪物并没有追击他。 而且事实是这个怪物正在颤抖，仿佛是有什么大恐怖降临一般，而随着它的颤抖变成尖啸，马尔斯眼看着这个怪物最终变成了一个燃烧着的躯壳。 他自己燃烧起来了？ 随着马尔斯的疑惑，在远方，太阳正在跃出山脉，第一道阳光打在了跑道上，照亮了他和这个怪物的同时，也点亮了这个世界。雪渐渐开始小去，风渐渐停下，这个时候，马尔斯注意到这个躯壳烧的更为强烈了。 幽魂畏惧阳光吗？ 马尔斯疑惑着，而在频道里，杜立昂局长也有同样的疑惑。 对此，中央智能系统用不可置否的笑容做为答案，而马尔斯的导师看向马尔斯，他很神秘地笑了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事情解决了，杜立昂，没能保下你的特工，我们很遗憾，不过她在通道里的时候就已经事实意义上的死了。”马尔斯的导师说到这里对着马尔斯打了一个招呼：“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等你回来再说，接你的运输艇会在三十分钟之后到达，把你的师兄师姐都接回来吧。” 马尔斯一愣，然后咬着下唇用力点了点头。 一切都结束了……可以回高塔了。 第三十五章：晋升 高塔的运输艇来的时候排了一会儿队——活尸们从地下通道冲了出来，泰南的突击旅很快就从压制城塞的叛变卫队变成掩护市民撤向机场，为了让后续部队能够更快下地，高塔的运输艇不得不在天上绕了一个小时。 当然，马尔斯也没闲着，将两位师兄遗体的坐标告诉运输艇之后，运输艇利用它的牵引力场从那些活尸怪物们的嘴里抢下了两位师兄的遗体，但是运输艇到达谢尔盖耶夫家族宅邸时,活尸已经席卷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 这些食腐的怪物不介意它们的食物是生是死。 高塔永远失去了四位忠诚的剑使，连他们的遗传物质都没能保存下来。 而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马尔斯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活尸，在那之前马尔斯只在电影和电视里见到过这些干枯的躯壳，它们有着常理难以解释的力量，只不过在电影和电视里，它们面对的是各种半自动武器甚至是冷兵器。 而在这里，它们面对的是现代火力，它们根本无法造成多少伤害，在突击旅的火力支援艇降下高度，进行近距离火力支援之后，直到后续的轮式战车完成零高度空降加入战斗为止，这些旧日的人造生命依然只能徒劳地浪费着它們敌人的子弹。 等到活尸们明白它们的攻势毫无意义的时候，这些怪物最终选择了撤退——它们寄宿在旧时代的地下通道里，它们有基础的氏族概念，造成敌对的原因是它们的脑子里根本没有自己身为人的概念，而且食谱包括了所有生命。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马尔斯乘坐的运输艇回到高塔，到达高塔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时间。 下运输艇的时候,只有赛琳女士在场,她让她的部下去收敛遗体，然后伸手拎着马尔斯去治疗。 说实话，那个多肢节怪物打的那一下让马尔斯的肺部到现在都不舒服，所以被赛琳女士丢进维生舱的马尔斯干脆选择在舱里睡上一觉。 只不过在睡之前，马尔斯出于好奇问了赛琳女士：“师兄和师姐，还有剑使队的前辈们，他们会上墙对吧。” “对，他们的照片会上纪念墙。”赛琳女士点头认同了马尔斯的提问。 “贞次郎先生呢。”马尔斯又提了一个问题。 “他不行，他曾经是剑使队的成员，但他最终选择退出了，高塔同意他退出，但因此他也无法成为那面墙上的一员。”赛琳女士说到这里沉默了一小会儿，她伸出手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同时注意到了马尔斯左耳上的小缺口，那是被多肢节怪物打伤时撕裂开的伤口。 马尔斯最后问了一个问题：“赛琳女士，那个多肢节怪物到底是什么，幽魂为什么会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那种怪物。” 这个问题是马尔斯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但是赛琳女士摇了摇头：“等余贤者回来，让你的导师和你解释吧。” “那导师呢,他不在吗。” “是的,他不在，他去上京了，新杭州的高塔重开，上京的某些大人物们夜不能寐，所以叫了你的导师去上京，不过你不用担心，中央智能系统在你导师这一边，而且并不是所有大人物都会因为这件事情睡不好……总之你就放心睡吧，等治疗结束，维生舱会叫醒你，我和会之前一样，给你准备牛奶和冻干。” “……谢谢您，赛琳女士。”马尔斯努力地给这位女士兼长辈笑了一个。 赛琳女士微笑着摇了摇头：“应该是我谢谢你，你的那句高塔是怎么想的，最终让你的导师不再拘泥于他的隐世箴言……好好休息，我希望明天的早上，能够在训练场看到你。” “您一定会如愿的。”马尔斯说完，躺进了维生舱。 下一秒，马尔斯看着天顶上的星空陷入了沉默，躺在草地上的小豹崽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当他坐起身，看到远方那颗巨大到宛若城市的巨木时，一头白鹿走到了马尔斯的身边，他低下头，用脑袋蹭了蹭马尔斯的脸，然后走到了前方。 “这是要我跟着你吗。” 马尔斯问道，虽然他觉得这么问感觉很傻。 但是鹿却点了点头。 于是马尔斯跟着鹿走在原野上，这个世界仿佛没有人的踪迹，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动物，有些现在还能在野外看到，而有些只存在于历史书中，马尔斯甚至看到有巨大的隼从天空中飞过。 那应该是传奇生物，拥有强大的力量，而在马尔斯的世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传奇巨隼。 在离那颗树还很远的地方，鹿停了下来，它的鸣叫似乎是在催促马尔斯往前走。 马尔斯鼓起勇气走了一步——只是一步，马尔斯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巨木的根系前，在巨木之上，有马尔斯第一次坠入灵能之海时看到的那个序列。 在这一刻，星光穿透了树冠，纯白灵能之光洗涤着马尔斯，在序列那繁杂的倒三角式序列树的最下端，先是有一个光点亮起，然后一个图案出现，那是一只穿行中风雪中的雪豹。 下一秒，马尔斯自动转化成了雪境猎人的状态，在心底里，马尔斯自然而然地明白了这个光点亮起的意义——雪境猎人是有局限性的，他只能穿行于风雪中，而真正的猎人，他脚下的行星，他头顶的星空，他眼中的世界……都会是他的猎场！ 雪境猎人天赋强化！ 马尔斯伸出手，现在的他是全盛期的雪境猎人，原本适合风雪的白色幻化在这里变成了各种绿色幻化，马尔斯的手臂仿佛在这一刻溶入了脚下的草地，而三根背景是树干的手指也自动变成了树皮的模样。 眼前的这一切甚至连马尔斯自己都有些难以分辨——这是类似于变色龙一样的能力，在草原，在地下，甚至在城市，只要马尔斯的灵能足够，就可以将自己隐藏在任何背景之中，成为真正的猎人而不是猎物。 还在喜悦的马尔斯很快又注意到了有一个光团出现在第一层与第二层的中间，它停在了第一层往上的分岔点上，似乎在等待着马尔斯的选择。 这就是传说中的提升选择吗。 马尔斯想了想——他记得涅说过，在提升序列层级的时候是可以自己选择点亮下一层所有可点亮的序列中的其中一个。 原来，这就是涅所说的，将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的意思！ 第三十六章：议事厅里的你我他 马尔斯开始仔细观察眼前的序列，第一层往上的分岔再向上有四个选择，而这四个选择再往上先是一个单选格，从这个格子再往上，是更多更密集的分支。 从左往右，马尔斯点开了第一个带着微光的格子，出现的是一个拳头，这代表着力量，选择这个之后将能够提升马尔斯身体强度，马尔斯的身体强度并没有优势，甚至可以说除了敏捷，力量和体质都是弱势，这和觉醒灵能没能补充大量能量有关。 不过并不着急，马尔斯看向第二个格子，这一次出现在马尔斯眼中的是一颗眼珠——马尔斯的内心感受到这个格子代表的是感知能力，选择这个之后将能够提升马尔斯在射击，感知敌人等方面的能力。 在风雪中感知敌人？马尔斯觉得这有些重复了，因为有着高企的敏捷，马尔斯的反应一向优秀，何况开启猎人天赋之后，一般的猎物只怕很难逃过马尔斯的眼睛，所以还是先看看下一个吧。 每三个带着光的格子出现的是一个马尔斯有些眼热的图案——那是一把剑。 在使用剑类兵器时将获得强化，看了一眼后续老长老长的分支，马尔斯心想要是第四个不行，就选第三个吧。 真男人，就要用光剑给各路妖魔鬼怪洗澡搓背。 然后马尔斯点开了第四个格子。 格子的画面是一个很普通的湖，至于介绍就更是非常朴实刚健的四个字——灵能强化。 马尔斯当场就选择了第四个格子。 什么，你说光剑，还说洗澡搓背？那有灵能法爷灵能乱甩来的雅俗共赏啊！这可是涅推荐的！ 选完之后，第四个格子后面的那个独立格也点亮了，只是一个非常标准的晋升节点，不过马尔斯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灵能又多了一些。 带着喜悦，马尔斯再一次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发现自己在维生舱里了，管理维生舱的治疗智械对于马尔斯提早醒来似乎也有准备，他打开了舱盖：“赛琳女士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点心，在保温盒里，离开之前请务必要吃完，在您入睡的时候，您的同学来看过你，其中涅小姐预约了与你的相见，但现在她已经睡了，需要我帮您提醒她吗。” “不用提醒她。”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马尔斯虽然也非常想见涅，但他还有没愚蠢到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叫醒涅——拉斯穆斯家的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有起床气，马尔斯可不想被狂怒的涅一把掐死在走廊上。 “好吧，请教授先生自便吧。”智械说完就离开了。 马尔斯一边吃夜宵，一边回忆着之前的情报，对于有人追杀自己，马尔斯一开始是害怕的，但很快的他就想起来——自己最近这一年到说底还是一直在被社团追杀的状态下，虽然马尔斯有些搞不清楚凶手到底是谁，但无论如何，有人在追索自己的确是事实，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确认，这波人和以前的凶手是不是同一批人。 如果是同一批人，那马尔斯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这些凶手到底为什么会穷追不舍的追杀自己。 如果不是同一批人，那马尔斯对于为什么会有不同的凶手来追杀自己……就更加好奇了。 而且那个叫柳金的家伙和他的金属头朋友说的那些话马尔斯都记在心里——自己到底有什么东西是能够让各位惦记的？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了一眼自己拇指上的扳指……拜托，不会是你吧。 然后马尔斯又笑了——怎么可能啊，你一个木头造的扳指，又不是金子做的，那些找自己麻烦的家伙总不会是瞎子吧。 ……………… “贤者阁下，代贤者阁下。”智械书记来到了柯尔特与贤者的面前，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中央管理系统已经完成独立个体的出舱，她与诸公正在会议厅等着您。” 在柯尔特的眼里，贤者阁下并没有出声，而是起身示意他跟上。 这让新任的代贤者很是惶恐。 因为在走廊的远端，是整个泰南最为神圣的地方，贤者们与泰南诸公在那扇门后共商国事，从柯尔特记事起，这个地方就是故事，画本与电影里那些为国为民者施展自身所长的地方。 我也有能够在其立足的一天吗。 柯尔特跟随在自家导师身后，智械书记在前方引路，他无从知道年轻的博德人做何想像。 但是导师不知道，他扭头看了一眼柯尔特一眼：“你的敬畏肉眼可见，我的孩子。” “是的，导师，那可是会议厅啊，是故事里泰南诸贤议事的地方。”柯尔特说到这里时，心中带着一丝恭敬。 “那只不过是故事里的故事而已，孩子，跟紧我，我带你去看看这神圣的场所。”导师说到这里，面带笑容。 柯尔特低头，他不觉得自己的导师是不是笑得有些不恭敬，毕竟做为一个经历了整个大毁灭时代的贤者阁下，他的导师有资格。 只是，当大门被智械卫士推开，当随着自己的导师走进会议厅，柯尔特还是这广大的厅堂所震撼——柯尔特与他的导师所在的位置是大门处，往前是延伸到中央的道路，在那里，有一个足够宽阔的圆型平台，而以平台为圆心，整整九排圆形席位依次排开， “人来的很齐，这让我很开心，自从上一次来这里已经过了整整两个百年，年轻的生命代替自己的父辈坐在了你们应该做的位置上。”导师微笑着走在前方，他对着坐在远处第一排正中的那位系统阁下打了一个招呼。 “我应该叫你什么，中央智能系统，还是朝乘山小姐。” “还是和以前那样，叫我乘山吧，余老师。”坐在那位的可爱小姐有着一头最为乌黑的长长秀发，她那对可爱的大眼睛注意到了柯尔特：“余老师，这就是您选定的年轻人吗。” “是啊，我终究是老了。”说到这里，柯特尔的导师扭头看向坐在后排的人们：“在小朝身后坐着的你们应该明白，我行事本来不用畏惧你们，只不过我这人老了，不喜欢自己和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杀人全家，所以，我让小朝开了这么一次会，你们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我这个做你们长辈的今天给你们保证，绝对不杀人。” 整个会场上有大半人都在笑，还有一些人面色铁青。 柯尔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导师有如此强大的搞笑天赋，同样的，他也不曾想到在坐的诸公贤师们竟然会笑的如此喜庆。 至于其中一些人脸上的不快，柯尔特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导师说过，一个人不可能团结所有人，因为总会有人迫不及待地站做为一个敌人站在你的面前。 第三十七章：新黎明 “余老师，大家都听说，您这次重开高塔，是要接过审判之职，法庭系统的朋友们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到知道他们带薪休假的好日子是不是马上就要来了。”有着朝乘山之名的少女微笑着举起手，他的话语带着仿佛有着喜剧一般的效果，就连柯尔特也闻之而笑。 “不可能有带薪休假，这些混蛋是不是以为我接过审判之职，这个审判指的是他们的工作对不对，那当然不可能是了，我所说的审判，是代表着我将让那些背叛了这个国度的混蛋死得其所。”余贤者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坐到了智械书记为他端来的椅子上：“我相信你们应该不会反对我对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动手吧。” 在柯尔特看来，席上白发苍苍的诸公们都在鼓掌，无论他们是不是真的认同，在这一刻，自家导师嘴里年轻的孩子们都用最为真诚的笑容来做肯定。 智械核心少女朝乘山伸出手按了按，然后她看向这边：“赵怡特工之死，我已经向赵氏做了说明，所以就不需要老师您再重复了，只不过有人听说您最近收了一批失格者孩子，说是您也许有办法能够让他们也获得力量，是吗。” “当然，半年前我刚刚想到的办法，我觉得，与其让这些做为失格者的孩子一生都活在无能力的痛苦之中，还不如让他们进入高塔，也许我的办法不一定有效，但为什么不试试呢。” 又是一次完美无缺的回答，在柯尔特看来，导师就是这样，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余贤者也许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存在，但是在孩子的面前，自己的导师从来都是一位救世的天使。 虽然用泰南人的话来说，真君这个词应该更适合才对。 “您的办法吗，但是我听说您将孩子们招进去之后，就是让他们跟着您的学徒一起吃饭，当然我不是想查询高塔的资金来源，但在我看来，您真的太慷慨了不是吗，整整半年时间，您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让他们吃上饱饭。”有年轻人坐在后面，但他却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并发言。 柯尔特一皱眉——看起来这位年轻人并不知道，有时候知道的这么多……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不过在年轻人的前方，一位第三排的老人微笑着举了举手：“年轻人只是有着太过浓郁的好奇心，贤者阁下请您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我甚至连一个字都还没有说，你们就已经给我打上凶手和嫌疑人的烙印吗。”柯尔特的导师笑着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柯尔特：“这批孩子将在一周之后，新一期的学徒完成招收工作后一起加入深潜，我相信他们的表现一定能够令我满意，那怕他们之中没有人能够成为能力者，但至少我把他们喂的饱饱的，高塔人不会让任何一个出现在面前的孩子饿着，就像是你的爷爷当年也是我亲手带大的一样。” 年轻人有些尴尬，但有些老头笑得非常开心。 而众人眼中的贤者阁下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很旧很旧的烟盒，他从中抽出一支，将它弹到了朝乘山身后的一位老头跟前：“赵空城，还会抽烟吗。” “抽不动了，老师，前两年医生说我肺不好，切了之后用上了人工肺。”老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我说你的灵能强度掉了一截……”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余贤者叹了一声：“不好意思，小子，这次没能保住你的孙女，她被幽魂附身，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没什么，老师，赵家已经习惯了牺牲，说起来我的孙儿光诚，在您那儿可曾好好服侍过您吗。”这位老人一边提问，一边深深地低下了头。 “是一个好孩子，就是天赋不大优秀，比不上你。”说到这里，所有人眼中的贤者笑了笑：“如果顺利的话，你的那个倒霉的孙女，应该能够在这次深潜后成为能力者，她有一个好哥哥。” “我相信这个孩子也是一个好孩子，说起来，他上个月回来的时候，成长的很好，他的父亲想让他留下，被我喝退了。”老人说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我听说拉斯穆斯家的女儿做了插班生，还听说凯恩斯家的小崽子们都已经报名了……老师，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您重开高塔计划的一部份。” “并不是，重开高塔计划是我听了我的小学徒对我的指责之后才下的决定，他问我，他的师兄与师姐们直到被镶嵌到那面墙上为此都不曾后悔服务于高塔，他问我，高塔又是怎么想的呢。” 说到这里，贤者吐了一口烟雾：“我很后悔，我后悔让忠诚于高塔的家族脸上蒙羞，我后悔让服务于高的家族心生遗憾，我更遗憾于我让那些天赋不高的孩子走向末路，他们在我尽全力的栽培下却依旧因为能力不足而死……也许你们会说，年轻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但我却从他的提问中发现了自己的愚蠢……所以，在这里，赵空城，新一届的学徒，你愿意让你最优秀的孙辈来报名吗，我真的需要每一个曾经服务于高塔的家族派遣他们最优秀的孩子。” “能够重新为高塔服务，吾辈子嗣将会因此而荣耀家门，一周之后，赵氏所有适龄子嗣都会来到您的院子里任您挑选，他们之中也许有人因此而直面命定之死，但吾辈有死之荣，无生之耻。”老人微笑着回应道。 但柯尔特却注意到他的导师在摇头：“不，你的孩子们不是在为高塔而服务，而是与高塔一起，向这个国度献上忠诚，高塔代表着泰南，服务于人民，忠诚于这片大地……永世如此。” 说到这里，他环视整个大厅。 “诸位，高塔将会在一周内再一次向这个世界张开双臂，会欢迎包括泰南，三岛，甚至是远在西陆的卡特堡在内的所有孩子，只要他们有天赋并愿意成为学徒，高塔都会欢迎他们，当然，我也欢迎你们的子嗣，让孩子们来吧，亲眼见证高塔的所做所为，远比你们躲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惊惧于高塔的改变来得好，不是吗。” 柯尔特看着四周，这些朝堂上的诸公讨论着，细语着，但很快的，有人站了起来，向贤者这位抚胸行礼。 越来越多的人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直到所有人都站起来之后，朝乘山小姐终于也站了起来：“泰南诸公认同了您的誓言，余老师，我们希望您言出必行。” “我将无愧于诸公与诸公先祖的信任，一万年前的历史是如此，一万年后的如今亦是如此。”将烟头按在手里熄灭，余贤者起身，向各位抚胸。 在柯尔特的眼中，自己的导师的轻声细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振聋发聩。 第三十八章：你我心中的小秘密 马尔斯双手叉腰，刚刚连续发射了十一发灵能闪电的他感觉自己真的是牛大了——以前马尔斯最多发射八发灵能闪电就感觉自己像是被匙子掏空的冰淇淋杯，但是现在马尔斯连续打了十发，感觉自己还能够再来一次才能够再一次享受如以前一般无欲无求的痛苦。 灵能总量增加了……马尔斯掰了掰手指，然后掏出了计算器……嗯，应该增加了百分之三十七点五。 一个伟大的数字！ 马尔斯快乐的尾巴一痛。 扭头，看到了涅正咬着自己的尾巴一脸的起床气。 马尔斯一惊，然后一看墙上的闹钟，这才发现已经是早晨六时四十五分。 于是，有些尴尬地马尔斯想要收回他的尾巴，但是涅并不松口，而且怒目而视向马尔斯。 少女的眼里仿佛有狮子在咆哮，它在说，你这只臭豹子为什么不来找我。 “呃，不是我不想来找你，我醒的时候还是大半夜呢，我怕叫醒你，你把我从窗户丢出宿舍。”出于安全考虑，马尔斯实话实说。 “真的是这样吗。”抓住马尔斯的尾巴，涅松开嘴问道。 “肯定是真的啊。”马尔斯把自己的胸口拍的山响。 “为什么我在你的眼里会是这么凶残的坏女人吗！”涅发出尖叫。 整个训练场的玻璃窗在同一时刻粉身碎骨。 ……………… 七点四十五分，马尔斯出现在食堂里，一桌子的同学们看着他，松果做为一年级最有良知（也是最不怕死）的年轻历史学家举起了手。 “教授，听说您刚刚完成治疗是吗。” “是啊。”马尔斯一边回答，一边情不自禁地抚摸着自己抱着的大尾(yi音第一声)巴，做为一个刚刚尾巴七处脱臼的倒霉蛋，马尔斯现在只要一想到刚刚的经历就全身幻痛。 “您是怎么从训练场左边第三个窗户里飞出来并一头摔进花坛的。”松果在这一刻毫不畏惧，悍不畏死地问道。 在她身后，所有同学都站了起来，用望眼欲穿的笑容注视着马尔斯。 “这个吗，这件事情……”马尔斯有些心虚地扭头看向身后，只见拉斯穆斯家的大小姐正从台阶上缓步而下。 马尔斯再扭头，发现历史学家不见了，所有同学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快速的进食。 喵了个咪的，你们真行。 一脸痛苦的豹崽子给自己打了餐，而且也许是因为今天来的晚了，并没有每周都会有的香辣拉拉肥供应。 然后涅托着她的餐盘坐到了马尔斯的身旁，将一碟子香辣拉拉肥放到了马尔斯的餐盘里。 “你怎么会有这个。”马尔斯大惊。 “我让厨师先生留的，给你的。”涅一边说，一边猛地瞪向松果，后者已经掏出了她的手机正在拍这边，被涅一发死亡直视后立即转而拍起了自己面前的空碗。 马尔斯抠了抠自己的鼻尖，第一次从自己父亲以外的人身上感觉到了关心，这让马尔斯刚刚因为挨打被坚硬的内心一下子柔软了起来：“谢谢。” 马尔斯夹起了被切好的其中一块，将它放到了涅的碗里。 “能夹回去吗，我不会吃辣。”涅皱着眉头说道：“我知道这是你的好意，但我对这东西非常敏感你知道吗，我上次碰了一点这个，过敏了一个星期，全身都是疮。” 马尔斯干脆将自己的饭碗与涅的碗换了一下。 “你这个笨蛋，我吃不了那么多。”涅双手叉腰，她的大尾巴打了一下马尔斯的脑袋。 “但你的碗被辣污染了啊。”马尔斯笑着回应着涅的抱怨，后者瘪了瘪嘴，最终还是承认了马尔斯的行动，只不过她在举起筷子之前，还是看向了高举着手机的松果。 后者立即抬头拍起天花板，非常坚决。 最终，涅还是笑了起来：“好了，松果，如果你要拍我或是马尔斯的话，我是不会打你的。” “真的吗！”松果闻言立即扑到了桌上盯着涅。 “对，只不过不能外传，你必须要记住导师的话，他可是会开除任何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那我肯定不会外传的！我发誓！”这松鼠姑娘乐得都快没边了。 马尔斯笑了笑，然后咬了一口香辣拉肥肥——嗯……是自己最喜欢的味道！爽到！ 早餐用毕，同学们都开始日常训练，马尔斯做为刚刚完成任务的学徒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所以马尔斯去了墙那边。 那是位于高塔北方的一块区域，有着一面面独立的高墙，上面刻满了名字，从大毁灭时代直到今天，每一个为了泰南与理想而牺牲的学徒都被铭刻在上，而且时间越接近现代，墙上的名字上方还会出现名字的照片，这些照片的母版会被数字化并精心保存。 涅做为优等生中的优等生，有着翘课的自由，她陪着马尔斯，看着三个新的名字与他们的半身照片被铭刻到墙上。 “伍平安，李明凯，张器成……他们就是北方城塞的信使小队吗。”涅只是听马尔斯说过他们的故事，她不知道，马尔斯也没有说，他们和他虽然只认识了不到一天时间，这三位师兄与师姐却给了马尔斯一种家一般的温暖。 “他们对我很好，给我做了最贵的食物，虽然在北方，蔬菜才是最贵的。”马尔斯说到这里，看着三位墙上的师兄与师姐叹了一声，他蹲下身，用手抚摸着眼前的三张照片上的年轻人：“但我还是很感激……可以这么说，在我被导师带到高塔的时候，直到开始任务之前，对于我来说，高塔更像是一个收留我的地方。” “现在呢。”涅蹲到了马尔斯的身边，她很好奇地问道。 “有些像家了，我也开始明白，为什么会有在这么多人愿意将他们自己留在这些墙上……涅，你知道吗，师兄和师姐那怕直面死亡的时候，也没有露出一丝怯意……我想，他们和我的父亲一样，都是为了心中的理想和信念而死的人。”马尔斯说到这里看向涅。 “……就像是我的堂兄那样，对吗，你以后也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吗。”涅看着马尔斯，脸上带着不确定和忧愁。 “不会，因为你说过，这个世界不缺一个我向它展示自己的伤口，所以我会消灭所有的敌人，只要他们愿意成为敌人，我不会有任何不必要的仁慈。”马尔斯的一席话最终让涅抹掉了她的忧愁。 小豹子姑娘站了起来：“我们走吧，我要好好训练你。” 她的脸上带着笑容，而马尔斯决定告诉她一个小秘密：“对了，我在维生舱里的时候完成了一次你说的晋升。” 第三十九章：我，马尔斯 涅沉默了一会儿，皱着眉头的小豹子姑娘一把抓住了马尔斯像狗一样乱甩的尾巴：“你再说一遍。” “我完成晋升了，我跟你说……”马尔斯将他在梦境中完成的这次晋升说了出来，一开始马尔斯提到的那些鸟兽时，涅的眉头还是紧皱的，但是当马尔斯提到那只全身一共有九个色的白鹿时，这只豹子姑娘就已经瞪圆了眼睛。 当马尔斯提到那颗巨他喵大的树时，这姑娘脸上的笑容都快止不住了。 “你为什么要笑。” “我觉得听你吹牛好有意思，好了，说了这么多，和我去训练场，吹牛再多，也要给我掌掌眼！” 说完，涅扯着马尔斯跑的飞快。 ……………… 马尔斯在训练场一口气甩了十一次灵能闪电之后，涅的表情就认真了很多：“看起来你没有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马尔斯双手叉腰，用满是骄傲的口气喘到：“我可是非常认真地听从你的建议，选了灵能强化呢！” “嗯，能够听我的就是不错，不过你还是需要努力啊马尔斯，我可是能够连续使用四十次灵能闪电都不带喘气的。” “整个高塔的学徒里你的灵能可是最强的啊。”马尔斯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不过我相信只要我能够继续晋升下去，总有一天会追上你的。” “你应该说你会追上我的脚步，我也相信你会追上我。”涅微笑着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然后扯了扯马尔斯左耳那依然还在的缺口：“这伤口怎么没处理。” “忘了，下次去医疗中心一定把这个问题解决了。”马尔斯一边说，一边伸手抖了抖耳朵。 一年级学徒练习灵能就是将自己的灵能池中的存货甩完，于是马尔斯看着涅一口气甩了四十三个灵能闪电还不带喘，感觉自己要追赶的距离还是挺有跨度的。 但无论如何，这是马尔斯自己的第一步。 所以马尔斯很有信心，毕竟他的灵能专长线有那么长，那么多，一定可以追赶上涅的。 一天的日子很快就过去，到了吃晚餐的时候，马尔斯听赛琳女士在广播里说，明天导师就会回来，而且女士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新学期提前了，从今年开始，每年的招生提前到了四月，据说这一届的新学徒会有上万名。 松果在桌上就炸毛了：“我们要怎么办！” 包括马尔斯和涅在内的所有人一脸问号。 松果：“你忘了我们被抢冻干的那一次吧，这一次来了新生，会不会要让我们去当坏人啊，我们一共就五十来号人，怎么和上万个新学徒打啊。” “我想导师也不会让我们去送死吧。”身为杜利昂的米尔斯·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气势上有些不足。 很显然，他也不确定大家的导师，这座高塔的主人余贤者会怎么想。 于是这一顿晚餐大家吃的有些悲壮，但无论如何，所有人都肯定了，如果真要做坏人，那大家就并肩上，就算被群殴了，也要败得像一个团结的集体。 “没事的，我们大体型的会掩护好你们的。”高蹄族的迈凯恩·林登拍了拍他那壮实的胸口，他那巨大的牛角和足以与成年人相比的胳膊腿也让松果这样的小家伙感觉到了一些安全感。 “你们别担心，要是那些小王八蛋真的敢反抗，我就把反抗者全干掉。” 咚咚咚，这是涅在拍胸口。 “呃……我突然感觉就算输了也没什么，要是你出手，我感觉……”陈志诚满脸菜色的嘀咕道。 他的嘀咕也被米尔斯认同了——不止是他们，就算是马尔斯，也觉得要是真让涅上，只怕当天的食堂要血流成河。 “涅姐你还是别出手了，你太压迫众生了。”松果等小体型同学纷纷如此表示。 “也好，不过我必须帮你们，要是他们真动手，至少我也可以救你们出食堂。”涅这么一补充，大家都觉得好受了很多——有人救和全程挨打这可是两个概念。 吃饱喝足，马尔斯和涅绕着高塔的围墙走了两圈做为消食，同样的，在路上马尔斯也提到了那个被幽魂控制的倒霉特工，涅倒是知道一切情报，从她的嘴里马尔斯知道了大毁灭之后，这个世界的复兴之路很是崎岖，冰河期让人类数百年的努力几乎化为泡影，当人类再一次离开避难所重新开拓这个世界之后，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与活尸在内的各种异种展开争夺这个世界的战斗。 现在这个世界有两个文明圈，分别是西陆文明圈与东土文明圈，前者是旧时代欧洲的残留，而后者是泰南人与混沌斗争的历史，在文明圈里，各种异种几乎都被消灭，那怕存在也只可能活在角落里，因为被发现就代表着被毁灭。 但是像城塞或是自由都市让这样远离文明圈的存在，是人类勇气的证明，也会因为人类的存在而吸引各种异种与怪物，比如说活尸，这些地下的生命以旧日那横跨整个旧大陆的地下通道进行移动，当数量聚集够多的时候，它们甚至会有勇气袭击城塞。 至于幽魂，这种异种极为稀有，很多时候它们甚至是大毁灭时代的残留，非常危险，非常恐怖，如果没有足够的灵能与强大意志，被它们附身就会导致整个身体被抢夺走控制权，比如说那个叫赵怡的特工，她在地底的时候被附身，伍平安师姐就没有发现她身上的异常——那怕赵怡在进入电梯之前就已经死了。 “当然，幽魂非常畏惧阳光，只要有可能，它们甚至会避免离开地底。”涅完成了她对幽魂的介绍。 “那它为什么又要上来呢。”马尔斯还是非常好奇。 “因为她完成了附身，当幽魂占据了一个身体，她就不会被阳光伤害。”涅这么解释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他没有告诉涅，那个占据了身体的幽魂最后死在第一缕阳光下。 因为他觉得就算是说了，涅的答案也不会有假。 那既然答案不会有假，那涅也不可能知道那个幽魂会为何而死。 马尔斯也不知道，也许问导师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第四十章：领悟 “晚安。” 在走廊的尽头与马尔斯道别，涅看着这只同类走进属于他的房间，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少女微笑着转身。 在房门打开的时候，涅走进了她的房间，同时她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房间里的床单与枕头开始自己铺好，四脚香案自己走到了墙边的柜子前，而小小的香炉从打开的抽屉里自己钻了出来。 而在另一个打开的抽屉里，誓要在香炉中焚尽自己的迷迭香粉袋跳进了打开的香炉。 香炉底下的燃烧室有火星冒出，载着它的小香案来到了床头上，涅身上的练功服自己褪下并自己投入了自墙内探出的洗衣机中，而在一旁的衣架旁，宽大的睡袍划过空气，将它自己披到了它主人的身上。 扣子们将自己归位，闭上眼，涅轻轻的一跃，在空中转身，然后缓缓落在了床上。 睁开眼，涅看向远处的巨木叹了一口气。 有九色的白鹿来到了她的身边，它低下头，舔舐着涅的手背。 他也来过了。 涅抚摸着鹿的背，唯一想到的就是马尔斯与她的长谈。 这么想着的涅，侧身坐到了鹿的身上，白鹿带着她奔跑在草原上，直到它停下。 “谢谢。” 拍了拍鹿的脖颈，涅跳了下来，然后迈步，下一秒，来到树前的她抬起头，有日光穿透了枝繁叶茂的巨木，在斑驳的阴影与光线中，涅看向属于她的序列。 如树一般伸展的序列底部，有一个像涅一样的小小豹女，右手持剑，左手持书的她身周有四色的光点在围绕着舞动。 随着元素低潮的来临，曾经盛极一时的法师连同法师塔一道成为了历史书里的故事，而战斗法师更是早就已经失传的序列。 在这一刻，无数的树枝自地下钻出，它们变化成小小的妖精，开始围绕着这颗巨木起舞，涅也随着小妖精们开始围绕着这颗巨木行走，从记事起，她就时不时在梦境中来到这个世界，在那个时候，涅只感觉到孤独。 但是今天，涅突然发现她并不是这个世界最孤单的人，因为马尔斯竟然也能来到这里，虽然他和她只是维度相同，想来是不可能在这里相遇的，但那怕是这样，涅也感觉到了快乐。 因为从今天开始，马尔斯和她一样拥有同样的秘密，拥有同样的未来。 父亲所说的与母亲同呼吸共命运的美好故事一直都是涅所羡慕的，以前的涅总会在想，是不是自己永远都不会有获得这份美好的一天，但是在今天，涅觉得自己也有了这样的美好——马尔斯和她一样，有着同样的奇遇，有着同样的秘密。 真的太好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能够与自己同呼吸共命运的人，而她……也喜欢他。 将手按在了巨木上，涅微笑着转身坐到了树下，背靠着巨木的她闭上了眼。 下一秒，自床上睁开眼的涅看向窗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给这个房间带来了光亮。 起床，换上训练服，涅在镜子前梳好长发，最后穿上了软软的练功鞋，带着微笑站到了门边。 仿佛像是早就已经约定好的，涅打开了被敲响的门，看着房门的马尔斯，涅脸上满是笑容。 “你早就醒了吗。”马尔斯似乎有些小小的惊讶。 “昨天晚上睡的很好。”说完，涅伸出手。 一如她所想的，马尔斯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欢迎来到新一天，涅。”他的欢迎，也一如往昔。 ……………… 马尔斯带着他的同学们进入高塔的大会议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大家的导师，高塔的贤者阁下本来昨天就应该回来，但因为新杭州的邀请，他又不得不在南边出席了几次会议。 所以，当今天导师带着两千来号新杭州各界选出来的新一届学徒回来的时候，所有学徒都被震撼了——之前马尔斯他们一年级考虑的也就是千把号人，但现在除了现在的两千来号小家伙，后续会有不少以前的学徒会带着他们的子孙从泰南各地赶来。 除此之外，听说四岛和南方群岛也会有不少以前的学徒会将他们的孩子送入高塔。 听说今年高塔新收的学徒可能会超过万人。 松果的脸都绿了，从路上这傻姑娘就在计算五十个倒霉蛋一个人要打多少个，也许是受了太多刺激，她用手指掰了半天也没点出一个所以然来。 其实马尔斯的脸也白了——差不多一打两百了，就这人数差，他们做为二年级就算穿着防具进食堂只怕都要被挫骨扬灰，更不要说今年的新学徒只怕个个都是天赋绝强的精英，就他们这五十个歪瓜裂枣，真的不够打。 所以一年级的各位一边听着贤者阁下在台上说着小家伙们根本听不懂的话，一边将痛苦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因为据高年级的家伙们说，第一批小家伙来的时候就会进行测试，而松果也肯定了，她是最惨的，被抢过四次冻干。 当然，第五次的时候因为马尔斯的横空出世，她的冻干保了下来，这就是为什么她死认马尔斯——毕竟能帮小家伙出头的，只有马尔斯，别的大块头全是怂鬼。 “我们不会做逃兵的！”但一直到会议最后，这些小家伙还是统一了意见，然后让松果告诉了马尔斯。 连一米二都没有畏缩，马尔斯觉得自己也不能够逃避。 大不了到时候让涅出来救场，再跟赛琳女士打一个招呼，让她带着医疗中心的各位在门外守着就行了。 “啊，对了，关于新学徒们的试炼。”正准备走的导师停下了他的脚步，他回到了会台前，看着正准备离场的学徒们点了点头：“以前的时候，我总是让二年级来做这个恶人，今年我要做出一点改变，所以今年就让三年级来做测试吧，米特斯·凯恩斯，今年你们也要加油啊。” 说完这句话，大家的导师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施施然地选择了离开。 马尔斯所在的二年级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统一看向去年的二年级——也是今年的三年级。 以米特斯·凯恩斯为首的三年级一脸吃了屎一般的痛苦。 马尔斯和他的同学们转身，飞快的跑向出口……奔向自由！ 第四十一章：初春三月 根据马尔斯的观察，柯尔特师兄最近两天很忙，因为有至少十幢新的学徒楼正在新建，高塔院子也在扩建，第一天的两千多个孩子和后续加入的孩子们还没等到米特斯·凯恩斯与他的三年级想出一个办法就已经分成了好几个团体，他们甚至自己就打了起来。 嗯，怎么说呢，差不多就是上京派，新杭州派，和江北派这三个地区的孩子互相抱团，然后为了争夺一年级领袖的权力而战。 马尔斯还问过师兄，师兄表示在历史书里当年高塔学徒每年都有好几千号的时候，的确就是让学徒之间通过战斗来自己选择领袖的，就是最近几十年学徒愈发稀少，所以也就不用战斗了。 但是这一次，这些据说都是往昔学徒子孙的孩子们还是捡起了老手艺。 不过还好，据柯尔特兄弟说，等一年级选出领袖，群架的事情也就不会那么多与频繁了。 而且这些小鬼也知道最近高塔的全新节目，一开始的时候还有小混蛋迫不及待地想要反杀二年级，但是当他们看到涅在之后，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的勇气就立即化做了泡影。 然后他们又打听到了这次的全新节目主演是三年级，三年级的好日子就结束了，年轻的杜利昂们很快就成群结队起来，用他们的话来说一年级的内战他们不管，他们就负责对抗外敌。 然后各种小派系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这些小王八蛋开始谁都不服谁，只有在面对柯尔特师兄的代贤者身份，或是涅这样一只手能够全灭他们的强大存在，这些家伙才才收敛一些。 “城里人的小孩子就是这点讨厌，他们一点都不天真，根本就是麻烦精。”松果对面满腹怨言，用她这位干果集团大小姐的话来说，这些城里的小混蛋天生就是欠揍。 对了，忘了说，松果的确是小地方的大小姐，她来自新杭州南方的生化人自治区，在那里，有理智的生化人与诸族一起生活，整个地区就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种植园。 不过她还算好的，小王八蛋们天不怕地不怕，但至少不会疯狂到找女孩的麻烦。 而像马尔斯这样的师兄，真的就是平均一天下来要接受至少几十次决斗邀请。 马尔斯倒是一点都不怕，反正真要提到决斗，马尔斯做为接受方可以选择决斗方式，于是每次都是手半剑决斗，马尔斯经过长久训练，如今能够在使用铁木剑的状态下横扫一二三年级，这些小子那怕天赋再好，面对马尔斯也是挨打的命。 力量胜过马尔斯的，在敏捷方面会被马尔斯碾压，至于敏捷方面……一年级的那几十只傻豹子倒是从来没给马尔斯找过麻烦，他们应该和涅是同一个氏族的，老实的很。 至于别的猫科，还是不够马尔斯打。 而到了第四天，一大早，马尔斯就被自家导师叫到了停机坪那边。 “有你的老朋友来了。”当飞行艇开始下降的时候，导师这么微笑着对马尔斯介绍起新的晚辈。 马尔斯有些好奇，但是当一个少女从飞行艇打开的后舱门里跃入马尔斯的怀中时，有点熟悉的味道还是让马尔斯想到了那个雨夜。 “小椿。”豹崽子有些小开心。 “嗯，是我喔，马尔斯。”小椿松开了手，穿着漂亮四岛正装的少女眯着眼很开心。 “马尔斯，椿将会做为插班生来二年级，你可要好好照顾好她。”导师说完，说是要去接新的四岛新生，他倒是一走了之，于是马尔斯只能带着这个姑娘去训练场——她的行李当然由高塔的智械送往二年级宿舍。 于是马尔斯带着她一路参观高塔，首先是厨房与餐厅，然后是她的宿舍，因为是插班生，小椿的房间也在马尔斯所在的宿舍里，就在涅的隔壁。 接着是训练场，这个时间段，涅应该在训练场，看着一年级免得他们无法无天——今天又来了上千号小子，用高年级师兄的话来说，整个高塔从来没有像今年这么热闹过。 是啊，就算是五千只仓鼠，光是叫声也足够把人烦死了。 事实也是如此，还没到训练场呢，就听到了一年级的小崽子们吱吱喳喳的声音，靠近的时候，还看到有人从早已破损的窗户里飞出来，用一招脸刹车团身反转270度双脚接地式的高难动作落在了花坛里。 一看就像是挨了涅的打……肯定的，这事马尔斯熟得很。 带着小椿走进训练场，发现北边的墙已经彻底打通——原本做为训练场的东一区小楼只使用了南边一半，北边和二层以上都是做为仓库使用，如今一年级来了这么多，二年级往上直到七年级全都被赶到了二年级所在的宿舍楼，空出来的楼层全都交给了一年级。 所以训练场大了许多，二层及以上正在装修，地下层的枪械训练场倒是能够使用，但就像是马尔斯当初面对的情况一样，在经过考核之前，一年级的小王八蛋只能够将他们似乎完全无穷尽的精力投入一楼的兵器训练场中。 门口现在就有医疗中心的治疗智械，还有大佬坐阵，马尔斯和智械义体医生波美小姐打过招呼，又向她介绍了小椿，然后带着她穿过人群走向涅所在的斗技场。 “涅是我的同类，她是一个非常好说话的女孩子，你们一定会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牵着小椿的同时，马尔斯向她介绍起涅。 “嗯，我们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朋友。”小椿脸上满是笑容，她伸手挽住了马尔斯的手腕。 一年级的小崽子们看到是马尔斯，立即乖巧地让开了道——在他们之中的强者挨了三天打之后，这些小崽子已经开始学着保护自己，这让马尔斯也不用像之前两天那样，为了无障碍行走而不得不接受几十号人的挑战。 来到台下时，马尔斯刚好看到涅的左手拎着一个道奇尔族的狗子，右手掐着狗子的动物伙伴——另一条大狗的脖子。 后者看到了马尔斯，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她将左手的狗子丢到了地上：“马尔斯，抱着你胳膊是谁啊。” 满是笑意的涅拉长了声，声音里酥酥的。 “小椿，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雨夜里认识的好朋友。”马尔斯笑着说道，同时感觉到小椿松开了手。 他扭头，发现她将双手背到了身后。 “原来是她，嗯，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涅微笑着……一把掐死了手里的大狗，后者长舌一探，死球的不能再死球了。 春天的新杭州，人山人海的训练场，室温17度。 不知为何，马尔斯感受到了空气的焦灼。 第四十二章：高塔传统 涅很强势地接手了引路的任务，她说她和同样是插班生的小椿非常投缘，马尔斯也不好拒绝，而且他能够感觉到危险——差不多就是那种窗玻璃和他一起飞出去的那种危险吧。 为了自己的安全，马尔斯只能让两个姑娘自己走。 那边两位一走，一年级的小崽子们就开始聒噪起来，说什么马尔斯师兄竟然脚踩两条船，今天一定要天诛豹渣云云。 马尔斯叹了一声，抄起铁木手半剑站到了台上，先让智械小组过来把那条死球了的大狗拖走，然后环视台下。 “你们既然想要打败我，那好，我在这里。” 台下的小不点们讨论了一下，先是一个高蹄族站了出来，他拿着一把铁木锤走到了台上：“来吧！我今天一定要打倒你！” 马尔斯也不说二话，示意这个牛崽子来战，后者也不客气，快步冲向马尔斯的同时挥动着他手里的锤子。 力量是真不错，足够碾压三只马尔斯了，只可惜力气够了，速度完全不行，马尔斯用后仰空翻让过横扫的这一击，随手的一挥，手半剑的剑尖打在这个高蹄族的下巴上。 重击下巴令这个大块头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台上。 治疗智械立即涌上了台，他们先是确认这个小子没有生命危险，然后抬着他抬了下去。 “还有人吗。”马尔斯拄剑而立，大尾巴因为无聊而乱甩。 “你等着！我们找康斯坦丁来！”台下有小崽子这么叫道。 马尔斯干脆一蹲：“我等着呢。” 然后就看到几个家养妖精跑出了训练场，没过一会儿，马尔斯就看到一他们领回来一个……这是什么鬼东西。 马尔斯仰着脑袋看着这个至少两米半的家伙走了过来，看着他脸上未脱稚气：“巨人？” 对，巨人，马尔斯还只是在书里见过这种巨大的亚人种族，他的胳膊比马尔斯的腰还粗，他的腰……这种墙一样的巨大生物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啊。 后者点了点头，然后用非常严厉地口气问马尔斯：“就是你欺负蔡家的小不点吗。” 他指了指带他过来的家养妖精们。 马尔斯一脸茫然地看着家养妖精们。 家养妖精们尖叫着，于是这个巨人伸手捞起了这些小家伙。 “他没有欺负我们！” “但是他是一个坏家伙！” “涅小姐和新来的小姐姐都喜欢他！” “大家都打不过他！所以让我们来找康斯坦丁你主持正义！” 四只家养妖精一人一句，总算是把事情说圆……圆个屁啊！ “什么叫涅小姐和新来的小姐姐都喜欢我！”马尔斯站了起来，怒斥四个胡言乱语的家养妖精。 四只家养妖精一脸茫然地看着马尔斯。 巨人大只佬发现到了情况不大对，他挠了挠脑袋：“你要是没有欺负我的蔡家小不点好朋友，那我们就不打了。” “康斯坦丁！给我们揍他！我们可没有瞎呢！她们都喜欢他！”台下的小王八蛋们鼓噪着吼道。 “我和椿是好朋友！我和涅也是好朋友啊！我们只是关系很好的好朋友！”马尔斯指着这个小王八蛋指出了他们话语中的不对之处。 “可恶的泰南豹子！给我们向公主道歉啊！”那边有四岛的新来者们拿着木刀就冲了上来。 原本在一旁看戏岁月静好的拉斯穆斯氏族的小豹子们发现看热闹看成了热闹本身，也冲上了台。 很快，巨人康斯坦丁就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比他怀里的小不点大不了多少的大不点们以整个训练场为中心展开了全武行，他扭头，看着扒着他肩膀和脖子的马尔斯：“师兄，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别扯我尾巴！”马尔斯一边吼，一边用脚将想要爬上来揍他的四岛佬踢开。 据说一年级还没有选出领袖，这些家伙真是只要能逮到机会就打群架！ 然后下一秒，另一条狗子跳了上来，马尔斯一歪脑袋，他这一拳打在了康斯坦丁的脸上。 康斯坦丁有些疑惑地扭头看向狗子，而马尔斯乘着狗子犹豫的时候一拳将他打了下去。 ……………… 柯尔特这几天真的很忙，刚刚将图纸发给智械施工队，那边新杭州的教育局新局长就来了——这么多的新生的教育问题真的是一个大问题，为了能够让这些孩子学到知识而不是将肌肉长进颅腔，导师还不得不亲自来接待。 这不，基础的意向是建立一个教育楼，使用智械老师，利用下午与晚间给孩子们全日制的教育。 “说起来，还要多亏了贤者阁下，那些孩子在学校里个个都是捣蛋鬼，来到您这里之后，想来一定会听话很多的。”新局长是一位女性，标准的人类，没尾巴的双足直立猿。 很年轻，但很会看碟上菜。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喧哗，这让柯尔特的导师笑得有些尴尬：“孩子们还是太爱玩闹了。”。 他们一行正好走到建筑之间的空隙，因为身形，柯尔特注意到自己导师因为视线被绿化遮挡，并没有注意到训练场那边的窗户都破了好几扇，训练场的大门破了一扇，另一扇因为门轴损坏，有些徒劳地半挂着。 草地上全是在打架的小兔崽子，一个巨人半大小子站在边缘，他的手里抱着几十只家养妖精，脑袋边上还挂着一只豹子，这只豹子还在用鞋底抽着想要爬上来的对手。 是马尔斯……啊，他被人扯着尾巴拖下去了。 “……是，是啊，孩子们真的是太爱玩了。”年轻的局长女士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哆嗦着掏出了小包里的手帕，开始抹着她额头止不住的汗水。 这个时候，一行人走过了绿化带，柯尔特的导师也终于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将小手向后伸出了柯尔特。 柯尔特在沉默中将他的手机递给了导师。 “喂，对，是我，老余，寇根，带上所有的战斗智械，对，高塔传统它回来了。” 柯尔特发现自己的导师在笑。 等一下，导师在笑？ 笑什么？ 还有什么叫两百年前的高塔传统？ 打群架也算是高塔传统吗？ 第四十三章：一年 马尔斯尖叫着摔到了地上，还没爬起来就被好几个家伙从背上踩了过去。 不过那个抓着马尔斯尾巴的四岛狗子更惨，他先是被马尔斯当成了垫子，结果在推开马尔斯之后，这只道奇尔狗子就被一个矮人用一个标准的死亡轰炸飞扑在了他的身上。 被一个差不多八十公斤的矮人小子撞到是什么情况马尔斯不知道，但眼睛都快瞪出眼眶的狗子肯定清楚，只不过他一时半会是说不出话来了。 马尔斯爬了起来，伸手抓住一拳轰向自己的长耳朵狗子的拳头，用马尔斯最擅长的脑门轰炸将这只狗子的脸撞出一个满脸桃花开，闪过这只狗子的反击，一推手将他推倒在了地上。 马尔斯正准备跑，就感觉尾巴一痛，扭头一看，一只侏儒抱着他的尾巴咬了上去。 尾巴一甩，将侏儒甩开之后马尔斯眼尖，看到了远处冲过来的智械集群。 当然，也不止是马尔斯眼尖，打架的各位，只要还能动的都开始满地乱爬，马尔斯扭头看了一眼康斯坦丁，他护着家养妖精，想来应该不会有事，于是马尔斯乖乖地蹲到了地上。 高塔不会姑息打群架的学徒，会根据学徒的表现关一定时间的禁闭，如果要逃，那会被战斗智械吊着打，他们手里的橡胶长棍只是最基础的装备，马尔斯就看到有不屈的灵魂转身逃跑，结果没两步就被一道网网在了原地。 还有人想翻墙，结果墙爬到一半就被战斗智械脱臂飞出的机械臂一把从墙头扯了下来。 像马尔斯这样懂事的当然不会招来暴力，而像康斯坦丁这样能够护住同伴的大块头也不会有事。 “马尔斯，怎么一回事。”柯尔特师兄走了过来，他一脸疑惑地问马尔斯。 于是马尔斯将发生在训练场里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柯尔特师兄听的直翻白眼，最终将马尔斯说的一切又向着导师复述了一遍。 “所有打架的，分三个小组，每个班负责打扫一周的高塔厕所，地板要打腊，便池能反光，柯尔特你们高年级负责验收。”导师很快就敲定了这次的处罚，然后留下满地便秘脸的小崽子走到了马尔斯的面前。 “导师……”马尔很不好意思，毕竟这一切是因他而起，但马尔斯还是要说，他和涅还有小椿真的只是好朋友。 “马尔斯，回你的房间换一身衣服。”导师一脸严肃的说道。 马尔斯还有些懵，我几乎全程都在那个大块头肩膀上趴着呢我：“我，我被开除了？” “不是，去吧，孩子。”导师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 有些不知道所以然，但马尔斯还是很听自己导师的话，既然不是开除自己，马尔斯也就飞快的起身跑向自己的宿舍。 柯尔特站到了导师的身边：“导师，真的要带这个孩子去吗。” 他是知道马尔斯情况的，刚刚北总所说，从近海海底找到了一具袋装的尸骨，从尸骨的特征和基因鉴定可以确认，是之前已经消失了一年的卧底，已经推认为牺牲的希尔·简·豪斯。 马尔斯的父亲找到了。 ……………… 马尔斯的父亲姓豪斯，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一个很陌生的姓氏，历史上也没有太多记载。 但是任何一个传承多年的超凡家族，都会明白，当一个雪豹种或是精灵族姓豪斯，那他十有八九就是从盖亚特家族中走出来的孩子，这个年轻人舍弃了盖亚特之名，以豪斯一族的身份行走在世界中。 他们是最富有冒险精神的年轻人，也许正是因为如此，马尔斯的父亲才会成为一个卧底。 却最终不知为何暴露了身份，最终惨死。 北总所第一时间就出动警力将死眼组的组长拖进了北总所，这位组长立即就交出了嫌疑人的下落——据他所说，马莱（马尔斯父亲的化名）是一次组内内斗中不幸中了流弹而死的倒霉蛋，因为出了命案，又不想被警察知道，所以就抛尸大海。 组长的脑袋里有思维钢印存在，虽然他说的通过了侦测谎言的确认，但北总所的各位也不相信——能够狠到给自己思维钢印的家伙也不是没有，所以在抓到嫌疑人再次确认，这家伙和他的组长一样，脑袋里也有思维钢印的存在，而且对于杀害马莱的行为供认不讳。 这让余贤者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死眼组的各位很有可能也只不过是凶手的刀而已。 毕竟打上思维钢印之后，最坏的结果就是受害人在想起一切的同时因为思维钢印的影响而烧掉自己的脑子，这种小手段余贤者见得多了，而且组长和这个凶手脑袋里的思维钢印从手法上来看是西陆的手法。 马尔斯的父辈应该也是来自西陆，因此余贤者已经向盖亚特家族发去协查通知，相信那边很快就会有消息过来。 就目前的情报来看，余贤者有理由相信这一切要从马尔斯带着那枚扳指说起——那是世界树的材质，在超凡世界，一枚完整的使用世界树材质制作的法器，在任何一个超凡家族里都是传家宝。 但还是那句话，如果是余贤者这种老江湖，从那枚扳指的样式上就能够知道这戒指是哪一家的——比如马尔斯的那枚扳指，扳指正面的圆型平面上有独角兽的浮雕式图案。 世界树材质的法器是不受雕刻的，也就是说它没有仿制的可能性，而且它的存在只在超凡圈里流传，所以如果是某些见财起义的西陆超凡结社或是密社成员看到这东西，不认识它的来历，却知道它的珍贵，所以鸟为食死，人为财亡……也许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毕竟马尔斯和他的父亲从明面上来看只是一个混混……这种混混，死就死了。 正因为如此，余贤者在看到自己的学徒走过来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 他是犹豫，因为如果只是一些混混，那他们死也就死了。 但如果将敌人换成超凡结社或是密社成员……这些家伙可不是现在的马尔斯能够对付的。 “导师，我来了。”年轻的生命来到了余贤者的面前。 他嘴里的导师沉默地看着他，直到他面露疑惑。 而他的导师最终叹了一口气。 “马尔斯，我们找到你父亲了。” “是吗……他在哪里……”说到这里，这个孩子咬住了他的下唇，他看着他的导师：“我，我能去见见他吗。” “……可以。” 余贤者眼中的忧伤不见了，因为他看到他的学徒向这个世界展现了属于一个幼崽所没有的勇气。 这就是他的子嗣吗……真是心如铁石一般的优秀啊。 第四十四章：知识就是力量 马尔斯跟着自己的导师重回北总所，时隔一年，恍若隔世。 有警察先生引着导师与自己走入通往地下的台阶。 随着灯光亮起，马尔斯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父亲带着自己去海港，却发现凶手已经埋伏在那里。 马尔斯感觉不到光的存在，年幼的生命又一次直面最危险的时刻。 四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嘶吼，马尔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能无助地看着四周，走廊里漆黑一片。 “马尔斯。” 突然有一个声音传进了马尔斯的脑海，随着导师的声音响起，有一团火在马尔斯面前出现，纯白的火焰在刹那间横扫黑暗，马尔斯发现自己站在了灯光中，一旁的好几个警察用不安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而导师伸出手：“孩子，跟我来。” “我刚刚是怎么了。”马尔斯在疑惑中伸出了手。 “你差一点就自主深潜了，这非常危险，地下室停尸房有太多的死者，他们残留下的杂念会逼疯你的，孩子。”导师一边说，一边示意警察先生继续带路。 后者点了点头，再一次走到了前面。 马尔斯沉默着，他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上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还是跟着和自己的导师，走过长长的走廊，走过自动开启的门，再然后，他看到了那个夜晚出现在自己面前过的老人，看到了他身边满是悲意的女性，也看到了半白头的老精灵。 再然后，他看到了他们面前那张手术床上铺着的骸骨。 “贤者阁下，您不应该带着他过来。”老人看到了马尔斯，他急促地走了过来，他先是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然后想要抱起马尔斯让他离开这里。 “他是我的学徒，来见他父亲最后一面。”马尔斯的导师轻声回答道，同时伸手阻止了老人想要抱起马尔斯的动作。 马尔斯这才得以走上前。 “很遗憾，孩子，我们没能帮助到你与你的父亲。”精灵很少会有失态的表情，但是这位老人此时此刻的脸上满是遗憾：“但无论如何，你的父亲无愧于他的使命，我真诚希望时间能够抚慰你的伤痛。” 那位曾经给马尔斯面吃的女性干脆捂着嘴哭了起来。 “贤者阁下，真的，您真的不能让一个孩子面对这么残酷的事实。”身后的老人这么说道。 “人类不能一辈子活在襁褓之中。”余贤者驳斥完老人的言语，他走到了马尔斯身边：“如果要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我……我哭不出来。”马尔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表现自己的情绪，在这一年里，马尔斯早就已经流干了泪水，曾经幻想过父亲没有死到直面现实，马尔斯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够再挤出一点泪水。 父亲被那些恶人杀死了，他为了他的信仰和誓言而死，而我这一生，也会是孤独的一生，因为我要为父亲复仇，也许要因此而穷尽一生。 “西门先生，我的父亲会葬在哪里。”马尔斯扭头看向这位老人，他记得这位西门南风先生是当时北总所里最大的官员。 “二十区，荣耀之丘的丘顶，那里还有空位。”老人这么回答道。 “青山有幸陪忠骨。”老精灵说到这里长叹一声。 “谢谢，我会跟着我的导师回高塔。”马尔斯说完，先是伸出抚摸自己父亲的颅骨上方的那个孔洞，然后他站到了导师的身后。 “答应我，孩子，让我们来对付那些罪人，我向你发誓，我会用一生来追捕那些杀死你父亲的凶手和可能存在的幕后主持人。”老人看着马尔斯，他的眼中有期待，也有焦虑。 马尔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笑并点了点头，导师这个时候迈开了脚步，马尔斯跟着，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扭过头的马尔斯看着那张床上的父亲，这一刻，有泪水从眼眶中涌出。 下一秒，回过头的马尔斯跟着自己的导师走出了房门。 顺着台阶来到大厅，跟着前方的导师走出大厅，来靠近停机坪的时候，导师停下了脚步。 “你欺骗了南风，为什么。”他看着马尔斯问道。 对于这个疑问，马尔斯面无表情地做出了回答：“法律会给凶手带来什么，偷一辆电动车的刑期只有十五天，一辆四轮电动车的刑期是三个月，我在社团看到无数这样的例子，就算是杀了人，有人来顶罪的话，真凶也依然能够逍遥法外，议事厅的老爷们讨论国际热点，讨论如何与这个新世界接轨，他们说要给罪人以隐私权，要让生命平等，所以侦测谎言不能用来做为定罪的证据，我相信警察先生们，但我不相信他们能够找到真正的凶手，我更愿意去相信正义只存在于持枪的臂围之间，对罪人最大的怜悯不是人权，因为他们不是人，不配享受到这一切，如果他们有了权利，那被杀的人也太可怜了吧。” “那怕因此变成一个走在黑暗中的怪物，一个和贞次郎那样，用手中的枪与刀来审判自己所判定有罪者的怪物吗。”导师背着阳光，站在建筑的阴影中，让迎着光的马尔斯难以看清他的表情。 “贞次郎先生救了我！导师！”马尔斯看着眼前的导师喊道。 “怪物也通人性，凡人亦有兽心，马尔斯，贞次郎为了他的信仰与信念杀了多少人你知道吗，在四岛被称之为人斩代表着他至少杀了一千个生命，老人，孩子，妇女，为了他所认为的美好未来他杀了不知道多少无辜……而你，孩子，你又真的愿意为了复仇而变成他这样的怪物吗。”这一刻，贤者的质问直指幼崽的内心：“你觉得，你父亲如果知道你为了帮他复仇而变成这般模样，会高兴吗。” “我的父亲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已经死了，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活着，但很快就有人给他补了一枪！子弹穿透了颅骨，最终停在了颅腔……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未来的我会变成什么模样。”马尔斯说到这里咬着牙：“我现在只想看着我的仇人家破人亡，他们不配拥有未来，不配拥有幸福，甚至不配多活一秒。” 说到这里，马尔斯看向自己的导师：“但我缺少一切，导师，你愿意帮助我吗，那怕我会因此而变成一个怪物，但至少那样的我，绝对不会让阴谋得逞者指着我的骨头狞笑，说看啊，这就是马莱的孩子，他和他的父亲一样，终究还是死了。” 导师在沉默中转身走上了运输艇，在马尔斯感觉到绝望的时候，他转过身看着马尔斯。 “从明天开始，我将教你真正的技巧，杀人的技巧。”马尔斯的导师板着脸：“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学成才能够离开高塔去实现你的梦想。” “没问题，导师。”马尔斯快步跑向了自己的导师。 我一定会学会您所教的一切，复仇需要力量，而知识就是力量。 第四十五章：凌晨的高塔训练场 推开房门，涅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窗户，从这里能够看到天空上的星星。 马尔斯自从那天从新杭州回来之后，最近都是天不亮就去训练场，涅让人调查过，最终确认他们去的是北总所。 在问过北总所内的氏族成员之后，涅最终于知道马尔斯最近为什么如此疯狂的训练自己。 他找到了自己父亲的遗骸。 所以说，他这是想要自己复仇吗？ 涅不知道，但是在潘斯奥雪豹氏族中，为父亲复仇本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马尔斯能有这样的心，涅甚至非常满意。 没尾巴的双足立直猿并不明白这样的传统，他们只会说什么私仇只会导致仇恨的泛滥……他们不明白，在大毁灭时代，混沌和他们的走狗从来都不会束手就擒，而潘斯奥雪豹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罪犯。 虽然父亲说，要尊敬于那些警察先生，事实也是如此，但涅从来不会给那些只用一张嘴就想改变她理念的家伙一个好脸色。 你想改变一个女孩最朴素的是非观，那为什不先去试试感化一下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呢，也许他们会败给你们的嘴皮子，哭着求你原谅他也说不定呢。 这怎么可能啊，不是每一个罪犯都能够学会什么叫做回头是岸。 走出房间门，涅决定去训练场看看马尔斯——毕竟，最近已经有一周没有见到他了。 马尔斯不是在训练场上接受体能训练，就是在全真模拟器里不知道在接受什么训练，到了下午与晚上，除了下午在文化课她与他还能打个招呼之外，在晚上的时候，马尔斯甚至还会接受一对的特色训练。 是涅完全不懂，也完全不知情的训练。 马尔斯的对手到底是谁，这是涅最近最想知道的问题。 因为在她看来，杀死一个仇人，只需要一把枪或是一发灵能闪电。 马尔斯，你的仇人到底是何等庞大的组织，才需要一个专精于着装打扮的流行团队，一个用永世服务于高塔换取一千五百年刑期的世纪骗子，一个身份不明的精灵刺客大师，一个传奇潜行者，一个服务于高塔五个千年的剑舞者，一个来历不明的医学大师和一位传奇高塔贤者对你倾囊相授。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涅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顺着台阶往下走之前，她看了一眼她的邻居。 你连为了关注马尔斯而早起都办不到，又什么配成为马尔斯的好朋友，何况石川家……在北方主义派和皇道派之间左右横跳的家伙，臭四岛二五仔的女儿，这次深潜之后，你这种庸碌的天赋，还是找个皇道派贵族的孩子苟且一生吧。 十八灵能？ 我二十二灵能还没说话呢！ 在涅气鼓鼓地走下去不久，在无人的走廊里，属于她邻居房间的自动门在无声中划开了。 ……………… “你又想再制造一个怪物出来吗，老余，有一个贞次郎难道还不够吗。”站在训练场的休息区，看着体能训练场上正在孤独训练的孩子，赛琳女士皱着眉头说道。 “他和贞次郎不一样，虽然他们的身体里都有着无穷的怒火，两个孩子都是因为父亲被杀，贞次郎到最后也没能寻回他父亲的尸体，而这样孩子不一样，正因为如此，他的那句话打动了我，赛琳，你会觉得一个孩子脸上有多少愤怒呢。” “……他脸上我可以看到全部，但这不是你说动我的理由，贞次郎的父亲是北方主义运动的同情者和支持者，他的父亲甚至也是运动的发起人之一，他一直在泰南组织同情他们的泰南人与四岛人捐款，给北方主义的游击队购买各种必需品，正因为如此，最终在四岛皇道派暗杀了他，他的尸体一直没能找到。”看着马尔斯，赛琳女士一声叹息：“但他不同，他是警察的孩子，他的手上不应该沾染污血，我相信他的父亲也不希望他的孩子成为一个凶手。” 余贤者摇了摇头，很显然，他并不怎么认同自己的医疗中心负责人的话语：“看到他手上的那枚扳指了吗，如果我不教他这些，他一辈子都只能活在我们的羽翼之下，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再强大的我也不可能保护这个孩子一辈子，甚至他的父亲的死，都很有可能因为这枚扳指。” 这个答案让赛琳一声叹息，最终，她做出了决定：“第一批的高等智械孩子，你这种型号的，我给他留一个吧。” “我记得你的新工厂的第一批孩子一共只有三个对吧，怎么会想到给他一个。” “至少他离开高塔之后会有一个好帮手吧，就像是你说的那样……如果不能创造一个天使出来，那创造一个怪物也是不得已的选择，至少，他追杀的那些家伙之中大多都会是罪有应得之辈，希望他不会成为另一个贞次郎。” “赛琳，我的老朋友，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余贤者微笑着说道。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你甚至同意让一个立志成为怪物的十岁孩子学这么多杀人的技巧。”赛琳女士对此言论紧皱眉头。 说到这里，赛琳与余贤者同时扭头，因为她与他都注意到了一只小豹子正在训练场的大门口。 她推开了门走了进来，她先是对着这边低头表示了一个晚辈应该有的敬意，然后她走向了她的同类。 赛琳女士沉默着，直到她看着他因为她的到来而停下了训练。 医疗中心的领袖终于露出了笑容，看着眼中的两个孩子开始分享起女孩带进来的食物，她笑着抹了抹眼角：“这就是你所说的不同吗，老余，我承认我被你说动了。” “你终于明白了他和贞次郎之间有什么不同，我也是在回来的路上才想明白的，你看他们笑起来的样子，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们的孩子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模样。” “我记得拉斯穆斯家族的那位愿意，对吧。” “她的父亲认出了那枚扳指，那是玛雅夫人的遗物，而对于他来说，女儿成为传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所以，给女儿找一个有着优秀血脉的丈夫，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何况马尔斯与他的女儿是同类，这对于拉斯穆斯家族来说也非常重要。”余贤者这个时候甚至还有闲心拿过一袋巧克力棒撕开：“要来一支吗。” “明明是智械，为什么还要浪费食物。”虽然话这么说，但赛琳女士也拿出了一支，她咬了一口，然后锐评起拉斯穆斯：“说起来，在这种大交流的时代，拉斯穆斯家族为什么还要拘泥于同族婚姻呢。” “你要尊重传统。”余贤者一边说，一边将脑袋扭向门口。 赛琳女士原本也想好好驳斥一下自己的老朋友，但她也和他一样，将注意力投向了门口。 那里站着一个可爱的四岛姑娘，穿着漂亮的睡袍，手里拿着的，是训练场里某只公豹子最喜欢的油炸拉拉肥。 “老余，关于这个孩子的教育问题，我觉得我们还得抽个时间再探讨一下。”赛琳女士面色严肃地说道。 “再等一等。”余贤者伸手阻止道。 然后他与她看到这个小姑娘推开了门。 “看到了吗，赛琳，这就是属于人类才会有的勇气！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余贤者的小脸乐开了花，他伸出手和那个小姑娘挥了挥手。 “我明白了，这个孩子变成这样，教育缺失的根源在你身上。”他的老朋友长叹了一声。 但还是向那个勇敢的孩子点了点头，因为……有勇气是一件好事。 第四十六章：友谊是魔法 看着自己的小学徒走进房间，满头白发的老人注意到这个孩子似乎吃得很饱。 不过考虑到这个孩子早上一直都在训练，长时间大运动量的运动会令人感觉到饥饿，而小孩子吃的饱一些也应该不会有问题，所以做为马尔斯的语言学新教授，加布里埃尔·保利还是示意这个孩子坐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去。 然后他就听到这个孩子打了一个嗝，然后捂着嘴坐到了椅子上。 这是吃太多了吗，年轻人真是不懂什么叫节制啊，看起来应该找余贤者反应一下，毕竟做为一个用自由换来一千五百年刑期能够监外执行的老人，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够传衣钵的孩子，可千万不能随意就玩坏了。 “亲爱的马尔斯，经历了一周的学习之后，你觉得，骗术是什么东西。”想到这里，加布里埃尔开口问道。 “能够帮助到自己的东西，如果能够不犯下被判处一千五百年刑期的罪行，那就更好了。”年轻的小豹崽子这么说道。 行啊，已经学会阴阳怪气了，不错，就豹子而言，这个孩子的表现已经非常不错了。 “如果我知道泰南银行已经完成全境联网，我一定会更小心一些的，孩子。”说到这里，老加布里埃尔叹了一声，然后他打开了他身后的投影器：“孩子，现在我要继续教你，如何用言语，动作，眼神，甚至是一个肌肉的拉伸来欺骗你的对手和敌人。” 年轻的生命扬了扬眉头。 “现在，屏幕上有四个男人，你能从中选出那个与所着职业工作服一致的家伙，并评论一下另三位伪装者吗。” 老加布里埃尔说完，动了动他的老胳膊，让他屁股底下的轮椅侧身，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看到屏幕上的四个年轻人了。 真是年轻的生命啊。 “首先排除那位电工先生，他的衣服没有错，但头盔错了，非常明显的错误，泰南电网的电工不可能戴一顶没有防护工能的一般头盔。”小马尔斯先生首先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 的确没有错，这个假货太明显了，明显到只要有一点点常识，都能够将其辨认出来。 “然后是那位军士，他的衣着都没有问题，唯一出问题的是他额头的外挂式夜视仪接口错了，他很年轻，但接口却是上一代的接口，二十年前的那一款，这东西现在都已经是时代的眼泪了，保利先生。” 这个孩子不愧是雪境猎人之子，在观察方面的确有着非常优秀的才能。 老加布里埃尔点了点头：“现在，比赛进入了决赛阶段，孩子，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能够认出来。” 他眼前的小家伙眯起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保利先生，我认不出来，医生和保安都有疑点，但也只是疑点。” “我知道了，说实话，这不怪你，你这么大的孩子就算是进入医院也应该没怎么关注过医生，至于保安，你也应该没有接触过保安的记录，何况每一个城市每个住宅区的保安就着装而言并没有统一的标准，所以，我可以告诉你答案，医生是假的。” “不好意思，保利先生，医生哪里有问题。”眼前的孩子有着旺盛的求知欲，他开口问询。 老加布里埃尔拿起轮椅左侧挂架上的教鞭指向医生胸前的半截笔：“记住这支笔，它不是普通的笔，这是泰南军情局做湿活的特工最常用的伪装笔，它看起来和一支普通的笔并没有差别，但你看到它挂在衣袋上的重量了吗。” “……比一般真正的笔要重一些。”马尔斯皱紧了眉头。 “对，比一般真正的笔要重，但通常来说，没有谁会质疑一位医生手里的笔会有多少克，但是这支笔可以是注射式，也可以弥散式，甚至可以是辐照式的刺客笔，人体是脆弱的，你要记得。”老加布里埃尔说到这里笑了笑：“说到底，这些知识也是我在加入高塔之前所不知道的，正应了泰南的老话，活到老，学到老，马尔斯，你要学的还有很多，接下来我们换一道题，让我看看你昨天的复习成果……” 老加布里埃尔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这个孩子——听说他在之前的北方一次行动里反杀过敌人，一个十岁的孩子，食肉者，手上有恶棍的血，如今还在学这些东西。 ……我的贤者大人啊，您这是在培养一个怪物吗。 如果这是您想做的，那就让我这个您眼中的孩子助您一臂之力。 高塔在上，愿每一个孩子心想事成，让他们能够以高塔为荣。 ……………… 马尔斯很尊敬加布里埃尔·保利先生，不是因为他是一个传奇骗子，更是因为他以一个凡人之身当着三位传奇的面施展骗术，三位传奇甚至没有注意到他身体的丁点变化，如果不是因为泰南银行那一天之前刚刚完成全境联网，他的这次诈骗就可以说是非常完美的成功了。 只可惜没有可惜，如同如果没有如果。 事实是保利先生被愤怒的传奇阁下和银行丢进了监狱，为了不变成枯骨之后还要服刑，保利先生最终选择特殊条款，用特殊服务法案条例选择为高塔服务。 余贤者表示为了不让学徒的肌肉长进脑子，让他们学点别的还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同意了保利先生的请求。 说起来，这是保利先生为高塔服务的第四个百年——没错，保利先生目前只有大脑还是原装货，做为一个没尾巴的正常人类，他活了非常久，虽然这么活着马尔斯不知道应该说是好是坏，但至少保利先生的课程的确非常有意思。 换一年前，这位老人教的东西看起来足够让马尔斯兵不血刃地从卡特堡中央银行里掏出半个金库的金条。 只是现在不行了，马尔斯现在想要做的就是用这些保利先生教的办法来解决自己的狡猾仇敌。 “好了，孩子，今天我的课教完了，你要复习的东西我已经传入你的终端，记得复习，对了，明天下午你们有深潜课，别傻傻的跑到我这里来。”保利先生扬了扬手里的教鞭宣布下课。 马尔斯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谢谢您，保利先生。” “不用谢我，记住，知识是力量，我曾经将力量用在了错误的地方，我希望你不要犯同样的错误。”这位老人说完，他的人工脸皮拉扯出了一个非常自然的笑容。 能够让难以操纵的旧式人工肌肉展现出最自然的笑容，不愧是专业大师，马尔斯对保利先生心生敬意。 第四十七章：风欲静 “好久不见，教授。” 看着坐到自己身旁的马尔斯，正在吃果仁粥的松果放下手里的碗，她看了一眼坐在桌对面，原本应该打招呼但如今闷头吃饼的两位。 做为一只红毛松鼠小姐，松果深知，好奇心必须是她最可能的死因。 但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现在啊，她还没有看到马尔斯到底和谁生小孩呢！梦想不成又怎么能死！ 于是松果转而提起了深潜。 桌面上的气氛也跟着热烈起来，从三年级前天去要冻干被一年级的小狮子们锤出高墙，到这次迟到了小半个月的深潜，再到马尔斯最近到底在进行什么特训。 “没有什么太多的特训啦。”马尔斯微笑着说道，同时用手里的刀叉处理着碳烤拉拉肥。 松果皱了皱眉头，只是一周不见，马尔斯怎么就学会用刀与叉来吃肉了——不是松果在怀疑教授的智商，而是豹族中，年幼雄性有一个不成文的传统，吃最喜欢的肉食时，他们会暴露最本性的一面，用手撕，护食，这都是其中一种。 相反的，能够与涅分享肉食，这代表着一个男孩已经学会如何分享，这在豹族之中代表着成长。 而今天，文明人更上一层，这不由得令松果疑惑——教授先生，她的马尔斯到底学了一些什么。 而她眼中的马尔斯用刀叉吃下了大部份肉食，然后将一块从来没有碰过的切成两半，将它们分享给了涅和椿。 “我还有一节实战课，我们午饭见，松果，照顾好大家，有问题找涅和椿，她们会找我的。”站起身，伸出手揉了揉松果的脑袋，马尔斯就这么离开了。 捂着脑袋，松果感觉马尔斯真的变了，他以前面对她的时候总是腼腆，那怕说话也不可能和现在这样自信……与迷人。 可恶，明明是有生殖隔离的，可马尔斯怎么突然会变得这么帅气啊。 好奇心的怪兽，所有秘密的发现者，全球干果最大敌人的林松果，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发现一切。 ……………… 马尔斯来到名为邦塔的生存课老师所在的仿生教室里，在躺进全真模拟训练舱之前，马尔斯细数了之前的情况——第一节课，马尔斯在废墟横生的城市中用一把百米散布达7个moa的钢管步枪和三个偷猎者死磕，在对枪中连续被干掉三十七次之后，马尔斯丢掉了那把就年纪来说也许能做马尔斯爷爷的垃圾，将枪管拿到废墟的金属结构上磨尖，通过偷袭杀死了那三个偷猎者。 第二节课，马尔斯在同样废墟横生的城市用一把残破的长矛和一只巨大的明明腐烂却还活着的熊战斗，马尔斯不止一次用手中的长矛捅进它的胸腹的心脏区，但它还是能够战斗，马尔斯最后是将这个完全不知道痛的怪物引到了废墟一侧的深坑里，然后这才算是完成了生存课。 第三节课，马尔斯永远记得那该死的废墟，这一次的敌人总算是正常了一点，都是故事里才能够看到的食尸鬼，只不过数量是多了一点——小两百只吧。只不过这些东西有着围猎生命的本能，马尔斯被它们围猎的满废墟乱爬，最终还是用找到的一根金属棍做为武器这才杀光它们。 这次，又有什么离谱的东西在等着自己呢。 马尔斯很期待。 毕竟每一场战斗对于马尔斯来说都是一次挑战。 在马尔斯躺下的同时，被他称之为邦塔的智械正在向他的直属上司吐槽：“这课没办法上了。” 他这么痛心疾首地说道。 “为啥啊，我看了前三节的课，马尔斯这个孩子表现的不错，知道要怎么完成任务。” “但这是生存课，我想将我的潜行技能教给这个孩子，您知道吗，当我看到这个孩子拿一个金属棍生生砸死那些食尸鬼时我有多么尴尬吗，我活着的时候，甚至能够从它们面前跳着舞通过而不被它们发现，这个孩子更像是一个战场恐怖份子，一个狂战士更适合是他的老师不是我。” 这位智械说到这里，几乎是声泪俱下。 如果他有泪腺这个功能，那一定是泪如雨下。 “邦塔，躲过危险活下去和消灭危险活下去从根本上来说是一样的。”余贤者说到这里，看着面前的投影上雨夜和夜景深处的那座塔。 “新东京，三年前传奇特工孟平安的舞台……我从来不知道你把这个也做进了训练课程，不过，会不会太难了，据我所知，保利应该还没有深入教授他的那些小知识。” “没事，是血夜的前夜，孟平安在小巷里反杀石川家人斩的那次战斗，我是从军情局服务器里下到的，他们不会知道他们根服务器上有我们的手脚，毕竟那是有历史记录以来，第一次家养妖精剑舞者在真剑战斗里击杀四岛人斩的记录。” 说到这里，智械邦塔停顿了一下，然后他看向余贤者：“阁下，马尔斯在身高上比平安阁下高了一点，但也有限，虽然他没有平安阁下的战斗经历，但我还是觉得他还是能够在深潜课之前完成这次训练的。” 余贤者点了点头，然后突然一击掌：“对了，邦塔，你有没有做战斗简报。” “……做了，只不过之前三次这个小子根本没看，所以我这次强制要求马尔斯看完，我甚至还给这场战斗开了一个后门，如果马尔斯真的打不过，可以拖着保护目标转身逃跑，这样就算退出战斗。”邦塔说完拍了拍他的胸口，传来金属的回响。 “……好吧，希望我们的孩子不会被打的太惨。”余贤者一边说，一边注意到屏幕上，投射入马尔斯潜意识的战斗正在展开。 余贤者，那是孟家这位小平安第一次在任务中面对杀身之祸，做为外交使馆的文官，身为能力者的他在雨夜中面对来自四岛的人斩却做到了反杀。 全程战斗太过离奇，离奇到孟平安在回到泰南后接受了三年的联合调查，再三确认他是否真正的孟平安。 是啊，一个只能算是能力者的剑舞者，又怎么能在转瞬间结束的剑斗中当街斩杀一个杀人无算的人斩。 第四十八章：树不止 马尔斯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这个世界在被夜晚统治，陌生的城市，不知名的巷弄，天空中有密集的雨点但并没有落下，在远处，站着一个漆黑的人形。 马尔斯面前有一个面板，以前并没有这东西，马尔斯下意识就想点那个面板上的叉。 点了一下，完全没有用。 又点了两下，马尔斯看到有一个小框跳了出来。 ‘小王八蛋你不看完就想点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马尔斯总觉得这字里行间充满了邦塔老师的委屈，那种委屈，穿过了屏幕，穿过了全真训练系统，直面马尔斯而来。 算了算了，马尔斯还是耐着性子看完了一切，这才明白完成这次的训练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砍翻对面那个黑漆漆的家伙，保护身后的目标；另一种是转身带着目标跑路。 “目标？还有两种选择？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马尔斯有些疑惑。 然后那个小框又跳了出来。 ‘你以前看过任务面板吗。’ 马尔斯的呼吸都为之一窒——的确没有看过。 一想到也许屏幕外那位家养妖精外表的智械导师说这句话时脸上的疲惫，马尔斯就有些不好意思。 这让马尔斯对面板后面的任务简介有了一点好奇，他特意看了简介里关于目标的介绍。 ·你保护的目标是石川椿，这个可怜的孩子从她出生之后就一直活在阴谋中，相信她的未来也会活在阴谋中，也许会有那么一天，阴谋会得逞。 椿？ 小椿？ 马尔斯扭头，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孩子，在雨夜中，全身都透湿的她脸上还凝固着畏惧与惊恐，而让马尔斯紧张的是，她的左眼眼珠不见了，只有一个恐怖的洞。 小椿的左眼……是义眼吗。 马尔斯思考着，他有些不敢相信，那对漂亮灵动的眼睛中有一颗竟然是义眼。 但马尔斯的确听小椿说过她被刺杀过好多次，都有些习惯了。 习惯了……马尔斯不知道这三个字里有多少苦难。 贞次郎保护过小椿，马尔斯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但他保护过小椿，看起来还非常宠爱小椿，那做为被贞次郎救过的自己，马尔斯决定一定要在以后的日子里帮助到她。 想到这里，马尔斯伸手，眼前的兵器架上有各种各样的武器。 小巷里不适合长兵器，选这个相当于自杀，短兵又太短，最终，马尔斯抓住了一把黑鞘的四岛刀。 将刀拿到手里，马尔斯有些疑惑——因为他感觉到他非常熟悉这把兵器。 不对，我从来都没有使用过这种兵器，为什么拿着它的时候，会有一种我能够熟悉使用它的错觉。 雨开始落下了，滂沱大雨将这夜色点缀得模糊，那个漆黑小巷尽头的人形缓缓矮身，他身后的霓虹是那么模糊。 ·四岛，北方主义人斩，唐三郎，特来讨教。 一个沙哑的声音穿透了雨幕。 马尔斯卷起了袖子，泰南的官制春常服什么都好，就袖口大了一些。 人形并没有抢攻。 马尔斯卷好袖子，让身后的小椿退开，然后也与人形一般矮下身，左手将鞘握住，右手习惯性的虚搭在刀柄上。 ·泰南……高塔之子，马尔斯，请指教。 同样的灵能交谈。 人形动了，下一秒，穿过雨幕的人形来到了马尔斯面前，这个人斩有着一张金属脸——是面具。 这吓不到马尔斯，毕竟在上一节课里马尔斯还被两百来只根本算不上人的食尸鬼满废墟追杀。 在刀光及身的刹那，转身，左脚点在小巷右侧的墙上，让过突刺，拔刀往下的斩击被让过，后者扭转手中长刀往上一扬。 马尔斯的长尾甩到了人形的脸上，带着雨水与重量，影响到人形的同时，在空中扭动身体落下的马尔斯用斩击逼开了人形。 后者不可能将后背露出对手，于是不得不转身面对马尔斯。 半蹲在地上的人形，托刀的马尔斯，在豪雨下如同两座雕塑。 仿佛心有灵犀，两人同时动了起来，刀与刀在雨幕中交错，高硬度合金之间发出令人牙酸的交错，火星四溅。 再一次，在小巷中交错而过，马尔斯心中有了一丝明悟，用长尾将地上的刀鞘卷起送入右手，然后还刀入鞘。 ·拔刀吗……孩子，你有信心吗。 冥冥之中，有熟悉的声音在马尔斯的脑海中响起。 不，不是以前那个充满了诱惑的声音，马尔斯从这个声音里感受到的是关心与爱护。 是的，是拔刀，我有感觉，我熟悉这样的战斗，仿佛经历了数以千次。 在心中做出回答，马尔斯低头，闭眼。 以灵能为眼，马尔斯听到了雨中的脚步声，听到了越来越近的心跳，听到了长刀在斩破这漫天的雨珠帘。 在刀刃及身的刹那，马尔斯生生以灵能之力完成了一次往后的位移，然后迈步，拔刀。 睁开的眼中，手中长刀斩开了眼前人形的腰间，带出的血溅在了墙上。 人形跪到了雨中，他颤抖着抬起头。 ·好快的刀，来，为我解脱。 说完，他跪直了身体。 马尔斯绕到了他的身侧，双手握住长刀，对着他低头露出的脖颈挥下了刀。 结束了一切，马尔斯收刀，他扭头，看着那个站在雨中，脚下满是流淌血水的小椿。 这一幕并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马尔斯还是走到了她的身边，伸出手。 “我们走吧，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在这句话说出口的刹那，训练结束了。 雨夜不见了，小椿不见了，只有一片黑暗与一个面板。 马尔斯没有去看面板。 他只是感受到了那小手递到自己手心里的冰冷。 小椿明明有父亲，为什么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刺杀。 谁想杀死她，是报纸上所说的那些无慈悲的北方主义者，还是导师所说的那些无情的四岛皇道派。 这不应该，无论是北方主义者，还是四岛皇道派，你们之间的争斗，难道连给一个孩子以活路都做不到吗。 还是说……像是保利先生所说的那样，人类的历史里，总有一些血因为需要而流淌。 ……马尔斯睁开了眼。 他从全真训练器里醒来。 看着打开的舱门，年轻的生命有一个问题想要迫不及待地问他的导师。 给一个孩子一条活路，对于那些大人来说，真的有那么难吗。 第四十九章：凡人要有凡人的自觉 回过头，邦塔一脸的疑惑，他看着高塔的主人：“他需要我教他怎么用刀，你是不是在开我的玩笑啊，贤者阁下。” “当然了，这个孩子，喜好梦中杀人。”余贤者说了一句在外人听来非常奇怪的话。 但是对于邦塔来说，倒是可以联系起来了：“别开玩笑。” “我真的没有开玩笑，是他的子嗣。”余贤者着看着正在完成苏醒过程的训练舱。 他身边的邦塔扭头看了一眼余贤者，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不愧是您啊，他为了完成他的宏愿，甘愿让一切凡人都忘了他存在。” “你是家养妖精，直到现在还不肯承认自己人类身份的亚人，而我是智械，从一开始就不曾是人，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记得他的存在，但我们一直都在守口如瓶，只为宏愿不灭。” “是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一定会好好教导这个孩子的。”邦塔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不过不是今天，而且想必这个孩子一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 “是啊，你别看这个孩子心如石铁，其实他是一个非常有同情心的孩子。” 余贤者的感叹换来的是邦塔无所谓的笑声：“我只看到他的石铁心肠，其实这样更好不是吗，这是一个流血的世界，既然流血不可避免，他的这种心态能够让他更好的活下去。” “……是啊，活下来，他才能够完成他的复仇。”余贤者说完，微笑地看着坐舱中坐起来的学徒。 ……………… 马尔斯先去冲了一个澡，在热风口吹干自己之后，他来到自家导师面前，导师在二楼的阳台上，坐在椅子面对四月阳光的他伸出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马尔斯坐了上去，他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也有很多的事情想要了解。 “我相信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所以先思考一下。”导师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茶杯。 “小椿的眼睛，她的左眼是义眼吗。”马尔斯问了第一个问题。 “是啊，因为这颗义眼，她的灵能一直卡在十八点这个位置上。做为一位四岛亲王的女儿，这是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如果她无法攀越二十点的关卡，她的未来将会肉眼可见的悲惨。” 在马尔斯的眼里，他的导师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里有着商人才有的残忍。 “为什么会悲惨。”马尔斯不懂，为什么童年时受得伤会变成一个女孩悲惨的根源。 “因为石川正奇是传奇阁下，在四岛，传奇能够被封为亲王，但是这位亲王却是一位标准的同情北方主义的反贼，四岛内部的皇道派想要争取他，所以如果他的女儿没有成为传奇的天赋，会有无数的所有青年俊彦来向石川椿求婚，她的命运与未来在那些大人们的眼里，只不过一种是商品。” 解释到这里，导师看向马尔斯。 马尔斯觉得自己有些无法呼吸。 “这就是大人的观点吗，为了利益连女儿都能出卖……训练场上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吗。” “是真的，在三年前，有人在那个夜里救下了椿和他自己，至于那个刺客……”“……北方主义者，对吗，虽然我觉得这样的栽赃嫁祸有些太过看不起人了。” “但对于泰南人来说很实用，救下椿的是孟平安，泰南外交部的一等文官，他回国之后接受采访，说出了这个刺客的身份，原本同情四岛北方主义的泰南人民立即将他们当成了和混沌信徒一样的恐怖主义，孩子，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导师的突然提问并没有令马尔斯有丝毫犹豫：“刺客是皇道派的，但他根本没有想赢，他是故意被杀的……为了嫁祸对北方主义。” “对，孩子，你能这么快想明白，相信一定是保利这个小子教的好。”导师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他看向远处：“除此之外，我还会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刺客的确是北方主义者，在他刺杀我们的外交官与椿之前，他已经杀了不少皇道派的成员，现在，再想想。” “在我思考之前，我想知道一个问题，导师。”马尔斯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的导师。 “你可以问，我的孩子。”导师看着马尔斯，眼中满是期待。 “我们的外交官并没有来得及做一次完整的检查，很有可能这个人斩已经被人以思想钢印强行控制，皇道派的传奇控制着他制造了这次袭击，想来他的尸体落在了皇道派手里，我们的人也没有参加过尸检，对吧。”马尔斯说出了他所想的情况。 “对，虽然四岛人第一时间斩下了刺客的头颅送了过来，但脑袋太新了，更像是克隆之后的备份，你没想到这一点，对吧。”马尔斯的导师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他看着马尔斯，看着马尔斯脸上的愤怒与不解笑了。 “你是不是在想，人怎么会这么坏，是不是。” “是的，我一直以为，那怕理念不同，如果是同胞……” 马尔斯还没有说完，就被导师打断了。 他看着马尔斯摇了摇头：“他们根本不是同胞，马尔斯，从他们选择了不同道路开始，四岛北方主义者和皇道派就不可能站在一起，也许你会觉得，一年级之中的四岛人很团结，他们之中也有皇道派和北方主义者，但不要忘了，他们现在是在泰南，有椿这个身为亲王却又同情北方主义的亲王女儿做为中合剂，她能够团结他们。” “但如果她变成了商品呢。” “她也依然会是中合剂，四岛的北方主义和皇道派在去年经过泰南护国公的调解，终于签下了十年的和平条约，他们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撕毁条约，但保利也应该教过你。” “是的，保利老师说过，条约是被用来撕毁用的，四岛的北方主义者和保皇派终有一天会重开战火……”说到这里，马尔斯咬住了他的唇：“如果椿变成了货物，做为同情北方主义的她一定会与保皇派的成员子嗣联姻吧，那到了重开战火的时候……那她也太可怜了吧。” 说到这里，马尔斯盯着自己的导师：“这就是保利老师说的，一件商品创造价值的正确方式吗，导师。” “对，这就是一件商品创造自身价值的唯一方式，孩子，你能够明白，我非常欣慰。”他的导师，这座高塔的主人，泰南的贤者露出了残酷的笑容。 “记住，孩子，这个世界从来不相信眼泪。” 第五十章：钟为谁而鸣 “导师，我要怎么做才能够改变这一切。”马尔斯看着自己的导师。 他不明白，导师的笑容为什么如此恐怖，但是他明白，真能够解答这个问题的也只有导师而已。 “因为义眼的关系，她的能力一直不能再往前走，人体对机械体的排斥让她无法再进一步，在四岛，残缺是一个很可怜但也不会被人怜悯的印记，一个传奇的女儿失去了左眼……这样的孩子，甚至连做商品都没有价值。”说到这里，马尔斯导师盯着他的学徒：“如果你想帮助椿，那就成为传奇吧，成为传奇，无论你是想娶椿还是涅，都不会有人反对的，这个世界对凡人非常残酷，但如果你是一个传奇，你就会明白这个世界对你有多宽容了。” “我？娶她们？”马尔斯觉得自己的导师一定是在开玩笑：“她们只是我的好朋友！” “你不娶也没关系，关键的问题是你一定要成为传奇，成为传奇，你就有资格做为她们的朋友去干涉和帮助她们，而不是做为一个没有用的废物在那里大放厥词，就像是你现在这样。”说到这里，导师靠到了椅背上：“好了，孩子，现在你应该去参加深潜仪式了，成就至高，远比你现在想这些来得重要。” 马尔斯点了点头，虽然他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但很显然导师已经给了他一个他最想获得的问题的答案。 成就传奇，真的就可以改变椿的命运吗，那么涅呢，涅如果能够成为传奇，是不是就不会成为商品的那一天。 不……保利老师说，这个世界，一切都会被当成商品，涅那怕成为传奇，也只是代表着她的价值有所提升……果然，想要改变一切，就必须先改变自己，只有自身的强大，才能够拥有改变一切的能力。 为父亲复仇是如此，为椿开辟一个美好的未来是如此……让涅摆脱不想走上的未来道路更是如此，我要变强，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帮到我自己，帮到我的好朋友。 马尔斯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到改变自己命运能够产生的各种影响。 正因为如此，马尔斯看向了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扳指。 不得不承认，如果那些凶手脑袋真的正常，那他们找的……似乎也只可能是这件扳指了。 这是马尔斯最近在思考的一个问题，这么多的人在寻找你，为此不惜杀死我的父亲，甚至在那个冰冷的夜里追杀我……扳指啊，如果真的像是我所想的那么厉害。 帮助我……衬托我……高举我！ 我一定要让那些伤害到我与我亲人好友的家伙……付出相应的代价。 ……………… 站在阳台上，看着马尔斯越走越远，邦塔最终从一旁的花盆上跳了下来。 “你真是一个深谙推销术的职业推销经理啊，大人。”邦塔如此感叹道。 而高塔的贤者对此笑了笑：“我只是引导出一个孩子心中最深层的欲望，有人说，人是可以用贪婪来驱动的生物，他说的对，但又不对。” “这个理论我听说过，他说，贪婪是人类进步的动力，话是可以这么说，但用贪婪推动的文明最终不能长久。”对此，邦塔飞快的接上了话题。 “是啊，不过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明白，贪婪也好，欲望也罢，都只不过是名为动力的一种手段之一，而我告诉马尔斯这个孩子的路，也是唯一的路，在这个纸醉金迷的时代，能够保持本心的，都是战士。” 说到这里，接住智械为他重新满上的茶杯，高塔的主人眯起了眼睛：“接下来，就让我来看看，张口闭口都是为了朋友的这个孩子，到底能够努力成什么模样。”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孩子真的能成就传奇，当他发现世界的真实，他又会如何想呢。” “相信我，邦塔，他会明白的，我们脚下的这片大地，从一万五千年前开始，就有那么一些人为了文明之火的延续化身薪柴，我相信，从此往后再推演一万五千年，也会有人在最危险的时候做出同样的选择。”看着自己的下属与老朋友，余贤者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拜托，你手里的明明是搪瓷杯，里面装的也是茶水。”邦塔靠到了阳台的护栏上。 “我还有一件我的宝贝，上面有时代的刻印和一位伟大的人，可惜你们都不了解，那会是我的随葬品。”说完，老贤者在他的笑声结束后仰脖牛饮。 “那可是战后龙井啊，大人。”邦塔说完叹了一声，然后扭头看向那个渐渐远去的孩子。 如果大人真的认为你能够成就传奇，那你最好真的成为传奇，要不然你会辜负他的期待，辜负他的爱。 辜负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会因为失去一切。 毕竟传奇以下，皆为命运的囚徒，想要和你所想的那样改变每个人将会面对的命运，改变女孩和你自己的唯一办法，只有点燃名为希望的火。 ……………… 柯尔特做为代贤者，第一年就要观视深潜现场，这让他很忧郁——他的导师真的不是想偷懒才把他选做代贤者的吗？ 但现在可不是抱怨的时候，今年是最近两个百年里第一次扩大招收学徒的一期，导师还说让所有孩子一起完成深潜，这可是上万人的大型深潜啊，为了能够平安无事的完成深潜，寇根阁下的镇压机关甚至还从北总所那边借了一千具镇压智械。 医疗中心的赛琳夫人也带着她的所有部下来了，据说她现在拿着她的动力锤去找导师，说要给某个懒骨头松松筋骨。 “师兄，我们这是要一起做深潜吗。”身旁传来马尔斯的提问。 “是啊，你看，一年级的孩子们太多了，我担心负责镇压的智械不够用。”柯尔特随口一说，然后看向马尔斯的时候，他注意到了这个孩子脸上的心情：“马尔斯，你看起来有些心事。” 马尔斯一听，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容：“没有，我只是一直看不到同学们，有些疑惑。” 是这样吗？ 柯尔特想了想，又有些觉得理所当然——马尔斯才多大啊，他又会有什么心事呢。 “嗯，你们二年级在中间的位置，在这里你的确看不到他们，这样，我把你们年级的位置发到你的终端上，去找他们吧。”柯尔特一边说，一边在自己手上的平板上操作了一会儿。 马尔斯收到了消息，他看了一眼坐标点了点头：“师兄，我先走了。” “去吧，这次是我代贤者大人观视现场，愿你能看到你的顶点，马尔斯。”柯尔特送出了自己的祝福。 “……嗯，我会的，我还要成为传奇，帮助到大家。”马尔斯笑着说完，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 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何，马尔特仿佛感觉自己看到的不像是一个孩子。 而是一个走在自己路上的孤独行者。 我似乎也有诗人的潜质吗。 柯尔特自嘲着叹了一口气。 第五十一章：前方的道路 躺到床上的时候，听着柯尔特师兄与导师所说的那般话语，马尔斯还在好奇为什么要让一万多个管不住自己的孩子一起测试。 但是当他闭上眼，当那些忘记的记忆回到他的脑中，当自己再一次出现在灵能之海的上空，马尔斯终于有了明悟——原来，自己的每一个夜晚在入梦之后都会来到这片海面之上。 在落下的过程中，马尔斯看了一眼手中的扳指……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就是那些强盗会如此想要获得你的原因。 落入灵能之海，溅起涟漪，马尔斯这一次没有失去知觉，在空中调整了自己的身体，在落地的同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处花园。 不过这一次没有孩子在奔跑，也没有骑士与淑女，有的只是无尽的断壁残檐。 “欢迎来到新纪元229年，孩子。”来自先祖的声音让马尔斯扭头，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先祖与他手里牵着的一条狗子。 “先祖……”马尔斯这么叫着，同时关注着那条狗……是小型犬类生物没有错，眼睛没有骗自己。 但马尔斯的第六感叫的山响，因为它觉得眼前的狗根本就不是真的狗。 “啊，你似乎也感觉到这东西有点奇怪对吧，就是你上次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这东西跟着你，所以你回去的时候我把它扣下来了。”说到这里，先祖踢了一脚这狗子，换来它的嗷嗷叫声：“是我老朋友养的一条狗，你别在意就对了。” 先祖的老朋友？ 马尔斯一想，然后满头白毛——您这种规格的还有老朋友？ 真的是不敢想，不敢想。 马尔斯的先祖吹了一声口哨，就有家养妖精过来牵走了那条狗，然后他示意马尔斯跟着他走。 随着他走向远方，马尔斯看到了破败在延伸，这座城市到处都是弹坑。 他想了想，新纪元79年……嗯，似乎正好是北方主义第一公社的首都哥本哈根被王室复国军攻入的那一年。 “这里是……哥本哈根吗。”马尔斯问道。 “看起来你认出来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来的。”马尔斯的先祖问道，虽然他并没有回头。 “您说是新世纪79年，我的历史课老师教我的。”马尔斯这么回答道。 “你是一个很喜欢知识的孩子，是我喜欢的类型。”先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喜悦。 “因为我的导师说，知识就是力量，我深以为然，先祖。”马尔斯这么回答道，同时有些自豪于先祖的夸奖。 “你的导师是余贤者吧，他的确是一个好贤者，但他也是一个很顽固的老家伙，不过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他。”马尔斯的先祖点了点头：“你有心事，我能看出来，余贤者一定跟你说过，我说的很对，没有力量，你谁都无法守护。” “我知道，先祖，但我想知道，我要怎么才能变强。”马尔斯当然明白，眼前的这位顶点，他的先祖在这里到底是什么身份。 “灵能是唯心的，因为在大毁灭之前，它并不存在，同样的，当大毁灭被愚蠢的凡人开启之后，灵能与各种能力都出现了，而从那个时候开始，唯心变成了唯物，因为它的确存在，所以你要做的就是贯彻你的信念。”说到这里，马尔斯的这位先祖在断桥前站住。 在这里，马尔斯看到了桥对面的那面墙壁。 “跟我来。” 先祖迈开脚步，马尔斯看着断桥在自我修复，跟在他的身后，马尔斯感觉到了时间的流动，原本停在空中的落叶开始飞舞，这个世界开始重新燃烧，地上的尸体，子弹的弹壳，血与硝烟的味道都在重返人间。 走过桥，马尔斯跟在先祖的身后，在一面墙前停了下来。 墙边满是尸体，他们生前满是伤痕，但最终致命的还是子弹。 “人类从来都没有从历史中学会什么，战争，和平，革命，这六个字横贯了我们脚下的这颗行星，在我还是凡人的时代，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掀翻了压迫人民身上的大山，改变了一个国度的命运，在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里，成就了最初的美好……”说到这里，先祖叹了一声：“只可惜，这些人的敌人也比他们本身强大太多，于是一切都结束了，这些年轻人战斗到了最后，但于事无补……。” “但他们问心无愧，他们忠于他们的信仰与信念，甚至愿意献出他们的生命……您是想告诉我，成就传奇也是如此，是吗。”马尔斯听说过这个故事，当时，第一公社已经到了最后，很多忠诚于它的士兵都不得不为了活命而选择投降。 但第一公社有一个连的战士至死不降，他们最终全都牺牲在了这面墙下。 “是的，灵能与信念有相似之处，你必须为你的未来选一条路，我无意干涉你的未来，无论你成为什么样的人，你都是我的后代，虽然你要真做了一个小混蛋，我一定会在以后的某一天扯掉你脖子上的脑袋就对了。”说到这里，先祖笑了两声，然后他扭过身体看着马尔斯。 他看到在马尔斯的双手上，有纯白的誓言之证在成形。 “我有想保护的好朋友，有想要复仇的对象，有想亲眼看到的未来，我有一个听起来很复杂的信念，但是我觉得，如果我无法做到这些，我的人生将没有任何意义，我不能为我的父亲复仇，又无法保护我的好朋友，甚至连梦想中的未来都无法见到……那样的感觉真的非常难受，先祖。”马尔斯看着眼前的小小存在，他看向自己的先祖：“所以，我要怎么做。” “将它拍进自己的胸口……”先祖说到这里来到了马尔斯的面前，他看着马尔斯将手里的能量体存在的誓言之证拍入他的胸口，然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记住，这代着一个灵能者前进的方向，你做的越完美，就能够获得越多的晋升。” 然后先祖又掀开了马尔斯前额的碎发，在上面轻吻了一下。 “你要记住今天你立的誓……好了，回去吧，回到你所处的时间，然后，去完成属于你的宏愿。” 第五十二章：把自己笨死可是一门手艺活 柯尔特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迷茫，深潜到现在差不多有二十分钟了，从两分钟之前开始就不停的有人从深潜中醒来。 每一个学徒在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伸直了左手，表示他见到了灵能之海。 看到前面十个幸运儿的时候，柯尔特感觉今年应该会是一个非常走运的年头，等到幸运儿一路扩张到一百个的时候，柯尔特在感觉到什么叫惊悚的同时，让因为超量而无法参加深潜的高年级师弟立即去找导师。 可醒来的幸运儿越来越多，很快这个数字就变成了一千，而导师却还没有来，柯尔特看着眼前平板电脑里的数据都快麻木了。 100%深潜率，100%见到灵能之海，这是什么概念？ 这个概念在柯尔特的眼里差不多就是他往现在脚下的位置挖一铲子，就能铲到传说中的大毁灭之前不知所踪的泰南国家金库。 “柯尔特，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金发凯特族室友走了过来，他双手叉腰，垫着脚看着柯尔特手里平板上的数据。 “我觉得我们两个倒霉蛋梦不到一块。”做为一只鸟人，柯尔特白了自己室友一眼。 “但问题是我们梦到一块儿了。”做为一只猫人，室友的脸上满是惊疑。 “没事，我已经叫人找导师了。”柯尔特安慰自己的室友兼老朋友，然后就看到刚刚派出的师弟跑了过来。 “导师说没问题的，你是代贤者，这是你的第一班工作，一定要自己做好。”师弟复读了导师的指示。 柯尔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童工。 已经突破三千人了！就没有一个人失败的！也没有一个没能看到灵能之海的！这明明是高塔有史以来最可怕的一次深潜！ 想到这里，柯尔特已经看到有一年级的小子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新划分一下他们之前划定的阶层。 对于马上要展开的群架，柯尔特重重哼了一声：“想在这里打架的一律开除！” 同时他觉得自己这么说大概就是没有说，这些小混蛋肯定会打架的，那怕下一秒就出动镇压智械。 但是柯尔特等了整整一分钟，醒来的人还在增加，但原本都要打起来的气氛一下子就消除了。 所有一年级的小崽子甚至主动在安静的退出深潜区。 呼。 柯尔特松了一口气。 可还没有等他松完气，就从监控中看到走出场外的一年级生们在场外打了起来。 该死！ 柯尔特看了一眼寇根阁下，后者心领神会。 原本是准备镇压失控学徒的镇压智械呼啸着冲向场外，然后他们就被正在离开的学徒们堵在了通道里。 而监控里在场外打的不可开交的小崽子们似乎是知道了里面发生的一切，他们飞快的开始逃跑，并抢在智械们冲出来之前逃的一干二净。 柯尔特有些尴尬。 但就在这时，他的老友喊出了声：“柯尔特！实验区的孩子醒来了！” 柯尔特立即将注意力投向了实验区，那些失能的孩子所在的边缘区里，有一个孩子已经站到了床边，她的脸上全是激动的笑容，而她的左手……高高举起。 连失能者都见到了灵能之海，柯尔特一手拍在自己的脑门上——难道幸运女神在今天突然发现她是现场所有人的亲妈，现在正在亲手点化自己家的一万多只崽吗。 那么问题来了。 柯尔特双手叉腰。 我现在认妈还来得及吗。 ……………… 赵光诚起身之后就将注意力投在他的妹妹那边。 的确，自己再一次见到了灵能之海，并成功地与那个序列完成了锚定，但这一切都没能让赵光诚激动多少——看啊，这么多孩子见到了那片海，这是那位马尔斯先生的恩惠，但自己的妹妹呢。 他看到了他的妹妹，她似乎还在深潜的状态中。 有那么一个瞬间，赵光诚感觉自己都要哭出声了——他到现在还记得他的妹妹第一次深潜，她喝下药剂，但却没能完成深潜，甚至她都没有进入入眠的状态。 这一次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妹妹在深潜状态中，赵光诚就已经感觉到了满足，那怕结果依然是遗憾的收尾，但至少他的妹妹还有机会，也许下一次她就能够点燃灵能之火。 至少……她比她与他的姐姐已经更有运气。 带着这样的念头，他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坐了起来。 赵光诚双手捂住了脸，他只敢从指缝里看着他的妹妹。 而他的妹妹坐了起来，她下了床，站在床旁的她在寻找着什么。 赵光诚不得不放下了手，他有些不敢去面对自己的妹妹，但年轻人最终还是伸手挥了挥。 赵光怡终于看到了赵光诚，她笑了笑，然后委屈地皱着了眉头。 失败了吗？ 赵光诚几乎要瘫软在地上，但他还心怀希望——还有一年，只要今年他还在成长，他的那些堂弟们也能够成长，自己的妹妹就还有机会。 我的妹妹，一定能够成为灵能者，在马尔斯先生的恩惠面前，妹妹一定还有机会。 然后，赵光诚看到了令他窒息的一幕——他的妹妹举起了手，满是骄傲地对着她的哥哥露出了笑容。 是左手。 是左手！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还在深潜期，不能大声喧哗，要不然赵光诚一定会吼出来。 我的妹妹不再是废物了！ 开心的年轻人举起了双手，然后他看到他的一个堂弟走了过来。 是最厉害的那个堂弟，赵光诺。 “你去年就知道了，对吗。”他看着赵光诚。 赵光诚思考了一小会儿，差不多一秒钟的时间，然后他用力点了点头：“爷爷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知道，爷爷也这么告诉过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怪你，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说到这里，他笑着伸手拍了拍赵光诚的胳膊：“就像是电视里说的那样，天赋好，有时候真的不如运气好。” “你第一次也应该见到了对吧。” “对，我完成了锚定，但运气不好，只是一个小序列，明年我准备换掉它。”说到这里，赵光诺看向正在接受医疗诊断的堂妹发出了感叹：“连光怡也点燃了灵能，太疯狂了，这就是命运之子的力量吗。” “这就是命运之子。”赵光诚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四周，大家都在狂喜之中，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他拍了拍自己堂弟的肩膀：“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真的吗。”赵光诺有些激动：“你竟然认识他吗。” “可不是吗，他就是我们二年级的首领。”说到这里，赵光诚看到自己堂弟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是，你有得罪过他吗。” “没，不过我刚刚通过平板挑战他了，高塔刚刚宣布他是新任首席学徒，我觉得他一个大尾巴豹子，灵能不过十五点……”说到这里，赵光诺捂住了他的脸：“我怎么就这么蠢呢，他一个灵能不过十五的都能做首席，肯定是在别的方面有过人之处。” “笨没药医啊你这个傻子。”赵光诚感觉自己要被堂弟坑死了。 “哥，救我！”弟弟一把抓住自己哥哥的手。 “放手，我没你这弟弟！”哥哥急着都要哭了。 第五十三章：人生的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马尔斯醒来的时候，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自己立下的灵能宏愿，这表着他以后的一言一行都将以此为准绳。 虽然回想起来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会立下那么古怪的宏愿之誓——如果说想保护的好朋友和想要复仇的对象很正常，那想亲眼看到的未来……自己又有什么想要看到的未来呢。 马尔斯发现自己死活都想不起来。 不过除此之外，马尔斯倒是记得很多关于兵器的事情，他在深潜里学了很多。 嗯，应该找一个机会和人打些场次，看看记忆里的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马尔斯对于深潜中的记忆持怀疑的态度。 这边刚下床，那边就有智械过来了。 “马尔斯，刚刚余贤者宣布您是高塔首席学徒，现在一共共计有三十七人选择挑战您，您准备在什么时候接受挑战。” “就现在吧。”马尔斯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四周，还在深潜的只有大小猫三两只，现在时间还早，离晚饭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从时间上够了。 嗯哼，就让我来试试我在深潜中刻苦训练的战斗技巧吧。 ……………… 听到新任首席学徒表示现在就打，挑战者纷纷表示这可太好了。但是柯尔特还有些犹豫，因为他觉得他看不懂马尔斯是怎么想的，不过在马尔斯的安慰下，他表示等所有师弟师妹完成深潜之后就过来。 同时赛琳女士表示有她在万事大吉。 马尔斯走在前面的时候，还专门问过赛琳女士她是不是有些过于担心自己了。 “我担心你？孩子，你别搞错了，我是担心你的对手，万一救治不及时，高塔就会少上一个优秀的学徒。”赛琳女士一边说，一边拿过一杯奶茶分给了马尔斯：“记得收点手，别照着别人的脑壳抽，记住了吗。” 马尔斯接过奶茶，点了点头：“知道了，女士。” “这就好，对了，这次深潜怎么样，有过什么特殊之处吗。”赛琳女士关心地问道。 马尔斯觉得在这位女士面前没有什么好隐藏的：“我立了宏愿。” “是吗，那样也好……”说完，这位女士低头看向马尔斯：“宏愿？” “是啊。”说完，马尔斯又喝了一口奶茶。 “……你还真是能够给我惊喜啊，孩子，现在看起来我是没办法看着的表演了……”将她的责任交给医疗部首席体测师杜德文先生之后，赛琳女士离开，看起来她是要与马尔斯的导师讨论一下。 马尔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如此大张旗鼓，但马尔斯也不在意，他和他的对手们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按死对方。 所以一进训练场，马尔斯转身看向他的挑战者们，应战的首席学徒一边退着走，一边用期待地眼神看着一年级们：“谁先来。” “就照我们的花名册来。”一年级的首席，有着金羽耳与金色瞳孔的博德族少年这么说道：“我是最后出场的，请首席一定不要令我失望。” 马尔斯点了点头，同时确认这个少年确是幻想种——所有博德族新生儿都会有变为幻想种的机会，但通常来说，这个机率以亿为单位，每一个幻想种必定为强灵能者，金羽耳，金瞳是标志性外观。 在西陆，这个幻想种被称之为格里芬族，意为狮鹫；而在东土，这个幻想种有另一个名字，叫朱雀。 而这个少年有一个称号——不死鸟。 这是博德族专有的称号。 一年级很快就排成了一队，第一个准备上场的是一个洛克希族——岩羊。 在自然界，马尔斯的雪豹与岩羊是猎人与猎物的关系，但是在这里，真正的猎人总会以猎物的方式将自己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他站到了斗技台的边缘：“一年级，山，请师兄赐教。” “山师弟，你擅长何种兵器。”马尔斯问道。 “只有这一对拳，一对角。”这个粗壮的同龄人咧开嘴笑着答道。 “那就用拳吧。”马尔斯说完，走上了斗技台。 这只岩羊也上了台，马尔斯伸手做了一个请。 下一秒，马尔斯让过来自这只岩羊的冲顶，顺势推了他一把，就看到这只岩羊飞下了斗技台。 从力量对比来看，马尔斯不如这只岩羊，毕竟马尔斯出了名的光吃肉不长肌肉，而这岩羊的实力在一年级上万号里能排前五十。只不过身体结实到把肌肉长进了脑子，他的冲撞要是真能命中马尔斯，倒是能够一击就将马尔斯撞飞，只可惜现在飞出去的是他。 台下的一年级生倒是没笑，他们之中又上来一个。这次来的是正宗的人类先生——也就是大家在互相开玩笑时所说的没尾巴的恐怖立直猿。 他也没有报名，而是直接从武器架上拔出了两把短剑。 马尔斯皱了皱眉头——他不是因为师弟的大胆和无礼，而是觉得他的对手双持兵器，会不会太过大胆。 命运给你两只手，而你用它们拿两件兵器……是挺勇敢的。 想到这里，马尔斯随手拿起一卷软鞭。 依旧是伸手做了一个请，依旧是对手以轻灵术式想要加快他自己的速度，只不过这一次马尔斯没有等他先攻，而是一甩软鞭，这种使用钢丝索加固的软鞭完全超出了马尔斯对手的估计，只是一鞭，就将他的左手和脖子一并卷住。 马尔斯松手：“你输了。” “的确，从来没有见过师兄玩过软鞭。”这位在解开软鞭的时候苦笑着回答道——所有人都知道，如果马尔斯真要伤人，他的脖子肯定是是需要换点人工骨骼的。 有两个一年级师弟选择了放弃，也许是刚刚马尔斯表现的太好，而在不使用攻击灵能术式的斗技台上他们没有任何别的攻击手段，所以他们只能放弃。 就在一只杜立昂准备上台的时候，那只幻想种叫住了他。 “你们不是师兄的对手，让我来吧。”他微笑着从杜立昂的手里接过了长剑，将它放到了武器架上。 马尔斯也将手中的长剑放了回去。 他看着这个少年来到另一个架子前拿下了一把四岛刀。 “师兄在兵器上的造诣比我想像的还要厉害，在下一直没有好好的介绍过自己，请师兄原谅。”说到这里，他走上斗技台：“我是泰南江北省的唐五斤，今天特来向师兄讨教。” “你姓唐吗，你的祖上有四岛人？”马尔拿着长刀也走了上来。 “祖上是四岛人，但那是大毁灭时候的事情了，如今我们是泰南人。”微笑着说到这里，这个少年又有些疑惑：“师兄不应该认识我，您怎么知道我的祖上是四岛人。” “嗯，我听说过唐三郎这个名字，所以有些好奇。”马尔斯实话实说。 “那是我家另一支，他们选择回到故土，所以算是分了家，而且我的这个表叔几年前就死了，您听过他的名字，一定是因为他人斩的身份吧。”说到这里，这个少年不再废话，他低下身子：“唐五斤，向师兄讨教。” “马尔斯，请指教。”马尔斯笑着矮身。 ……命运，还真是一个喜欢玩弄人的坏东西啊。 第五十四章：这片大地的孩子 博德族幻想种天生就是强灵能者，但代价是他们的力量并不优秀，甚至可以说是贫弱。 他的敏捷能力倒是能够可以与马尔斯相提并论，但是在速度与反应上不分上下的时候，力量上的差距就是这位唐五斤最大的弱点了——在第一次力量对抗上，当马尔斯发力能够比较轻松地推开他的时候，战斗就失去了意义。 在真剑战斗中，一力破十会是再正常不过的。 虽然台下的一年级们都在看一个热闹而不停给唐五斤鼓劲，但后来的高年级们甚至连赌局都没开。 而唐五斤一直在主动攻击，马尔斯明白，做为一年级的新首领，唐五斤有他的难处，他身为一年级首领，要维持自己的权威。 只不过有一句话说的好，人活于世，谁无苦难。 而运气今天似乎也在马尔斯这一边，在他考虑要怎么解决这场战斗的时候，马尔斯看到了自己导师的身影。 他刚出现在训练场内，就用灵能分割开了斗技台上的两人：“这一次就算平局吧，马尔斯，我有事找你。” 导师的这句话让原本还有些疑惑的一年级学徒们统一地低下了头——在导师需要首席学徒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发出质疑声。 何况这场战斗在他们眼中似乎并没有结束的征兆。 只不过唐五斤很显然不在其例，他顺势退了两步，收刀入鞘的同时向着马尔斯隐晦地行了一个抚胸礼。 “师兄的刀法很好，比我这个从记事开始就练刀的孩子还精通。” 他一脸心悦诚服地说道，带着恭敬和礼数。 而马尔斯也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糖：“你打的也很好，吃糖吗。” 在高塔的学徒之间，糖是礼物，而在交手之后请吃糖，通常是高年级认同低年级的一种方式，据说唐五斤在灵能方面与涅不相上下，这一次他也只是在用短处来与马乐斯战斗。 正因为如此，马尔斯也对这个为了年级的荣耀而战斗并努力着的同龄人抱有一些好感。 “谢谢师兄。”唐五斤接住糖。 马尔斯下了台，来到自己导师面前：“导师，您找我有什么事。” “跟我来。”导师也没多话。 于是师徒走出了训练场，在通往北方湖区的小路上，这位老人扭头看向马尔斯：“你知道什么叫灵能宏愿吗。” 马尔斯摇了摇头，这次深潜他就只记得自己许了愿。 “……宏愿，是指你以自己的灵能本源立誓，从此之后，你的一言一行都要向着你所立誓的范围，任何违反都会影响到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立誓，但我必须问你，你立了几个誓。” “三个，我有想保护的好朋友，有想要复仇的对象，有想亲眼看到的未来。”马尔连立即回答了出来。 他眼前的导师在沉默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罗盘，然后马尔斯就看到那个小小的罗盘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自己。 嗯，其实也没有什么面貌五官，就是一个浅灰色的潘斯奥小豹崽子。 “这是什么。”马尔斯有点小好奇。 “阵营雷达，老古董了……你啊，还真是令人不放心，这样，等一会儿你先去医疗中心确下一下你的成长率，等我有空了再找你。” 说完，马尔斯的导师就开始挥手赶人。 马尔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导师既然没别的事了，那马尔斯决定先去做检查，然后去找涅玩牌。 ……………… 看着自己的新任首席学徒转身离开，高塔的主人重新看向罗盘——这一刻，这小小的人形有了变化，那灰色开始愈发淡去。 马尔斯，这个属于自己最后的首席学徒走在正道上，他身上的混乱之色正在褪去。 至于这个孩子的三重宏愿，其实余贤者早就已经明白其核心意义——保护，复仇和希望。 保护代表着行为正义，是守序善良的代表。 复仇代表着内心宣泄，是混乱中立的愿景。 希望代表着追逐美好，是完全中立的期待。 这个孩子的灵能阵营将向着中立善良（偏向）的状态偏斜……也好，至少比贞次郎这个孩子少了很多极端。 想到这里，余贤者又皱了皱眉头——贞次郎与林长杉的死亡又有了新的进展。 林长杉出卖了贞次郎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军情局觉得贞次郎做为北方主义的人斩，他的高超身手已经影响到了北方主义和皇道派的武力平衡。 二是因为林长杉的私人手机被窃听了——在与那个皇道派情报贩子的交易中，林长杉使用过数次私人手机，被情报贩子与后面的四岛情报中心扫描了他的手机，远程安装了窃听程序。 贞次郎与他通言被四岛方面截获，在他们派出刺客的时候，他们也与林长杉完成了交易。 ·我们这是为了国家利益，贞次郎的杀戮已经影响到了我们在四岛的战略布局，甚至有我们的外派特工惨遭毒手。 军情局的局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怕做为传奇，余贤者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学徒难逃一死。 因为他的核心底层数据算法里有一条永远无法扭转的铁律——一切利益，都必须给这片大地的利益让行。 所以余贤者能够暗杀越做越大的家族集团首领，让牢不可破的资本城堡自内部瓦解；也能够为了推行公平让剑使队在这片大地上宣示正义；甚至可以下令击毙意图袭击市民的混沌潜伏者。 但无论如何，余贤者无法真的去伤害为了这片大地而将自己投入炼狱的人。 那怕他们的道路是错的，但是只要他们在做他们认为正确的事情，余贤者就无法做出应对……除非余贤者能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些人类在犯更大的错。 又或者……想破坏核心底层数据算法。 的确，身为传奇，余贤者的确可以做到，只可惜余贤者也有宏愿。 在那个男人立下宏愿之后，余贤者也决心成就自己，正因为如此，余贤者获得了灵能，又最终攀登上了灵能之峰的最高点。 成就传奇甚至很简单。 立的宏愿也很简单。 我，生在这片大地的孩子，也必将守护这片大地，直到关机的那一刻到来。 第五十五章：听说有人嗷的一声就癫了火 完成检查，马尔斯离开医疗中心的时候，还接受了赛琳女士的摸头宠爱，她与往常一样，将属于马尔斯的点心一并交给了马尔斯：“我会把你的成长告诉你的导师，现在，去找你的朋友玩吧。” “谢谢您，赛琳女士，您一直都照顾我。”马尔斯真心诚意地感谢道。 说实话，马尔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他不知道母亲在何方，又是否还在世，而赛琳女士……就像是母亲一样，虽然她是一个智械，但这不妨碍马尔斯尊敬她。 “去吧，你们这些学徒都像是我的孩子一样，记得长大了之后别气我就行了。”赛琳女士笑着说完，从他的下属手里接过了一份报告：“好了，孩子，我还有工作，你去找你的同龄人玩吧。” “是的，女士，我先走了。”马尔斯说完转身离开。 在走廊上，马尔斯看到了训练场那边的情况——看起来那个唐五斤还是很有实力的，他已经控制住了一年级，现在那些想要改变自己排名的一年级正在通过正式的挑战改变自己的位置。 看起来终于不用看着一年级的小子们打群架了。 想到这里，马尔斯又靠了过去——做为首席学徒，马尔斯至少也需要团结各年级的首领。 “师兄，你怎么来了。”和马尔斯所想的那样，这个朱雀崽正在训练场内部（外面的场地是他的下属照看）。 “看起来大家都有心再进一步。”马尔斯微笑着说道，同时从怀里的零食袋里拿出一块甜面包递给他。 “是啊，等再过两年，我相信我的这些同龄人就能够理解自己在这个团体里的位置了，在他们还没能搞明白之前，为了不让他们乱来，我告诉他们，每个月他们有一次挑战机会，要不然整个高塔就永无宁日了。”唐五斤说到这里咬一口甜面包：“说起来，师兄你真的厉害，刀术是怎么学的。” 马尔斯总不能告诉这孩子，自己这刀术是在梦里学的。 因为这会让唐五斤觉得自己师兄脑袋一定有问题，而且会认为师兄在胡说八道。 所以，马尔斯只能昧着良心说谎：“我的训练非常刻苦，常常在凌晨四点的时候醒来。”……其实也不能说谎，毕竟最近一段时间，早上四点起来也不是什么谎言。 唐五斤哇了一声，看起来对于马尔斯的话语深信不疑：“我也要四点就起来加练，师兄，我们一起练习吧。” “好啊。”马尔斯点头，和他道别之后，马尔斯去找了涅，发现这姑娘正在和二年级们在天台上烧烤。 “你跑哪儿去了。”这小豹子一看到马尔斯就好奇地开了口。 “一年级挑战我，然后导师又来找我，然后我又去和一年级的首领聊了一会儿天，这不刚刚回来吗。”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零食放到了涅的面前。 这姑娘豹颜大悦，拿出了甜牛奶喝了一口：“好喝，你从哪儿拿的。” “赛琳夫人给我的。”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拿装着冻干的小袋子拿出来放到涅的面前，然后他又将面包们分给了自己的同学们：“这次大家都很努力，运气也不错。” “说实话，挺吓人了，我听说是全员深潜到了灵能之海。”松果做为消息界的包打听，用很夸张地口气说道。 “对啊，超吓人，我在家里的时候，几十个堂兄堂弟一起深潜，有十人能进入深潜就不错了。”赵光怡附和着说道。 而他的哥哥，正在吃肉的赵光诚提了一嘴：“我听说这是高塔开发了最新式的灵能仪，这可是机密，你们可别出去乱说。” 高蹄这样的大块头不知所以然，纷纷表示肯定不会乱说，至于松果这样的小机灵鬼，虽然对于赵光诚的情报来源表示一定的怀疑，但她们也不会没事找事。 马尔是知道的——他的这枚扳指为什么会引来那么多的非意，不就是有这种神奇的功能吗。 至于小椿……这姑娘在吃烤肉，看到马尔斯看向她，这傻姑娘还笑着给马尔斯递了一块。 马尔斯将肉咬住，然后又看了一眼涅，后者也在关注着他，看到马尔斯的视线，她笑着擦了擦她左手拇指上的玉制扳指。 不愧是灵能过二十的涅，这让马尔斯对于那只朱雀有了一定的距离感——他和涅的灵能强度差不多，马尔斯觉得要是让他知道了什么，先不提秘密是不是有可能会泄露，就马尔斯和他五斤的安全问题就够令人头痛的。 “对了，一年级的那个新首领你们他的名字怎么来的，你们知道吗。”松果在那边又开始了他的科普。 “我听说过，他出生的时候父亲去北总所给他的身份证上名字的时候，接待的家伙是一个耳背，明明应该是唐悟敬，结果听成了唐五斤，结果一上户籍就没办法了，等他十六岁成年的时候再改。”涅一边吃肉，一边大大咧咧地回答道。 于是姑娘们嘻嘻哈哈笑成了一团。 “他不介意吗。” “他不介意，反正五斤也是他的小名，我也会那么叫他。”涅说到这里小手一伸，一只隼停在了她的手指上。 “灰隼信使，你可真让我感到惊讶啊，涅。”松果好奇地打量着这只隼，而涅从它的脚下小筒子里抽出一个小纸条。 她看了一眼，皱紧了眉头：“父亲要出远门了，说是让老管家把氏族信印交给我保管。” “怎么了。”小椿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这让马尔斯有些犹豫——他犹豫一块儿两个姑娘生了口角，他这只大猫到底要先挨谁的打。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涅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南方群岛老节目了，有人想做自己人生的主人，所以朝贤者正在征召传奇战力。想必泰南南方海军也已经在集结了。” 有人想做自己人生的主人，这是一个从电视剧里挑出来的台词，意思也非常简单——无论是南方群岛，北方城塞，泰南不会介意胆大的家伙在那些无人的岛屿上建立属于人类的殖民地，但如果一个殖民地选择投入泰南的怀里，那么当泰南人完成了‘投资’之后，就会理所当然的这个殖民地当成自己的海外领土。 而这些殖民地的市长有时候会突然嗷的一声发了疯，觉得自己做错了生意，想要脱离泰南的控制。 呵，负责海外领的朝贤者表示我只能给你们送上一个命定之死。 因为在整个殖民地系统里，绝大多数在文明圈外讨生活的家伙多少有些能力，泰南的讨逆军总是会尽可能的多聚集一些战力——泰南人有一句话说的好，北方的城塞，南方的自由港，总会有一些人想要喜事丧办，那泰南必定会成全各位。 第五十六章：四岛佬擅长风起云涌 泰南做为东土大国，对于海外自由港一向也是放任自由，除了像这次的群岛的南岩自由港市长准备把喜事丧办之外，也只有放任混沌信徒乱来才会引来泰南天兵的碾压。 所以那怕是马尔斯这样从来不关注国际事件的崽子，也觉得南岩自由港的市长咎由自取——光造反一条，市长先生上路灯那都是泰南人太过温柔。 马尔斯和小椿打听过四岛的情报，她说六年前是北方主义和保皇派杀最凶最绝户的时候，两边的人斩全在没日没夜的杀对面，说起来不像现在这样讲究什么只诛首恶，毕竟当年唯一的讲究就是灭门，鸡犬不留的那种。 据说贞次郎先生就是因为那段时间敢拼敢杀，只有十七岁就成了最年轻的人斩。 马尔斯最近几天也算是恶补了四岛历史，对于人斩狂杀的几年有一个属于他个人的观点——北方主义是疯子，但是被保皇派逼疯的，要是马尔斯手里有一把只有一发子弹的手枪，一定会指着保皇派的脑袋扣动扳机。 一切原因还是要从四岛佬返回故土说起来，一开始四岛人的返乡重建故乡可以说可歌可泣，四岛人一般是拉起船团，从最西边的岛子上岸，通常不是被岛上的各种怪物推下海，就是在后续的战斗中损失太多，最终放弃殖民地。 直到两百年前，四岛人在十年里出了十一个传奇，这十一位传奇最终带着一支大船团再次开始重返故土，最终在在名为九州的这个大岛子上站住了，他们和他们的后代前后用了两百年才清空了四岛上的各种牛鬼蛇神。 听起来是不错，只可惜人类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能共患难却共不了富贵。 失去了混沌怪物，四岛人很快就进入了历史怪圈，原本在解放四岛战争中因为战功而愧领贵族头衔的英雄后代很快就成了真正的贵族，四岛人把阶级划分到了极限，人生而为人在泰南是常态，每个人都要通过学习来获得名为知识的力量，父辈的力量不再是决定性的力量。 而在四岛，鸡生蛋，鼠生崽，高高在上的所谓天皇与贵族们将他们一万多年前老祖宗玩的那一套发扬光大了。 这句话是马尔斯的导师评价的， 这一套放在大毁灭之前还要倒推一千年的远古时代的确是适合时代的那一套，但是在如今这个时代再玩这一套，就别怪相信北方主义世界大同的四岛反贼在那个小小四岛上玩什么风起云涌了。 当然，马尔斯历史课老师也告诉过马尔斯，那四个岛子上为什么会有反抗，还不是压迫太重，你有各种苛捐杂税也就算了，你连乡下小民结婚也要喝一口头汤，那就太东西合壁了。 对了，东西合壁指的是东土的四岛乡下贵族竟然也玩上了西陆远古时代玩烂的那一套。 初夜权，这也太不把人当人了，这就是为什么马尔斯为什么要赏保皇派一发子弹。 正因为如此，北方主义才会在四岛有那么多受众，而在双方杀很大的那几年，甚至有来自卡特堡的北方主义信仰者在看到四岛遍地的不公之后怒成人斩。 而唐三郎的那次刺杀也有诸多蹊跷，这让马尔斯对于大人的世界更显厌恶——尤其在四岛保皇派。 为了他们的权利，为了压迫可怜无辜，他们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他们的良知与人性。 “很正常，马尔斯，这个世界，我们脚下的行星从来都不是什么天堂，北方主义者用了差不多两个千年也没能改变这个世界，而在四岛，北方主义刚刚兴起几十年，四岛的贵族体系还很稳固，想要改变四岛的命运，那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涅表达了她的观点。 对于马尔斯来说，这个观点有些新奇，当然也马尔斯觉得涅没有说错。 北方主义也好，泰南官方也罢，那怕再优秀的人集结在一起，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改变一个国度。 “这是你听历史老师的观点吗。” “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老是会在睡前说一些这样的故事，他告诉我，如果真能成就传奇，就要负起传奇的责任，因为每一个泰南传奇，都要肩负起守护这片大地的责任，从大毁灭时代开始，就没有几个泰南传奇是能够老死在床上的，那样的梦想非常奢侈。”涅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当然，现在我们算是碰到好时代了，再也没有什么混沌大军会入侵我们的世界了。” 提到了混沌大军，小崽子们来了兴致，他们纷纷回忆起自己家人提过的混沌是如何的恐怖。 马尔斯也乐得做为听众，同时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对个混沌有一个非常奇怪的概念。 为什么自己一想到混沌，就会想到一条小黄狗，脑袋顶上还有一撮红毛。 好奇怪，有空的时候，一定要问一下高塔的混沌学老师，是不是有一种能够拟态的混沌。 这时，有骑着四轮电动沙滩车的师兄在楼下停了下来，他在叫马尔斯。 马尔斯探出头：“有什么事吗，师兄。” 他很好奇。 “导师叫你，他在信息塔。”师兄说完，开着他的车跑远了。 “我们的导师应该不会让你去南方吧。”涅托着她的下巴。 “谁知道呢，我先过去，如果真要出门一趟，晚餐你们就不要等我了。”说完，马尔斯翻过护栏，顺着下水管下了天台。 “你就不能走楼梯吗。”涅在上面吼道。 “赵光诚说过，人要学会走点不常走的路。”马尔斯笑着回答完，就看着涅的脑袋消失了。 然后就是这豹子姑娘的咆哮：“赵光诚你的私人语文老师没有告诉过你不要教坏小孩子吗！没有对吧！今天我就让你陪他一起走！” 随着她的咆哮，还有灵能闪电同时成形的噼啪声。 嗯，一共成形了四道，也就是说除了涅之外，还有人与她一起双手双施，展开了华丽的连击。 考虑到上面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小椿……她们的关系很好吗？ “我就开了一个玩笑啊——” 上面传来了赵光诚的惨叫声，而随着闪电炸开，这个惨叫声也越来越远，接着马尔斯听到了有什么东西落了水——嗯，楼那边有一个小湖，看起来赵同学已经被电的飞进湖里。 马尔斯有些疑惑，但他很快就将这些抛到了脑后，还是想想一会儿见到导师的时候会是什么工作吧。 第五十七章：没见过面的老朋友 马尔斯在信息塔的顶层信息大厅里见到了他的导师——还没进门，马尔斯就看到自己的导师在与朝贤者……用谈论这个名词并不好，还是说他们在争论吧。 “你一定是疯了，让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孩子过去！老余，你的数据库是不是出问题了！”屏幕里的朝贤者在对着马尔斯的导师咆哮着。 “马尔斯在之前的十一号城塞作战中表现优秀，他现在已经新杭州高塔的首席学徒，他做为新杭州高塔首席学徒，有资格加入战斗，并营救我方在南岩自由港的所有人员。” 听到这里，马尔斯觉得自己责无旁贷，于是他走到了自己导师身边，鼓起勇气注视着屏幕里的贤者。 两位贤者之间的争论结束了，马尔斯的导师拍了拍马尔斯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屏幕里的朝贤者看着马尔斯：“孩子，你应该不知道你的导师给了你什么样的任务。” “救出新杭州高塔在南岩自由港的所有人员，朝贤者。”马尔斯站直了身体，双手负在身后。 “还有呢。”屏幕里的朝贤者皱着眉头说道。 “配合军方，杀死所有敢于伤害我方人员的敌方目标，包括引导星轨轰炸，给挂载了燃烧弹的重型轰炸机划出进场路线，最重要的……我有资格以我的导师余贤者之名签署灭绝令。”马尔斯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虚的。 不是因为灭绝令本身，而是马尔斯觉得自己的导师不可能将这个责任交给他。 “你小子想得倒好，只不过我是不可能让你一个孩子来代我来签这个名字的，如果真要下达灭绝令，我会与朝贤者亲自到场。”果然，一旁的导师笑着拒绝了马尔斯的僭越。 “食肉的孩子果然心如石铁，既然你想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战争，那就去吧，但如果你在那儿哭鼻子，那你丢的可就不是你自己的颜面了，记得了吗。” “是的，谢谢您的提醒，朝贤者。” 面对长辈的指出，马尔斯虚心接受。 马尔斯的导师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好了，孩子，去停机坪那儿，这一次我会让寇根做为你的副手，毕竟很多人还不认识你，但他们却认识寇根，有什么没办法下决断的，多问问你的寇根叔叔。” 马尔斯点头，然后退出了信息大厅。 看着马尔斯退出去之后，余贤者扬了扬眉头：“看到了吗，多么一个优秀的孩子。” “看把你开心的……但是，你真的就那么放心吗。”朝贤者的脸上多了一些犹豫：“他可是那位的后代啊。” “正因为是他的后代，我才放心，因为我在很久以前，听他提起过这个孩子。”余贤者一边说，一边调出了监控，在监控的镜头里，马尔斯正走向停机坪。 “他说这个孩子，是一个很温柔的孩子。”余贤者的脸上还是怀念的笑容。 “算了，随便你吧。”朝贤者决定结束这场对话。 “相信他吧，老朝，他可是和我们两个老东西一样，来自那个时代，还记得那面旗帜的人了。”余贤者看着屏幕中的同类。 模样年轻的家养妖精最终叹了一声，屏幕随之切断了信号。 余贤者看着监控屏幕里的那个孩子与寇根完成了交接，他跟着这个矮人走向运输艇，看着运输艇队列开始有序起飞。 最终，这位老人扭头看向身后，在他身后的墙上，挂着一面早已褪色的残破旗帜，一个玻璃罩正在保护着它。 老朝……除了我们，还有谁认识这面旗帜呢。 ……………… “欢迎来到高塔一号，孩子。” 马尔斯一进机舱，就看到了坐在屏幕组前面的简·芳汀女士。 她和马尔斯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自顾自的忙了起来：“今天的主持人是十三军团的老铁，算是我的老朋友，到了南岩之后，他们还会给我们一个营的兵力，我们要从那些神经病反应过来之前处理完一切，十分钟之前我们的安全局发过定时通信，他们还安全。” “芳汀女士，谢谢你的通报，据情报上说，除了我们正在使用的安全屋之外，朝贤者名下也有两个剑使队，他们的剑使队和我们的引导组，他们在哪儿。” “在城南的度假区，两个剑使队是以旅客的身份跟着旅行团进的南岩城，我们的引导组以当地导游的身份做的接待。” “我们的南岩前市长和跟随他的叛军在干吗。” “正在攻击依然还忠于泰南的城卫军第十营和第十一营，这些群岛人正在帮助城北的泰南人街区民兵团进行抵抗，忠诚地令人感觉到意外。”芳汀女士如此介绍道。 “您觉得他们的忠诚不对劲吗。”马尔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所以他虚心好学。 “是的，因为一般来说，和泰南没多少关系的群岛人为什么要忠于泰南，是一个非常令人好奇的事情。”说到这里，这位女士沉默了一下：“我好像发现了他们忠诚的原因，两个营的士兵与他们的营长接受了军情局特工的条件，他们守住忠诚，在战后，每一个士兵和他们的后代都能够在新南岩城的中心地带获得地产和店铺，如果他们战死，他们的后代能够获得这些。” “忠诚的代价，很合理的价位。”马尔斯听到这个答案，很是开心地点了点头：“现在，芳汀女士，立即使用安全频道联络我们的安全屋。” “是的，马尔斯首席学徒。”芳汀女士并没有问为什么，她是一位优秀的高塔员工。 过了好一会儿，安全屋那边并没有回答。 坐在一旁的寇根皱了皱眉头：“孩子，这也是你的第六感吗。” “不，我在北方城塞的时候，也是在完成了与已方的定时通信后被攻击，现在看起来，我们应该是碰到了我们的老朋友。”说到这里，马尔斯低头思考了一下：“芳汀女士，将我们的发现告诉我们的贤者阁下，还有，我们有办法和剑使队与引导组联络吗。” “不能，马尔斯，你应该知道信使队与剑使队之间的联络纪律。”芳汀女士第一时间回答了马尔斯的提问。 “那我们还是第一时间先与朝贤者说一声，希望他能承受得起两个剑使队的损失。”马尔斯说完叹了一声。 同时，他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一见他的‘老’对手了。 第五十八章：因为与所以 朝贤者那边很快有消息返回，他们也没有额外的频道，但正通过投向整个群岛方向的卫星频道的广告，用特殊广告中的特殊话语方式来警告整个群岛诸自由港与要塞区的所有高塔安全屋。 “刚刚划过南岩上空的卫星拍到了城南也有起火点，我已经与军方侦察机进行链接。”芳汀小姐向马尔斯报告了最新的战况，而马尔斯皱了皱眉头，他看着墙壁上南岩城区刚刚更新的情况图。 城南为什么会突然有起火点。 “芳汀女士。”马尔斯开口。 “是的，阁下。”这位女士立即做出了回答，并换了一个称呼。 “我们在南岩有无人机吗。”马尔斯问道。 “派遣一组无人机，搭载扩音喇叭，让它们飞到剑使队所在的地区低空强行联络剑使队。” “扩音内容呢。” “高先生，您的母亲病危，请速与家中联系，号码就用芳汀女士您的加密电话号码，如何。” 一旁的寇根笑了起来：“很有创意的想法，不错，可以尝试一下。” “我这就激活无人组，阁下，很有意思的办法。”芳汀女士笑着开始工作。 而马尔斯还加了一条：“启动后备武器库，准备好无人组，如果联络建立，就立即给他们提供武器。” “武器库中包括动力甲和动力甲用重兵器，这些也要提供吗。” “一并提供，如果那座港口需要用血来染红它的海面，那我希望那些血来自于暴民与叛徒，而不是收集自我们剑使队和无辜，给重装无人机加装各种攻顶兵装自爆机构，只要剑使队需要，就立即提供给他们。” 马尔斯一口气说到这里，注意芳汀女士正看着他。 “女士，有什么问题吗。” “自由港有很多西陆和他国的记者，万一有人关注到我们大量使用无人机，近而发现了战场，并在意外中拍下我们的剑使队成员的面部特征，这会不利于他们以后的行动……”“使用干扰机全频段搜索他们的直播，警告他们关闭直播，如果他们拒绝那就找到他们并消灭他们，记得做这种活的时候要使用卡特堡的主流无人机并使用南岩城卫军的涂装。” 说完，马尔斯站到了那片地图前。 我给你们活路，如果不珍惜，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朋友们。 “是的，阁下，一切都会如您所愿，”芳汀女士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激动：“对了，阁下，我们开始下降高度，正在与军方舰队合流，需要我为您打开运输艇两侧的可视化透视系统吗。” “打开吧。”马尔斯说完，就看到面前的装甲板在消失。 出现在马尔斯面前是漆黑的天空，他们正在穿透云层。 “五秒之后对接，三，二，一。” 当舰体的自动ai倒计时完成，马尔斯所在的运输舰队穿透了云层。 远处的巨大浮空战舰正在有序的点亮它们身上的灯火，在他身旁，数以百计的护卫舰正在沉默中航行。 “那是十三军团的主力战舰，在更远的地方是第十三军团各营级单位的运输舰队，有战斗机靠过来了，阁下，他以灯光信号告诉我们，他代表十三军团向高塔致敬。” “告诉他们，高塔也向忠诚的泰南军团致敬。”马尔斯看着眼前的战斗机。 它靠到很近的位置，然后漆黑的战斗机舱位透明了，前后两位战斗机飞行员向这边敬礼。 他们戴着头盔与面罩，完全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忠诚于泰南的战士。 马尔斯微笑着向他们行了一个高塔的灵能者礼。 左手抚胸，低头。 ……………… 与此同时，在十三军团的主力战舰群山沧澜号。 在信息中心，一个满头白发的人类老人双手抱胸，虽然年长，但他满身的肌肉绝不输给任何一个人。 “新杭州高塔那边传来了新消息，这次的行动并不是我们认为的柯尔特代贤者，而是新任首席学徒，代号教授。”在他身边，有银羽的女性正在读着她手里的报告。 “新任首席学徒……真是后生可畏啊，对了，他多大了。”老人问道。 “好像还没到十二足岁。”博德族的女性副官这么回答道。 “十二岁……这是谁家的孩子，竟然能够让余贤者给他这么大的一个镀金机会吗。”老人皱紧了眉头：“真的是太过份了，十二岁，余贤者也真是的，他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说对方的来头大到让他都不得不低头。” “应该不会，阁下，余贤者一向刚正。”老人的副官这么补充道。 “那怎么回事，去问问我的倒霉孙子，问问他，高塔的高塔首席学徒是什么神仙。”老人的嗓门很大，下达了命令之后，他看向透明化的远方：“……很懂礼数啊，代高塔向忠诚的泰南军团致敬，有意思，我们的忠诚被高塔的首席学徒确认了！” 整个舰桥上都在笑。 但很快，这些年轻人的笑声就被他们的指挥官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连高塔的学徒都认为我们心怀忠诚，这是好事啊小伙子们！不要笑！我们都每一个人和高塔的每一个学徒，都在为泰南服务！我们的忠诚日月可鉴！”他吼完，扭头看向走过来的通信官：“怎么了。” “离南岩自由港还有三十分钟的航程，军团长，按照规矩，是到了您向登陆人员发表公开讲话的时候了。” “那好，接通！” 说完，老人整了整他的衣领，然后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屏幕们。 “十三军团又有活了，孩子们，有野心家又想做出忘恩负义的行动，现在我们必须要让他们明白，泰南人还没有软弱到连贼都无法处理的地步！” 说完，老人扬了扬眉头：“好了，接下来让来自高塔的首席学徒向你们说几句吧。” 老人心怀狡诈，因为他想看看，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到底是高塔的高徒还是一个废物。 如果是前者，那十三军团将会无条件的帮助高塔。 如果是后者，那十三军团将不会帮助一个废物。 因为无能者不配出人头地，因为有得是人想要从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为这片大地服务。 因为只有有能者，泰南才能够历经毁灭，浴火重生。 因为只有有能者，才配高举泰南的旗帜，引领万民走向全新世代。 第五十九章：不要让记录这片大地命运的历史失望 让我说点什么？ 马尔斯有些犹豫，又有些不安。 因为他本能觉得自己没资格向士兵们发布什么，因为他不是他们的指挥官。 但那位壮实到有些不像话的老人一直在催促着，因此，马尔斯最终在寇根先生与芳汀女士的注视下选择接通了频道。 看着满屏幕的各种单位与挤满了整个舱壁的人群，马尔斯努力笑了一下——因为人太多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 曾经他觉得一万来号师弟师妹在一起就足够有压力了，但是当第十三军团的三万成员以镜头前的形式出现马尔斯的面前，本能还是让马尔斯头皮发麻。 但马尔斯还是张开了嘴：“十三军团的各位，我是教授，余贤者的学徒，高塔的首席学徒，十三军团的指挥官阁下孙铭阁下让我向你们说点什么，我觉得这老头挺烦人的，我才十二岁，而他都一百好几十岁了，怎么能这么坑我。” 屏幕中的很多年轻人笑了起来。 甚至连那个老头也咧开了嘴。 “但是我还是要站出来，不只是为了高塔，而是我想到了我的师兄与师姐，那是我第一次行动，在十一号北方城塞，那一天，他们都牺牲了，他们的名字的照片如今挂在高塔北方的墓园里。”说到这里，马尔斯环视了一遍屏幕上的所有人们：“在墓园的入口有一句话叫高塔以他们为荣……所以我今天站在了这里，因为在南岩自由港，有更多的人需要我们，他们有高塔与军情局的特工，有移民到南岩的泰南人，更有依然忠于你我身后那面旗帜的群岛人，我们本不应该用旗帜来区别彼此，但那个疯子市长和他的爪牙告诉我们，有时候我们必须这么做，必须用对旗帜所代表的一切展现忠诚，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分辩敌我。” 说到这里，马尔斯行灵能学徒的抚胸礼：“生为凡人，我们活得渺小，但生为泰南人，我们不会让我们的旗帜失望，更不会让记录这片大地命运的历史失望，一万年前如此，现在如此，想必一万年后也是如此。” ……………… 当这个孩子再一次抬起头，当他说出结束通信，当屏幕黑下，第十三军团的孙铭拍了拍手。 “听到教授阁下说的话了吧，各位，动起来，不要让我们身后的旗帜与记录我们命运的历史蒙羞！”说完，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副官：“梅莉莎，亲爱的，你帮我想想，我的曾孙辈或是玄孙辈里有没有接近十二岁的女孩。” “很可惜，您没有。”他的副官笑着摇了摇头。 “……是啊，我没有，真是一个令人尴尬的问题还有它的答案。”老头说到这里，有些无奈地双手叉腰：“这样一个不缺勇气与决断的孩子竟然只是一个孤儿，我很好奇，等这里事了，我一定要去拜访一次高塔，听说余贤者刚刚扩招了一期学徒。梅莉莎，帮我准备一下我的行程，从我的假期里挤出一天……就用去探望我那倒霉小孙儿的名义。” “没有问题，阁下，我已经开始为你确认排队日期……”副官说完，她的面色就变了。 “怎么了。”老人靠了过去，他探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平板：“明年才有空期！” “您刚刚说过，余贤者刚刚扩招了一期学徒，现在这些学徒的数量有了一个比较准确的数字，每天三十位探视名额，您要明年七月能才轮到……啊，阁下，刚刚高塔系统传来消息，您的七子在下个月有探视权，如果您需要探视，只能在明年八月以后，因为高塔说了，一个家族的探视冷却期至少需要一年。” “问一问，我能取代我的儿子的探视权吗。”老人问道。 他的副官操作了一番，然后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没有问题，阁下，我已经为您完成了替换流程，您的儿子那边……”她看到了自己上官的通信器已经在咆哮了。 “高塔现在已经如此人性化了吗，真是麻烦啊。”老人一边嘀咕，一边走向卫生间。 “阁下，五分钟内您必须出来，要不然您会赶不上第一波次的空降。” “我知道，没问题，告诉那些小王八蛋，谁都不能抢在我之前把他的脚踩在南岩港的沙滩上。”老头说完，骂骂咧咧地接通了通信器，下一秒，隔着关上的卫生间，信息中心的各位也依然能够听到父子之间的咆哮。 “明明是标准人类，却有着比杜利昂族还要大的嗓门，我们的指挥官阁下真的是投错胎了吧。”做为副官的梅莉莎嘀咕着。 ……………… 登陆作战，最重要的就是选好降落地点，在南岩的高塔安全屋被围攻的时候，马尔斯的想法是直扑安全屋所在的城区，用各种艇载火力把所有攻击者全都挫骨扬灰。 不过当无人机侦察到安全屋的几个年轻人坐着车从安全出口撤离安全屋并炸掉一切之后，马尔斯就让他们往剑使队的位置跑，同时让芳汀女士给予他们无人机全程支持。 剑使队那边在获得了各种装备之后毫不畏惧地与袭来的不明身份灵能者展开战斗。 因为无人机组的存在，明明从人数和实力上压制剑使队的不明身份灵能者甚至连剑使队所在的度假村都没有攻入——他们的第一轮攻击在丢了十一具尸体和三个伤员之后被他们身后一屁股的自爆无人机赶出了度假村。 剑使队活捉了两个伤员，并回收了第三个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伤员尸体，确认他们都是西陆人种——不是在泰南土生土长的，因为他们没有泰南新生儿出生时植入的身份芯片。 所以马尔斯调整空降区，准备绕到那些袭击者身后。 “离目的地还有三分钟时间。”芳汀女士确认道。 “孩子，说一句实话，你必须跟着我，要是让你第一个踩上沙滩，先别提余贤者，我的荣耀也会被你这个小鬼踩进沙子里的。”寇根这个时候已经穿上了矮人专用的动力甲。 “没问题，寇根先生，我会跟着您。”马尔斯并没有实话实说。 因为他觉得以一个矮人的身高，真的没办法保护一只豹子一辈子。 之所以不说，是因为马尔斯觉得真要这么说了，寇根先生一定不介意打断某只坏豹子的腿。 第六十章：巷战最大的特色是数不清的窗户 小型登陆艇有些拥挤，马尔斯在智械队的后面，在他的身前还有寇根。 这个矮人穿着标准的军装，嘴里咬着烟斗，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官，相比起马尔斯这一身高塔便服的打扮，真是高下之分。 马尔斯还问过这矮人，他表示当年他带着他的大头们南下剿灭叛军的时候，马尔斯的爷爷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你别说，这话还真没错，寇根先生至少活了好几百年，跟这种人精比，真是比不了。 “阁下，往这儿看一眼，表情坚毅一些。”芳汀女士的分身义体还拿着一个手持式摄像机，说是什么要拍摄下马尔斯首席学徒第一战的风采。 “芳汀女士，这不会影响到您的工作吗。”马尔斯瞪了她一眼。 “怎么会呢，我是芳汀的副意识，呃，不要用一种看到精神分裂者的眼光看着我，我和她是一个人，只不过有时候为了完成两份工作，我们需要分开一下。”芳汀女士的副体这么解释道。 马尔斯叹了一气，随着运输艇的降下，智械们开始下艇，马尔斯随着寇根走下舱门。 天空中，第十三军团的战斗机们呼啸而过，刚刚肃清了南岩叛军那点可怜空军与防空力量的他们正在游猎。 而重型轰炸艇正在工作，马尔斯来的时候，有一艘轰炸艇刚刚在登陆点北方丢了一排燃烧弹，将一段城墙和上面还在反抗的火力点变成了燃烧的垃圾堆。 而有着扩音大喇叭的警告艇正在正告所有南岩居民，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进入地下室，以免在使用武力的时候被过穿火力误伤。 智械们在信息中继艇的操控下向着度假村攻击前进，之前围攻的那些家伙在发现不对的时候想逃，但他们的运载工具被自爆无人机炸坏了，现在正在被朝贤者的剑使队追着，想来智械们很快就能追上它们。 信使小队早一步来到了这里，马尔斯下艇的时候他们坐在车里，躲在一块巨石后的洼地里喝着汽水。 看到寇根先生，他们一路小跑着过来，也算是正好见到了第一次见到来救他们的新任首席学徒。 马尔斯微笑着安抚了还有些尴尬的他们，然后让他们先回运输艇所的环形阵地——不是所有智械都去追杀那些袭击者，还有一部份会跟着马尔斯他们进城。 毕竟前市长做为反贼，在被泰南天兵排枪的时候，又怎么能够缺少高塔代表的在场。 而第十三军团支援过来的一个营这个时候降落在了沙滩上，他们甚至投下了一具无畏——这是一种双足战争兵器，粗大可靠的双足底盘，敦实的上半身是一个完整的武器站。 “无畏，我好怀念以前，大毁灭的时候，无畏的前装甲上还会挂满受祝福的经文，不像现在，就是一个劲的往上面焊装甲。”寇根一边评价那个大家伙，一边带着智械部队迎向走过来的年轻营长。 “有什么需要支援的吗。”营长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马尔斯。 “没有，那些袭击者在更南边的地方被我们堵住了，估计他们撑不了多久，现在是我们可以跟你们一起进城。”寇根笑着回答道。 “那太好了，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进城，教授阁下意下如何。” “当然。”马尔斯说完，拉起了高塔深蓝色外套的兜帽。 轰炸艇在远方投放了大吨位的东西，那怕在这里也感觉到大地在震颤。 年轻的营长和他们的士兵抱怨着南岩港的群岛佬不知死活，来自南方半岛省份的士兵们说着各种各样新鲜的笑话，马尔斯跟着寇根做一个安静的听众，直到无畏上了通往城区的主干道，士兵们这才开始散开队列。 马尔斯通过信息中继艇，控制着智械们走上了第一线。 “城墙上应该不会什么意外，只不过翻过废墟之后就有点麻烦了，因为都是平民区，我们很难了解到敌人在哪儿。”宼根在教导马尔斯城市战的难点。 随着无畏前方的智械们开始翻越城门废墟，叛军们的尖叫声也响了起来，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高塔战斗艇开始对着冒出来的火力点挨个点名。 按照标准的泰南军队战斗流程，智械是交给电磁脉冲来处理的，一线的步兵负责对付的后面上来的敌方步兵，只可惜做为叛军的城卫军很显然缺乏应有的训练，再加上夜间战斗，他们大概都没有夜视装备。 所以火力众多，火箭弹乱飞，但真正被杀伤的大概也就几具智械。 但是战斗艇一轮火力下去，至少有二三十个叛军被炸至粉身碎骨，更多的叛军因为各种碎片而失去战斗力。 一具智械的成本大概在一百万泰南标准货币，而一个叛军需要十八年的生长周期，就成本来算，泰南可以说是赢麻了。 智械们翻过墙，无畏开始翻墙，同时营长和他的营副分别带着一半士兵从更远的地方翻过废墟。 马尔斯来到废墟前，看了一眼寇根在那儿哼哧哼哧地爬废墟，马尔斯看了一眼废墟，灵能开始改造废墟，很快，马尔斯顺着台阶走过了废墟。 “我不是说过让你等我吗啊！”寇根先生爬上顶端，看到马尔斯已经往下走，他一边抱怨一边没注意，直接从顶端滚了起来。 马尔斯有些尴尬地伸出手扶起了寇根先生，后者一边起身，一边用手指着马尔斯的胸口：“你这个小混蛋！我说了让你跟在我身后！” “我知道，可您爬的太慢了。”马尔斯说这话的时候，真的是真心诚意。 您都是智械级义体了，还搞什么全真模块，爬个废墟跟要了您老命一样。 “我不管，你这个小混蛋，我要向贤者大人告状，现在快一点给我滚到路边去，这儿太危险了。”这矮人一边骂骂咧咧地推开了马尔斯让他滚蛋，一边起身然后脚一软倒向了地面。 看着他额头上的弹孔，马尔斯扭头就飞快地跑向无畏身后。 直到这时，枪声才在隐约中响起。 “一千两百米外！”寇根还在那儿吼：“子弹从额头射入，带角度触底……它应该在钟楼上面！该死子弹打坏我的平衡机构了！” 马尔斯擦着子弹爬到了无畏身后，他跳起抓住了无畏后背上的握杆，也听到了寇根的尖叫声。 无畏在动，它在蹲下，同时左肩背后挂着的短管炮正在进入攻击状态。 “小子！下来！你那个位置会被震伤的！”那位营长向马尔斯招着手，而他手下的大兵在死角的位置给马尔斯打了烟雾弹。 随着烟雾弥漫，马尔斯矮着身体冲向街道的死角。 同时，身后的无畏开始炮击。 马尔斯就看着烟雾被炮击的冲击波冲散。 扭头看向街道的远方，钟楼在倒下，而在不远处的另一座高层建筑上有光一闪而过。 下意识的化形为雾，然后就有一发子弹穿过雾化的马尔斯身体。 在刹那的前扑中凝形落地，连滚带爬的马尔斯被士兵拖进死角，然后在心有余悸中摸了摸自己的外套——一个弹孔清楚地表示刚刚的子弹并不是虚伪的假货。 放下手里用刺刀和镜子组合成的工具，营长看向马尔斯竖了一个大拇指：“对面的枪法很好，你的应对也很好，现在我们需要追猎者来处理它。” 然后他拿起了他的步枪：“记住，孩子，这是战争，我们是来杀人的。” 马尔斯在惊魂未定中点了点头。 第六十一章：夜游南岩 寇根先生很显然一时半会站不起来了，倒是刚刚兵荒马乱的，芳汀女士的副本义体竟然还能够在马尔斯的身边活蹦乱跳。 对于为什么她没事，这位女士表示她腰腹部装了一个隐形力场发生器。 “您的表现我刚刚都拍下来了！”这女士一边说，还一边给马尔斯的表现竖了一个大拇指。 马尔斯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从走过来的补给四足机械的枪架上拿下一支紧凑型激光步枪——没有火药武器的后座力，二连射的灵巧扳机，四十发射击寿命的电池，漂亮实用的红点瞄具，最重要的还是枪口下方的不可见红点激光。 只有使用了马尔斯刚刚戴上的护目镜才能够捕捉这种红点的落点。 这可是真正的军用高级货，用代差来形容的话，叛军手里的火药武器就像是一万年前的老古董。 “小子，你跟着我走，小心我们对面的楼顶和窗户。”那位营长一边说，一边示意无畏进入街道：“杰克，你带你的排上二楼，老刘，你带你的排上天台，清扫所有敌情。” 街道对面，营副也在安排同样的工作。 战斗机这个时候飞过前方，他们在扫射天台，很显然他们在空中已经确认了敌人。 马尔斯跟着营长，他的工兵用破墙炸药拆掉了墙体，然后穿着重型防弹衣，拿着使用20发弹巢的霰弹枪的突击手首先进入。 跟着他的就是营长，然后他推了一把马尔斯：“小孩子别乱挤。” 然后跟着他的士兵又推了一把。 马尔斯就这么一次又一次的被推开，直到最后一个士兵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跟着我。” 里面要是有敌人，他们单薄的身体平均要承受上百发子弹了。 马尔斯一边吐槽，一边打量着路对面的情况。 从这里能看到二楼的情况，时不时就有叛军被丢出窗口。至于天台上面的枪声一直没有停过——马尔斯让智械们上了天台，只留下一队智械跟着无畏，免得某个角落跳出一个背着一麻袋反装甲地雷的家伙出来一换一。 “阁下，我们有四具突袭者智械到达了上空了。”芳汀女士的声音从耳塞式耳机里传来。 “刚刚军方的追猎者呢。”马尔斯对那个打他黑枪的家伙有些念念不忘了。 “正在追猎敌人，能够看到交火。” “投下两具去共襄盛举吧，另两具看看哪儿需要就投下去。”马尔斯说完，将注意力投向了一边的大柜子。 营长那边正在准备顺着墙往前拆，他的部下有一部份绕到了后面的巷子里开始布置诡雷——为了避免被包抄，这可是非常必须的准备，军用智能诡雷甚至能够自动识别人种面貌，再加上军用识别码，当然可以非常安全。 至于第十一城塞的那批诡雷，都卖给城卫军了，自然会有后门。 而马尔斯看着那个大柜子，本能在警告着马尔斯，而耳朵里也听到了一些极为细微的声音。 最终，在柜子的门被推动的一瞬间，马尔斯举枪，扣了两次扳机。 第一次，马尔斯找的是小体型生物的脑袋的高度，两道光束穿入柜子，在听到男性的惨叫同时，马尔斯抬起枪口，往那个人影的头脑扣动扳机。 一个脑袋被蒸发了一半的城卫军尸体摔了出来，他拿着的引爆器也摔向了地面，但最终被马尔斯用灵能托住。 那个工兵飞快跑了过来，检查了一下城卫兵尸体，然后立即将尸体拖到了街道上，然后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装置贴到了尸体的胸前，然后他回到了房间，从马尔斯手上拿过引爆器，扯掉了上面的无线引爆器，这才拍了拍马尔斯的胸口：“你救了我们的命，高塔的小阁下。” 他的全覆式头盔让马尔斯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很显然，他的语气里满是如释重负。 “就没有一个家伙想过去检查一下那个柜子吗！”营长瞪着眼问道。 “我往柜子上打过枪了。”有士兵一脸惊疑地说道。 马尔斯检查了下柜子：“有七个弹孔，这家伙应该是吓尿了，所以他表现的有些迟疑，正常来说，你们第三个或第四个人进去的时候他就应该冲出来了。”马尔斯在高塔接受过反恐训练，知道这些决定以命换命的家伙绝对都是疯子，换一个都是赚的情况下，他不可以有耐心等到几十号人都进来。 所以这个家伙也不是专业人员。 马尔斯一边想，一边听到了爆炸声，那边已经炸开了墙，但有子弹从烟雾的另一头飞过来，营长往那边丢了一颗手雷，于是烟尘更大了。 马尔斯来到门边，他探头看了一眼街道，发现智械小队护卫着无畏正在前进，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于是马尔斯推开了房门，从一具智械手里拿过红外目镜插入护目镜上方的插槽，然后他来到前方的一层门口，一脚踢开了房门，然后没进去，而是来到一旁的窗口，看着里面没有友方码的七八个红色人影打空了电池。 “内部清空！进来的时候看看靠街道的一侧。”马尔斯刚喊完，就看到一只抓着匕首的红手从房间内的墙后探了出来。 松开有着枪绳的步枪，马尔斯右手抓住这只胳膊，用嘴扯开左手上的电池保险，然后松手，将电池的正负极扎在也这支胳膊上——当然，在这之前他松开了抓握的手。 等到电池放电将这个偷袭者电麻，马尔斯将放过电的电池丢到地上，双手抓住胳膊将这只半身人从窗户里拖了出来。 “饶过我吧！”他尖叫着。 换来的是马尔斯手里的匕首钻进他的眼窝。 你刚刚有饶过我吗？ 马尔斯扪心自问，发现他没有，于是最后一丝犹豫也不见了。 “干得好。”营长从窗边探出小半个脑袋，他看一眼走过去的无畏然后伸出手：“以后没事别从街道上过，窗户太多，你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关注的。” 马尔斯顺势被他拖进了窗户，拿起枪开始装电池：“我知道。” 有后面跟进来的大兵对着柜子使用扫描仪，然后有一个士兵走过去拉开了柜子，然后看着躲在柜子里的一家五口吼了起来：“让你们进地下室！你们为什么不下去！” “好了，也许只是他们没有地下室呢。”营长走了过去，他掏出一板巧克力塞到了一个孩子的手里，示意孩子们分着吃。 “他们抢了我们的地下室。”这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小声的说道：“你们是泰南天兵吧，他们就在下面，好多人。” 说完，他还指了指楼梯角的地下室入口。 马尔斯拉动保险杆，将枪口指向那个地下室入口。 下一秒，有人冲了出来，但立即就被马尔斯手上的枪融化了半个脖子。 看着倒在地上的城卫军尸体，听着地下室里传来的尖叫，营长扭头看向后面：“老包！带着你的喷枪过来！凯恩！你带队继续破墙前进！” 马尔斯走到那个男人身边，示意他带着孩子们离开这里。 ……至少，不应该让孩子们闻到肉香。 第六十二章：第一次亲密接触 就在营长下令老包用他的喷火器进行烧烤的时候，地下室的人抢先一步丢出一面旗帜。 “我们投降了！” 五个泰南文字说的是字正腔圆，马尔斯甚至还录了声音比对了一下，发现标准到他这个新杭州佬都比不过他们。 不过考虑到这可是群岛佬安身立命的技能——在群岛，学一门泰南语是群岛佬求生所必需的，无论是找工作还是要饭，学会泰南语，都是一种非常现实的谋生方式。 等到这些投降的士兵钻出地下室，营长没办法，给他们上了手铐，而马尔斯让芳汀女士丢了一个小队的智械——要是后面还有投降的，就一并让他们管了。 又通过两幢房子，这里到是没有任何叛军的存在，只不过巷子那边有了新发现。 营长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回来表示这事要给高塔来处理。 “有什么事情需要高塔来处理。”通过后门的时候，马尔斯看了一眼芳汀。 “有外国人要死的时候。”芳汀这个时候将她手里的小摄像机架到了头盔的固定槽上，手里拿着马尔斯同款的激光步枪。 跟着营长来到后巷，穿过一段血路，马尔斯看到了几具尸体和一个惊魂未定的西陆佬。 “让我来。”芒汀拍了拍马尔斯的胳膊，然后走到了西陆佬面前：“能说泰南话吗，或者你说一段，好让我知道你是哪儿人。” “你们给我找了一个孩子？”西陆佬打量了一眼芳汀，瞪大了眼睛的他看向士兵们：“我要见高塔的负责人！高塔你们知道吗！” 马尔斯在身后听得超尴尬，这年头真的就是个用两条腿走路的说泰南官话都比他这个正宗泰南人标准。 “我就是高塔的人。”芳汀也有些尴尬，她还展示了她的胸牌。 “你不是！我是卡特堡军事特别局特工！你是智械，我隔着你的皮都能能嗅到你的铁锈味！”这个西陆佬的一句话把芳汀女士给气着了，马尔斯连忙出手，拉下兜帽的他站到了这个男人面前：“我是马尔斯，高塔的首席学徒。” “……深蓝色的兜帽常服，上面还有枪眼，但你还是完好站在我面前，你是真货对吧。”这个男人看了马尔斯一眼，苦笑着从口袋里缓缓地掏出了一本证件——没办法，至少有六把枪指着他，他的动作再快一点，马尔斯就要自己动手了。 马尔斯扫了一眼证件，没看出什么问题，而芳汀女士用她的义眼扫描了一遍：“真货，就是不知道这个卡切夫·海耶到底是不是真货了。” “我铁真货！我的先祖可是西蒙·海耶大尉！大毁灭后期北方军最厉害的神射手！” “是啊，他的上司还有哈尔桑·钱德勒中校，北方第一公社最著名的神射手苏德尔大校是他的前辈……”芳汀的嘀咕让这个脸上还有骄傲表情的西陆佬变得有些尴尬，不过两位之间的斗嘴也没有持续多久，马尔斯示意两位别炫自家祖宗了：“你什么事情，卡切夫先生。” 卡切夫先生看着马尔斯说出了他的问题：“我和我的同伴表面上旅行杂志的记者，这一次是跟着一批同行过来的，因为西陆现在都说南岩这边风景好，适合长程旅行。” “那你们到底为何而来，在这儿又遇到了什么。”马尔斯看了一眼四周。 “我们在追捕一个逃犯，金眼，他在卡特堡杀了一个我们军事特别局正在保护的证人，我们在入境的时候还看到过他，但是之后就跟丢了，我们正在想要怎么找到他，这儿市长就造反了，然后我们在的记者团被叛军拖到了那边的富人别墅，我是逃出来的，但我的同事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这个年轻人说到这里指了指远处的高墙。 马尔斯带上了他，还有士兵们一起走了过去。 高墙有一个被破坏的位置，马尔斯甚至不用走进院子就能够看到那些被打死的倒霉蛋。 他们穿着各种各样的花衬衫与五分裤，脖子上大多挂着各种各样的相机。 芳汀一个人进去检查了一遍，扫描了其中五具尸体的人脸，都从数据库里找到了身份——做为旅行杂志社的记者，这些人都是在各国有记录的并获得过签证的。 她还确认了卡切夫先生指认的同事，一个中年男人，后者在被扫描脸部之后，芳汀用他的脸通过高塔与西陆的线路和军事特别局的热线搭上。 后者的联络员与芳汀直接联线，看到中年男人和他脑袋上的弹孔一开口就是字正腔圆甚至还带点北方口音的‘我艹’。 马尔斯一手拿枪，一手叉腰，就感觉全世界就他说泰南官话的时候还会走调。 不过这么一来，卡切夫身份就得到确认，知道他是友方之后，士兵们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卡特堡和泰南的关系一直很不多，双方在很多场合都有合作，甚至这一次针对西陆东部殖民地的军事介入，都是卡特堡与泰南通力合作的结果。 至于为什么联合军事介入的原因很简单，卡特堡有百分之八十二的网络诈骗，泰南有百分之七十七的网络诈骗来自西陆东部殖民地，双方只是联合军事介入然后全民上侦测谎言吊死那些诈骗者已经非常温柔了。 有一句话说的好，网络连接人与人的心是好事，就是有时候骗子也能上线这点令人有些难以接受。 “啊有新消息了，追猎者与我们的突袭者在追击目标的过程中，在密集居民区的地下大型避难所中失去了目标。”芳汀女士给了马尔斯一个新消息。 对此马尔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年头想要逃过突袭者和军方追猎者的追杀，最好的办法就是往人多的居民区跑，突袭者和军方追猎者人脸追迹的确有效，但在同一时间处理几十张甚至上百张脸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足。 最重要的一点泰南的突袭者和军方追猎者是有底层公约的，不会对手无寸铁的平民开火。 看起来抢手很好的利用了这个弱点。 不过新消息很快就传了过来。 那个家伙也不是全须全尾逃走的，他留下了一个人工眼珠。 照片很快就传了过来，是一个带着血与组织的眼珠，通过它上面残留的血肉，泰南有得是办法找到这个人。 卡切夫认出了它：“是金眼的义眼！” 第六十三章：胜利是老饕眼中无上的美味 金眼的全名叫卡米拉·金眼，和卡切夫·海耶一样，一个标准的西陆北方佬，都擅长打枪——而这位也一样，他甚至还是一个佣兵，是一个愿意为钱随便杀人的混蛋。 而说到西陆北方佬，有一个笑话叫北方佬的国王，首席和护国公最大的敌人是一公里之外的子弹。 打都很准，复国党，北方主义，还有资本家这三方在北方掐了几百年，那片大地上的国王，首席和护国公基本上都是死于各种各样的暗杀，而所有暗杀里，枪的效率都能够排入前三名。 没办法，西陆北方佬天生出产神射手，很多人那怕移民到南方，也一直保持着父子相传的狩猎技巧与怎么在一千米外用四倍镜打中目标的技巧。 所以马尔斯刚刚真的是逃过了一劫——他和寇根一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废墟上，这个叫卡米拉·金眼的佣兵为什么先打寇根，那肯定是因为寇根身上的那套军服。 一个半大很显然来镀金的高塔小崽子那有一个胸口挂七排服役章的老矮人来得重要，更不要说这个来镀金的小王八蛋指不定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而老矮人这种打死了指不定家中等着分财产的不孝子孙还高兴着呢。 你看，什么叫高下立判啊。 只可惜离得远，这位佣兵没看清楚矮人是一个智械，而马尔斯才是此间最大的鱼。 等到他发现了，鱼也跑了，不过他还有机会，马尔斯要是不会化雾之技，刚刚那一枪会从马尔斯的左肋下穿入，子弹很有可能穿透心脏和双肺，马尔斯绝对会死。 但马尔斯会化雾之技，卡着点让过了这必杀的一枪。 鱼长了腿，跑的很快，这让金眼先生这个老钓客非常忧伤。 而且泰南军方第一投放了追猎者——这种重型军用智械是所有佣兵人生中最大的敌人，它们无所畏惧，自带维护模组，刀枪不入，追猎者甚至还带着护盾发生器。 而高塔投放的突袭者虽然没有维护模组，也会被子弹所伤，但它们带着近距离喷射突进背包，护盾发生器比军用的还耐用，使用的还是高周波刃的大砍刀和自带追迹功能的微型火箭弹射枪。 金眼能够从这种组合的追杀里逃那么久，甚至还能逃出生天，已经能够从一个侧面证明他的确有些本事。 当然，这种本事变成被泰南军方与高塔一起惦记的时候，就非常痛苦了。 马尔斯将怎么追杀金眼的任务交给高塔的专业人士来处理，同时带着队伍准备追上营长，然后就听到频道里传来了欢呼声——背叛了泰南的市长宣布投降，他名下的叛军也开始停火。 “这就结束了吗。”马尔斯感觉自己也就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战斗，战争就结束了。 “您这算很不错了，有时候我们还没有下地，当地的市长就已经被叛军中的忠诚派割了脑袋。”跟着马尔斯的那位班长这么说道——他有着一脸大胡子，看起来是标准的老兵。 “他投降的话会怎么样。”马尔斯好奇的问道。 “他的亲族会被投入当地的矿山，也许要做几十年的苦力，但罪不至死，也许过个四或五代，他的后代就能够以自由身走出矿山，不过市长本人就只能上路灯了。”老兵很显然是懂行的。 “那叛军呢。”马尔斯注意到一些叛军推开了门，双手高举着走出他们的据点。 “听从命令是军人的本职，他们死罪可免，不过会被投入军方设立的赎罪营，服务三十年之后，他们的孙辈就能够去免除罪名身份。”班长说到这里，指着那座钟楼：“那儿就是当年的赎罪营建的，为了能够让后代洗除罪名，他们会非常努力的做好每一件事情，管理人员也不会任意处罚他们，泰南是讲道理的。” 叛乱的市长很显然要被带回泰南接受审判，既然接下来的事情轮不到马尔斯来管，于是马尔斯决定去城外见见剑使队的各位与他们的俘虏们——那些家伙想跑进森林，是一个不要命的好主意，如果真进了林子，在这种文明圈的野外林子，只要是个脑袋正常的都不会乱进，所以剑使队肯定不会追，马尔斯也不会让智械随便就损失在林子里面。 而阻止了俘虏们乱跑的是来自高塔的镇压无人机——电击弹，捕捉网，最重要的还是染色针。 剑使队的各位依靠高科技装备抓住了所有七个活口，剩下来的十一个在追击过程中因为胆敢回击而被击毙。 马尔斯离开城市的时候，寇根先生已经被收回机械拖回了环形阵地并完成了战地修理，之前损坏的智械也大多完成修理，这么一想，叛军的倒霉蛋们用十八年的成长周期，花在他们身上的训练时间，他们吃掉的食物，使用掉的各种牲口，他们每五个人所付出的牺牲平均给高塔造成的损失不过是可怜的数以千计的零件成本费。 高塔甚至没有将弹药钱算在他们头上，就算是给他们的丧葬费，完全免费的那种。 高塔：赢麻二度。 “这是一个新时代，在西陆和三岛这些外境还以灵能者与能力者为国家战争实力的情况下，我们泰南已经完成再一次的越跃，”芳汀女士对此沾沾自喜，她做为无人机和智械方面的专家，当然可以这么说。 马尔斯也表示认同，你看，能在一千米外把马尔斯当成移动靶子打的猛男，被三个杀手级智械机器人追杀的连义眼都掉了。 “我对此非常认同。” 这边还在谈智械以后的更大规模应用，那边朝贤者的剑使们拖着俘虏回来了。 年轻的剑使们看起来非常兴奋——想来也应该，原本应该是一场恶仗，眼看着就要有人牺牲的情况突然画风一转，攻击的敌人被无人机与已方一道碾压，如今自己没有损失任何人员，而敌人死的死，逃的逃，到最后竟然还被自己俘虏了九个。 这种逆转大捷，出去吹牛都能吹好几年。 看着他们的笑容，马尔斯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战术导师所说的——胜利是老饕眼中无上的美味。 是啊，胜利的感觉无与伦比。 令人着迷。 不过，我们还是有正事要办，不是吗。 “寇根先生，你来问问这些不幸迷路到我们眼前的可怜人，如何。”马尔斯看向身后面色如铁的矮人。 后者点了点头：“相信我，孩子，我会将我的尊严从他们身上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那可太好了。”马尔斯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将拭目以待啊，寇根先生。 第六十四章：虽迟但到 战争的感觉，对于马尔斯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大概能写上几十页。 在寇根与俘虏们推心置腹的时候，马尔斯走到了环形阵地的高处，在这里，马尔斯能够看到眼前的城市……看啊，原本的繁华，在短短一个小时里化做瓦砾，在现代化的战争中，原本可以被称之为要塞的自由港脆弱的仿佛由砂砾堆积的一般。 投降的城卫军士兵正在被他们的同类押解出城市，看着他们排成的长长队列，马尔斯心生疑惑——城卫军为什么会相信一个叛徒的诱惑，只是因为他给的多吗。 那他们有没有想过，对抗泰南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应该是没有想过吧，而且他们和那个叛徒是同种，他们都是群岛人，有同样的肤色，有差不多的颅型，对于他们来说，泰南也许是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而他们脚下的家园又太近了。 不过，也许就像是芳汀女士说的那样，这些叛军与他们的前同行之间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缺少一个愿意收买他们的泰南特工……命运的确给过他们改变自身的机会，但有时候机会代表的并不是更好的改变，而是致命的陷阱，只不过人类并不知道而已。 这个时候，马尔斯看到有几个群岛士兵从那些投降叛军的队伍里拖出了一个人。 芳汀女士在马尔斯身边，她将镜头指向那边，看着几个群岛士兵将他们的前同伴拖到废墟那边。 “您不准备做点什么吗，阁下。” “我很想说我不想管这些事情，杀人的是群岛人，而被杀的群岛人，那是群岛人之间的事情，我一个泰南人，没有插手的资格。”说到这里，马尔斯叹了一口气，将激光步枪双手抱在怀里的高塔豹崽走了过去。 一个群岛士兵正在掏手枪，他的同伴注意到了马尔斯，连忙扯着住了那个士兵的胳膊。 掏枪的士兵一边骂一边扭头，他说的是本地土话，但马尔斯的耳机还是翻译了出来。 “劳安你干吗！” 然后卡住了——没办法不卡，因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马尔斯除了穿着高塔的制服之外，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多具智械。 “尊敬的高塔阁下。”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兵站了出来，他的泰南语非常标准。 “怎么一回事，虽然他们是叛军，但如今已经注定要成为赎罪营的工人，他们的生命已经不属于他们自己，他们属于这座需要重建的城市。”马尔斯虽然不知道这一切因何发生，但是马尔斯还是活学活用了保利先生教他的知识。 群岛士兵们互相看着对方，马尔斯的话里没有强迫与命令，但他话中的意思令这些士兵明白了一个他们无法回避的问题——他们要杀死的叛军从根本上来说已经是泰南天兵的所有物。 看到他们的踌躇与犹豫，马尔斯趁热打铁：“不过我不是那些死板的泰南政委，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可以告诉我吗。” 说实话，马尔斯并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听到什么能够令自己热泪盈眶的故事，又或者，做为高塔的孩子，马尔斯在高塔的历史记录中见过太多悲伤。 但是这个年轻人咬住了唇：“我的妹妹和他好几个姐妹，在一个月前在他的防区里消失了，大家都说，他们被卖掉了！我要他说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马尔斯皱了皱眉头——如果说这种事情涉及到人口拐卖，那么马尔斯对于这个要被打死的家伙就不会有任何怜悯了，但这年头，杀人终究还是要讲道理的：“你有什么证据。” “他是大官！”这个年轻人这么说道。 大官，多大的官啊。 马尔斯有些无奈，但考虑到这个年轻人说话似乎有些不着调，他看向了那个老人：“老兵，你说说，他是多大的官。” “回高塔天使的话，是城卫军的后勤部部长。”老兵这么说道。 马尔斯有些尴尬——天兵就算了，我都能算是高塔天使了吗。 但考虑到这是敬意，马尔斯只有伸手，一个智械（战斗智械没有人工皮肤，而是使用护甲外壳）从它胯下的包里掏出一包烟。 马尔斯拿过烟直接丢给了老兵：“你们分。” 然后他将注意力投向那个嫌疑犯，然后就对他那完美无缺的单片腹肌肃然起敬。 吃成这样，你说他没问题，马尔斯真的不敢信。 所以思考了一下侦测谎言的手势，马尔斯给这个胖子拍了一记，然后开始询问：“名字。” “安迪。”胖子知无不言。 “身份。”马尔斯示意那个年轻士兵一边坐着，后者还想分辩，但立即就被老兵拖到了一旁。 “南岩自由港城卫军后勤部部长。”胖子言无不尽。 马尔斯点了点头，正准备问下一个问题，就看这胖子挣扎着又开了口。 “我，我……我还是密眼教派在南岩的安全屋保卫者。”然后他的后脑就像是一颗西瓜一般炸开了。 马尔斯没啥，但他还是抹了一把脸，然后看向芳汀：“女士，你刚刚都拍下来了对吧。” “当然，我已经通知余贤者和朝贤者了。”芳汀女士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贤者让我先行告知第十三军团的军团长。” “那可太好了。”说实话，马尔斯有点腿软——因为这家伙自爆的样子很显然就是带着思维钢印，钢印在确认这个胖子泄密之后就选择了最惨裂的一种死法——也就是将胖子的后脑壳与大脑往他的身后喷出一个最远十四米的锥形。 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个叫密眼教派是什么鬼东西——根据马尔斯了解的知识，这种思想钢印如果来自混沌教派，在被触发的时候，会变成一个会走路的炸弹，并尽全力杀伤任何位于杀伤半径的生物。 像这样的自爆方式，马尔斯还真的没有从书本里见过——你看，这胖子甚至还保留了一张完整的脸皮。 那个老兵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他佝偻着身子，用一种说不清的遗憾看着脚下的那具尸体：“他这是死了吗，是您的审判吗。” “……不是我。”马尔斯说到这里笑了笑：“不过，很快来自高塔的愤怒就会波及到他的家人和他的朋友，你能帮我指认吗，老兵。” “当然，天使大人，他们做了太多恶事，终于有像您这样的好人来审判他们了。”老兵说着说着，就有泪从他的眼角涌出。 第六十五章：人与人之间唯有出生与苦难各不相同 “群岛人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安抚过老兵，马尔斯小声的问芳汀。 他不想让老兵听到，这个老人哭起来的模样没来由地令马尔斯感觉到悲伤——他一定是和这个叫安迪的男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是直到目击他的死亡，这个老人似乎还不太相信这一幕是真的。 是什么让他如此畏惧。 马尔斯不了解，他只能问芳汀女士。 “像他们这样没有灵能，又没有能力的凡人，如果运气不好没有出生在文明圈里，他们的平均生活水准，不及高塔附近的野猫。”芳汀女士的回答让马尔斯失神。 连高塔附近翻垃圾箱度日的野猫都不如吗？ 不，不对，野猫虽然野，但今年随着新学徒的涌入，有得是愿意喂食它们的孩子。 ……也就是说，很多像老兵这样生活在文明圈外的凡人活得甚至不如野猫，那怕他们是士兵，是工人，却连吃冻干的资格都没有……甚至他们的一生中根本就不会看到他们的碗里有冻干。 马尔斯走到老兵面前：“我感觉到你讨厌那个家伙，对吧。” “……是的，但我其实并不恨他本人，但我恨他的家族。”老兵看着马尔斯，最终眨了眨眼，他抹去他眼角的泪水：“我很小的时候，南岩有过一次饥荒，我的母亲与父亲卖掉了他们，但换来的粮食不足以维持五个孩子的生机，哥哥，姐姐，他们都在想办法，但最终……只有我活了下来。” “没有人愿意赊欠食物给你们吗。”看着眼前的老兵，马尔斯亲手用灵能为他点了一支烟。 “安迪的祖父明明有很多很多的粮食，但他不肯赊欠给我们，因为在他们看来，我们注定会饿死……我的姐姐最后用她自己给我换来了两袋谷子，高塔的天使大人啊，您一定无法想像，这个世界有多残酷，我的姐姐身上的一切，只值两袋谷子……” 马尔斯咬着嘴角——原来这个世界有太多比我还要悲伤的人，我以为我失去我的父亲就是最悲惨的孩子，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我的悲伤并不比别人多。 “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马尔斯，强大如贤者，也无法改变所有。”芳汀伸出手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 她的安慰并没有让马尔斯感觉好受，他坐到老兵身边：“女士，北方主义说，要创造一个没有压迫的世界……这样的世界真的会有吗。” “也许会有吧，但我没有见过。”芳汀女士说完也跟着叹了一声，她掏出了她的烟盒，女士烟细长，她为她自己点上了烟：“我是一个智械化的人类，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我出生在西陆的东部王国，在我还小的时候，北方主义将整个国家拖入了地狱一样的战争中，只是因为理念不同，原本还是好朋友的彼此互相杀戮……我的家人都死在了北方主义的手里，他们将这样的杀戮叫做罪有应得，我那个时候只有八岁，我一个人逃了出来，逃进了泰南人的商队，父亲认识商队的先生……但我的弟弟妹妹却没有这样的机会，他们死了，所有人的脑袋都被砍了下来……所以马尔斯，你问我的这个问题，我永远不会有答案。” 说完，这位女士坐到了废墟还算完整的一块石头上。 马尔斯叹了一声，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芳汀，他从来没有听自己的历史老师提过这些。 “高塔的女士，我很抱歉，但是我也要告诉你，贵族在这个港口占据了一切，像我这样的凡人，追根究底也只不过是他们的商品，您的童年活在幸运之中，当然会觉得北方主义是杀人狂与野蛮人，但是您看看这里吧，为了不让弟弟饿死，一个姐姐卖掉了她所拥有的一切，她的头发，她的牙齿，甚至连她的眼珠与器官也被她出卖给了商人。” 老兵说到这里，从他的胸口口袋里掏出了一本小小的红色的证：“我是北方主义者，从十五岁开始我就一直是，介绍我进北方主义的是泰南义学的导师，他在我十九岁的时候因为叛徒出卖而被暗杀……然后是我的爱人，她为了掩护机关被捕，直到今天我都没有再见过她……我有两个孩子，他们去了南边的凯尔斯自由港，在那儿的林子里打游击，大约是死了吧。” 说到这里，这个老兵收起了他的证：“我演了一辈子的可怜虫，为了就是将有用的情报送出去，就是想看着安迪和他一家人死……活得这么久，我连我导师和爱人的模样都记不住了，这样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没有。” 说完，他一口一口的抽手里的烟。 直到手里的烟变成了烟屁股，他将它丢到了脚边踩灭：“高塔的女士啊，您觉得北方主义令你家破人亡，你说的没错，但你有没有想过，相信着北方主义的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单啊，因为活不下去了。”有声音从众人的身后响起。 马尔斯抬起头，看到了莱恩阁下，这位大猫人穿着军服，手里拿着一把枪，带着一点点尘土的他走了过来。 他坐到了马尔斯的身边，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 “晚上好，莱恩阁下。” “马尔斯，我听说过你的表现，做的不错。”莱恩阁下说到这里叹了一声：“你要记住，无论是芳汀夫人的悲惨回忆，还是老兵先生的苦难人生，都是恶棍们造成的。” “恶棍们……”马尔斯有些不解。 “人是多样的，有人成为贵族，是因为他是战场上的英雄；而有人成为贵族，只是因为有一个好父母，贵族，商人，北方主义都只不过是代表着一种人的形态，就像你是高塔的孩子，终究我们要面对的，都是人，而人有是非善恶，单纯的用身份来划分一个人是非常愚蠢的办法。” 马尔斯思考着，他看了一眼芳汀女士，她注意到了马尔斯的视线，有些遗憾，又有宽慰地笑了笑。 然后他又看向老兵，老兵又点了一支新烟，但他也注意到了马尔斯，这位老人也跟着笑了笑。 “芳汀夫人与老兵都是好人，他和她的差别，就是出生和苦难各不相同……但他们从来没有向苦难屈服过，也没有被苦难扭曲心智，他们活在这个世界，没有愧对这个世界……对吗。” 马尔斯说完，就感觉到了莱恩阁下的大手用力的揉在了他的脑袋上。 马尔斯努力地笑了笑。 如果我能这样活着……也好。 第六十六章：惊变二十八小时 随着后续增援到齐，当车队到达，马尔斯跟着莱恩先生坐到了战斗巡逻车的后斗上。 老兵和芳汀女士在另一辆车上，马尔斯对于他和她所代表的团体有一定的好奇，北方主义真的就像是无数老兵这样的人所组成的吗，可他也说过，有人背叛过北方主义。 芳汀女士呢。 大人的世界真是一团乱麻啊，马尔斯有些难以理解，在他的记忆里，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是再正常不过的历史规律，而恩还十倍，仇以百偿更是人生信条。 对于明明要生死相搏的两个人却坐在一起抽烟的场景，马尔斯有些准备不足。 这一切的胡思乱想直到车队来到安迪的家附近。 出于安全考虑，所有人下车，莱恩阁下带着军方的部队走在前面，马尔斯带着的智械们将配合另一队步兵绕到外面。 当然，车队里有两台铺路石装甲车，这种泰南军用装甲车使用20毫米弹链的双联机炮，会在出现意外情况时上场，用军方的人来说，不直接上这个是怕过穿伤害到无辜。 马尔斯带着队伍绕过这座别墅，马尔斯用手里的平板翻到了关于安迪家族的事情——在老兵年幼的时候，南岩港的确发生过饥荒，运粮的船团碰到了巨型台风，在损失了一半的船后只能靠入别的港口维修。 而被台风席卷的种植区也是颗粒无收，于是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南岩港损失了一半的人口。 当然这是历史上的解释，在文字里，可怜的平民与穷人变成了损失中的一员，而那些靠囤积粮食发财的人们，也只不过是一个所谓的幸存者。 难怪老兵会成为一个北方主义的成员，因为只有北方主义，才会彻底清算这个港口中的一切罪恶。 而后来，当泰南接管了南岩港，老兵这样的北方主义者渐渐发现，他们想要做到的泰南直接就做到了，甚至泰南有着他们也自愧不如的管理能力，所以很多北方主义离开了南岩，他们去了更需要他们的地方。 就连这次的叛乱，也是在有预兆的时候，就被老兵发现，他通过他的上级与泰南中央军情局完成了情报交接，也是他帮助军情局特工完成了对两支部队的策反。 “你为什么这么做。”出于该死的好奇心，马尔斯问过这句话，老兵的回答也很质朴：“因为这是我的家乡，我成为北方主义的一员，也是为了想要从恶德商人与邪恶的官员们手里救下饱受蹂躏的大家，他们想要发疯，想要背叛泰南，那就应该去死。” 到最后，这个老兵的笑容中多了一些苦涩。 马尔斯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人的世界是很残酷，但看到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多想要补天裂的大人，马尔斯又很开心——你看，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责任，他们有，想来以后的我也会有。 来到后院，马尔斯让智械开门，同时看着眼前的大房子，据说安迪的家族在南泰人来之后就不再做粮商，而是转行开始利用以前的人脉进入军队做起了后勤供给……有时候财富的扩张就是如此浅显直白，穷人还在为明天而挣扎的时候，像安迪这样的……杂种，已经在为家族的下一个百年辉煌而倾尽全力了。 只可惜这一次他碰到了马尔斯。 解锁完毕，智械们举着枪推门而入。 巨大的后院里种着各种各样马尔斯不了解的植物，但是智械们认出了这些植物——都是违禁植物，其中甚至有泰南违禁种植名录里的调制猫薄荷。 调制猫薄荷是基因科技的产物，用它做成的粉末是所有猫属兽人难以抵抗的美味，有上瘾性，在泰南之外种这东西泰南管不到，但如果是在泰南本土成规模的种这东西，至少要判十年，要是超过五百株，直接枪毙。 真是造反了！ 马尔斯让智械从花园里掏出无害的几种植物，然后一枚燃烧弹丢了过去。 智械开始分成两队，一支直接从一楼的厨房门进入，还有一支从台阶上二楼，二楼平台的后门进入。 马尔斯跟着上了二楼，一进门，就看到军方人员正在检查一楼。 让智械去检查二楼和三楼的各个房间，马尔斯下了楼。 “后面的花坛有种调制猫薄荷，我已经取证并烧掉了整个花坛。”马尔斯向莱恩阁下和军方的负责人说道。 “干得好。”负责人先生笑了笑，然后扭头看向他的士兵们：“混沌教徒一定会把他的祭坛藏的很好，注意检查暗门。” 马尔斯这个时候注意到了那个被夫人带到门外院子里的夫人与她的孩子们。 马尔斯隐隐觉得不对。 他看向芳汀女士，后者心领神会，往天花板上看了一眼，没过几秒，四具智械就走了下来。 “您是……”马尔斯看向负责人。 后者一愣，然后笑着介绍起他自己：“柳豪格。”这位中年人并不避讳他的金发：“我母亲是东部自由领的。” “柳营长，让我的智械接替你看守那位夫人的士兵。”马尔斯低声说道。 “这……”“以高塔的名义。” 马尔斯掏出了高塔，这位营长不再坚持，他招呼两名士兵上来，智械们走出大门。 马尔斯心里的危机感越发显现，他看了一眼莱恩阁下：“阁下，您有感觉到什么危险感吗。” “是的。”这位传奇有着远比在场的凡人更强大的灵感，他打量着四周，很显然也感觉到了什么。 “柳营长，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马尔斯看着柳营长说道。 “又是以高塔的名义吗。”柳营长看起来有些恼火。 但莱恩阁下也表示了赞同，于是他立即开始叫人。 众人走出房子的时候，那位夫人突然跑了过来，她拦住了柳营长：“阁下，我们是清白对吗。” 在这一刻，马尔斯看到的是丑陋的青色皮肤，大块的血肉正从她的脸上落下。 她张开双臂想要擒抱走在最前面的柳营长，马尔斯举起枪想要阻止它，但是莱恩阁下更快，他一掌就将这个怪物推开。 马尔斯将手里的枪指向那些孩子，但智械更快，它们对着那些正在畸变的血肉怪物扣动扳机。 “该死！是畸变诅咒！坚定本心！记住自己身而为人！”莱恩阁下用枪融化了那个女人的脑袋，然后扭头看向那座大宅子。 高塔的智械正在破窗而出，它们能够使用它们的喷气背包完成体面的降落，但很快的，就有无皮的血肉怪物从大门和窗户口里涌出来。 “活祭品！安迪的家族与它的伙伴们不再有资格活在世上！”芳汀女士说这个词的时候，显得咬牙切齿。 第六十七章：箴言守誓者 “活祭品是什么东西。” 打光了电池，一边按住电池旁的卡笋甩动枪身抛掉空电池，一边掏出新电池，马尔斯在短暂的空隙中问向芳汀女士。 “有求知欲是好事，这些可怜的生命生前饱受折磨，安迪与他的家族很显然已经被某个混沌教团吸收，这些混沌教团想要以活祭来取悦混沌诸神。”芳汀女士将她手里的激光枪调成了单发模式，一发一发的点着那些移动缓慢的怪物的脑袋。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混沌诸神的名号。” “很正常，从大毁灭之后，他们与他们的爪牙就再也没有进入过我们的世界了，但总有一些疯子和精神病，就着远古的诗篇和混沌的残留，就想要召唤出那些混沌邪神，他们的努力注定不会有结果，但他们造成的伤害，你也看到了对吧。” 芳汀夫人指向那几个小个子怪物。 马尔斯看到了他们，更看到了那个和老兵过来的年轻士兵，他尖叫着想要去抱住那个小怪物，但最终被两个士兵死死压在身下。 “他的妹妹？”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安迪和他的家族不配留存在世间了吧。” 来自芳汀女士的问题让马尔斯有些难以接受。 但他觉得，芳汀女士说的不错，而且不止是安迪和他的家族，任何人，任何家族只要这么做了，就必须死。 “明明碰到活祭品为引的畸变诅咒，为什么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损失人。”柳营长一边射击，一边全力打量着四周，他的担忧不无道理，但马尔斯觉得他的扳指一定在其中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你带的兵不错。”莱恩阁下倒是没有开枪，但他拿着光剑，专门处理那些块头最大，连子弹与激光都难以处理的畸变体。 “这样的赞美，我还真是受之有愧。”柳营长满脸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的装甲单位上来了！” 随着士兵的兴奋叫声与引擎的轰鸣声，马尔斯带着智械来到了路边，铺路石们开始用点射处理那些怪物。 “高塔的夫人，您说那个房子里到底还有多少怪物。”柳营长问道。 “那要看那些家伙在地下室里做了多少恶事。”芳汀女士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因为所有人都看到那具小怪物又一次站了起来，她失去了半侧身子，走的很慢，但对于活物的渴求令它坚定地迈着步。 装甲车上的机炮在扫射后续涌来的怪物们，马尔斯看了看四周，年轻的士兵们已经知道了情况，他们或是叹息，或是踌躇，又或者，用力扯着那个年轻人。 柳营长在那儿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芳汀女士拿着枪冷着眼，莱恩阁下面露出不忍。 老兵最终越众而出，他掏出了他的手枪。 但是马尔斯叫住了他，走出来的马尔斯用自己的长尾从身后腰间的光剑收纳袋里卷出剑柄。 “我怎么能让您这样的善人手上沾血呢。”老兵不安的低着头。 “让我来吧，老兵，泰南人有一句箴言，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责任，她是我的。”马尔斯看着那个她叹道。 “好的……麻烦您了。”老兵退下，马尔斯走到那个年轻士兵身边：“我尽力给你妹妹留一个体面。” 这个还在挣扎的年轻人最终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他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马尔斯走向年轻人的妹妹。 通常来说，可悲的活祭品只有被破坏头部才会停止行动，砍掉头颅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马尔斯为了给这个可怜的孩子一个更体面的葬礼，还是绕过了她的擒抱，来到她的身后，光剑从她的后脑贯入。 失去了机能的她倒在了地上，马尔斯收起光剑，在一声长叹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年少的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能够完成自己的誓言，马尔斯还是松了一口气。 机炮开始停下，因为怪物们不再涌出，这时，士兵们开始前进，他们负责对倒地但还没有死去的怪物完成补枪的流程。 回到这个年轻人的身边，马尔斯拍了拍他的胳膊：“你以后呢。” 年轻人看着马尔斯：“……我不知道，我和妹妹是从别的地方逃到南岩的，她死了，我……” “也许我有一个办法。”马尔斯说完扭头看向老兵：“你叫什么名字。” “卡迪安，高塔的恩人。”年轻人这么回答道。 “卡迪安，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份高塔的工作。”马尔斯如果没有记错，高塔的确有权力向当地各机构推荐一两个人。 老兵是北方主义者，那些机构不会要他，但这个年轻人不一样，他的底子应该会很干净才对。 “……不，我想跟着老丹尼走。”年轻人说到这里指向了老兵。 而老兵有些诧异，他指着年轻人：“卡迪安，你一定是疯了，你知道北方主义在群岛这里代表着什么吗。” “我没有足够的才能，高塔的恩人给我的机会我也一定不能掌握，但我跟着你，我也许有那么一天，我可以像你那样，阻止这样的恶事再发生……让我跟随你吧，我想看到一个更好的明天。” “我拒绝，孩子，事实上我自身难保，现在这个港口知道我是北方主义者了，也许下一秒我就会被驱逐。” “那你们两个人，就来我的公司吧。”一旁的莱恩阁下突然开了口。 年轻人与老兵同时看向这位传奇，他们的眼中满是疑惑。 “在泰南南方行省的岘港，拉斯穆斯药业刚刚建立了一个大型的医药植物园，需要忠诚可靠的守卫，你们虽然是北方主义者，但我看到了你们身上的忠诚与可靠，怎么样，愿意去吗。”莱恩阁下说到这里，在等待着这两人的答案。 老兵看了一眼年轻人，最终点了点头：“传奇阁下的恩情如果我们再不接受，那就太不知恩深情重了，我是丹尼，愿意在最后的岁月里为您服务。” “我接受你的忠诚，那么你呢，年轻人。” “您愿意接受北方主义的我们吗。”年轻人看着莱恩阁下，有些激动。 “我的药物卖给很多人，卡特堡的五星商行是我的老合作伙伴了。”莱恩阁下给了一个似乎完全无关的回答，年轻人有些疑惑，但是老兵丹尼动了，他来到卡迪安身边：“我可以带你，但我会去为这位传奇阁下服务，你要么来，要么自寻出路。” 于是卡迪安没有了别的选择。 在离开的路上，马尔斯向莱恩阁下表示了感谢。 而这位传奇微笑着拍了拍马尔斯的肩膀：“不用谢我，谢你自己吧，孩子。” 谢我？ 我有什么好谢的。 马尔斯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六十八章：长桌尽头有猛兽 如何净化安迪家族的宅子不是马尔斯的工作，救出信使队和剑使队，马尔斯的工作就已经超额完成，不过马尔斯这边还是要等到丰收教团的灵能者过来，说是为马尔斯这样在战斗中沾染了诅咒的人进行治疗。 来的人是一个老头，来的方式非常的炫酷——是从地上钻出的树根编织的门里走出来的。 简直超乎马尔斯的想像，一般的灵能者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能力，书里也没有说过。 “是教团的东土支部总教长。”芳汀女士给马尔斯介绍道。 总教长，应该就是巨强的意思吧，马尔斯是这么理解的，同时又听了芳汀女士细说了教派和教团的差别。 教派行事隐密，从来都不抛头露面，因为大多数都是修的混沌教义，所以一般的情况像，像之前安迪说他是密眼教派的，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他是混沌教派。 当然，也有一些将自己藏的非常好的小型教派，他们潜伏的黑暗中，等待混沌教派的出现并猎杀它们，这样的教派大多都有记录，如果真有杀人者报出教派之名并声明他们所杀之人是他们追猎的混沌信徒，只要他们通过侦测谎言，都会被无罪释放。 而教团都是存在于世人眼中的大型教会，他们大多都是从大毁灭时间存留下来的，比如说丰收教团，当年是叫丰收女神教会，在历史里是真的有神明存在的正牌教会，当然如今混沌与神明一道消失，丰收教团最终变成了大型的慈善组织，他们免费给赤贫的农民提供化肥与种子，帮助产粮地区驱逐虫害，还开着全世界最大的连锁孤儿院。 当然，如果有人觉得教团可欺，那他就大错特错了——教团都有孤儿院，从中走出来的强大灵能者大多都是教团的中坚力量，在西陆，丰收教团，战神教团和狼母教团都是一等一的强力教团，甚至在大荒野以还有无名氏教国的存在。 前三家一直维持着西陆的安全，令混沌教派无法见缝插针，而无名氏教国直到今天还在护卫与开拓着西陆与东土之间的黑区，他们守护的托烈夫元帅海峡，是西陆与东土唯一安全的航线的重要节点。 马尔斯是最后一个，总教长过来的时候，马尔斯终于见到了这位只穿着简朴灰袍的老人的真面目——是标准的人类模样，慈眉善目，那满是褶皱的老手一抬，就是再柔和不过的神圣灵能。 他完成了净化仪式之后，马尔斯感觉不到有什么改变，但令马尔斯肃然起敬的是这位老人微笑地指了指他的右手。 马尔斯看到了他的右手拇指……有一枚与马尔斯一模一样外型的扳指。 除了上面的图案不同，别的都是一模一样。 马尔斯的扳指上有一个独角兽的浮雕式图案，而在这位老人的扳指上有一顶王冠的浮雕式图案。 “你做的很好，孩子，你的先祖一定会为你自豪。”老人伸手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我是迪马斯·莫威士，一位守信于教团的老人，很高兴见到走在正道上的孩子。” “马尔斯……我，我是孤儿。”马尔斯有些疑惑，因为他觉得这个老人似乎是知道他的身世。 但是这个老人并没有提到它，而是低头，以额头相触马尔斯的额头。 然后他笑了起来：“没事，秘密终有一天不再会是秘密，马尔斯，记住，你是高塔的孩子，一定要走在正道上。” “……嗯，我会的。”马尔斯有些迷惘，但关于自己怎么活，马尔斯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 马尔斯与这位老人的谈话所见之人不多，芳汀女士是其中之一，在回程的运输艇上，她不厌其烦地述说着教团和教派里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比如说狼母教团某一段时间狂犬病高发，又或者西陆北方诸岛上的丰收教团成员特别喜欢羊，还有战神教团时不时就出在战斗中逮谁都砍的疯子。 最要命的是无名氏教团，常出为了胜利不择手段最终被人在身后打黑枪的冤种，西陆很多军队死活不敢跟他们合作。 听的马尔斯满头雾水，这些教团是脑子有问题吗。 对于芳汀女士的描述与抹黑，莱恩阁下倒是一边看他的手机一边笑，有点队友被抓，边笑边刷的意味。 直到马尔斯再三表示他和教团的人尿不到一块儿，这位女士这才停下了她的唠叨。 话说回来，马尔斯以前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位看起来巨新潮的女士竟然还会是一个擅长讲冷笑话的能人。 在回到高塔之前，莱恩阁下带着老兵丹尼年轻人卡迪安离开，而马尔斯眯着眼，一夜没睡让他有些疲累，但随着舷窗外的阳光升起，马尔斯这才发现，已经过了一晚。 “开始降落了。”随着芳汀女士的提醒，马尔斯站到了舱门边。 随着马尔斯所在的指挥艇落到停机坪上，随着舱门落下，看着自己的导师，马尔斯走到了他的身边：“我回来了，导师。” “回来就好，事情办的不错，现在你去洗个澡，吃过早餐休息一天，我给你放假。” 导师微笑着拍了拍马尔斯的肩膀。 马尔斯点了点头，与芳汀女士和寇根先生道别之后，马尔斯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一个澡，用吹风机吹干了一身潮湿，就差给大尾巴做上一个电子烫。 打扮完毕，马尔斯换上了常服，顺着台阶出了宿舍。 来到食堂的时候，正好是自己年级的用餐时间，马尔斯一进门就打了一个招呼。 然后就看到正在取餐的赵光诚那鼻青脸肿的模样。 “你怎么了？”马尔斯在好奇心的唆使下有感而发。 赵光诚看了马尔斯一眼。 只一眼，马尔斯就感觉到了这个年轻好友眼中的委屈，更感受到他心中的艰辛。 然后他又看了看二年级常坐的长桌。 马尔斯看向长桌，看到了涅坐在那里，整张桌都是冰霜。 明明一夜没睡，明明刚刚还感觉能够吃下一整只拉拉肥，但是此时此刻的马尔斯，只感觉到了危险。 长桌尽头……有猛兽！ 第六十九章：晋升 马尔斯有些踌躇，因为涅看起来很生气，在吃准这个姑娘是为什么生气之前，马尔斯真的不想靠近她。 只可惜，一桌的同伴们在等着他——尤其是松果这样的小家伙们，面色苍白的她与他们在等待着一个救赎。 最终，马尔斯打上饭，坐到了涅的面前。 在这个刹那，冰霜不见了，眼前的女孩端起了她的奶茶，看了一眼长桌上的各位：“怎么了，吃啊。” 众人狼吞虎咽着开始吃饭。 马尔斯皱了皱眉头，但他没有在长桌上开口，涅是二年级的副首领，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落了她的面子。 吃完饭，马尔斯送别了各位同学，回自己宿舍的时候，发现涅跟在自己的身后。 “怎么了。”在无人的走廊上，马尔斯问道：“为什么要打赵光诚，他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我打的。”涅平静的说道：“我虽然脾气暴躁，但还没有坏到欺负自己的同学。” “那是谁。”马尔斯皱起了眉头。 “今天早上他不知道为什么和小椿的小弟吵了起来，挨打了，双拳难敌四十只手，我让他说为什么，他死活不肯说。”涅说到这里走到了马尔斯的面前：“马尔斯，你又跑去参加危险的任务了，我很害怕，害怕总有一天你的冒险精神会害死你。” 然后这个姑娘头也不回的走到了前面，她进了自己的房间，一声不吭。 无人的走廊里，马尔斯最终一声轻叹。 涅的关心，马尔斯当然明白，能够有如此好友，马尔斯心满意足，但……但她永远不会明白她的友人为了复仇而付出了多少努力，她不会明白，马尔斯终究只能活在血雨腥风中。 回到房间，马尔斯躺到了床上。 房间的ai开始闭合窗户，窗帘开始更加遮光，中央空调开始换气。 对啊，小椿呢，今天早餐，小椿怎么不见了。 还是等睡醒了，去问问光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 马尔斯睁开眼，感受着失重感的豹崽子看着天顶的星空有些失神——我又来到了这里，明明没有喝下深潜药剂，为什么能够来到这里呢。 随着落入灵能之海，感觉自己像是穿透了什么的马尔斯落到了草地上，看向不远处那颗巨大的树木，马尔斯注意到有生命自天空中降下，下意识的举起手，却发现一只小小的隼落在了马尔斯的手背上。 它小心的控制着它的爪子，并没有伤害到马尔斯。 不知道为什么，马尔斯感觉到了一丝亲切，伸出手逗了逗眼前的小隼，马尔斯走向那颗巨木。 隼最终再度展翅，马尔斯慢步来到巨木的根系前，在巨木之上，有马尔斯再一次看到了那个属于他的序列。 序列在星光的映照下有光在闪耀，来自神圣灵木的灵能滋养着马尔斯的灵能池， 我又有了可以选择的提升吗。 想到这里，马尔斯开始观察起灵能枝系，之前点亮的那点延展出两条节点。 马尔斯试着点了一下第一个节点，只是在刹那间，马尔斯就看到整个序列变成了一个以环绕着最开始的那个圆为中心的圆形序列。 每一个节点仿佛变成了星光，而马尔斯点选的那个节点挤开了另一个节点。随着这一变化，马尔斯注意到中心点的那个圆里，一只小小的自己正在成形，在它展开的双手中，左手有火焰，右手有雷电。 是专精于火焰与闪电系灵能吗。 马尔斯伸出手，点击另一个节点，于是这个节点挤开了它的同列，而在那个圆中，小小的自己双手套上了一对金木镶嵌的大型拳套。 金属系与植物系灵能？ 马尔斯听说过金属系，据说是非常擅长于防御的灵通，同时也有很强的战斗通用性，虽然不及闪电与火焰，但也算是攻防兼备。 而植物系……马尔斯也只是在书里见过，但也只是见过。 考虑了一下，马尔斯最终选择点亮这个节点——扳指是木头，植物也是木头，无论如何选择这个总不会有错。 马尔斯想到这里，就看到节点再一次闪耀起光芒。 以节点的圆心，有四个小小的节点出现，它们环绕着节点飞舞，然后依次亮起。 第一个节点，三个音节，一个动作，马尔斯照作，一对贴合马尔斯双臂的金木交织的拳套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以金为面，以木为边，明明看起来不可靠，但马尔斯觉在内心里觉得这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事物。 然后是第二个节点，两个自由音节，一个抚摸动作，马尔斯照作，当马尔斯的右手抚摸左手拳套之后，立即就有神圣的纯白之光环绕其上……神圣系祝福武器？是因为这颗巨木的原因吗？ 接着是第三个节点，一个短音节，甚至没有动作，马尔斯在吼出一声的同时，发现自己已经飞过一段距离。 这是好消息，坏消息是马尔斯一头撞在了树根上。 捂着鼻子嗷了两声的马尔斯在鼻子好受一些之后又试了一次，在有准备的情况下，马尔斯能够像是闪烁一般飞过最远四十码的距离，在空中踢四次腿，然后平安落地。 哼哼，敏捷高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满脸兴奋的马尔斯看着第四个节点，四个固定的音节，一个自由动作。 马尔斯低声咏唱四个章节，在试过三次之后，马尔斯的响指动作终于成功了——一只小小的树精从地里钻了出来。 在刹那间，马尔斯通过这只小树精感应到了这片大地中那些藏在草丛与树冠里的小生物们。 小树精很快就爬上了马尔斯的肩膀，它似乎在说，他还能够治疗一些小伤口。 马尔斯觉得这次晋升真是太棒了！ 正准备闭上眼回归现世的时候，马尔斯突然瞪圆了眼睛——因为他看到序列的中央，又有光在闪耀。 那光最终在之前马尔斯放弃的三个节点之间跳跃。 第一个节点里的拳头代表着力量，第二个节点里的眼珠代表感知，马尔斯看向那个有着剑图案的节点，然后选择了它。 下一秒，中央圆心里的小小马尔斯右手中多出了一节光剑柄，原本的长袍变成了米色双排扣的短袖装，裤子是纯白点着黑点的宽腿裤。 剑舞者的真正奥秘，展现在了马尔斯的面前。 第七十章：好消息自然要共享 真正的剑舞者，以臂执剑，构筑灵能，那些只玩得一手剑的，绝非真正的剑舞者。 马尔斯再一次看向大树，注意到中心圆的周边，还有差不多一半被纯白色的弧状灵能所包围，马尔斯很好奇，但灵感告诉它的主人时间已经不多，马尔斯只能放弃求索的好奇心。 闭上眼睛，聆听风的声音，再一次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马尔斯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了一眼时钟，好家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四时——标准的高塔凌晨四点钟。 带着马上想要去试一试的心情，马尔斯换上训练服，推开门冲向楼梯——第一次接近于闪烁的飞行，马尔斯的脚落在了台阶前，飞快的跳下台阶翻过扶梯，第二次在空中的飞行让马尔斯直接来到大门前，用双手推开了宿舍的大门。 看着眼前的星空，马尔斯思考了一下，回身抬头，下一秒，抓住顶层扶手的豹崽子翻过扶手，飞快跑到了小椿的房间门口敲了敲。 虽然有些失礼，但马尔斯还是想问一问关于赵光诚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小椿没有开门，但涅的房间门却开了。 从房门里探出了两个小脑袋，是涅与椿，两个穿着格子睡袍的姑娘长发……都快垂到地上。 马尔斯有些疑惑——等一下，你们两个姑娘什么时候都睡到一块儿去了。 “马尔斯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光诚怎么会被一年级的四岛人打了。”马尔斯问道，同时跟着两个姑娘进了房间。 “这事怪我。”椿第一时间开了口。 在她的叙述中，马尔斯知道了情况——在马尔斯离开之后的晚餐里，四岛那边有消息传来，说是四岛上层达成了合作，椿将做为联姻的目标，一个说是椿的联姻对象的家伙过来，说是要带椿去一年级。 赵光诚第一时间站出来阻止他们，然后就挨了打。 是真的双拳难敌四十只手，而且还有更多的手将想要救人的力量给挡住了。 那天也是巧，涅因为训练推迟，来餐厅的时候晚了五分钟，不过也算是那些四岛佬倒霉，打人完了，涅也来了。 于是上百号人被涅堵在餐厅里一个都没跑，当天晚上全都住在了医疗中心。 涅直接将椿接到了她的房间，而且声称她是椿的保护者，没有她的同意谁都不能安排椿的未来。 涅的父亲虽然是传奇，但也只是一个人，四岛佬们也只是有些束手束脚，但想要让他们收起他们的野心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个时候高塔的余贤者站了出来，一句我的学徒轮不到别人指手划脚，就把所有有可能扑面而来的暴力给挡了回去。 大家都是传奇，但传奇也是有强度差别的。 而不巧的是，余贤者的强度据说完全是论外级别的存在，说是打谁都是打孙子，何况有一半的泰南传奇和他多少有关系，真要打起来，只怕无论是从质量还是从数量上都是处在一个被碾压的状态中。 “都是你，你为了你的冒险精神跑的那么远，你倒是给你的学年经历写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我一个姑娘家跟上百号大个子打架！上百号你懂不懂！”涅双手叉腰，是居下临高地发动她的死亡凝视。 你打上百号一年级不就跟打孙子一样吗。 马尔斯在心里嘀咕——让马尔斯说出来？ 拜托，本豹子还没有活够呢。 但同时马尔斯的警钟长鸣——今天有导师，明天呢。 终究还是自己要拥有足够的力量，这个世界不相信眼泪，没有足够的力量，谁都别想保护谁。 那么问题来了，我要怎么才能保护好椿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马尔斯注意到了一旁墙上的大屏幕，屏幕上的好像是……游戏画面？ “你们四点钟就玩游戏！没睡吗！”马尔斯瞪向涅。 “是谁四点钟起来没来找我！”涅反瞪马尔斯。 马尔斯心虚，哈哈一笑准备将这件事情一笑而过。 这个时候，他又注意到了那个代表着游戏角色的半身头像边缘的半管流动的经验条。 ……等一下。 电光石火间，马尔斯将自己所见的序列那个图像和现在这个图像对比了一下，心中对于怎么变强有了一丝明悟。 打怪能变强！ 喵了个咪的这怎么可能啊！ 马尔斯在挠头，而涅踢了踢马尔斯的小腿：“马尔斯！” “啊？”马尔斯看着涅有些奇怪。 “今天帮椿一个忙，她有一个序列晋阶需要材料，我们一起去北方林子里找材料。” “找材料？”马尔斯有些好奇。 “你有好好学过课吗。”涅板着脸问道。 倒是椿，她再一次站了出来，向马尔斯介绍起序列和材料的关系——基本上来说，这个时代的人所拥有的序列都是通过深潜获得的，基本上不需要材料，所以一般情况下老师也不会教这些。 但在极少数的情况下，有些幸运儿或者说倒霉蛋获得的序列就必须通过材料来晋升。 好处是晋升快，用材料制作的药剂喝下之后就能晋升，你只要药抗够运气好一口气拉到顶都没问题（当然正常情况下需要完全消化药剂并完成理解一个序列的能力之后才能够继续晋升）。 坏处是这样的晋升有危险性，喝药就有一定的大变活人情况。 但这是他们唯一的晋升途径。 椿的序列需要药剂激活，高塔有七种材料中的六种，只缺了一种，那是一种广泛生长在林子里的植物。 “我别无选择，我要变强，不求变得如导师一样强大，但至少也要让别人无法轻视我。”椿看着马尔斯说着她的理想：“马尔斯，你愿意帮助我吗。” “当然好了。”马尔斯开心的点了点头——我想帮助你们，你们也想要变强，这个世上还有比这样更好的事情吗，我们虽然不同，但心意相通。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向涅：“对了，我也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这一次，涅完成了自抢自答自问的一条龙进攻。 “我晋升了！有了超凡能力！”说完，马尔斯哼出了三个音节，下一秒，房间里的三人看着小茶机上的木杯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树精。 马尔斯的脸上满是骄傲。 椿的脸上满是好奇。 而涅……用看怪物的表情看着马尔斯。 第七十一章：麻烦总会不自请来 在训练场上，涅看到了马尔斯双手上的护臂时扬了扬眉头，看起来很开心：“复合超能，有点意思，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单超能呢。” “我还有超能，看着。”马尔斯说完，展示了他的类闪烁能力。 见过马尔斯的类闪烁能力，涅显得有些惊讶，她双手叉腰看着马尔斯：“像是在阴影间跳跃的超凡能力阴影闪烁，但你的不同，你在起步的时候还在我的视线内，但跃起之后你就直接出现在落点前，你可以调整攻击姿式，这一招进可攻退可守，碰到太过强大的敌人，只要跟不上你的速度就会被你甩开，运气不错啊，马尔斯。” 然后，她看到了马尔斯在一把铁木剑上加上了神圣武器的效果，这个姑娘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有些莫名，更多的还是惊讶：“神圣武器，你说你的节点是金属超能和植物超能……怎么会有神圣武器的超能呢？” 马尔斯耸了耸肩，然后看向坐在一旁，这个时候已经星星眼的椿：“看，我以后一定会成为传奇，帮助你们脱离苦难。” “我相信马尔斯一定会做到的。”椿开心地拍起手。 涅瞪了椿一眼：“他说什么你还真信啊，他现在才是灵能学徒呢，什么时候要有我这么强大，他才有资格说这样的大话。” 马尔斯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他很想反驳这姑娘，但她没说错，和22点灵能强度的涅相比，马尔斯还有太长的路要走。 但是这一次，涅却看向了马尔斯：“不过你这家伙竟然能够点亮节点的同时获得复合超能和四个超凡能力，运气也是成为传奇的一部份，所以我就承认你的确能够成就传奇吧，好运气先生。” 然后两个姑娘开始讨论起过中午的行动，马尔斯也从她们给他的平板里看到了关于这次任务的情报，需要采集的材料叫响菇，是一种在森林里的类人菇类。 对，没看错，类人。 成菇有二十公分左右的长度，像人一样有肢体，通常与一般菇类一起共生，它们会把自己埋在地下只露出菇伞。 是非常容易捕获的异种材料，真正的困难是怎么辨别它们。 嗯，这是百科上面说的。 “我感觉很简单。”马尔斯看向姑娘们。 “是很简单，这东西一般会存在于森林的深处，我们需要外骨骼，全套露营工具，我会造水术，森林里能吃的东西很多，有你我们肯定饿不着，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向高塔提出了请求，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给答复。” 那我们可得好好等一会儿了。 马尔斯看了一眼手里的怀表，发现已经到了吃早餐的时间：“好了，我们去餐厅吧。” “今天是星期四，有好吃的烤肉呢。”椿看起来很开心。 “说起来就奇怪，椿，你明明是精灵显性血脉，为什么又能吃肉又能吃辣。”涅跟着马尔斯，扭头看向后方的椿问道。 “这大概是因为我的口胃更像是我的父亲吧。”这姑娘儿微笑着说道。 马尔斯听着两个姑娘的聊天，带着她们走过训练场的碎石道，在靠近餐厅的时候，马尔斯看到了乌压压一片人。 一个挑染了红毛的家伙坐在一张椅子上，他看到了马尔斯，扭头看向站在他身边的人。 后者低头和他说了些什么。 涅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这些家伙，她左手一掏，从空气中抽出了一条铁鞭：“一年级的猴子什么时候有资格来二年级的餐厅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下次看到还要打断腿。” “涅小姐您要带小椿公主进去，我们当然不会拦着，只不过我们这些一年级想向马尔斯学长讨教一二。”站在红毛身边的家伙看着马尔斯面露挑衅。 “马尔斯，别理这些杂碎。”涅看向马尔斯。 “涅小姐，您怎么能越俎代庖呢。”这个家伙又一声发出了阴阳怪气的叫声。 “我去去就来。”马尔斯笑了笑——你看，我还不知道要去哪儿试试怎么晋升呢，这野生的两腿怪不就过来了吗。 虽然不能杀死他们，但是对于这种挑衅自己的家伙，马尔斯觉得要是一个不小心打残了，也只是他们技不如人而已。 至于马尔斯自己——哈哈，我就是一个二年级，要是我能动辄点到为止，我还会是一个二年级吗。 所以马尔斯带着他们重返训练场。 “你是一个很有勇气的家伙，只不过你找错了献殷勤的对象，无论是拉斯穆斯家的小姐或是我们的公主，都不是你应该接近的。”在进入训练场的时候，那个挑染的红毛眯着眼警告着马尔斯。 马尔斯一乐：“她们是我的好朋友，你这是在教我怎么选朋友，一年级的，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后者一哼，然后站到了一旁，看着马尔斯上了场，他用下巴示意他的部下上去。 “我以为你会亲自上。”马尔斯觉得自己是真的高看了这个家伙。 “你这种二年级还是灵能学徒的家伙，还轮不到我出手。”他在这么说的时候，一个比尔族的大块头走了上来。 有监督对决的智械扫描了马尔斯，然后他扭头走到比尔族身边扫描一下，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弹簧刀。 从外形来看，更像是熊人们用来对付鱼的刮鳞刀。 马尔斯一脸的问号。 挑染的红毛满脸的叹号。 而那只大熊扭头看向台下的兄弟：“次郎！这他妈是你的衣服吧！” 然后就被智械叫上来的安保机械拖走了——罪名很简单：在对决赛中携带禁止的开刃刀具，至少一周的小黑屋。 马尔斯乐得不行：“快点再叫一个人上来。” 挑染红毛看向那只叫次郎的大熊，后者一脸凶狠的走到了台上。 检查完毕，智械的两颗脑袋分别看向马尔斯和次郎。 “如果没有问题，我将开始读秒。” 马尔斯和次序同时点了点头。 于是智械读了三秒，飞快的退开了。 次郎指向马尔斯的方向，然后愣了一下：“人呢！” 已经闪烁到身后的马尔斯在他身后已经落地，转身抽出的鞭腿已经来到这只熊的脖子旁。 随着这只狗熊用脸接地，马尔斯看向台下的挑染猴子：“下一个。” 来个经打一些的。 第七十二章：明是非 有人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道理很浅显，事实也是如此，马尔斯的超凡能力配合他的速度吊打眼前所有人，直到将挑染红毛的最后一个小弟一脚踢下斗技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的马尔斯看向红毛：“总应该轮到你了。” 挑染红毛在沉默中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刚刚还挺勇敢的吗，现在怎么跟死了一样。”跟着涅过来看热闹的松果一手抓着一大把糖炒栗子串一边对着那个有尾巴的猴子发动精神攻击。 而马尔斯也没有想让他走的意思：“四宫准，上来吧，师兄想要指导一下你的武艺。” 红毛没有回头，反而走的更快了。 这让马尔斯反而高看了他一眼——明知自己不敌还要上台，这只不过是自取其辱，像这样转身离开，虽然一样丢人，但至少不会受皮肉之苦。 马尔斯这么开口，也没办法留住他，因为在高塔，低年级挑战高年级，高年级无法拒绝挑战，那怕可以避一次但终究避不了以后；而高年级要指导低年级，低年级完全不鸟高年级，高年级还拿低年级根本没办法。 “废物就是废物，只不过这家伙更废物一些，让自己的小弟挨打，自己却没有上场的勇气。”涅嘲笑着。 在红毛推开训练场的门时，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因为导师就在门前。 “四宫家的孩子，我在你的身上看不到四宫家应该有的勇气与荣耀。”这位老贤者一脸平静地问道。 然后也没有等一个答案，而是走到了涅的面前：“北方的林子里最近不怎么太平，椿要的响菇高塔没有，但有人有，我已经联系上了他，迟一点应该就有消息了。” “谢谢导师。”涅连忙拉着椿给导师低头道谢。 “不用谢我，对于有上进心的孩子，我会尽全力做到，至于刚刚那个胆小鬼，马尔斯，下次他再带人来，告诉我，我会让他上台和你打一场，我从来不知道四宫家还会出胆小鬼。”说到这里，这位老人扭头看向那个从刚刚开始还站在门口的小子。 后者最终咬着牙走了过来：“我现在就可以上场！” “那上去吧，记住你们四宫家的誓言，不要再让它蒙羞。”说完，大家的导师转身走向出口。 在完成倒计时之后，马尔斯一个闪烁踢在了这个红毛的胸口，将还想招架的这个家伙直接踢出了斗技台。 终究还是一个被家族名声所累的家伙。 ……………… 目送治疗中心各位将这些胆大包天之辈接走，马尔斯和姑娘们回到餐厅，取餐点还帮马尔斯留了一份香辣蟹——这个时候正好是新鲜蟹类的上市期，也算是没有了拉拉肥套餐之后的全新选择。 在吃饭的时候，对于自家导师所认识的人，涅和椿还有所猜测，她们提了一大段的人名，最终无奈放弃，毕竟以自家导师的人脉，只怕猜到明年都不一定能猜到真相。 吃完早餐，马尔斯又上了一堂保利先生的课，到了将要结束的时候，马尔斯提到了四宫准的这个人。 保利先生立即如数家珍一般说起了四岛的情况——四宫家是标准的保皇派，而四宫家的兴起也要从四宫辽太郎说起，当年四宫家在四岛也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家族，辽太郎做为非嫡系的孩子，被送到了高塔做为学徒。 五年后，北方主义兴起，四宫家信了北方主义，因为事发，被皇室认为是叛徒而被剿灭。 四宫辽太郎因为母亲的原因反而获得了继承权，这个年轻人也没有令皇室失望，坚定地站到了皇室的旗帜下。 不提北方主义和保皇派的是非，四宫家在接下来的三代人里，一直做为保皇派的中坚派存在，直到出了这么一个四宫准。 “虽然做为泰南人，我不应该太过苛刻的评价四宫家，但这个年轻人真的不行，人这种东西就一张嘴最能挑动是非，你要辩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看他交的什么朋友，看他走的路。”说到这里，这位老人看向马尔斯：“等你回去之后，你可以想一想你身边的同学和朋友，想想有谁是为你着想的，又有谁是想攀龙附凤的，还有谁是想着助你一臂之力的。” “我真的需要将每个人都标上价码吗。”马尔斯有些疑惑。 而保利先生点了点头，他一脸正经地回答道：“你可以不为他们标上价码，你可以对他们一视同仁，但你没办法让他们和你一样，每个人的悲欢都是不同的，每个人的喜怒也是不同的，孩子，你要明白，好朋友能够令你强大，而坏的朋友，只会令你日渐衰落。” “您的意思是我的朋友就必须拥有与我一样强大的力量吗。”马尔斯有些不解。 “不，孩子，你可以每一个人交朋友，但直到最后，你和你真正的朋友，必定会是同样的人，泰南人有一句话叫近朱者赤，入墨者黑……”也许是看到了马尔斯脸上的疑惑，保利先生继续他的解释：“你可以想想，涅小姐为什么会和你交朋友，她的灵能是那么的强大，而你，你的灵能现在有多少呢。” “十六？我还没有看过这个月的检测。”马尔斯有些小尴尬。 “那就对了，你觉得涅和你交朋友对于他来说有利吗。”保利先生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令马尔斯很尴尬，但就像是保利说的那样，的确没有。 “那她为什么会和你是朋友呢，孩子，不要说什么你们是同类，毕竟这个世界连亲兄弟都能反目成仇。”说完，保利先生看着马尔斯，他在等待着他的学生，等待着一个答案。 “我们……是同一类人？脾气也好，性格也成……”说到这里，马尔斯有些心虚，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保利先生眼中的正确答案。 但是保利先生却点了点头：“对，你们是同一类人，不是同类让你们走到了一起，因为兄弟也会反目，但有着同样脾气和性格的人，会容易的走到一起，你们的种族不同，性别不同，但因为你们脾气相通，性格能够做到互补，这很难得你知道吗。” 马尔斯点了点头——的确，涅的脾气虽然有时候很大，但说到底她还是很好说话的，只要你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成为她的敌人。而且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你想成为一个人的敌人，那么挨打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所以，回去好好想一想，你可以对每个人都付以真诚，可是对方呢，你要找出你真正的朋友，然后好好的善待他们，然后远离，或者说对那些想要利用的家伙保持距离。”保利先生笑着说完这句话，拿起他身边的水烟壶抽了一口。 马尔斯起身，道别，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扭头看向坐在这个小房间里的老人：“保利先生。” “什么事，孩子。”老人面露慈祥。 “谢谢您的讲解。”马尔斯笑了起来。 “没什么，如果我这个老东西说的这些能够帮助到你就好了。”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在他的示意下，铁门开始闭合。 第七十三章:拓展 导师为椿找的那位先生是一个标准的家养妖精，黑头发黑眼睛还是一只一米二，有些奇怪的是他的耳朵——和一般家养妖精尖耳朵不同，他是一个方耳朵。 名字也很奇怪，叫玛玛尔·瑞沃。 如果马尔斯没有搞错，应该是家养妖精传奇法师与炼金术师瑞沃的后代——瑞沃这个氏族在家养妖精里可是有大名气的望族，本家在卡特堡，两个分支分别在托烈夫元帅海峡要塞都市与新杭州。 五星药业集团就是他们的产业，在新杭州的这一支更是拉斯穆斯家族同气连支。 所以，这位先生一见到涅就微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而涅为马尔斯介绍起这位：“我的玛玛尔叔叔，父亲的老朋友，你别看他这个样子，已经四十岁了！” “臭丫头别提我的年纪。”身为大叔的可爱男孩大眼睛一翻。 然后在他们的介绍下，马尔斯这才明白，响菇在五星药业集团的名下有大量的人工培育，这位玛玛尔叔叔已经带了一株过来——听说是石川家的小公主要这东西，这位当然也非常好奇。 毕竟响菇一般都是做为兵器的保养油添加材料使用的，他活了四十年，也是第一次听说有幸运的倒霉蛋在晋升的时候要用到这个。 有了材料，接下来就是制药，制药在高塔这边有针对学徒的免费服务，万事俱备，只欠响菇，于是马尔斯当仁不让的伸出手抓住响菇的菇伞柄。 给爷起开！ “等一下！”玛玛尔先生发出尖叫。 但是太晚了，马尔斯一把将响菇从小花盆里提拎了出来。 于是下一秒，尖叫声响彻整个高塔。 在马尔斯的眼里，整个世界的玻璃似乎都在粉身碎骨……至于尖叫声？什么尖叫声，马尔斯感觉整个世界都沉默了下来。 除了耳朵感觉挺痛的之外，整个世界好安静。 喵了个咪的，我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 两耳往外冒血的马尔斯一行人走进医疗中心时，站在一旁的赛琳女士将三个倒霉的孩子带向治疗舱。 被巨大的尖叫声直接毁灭了双耳鼓膜的小豹子一脸的委屈，他身后的椿公主一脸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至于涅这孩子……她看起来正处于狂怒却又不知道如何发泄的状态中。 一定是瑞沃家的那个小子没有告诉孩子们响菇的特性——响菇，顾名思义，是会叫的菇类异种精怪，它们在一般情况下没有任何杀伤力，但是在被人从土里扯来的时候就会发出尖叫声，越快越用力，叫声就会越响越恐怖。 马尔斯这孩子一把就将响菇从土盆子里扯了出来，据现场的智械表示，他们离现场五十米测得的声音分贝是一百三十五分贝。 倒霉的孩子们。 将三只小家伙塞进治疗舱，让他们进入睡眠状态，赛琳夫人看着走进来的余贤者：“你也听到了？” “当然。”余贤者说到这里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最近一年来，我们用在修理玻璃上的费用是过去一百年的一点五倍。”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淘气的孩子们了，他们之中会有一些人会被淘汰，但总好过和以前那样，连不适合的孩子都要为高塔的理念而战。”赛琳女士跟着余贤者来到了门外，看着远方草坪上的孩子们，她轻叹一声：“还有多久呢，你。” “也许十年吧，最后的零件今天已经上去了，再也没有适合我的零件了，智械也会面对死亡，听起来很好笑对吧。”余贤者将他的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南岩港的事情有了一些眉目，金眼那边已经服软，他通过冒险者公会向我们认输，赔款，并供出让他来杀人的是海因斯坦·索尔斯基。” “海因斯坦·索尔斯基……圣殿骑士团的人，他们不是隐秘教团吗，怎么会想到杀人了，他们要杀谁。”赛琳女士一边疑惑，一边为她自己点燃了一支女士细烟。 “南岩港的一个中介人，人已经杀了，不过他后来又接了一个活，就是延迟泰南人的进攻，好让密眼教派的人完成献祭。”余贤者不动声色的迈开了一步。 “事实是他只打了一枪就被我们追得上天入地……有意思，他一定不知道海因斯坦那个小老头为什么要杀那个中介人吧。”赛琳女士不以为意，她思考着这一情报：“要问海因斯坦·索尔斯基吗。” “不要打草惊蛇，金眼那边我让人盯着了，如果海因斯坦·索尔斯基来灭口，我再找他。”余贤者一边看着远方一边说道：“除此之外，我还调查了海因斯坦·索尔斯基的入境情报，发现在马尔斯的父亲死之前的一周前，他和一个叫英格拉姆的家伙一起来了新杭州。” “英格拉姆，圣殿骑士团的老狗……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是圣殿骑士的人，他们的脑袋里有一定有思想钢印，就算我们抓了他们，只怕也问不出什么。”赛琳女士笑着说道。 “所以我才说不要打草惊蛇，我也不指望问出什么，总之他们不要落在我的手里，我不介意为我的小学徒处理他们。”余贤者说到这里扭头看向这位位女士，后者微笑着：“你还真是一个好导师。” “当然，我一直都是一位好导师，一万年前如此，一万年后也是如此。”这位贤者脸上满是信心：“等三个孩子醒来的时候提醒我，我会给小椿主持晋升仪式，让马尔斯与涅也来观礼吧，毕竟现在这个时代，像这样幸运的倒霉蛋真的是太少了。” “没问题，我会告诉他们，至于现在……你要去哪儿。”注意到自己的老友走向停机垃，赛琳夫人有些好奇。 没有回头的余贤者向后招了招手：“我要去见我的父亲，应该是最后一次见他了。” “你是智械，对吧。”赛琳夫人有些疑惑，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老友这么说，但却是第一次这么问出来的。 “是啊，我是智械，但我会永远记得那一刻，那是一个午间，我的电子脑被我的主控工程师小心翼翼的捧出培养舱……”说到这里，余贤者扭头，这位活了很久很多的人工智械微笑着。 我以为我会永远记住他的笑容，但这片大地，终究没有永恒…… 第七十四章：敬请见证 马尔斯来到树前的时候，满心欢喜的觉得自己至少能再开一个节点——看啊，我可是以斗技场上打倒好多两只脚的杂兵。 但事实是，那个半满的‘经验槽’一动不动，那如同笑容的弧度……似乎是在嘲笑马尔斯的天真。 是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打怪升级的体验，马尔斯你真的是太天真了。 想到这里，马尔斯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同时考虑着接下来要做什么……也许参观椿的晋升仪式是一种新选择，毕竟观察他人晋升，也可以获得一丝明悟。 就算没有明悟，至少以后出门也可以说自己是见过世面的崽……想到这里，马尔斯离开了深潜，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所在的治疗舱门的面板上，自己的耳鼓膜重新变成了可使用的状态。 总算是结束自己小聋人的状态了。 带着一丝喜悦，马尔斯推开了舱门坐了起来。 发现涅和椿在的舱还亮着灯，看起来她们还在治疗中。 “你醒了。”来自赛琳女士的声音让马尔斯扭头，他看着这位女士点了点头：“晚上好，赛琳女士。” “是早上了，现在是凌晨三时五十九分，恭喜你，又一次见到了凌晨四点的高塔。”这位女士说到这里喝了一口她手里茶杯里的茶水：“关于椿的晋升仪式，你记得告诉她，你们的导师愿意主持仪式。” “啊，好的，我一定传达。”马尔斯为椿感到开心——做为晋升仪式，能够获得导师的主持，这可是非常荣耀的事情。 “既然你们三人之中已经有人醒了，我也就不用再在这里熬着了，毕竟熬夜可是女人容貌的大敌。”说完，赛琳女士起身离开了医疗中心。 当然，她也没有忘了给马尔斯喂食。 而马尔斯将吃的分成了三份，等到椿与涅醒来，告诉她们椿的晋升有导师主持，然后三个小崽子吃起早餐——泡在治疗舱里好久了，无论是马尔斯还是涅都饿炸了，就连小椿的肚子，也发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鸣叫。 药剂应该需要两天的时间，马尔斯吃过东西准备去训练，椿要去检测她的灵能强度，涅决定陪着椿，同时她也想做一次测试。 ……………… 等到马尔斯离开，涅皱了皱眉头：“马尔斯真的是超冒失。”，然后这只小豹子又哼了一声：“但他很热心，还很向着你。” “其实他更向着你呢。”椿站在测试仪旁，将她的右手放到了测试议的平板上。 涅哼了一声，但她脸上的笑容藏不住。 真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小豹子啊。 “对了，上次说到梦想，椿，你的梦想到底是什么啊。”涅靠在门边问道。 “嫁一个好人，最好是像马尔斯这样的。”椿扭头看向自己的好姐妹。 涅红起脸吐了吐舌头：“真是好轻薄的梦想，你一定是在取笑我，算了，我也要测试我的灵能强度了。” 看着涅一步三回头地做着鬼脸走向另一个测试房间，椿目送着她进了房间，这才看向测试仪的屏幕。 屏幕上的十八点一，让椿叹了一声。 椿永远都会记得那两个雨夜。 第一个雨夜，来自泰南的孟先生救了自己，虽然她在那一夜失去了一颗眼珠，但至少她活了下来。 第二个雨夜，母亲最爱的贞次郎先生救了她，在那个夜里，贞次郎先生明明已经控制了伤势，但是当马尔斯来到她与他的面前时，贞次郎先生还是决定为了救他而死。 我是高塔的孩子，虽然我被驱逐了，但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可我从心底里依然觉得我是高塔的孩子。 这是贞次郎告诉椿的话，他甚至想将椿托付给他的导师。 但世事无常。 椿走到了测试间的镜前，她捂着自己的左眼，一枚义眼落在了她的手里，抬起头，失去义眼的眼眶里，接驳大脑的接口在血肉中显得是那么突兀。 椿最终选择眯起了左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少女露出了一丝笑容。 女孩子笑起来最好看了。 还记得，孟平安先生和贞次郎先生都这么说过，做为长辈，他们总是不会有错的。 就连马尔斯，也喜欢笑起来的小椿。 毕竟，又会有谁会喜欢一个愁眉苦脸的孩子。 想到这里，椿又将自己的义眼装了回去，她眨了眨眼，调整了一下义眼的位置，让接口与接口完成了对接。 在大海的彼端，我的故乡四岛。 自光复四岛起拥有的平和，早已破碎——从记事起，我的国度就处在四分五裂的状态中。 愚蠢的皇党们固执的以为北方主义才是他们的敌人。 他们没有想到，在那个皇子被害的夜里，是他们的奴才，那些大商人通过走私通道放进了那些不属于任何人的刺客。 皇子被杀了，一切的罪名都由北方主义所背负。 从那一刻起，皇党与北方主义开始了对抗，他们的战争没有胜利者。 每一个无辜的生命，都在战争中被暴力所轻贱，每一个立誓复仇的灵魂，都在被名为阴谋家的魔鬼们所嘲弄。 大商人们以为自己的所做所为没有人发现，但他们错了，总会有人注意到这一点，正因为如此，有人被沉入海湾，有人被绑入深山，而有的人被疾驰而来的卡车碾压。 魔鬼们想要让他们的阴谋永远藏在阴影之下，但是这些魔鬼没有想到，其中会有人将他的发现交给传奇阁下，而那位传奇阁下的女儿，会从自己父亲的书房里偷偷看过那些东西。 谢谢你们，让一个年幼的孩子明白，原来大人的世界是这般丑陋的模样。 如果命运还有神职，如果女神依然高举王座，如果我受的这一切苦难都能做为祭品，请让我成为对这个世界有用的一个人。 让我点燃正义的火炬，不要让那些揭露黑暗的人白白死去，不要让那些魔鬼在阴影下狞笑，不要让无辜的血一再流淌。 马尔斯……你真的会永远的帮助我吗。 那怕，我终究无法成为传奇，你也愿意那么弱小的我吗。 第七十五章：打怪 马尔斯从训练场的公共浴室里走了出来，在更衣间换上新的训练服，将尾巴放到自动蒸干机上的年轻人注意到正在喝饮料的赵光诚。 “光诚。”马尔斯和老朋友打了一个招呼。 “啊，马尔斯，早上好。”赵光诚一边说，一边从他脚下的补充能量箱里掏出一罐高塔出品的能量饮料丢给马尔斯。 马尔斯接住了饮料：“谢谢。” “说什么怪话，是我应该谢谢你。”赵光诚笑着摆了摆手：“我的仇还是你帮我报的呢。” “你还来，我只是教训了一些不知好歹的小子，对了，你最近进步不错。”马尔斯一边说，一边让自己的尾巴翻了一个面。 “哈，那当然了，我可是排在你们三人组后面的天才。”赵光诚大乐。 马尔斯也笑，喝了一口饮料，马尔斯注意到赵光诚似乎有话要说：“看你像是有话说，什么情况。” “你为什么总是想帮助椿，明明她看起来不需要你的帮助。”赵光诚问道。 马尔斯一愣，他想到了那个雨夜，那个在将死的贞次郎先生身边，虽然看起来比马尔斯还要弱小，却死死握着匕首的女孩。 “你喜欢她吗。”赵光诚追问道。 马尔斯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我和她很像。” 是啊，不知为何，马尔斯只觉得，他和小椿一样都是走投无路的幼崽，在这残酷的世界里想要挣扎求生。 明明她是公主啊，马尔斯，你在胡想什么。 “很像，真是一个奇怪的答案，不过你们这些灵能高的家伙，总会有我们这些低灵感家伙所不知道的第六感。”赵光诚感叹到了这里站了起来：“不聊了，我要再去做一次冥想课，见过两次灵能之海，我现在也是未来可期的幸运儿了。” “嗯，我要去上课。”马尔斯说完，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兽人专用的电夹——电子烫尾，高速去湿，最适合马尔斯这样有着浓密毛发的兽人。 在烫好尾巴的同时，马尔斯思考着他与椿的关系。 说起来，赵光诚没有说错，作为一位公主，椿要是想要过上好日子，只要说一句话就能够获得比如今好无数倍的生活。 但是她还是缠着她的父亲，让她来到了高塔。 她为什么要来吃这样的苦头，别提什么高塔公主这样的名头，马尔斯知道名头不值钱。 是因为那个雨夜的相遇？ 那更不可能，马尔斯只是一个孤儿，而椿呢，有一个传奇的父亲，她的灵能也高达十八，如果不是因为左眼的伤，她也会和涅一样成为万众追捧的目标。 公主喜欢上穷小子的故事，最近两个十年都没有什么电影公司想拍了，因为谁拍谁死，所有人都看出审美疲劳。 正因为如此，椿为什么会来找自己呢。 马尔斯，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 所以烫好了尾巴的马尔斯一边喝着饮料一边走出更衣间。 从走廊上走过，马上就要走出训练场的时候，马尔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女孩们的笑声。 “你会帮我的，对吧。” “是啊，我肯定帮你的，我可不想欠人恩情。” 两个女孩的对话让马尔斯想到了那个雨夜。 “我们离开这里。” “你不一个人走吗。” “……他救我的命，我不想欠恩人的人情。” ……难道，椿也是这么想的吗？ 带着一丝疑惑，一丝感动，还有一丝心悸，马尔斯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意义——你看，马尔斯，我们以后再也不只是为了复仇而活的恶鬼了。 走出训练场，马尔斯迎面碰到了涅。 “你这是什么了，笑的好开心的样子，捡到钱了吗。”这小丫头说完打量了马尔斯的尾巴：“你这个家伙竟然也用电烫了！是想把你的尾巴交给哪个小浪蹄子啊！” “胡说，电烫不是去湿快吗。”马尔斯说完，自然而然的跟上了涅：“你不去训练？” “训练什么，我睡觉灵能都能涨，现在已经二十二点七了，再涨两点我就要超过我的父亲了。”这姑娘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在马尔斯的身前，她那尾巴甩在马尔斯的眼前……可恶，你明明也用电烫了，我都嗅到那股味了。 正这么想呢，马尔斯突然注意到这姑娘来到了一个以前没见过的小建筑前。 “这里是哪儿。”马尔斯有些好奇。 “冒险者公会，刚刚开业了，听说以前高塔剑使队多的时候，新杭州根本没有冒险者吃饭的地方，地砖下面的异种都能被剑使们斩尽杀绝。”说到这里，涅带着一丝骄傲看向马尔斯：“怎么样，要不要姐姐我带你出去玩。” “我比你大吧。”虽然不清楚两人的生日，但马尔斯还是嘴硬。 “切，我都看过了，你生日比我晚十天，好了，跟我进去。”说完，涅推开了房门。 马尔斯跟了进去，发现这里被打扫的非常干净，几台电脑，几位工作人员已经就位。 “和我看的电影里的冒险者公会不一样。”马尔斯和涅吐槽到。 涅还没说什么呢，柜台里的老人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那是多少年前的公会啊，未来的剑使先生，欢迎来到冒险者公会高塔分部，要来点什么小任务来热热身吗。” “正有此意，老爷爷，我们自己看就行。”涅说完，掏出了她口袋里的一张卡。 老人看了一眼那张卡，露出了满意地笑容：“看起来你就是拉斯穆斯家的那位小公主吧。” “马尔斯，看到了吧，我还挺有名气的。”涅乐的向马尔斯展现了她的骄傲。 马尔斯也只能点了点头，同时注意到那位老人在对他招手。 “你找我有事吗。” “当然，你应该看到你小女朋友手里的卡了吧，年轻人，你要是没有的话，我现在就给你办一张。”老人笑着说道。 马尔斯大囧，正想反驳这位老人的女朋友言论，来自涅的尾巴扫击就打在了马尔斯的下巴上。 “我去挑任务，你听老爷爷的。”涅下了命令。 好吧，既然涅都不想分辩，马尔斯也只能来到柜台前。 按着这位老人递过来的表格上的内容填完内容，在最后的代号一栏，马尔斯写下了教授这个代号。 “马尔斯好了吗，你来看看这个任务。” 来自涅的呼叫让马尔斯接过老人递过来的卡片，然后他来到了涅的身后，看着电子大屏幕上的任务。 猎杀熊类精怪。 喔，杀熊啊。 马尔斯看了一眼任务简介。 熊类精怪，出没在南方山区，当地镇民叫她公主，最近一个月，它伤了三个人，所以公主必须死。 喔，公主必须死。 马尔斯继续看了一眼目标介绍。 公主，熊类精怪，重量约为三吨。 喔，三吨。 “涅……”马尔斯表情凝固。 “什么事。”涅扭头：“这任务怎么样，是不是你要表扬我啊。” “不，我是想说，我们两个够他一顿吃的吗。” 开什么玩笑啊，三吨的熊类精怪！ 第七十六章：缘由 马尔斯跟着涅坐上冒险者公会外派车辆的时候，看着一旁椿有些迟疑——涅的胆子大，你呢，小椿你为什么还要说好啊。 你是不是一台只会说好的机器啊小椿，那可是三吨重的熊啊！三吨！我们三只加一块儿够它一顿吃吗。 大概不够吧。 所以马尔斯在这辆没有顶盖的车里就着车上的武器开始疯狂改装。 小口径步枪这种东西打鹿大概能行，但是打一只三吨重的熊，只怕连它的肌肉层都无法突破，所以马尔斯直接了当的掏出了一把6号口径的重型霰弹枪。 霰弹也是弟弟中的弟弟，打狗子行，但打一辆装甲车一样的熊，霰弹大概可以给它挠痒痒。 马尔斯选择了合金独头弹，为了把这坨疙瘩打出去，马尔斯使用了厚膛管的双联平行长枪管，将底火换成双倍的高效火药，枪管甚至加装电磁加速装置，带有高效对抗后座力的双排弹簧枪托，最后还有能够在毁天灭地一样的后座力中保护马尔斯的肩膀，胸椎，腰椎和骨盆的外骨骼动力甲。 你说就不能用灵能术式打败那只熊——那可是精怪啊，书上说精怪有一定的灵能抗性，万一它要是不吃两个姑娘的术式，马尔斯就要用手里的这门炮与光剑和那只熊拼命了。 对于马尔斯的应对，涅表示了一定的赞赏，只不过用她的来话来说，马尔斯真的太小心了。 对于涅的乐观，马尔斯很慌，那怕这个姑娘说她杀熊精怪跟玩一样。 ……………… 情报里说的南部山区，是新杭州往南差不多十五公里的地方，这里算是高速公路旁的一个村子，当然也只是人口意义上的村子，这年头，有实地的农人个顶个比城里人活得开心，这一点从松果家就能看出来——她的集团驻地就是生化人自治区，说是自治区，其实她家一开始也只是垦荒的村民，一代代做到了如今的位置，她家市值是用山头算的，山头上种的全是钱。 不显山不露水的，林家松果小姐的市值都能和做为医药集团的涅相提并论了。 当然，松果每一次提到钱，都会说真要算有钱，还是做医药赚钱，农民苦哈哈一年赚的钱哪有医药集团研发一种特效药来得赚。 对此涅也不服，她会说松果家里的山头上种的全是全自动印钞机。 马尔斯对于这种强行互相吹捧的套路非常深恶痛绝。 下车，来对接的是一位标准的人类先生，年纪不大，但满头白发。 也许是有点兽人的血统吧，总之他谈吐文雅，是这次任务的发起人，他说那只母熊平时和他的农庄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最近一个月每次他的工人去河边检查出了故障的取水口时总会被袭击。 “虽然每次都没有人死亡，但我已经有三个工人受伤，六具工人智械损坏，无论是药费还是修理费都是一大笔钱，所以我决定出钱找人来杀它，你们真的能行吗。”农庄的主人对于马尔斯一行人的战力表示了一定的疑惑。 “不用担心，如果我们解决不了，你可以让冒险者公会的家伙给你免单。”说完，涅打了一个招呼，就带着马尔斯和椿往事发地点走。 事发地点从庄园往西差不多一公里，顺着铺有石板的路走，可以看到取水管道。 “根据冒险者公会的情报，那只叫公主的母熊危险度只有0.5，是那种除非你激怒它，要不然就非常安全的精怪。”小椿读出了手里平板中的情报。 “那它为什么要袭击人类和智械。”马尔斯扛着霰弹枪，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他有些好奇：“而且他为什么不杀死人类。” “活到现在的精怪早就从他们的祖先里学会一个知识，那就是不要杀死人类，任何杀死人类的精怪都会被消灭。”涅说到这里快步跑到了马尔斯身边，与马尔斯一起翻过小山顶。 “这熊很显然很懂事，它只伤人，这就证明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涅的话让马尔斯有些惊讶：“拜托，那只是熊啊。” “是啊，但你别忘了，精怪是动物的异化种，它们的身体可以异化，脑子当然也会，成年的精怪，至少也有六七岁孩子的智力。”涅说完，率先跑向下方。 “涅，小心点。”马尔斯虽然觉得这样的坡度难不倒涅和他这样的豹崽子，但谁都不小心的时候，所以为了别一不小心摔成历史，还是安全第一为好。 “放心吧。”涅一边说，一边跑得飞快。 椿这个时候走到了马尔斯的身边：“不愧是山的孩子，涅是这样，你也应该是这样。” “你说的山，应该是雪山吧。”马尔斯跟着椿往下走。 “山就是山，泰南的山是山，西陆的山是山，四岛的山也是山。”椿的话说的就像是诗人一样。 马尔斯有点小疑惑，但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半岛的山呢。” “别提半岛我们还是好朋友。”椿有些气鼓鼓地看着马尔斯。 “好吧。”马尔斯有些小莞尔，你看，四岛的诗人终究不会爱上半岛的山。 然后马尔斯注意到了涅已经来到了河边，她跳了取水管上，张开双臂大喊着。 你以为你这么叫，那只熊就会发现……马尔斯的吐槽还没结束，就看到河对岸冲出来的巨大熊类，只见这只熊先是发出震天的怒吼，然后开始冲向涅——这块头都赶上新杭州的双层巴士了！ 马尔斯飞快跑向下方：“涅！快跑！” 但是涅并没有跑，而是迎着那只巨熊举起了拳头。 傻姑娘！你那拳头够塞它的牙缝吗！ 马尔斯举起霰弹枪，可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看到那只巨熊被涅一个虚挥打的直立而起，它吼叫着失去了平衡，然后往后倒进了河水之中。 “看到了吧！马尔斯！这就是我的超凡能力！属于我的巨型灵能拳！”涅跳到了巨熊的胸口，转身看向跑到河岸边的马尔斯。 “嗯……你真的强。”马尔斯觉得这姑娘真的没话说。 而椿走到了取水口，她将手拍到了取水口的金属壁听了一会儿：“我想我找到这只熊为什么不让人修取水口的原因了。” 马尔斯闻言走河里，来到取水口前，他拉起取水口，从这个口子往里面看，马尔斯看到了一只小熊。 这只小兽无助地向着马尔斯发出尖叫声，并努力往管子里钻。 “等我一下。”马尔斯将取水口出口架到了一旁的修理架上，然后走到树林里，召唤出来的小树精为马尔斯标注了一处蜂巢。 马尔斯示意小树精动手，同时跑的远远的。 然后就看着小树精从那个巢中抽出一块蜂巢，接着在蜜蜂们的追杀下跳进了水里。 你明明不怕蜇的吧。 马尔斯看着树精在水底下将蜂巢举出水面跑过来，一边吐槽一边接过蜂巢，然后将这巢块放到了取水口前。 管中的幼崽面对未知的威胁和近在眼前的美味，最终大着胆子爬出来。 看着马尔斯一把拎起熊崽，椿开心地拍起手：“下次书法课，我一定要将这一幕以成语的方式写出来。” “是智勇双全吗。”马尔斯一边喂食着熊崽一边笑着问道。 “不，是鸟为食亡呢。”新一代成语曲解大师石川椿堂堂登场。 第七十七章：熊之返乡 有了熊崽在手，再加上涅的武力，可怜的母亲最终只能带着一颗半肿的脑袋走上前面。 至于为什么不把孩子还给这位公主，然后告诉庄主这一切的缘由，还不是因为要完成任务必须让任务发布者确认。 所以，当熊翻过山梁，还没跟上的马尔斯就听到了庄园那边传来的尖叫，然后警报也响了——庄园的确有武器，但那都是为了对付一些小精怪的枪支，对付这种熊至少也得上二十毫米机炮。 可口径上一旦上二十毫米，一般市民能够拥有的只有单发武器，像机炮这种连射武器只能军方持有。 可以想见，那位庄主先生看到这只熊时有多绝望。 不过这一切随着马尔斯三人组翻过山梁而结束，看着双层巴士公主脑袋上的肿块与伤口，再看到马尔斯手里的熊崽，庄主先生立即想到了取水口：“它在管子里面，对吧。” “对，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进去的，总之，误会解开了，它是为了保护它的幼崽。”马尔斯一边抱着幼崽，一边对着庄主说道：“做为任务接受者，我们觉得它罪不至死，您可以修改任务要求吗呢。” “是啊，做为一个母亲，她尽力了，如果她可以说话，就不会造成误会了。”涅在旁边补充道。 “嗯……好吧，我承认她是一个好母亲，但是它伤了我的人，给我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这样，我可以修改任务要求，不再寻求杀死它，但你们必须把他带走，我反正不想在附近再见到它了。”庄主同意了马尔斯的请求，但他也有要求。 “我们要把它带哪儿去。”椿看向涅与马尔斯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我们带它去高塔吧。”在涅思考出一个结果之前，马尔斯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带它过去……是一个办法，但我们要怎么把它带走呢。”涅问道。 而这个时候庄主先生站了出来：“你们竟然是高塔的孩子吗。” 在获得了马尔斯三人组的承认之后，这位先生脸上的笑容都真挚了许多，他主动提出要帮助三人组：“这样，我有货车，也有蜂蜜，只要你们能够带它去高塔，我可以免费提供给你们。” “那太谢谢你了，先生。”马尔斯连忙道谢。 “谢什么，我小的时候也有一个剑使梦，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我都觉得年轻起来了。”这位庄主先生笑着解释完，伸出掀开了他的披肩发，露出了混血精灵才有的尖耳朵。 ……………… 有了庄主先生的帮助，马尔斯用蜂蜜收买了幼崽，而看着自己的崽跟着马尔斯坐上了货车后面的托斗，它的母亲最终也爬了上来——毕竟是蜂蜜啊，它这种块头因为太过巨大，很少能够吃到这么多的蜂蜜，毕竟拆巢的时候一不小心连巢带树一道扬成碎末。 “等回高塔，一定要给这大熊洗澡。”椿挤在托斗的另一边，她看着正在喂公主的涅满是羡慕：“我也想撸大熊，可它身上的味道太重了。” “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了。”马尔斯感叹道，同时想到了自己流浪的时候，不过就算是被人追杀，马尔斯也会时常在中午的时候去十区的桥下洗澡，然后乘着阳光强烈的午后晒干尾巴。 一路上载着巨熊的货车也引来了很多围观者，一开始的时候，货车从一辆停在路边的警车旁开过去，在后斗上的马尔斯能够看到正坐在引擎盖上吃桶式方面便的两位警官，他们手里的方面便桶随着货车与熊的登场而落下，然后他们就大呼小叫地开着车追了上来——也不敢拉警笛，毕竟要是刺激到熊把他们连人带车拍成饼就不好玩了。 “你们这些孩子哪儿来的，这熊又是从哪儿来的，你们要往城里走吗！”警车跟在后斗旁，开车的警官负责维持距离和速度，另一个警官干脆爬出车窗坐到了车顶上看着马尔斯三人组。 公主正在回味蜂蜜，也没有去管出现的奇怪人类。 “我们是高塔的孩子，这熊是从南边张氏庄园那儿捕获的，是我们的任务目标，我们要带它远离张氏庄园，现在这不正往高塔走吗。”椿负责与警官的交涉，听到她这么说，又注意到马尔斯怀里的小熊崽，警官先生点了点头：“那好，我们在前面，你们让司机跟着我们走，我们负责给你们开路，要不然让别的市民看到引发骚动就不好了。” 说完，他钻回警车，而他的同行开始加速并来到了货车前方。 马尔斯与开车的司机先生做了说明，后者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跟在警车后面。 有了引导，货车不用再在红灯前停止，甚至一路上了高速。 然后开出了几公里，一架军用战斗艇跟了上来，马尔斯三人组啼笑皆非地看着战斗艇悬停在货车边，打开的侧舱门里，几个大头兵也笑的非常勉强，甚至还有大头拿着手机在拍照。 “小子们，高速公路的警卫报警了，他说有一台警车引导着一台重型货车，载着一只小山一样的熊从他的道口过去了，你们这是去哪儿。”一位中尉推开了他的大头们，他看着三人组问道。 “我们是高塔之子，从张氏庄园完成任务，现在正在返回高塔。”涅说完，甚至还打开了平板，将它展示给了这位中尉看。 后者使用他的高精度义眼确认了上面的任务编号，然后在他手里的平板上做了确认，然后接通了那位庄主先生的通信号。 从他嘴里确认了这一切的确是真实的之后，这位中尉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好了，没问题了，我会通知前面的机动战车，下次要运这东西，先和你们的贤者大人说一声，他那边通知新杭州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 “我们的错，不好意思中尉先生。”椿再一次站了出来。 她的开口让大头兵与中尉们脸上的笑容又松懈了一些。 等到战斗艇飞离，站起来看向前方的涅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好家伙，他们把六足机甲都拉上来了。” 马尔斯闻言，与椿一起转身看向前方。 只在远方的出口，两具如同蜘蛛一样外表的机械体正从路中间离开，它们还指向这边的腹部顶的机炮炮台也正在抬起。 “好像我们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啊。”马尔斯开始思考这一次回高塔会不会被导师吊起来训斥。 “怕什么，导师看到这种大熊，一定会夸我们的狩猎技巧的。”涅对此持不同观点。 而椿思考了一下：“我赞同涅的观点。” 马尔斯一声长叹——椿，你果然就是一个人型自走赞同机。 第七十八章：传承 马尔斯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但是当货车开进高塔，马尔斯在观众中见到了自己的导师，他脸上的笑容做不得假，似乎涅又说对了。 怎么安排熊和给熊洗澡，那是医疗中心的事情，赛琳女士对于马尔斯能够抓回这么大的熊也是赞不绝口，她甚至表示以后的学徒们要是想接任务，最好先看看自己能不能对付这只大熊。 幼崽马尔斯还给了公主，毕竟讲究一个母子团圆。 和两个准备去洗刷自己的姑娘道别，马尔斯钻进训练场，脱掉动力甲之后的豹崽子感觉自己全身酸痛，仿佛像是被什么东西撞飞之后又在地上摩擦了几十米。 洗了一个澡，马尔斯抹干自己，然后进了按摩室。 这是好地方，智械先生每一个都是身经百兽，精通每一块肌肉与每一块骨头细微差别，然后细心调整。 美美接受了一次按摩，马尔斯精神抖擞地离开了训练场，正准备去餐厅看看有没有茶点，就看到了柯尔特师兄。 师兄最近日理万机，导师似乎将整个高塔都交给了他，因此这只大鸟肉眼可见的瘦了。 他也注意到了马尔斯：“真是的，我正来找你了，马尔斯，跟我走。” “怎么了。”马尔斯快步跟上了柯尔特师兄。 “导师那边有事找你，对你是好事。”柯尔特师兄笑着说完，又伸手撸了撸马尔斯的脑袋：“又长高了。” “嗯，一米三了。”马尔斯对此是骄傲的，在身高上，他狂甩涅十八条街。 当然这事千万不能当着涅面的说，因为会挨最毒的打，毕竟这一年里涅的身高波动了差不多一公分吧，这姑娘对于身高这个词极度敏感……总之，牛奶尽力了。 一路无话，来到一幢白色建筑前，这里是高塔北方，学徒一般是不被允许来到这里的，但是这次是导师找自己，所以马尔斯被柯尔斯带进了建筑。 一进门，马尔斯就感觉到了一种和外面世界完全不同的感觉。 这里到处都是智械，各种各样的管线，透过透明的巨型玻璃墙可以看到里面的智械组装流水线。 在那里，马尔斯还看到了自己的导师。 师兄站到了门前，自动门在扫描之后打开，同时它还对马尔斯的到来做出了反映。 ·侦测到新任首席学徒马尔斯，欢迎来到苏杭经济区智能机械组装工厂，我是工厂智能核心小琳。 声音里并没有真正智械应该有的感情，马尔斯很好奇。 但他的师兄很显然不会给他答案，他只是站在门外：“进去吧，马尔斯，去见导师吧。” 马尔斯点了点头，一个人走向前方。 在那里，马尔斯看到了自己导师，看到了很多他以前并没有见过的智械，他们之中有慈祥的老人，有长腿的年轻女士，有拉起兜帽的年轻男人，有强壮的雪豹族兽人，更有高高的精灵与老妇人。 他们每一个人，都穿着贤者的罩袍，表情肃穆。 “导师。”马尔斯轻声喊道。 “啊，马尔斯，你来的正好。”导师转过身，他示意马尔斯走到他的身边，然后向马尔斯起这些陌生人：“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的老朋友了。” 首先，是一位胡子长长的老人：“这位是方贤者，他的高塔如今已经西进荒野，这一次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他也不会回来的。” “方贤者，您好。”马尔斯行礼。 老人微笑着伸手抚摸了马尔斯的脑袋：“你好，孩子。” 然后是长的年轻女士——“这位是李贤者，她解散了他的高塔，如今在上京的泰南国立图书馆，负责编撰新泰南历史。” “知识是力量，它能武装我们的头脑，马尔斯，不要忘了。”这位年轻的女士微笑着蹲下身拥抱了马尔斯一下。 是两位优雅而慈祥的长辈，马尔斯这么确认道。 然后他随着导师的指引看向那只强壮的同类。 “年幼的雪境之子啊，我知道你的名字，马尔斯，记住，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的眼中，在完成狩猎之后，又会迅速地融入环境之中。”这只大豹子不需要导师的介绍，他蹲在了马尔斯的面前，微笑地拍了拍马尔斯的小脸：“我在北境，巡视着那片永冻的大地，如果有一天你来了，告诉我，我会带你去狩猎。” “我记住了。”马尔斯点头，眼前的应该都是贤者，他们的力量在马尔斯的眼中如同幽邃的黑洞。 他们都是传奇啊。 然后是第四位，是高高的精灵先生。 “我姓钱，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孩子，对于你身上发生的一切我感同身受，记住，想要复仇，最关键的就要控制住你的情绪，不要让情绪左右你的态度，这是很久以前复仇之神的信使们使用扮演法时留下来的箴言。”精灵说完，从他的腰间取下一把连着黑鞘的匕首：“这是一位复仇之神的信使留给我的礼物，拿着吧，我会让我可靠的族人帮助你，愿你心想事成，孩子。” “谢谢您，钱贤者阁下。”接下匕首，马尔斯心存感激。 接下来，是那位老妇人，关于她的身份，导师做了解答：“这位是王贤者，她的高塔移动到了南方，如今在曼谷驻扎，负责南方的安全事项。” 老妇人来到马尔斯身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马尔斯的肩膀：“我不赞同你这样的孩子肩负如此深重的仇恨，你明明应该有更好的未来，一个成为警察，老师或是别的有着光明未来的人……但老余没有说错，男人总会有只属于男人才有的责任与义务，我是王贤者，在这件事情上我不会帮助你，因为鞭长莫及，但如果有一天你来到曼谷，那我会欢迎你，孩子，你会发现你来到了最欢迎你的猎场。” 这位夫人的说明让马尔斯点了点头：“我知道您是为我好，王贤者。” “愿你心想事成，孩子。”老夫人点了点头，将她站的位置让了出来。 马尔斯这个时候发现那个年轻的男人突然不见了，而贤者们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意外，年幼的小豹子疑惑着，却又在导师的召唤声中释然。 那是贤者啊，贤者一定会有属于贤者的工作吧。 随着马尔斯的感想，走到了导师的身边，看着导师从那个箱子里托出了一个如同‘大脑’一般的金属构件。 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个瞬间，马尔斯从自己的导师看到了一位老父亲才会有的慈祥。 他托着那个金属大脑走到了智械推出来的家养妖精模样的智械跟前，将这个金属构件放到了它的脑袋里。 “马尔斯。”导师在看着智械的头颅在闭合的同时开口问道。 “导师。”马尔斯看着这个小小的家养妖精，同时回应着来自导师的呼唤。 “做为首席学徒，从今天开始，这个孩子就交待给你了，他会是你最好的伙伴，也会是你的盾牌与利剑。” “我的？”马尔斯指着自己，他总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不切实际：“这应该是最新锐的智械吧，一定非常珍贵吧。” “智械再怎么珍贵也只是智械，孩子，记住这句话，你们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 导师看着马尔斯，背着天窗与光影的他，在微笑。 第七十九章：孟陬 带着新生的智械走出工厂，马尔斯感觉自己仿佛活在梦里。 被导师取名为孟陬的小家伙比马尔斯还矮一个头，看着眼前的世界，他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马尔斯。”他开口，声音里满是期待：“父亲说让我跟着你学习，我们现在要学什么呢。” 你爹甩手就把你丢给我了，我都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学什么呢。 马尔斯在心底里吐槽，同时看了一眼怀表：“这样吧……我们先去吃个茶点吧。” “茶点，人类维持生命之外的可取消仪式，太浪费了。”孟陬跟在马尔斯身后发出了一本正经的吐槽，幸好他在出门的时候穿了一套衣服，也有全套的身份证明，要不然这小家伙连餐厅都带不进去。 进门的时候，做为门卫的智械看到了马尔斯和孟陬，立即点了点头。 ·欢迎来到餐厅，马尔斯首席学徒，长子阁下。 长子？和他同样的，还有吗。 马尔斯有点小疑惑，不过孟陬越过了他，来到窗口前，已经有智械为他递上了机油瓶。 马尔斯走了过去：“糯米点心一份，还有一份奶茶。” 领过餐，马尔斯端起食盘，带着孟陬走到自己年级的长桌前，刚坐下，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松果的大嗓门。 然后就看到二年级的小个子组冲进了餐厅，他们一个个领餐，一个个走过来，一个人站在马尔斯的对面，直到做为小首领的松果端着食盘走过来。 看到正在喝机油的孟陬，松果嘤了一声:“这是教授先生的新女朋友吗。” 马尔斯正在喝奶茶，闻言直接把奶茶喷到了松果身边倒霉的小崔克斯脸上，这位家养妖精扭头看了一眼松果：“姐，眼睛不好可以换一对，这明明是智械。” 孟陬放下机油瓶，对着自己的同类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齿笑容。 听说是智械，小个子组们开始嘻嘻哈哈的坐了下来，崔克斯坐到了马尔斯的身边：“教授，你发财了啊，是卖掉那只熊的钱买的吗，我看他的皮肤太真实了，要不是手腕那儿的接口，我都以为他是真人。” 崔克斯的父母是新杭州的荣鑫智械工厂的工程师，从小就接触各种智械，别人看不出来，但可瞒不过他的眼睛。 “算是吧。”马尔斯可不想和小家伙们为孟陬是怎么来的而解释上好几个小时。 “不愧是教授，和博士，还有椿公主出个门就抓到了那么大的熊，刚刚我们才从大熊那边回来呢。” 有了崔克斯的介绍，马尔斯才明白过来，大熊在接受了治疗与灵能插件的接驳之后，已经可以通过灵能来进行交流，在听说在高塔只要和孩子们玩，每天就能吃到一次蜂蜜之后，这只巨熊屈服了。 至于它的熊崽，更是成了学徒们的新宠，高塔的学徒们终于了有属于自己的宠物，周边的野猫们今天的晚餐只怕要少上三成。 正这么想着呢，马尔斯就注意到那只熊崽和一大堆一年级女孩从餐厅外的透明玻璃墙外跑过。 看起来真的是大受欢迎啊。 崔克斯很快就将他的注意力投到了孟陬的身上，他抚摸着孟陬的人造皮肤，对其仿真性表示了极大的敬意，用他的话来说，这皮吊打目前世面上的所有仿生皮肤，就算是医疗级仿真皮肤也无法和它相提并论。 “崔克斯，请不要试图剥取我的皮肤，这会令我激活自卫程序，届时我将无从保证你的生命。”孟陬一本正经的说道。 “……第四定律！老大！你这是从哪儿买的！”崔克斯扭头看向马尔斯，说出了马尔斯完全不懂的术语。 而还没等马尔斯回答，孟陬就抢过了话语权：“我是孟陬，出生自苏杭经济区智能机械组装工厂，余贤者是我的物理学意义上的父亲。” 这句话一出，原本还在看热闹而叽叽喳喳的小个子们全都瞪大了眼睛。 “呃……是的，可以这么说。”马尔斯点了点头，开始为接下来怎么解释而头痛了——因为在这一刻，马尔斯将面对二十多只好奇而健问的小王八蛋。 ……………… “给我来一份爆炒拉拉肥，一份巧克力热饮，还有一份没有青椒的青椒肉丝。”两个小时之后，身心俱疲的马尔斯重新站在了取餐点。 整个二年级全在，马尔斯一次又一次的见人就重新介绍，可以说是把嘴皮子者都说破皮了。 回到坐位上的时候，崔克斯正在翻看孟陬的头发，这家伙还是那个口气——只要高塔愿意公开这个植发手艺和头发培养系统，高塔立即就能变成全球数以亿计大光头的亲爹。 “这根本就不是仿真头发，而是真正的头发我跟你们说，高塔的技术真的是太厉害了，导师阁下不愧是从旧时代活到现在的超级智械！”崔克斯现在已经变成了高塔吹。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见解呢，崔克斯。”坐在马尔斯边上的湿问道。 “那就要看孟陬是不是愿意让我检查一下他的身体了，我记得智械是有器官的，孟陬应该是男孩子吧。” “那怕我是智械，我也会告你骚扰的。”孟陬白了崔克斯一眼。 桌上的大家哈哈大笑，崔克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那我已经没啥好说的了，反正就是强无敌，我要跟父亲和母亲说，有机会一定要来苏杭经济区智能机械组装工厂工作，比他们现在在的企业强无数倍！” “对了，说到苏杭经济区智能机械组装工厂……我怎么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小个子组里的另一只家养妖精阿明这个时候突然开了口。 “那肯定是高塔内部的智械工厂，不向世面上投放产品的那种。”赵光诚做为大家族的孩子，做出了理所当然的回答：“肯定是这个样子的没有错。” 马尔斯听到这个解释，也有些觉得没说错。 但是孟陬表示说错了。 “苏杭经济区是旧时代的地区名，我是重启之后的第二代产品。”孟陬说到这里，突然闭上了嘴：“考虑到你们的安全信息级别不够，接下来我将取消我的后续解释。”说完，这小子又开始喝起了机油。 “好了，大家快点吃，吃完就要上文化课，这个月要是还有谁考试不及格，代贤者就要让他罚洗厕所了！”为了不让这些小王八蛋开始胡闹，马尔斯发出了威胁。 于是有人吃的飞快，有人还在慢嚼细咽。 坏学生和好学生的差别还真是肉眼可见呢，对吧。 第八十章：秘密 结束了夜间课程，马尔斯又冲了一个澡——随着夏天到来，天气越来越热，马尔斯天生怕热，又不像是涅那样能够使用控温术式，所以只能用冲澡来解决训练过程中产生的汗水。 用毛巾抹干了尾巴，马尔斯在回自己的房间路上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打人之后可以肯定打人是肯定不会创造出类似于经验一样的东西好让马尔斯晋升的，所以接下来难道要按部就班的通过训练吗？ 也不是不可以，虽然非常辛苦，可保利先生说的好，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没有什么是可以不劳而获的，就算是他当年身为骗子，也是要用一张上下翻飞的嘴皮子才能够骗到人。 想到这里，马尔斯躺到了床上，看了一眼房间——孟陬回工厂了，毕竟那边有充电床。 关于孟陬，马尔斯不知道要怎么带这个孩子，难道以后复仇的时候，还需要带一个拖油瓶才行吗。 还是说，他真的可以帮助到马尔斯？ 想到这里，马尔斯带着一丝对未来的不确定性闭上了眼睛。 ……………… 与此同时，余贤者站在大门口，在那里，军情局的杜立昂局长正垂首于他的面前。 “人带来了对吧。” “是的，阁下，我们军情局接获了北总所与您的联合调查请求，立即开始寻找那三个混混。”杜立昂一边说，一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囚车，军情局的特工正从车上将三个穿着囚服，套着黑色头套的犯人拖下。 “听说你们的特工在抓他们的时候，碰上了圣殿骑士团处刑人。”抬了一下下巴，贤者身后的智械们走上前，从特工们手里接过了犯人。 “是的，处刑人也在寻找这三个犯人，他获得的命令是必须杀死他们。”说到这里，杜立昂局长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鼓起勇气看向余贤者：“阁下，我很奇怪，以圣殿骑士团的行事风格，它的处刑人是不可能退让的，但我们的特工将您的话转告给他，说这一切是您与独角兽的意志时，他却拱手将犯人让给了我们。” “这是圣殿骑士团处刑人一脉才能够知道的秘密，如果我告诉你，也许你会被他们追杀也说不定。”余贤者的解释一下子就杀死了杜立昂的好奇心，那怕做为一个军情局局长，也不得不正视来自圣殿骑士团这样的组织的威胁。 毕竟他才刚刚真正理解什么叫超凡世界。 “对了，阁下，这三个犯人听说和北总所的一个卧底死亡有关，北总所说明天一早就会派出巡视员。” “我已经和他们说过货到了。”余贤者点了点头。 然后他听到了来自中年男人的请求。 “阁下，我的次子被检查出有灵能天赋，他明年能来您这儿吗。”这个中年男人眼中有期待，更有渴望。 “正常情况下是需要测试天赋的，不过没问题，既然是你的孩子，我们特事特办。”回过身的余贤者微笑着回答了他的问题。 于是局长先生心满意足的脱帽行礼，然后返身回到了他的车里。 目送军情局的车队离开，余贤者看向一旁的柯尔特：“交换利益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需要出卖什么，高塔就在这里，他们有求于我们，明白了吗。” “是的，导师。”柯尔特深深低头。 “现在，柯尔特，我需要你去仓库拿出两罐新茶，然后去新杭州的七区的好又快递送站，找一个老鸽的家伙，告诉他，余贤者又要让他送东西了，他会知道的。”余贤者说到这里看着他的前首席。 “知道了，导师。”柯尔特领命而去。 余贤者扭头看向远处，赛琳女士走了过来：“逮到人了是吗。” “抓到了。”余贤者小手一指，赛琳女士看到了正被智械拖向黑牢的目标。 “如果不是北总所的卧底说出这个情报，我们根本不知道死眼组里处理尸体的三个家伙竟然没有被打上思想钢印。”说到这里，赛琳女士叹了一声：“这就是你们说的天道轮回吗。” “不，这只不过是凶手的百密一疏，被组长派出处理尸体的他们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在发现自己组长与首领在那一夜之外忘掉了一些东西之后，这三个家伙也是聪明人，立即就逃出了泰南，而海因斯坦·索尔斯基和英格拉姆在发现他们犯下的错误之后立即想要通过圣殿骑士团的处刑人解决掉这个麻烦。”余贤者一边说一边走向他的办公室。 “但他们没有想到，你和处刑人还有那个人互相认识。”赛琳女士跟在余贤者的身后。 “是啊，他们只不过是虚度岁月的凡人，空有一颗贪婪的心，却没有与之相应的才能，更不会知道，我，他，还有处刑人之间的漫长友谊，当他知道是我与独兽角在找那三个混混之后，他立即就明白了原因。”说到这里，余贤者扭头看向赛琳女士：“这一次你很奇怪，你并没有劝我，这不像是你，赛琳。” “我记得你说过，人类永远不可能活在襁褓之中，我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对，这个文明沉沦过，但也重新振作了起来，正因为如此，你们终有一天会重新摆脱重力的束缚，你们的飞船会穿过同温层，飞过近地轨道，飞向你们曾经去过的或是不曾去过的世界。”赛琳女士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正因为如此，我也想让马尔斯这个孩子能够早一点成长起来……那怕为此而用罪人的血来浇灌。” “这才像是我所认识的赛琳。”余贤者微笑着眯起双眼。 “老余，你就不要用你的肉麻当可爱了，你已经一万岁了。”赛琳女士这么皱紧了眉头：“我现在更担心的是马尔斯这个孩子，在见过这个多的美好之后，他的心是不是还如以前那样坚如石铁。”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你不懂的。”对此，走在前方的贤者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笑容：“而且我相信我的学徒不会令我失望，食肉的孩子，绝对不会是软弱可欺之辈。” 第八十一章：探求真理需要什么代价 马尔斯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在用脸接地。 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巨树，马尔斯迷糊了一下，然后这才惊觉——怎么又进来了。 是啊，为什么又进来了。 带着这样的惊讶与疑惑，马尔斯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巨树，只见树上的序列中心，原本只有半满的边缘如今已经全满。 等一下，它怎么就满了。 马尔斯先是不解，然后疑惑，最终一拍脑袋——难道和游戏里的一样，只不过不是杀怪升级，而是完成任务升级？ 毕竟这一天里，马尔斯就跟着涅去抓了一大一小两只熊而已。 想到这里，马尔斯的心火热了起来，你看，虽然自己没办法搞定那么大的熊，但一般的任务也应该可以尝试一下，积少成多也是非常可观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马尔斯开心的看向了自己的序列。 上次点亮了剑系，所以马尔斯第一时间点亮了第一个节点，在刹那间，眼前的序列的外围扩展了一圈，而随着第一个节点的点亮，这个被马尔斯所点选的节点挤开了另外两个节点。 随着这一变化，马尔斯注意到中心点的那个圆里，一只小小的自己手中的光剑柄前有剑体出现，是红色的剑体。 选择此节点，手持光剑时，光剑能够直接斩断异种躯壳，并吸收它的精力为已所用。 啊，这应该就是游戏里的吸血效果吧。 马尔斯一边想，一边伸出手点击中间的节点，于是这个节点挤开同行来到了中间的位置，光剑跳成了紫色。 选择此节点，手持光剑时，光剑在攻击目标时如果无法穿透目标的天然护甲，剑体将能够虚象化，直接攻击目标魂体。 啊……是真实伤害的意思吗？ 马尔斯没怎么玩过游戏，所知道的这一切都是在看涅和椿玩的时候获得的，所以也只能做出一知半解的判断。 想来应该是这样吧，带着这样的想法，马尔斯最终抬起手点亮了第三个节点。 第三个节点替代了之前位于中间的节点，它亮起了光芒，马尔斯注意到中心点的那个圆里，光剑柄的颜色变回了白色。 没效果吗？ 马尔斯刚这么想，就看到自己的身边又出现了一把光剑。 选择此节点，手持光剑时，光剑在造成伤害之后会在一秒后在伤口上制造一次完全一致的攻势。 连击啊，马尔斯这么想到，这个效果马尔斯很熟，毕竟天天看姑娘们玩游戏，每次椿都喜欢这个。 所以马尔斯选择了第二个节点——椿玩游戏终究还是喜欢帅了一些，不像涅，这姑娘就是一个标准的强度党，在她的眼里，真伤大过天。 在强度方面，涅一直都是游戏界最大的良心，所以马尔斯别无选择。 和上一次一模一样，在马尔斯选择完毕之后，只见以被选择的节点为中心，三个小小的节点出现，它们环绕着节点飞舞然后依次亮起。 第一个小节点，增加一定身体机能。 马尔斯有点小疑惑，身体机能是什么，是指力量敏捷这些吗？ 第二个小节点，增加少许力量属性。 这点又指出了力量，也就是说身体机能指的是另一个意思，别的节点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马尔斯一边思考，一边关注起第三个小节点——你的身高增加三公分。 喵了个咪的，赚了！ 满脸兴奋的马尔斯两个后空翻接七百二十度平稳落地。 在离开这里之前，马尔斯惯例地看了一眼那个‘经验’条。 差不多满了四分之三。 嗯，好。 带着满足的快乐心情，马尔斯躺靠在了树干上。 ……………… 林云素很早就起来了，做为北总所最年轻的一级警督，她今天有重要的任务要完成——去高塔做为见证者，确认之前遇害的卧底，她的学长到底是怎么死的。 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来自身后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 “亲爱的，今天是周六啊。”大手的主人嘀咕着抱怨道。 “我昨天晚上不就说了吗，我今天要去北总所，我那个学长的案子有眉目了，抛尸者找到了。”转过身，年轻的精灵混血儿微笑地在自己丈夫的大脑袋上亲了一口。 下半张脸上全是胡渣的自家老公翻眼思考了一下：“好像你真的说过啊，那没事了，早去早回。”说完，他一个翻身，背对向了林云素。 对此，他的妻子笑着举起手拍了一下他的大猪蹄子：“好了，我去洗脸，然后就走了。” 说完，林云素进入了洗漱间，处理完一切凡人俗事的同时，听着电视里传来的早间新闻，她探出头：“怎么了。” “老鸽有消息过来，说余贤者给他交待了一个活，他一时没时间，让我帮他一个忙。”说到这里，这个男人站了起来，有着强壮背板和大量肌肉的壮汉一边用手里的电动胡须刀处理着下巴上似乎永不屈服的胡渣们，一边说明了他这边的情况。 “好吧，那你一路小心。”来到衣架上穿上警服，林云素站到房间前，推开门的时候她扭头看向自己的丈夫：“对了，女儿怎么办。” “要不她跟着你去高塔见识见识？”她的丈夫说到这里指向他自己：“你也应该知道，老鸽找我肯定都是赚钱的麻烦活，上次你不在家，我差一点就把女儿带到南岩去了。” “幸好你没带女儿过去，要不然我得把你鼻梁都打塌了。”说到这里，林云素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会带女儿去的。” 说完，她通过走廊来到自己女儿的房间前，推开了房门：“亲爱的林素素，你在干什么。” 正将手里的平板往枕头下藏的小姑娘闻言一笑：“没什么，妈妈，还有您今天这是准备去哪儿。” “高塔，我的女儿，你要跟着去看看吗。”林云素把这句话说完，就看到自己女儿在跳下床的同时把睡衣睡裤全都脱了，她花了一秒钟的时间用灵能将她的外套拿到了手上，然后又花了一秒钟的时间将她自己套了进去。 “剑使队永远的拥护者林素素向您报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林云素的女儿向她的母亲展现了一个粉丝应有的素养。 “在你整理好你的房间之后。”做为母亲，林云素微笑着开出了她的条件，然后走向厨房：“我去给你准备吃的，想吃点什么。” “咸豆浆，葱包。”房间里传来自己女儿的回答。 这让身为母亲的林云素非常满足。 你看，女儿今天还是那么的容易养活。 “对了！还要虾肉馄钝！”身后传来了新的虎狼之言。 哎，还是撤回前言吧。 第八十二章：追寻真相需要多少付出 柯尔特站在高塔的大门口，看着有着北总所车牌的警车停在他的面前，出于对这位车手的漂移技术感到欣慰的同时，他伸出手拉开了后车门，这才发现坐在车后的并不是林警督，而是一个女孩。 “早上好，年轻的代贤者阁下，我才是您要找的人。”从驾驶室钻出来的年轻警督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她那长长的尖耳朵宣示着它们的主人是一位高精灵——精灵这种生命有好几个亚种，其中银发的是东亚特有的亚种，他们和金发精灵一起被称为高精灵，用来和那些有着绿色头发或是别的发色的混血儿分开。 不过那个女孩倒是黑发，不过这可不是柯尔特想要管的事情，他伸出手与这位警督握过手：“您来的有点晚，不过没事，我们也还没有开始。” “那太好了，今天新杭州又堵城了，大城市挤的令我头痛，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应该调到丽水那种小地方去。”警督微笑着跟着柯尔特走进了高塔的大门，而那个女孩好奇的打量着一切。 这让柯尔特有些小疑惑：“这是……” “我的女儿，他的父亲帮人做事，我又不放心她一个人，您也知道，孩子这种小麻烦精，你要是不看着他们，他们就能上房揭瓦。”警督的感叹让柯尔特心生怜悯——尤其是一群熊孩子与熊崽子从他眼前跑了过去。 “代贤者，我能过去玩熊吗。”那个女孩发出了提问。 “去玩吧，那只小熊是高塔的宠物，别弄伤或是被它弄伤了。”柯尔特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和警督看着她跑向孩子们，后者叹了一口气：“谢谢你，代贤者阁下。” “没什么，孩子在高塔有权力玩的开心，尤其是在周末，您请跟我来吧。”柯尔特说完，走到了前面。 ……………… 马尔斯跟着孟陬走进了特殊地下区——这里甚至没有在学徒的地图上标识出来，如果不是孟陬有通行代码，就连马尔斯这样的首席学徒都得迷路。 正因为如此，当马尔斯跟着孟陬来到地下区，顺着走廊一路走来，看到的是各种各样囚室中的住客，每个人，只要马尔斯看向他，囚室的铁窗外立即就会出现它的罪行。 相比起保利先生那还能看到阳光的囚室，这儿就像是下水道。 而这些家伙的罪行马尔斯看着都感觉到有一种瞠目结舌之感——比如一个被挂在囚室中间绞架上的尸体，介绍上说他是食尸鬼序列的顶级，是拥有唯一性根源的存在，高塔自从捕获它开始就一直镇压着他。 “不会逃出来吗？”出于好奇，马尔斯特意打量了它一眼。 然后这具尸体突然瞪向马尔斯并发出尖啸。 马尔斯下意识用尾巴卷出光剑，捅了这家伙一下。 普通材料制造而出的低出力光剑没能破开它的外皮，但是在马尔斯眼里，紫色的光剑捅了这个食尸鬼大佬左边胳膊一个对穿。 于是尖啸变成了尖叫，瞪圆眼睛的食尸鬼在马尔斯的眼中挣扎的就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 “马尔斯，我的学徒，过来吧，别和一个面对圣水哭得像一个孩子一样的废物一般见识。”远处传来了导师的呼唤。 而在马尔斯的面前，这间囚室门边的玻璃墙正在升起，而在打开的天花板上，喷水的花洒口正在探出。 圣水在喷洒，食尸鬼大佬的全身在冒烟，它在嚎叫，但有机械手从他脚下脱下袜子，善解人意地将它团成一团并塞进了它的嘴里。 当玻璃墙完全升起，整个走廊安静了下来。 马尔斯继续前进。 “年轻的潘斯奥孩子，你做的不错，那个食尸鬼就是一个野蛮人。”有囚犯坐在沙发上向马尔斯发出问候。 “你好，先生。”在马尔斯的感知里，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存在，而这位囚犯这个时候却像一个文明人一样坐在有着红酒与沙发的囚室里，活的像一个在过假期的富豪，他的囚室甚至没有铁栏杆。 他也是吸血鬼王庭的最后一位亲王了，为了逃过特拉法尼希亚吸血鬼猎人的追杀，他自愿入住高塔黑牢——正因为如此，他的囚房没有防备，也不用担心他逃出去危害新杭州的平民，因为高塔外有三位特拉法尼希亚人传奇带队的特拉法尼希亚吸血鬼猎人的整装小队在等着他，因为整个特拉法尼希亚人族群都在等待，等待从大毁灭时代起特拉法尼希亚人与吸血鬼之间的世仇有一个结局。 在特拉法尼希亚人建立在旧特拉法尼希亚自由领的吸血鬼博物馆里，更是早就有一个空位等待着这位吸血鬼亲王的颅骨。 “好了，不用在意，你的导师在叫你。”这位亲王一边微笑一边起身：“你不会介意我跟着去看看热闹吧。” “没问题，在这里你是自由的。”马尔斯说完，跟上了孟陬的步伐。 进入智械看守的大门，马尔斯看到了自己的导师，被挂在墙上刑架上的三个男人，站在一旁抽烟的师兄，还有一位精灵。 啊，马尔斯认出了她——是当年在北总所给了马尔斯一碗面的的好心女士。 “好了，马尔斯，你来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三位，他们……”“他们就是参于将我父亲的尸体丢进大海里的三个人，对吧。”马尔斯说到这里看向他的导师：“导师，您让我来是为了什么。” “我想看看你从寇根那儿学了多少，我把人交给你了，今天能问出来吗。”导师微笑着问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旁的智械：“请向厨师借一台绞肉机，旧一点没问题，但一定要绞得细。”说完，马尔斯看向在刑架上挣扎着的三个家伙：“啊，对了，我忘了介绍我自己，我是马尔斯，你们也许应该认出了我，没错，我是马莱的儿子，就是那个被你们丢下海的家伙的儿子。” 三个家伙挣扎的更加厉害了。 “别太激动，绞肉机这个东西，在死眼组通常是惩罚那些没有用的废物而准备的，我会和组长那样，砍掉你们的左手和左腿，毕竟你们的确太废物了，不过别担心，今天中午你们的午餐是包子，肉肉馅的。”马尔斯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他看着三个就快发狂的家伙问向自己的导师：“导师，能先解开他们嘴上的绳子吗，我觉得他们有话要说。” 对于这个请求，马尔斯的导师微笑着允了。 第八十三章：完成愿望需要何等牺牲 有人说，很多时候语言比刀子更有力。 其实他错了，有些人根本不明白语言的力量，只有刀子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才会幡然醒悟。 这三个被刑架吊的只能脚尖着地的混混被解开了绳索之后，立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将他们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首先，他们也只是混混，当天晚上会出现在现场也是因为事出突然，他们的组长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过来处理尸体——做为组织里专门做这件事情的小组，他们开着车来到码头，却发现死的竟然是另一位组长。 而且首领也在，首领也表示让他们直接找一个偏僻没有人的码头往海里一丢了事。 大海会吞没一切。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在离开的时候，他们碰到了安娜·基里连科，这位组长刚刚赶到，她看着马尔斯的父亲被塞进袋子里，却亲手将袋子绑紧。 “这不符合流程。”林警督这个时候开了口：“泰南的袋子大多坚固可靠，绑上口子，才会让我们最后找到牺牲的同事……安娜·基里连科，我会记住这个名字。” “可不是吗，但是安娜组长就这么做了，她还给我们三个人每人三万泰南元，所以我们也就直接连袋子也一起丢了。”三人组中的胖子这么说道。 “继续。”马尔斯也没有多话。 但在心里，马尔斯对安娜·基里连科的回忆一下子涌了上来。 安娜夫人是一个好人，她是单亲家庭，有一个女儿，他到现在还记得她。 娜塔莎·基里连科，一个可爱的小熊姑娘……只可惜，再也没有什么雌雄大盗的梦想了。 他们丢了尸体之后，也就回去了。 但是第二天他们发现情况不对——安娜组长首先过来问她昨天为什么传给他们钱。 然后他们发现他们的组长朴家乐也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因为他见到了他们，竟然问他们最近一个星期死去哪儿了。 他们本能的感觉到了有问题，而且其中的瘦高个算是刚刚处于祖上阔过的阶段，知道超凡世界的很多情况，三兄弟一思考，觉得事情坏在那天晚上在的两个西陆佬身上。 正巧这个时候他们的组长又折了回来，说什么海因斯坦和英格拉姆两位大师觉得他们有灵能天赋，想教他们。 三人一听，一边说好好好，一边出门左转上了车一路跑到港口直接上了船就往南洋跑了。 不跑，这三兄弟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在地底了。 海因斯坦和英格拉姆…… 马尔斯记住这两个名字，然后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导师：“导师……” “不用担心，我会联系这两个家伙所在的教派，他们会交出人的，相信到时候你一定可以从他们的嘴里获得真相，至于死眼组，如果你还想复仇，我可以同意你的请求，并让你以任务的形式完成这一切。”导师的回答让马尔斯一愣。 他的惊讶被导师看在眼里：“如果你直接出去杀人，那就是杀人罪犯，但如果你是以接受晋升剑使任务的形式去杀他们，那怕你被抓到了，我也可以把你捞出来，这就是差别，马尔斯，现在回答我，剑使杀人是为了什么。” “剑使杀人是因为行侠仗义，剑使目的明确，从不乱杀无辜。”马尔斯笑了起来。 “这就对了。”导师说完，马尔斯就看到三兄弟脖子上的刑架自己动了——它们绞起了这三个混混。 “贤者阁下……”林警督似乎有话要说。 “什么时候黑帮抛尸人也有人权了。”导师看向年轻的精灵，后者低头：“我只是觉得，死无对证。” “对于警察来说，这的确是问题，毕竟死人不会说话。”说到这里，刑架松开了，三个混混摔倒在了地上，他们在拼命的喘息。 但是下一秒，三个混混被火焰所包裹，由内而外的纯白火焰吞没了他们。 刚刚完成一次审判的高塔主人转身看向被强大灵能压制的单膝跪地的年轻女人：“林警督，我知道你有特殊序列，钢印不会对你生效第二次，而且你也听到了这个孩子说的话，也应该想到了那个雨夜里发生的一切，所以我想问你，你真的想看你的希尔师兄杀身之仇不能得报，你想看着他的子嗣身负血海之仇而不得报吗。” “我是警察……”年轻的女性挣扎着看向眼前的传奇。 导师没有多语，只不过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屏幕，屏幕里，一个大姑娘正抱着熊崽。 “导师……”从一开始就装不存在的柯尔特师兄这个时候终于开了口。 “柯尔特，退下，记住你的使命。”导师的低语让柯尔特师兄退了下去。 马尔斯这个时候开了口：“导师，我还记得林警督给我一碗面的恩情。” 导师扭头看向马尔斯，先是沉默，最终笑了起来。 于是屏幕不见了，林警督也终于可以站了起来，而导师看向她：“我很高兴，我的这个学徒还记得报恩，林云素，你还固执的认为你才是正确的吗。” “是的，我还觉得我是一个警察，但……但马尔斯这个孩子帮了我，我没有理由与他为敌，我不会说出今天关于这三个被您审判的罪人以外的任何情报，也不会在相关者被杀时透露马尔斯的存在，这是我最后的妥协。” “没有问题，记住你的妥协。”马尔斯的导师说到这里，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拿着吧，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你的女儿是一个好苗子，用了它，一定可以更进一步。” “世界树果实的制剂……这太珍贵了，阁下。” “并不珍贵，放在我的口袋里的东西不能为这个世界创造任何价值。” 驳斥了这位母亲的言行，贤者转身走向出口：“柯尔特，帮我送一送林警督。” 然后他转身看向马尔斯：“马尔斯，从今天开始，你的训练量会加大，明年的夏天，你会有两个月的时间完成我交待给你的任务。” 马尔斯闻言肃立，抚胸，垂首。 第一章：听一首歌的时间 马尔斯走进冒险者公会时，那个叫康斯坦丁的巨人正在柜台前与他的家养妖精伙伴们完成合约的签订。 将手里的山妖脑袋丢到了一旁的木盒里，听着工作人员的赞叹声，将自己的高塔铭牌抛给了坐在柜台后的红发犬娘手里，这小姑娘最近半年前来的这里，说是一个被本地冒险者公会女干部领养的孤儿，红发赤瞳，白肤皓齿，虽然年纪不大，但发育极好，只能说高塔的伙食养人。 这个姑娘目前还是很多狗子学徒眼里的梦中情人。 “马尔斯大人今天依然很快就完成了任务呢。”这姑娘名叫刻耳柏洛斯，很奇怪的西陆名，不过大家都叫她小刻。 “小刻，我过说，别叫我大人。”马尔斯坐到她面前的转椅上。 “可马尔斯大人现在已经一米四五高了小刻很多，是大人了呢。”小刻一边说，一边将马尔斯的铭牌递了回来：“五十积分已经汇入您的帐户，现在您共计有四千三百五十五分了，大人。” “好吧。”马尔斯有些无奈的拿出给这小丫头买的糯米点心，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从那天在地下刑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时间，在这一年里，马尔斯完成了自己序列如何升级的确认——就像是之前所想的那样，完成任务就能够获得晋升节点所需要的经验，马尔斯从一开始的猎捕林鹿到现在独立一个人猎杀山妖这样的只有在偏远地区才存在的异种精怪，可以说是走过了很长的路。 成果丰硕，如今的马尔斯，力量11.7，敏捷21.5，体质12.9，灵能16.4。 收获很多，至于代价吗……这么说吧，新杭州方圆两百公里内只要有一点名气的精怪，不管他是好是坏，马尔斯都能带着任务上门送温暖，从请它们去死到请它们去动物园发挥余热一应俱全。 如此高强度的一视同仁，让已经升三年级的马尔斯在二年级和新生的眼里变成了精怪终结者。 至于今天这只山妖，原本是在西边临近的泰南兴安省流窜作案的异种，结果今天早上被新杭州驻守的军方巡逻队在山脚下目击到，于是这边猎杀它的任务刚发布，马尔斯就提着刀找上了它的门。 嗯，怎么说呢，的确是因为兴安那边太危险，这异种刚刚逃过来，还没等吃一口热食，就被马尔斯堵在了巢穴里。 一般来说，异种精怪多少能听懂人话。 只可惜这家伙能听懂人话但就是不做人事，于是马尔斯亲手杀了这只山妖。 走出公会，看着天边西下的阳光，马尔斯决定早一点休息，明天好去收拾一下贞次郎在新杭州给马尔斯留的安全屋。 毕竟接下来的夏天，将会是马尔斯最为忙碌的夏天。 来到训练场前，看了一眼在草地上打群架的新生们，马尔斯乐的像一只傻豹子，他伸出手，从走过来的松果手里接过一根巧克力石化棍。 松果如今已经是首席学徒马尔斯座下第一风纪委员，手握五百杜立昂和三百潘斯奥执法队，笑看一切牛鬼蛇神。 要不是一年级还没选出首领，她就让执法队上去动手了。 “我听说以后这样的场面年年都有就感觉到头痛。”松果说到这里又打量了一眼马尔斯：“不对，你怎么又长个子了，你到底多高了啊！” 松果的疑惑让马尔斯一声长叹——随着自己个子的疯狂长高，小个子同学们如今看到马尔斯各种犯病，像松果这样嗷的一声就换画风的已经算是很正常了，换涅就是嗷的一声动手了。 没办法，涅的身高在这一年里涨了……一点七三五五公分。 这姑娘现在每次看到马尔斯都会陷入我当年是怎么和这个身高怪认识还做上朋友的自我责问中，然后发出“我要和你拼命！”的悲鸣，扑到马尔斯的背上，抱着马尔斯的脑袋就啃。 “博士，新生们还看着呢。”松果看着马尔斯身后堪称背后灵典范的涅叹了一口气。 后者又咬了一口马尔斯的脑袋，然后趴着马尔斯的脖子：“今天晚上你要请我吃饭！” “没问题，我请你喝长高牛奶。”马尔斯一拍胸口——他不敢告诉这姑娘，如果没有晋升节点，马尔斯这一年的身高增长大概还没有这姑娘来得快。 毕竟力量四个节点，光身高就多了十八公分，再加上剑系五个节点加的七公分，马尔斯如今十四虚岁，身高一米四九，比起当初差不多高的涅来说，算是喝水也能长高的典范。 “可恶，我和你每天都喝那么多牛奶，为什么我就没有长个。”涅说到这里，用她的尾巴抽打着马尔斯的脑袋。 当然，马尔斯除了有长高牛奶可以做为狡辩的筹码之外，还有一个办法——马尔斯的父系血脉觉新，你看，马尔斯的父亲是豹子，现在从身高长示来看母亲也应该是豹子。 相比起涅明显的混血儿血脉，马尔斯如果不长高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好了，我饿了，我们去食堂！”涅一边说，一边示意马尔斯号双足自走机械前进。 马尔斯也就顺着路前进了，当然也没忘了叫上松果。 “教授，听说您夏天就要完成一次剑使晋升仪式了吗。”在路上的时候，松果开口问起这件事情。 马尔斯要离开高塔两个月，这不可能瞒住所有人，所以高塔早就在三月份的时候就开始渲染起马尔斯的晋升任务。 当然，真相是一个仿真智械将会做为马尔斯的替身前往中土地区，他会在当地小住两个月，而在他的掩护下，马尔斯的本体会在新杭州活动，目标是清除死眼组的首领，头目与小头目。 这些家伙的名字，在这里马尔斯也就不一一举例了，毕竟死亡名单上的人名一多之后，生命就变成了一个个无聊的数字——除了安娜阿姨，这位阿姨在高塔特工的确认下，有沉底鱼级的表现，为了不错杀好人，导师亲自将她的名字从马尔斯的任务名单里划掉。 “能带我一起去吗，我也想去中土，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涅趴在马尔斯的身后，将脑袋枕在马尔斯肩膀上的小豹子哀求道。 “那可不行，博士，教授执行的可是晋升任务，不允许有人同行的。”松果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了，忘了说，松果最近在学习情报传递，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提代号不提人名。 “不开心。”涅一边嘀咕着，一边疯狂地甩动她的尾巴。 明明是一只豹子，却活的像一只狗子，你这笨丫头。 马尔斯在心底里嘀咕着的同时，走进了餐厅。 第二章：伪装者 和往常一样，马尔斯四点就起来，穿着带着兜帽的深蓝色风衣，将光剑柄别到腰后，将手枪塞进手枪套，换上软鞋底的布鞋走出了房间，穿过走廊，来到高塔的大门前，智械卫士为马尔斯打开了一旁的小门：“电动车为您准备好了。” 马尔斯伸手接过智械卫士递过来的新身份证，新驾驶证和新车钥匙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小门。 新泰南十四岁能考驾驶证，而且东土和西陆互相承认驾驶证，所以马尔斯的新身份证上写着马尔斯·盖亚特，出生在西陆，算的是走技术移民的路子从西陆东部王国地区润过来的有钱人家小开。 技术移民是一个新的移民办法，多见于有钱没本事的年轻人，年轻人过来住五年，他的父辈就能够获得泰南长住资格，到时候全家都能润到泰南，过神仙一般的日子。 毕竟东部王国，东部自治领和东部第三公社最近摩擦不断，国际局势观察员们纷纷惊呼，东部地区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趋势又再度显现了，这个时候有钱人移民泰南，更多还是担心万一要是第三公社赢了自己举家上路灯的问题。 既然是小开，那就要有小开的模样，马尔斯来到车边，拿起车后座上的小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新杭州手表厂的探索者手表戴上——这手表的价值是十七万泰南元，每一个零件都是全手工打造，马尔斯是真的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这么贵，但考虑到这表在移民们眼里属于奢侈品，所以为了人设，马尔斯不得不拥有了它。 这也算是导师送给马尔斯的生日礼物。 除开手表，马尔斯脚下的布鞋也是讲究——纯棉胶底，看起来没什么，但因为是新杭州老牌子，穿着养脚，出口西陆一双三千。 马尔斯觉得这比抢银行快多了，当年的自己真的太天真了，做大盗哪有开奢侈品集团赚西陆傻子们口袋里的钱来能爽赚。 反正这年头，只要是泰南货，西陆的有钱佬都喜欢。 装备完毕，马尔斯上了车，插入车钥匙发动车子，同时将电台调到了今日新杭州，别以为这是正规的电台，其实这是新杭州第三十区的一个私人电台，电台主是一个灰羽博得佬，是卡特堡第四代移民，以泰南人自据（他也确实是泰南人了），天天各种锐评西陆的各路新移民，深受本地人和新移民的喜欢。 没错，新移民也喜欢听他的锐评，毕竟西陆诸国多少都有点地域黑，比如东部地区的三个小国，公社佬觉得王国佬隔一个上路灯都有漏网的资本家，自治领里的全是不信北方主义的二五仔；王国佬觉得自治领的全是背叛国王的反贼，公社佬全是杀千刀的叛国者；而自治领的各位觉得公社的全是北方主义神经病，而王国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要是没有他们祖先横征暴敛，自治领也不会高举反对的旗帜。 太多了，所以马尔斯也就不一一举例了，反正足够这位锐评王说上一辈子。 “对了，孟陬，你人呢。”马尔斯想到了什么，于是他扭头看向车后。 然后就看到车后厢打开了，这个小子从里面钻了出来。 “你在车后厢干吗。”马尔斯看着这个小家伙关上车后厢，然后顺着车后厢翻进了后座。 “用手机看剧，没电了充电呢。”孟陬这么回答道。 “这车电压和手机平板的电压不一样吧。”马尔斯一边操纵着车辆离开停车位，一边好奇的问道。 “我用自己的身体转压。”孟陬这么回答道。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车辆的电容量……好家伙，只有47%电量了，你是给你的平板充电还是在给你自己充电啊你个小王八蛋。“等回来再充，要不然我们就要推着车从新杭州回高塔了。”马尔斯一边说，一边驾驶着车驶入了公路。 路边的自动机炮组探头出来扫描了车辆之后又缩了回去。 孟陬也算听话，平板是不看了，开始锐评今日新杭州的那位泰四代。 “这家伙连翘舌音都读不准，也敢说他自己是泰南人。” “人家是博德人，翘舌音读不准很正常好吧。”马尔斯一边看着隔着绿化带北上的军用车队，一边反驳着孟陬的发言。 “对，你这种大豹子卷一个舌音试试？”孟陬转头就给马尔斯上眼药。 这就是传说中的智械逆反期？导师你就不能给他一点皮鞭沾盐水一类的好活尝尝？ 马尔斯感觉自己现在不像是一个老父亲，反而像是一个冤种。 下了高速公路的时候已经是五点了，马尔斯顺着导航来到第十区，在路过一条街道的时候，马尔斯在红灯前停了下来，同时看向了那条小巷。 “你在看什么。”孟陬也看向那条小巷。 “我在看梦开始的地方。”马尔斯感觉自己回答的特别文艺。 红灯停，绿灯行，马尔斯说完一脚电门，而孟陬看着马尔斯，一脸你诳我的夸张模样。 真的是梦开始的地方，当初马尔斯就是从那条小巷出发去路对面的垃圾桶吃自助餐的，虽然后来被教育局特工追的豹飞喵跳的迎来了全新人生……那都是以前的故事了。 往右拐，通过小桥，停在了导航的终点，马尔斯看着眼前的三层小楼发出了愉悦的猫叫声——虽然这个位于新杭州四区和二十五区的跨海大桥底下的小地块别墅看起来不行，但这可是在新杭州的上十区啊，别说桥下的别墅，那怕是地下的别墅，那也是寸土寸金的存在。 将车停好，马尔斯拿出了之前小椿给的信物，然后下车，将大门前的认证口锁扣打开，拿出识别卡放入，然后登录了自己的信息。 原本黑漆漆的三层小楼一下子灯火通明，一楼的卷帘门随着通电而打开，一具六足机械钻了出来。 “你就是我的新主人吗。”它这么问道。 “是的。”马尔斯点了点头，同时向它展示了自己手里的识别卡。 这只六足机械扫描了识别卡，然后从它的机腹里掏出了一个u盘：“这是上任主人留给您的。” 马尔斯接过这个u盘，然后走进了一层。 一个工坊……有意思，马尔斯感觉自己也许要找一个施工队来把这儿改造成一个汽水窖。 为什么不是酒窖？ 不好意思，泰拉十四岁大孩子能开车，能买房，能装作小开，但绝对不能碰烟碰酒。 因为这么做会被教育局下属关怀下一代特别行动组特工追杀到天涯海角。 第三章：人斩 打量了一圈四周，马尔斯发现了一个一层中间的桌子上有一台读取器，似乎正好是手里的u盘用的。 于是马尔斯走到了桌前，将u盘插入了。 孟陬在一旁的小冰箱里还发现了冰镇的七喜可乐，只不过在它听到那个六足同类说这可乐放了至少三年之后，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声。 “不要要求太高，孟陬。”马尔斯拿过可乐，用手抹开瓶盖，这种玻璃瓶装的可乐可以说是自整个大毁灭时代整个大杭州湾防御圈建立起就一直存在了八个千年的老牌子了。 “来新杭州，不来一罐可乐就可惜了。”说完，喝了一口没气的可乐，马尔斯注意到卷帘门正在降下——连几个窗户那儿都有卷帘窗降下的情况。 而在桌边的小沙发上，一个虚影化的贞次郎先生坐在那里，马尔斯来到一旁的工坊工具桌前跳上去坐下。 ·我被启动了，对吧，虽然肯定不会是我自己启动的，毕竟谁会再看一遍自己录的这些狗屁遗言啊。 坐在沙发上的虚影一边感叹一边掏出了一支烟，随着摸不着的烟被感受不到的火焰所点燃，无法触及的烟味和烟灰随之开始占领整个工坊。 那个六足的机械体用它那小小的机械足抓着它主人的裤子爬到了他的腿上。 在这边的马尔斯看向那个六足机械体，它盘在角落里，唯一的取景器看向中央那虚无的存在。 ·我是四岛贞次郎，从记事起就没有父母，据说我是被丢到高塔大门前的弃婴，天生就缺了听觉，是导师给我取了名字，又给我装上了助听器，因为他说我有天赋，不应该被机械禁锢了我的命运。 看着镜头的方向，看起来年轻了很多的贞次郎先生这么说道，他一边抚摸着那只小小的六足机械体，一边像是在回忆着他的过去。 ·我并不喜欢这个名字，因为我不想做一个四岛人，我是喝着泰南的水，吃着泰南的米长大的，我和丢下我的父母并没有任何关系，我想做一个泰南人，侍奉导师，成为剑使……但导师告诉我，这改变不了我的身份。 ·是啊，身份，我终究是一个四岛人，当我看着从四岛过来的北方主义者们公布的苦难，我这才发现，这个世界如此不公，泰南以外……处处炼狱。 ·我辈，必须有所做为。 这个时候，有少女的哭泣声响起，贞次郎先生伸出手，像是在渴求着什么，又像是要安慰着什么，直到一个少女的虚影走近了他。 ·美智子，别哭。我们本就不应该在一起，你是王室的公主，而我只是贤者大人捡回高塔的弃婴，你要守护你的家，而我投身于北方主义…… ·我不要嫁给那个石川。 这一刻，贞次郎先生脸上再也没有倔强和愤怒，他微笑着抚摸着她的脸。 ·傻姑娘，你是四岛的公主，而我……我是信着北方主义骗人鬼话的乱臣贼子啊。 他的脸上满是柔情，但却说着最为绝情的分手话。 第一段录像结束了，坐在桌上的马尔斯过了好一会儿，这才从大人的世界里脱身而出，吐出一口浊气的马尔斯下意识的掏向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条口香糖塞里嘴里。 要口香糖，不要烟。 很快的，贞次郎先生又出现了，他似乎在看着什么，而在画外镜里，马尔斯听到了属于新闻播报员的声音。 ·四岛亲王石川阁下与美智子公主的长女此时遇袭，张中将，您是怎么看的。 ·此次袭击，王室的太子遇害，亲王的爱妻遇难，而她与石川亲王的长女失去一眼…… 贞次郎抬起手，用手里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两鬓有了数丝白发的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再一次点燃烟，摸不着的火点燃了只能远观的烟，无法嗅探的烟味和星火再一次统治这个工坊。这一次，他没有说什么，但是马尔斯能够感受着贞次郎先生在哭，他的悲痛，他的哭嚎，他的泪水穿过了时间，被马尔斯所感受着。 与所爱的人分离，贞次郎先生只是不想她因为他的死而痛苦，却没有想过，他在血路上走了这么久没能倒下，却在一个夜里听到了她的死讯。 第二段录像消失了，马尔斯喝了一口没气的可乐，看着角落里的冰箱精，它踌躇着，似乎想要过去寻找它的主人，但是它似乎又明白，那只是一段全息投影，并不是它真正的主人。 第三段录像出现了，这一次的贞次郎和马尔斯记忆里的贞次郎一模一样，他坐在沙发上，外面雷声阵阵。 而在马尔的耳中，窗外传来了春末夏初的第一阵雨声。 他拿着手机，正在和人通话。 很快他打完了电话，拍了拍腿，就看着冰箱精爬到了他的腿上。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想告诉你，我刚刚和一个肯定会出卖我的家伙通了电话，他以为我还会相信他……不，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他，这个世界除了美智子与导师之外我谁都不会再信了，你知道吗，我被我的同志出卖了…… 隔着时间，马尔斯都能感觉到他话语中的愤怒，但是这位先生却在笑。 ·他们以为他们瞒住了我，却没有想过，我早就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一个失控的人斩，一个对敌人危险，对和自己人更危险的工具。 说到这里，这位先生并没有再点烟，而是掏出了口香糖。 ·话说回来，你能看到这里我很高兴，我很快就要死了，来追杀我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杀死我，而椿……美智子的孩子，是我现在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我已经联络了西门警监，他会从我的手上带走椿。 ·椿这个孩子……知道她的父亲是一个禽兽，她的母亲的死与他有关，他的野心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如果以后有一天你看到四岛发生巨变，就会明白我想说的是什么了。 说到这里，贞次郎扭头看向窗外。 马尔斯也看向窗外。 在这一刻，录像里传来了雷声。 而在马尔斯的耳中，连绵的大雨中也夹杂了一些多余的残音。 ·有客人来了……来的可真快啊。 贞次郎先生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如释重负。 同时也钩起了马尔斯的好奇心。 他站了起来。 他跳下了桌子。 持剑的男人站到了卷帘门前。 年轻的潘斯奥猫人看着从地下弹出的兵器架上的合金刀与束缚与保护着它的刀鞘，最终将其握到手中。 被好奇心驱使的生命在这一刻走向卷帘门， 和被使命感所驱使的死者幻影并肩而立。 第四章：雨与战斗与血与姐妹情 随着卷帘升起，工坊里的灯黑了。马尔斯吐出一口寒气，新杭州的初夏，还没有光的最后一抹黑夜，雨下的很大，只有远处警告着航船的浮标上有着无法照亮此处的光。 “四岛，王室情报所，特来讨教。”在雨中，随着这一声问候，还有兵器在反射着微弱的光。 马尔斯往后，刀鞘重击在想要借着掩护偷袭自己的刺客脖颈上，下一瞬间，马尔斯突入雨中，闪烁突进的猎物将长刀出鞘，拿着枪却措手不及的刺客被斩来的长刀拦腰而断。 在落地的下一刻，马尔斯投出了剑鞘，命中了雨中的另一个刺客，同时手中长剑开启高周波模式，刺入倒地刺客的额头——斩人的时候感觉不对，不是真正的肉身。 将这个全身义体化的刺客与他拔枪想要偷袭的梦想一道钉死在地上，马尔斯抖动着耳朵。 雨越下越大，夜正在褪去它的面纱，但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为厚重。 左侧与右侧都有细碎的脚步声。 ·解决掉桥对面的狙击手了，马尔斯。 藏在耳道里的耳机里，传来了孟陬的提醒。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用桥墩挡着可能射界的马尔斯终于动了。 三个音节，两个左手动作，一个细碎的脚步声从马尔斯所在的位置响起，并开始向着他的右侧移动。 右侧的声响一下子就停了下来，马尔斯扭头看向左侧，他的双眼在这一刻变成了雪境猎人才有的纯白色，两个赤红的人影出现在了雨幕的远处。 马尔转过身，在雨中的猎物完成了向猎人的转变，下一秒，完成闪烁突进的马尔斯穿过雨线，左脚将后面的刺客脖子直接踢断，同时借助着反冲力，手中长刀从后面以一种非常平均的方工劈开了前方刺客的身体。 落地，看向冲出雨幕的刺客，马尔斯笑着看他举刀做出防备架式，然后再一次闪烁突进。 但目标不是他，而是与他共享着视野的射手，举着枪的刺客前一刻还能瞄准，下一秒目标就不见了，然后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看着了自己正在跪倒在地上的无头躯壳。 马尔斯转身，矮身让过冲过来的刺客首领与他刺来的长刀，同时将手中长刀捅进他的脚背，将他死死钉在了原地。 从他腰间拔出枪，对着持刀的手臂开了一枪，然后抓住落下的长刀，将这个家伙的另一只脚钉住。 马尔斯退开两步，往后开了一枪，让过前倾倒地的刺客，对着他的后脑再开了一枪，子弹从这个金属脑袋的合金颅骨和颈椎结合处钻入，破坏了他的所有身体机能。 将手里的枪指向站在那里的刺客首领，马尔斯身后的小楼再一次亮起灯光。 在这一刻，远处的海天有了一条白色的线。 黑夜中，背着光的马尔斯看着眼前的刺客挤出一个笑容：“我有事，让你们久等了。” “北方主义的走狗！算你狠！不过我就算死也不会背叛的！杀了我！”刺客首领咆哮着。 马尔斯扣动了扳机，子弹在枪膛中旋转着飞出，飞过雨幕，最终钻进了首领的额头，并将他的后脑勺变成了过去时。 你都说你是四岛的王室情报所成员了，我还问什么，问你们在这儿等贞次郎先生或是他的同伙的这两年里有没有吃好喝好吗？ 将枪丢给走过来的孟陬，马尔斯让他联络高塔外勤，好让他们过来打扫一下。 然后马尔斯走向小楼，准备冲一个热水澡，希望小楼还没有被停水。 走了两步，马尔斯停了下来。 站在渐渐小去的雨中，背对着正在渐渐升起的太阳，马尔斯看到了自雨中撑伞而来的椿。 拿着泰南的油纸伞，穿着青色的夏制短袖四岛浴袍，脚上却是马尔斯给他送的养脚布鞋，泰南风与四岛风的完美混搭，来自异国的美少女看着雨中的马尔斯与一地的尸骸。 沉默在他与他之间的空气中横冲直撞，直到少女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我，是不是应该说那句台词。”她看着马尔斯。 也许是雨水进了耳道入了脑，马尔斯脑子一抽：“你还真是一个能够唤来血雨腥风的人呢？” 椿笑着拍起了掌。 雨停了，马尔斯红着脸走向小楼：“我，我去冲一个热水澡。” 身后传来了椿的脚步声：“我帮你订早餐吧，你要吃什么。”身后少女的问询让马尔斯扭头。 啊，比起涅，椿做为有着精灵混血的女孩，在身高上已经变得比马尔斯还高了一点点，来自赛琳女士的生理知识让马尔斯明白这是因为女孩子的青春期早于男孩子，所以椿现在已经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四岛大姑娘了。 她脸上原本有的雀斑不见了，眼角有了一颗泪痣，原本长到脚的头发变得及腰了，原本有点婴儿肥的脸有了漂亮的瓜子形。 美智子小姐一定是美人吧，正因为如此，椿才会如此美丽动人。 马尔斯的心中第一次有了友人之外的悸动。这时，那只六足的冰箱精跳进了椿的怀里，看着它被反弹开，却又最终被椿一把抄住，马尔斯倒抽了一口夹杂着大海味道的初夏晨风。 这时，马尔斯的手机响了。 马尔斯一边脱衣，一边用灵能将孟陬丢过来的手机抓取住。 是涅，涅心里有我。 这让马尔斯心里暖暖的。 接通电话，涅的那张小脸就出现在屏幕里：“我有一百万个问题想问你，不过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跑出去淋雨了。” “呃，怎么说呢……”马尔斯还没想好怎么解释，椿就一把拿过了手机：“是我啦，我缠着马尔斯让他带我来新杭州玩。” “啊，带你！你这个坏女人！你竟然忘了你最好的姐妹！”手机里的涅发出了尖叫。 “你明明在睡，我可不想因为吵醒你而被你丢出窗户。”坏女人微笑着发动反驳作战。 马尔斯对着椿比出两个拇指。 那边孟陬已经找到了卫生间，并从中探出头，表示还有水，而且热水器还能工作。 在进卫生间的那一刻，马尔斯扭头，隔着门看向在门口阳光下和手机里的好姐妹聊天的……坏女人。 其实椿一点都不坏。 真的。 她是一个好姑娘。 千真万确，如假抱换的那一种好姑娘。 第五章：椿 冲了一个热水澡，这让马尔斯好受了许多，虽然这里没有电烫设备，但夏天到了，用大浴巾抹干净尾巴之后就体感来说，比冬天好受许多。 椿那边已经从新杭州来来轩那儿订了早餐，她很显然比马尔斯还熟悉这个地方，等到马尔斯出了卫生间，工坊已经变成了厨房。 马尔斯这才明白，这整个一楼有三种装修风格，工坊是日常使用，厨房是另一种日常风格，还有一种风格是武备库——就是能够从地下弹出各种被收纳在武器架上的兵器。 “我帮你订了你最喜欢的虾仁馄饨和水晶小笼包。”椿坐在餐桌的对面，在桌上还有一台老式播放机，用磁带播放着前些年在四岛与泰南都大受欢迎的《悲剧的w》电影的片尾曲。 电影虽然老了，但歌没老。 马尔斯坐到了椿的面前，他单刀直入的提问：“贞次郎先生带你来过这里，对吗。” 马尔斯让孟陬将那个u盘交给了椿，他想让她明白一些关于美智子和贞次郎的故事。 “是啊，来过，贞次郎先生跟我说了一晚关于我母亲的事情，他后悔，后悔没有带上我的母亲，我都知道。”椿说到这里有些慵懒地笑了笑：“你看，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可怜注定走不到一起的人，母亲的懦弱让她最终没能破开束缚着她的名为身份的枷锁。” 孟陬在一旁摆了摆手：“虽然我很同情您的母亲与贞次郎先生，但他与她的分手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像是他说的那样，他是反贼，而她却是公主，无论是他的同志，还是她的家人，都不会允许他们走到一起。” 马尔斯在沉默中接过椿递过来的酱油碟。 他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又各位要怎么安慰。 不过椿也没有反驳，她只是拿起醋瓶，在她与马尔斯的酱油碟里点了两点，然后又拿出了香油瓶，重复了同样的动作。 “这是时代的局限性。”马尔斯绞尽脑汁的说了一句。 这样不着头脑的评论换来了椿的叹息，她用左手支撑着桌面并托着她的下巴：“时代的局限性这些都是骗人的，母亲和贞次郎失败在他们没有勇气面对自己，明明互相爱慕着对方，却如此草率地放弃了彼此，如果她们能结合，那做为王室与北方主义的代表，那她们……” 椿没有再说，这时，播放机里属于女歌手的声音再次轻冷地响起。 马尔斯夹了一个小笼包，将它放进了嘴里，皮薄馅大的快乐却掩盖不住餐桌上不同的气氛。 直到高塔收尾组的成员走到门前：“打扫干净了，首席。” “谢谢，辛苦你们了。”马尔斯放下了筷子，他走到这位五年前的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塞到了他手里：“师兄，带大家去喝个茶吧。” 这位都有了胡渣的师兄笑着将钱又塞了回来：“你叫我们一声师兄，就已经是非常看得起我们了，没事，我们走了。” 他拍了拍马尔斯的肩膀，然后这些伪装成清洁工的师兄们嘻嘻哈哈的上了车走了。 马尔斯回到桌前，这时孟陬和椿已经开始讨论起北方主义和王室到底谁输谁赢，让马尔斯意外的是，椿竟然认为北方主义定然会获得胜利，而孟陬却认为王室方才是胜利者。 “你为什么这么想。”马尔斯问孟陬。 “我从名为历史的数据库里分析出来的，四岛的北方主义还是太幼稚了，因为四岛这个国家整个都腐烂，王室与贵族躺在平民的尸骨上，他们吸食着平民的血肉，我真的搞不明白，泰南人能够将时代的那些美好事物坚持到一万年后的现在，而那些见过这些美好事物的四岛人，只是因为离开这片土地，似乎就将这一切全给丢了。”孟陬一口气说到这里叹了一声。 “正因为如此，北方主义的大家才会因此而拼尽全力的战斗。”椿的话语里满是激情：“我也希望北方主义能够胜利，王室也好，贵族也罢，他们都只不过是旧历史中的残留，是是泛起的历史残渣。” “但你也应该看到了，贞次郎先生最后众叛亲离，他的同志要杀你，但他为了你却杀了他的同志……所以，贞次郎注定会死，但你想想，为什么他们要杀死你，你的父亲明明是同情北方主义的。”孟陬说到这里，被椿所打断。 “父亲是一个骗子，他从来没有同情过北方主义，也根本不理解北方主义，和母亲结婚之后，他就是一个铁杆的王党了，而且……有些话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理解。”说完的椿端起了她面前的紫菜汤喝了一口。 “不，我突然明白了，你父亲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同情北方主义，是在掩饰他的野心对吧。”孟陬说到这里看向了马尔斯：“现在看来，石川先生有不臣之心啊。” “不臣之心？”马尔斯有些疑惑，在他看来，一位亲王，娶了公主，他还有什么能不臣的：“你是说，他也想做国王吗。” “不要整天想着国王或是皇帝，马尔斯，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头衔吗。”孟陬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些事情对于马尔斯你来说太早了，也太深奥了，你说对不对啊，石川小姐。” “……是啊，对于我来说也太早了。”椿笑着说完，用她的筷子给马尔斯夹了一个小笼包。 马尔斯皱了皱眉头，最终他在自己被称之为小孩子的不甘心和近在眼前的美味之间做出了选择——豹子一口咬住了小笼包。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马尔斯看着椿，他能够感觉到她那笑容后面的悲伤，再想到椿之前说的那些，最终，马尔斯选择起身，他坐到了椿的身边：“椿，现在的我还无法理解一切，但无论如何，无论以后你想站在哪一面旗帜下，我都会帮助你。” 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挚笑容：“谢谢你，马尔斯。”她在笑，可马尔斯却感觉到她似乎想哭。 这时，马尔斯注意到了孟陬带着笑容打开了电视。 ·四岛亲王石川阁下他的新婚妻子将定在下周访问泰南，张中将，这件事情您是怎么看的。 ·此次来访，标志着泰南与四岛的合作在登上一个新台阶…… 电视里，中将先生与主持女士依旧谈笑风生。 马尔斯什么都听不清了，他扭头看向身边的女孩，直到这时才发现，她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马尔斯想转身安慰椿，却听到了她的恳求：“别动，马尔斯，让我靠一下你的背。” 她这么说道，然后趴到了马尔斯前倾的背上。 带着疲惫，带着悲伤，也带着滴在马尔斯背上的泪水。 “我好累……”她在哽咽。 我知道。 马尔斯没有开口。 但内心在这一刻许下誓言。 我，马尔斯，一定不会让名为椿的友人再流泪。 第六章：办正事 马尔斯带椿回高塔，将孟陬留了下来——留下他是为了好好布置一下小楼的保安系统，而且据孟陬说，那个叫冰箱精的小东西看起来有点智能升级的先兆。 马尔斯对于智械方面没多少经验，就是单纯听着孟陬说的意思，这只小六足智械应该在他的训练下会向着更聪明的方向前进。 至于孟陬为什么留下，椿没问，马尔斯也不会主动说，保持着默契的司机先生与乘客小姐所坐在车子直到下了高速，马尔斯这才听到了身边姑娘的叹息。 “刚刚我失礼了，马尔斯。” “……没什么。” 面对椿的歉意，马尔斯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毕竟马尔斯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母亲，父亲早早的死了，没有如小椿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庭背景，也无从得知她要怎么做才能维系她的家庭，还是说和刚刚椿所说的那样……她也已经没有家了。 将车停到了自家的停车位上，马尔斯下车，帮椿打开了车门。 石川家的小殿下下了车，如同一块木头那样站在那样，直到最终还是马尔斯伸出手牵着她走向大门。 一进门，马尔斯就看到了涅，这小豹子坐在一台如同冰箱一样的机械上，一看到马尔斯与椿，她立即得意地拍了拍她屁股底下的大家伙：“我新买的威严坐骑，怎么样。” 马尔斯想笑，但不敢，毕竟要是万一没笑对，他只怕下一秒就要飞到南边那个湖的上空了。 但是椿笑了起来，她挣脱了马尔斯的手，来到涅的面前，伸出手拥抱了她的好姐妹：“谢谢。” 涅被抱着，似乎有些呼吸困难。 看着她挣扎的模样，马尔斯决定开溜，可这边还没有走，那边就有来自柯尔特师兄的信使过来。 “马尔斯首席师兄，代贤者阁下找您。”来的信使是今年刚进来的一米二家养妖精，看到瞌睡送枕头，马尔斯和两个姑娘道别，然后跟着小家伙见到了柯尔特师兄。 一年不见，师兄看起来又有一些仙风道骨起来……要是没有黑眼圈那就更好了。 而师兄看到马尔斯，站在桌边的他对着马尔斯招了招手：“我们有个麻烦，马尔斯。” 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 马尔斯二话不说来到桌前，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张通缉令，然后才是通缉令上的那个看起来挺熟悉的男人。 “金眼，怎么了，这小子这次竟然有泰南的五十万赏金了啊。”出于好奇，马尔斯问道。 金眼这个佣兵怎么说呢，说他胆小，他谁都敢杀；说他胆大，他认怂比谁都快，上次想给马尔斯身上开洞，结果被人一锤，这家伙滑跪的速度令马尔斯叹为观止——他还没回新杭州呢，这家伙就跪求冒险者公会来帮他做和事佬了。 而为了与冒险者公会的合作，导师也做出了让步，当然没少让这家伙钱包出血。 正因为如此，这家伙还能挂赏金，真是令人惊讶。 “新杭州林家，知道吗。”柯尔特师兄说道。 林家，马尔斯当然认识，赵志诚没进高塔之前，和林家的某个小崽子有过节，结果现在那个小崽子做为一年级生进来了，一开始不知死活挑战他，结果挨了打，现在老实多了。 “我知道，他们家的林成学不是今年刚刚进来吗。” “对，金眼把林成学给宰了。”柯尔特师兄说到这里一脸的便秘，看起来无比痛苦。 马尔斯一愣：“不对啊，一年级生不是不能出高塔吗。” “他和你一样，翻墙出去的。”师兄说出了他一脸便秘的原因。 “怎么叫跟我一样。”马尔斯双手叉腰：“上次之后我就没逃出去玩过了。” “你别跟我贫，你反正就记住了，这小子翻墙出去之后，上了他家在外围留给他的车子，然后他进了城，不知道为什么跟一个年轻女人起了口角。”师兄说到这里，脸上的痛苦都快挤出褶子了。 “不至于吧，金眼这家伙没胆子杀半大小子啊。”出对于这个已经为高塔服务两年的佣兵的了解，马尔斯觉得一定还有别的隐情。 “对，他是不敢杀半大小子，但林志诚别的没本事，就一手自寻死路学的好，他推了一把那个怀孕女人一脚，结果没想到那是金眼的相好，这家伙看了，出来还了林成学一脚。” “踢死了？”马尔斯觉得这一切真的是太过荒谬。 “没，人基本没踢伤，就是倒下去的时候林成学的后脑勺磕到了马路牙子，死了。”师兄到到这里叹了一声：“这是林家出的悬赏，我们不好出面，但一边是孩子，一边是忠诚的佣兵，也让我们很为难。” “你让我来是为了杀金眼吗。”马尔斯有些跃跃欲试——虽然这么问很缺德，但马尔斯一直记得这个向他打黑枪的家伙，要是真有机会能够落井下石，马尔斯一定共襄盛举。 “怎么可能，我让你来，是想让你把他的相好从十四区接出来，这件事情我们两不相帮，但无论金眼是死是活，我们都不能让一个怀孕的年轻女子饱受苦难。”师兄说到这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了马尔斯面前：“这笔钱，是金眼最近半年的服务费，虽然把他宰了就可以不用付钱了，但我们不能这么做。” “是的，交给我吧，师兄。”马尔斯说完拿过信封就想走。 “去吧，如果碰到金眼要死了，给他一个痛快，要是让他落在林家手里，那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说到这里，师兄嗅了嗅空气，然后看向马尔斯，他的脸上有了一些不解：“等一下，你身上怎么会有白梅的香味。” “我的同学们到了用多余粉尘打扮自己的那一步了呢，师兄。” 听到了马尔斯的俏皮话，柯尔特笑着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 “对了，我刚刚看了电视，最近你多照顾一些椿，她要是出事了，我可就得问你了。” 师兄的提醒让马尔斯点头称是。 同时对于什么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了一个意想不到却又非常肯定的了解。 第七章：承诺不可轻贱 说是去捞人，马尔斯其实心里没底，林家在新杭州也算家大业大，标准不过的地头蛇，新杭州也是不是他这一年里做任务时碰到的那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贪婪之辈，后者在野外有伤人之心，马尔斯当场就管杀不管埋。 事实在文明圈外，人有时候和禽兽并没有差别。 可在新杭州，他们就算是开出赏金，马尔斯能够帮的也只是去捞人，总不能顺着人家族谱灭门，一是犯罪，二是不合马尔斯的观念。 没办法，马尔斯这边只能先上车，到了之后随机应变。 只不过这边刚出大门，那边涅就操纵着她的那个机器冲了出来：“小椿睡了，现在轮到我了。” 马尔斯一愣：“你说什么？” “我是说柯尔特师兄让我来帮你。”涅说这话的时候面露真挚，表情用力。 马尔斯掏出了联络器，准备让这个小骗子身败名裂。 涅从腰间掏出了她的电击枪……据说是高塔发给女学徒防身用的。 这姑娘还需要这东西防身！？ 什么叫图穷匕现啊！什么叫压迫！什么叫残忍！什么叫胡来啊！ 想到这里，马尔斯面露柔和笑容：“是师兄让你来帮我的吗，那好吧，跟我走。” “我就知道马尔斯你明事理。”涅跳下了她的坐骑，收起电击枪的她伸手搂住了马尔斯的胳膊。 和椿完全不同的感觉啊。 马尔斯刚这么想着，整个人就被扯着跑了起来——这姑娘小是小，但这一身力气真就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年前马尔斯最单薄的时候甚至能够被她拖着跑。 臭丫头我咒你这辈子嫁不出去啊！ 被拖到车前的马尔斯坐进了驾驶室，然后看着这姑娘直接翻过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还别说，人小也有一定的优势，就刚刚那动作，让马尔斯来，估计会扭到腰。 “对了，你知道林家和林松果有什么关系吗。”涅一边翻着手里关于这次任务的报单一边问道。 “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新杭州的林家是一百年前从上京林家分出来的细枝，兄弟关系不好，弟弟含泪出走。而松果的林家是新丽水自治区土生土家的农户出身。”马尔斯看过前面的报告，当然早就确认了松果和林家没什么关系。 “所以说你最近一年天天死造任务把你自己都造傻了，我听说松果家和那个在急救室里正在全身义体化的家伙好像要联姻。”涅一边说，一边从里面抽出一张纸递给了马尔斯。 马尔斯看了一眼：“好家伙，松果和林成学都相亲过了。” “是啊，都相亲过了，林松果回来跟我都哭诉过，她说那个林成学就是一个大号的沙雕，沙雕你懂吗。” “懂，沙雕就是如果你用原来的两个字就过不了网络安全词组。”马尔斯驾着车上了道，同时皱着眉头：“这事会不会和松果有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她和金眼没交集，也没有任何转帐记录，更不可能存在别的付帐渠道，而且松果家看起来是想用这个女儿攀个高枝，毕竟她有两个弟弟，却没有任何灵能才能，想必她的后妈一定心急如焚吧。”涅脱了她的凉鞋，将双腿盘到了椅子上的她扭头看着路外面的田野。 马尔斯开着车，听到松果被欺负了，这让马尔斯愤怒，尤其是他明明见过松果，但这个姑娘却不愿意告诉他：“都是一些我无法理解的操作，松果的天赋越来越优秀，而那个林成学就是一个废物，9点灵能，天底下没尾巴的猴子人均10以上，他是什么地瓜血脉。” “就是因为林成学是长子，松果的母亲死得早，父亲再婚，后妈生了两个凡种儿子，眼看着松果的天赋越来越好，她就想出了这个办法。”涅说到这里叹了一声：“我还好，父亲一直没有再婚，只有我这一个女儿，而松果也好，椿也罢……她们的经历只不过是这个世界可恨之处的一个小小缩影，你是不是觉得，松果的后妈坏，椿的父亲坏。” “难道不是吗。”马尔斯有些奇怪。 “你把注意力放到了性别上，其实就是单纯的人有好坏。”涅说到这里扭头看向马尔斯：“如果有一天，一个人将一份大到足够让你背叛我的利益放在你的面前，你会怎么做。” “我们两个一起把他和他家所有人全给杀了，然后把他家的钱五五分怎么样。”马尔斯思考了一会儿，给了一个自认为还成的答案。 涅哈哈大笑，这小姑娘甚至笑的差一点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真有这么好笑吗。”马尔斯有些疑惑。 涅坐好自己，然后看向马尔斯：“那些来追求我的人都被我问过这个问题，他们各有各的花样，从来没有人跟你这么说过。” “可我没有追求你啊。”马尔斯说完叹了一声：“你和椿都是我的好朋友。” “是啊，都是你的好朋友。”涅笑着靠到了软软靠垫上，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面前甩着：“马尔斯，我问你啊。” “问。”马尔斯开始减速，好让车辆安全通过高速公路的自动记费口。 “我们也相遇两年多了，日子一天天过去，终有一天，我们会有自己的生活，到时候我和椿会嫁人，我们三个好朋友也许就没办法在一起了……大天才，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说到最后，涅整只豹都窝里了靠垫里。 马尔斯开着车通过了记费口，将车辆调整成自动驾驶，然后扭头看向涅。 那怕再愚蠢的豹子，也已经听出了涅话语里的意思，马尔斯有一些踌躇，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跟涅说。 “……果然，这个问题对于我们来说还太早了。”涅团着身子，低着头团身在椅子上的少女没有看向马尔斯这边，她自言自语的说到这里，唏嘘地叹息着：“我也是，看到了松果和椿的悲苦，我就在想，我的天赋虽然肉眼可见，可哪一天我要是和椿那样伤到了根源，无法成就传奇，那样的话，我会不会也被失望的父亲安排一场我根本不会喜欢的婚事……这个时代，这样的悲苦随处可见不是吗。” “……不会的。”马尔斯回答道，他扭头看向涅。 正好看到了抬起头看向自己，脸上满是疑惑与不解的涅。 “不会的，我会尽全力成为传奇，然后让你们过上你们想拥有的日子。”说到这里，马尔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看，我现在也只是一个三年级学徒，灵能还不到十七……但我总会尽力的，相信我一次吧。” “……嗯。”涅重新蜷缩到了椅垫之上，但是这一次，她的声音里多了喜悦：“我信你，总有一天，成就传奇的你会来找我的，我等你。” 第八章：尾巴是独立进化的物种 在马尔斯的眼里，佣兵多是有奶便是娘的贪婪之辈，那怕是金眼这样畏惧扑面而来的暴力，而不得不成为高塔的助力，其行事也绝对和光明磊落无关。 但马尔斯还是小瞧了金眼的无耻——马尔斯这边顺着他的地址去找人的时候，就发现这家伙已经被北总所的好汉们抓进了监狱，听说还是自首。 也难怪林家气急败坏却又无能为力，马尔斯觉得北总所只要有一半的警官和那位林女士一样，那泰南警察就将战无不胜。 事实上也是如此，所以当马尔斯和涅看着大着肚子的金眼夫人时，发现后者是一个杜林族，有着杜林特有的狡猾，也有杜林特有的灵活，知道马尔斯和涅的来意，她立即表示感谢高塔的帮助，接过钱的同时表示会等金眼出狱，并表示这座城市是最安全的，她不需要去别的地方，高塔就算最安全，也不是家。 什么话都让她说了，马尔斯只能给钱闪人。 从金眼家出来，马尔斯带着涅去北总所，看过录像，马尔斯算是明白自家师兄为什么面部表情那么痛苦——而据目者表示林成学和这位年轻的夫人是购物时起的争执。 要知道年级连晋升仪式都没做呢，这小子就以高塔学徒自居，起了争执，先用身份压人，在被新杭州的老少爷们喷了一遍之后又先动手。 至于金眼那一脚，是个人都看出来这家伙没想杀人——真想杀人，金眼这种两条腿都是义肢的家伙根本不需要把人踢出店就能杀。 但架不住这小子运气真的没治了，人在飞出去之后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小车撞飞，然后一头磕在了马路牙子上。 人死了，但又没有全死，就像涅说的那样，这年头颅骨骨折大脑挫伤都不是事，只要不是大脑完全被破坏，来一个大脑电子化，也不是不能活。 当然，灵能是肯定练不上去了，只不过你林成学灵能只有9，这代表着林家祖上有非纯人类的成员，又或者他们家家传的超凡能力里有点邪门的功法。 毕竟灵能没十代表的就是一个人极端的没有天份。换而言之，换随便哪一家，林成学就是那种死就死了的小崽子。 至于为什么要花大钱救人，这个就有点地狱笑话了——林成学有七个姐姐和三个妹妹，他是家里他这一辈最唯一的男孩。 “我倒是挺想说这家伙还是死了比较好。”涅一边嘀咕，一边和马尔斯进了医院——毕竟现在林成学还算是预备学徒，马尔斯代表高塔，一是为了看看这家伙的术后情况，二是探一探林家的风声。 然后发现这小子的手术已经完成了——给他做手术的都是专业脑外科的大佬，这是涅的观点，至于为什么这么说，毕竟一排大佬的名字全在上面呢。 “我们一定会让那个伤害我们孩子的家伙受到法律的严惩。”林家老父亲也是戏精，一知道人在北总所，下手是来不及了，但林家有钱，干脆花钱请了讼棍， 大有就算是死罪可免，也一定要让金眼这个混蛋付出代价。 “我的孩子只有十六岁！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林家老母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十六岁都能结婚了你孩什么呢太太。 马尔斯一边心里吐槽，一边还得劝慰这位母亲，至于刚完成手术的某人，麻药劲还没过，躺得像块猪肉。 好不容易聊完了，马尔斯带着涅连忙离开。 ……………… “我后悔了。”涅倒在椅子上嘀咕，感觉她已经经受了来自社会的提前毒打。 “不是说是师兄让你来的吗。”马尔斯说到这里，看到涅掏出了她的电击枪：“咱们有话能不能好好说。” 豹子姑娘一头躺倒在椅子上嗷嗷叫。 这时，一辆警车停到了车边，摇下来的警车里探出一个林警官：“你们不是高塔的孩子吗，怎么，你们也翻墙逃课了？” 一句话差点呛死兩只豹崽子，真就应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箴言。 林警官哈哈一笑：“说正事，你们今天来不会是为了你们那个一年级学徒吧。” 说到这里，林警官表情严肃了起来：“这次这个学徒要不是意外重伤，被抓的可就是他了，对了。” 林警官下车站到了车边：“身份证，临检。” “我知道。”马尔斯一边回答，一边掏出他的新身份证，和涅的一起递给了林警官。 “一晃你都十四岁了啊……”将身份证交还给马尔斯，林警官叹了一口气：“你们不会是为了那个佣兵吧。” “他也是我们的人。”马尔斯也拉起了脸。 “大水冲了龙王庙？那我可太理解了。”林警官说到这里将她的工作证挂到了脖子上：“金眼应该会按照意外伤害罪走刑期，不过要考虑到现场情况，所以……”“所以你现在是要和林家谈判吗。”涅插嘴问道。 “对，至少让他们把关于金眼赏金撤了，要不然真有神经病杀了金眼，那就是买凶杀人的大罪了，真要那样事情可就闹大了。”林警官说完摆了摆手：“你们还是回去吧，这事，终究还是我们警察的份内活。” 马尔斯和涅看着林警官带队走进医院，上来想挡路的林氏保安被机动警察突击队的警察用步枪给直接颁到了墙上。 “泰南警官办事，什么时候还轮到你们这些人来管了。”林警官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大步走进医院。 “好帅啊。”涅看着这一切，发出了羡慕的鸣叫声。 “不得不承认，警察先生就是比混混强。”，做为前混混头子的傻儿子，马尔斯有感而发。 “你变了，你以前提到你的大计划总是满怀热情。”涅幽幽地说道。 “是啊，我那个时候的确是那么想的，只不过后来我发现，要是我还坚持那么愚蠢的主意，就没办法帮到你们了。”马尔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真的吗？”涅开心地甩起了尾巴。 “真的。”马尔斯点头。 涅的心情，全在她那条狂甩的大尾巴上面写着了。 第九章：不再是秘密的秘密 金眼夫人终究还是有求于马尔斯，起因是金眼到了晚上的时候就被移送到了本地的拘押中心，等到各方扯皮结束之后就要看双方在法庭上的表现。 所以到了半夜，马尔斯拿着金眼夫人想要带给金眼的东西进了拘押中心，见到了金眼。 这是马尔斯第一次见到当初想杀自己的家伙，金眼是他代号，也是他的名字，一个标准的棕发男人，一米八的个子，消瘦的身子，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想来也是很无奈——你看，我就踢了路边不懂事的小王八蛋一脚，然后事情就演变成我差点就要被人给宰了。 马尔斯将金眼夫人要转交的东西递给了金眼。 一张个人信用卡，一盒经过检查的杭州烟，一部简易通话手机，还有一张她的照片。 “……谢谢。” 这个男人拿着她妻子站在日历与播放着当晚新闻的电视前的照片，对着马尔斯发出了真诚的感谢。 “高塔不会让服务于它的人失望，金眼，我们在南岩港有过一次很短暂的交流。”马尔斯坐在桌子的另一侧，他看到了金眼脸上的尴尬，所以他笑了笑：“没事，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就想告诉你，我们还有另一种合作的办法，等出来之后，来为高塔服务，训练年轻的孩子们，把你在战场上的直觉与故事分享给他们。” “我也能够做老师吗。”金眼有些疑惑。 “你也是有家业的人了，你的妻子的预产期就在下半年，只要你愿意，高塔会有一个房间用来欢迎金眼教官与他的家庭。”马尔斯代表着高塔开出了筹码。 “……我愿意，谢谢。”这个中年人点了点头，没花多少时间用来思考，毕竟成为教官是很多佣兵一辈子都求不来的美好结局，更多佣兵最终会死在战场上，或是死在仇人的枪口下。 妻离子散，才是很多佣兵最终的结局。 “高塔的律师很快就会与你联系，在这里的时间里要保护好自己，还有，我的导师让我告诉你，不要喝别人给你打的汤。” “当然，感谢贤者阁下的提醒。” 马尔斯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首席阁下……”金眼的呼唤让马尔斯停顿了一秒，看着他脸上的忧愁，马尔斯重新坐了下来：“探视时间还一分钟，我们长话短说。” “我之前接了一个护卫的任务，现在看起来是肯定没办法完成了，所以我能够授权您去取消他吗。” “没问题。” 送佛送到西，马尔斯接过金眼共享给他的任务编码——有了这个编码，就可以在冒险者公会里取消任务。 “谢谢您，首席阁下，愿您心想事成，愿您战无不胜。”说到这里，金眼的脸上有了一些笑容：“佣兵是食腐的猎犬，而我的祖上有那么一代，能够最大程度地嗅探到血的味道，所以看到您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谢谢，下次我会注意的。” 马尔斯微笑着伸出手。 这个前佣兵托住了马尔斯的手，低头，用额头与马尔斯的手背接触。 “不到一天。”他这么突然的说了一句。 “对，今天天刚亮的时候。”马尔斯突然觉得金眼能够活到现在，并不是运气使然。 “再见，首席阁下。”金眼抬起头，微笑着站在原地，目送马尔斯离开。 ……………… 马尔斯走出拘押中心，上车之后拉出地图前往冒险者公会，同时和涅做了联系——这姑娘在之前就已经回高塔了。 “这家伙的任务很有可能是深池的任务，也就是说是不会出现在正常任务面板上的东西，如果你报出编码感觉不对，就报自己的身份，如果高塔压不他们就报氏族名，如果还要动手，你就说自己是拉斯穆斯氏族的人。” “氏族名会比高塔还管用？” “高塔现在青黄不接，真要找战力，也就是导师与他名下的先哲使们，满打满算十个人，而拉斯穆斯氏族可是我们潘斯奥猫人的氏族，在新杭州，在整个泰南，甚至在整个世界，我们猫人都团结在氏族的大旗之下，他们只要敢伤害到你，我会亲手砍下新杭州冒险者公会那个白头翁的狗头。” 好吧，既然涅都这么说了，马尔斯也留了一个心眼，在冒险者公会下车的时候没熄火，进门的时候先展示了他的高塔学徒证。 高塔特有的深蓝色风衣与兜帽，展露在世人面前的腰间光剑柄和枪套里的制式手枪，马尔斯带着家伙进了冒险者公会，让里面的保安都有些不知所措。 来到柜台前，马尔斯看着柜台里有些手足无措的人类少女笑了笑：“我来帮一个朋友取消任务。” “不，不好意思，来自高塔的先生，我们冒险者公会需要本人来取消任务的。” “他人在拘押中心，很显然不可能自己来的。” 马尔斯微笑着回答道，同时打量起四周，有两个角落的无人机炮塔已经开始暖机，机械构造开始动了。 所以马尔斯歪过脑袋看着柜台里的女性，说出了金眼给的任务编码，同时马尔斯的眼睛变成了白色，这是猎手天赋开启的征兆：“我再一次声明，我是高塔首席学徒，拉斯穆斯家族成员。” 柜台里的人类少女眼泪都出来了。 无人机炮塔滑出了天花炮……然后它们又滑了回去。 马尔斯扭头，看到了一个白头发的老人，他有着标准的道奇尔犬族的外表——犬耳和长毛尾巴。 难怪涅说要砍狗头……是真的狗啊。 马尔斯在心底里吐槽。 “李维·米谢尔，新杭州的冒险者公会新会长，欢迎来到冒险者公会，高塔的首席阁下。” 他说了这句话，然后来到小姑娘身后，示意她退开。 小姑娘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柜台后面的帷幕之后。 在这之前，他已经驱赶了围过来的保安：“我已经确认了你刚刚报的任务编码，是金眼的，这个小子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已经了解的，所以您没有问题，而我们，也是反应过敏了。”这位老人一边说，一边操作着他面前的电脑：“阁下，我正在为您取消金眼的任务，真心希望他的雇主能够找到更好的佣兵。” “是啊。”马尔斯这才放松了下来——冒险者公会被人诟病就是因为这种奇怪的责任感。 “我可以问一问，那个倒霉的雇主是什么人吗。”马尔斯笑着问道。 “这是秘密，首席阁下，请您不要让一个老人为难。”这个老头也笑着说道。 马尔斯笑了笑，同时耳道里传来了孟陬的低语。 而在老人的身后的高处墙体上，使用了光学迷彩的无人机已经完成了入侵工作。 马尔斯起身，与这位老人握手。 “谢谢。” 一老一小，相视而笑。 第十章：观察 ·很有意思，马尔斯，我刚刚进入了冒险者公会的数据库，从数据库的内容来看，他们的确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深池，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只有可靠与值得信赖的人才能够获得进入深池的权限,但问题是想要退出深池除非是死了，要不然他就必须被追杀直到死的那一刻。 孟陬的声音在耳机里回响。 “换而言之，你的意思是我被金眼利用了？”马尔斯并不生气——如果是今天之前的金眼，马尔斯明天没空，今天晚上就把他给宰了。但现在的金眼已经确认要成为教官了，那么马尔斯就不在意他的这小心思，相反的马尔斯会觉得帮金眼一把没什么好说的，至于他为什么不敢说真话，这年头的佣兵,哪一个敢在自己前仇人面前说真话。 何况这小子也已经交底了，他的那点小秘密要是不说，没有谁会知道他的嗅觉会如此恐怖。 ·不能这么说，他也在无意中给了你一份礼物，你知道他的任务是什么吗。 “什么任务。”马尔斯走到一边的烧烤摊前，准备买些烤肉回高塔，椿和涅肯定不会吃，毕竟她们要为她们的体重负责，但马尔斯可不怕——做为怎么吃也肥不起来的豹子，马尔斯的观星者序列树力量结点的第一个效果就是塑身。 换而言之，马尔斯现在的六块腹肌是老天爷赏的。 ·两天之后，死眼组的第三运输队会送一批尖货进十区，这是他们第一次成规模的送货，所以请了金眼来做助手，他现在进了抵押中心似乎也是好事。 说到这里,孟陬还在马尔斯的视网膜向投了一个关系链，从某块现在有可能已经摆脱麻药效果的猪肉一路来到现在。 ·真是好运气啊，马尔斯。 孟陬发出了由衷地感叹。 马尔斯思考了一下：“你在那儿等我，我回高塔拿点东西，你那儿能看到是什么货吗。” ·没有，不过考虑到他们送货的终点是码头，我敢肯定是违禁品，泰南对城外的野港口非常关注，但对于城里的私人码头却不大过问，很多时候这是在钓鱼执法，但有的时候也不排除百密一疏，所以你可以买一个扫描器，他们的送货队过来的时候可以先扫一下，确认货是什么再动手。 “那有路线吗。” ·没有完整的，但金眼也不是护卫全程，他只负责在队伍通过第九区的那片烂尾楼时给掩护，我会在数据库里留后门，如果有新的护卫加入，我们到时候就要先处理他了。 孟陬的回答让马尔斯打定主意要看看这批货到底是什么：“那就这么定了，我去高塔拿家伙，你说的扫描器哪儿有。” ·你回高塔的时候去工厂那边拿就行了，就说是我说的，智械工人会把扫描器给你,那东西不大。 有了孟陬的这句话，马尔斯也就放心了，和孟陬结束谈话，马尔斯掏钱买下了二十串烤羊肉，然后打开自动驾驶，一边回高塔一边用牛奶就着烤肉填饱自己的肚子。 在回去的路上，马尔斯还特意跑了一圈第九区，那处半废弃的住宅区源自十年前的大开发，某个雄心勃勃的房地产商拿下了这块地，结果开发到了马上就要结束的时候，老板连同整个财务系统因为在群岛行省的开发舞弊案而全军覆没，于是树倒猢狲散，大好的一个明星小区就此挂在了这里，也不是没有人想接手，至少新杭州建筑管理局是真的想重启建造，但新杭州第九区的市民们更想把这儿回复成一个巨大的公园。 于是这个项目卡在谈判上整整十年，第一个接盘的房地产商因为这个项目死球之后，就再也没有胆大包天的家伙来这儿找死了。 ·很有意思，马尔斯，我刚刚进入了冒险者公会的数据库，从数据库的内容来看，他们的确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深池，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只有可靠与值得信赖的人才能够获得进入深池的权限，但问题是想要退出深池除非是死了，要不然他就必须被追杀直到死的那一刻。 孟陬的声音在耳机里回响。 “换而言之，你的意思是我被金眼利用了？”马尔斯并不生气——如果是今天之前的金眼，马尔斯明天没空，今天晚上就把他给宰了。但现在的金眼已经确认要成为教官了，那么马尔斯就不在意他的这小心思，相反的马尔斯会觉得帮金眼一把没什么好说的，至于他为什么不敢说真话，这年头的佣兵，哪一个敢在自己前仇人面前说真话。 何况这小子也已经交底了，他的那点小秘密要是不说，没有谁会知道他的嗅觉会如此恐怖。 ·不能这么说，他也在无意中给了你一份礼物，你知道他的任务是什么吗。 “什么任务。”马尔斯走到一边的烧烤摊前，准备买些烤肉回高塔，椿和涅肯定不会吃，毕竟她们要为她们的体重负责，但马尔斯可不怕——做为怎么吃也肥不起来的豹子，马尔斯的观星者序列树力量结点的第一个效果就是塑身。 换而言之，马尔斯现在的六块腹肌是老天爷赏的。 ·两天之后，死眼组的第三运输队会送一批尖货进十区，这是他们第一次成规模的送货，所以请了金眼来做助手，他现在进了抵押中心似乎也是好事。 说到这里，孟陬还在马尔斯的视网膜向投了一个关系链，从某块现在有可能已经摆脱麻药效果的猪肉一路来到现在。 ·真是好运气啊，马尔斯。 孟陬发出了由衷地感叹。 马尔斯思考了一下：“你在那儿等我，我回高塔拿点东西，你那儿能看到是什么货吗。” ·没有，不过考虑到他们送货的终点是码头，我敢肯定是违禁品，泰南对城外的野港口非常关注，但对于城里的私人码头却不大过问，很多时候这是在钓鱼执法，但有的时候也不排除百密一疏，所以你可以买一个扫描器，他们的送货队过来的时候可以先扫一下，确认货是什么再动手。 “那有路线吗。” ·没有完整的，但金眼也不是护卫全程，他只负责在队伍通过第九区的那片烂尾楼时给掩护，我会在数据库里留后门，如果有新的护卫加入，我们到时候就要先处理他了。 孟陬的回答让马尔斯打定主意要看看这批货到底是什么：“那就这么定了，我去高塔拿家伙，你说的扫描器哪儿有。” ·你回高塔的时候去工厂那边拿就行了，就说是我说的，智械工人会把扫描器给你，那东西不大。 有了孟陬的这句话，马尔斯也就放心了，和孟陬结束谈话，马尔斯掏钱买下了二十串烤羊肉，然后打开自动驾驶，一边回高塔一边用牛奶就着烤肉填饱自己的肚子。 在回去的路上，马尔斯还特意跑了一圈第九区，那处半废弃的住宅区源自十年前的大开发，某个雄心勃勃的房地产商拿下了这块地，结果开发到了马上就要结束的时候，老板连同整个财务系统因为在群岛行省的开发舞弊案而全军覆没，于是树倒猢狲散，大好的一个明星小区就此挂在了这里，也不是没有人想接手，至少新杭州建筑管理局是真的想重启建造，但新杭州第九区的市民们更想把这儿回复成一个巨大的公园。 于是这个项目卡在谈判上整整十年，第一个接盘的房地产商因为这个项目死球之后，就再也没有胆大包天的家伙来这儿找死了。 这儿地势平坦，如果想要送货肯定不可能走主干道，除非死眼组能够有办法把货大摇大摆地从城门送进来。 真要能这么送进来，马尔斯也就不碰了——这年头江湖帮派也不是说没有帮军方和官方送一些不大好见人的东西。 可如果送货的从下水道进来呢？ 马尔斯看着桥下那个还没修完甚至还有很大一段没有造完全的下水道扬了扬眉头——这一段下水道并没有投入使用，如果那些家伙从城外的下水道入口进入，通过黑掉闸门的方法进入未使用的下水道区域并进入第九区，的确是一个可以做到的办法。 “孟陬，有办法搞到死眼组第三运输队的成员名单。” ·没问题，我这儿立即为你开始收集……对了，我这儿有一个新消息，我从警方的通缉频道里找到了关于第三运输队的通缉令，所有人都有一个挺不错的赏额，好像有至少七个野外运输团体的失踪与死亡和他们有关或是有嫌疑，平均每个脑袋都值七十五万左右的赏金，他们劫了多少货啊。 “真可惜，我们不能暴露我们自己，所以是没办法拿到这些钱了。”马尔斯笑着叹了一口气：“不过没事，等杀了他们，就把赏金获取的帐号填成新杭州孤儿院的打款帐号吧。” 既然自己用不上这笔钱，马尔斯也不介意让这钱去更需要它们的地方。 ·没问题，我已经记住了那个帐号，你今天晚上回去，明天什么时候回工坊这儿。 “晚上，我让师兄给我打一个掩护，明天早上到后天晚上，两天的任务时间，正好可以覆盖运货时间，帮我盯紧那个废旧小区，里面住了几个流浪汉，是真还是假，我们都需要一个一个的确认下来。”马尔斯说到这里让车开始继续前进，因为他发现路边有一个小摊上的人已经注意到他了。 孟陬立即通过入侵的街边摄像头看到了那个小摊。 ·我会关注他们的去向，不过死眼组看起来还真是小心，明天晚上送的货，他的侦察队现在就已经在现场注意情况了，你的身份应该很快就会被调查了吧。 “别担心，我是马尔斯·盖亚特，西陆来的小开。”马尔斯笑着驾驶车辆驶上了城北的出口大道。 而随着他的感叹，马尔斯这张脸有了一些变化，现在的他，已经变的完全不像是刚刚的自己了。 这是伪装者天赋能力，来自马尔斯点亮十个节点之后获得的一个独立的超凡能力，它能够让马尔斯变成另一只豹子，非常有效。 ·嗯，也是，毕竟，装成猎物是一个猎人应该有的基本功。 第十一章：先导（求首订） “马尔斯，这是你要的枪。” 高塔军械库的管理智械洪培光先生将马尔斯需要的长枪放到了柜台上。 马尔斯将这把半自动步枪放到了枪箱里。 “两个二十发弹匣。” 两个弹匣放到了马尔斯面前，管理智械看着马尔斯将弹匣放到了面前里，又从柜台下拿出了四个小型弹盒。 “十发重弹，十发穿甲弹，十发电子脉冲撞针弹，还有十发劣化弹。” 深知什么叫守口如瓶的智械在沉默中看着高塔的首席学徒将所有子弹按照一定顺序装入弹匣,这才将小型弹盒回收。 然后是光剑柄：“强能光剑柄，适合越来越强大的您。” 马尔斯拿出自己腰间的制式光剑柄，然后当着洪先生的面弹出了两把光剑，嗯，马尔斯左手里的新货出力强了至少七成，这光剑成形还是那么的高速，而且并没有出现过份出力导致的闪裂效果。 两把光剑相交，马尔斯右手的旧剑剑体直接被新剑剑体同化，果然是高塔制式武器,和一般店面里能买到的家伙比，身为大众货的后者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最后是一把西陆军用手枪，卡特堡生产的新纪元1999，是最新款，从实用性、外表和价格上击碎了它的所有西陆对手，它唯一和马尔斯手里的高塔手枪的不同点是前者使用西陆特有的9毫米手枪弹，和后者使用的是东土标准10毫米手枪弹。 “首席阁下，愿您狩猎愉快。” “谢谢你，洪先生。”马尔斯伸出手，与这位脸上带有些许诧异的智械握手。 拿着枪离开军械库，马尔斯将枪箱放到了车后箱里，再将盖板盖好，盖板内部有反扫描涂层，不会让人发现夹层。 至于如果真被人发现——你看，马尔斯·盖亚特是从一个星期前刚刚入境泰南的西陆小年轻，车是五天前走的二手货市场买到的九成新，这车后箱为什么有夹层，那真是鬼才知道了。 你说警方和检方信不信,那和马尔斯没关系，高塔在这方面有充足准备——至少有五个律师行的创始人当年做过剑使为这片大地流过血，他们帮高塔打的这类官司没输过。 将手套丢到回收箱里，换掉自己身上一切有可能证明身份的物件，还将自己的外套丢进了箱子。 然后换上了一件牛仔式短袖马甲，一件印有去年卡特堡音乐节纪念图案的短袖衫，然后据说是西陆今年最游行的七分裤和马尔斯最喜欢的布制胶底养脚鞋。 准备完成，马尔斯上车，顺着智械划出来的行驶路线离开高塔。 在大门处，马尔斯看到了赛琳女士，她还是穿着她的那套白色医士外套。 “赛琳女士。”马尔斯停下了车。 而她笑了笑，这位女士举起手里的饭盒：“老余这个笨蛋有事去了上京，他让我送送你，你看，老样子。” “谢谢你，赛琳女士。”马尔斯心怀感激地收下了饭盒。 “记住，高塔是你的家，如果碰到搞不定的家伙，可以找我。”说完，赛琳女士举起她手里的动力锤往地上一顿。 坐在车里的马尔斯,马尔斯屁股底下的车，一旁的智械卫士和它的岗亭一致地离了一个地，也不高，差不多十公分。 马尔斯马不停蹄地连连点头，表示真有碰到搞不定的，一定会告诉赛琳女士——等到大门一开，马尔连狂踩电门，就怕这位女士不放心，一定要来共襄盛举。到时候第二天，第三运输队的各位被发现涂满整条第九区与第十区的交界路，拼都拼不起来就不好玩了。 等到车上了公路，马尔斯又和孟陬取得了通信，孟陬那边表示小区已经去扫过尾了，没有扫到人型生物，老鼠野猫野狗倒是不少，而且他甚至还在地下车库里扫到一只尸鬼。 “这东西是怎么跑进来的。”马尔斯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应该是从下水道跑进来的，又可能是从海上飘过来的，也有可能是本地某个被干掉的倒霉蛋变的，毕竟他身上有衣物，是冬装。 孟陬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马尔斯，你看，这么大一座城市，总会有一两个可怜的家伙的祖先里有过食尸鬼序列的，这是一种畸变类序列，人类能够因为变形成这样的怪物而能够无视一般枪弹与刀剑（当然碰到伤害对口的家伙会死的非常快就是了），只不过因为这样的序列会缓慢侵蚀其拥有者，而他们在死后也很有可能畸变成这样的异种。 因此这种序列的拥有者一般都会佩戴生命检测仪，要是真死了，那肯定是特事特办连夜送进焚烧炉，免得人在殡仪馆放一夜，第二天一早来上班的倒霉蛋发现死者在半夜自己起床吃了顿自助餐。 “你搞定他了吗。”马尔斯一边用手里的镜子调整着自己的脸部一边问道。 ·那当然，我是智械，他根本没把我当成目标，所以我走到离他五米的时候用渗银匕首投掷爆头干掉了他。 孟陬说完，还向马尔斯的手机传了一张他和脑袋上还扎着匕首的倒霉蛋的亲密合影。 马尔斯看了一眼目标。 “男性，差不多四十岁，体毛因为尸变太久都掉光了，身体骨骼在尸变之后没办法做基因对比，牙齿大多数不是掉了就是畸变成了尖牙，” ·不过他左下四有一个龋齿没有掉，也没有畸变的痕迹，这颗牙应该有调查的价值，希望吧。 “愿这个可怜人安息。”马尔斯叹了一声，同时示意让孟陬连夜把这个尸鬼拖走——明天晚上还有事要办，那儿无论如何都不能变成第一现场。 ·这好说，我这就把他装进行李箱送到北总所。 孟陬的话语让马尔斯一愣：“你别告诉我你自己送过去。” ·当然不会，我会找人工智能快递公司，黑一个一级智械投递员，让他给我顶锅去好了。 孟陬说到这里，对于马尔斯小瞧他的智力表示了极大的愤慨。 马尔斯当然哈哈一笑，就把这件事情给辩了过去。 同时将车辆的驾驶模式调成自动，马尔斯靠到了椅背上准备偷着睡上一会儿。 豹生苦短，总该及时行睡。 第十二章：深夜 耳机自带的消息提醒震动让马尔斯在五十分钟后醒来，看了一眼四周，自动驾驶的车辆正好停下——就在烂尾楼盘的外围。 “有什么新消息吗，孟陬。”马尔斯下车，从车后箱拿着枪盒背到了身后。 ·三个好消息，第一个，那个倒霉蛋已经送到了北总所,正好是那位林警督接的手，今天晚上她只怕是要失眠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马尔斯一边感叹一边走到了围墙铁门外，铁门自己打开了。马尔斯用尾巴卷着小扫把，人在前面点，小扫把在最后破坏脚印。 ·第二个，在我黑掉附近的监视系统之后，又有人黑进了系统,看起来他们正在为今天晚上的行动铺平道路，我正在追踪来源。 “这可以算是好消息,还有一个怎么说。”马尔斯来到楼下，看了一眼新布置好的钢索，拿出升降器扣上，然后让这种自带电机的升降器将他升到了第三十层。 “刚刚他们从深池里撤掉了他们的任务。”在三十层的出孟陬将他的情报共享给了马尔斯：“新接手任务的是一个叫乔尔·比斯托克的家伙，佣兵，枪打的不错。土生土长的北方城塞佬，两年前南下捞钱，在泰南南方多少有些名气，通常都是接这一类的活。” “惯用手是左手……左撇子。”马尔斯一边感叹，一边将枪盒放到了一旁披着防水布的平台上。 取出枪，一体化的枪管消声器能够最大限度不惊动任何人，马尔斯将自己腰间的瞄准镜袋里掏出八倍瞄准镜装到枪背上，完成细调之后，马尔斯将弹匣装好，然后扒到了防水布上。 孟陬站到了一旁，他拿着手里的十倍望远镜看向下水道出口：“从我这里直到下水道出口直线距离八百九十六，高打低,我在平台和出口放了几个空罐头,你可以用来试枪。” “嗯……对了，我怎么好像看到冰箱精了。”马尔斯看着从地下层通往地上层的拐角平台上看到了那只六足机械。 “是的，小孩子总要带出来玩一玩，你看它多快乐啊。” “……是啊，像一只撒欢的小狗。”马尔斯看着这只六足机械满地乱爬有些感叹。 你看，只有智械才真正了解智械。 “好了，开始校枪，第一发，红色罐头。” 马尔斯调整了参数，确认了一下风向，然后一枪将那个空罐头打飞。 “高塔真是一个熔炉啊，马尔斯，一年之前你会杀鸡吗。”孟陬有感而发。 “是啊，高塔改变了一个又一个孩子的命运，以前的我多可爱，现在的我就有多坏。”马尔斯跟着阴阳怪气。 然后马尔斯和孟陬都沉默了一下。 因为他们在这里看到有一辆有点年头的轿车从远处的街道开了过来。 孟陬调高手中望远镜的倍率，看着车上下来的大块头，他发出了果然如此的哼声：“是乔尔，看起来他也来踩点了。” “什么叫职业精神啊。”马尔斯一边感叹，一边看着这个中年男人走过街道,站在那个巨大深坑的边缘看了看下面的情况。 那个叫冰箱精的六足机械已经藏了起来。 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这边。 马尔斯身上披着的伪装布直接启动了光学迷彩的效果。 “他有一颗义眼，只可惜太远了。”孟陬说完，他和马尔斯一起看着这个男人回到了车边，看着他拿出一个大提琴盒子。 “看到了吗，这才叫专业。”孟陬一边说一边放下望远镜，他要去后面的平台将钢索和支架收起来，免得被这位后来者发现。 “我这一身一看就是一个嘻哈摇滚人，拿大提琴告诉全世界我是一个神经病吗。”马尔斯看着这个男人进入了左侧墙根，在这里他看不到目标，于是起身来到了右侧，在这里从窗户里探头，正好可以看到乔尔在墙边行走。 “看起来他也要来我们这幢楼。” “让他来吧。”孟陬将收起的钢索和支架放进了卫生间。 马尔斯远程操作自己的车，让它停到了路对面。 这样一来，车前探头正好看到绕着围墙出现在后门的乔尔，他拿着大提琴，完全没有注意到电动车在移位时的轻微声响。 “左眼是义眼，右手是义肢，整个脑壳有金属反应，看起来我们的乔尔先生受过不小的伤，南下捞钱是假，来养老倒像是真的。”说到这里，孟陬看着他没有试着推门，而是直接跳过了墙：“好家伙，双腿也是义体，这家伙的伤让我感觉更像是被咱们家的智能雷给炸了的样子。” “义体肢节在北方更易损耗，来泰南在常温条件下能够使用更久，以佣兵来说，这也可以节约一大笔线。”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开始脱下自己的衣物，穿上黑色的连体衣，调整好右手的全覆式贴片手套。 “他上了二十七楼，在我们下面。”孟陬报出了乔尔先生的最新情况。 马尔斯抽出一管袋装营养剂，剪开口子，然后将它挤进了嘴里——烤肉味的，太棒了。 “布置好迷阵，我先睡一会儿。”马尔斯说完就往睡袋里钻。 “交给我，对了，他好像在和人通话，我在尝试黑进他的手机。” “拜托你了。”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放倒在了睡袋的枕头上。 ……………… “马尔斯，该醒了。” 马尔斯是被孟陬摇醒的，睁开眼的豹子打了一个哈欠，看着外面的夜色扬了扬眉头：“我睡了多久。” “十七个小时，你可真能睡。”孟陬先是表扬了马尔斯的睡功，然后示意远处的街道上的那辆老式轿车：“乔尔回来了。” “他离开过吗。”马尔斯起身，一边挠了挠脑袋，一边拿起望远镜看向那个中年男人。 “离开过，他之前接的电话是他女儿的电话，他是去给他那在拘押中心的女儿交保释金，是被扫进去的。”说到这里，孟陬的表情变的很怪。 “扫进去的吗，真是家门不幸啊，明明老父亲在外面拼命打工赚钱，女儿还要……哎，人间不值得，可怜的老乔尔。”放下手里的望远镜，马尔斯靠着墙坐下，他有些唏嘘。 “啊，你误会了。”孟陬笑了起来：“她是以顾客的身份进去的。” 马尔斯脸上的遗憾凝固了一下，然后也跟着笑了两声。 很尴尬的豹子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尖。 “对了，我安排在下水道的自动侦测单元刚刚发来报告，在五公里之外的使用下水道里出现了大型机械行走的机械反应和类人生物体的反应。”孟陬说完，坐在铺着防水布的平台上的他抬起他手里的平板电脑：“他们在出下水道的时候应该还会和乔尔做确认，等他们通信完成之后我会去处理他。” “就交给你了。”马尔斯点了点头。 然后马尔斯闭上了眼睛。 猎人最需要的，还是耐心。 第十三章：猎杀（万字更新达成，继续求个首订） ·客人来了。 马尔斯终于听到了来自孟陬的提醒，布置在出口处的自动侦测单元们已经一再确认了运输队的存在与不断接近的事实。 坐到了枪旁，马尔斯拿起望远镜，并通过孟陬共享过来的摄像头频道看到了还在下水道里的各位客人。 ·确认是死眼组第三运输小队，所有人都在，你知道吗，马尔斯,看到他们，我就想到了一句话。 “只要不是一家人总得整整齐齐你就说。”马尔斯趴到了防水布上，调整了一下的马尔斯抬起了枪，用瞄准镜直视下水道出口。 第三运输队的各位完全没有想到有人会在这里伏击他们——离它们最近的可射击位远得要命，一般步枪根本在七百米的位置上打中人的机率远低于对方主动接住子弹的机率。 而且他们还有一位助手接受了任务，是非常可靠的助力。 抬起枪,进入待射击状态，马尔斯看向跳下平台,在光学迷彩的帮助下消失在他眼中的孟陬：“不要折磨一个老父亲。” ……………… “我明白。”孟陬说完,走出了平台。 从腰后的枪套里拿出家养妖精使用的袖珍手枪，孟陬来到平台后方，跳出平台，转身，伸手抓住了二十七层的平台，翻身上去。 “我这儿看到你们人出来了，没问题，视线很好，路上的情况吗，你们的黑客应该已经完成了临时性的闭环，没有任何车辆，大半夜的这条路也没多少人。”乔尔趴在他的射击位上正在和他的客户沟通。 “在你们到达上来的平台时，我们再通话。” 孟陬站在那里，举着枪，直到乔尔完成了通话，然后他扣下了扳机。 子弹从脑后钻入,乔尔一声不响的趴在了地上。 孟陬走过去抓着乔尔的双腿，将他拖离射击位,然后从二十七楼丢了下去。 趴到了射击位前，孟陬将枪抬起，一边确认瞄准镜上的密位，一边开始和自己的主人通话。 “下次通话是他们到达平台，你可以开始标注目标了，马尔斯。” ……………… 马尔斯开始在自己的护目镜上给走出出口的运输队成员们标记。 首先是走在队伍中间的瘦高个，瘦鬼，他是运输三队最好的黑客专家，这是一个麻烦，必须要第一时间解决，一号。 接着是机器人专家，这也是一个麻烦，蟹型运输器没有他的控制只不过是一些只能听懂1与0所铸造的语言的废物，但是当他操纵着它们成为攻击型机器人，马尔斯也只能选择逃跑。所以二号，当之无愧。 两个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女性，她们站在平台台阶边缘,一边喝着水壶里的饮料，一边正在交谈什么,马尔斯为她们标上了三号与四号。这是一对孪生姐妹，都是有大量植入体与插件的改造人。 关于她们，有一句话说得好——没事不要跟她们掰手腕，因为她们除了会扣动扳机之外，也会怎么用她们完全改造之后的双手来杀人，事实意义上，她们是这个队伍最为强大的火力手……各种意义上的火力手。 不要小看任何人，这是一个冰冷的世界，男人，女人，老人，孩子，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生命都是命运在千挑万选中送达这个世界的，没有谁会是真正的懦夫与可怜虫。 第五个是在平台下方看着来时通道的断后哨兵，马尔斯为他挑了一个好号码——七号。 第六个是街口放风的前出哨兵，他是队伍中唯一穿着像一个市民的家伙，也是唯一一个不用带着防毒面具忍受下水道的幸运儿，他手里也只有一把放在枪套中的手枪，手枪这个座城市唯一能够办下枪证并能够带到街面上的家伙，虽然大家手里多少都有长家伙，但有和拿出来吹嘘就是两回事了。 至少nhpd（新杭州警察机动队）每年都会打死不少不知死活的新移民与得意忘形的帮派成员。 听说你起长枪了？这可是nhpd最喜欢说的一句台词，无论是在电视，电影还是现实中。 ·有一个家伙在墙上，看到了吗。 来自孟陬的提醒与标记，让马尔斯以最快的速度确认了那个穿着光学迷彩的第七个目标，这位应该是第三队里唯一一个使用冷兵器的家伙，听说他的改造已经达到了95%，换而言之，他除了大脑还是原装货之外，都不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西贝货。 正因为如此，他的光学迷彩才能够长时间使用，毕竟抛弃了器官之后，它可以在腹部放一个动力系统，用来支撑他长时间的使用光学迷彩。 ·站得那么高，战斗开始的时候我就关掉他的系统，重力会帮我们解决他的。 “当然，重力会帮我们解决那些无法摆脱重力却又装得像是能够摆脱的笨蛋们。” 说完，马尔斯为最后一个目标做好了标记。 那是一个看起来娇小的兔子姑娘——兽人，与马尔斯一样，有着兽化耳朵与尾巴。 只可惜，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小美人。 “谁说兔子急了不会咬人。”马尔斯为她标了一个八号。 ·现在是夜里十二时十七分，马尔斯，演出开始了吗。 “开始吧，我单，你双。”马尔斯说完摒住了呼吸，术式的力量在强化他的双眼，来自过去时代的鹰眼术强化了他的动态视力，而第二个术式强化了他的身体，稳定的手指，强壮的肺部，沉稳的呼吸，每一点都是一个射手所必需的。 ·激光照准仪开始工作。 孟陬在正事与乐子之间找到了极为精准的平衡，马尔斯第一个目标是黑客，第一发子弹是电子脉冲弹，带着使命的它随着被击发，穿过24寸的长枪管，穿过消焰消音器，在空气中飞过了0.82秒之后，它钻进了那个瘦高个的脑袋。 在他还在倒下的时候，马尔斯已经看到了二号目标的结局——后者还在专心地操纵着蟹型运输器，戴着耳机的他没有注意到发生在左手边的黑客队身上发生的一切，于是当子弹带着孟陬的杀意来到他的后脑时，为时以晚的操作员连一点反应就没有，这发10毫米穿甲弹为他的生命划上了一个句号——子弹从他的后脑射入，将它的整张脸涂在了蟹型机械运载工具的腿上。 ·兔子注意到有人倒下了。 于是马尔斯原本想要射杀那两位女士的子弹钻入了兔子女士的胸口，小体型的兽人随之摔倒在满是尘土的平台上，她挣扎着，却最终导致她摔下了平台。 马尔斯将枪口指向七号，他被平台上摔下的兔子吸引了注意力，等到他发现兔子胸前的伤口并不是意外的时候，飞过来的子弹也到了——穿甲弹凿开了他的金属脑袋。 ·双胞胎还有一个活着。 “我知道。”马尔斯将抬起枪口，在他的瞄准镜里，妹妹正在跑向蟹形平台，想要利用机械体来挡住射界。 至于她的姐姐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孟陬打出的子弹穿过她的脖子，将完整这个词变成过去时的同时，那颗子弹命中了妹妹的右胸，但是在穿透了姐姐的身体与防弹肋板之后，军规弹药再也没能穿透妹妹胸前的防弹肋板。 这就是为什么她还能跑的原因，但她的幸运就到了这里——来自马尔斯的子弹从她的右胸后侧钻入，在撕裂出大量伤口之后从她的左侧肋骨中钻出。 ·她还没有死，在打纳米修复针，预计还有一分钟完成肺部修复，真是有钱人啊。 孟陬分析出了那个还在地上挣扎的女士的情况，至于她的姐姐，脑袋刚刚落到平台下方的姐姐真的是没有太多烦恼。 马尔斯再一次抬起枪口，前出的哨兵正在大道上飞快地跑向远方。 ·一千米了，速度很快，这小子百米能跑九秒六了啊。 “但终究还是没有子弹快。” 说完，马尔斯与孟陬同时扣动扳机。 弹壳被同时抛出，两枚子弹随着复位的枪栓被推入属于它的发射位。 ·命中，双肺穿透，他倒地了。 不用孟陬说，马尔斯也看到了镜子里那个男人被两发子弹同时命中并倒下。 “走了，我们去送他们最后一程。” 马尔斯给自己上了一个轻量化的术式，跳出平台，然后在无人机的牵引下来到平台上空。 落下到了平台上，马尔斯注意到了平台下面那只兔子正在抽搐，她在嘶吼。 “真没想到，一只兔子的先祖里也会有食尸鬼序列。”孟陬说完从腰间掏出了他的匕首：“我去送他一程。” 马尔斯掏出了自己的新手套，同时拿出来的还有旋转式消音器，虽然不像一体式消音器那样能够最大程度让枪声安静下来，但在这里，也已经足够了。 肺部还在修复工作的妹妹徒劳的伸出手，她想抓住离自己有一定距离的步枪。 马尔斯走到枪的身边，拿下弹匣，又拉出机枪将膛上的子弹退出，然后善解人意地将空枪放到了她的主人身边。 “晚上好，夫人。”做完这一切，马尔斯站了起来。 “和我们作对，你准备好怎么死了吗。”看着指向自己的枪口，妹妹一脸凶恶地问道。 “我准备老死，因为我还有明天，而你没有了。”说完，马尔斯对着这位女士扣动扳机，通常弹是不可能穿透她那完全改造的颅骨，但是当子弹通过眼窝之后，与大脑之间也只有一纸之隔的子弹终结了这位夫人的苦路。 马尔斯转过身，走向蟹形运输器，接近七号目标的时候，马尔斯注意到它开始自燃，于是扭头看了一眼走上来的孟陬。 ·这家伙有一个再度启动插件，但是我已经给它下了病毒，所有插件接口都会因为启动的瞬间高温而开始自燃，全身义体化是一个提高自己的好办法，但最简单的好办法往往都不是真正的好办法。 “没错，在力量上没有捷径可言。”马尔斯笑了笑，然后跨过了正在冒烟的尸体，来到巨蟹运输器跟前，孟陬先行跳了上去，他双手抓住盖顶握把，强行打开了盖顶。 马尔斯站了上来，看到的是小袋装的白色粉末们。 小学生都知道这东西不正常，更不可能做出用手指沾点试试到底是面粉还是墙粉的傻事。 孟陬将盖顶盖回去，然后抽出他手腕部的数据线开始链接蟹形运输器的数据库，他将机械体下腹中的平板强制弹出，并从上面找到了答案。 “克里斯·瓦尔是这些货的收货人，让我来比对一下这个名字。” “交给你了。”说完，马尔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叹了一口气：“我们走，对了，别忘了给我们的警察先生打一个电话。” “我办事，你放心。” 孟陬这么说道。 走上地面，路过倒在路边的哨兵的时候，马尔斯注意到了这位哨兵似乎并没有死透。 死死地看着马尔斯，将死之人口吐恶言：“你这个……有毛的畜生。” 马尔斯叹了一口气：“没尾巴的双足立直猿什么时候才能够明白，分辨一个生命到底是畜生还是人，应该看他到底做了什么，而不是只看他的外表就急着下定论。” 说完，马尔斯看向孟陬。 “看在随便什么的份上，你就不能原谅一个将死之人吗。” 孟陬如咏叹调一般回答道。 “是啊，我原谅他了，只有我。”说完，马尔斯抬手给这家伙的脑袋补了一枪。 我可以原谅一个将死之人的污言秽语，但是被他们所害的那些无辜，被他们运送的货所害的废物，还有因为废物自寻死路而在被动中家破人亡的可怜人们不这么认为，他们在彼此的地狱里日夜诅咒着这些恶棍……而我，只是一个愿意帮助他们的普通人，仅此而已……愿他们心中的怨恨得到调解，愿时间带走一切，愿悲伤不会永恒。 “我的枪，我的子弹，我的人，皆是审判的棋子。” 说完这句话，收起手枪，马尔斯带着孟陬走向因为路灯损坏而失去了光明的街道。 “你句话我记得可是电影台词啊。”走在黑暗中的孟陬突然开口说道。 “是啊，电影里的角色不用管什么合理不合理，刚刚就应该拍拍屁股走人了，而我们还要去收尾，还真是不公平啊。”绕回后门，马尔斯推开了那扇铁门。 “啊，也是啊。”孟陬说完叹了一口气，他走过乔尔的身边，看了看倒在那里无声无息的乔尔：“要不我们下次办事的时候环保一些？” “也行。”马尔斯说完走向电梯井——外面的缆索没有了，但里面的缆索还是有用的。 第十四章：晋升 回到工坊，换下衣物，将它们分别塞进洗衣机与收纳篮，前者是一般衣物的终点，后者是全覆式软甲的尽头。 孟陬在教冰箱精说话，看起来他更像是一个老父亲。 “我去睡一会儿。”马尔斯说完就往通向楼上的旋梯走去。 “你是猪吗，这么会睡。”孟陬看着向马尔斯面露疑惑。 “我比较擅长睡觉。”马尔斯笑了笑——不睡,不睡我怎么升级。 好在二楼已经打理过，孟陬虽然嘴贫力十足，但在正事方面从来不会让马尔斯失望。 躺到床上，马尔斯闭上双眼，放空自己，然后睁开。 白色眼眸的主人正在落入灵能海。 ……………… 缓缓的落到草地上,马尔斯注意到那只七彩鹿从远处跑过,在它身后有一堆小鹿。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带着疑惑,马尔斯站在了巨树前。 观星者序列被马尔斯点亮了十分之一，代价是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数以千计的精怪与异种不是被马尔斯剁了，就是被马尔斯丢进了动物园，至于恶贯满盈的大恶人，马尔斯也宰了好几十号。 从一开始吐了半天，到现在杀第三运输队的这些恶棍根本没有感想，马尔斯总觉得如果这是成长的代价……那代价太大了。 但马尔斯还是愿意接受，至少马尔斯的枪下没有无辜，乔尔做为佣兵，他的枪下至少有七个无辜亡魂，要不然他也不会南逃进入泰南——再不走，他的仇家就要上门来寻仇了。 和往常一样，马尔斯看向了自己的序列。 根据这一年来的实践，马尔斯发现四个大系每点亮五个大节点，他就能够从一堆相应的独立超凡能力中选一个对于他自己来说管用的超凡能力。 马尔斯之前就点亮过力量节点的伪装者独立超凡能力，也从剑节点上获得了审判独立超凡能力,不过这超凡能力针对幽魂与异种，似乎是马尔斯和目标的强度越接近就越有效,只可惜马尔斯这一年别说幽魂，连看到的异种都那种杂兵级的，上次杀的山妖在马尔斯和姑娘们玩的游戏里都能当小boss，结果还是一发审判定身了山妖，然后马尔斯一剑就把它的脑袋剁飞了。 还是它们太弱了。 但要用这个超凡能力打厉害的家伙就完全不行了，马尔斯试过，就连地下牢里的食尸鬼传奇，吃这个技能也就是嗷上那么一声。 要不是圣水顶用，那个食尸鬼看起来都想活吃了马尔斯。 所以这个技能有点小尴尬，不像伪装者，可以让马尔斯的身高在正负二十厘米区间游动，而且模样也能有一定的改变，马尔斯甚至可以当场换毛发的颜色。 相比起来，伪装者这个能力强大的让马尔斯觉得这哪是能力，根本就是另一个单序列吧。 除此之外，马尔斯还从灵能节点上获得过一个独立超凡能力——灵能海。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可以使用的超凡能力，而是更像一个天赋，灵能海能够让灵能者获得双陪的灵能积蓄，马尔斯能够连续闪烁突进就是因为这个独立超凡能力。 现在的情况是,力量点了五个节点,敏捷点了两个节点，剑系点了七个节点，灵能点了九个节点，为了获得新的独立超凡能力，马尔斯将新的点数直接投到了灵能的大节点上。 随着这一点，马尔斯立即看到了那个大节点周围出现了四个小节点，这些都是可以被选择的，只不过买定离手。 所以马尔斯只能耐着性子一个一个的看，然后才能从中挑选出自己最心仪的独立超凡能力。 第一个独立超凡能力……影卫？ 影卫，马尔斯沉默了一会儿，等一下，为什么会是影卫。 这可不是独立超凡能力啊。 马尔斯一边想，一边点了一下。 然后就看到观星者序列开始升起，灵能支系被调整到了最下方，而在马尔斯的眼里，以这个大节点为主杆，有新枝正在绽放。 在大毁灭时代，原生职业：影贼拥有能够在影中穿行的能力，其中一些影卫抛下了他们小偷小摸的习性，开始为他们脚下的行星而战，它们是最勇敢的卫士，在阴影中与一切敌人对抗。 马尔斯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将他合不上的下巴托回了原位。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脸帝才能够获得的双重进阶吗！ 马尔斯一直以为自己的剑舞者序列和观星者的结合已经是幸运儿的表现了。 想到这里，马尔斯点向了第二个节点。 萨满……在大毁灭时代，原生职业：萨满是与自然灵沟通的唯二选择，这些施术者能够变化为兽人，拥有使用术式的能力，他们是自然与毁灭的代表。 呵呵。 马尔斯表示你骗鬼呢，本豹子只要有一点选择的余点都不会选择萨满——各种游戏与电影电视里，萨满真的就是老天注定的弱者，虽然传奇萨满玛雅·盖亚特非常强大，但她是唯一能那么强的萨满，别的萨满全是孙子。 所以马尔斯跳过了萨满，看向第三个节点。 剑舞者大师，十个剑舞者中只有一个人能够达到高位，而一百个高位剑舞者中甚至找不到一个人成就大师之位——成就大师，马尔斯感觉自己以后的道路有如一片坦途。 马尔斯沉默了一小会儿，最终选择看向第四个节点。 和别的节点空无一物相比起来，当马尔斯选择了第四个节点时，眼前的巨树在刹那间被点燃，整个世界都在燃烧。 但是在马尔斯可见的另一边，另一颗巨树更加苍翠，有各种动物在祥和中行走在草地间。 歌者，大林地歌剧院的成员，这些不再歌唱的生命来自不同的历史与时间，没有人知道他们过去，也不知道他们的未来，他们是最为沉默的猎手，尤其是那些潘斯奥猫人歌者，天生的猎手所转化的天生歌者，这些被时间与历史抛弃的可怜人，是多元宇宙中最浪漫的捍卫者与残酷的掘墓人。 马尔斯闭上了双眼，他在思考。 歌者很显然能够强化雪境猎手天赋，但担卫者与掘墓人的二选一让马尔斯很是疑惑，因为他不想做掘墓人，也不想做捍卫者——父亲的死让马尔斯明白，这个世界远没有好到需要他用自己的性命来拯救。 马尔斯只会救自己和友人，而不会一味的去救所有人，因为马尔斯自觉自己现在还很弱小，没有底线的拯救这个世界，只会让自己死的没有底线。 想到这里，马尔斯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火焰不见了，阳光也不见了，眼前的巨树沐浴在圆月反射的阳光之下，有萤火虫群在空地间飞舞，小兽在树丛间穿行，在河边饮水。 数不清的妖精，许多的家养妖精，还有那些马尔斯说不出来的生命正围绕着巨树起舞。 马尔斯看向自己的选择，那已经完成的选择。 歌者，大林地歌剧院的成员，这些不再歌唱的生命来自不同的历史与时间，没有人知道他们过去，也不知道他们的未来，他们是最为沉默的猎手，尤其是那些潘斯奥歌者，天生的猎手所转化的天生歌者，这些被时间与历史抛弃的可怜人，是多元宇宙中最浪漫的捍卫者与最残酷的掘墓人。 但是在今天，有新的歌者加入了，但他并没有和光同尘，也不曾与时舒卷。 他选择了一条全新的道路，一条孤独的路。 下一刻，马尔斯睁开了眼睛。 第十五章：克里斯·瓦尔 “你睡了五个小时。”看到马尔斯下楼，正在和冰箱精一起站在电视前跳健美操的孟陬眯了下眼睛：“你这家伙，似乎变强了。” “嗯，我刚刚完成了一个晋升仪式。”说到这里，马尔斯看向孟陬，这小子穿着一件明显过大的t恤，也不知道是现在就流行这么穿还是怎么一回事：“对了,你明明是智械啊，你跳什么健美操。” “我为什么就不能跳，我这么可爱，要是还多才多艺，一定会有数不清的小姐姐喜欢上我，到时候我分你两个啊。”孟陬说完突然做恍然大悟状一拍手：“啊，对了,你不行，你那两个妹子要是知道我给你介绍别的妞,一定会把我拆掉的。” 冰箱精也跟着拍了拍它的前肢。 “你不嘴欠会死吗，还有别把冰箱精教坏了。”马尔斯一边感叹一边翻了一个白眼。 到了水池那边，看着被洗干净的饭盒，马尔斯又有些心软了——你看，孟陬除了嘴贫，别的真都不错，就算真的有姑娘喜欢上他也不用感觉到奇怪。 唯一的问题是这小子的性别问题，做为智械，孟陬是有默认性别的，但是这小子跟在马尔斯身边一年，接触的全是各种各样的姑娘，马尔斯甚至感觉这智械小子阴阳怪气的样子有点娘娘腔。 算了，这事反正轮不到马尔斯来管，还是让导师这个老父亲来倾听感受与思考吧。 “对了，我们的北总所现在怎么说。”马尔斯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速食盒子，将它放进了微波炉。 “他们现在忙死了我跟你说，之前新闻刚刚放了下水道平台上的凶杀现场，八个人均七十万赏金的通缉犯突然就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死在那儿,北总所的警官们一边要处理行李箱里的食尸鬼，一边要控制好下水道平台的现场，还要对运输器里的数以吨计的精制面粉瞠目结舌。” 精制面粉，你看，这年头就连智械都已经学会说冷笑话了。 想到这里，马尔斯拿出了完成加热的盒子：“等我吃完东西，我们去现场看看热闹。” “天还没有大亮呢。”随着健美操结束，孟陬也停也下了他的舞步，这个小家伙从一旁的柜子里掏出一大一小两个瓶子，大的他拿着，小的递给了冰箱精。 然后两个智械就享用起了智械专用机油。 “看热闹不分早中晚。”马尔斯打开了食盒，然后用筷子夹了其中一个韭菜饺子一口闷了下去。 不行，韭菜太多了。 马尔斯开始怀念椿的虾仁馄饨，也怀念涅的烤肉。 可恶啊，马尔斯，你才十四岁你就堕落了啊，没有姑娘做的虾仁馄饨和烤肉你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 悲愤中的半大豹崽子吃完了味同嚼蜡速热饺子，换上纯棉的短袖衫，针织的鸭舌帽,还有长短合身的宽腿裤。 当然，还有马尔斯最钟爱也最缺一不可的手枪和光剑。 “人类还真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生命啊，尤其是雄性，为了打扮漂亮吸引雌性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呢。”孟陬说到这里，看到了马尔斯给他掏出来的背带裤：“啊，我喜欢这裤子，适合我这样可爱的雄性。” 说完，这小家伙跳进了裤子，马尔斯顺势一拉一扣，这小子就算把衣服裤子全穿好了。 “对了，那个叫克里斯·瓦尔的家伙你找的怎么样了。” “找到了，全城叫克里斯·瓦尔的有一百七十九个，从三个月到九十七岁都有，不过在十区海港有私人码头的就只有一个，所以我们应该找的就是十区英兰大道999号的克里斯·瓦尔先生了。”孟陬抱起小小的冰箱精跟着马尔斯出门，他用遥控器让卷帘门降下，而马尔斯将车倒出车库。 “这次回去，我要给冰箱精换一个大一点的机械体，这样的话以后我就可以坐到它的身体上自由移动了。”抱着冰箱精跳进副驾驶室的孟陬这么说道。 “你的腿呢。”马尔斯发动言语攻击。 “我的一双腿，特制的人工关节正常使用十年，置换费五百万，你出钱吗马尔斯爸爸。”孟陬发动毒舌反击。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也行，你坐着也好。” 喵了个咪的，五百万！ 马尔斯在内心深处疯狂吐槽——这一年马尔斯化身杀怪狂人，宰了那么多的精怪和异种，还帮了那么多的精怪与异种过上改造的新日子，一共也就赚了不到七十万。 就这七十万，买各种东西也花了一半还有多，之前那把枪，花了两千积分之后还花了马尔斯十万泰南元——就这价，因为高塔之外也就只有军队里有这种高级货了。 而且要不是马尔斯是自己人，后面再加一个零都不一定买得到，所以现在看来，以前觉得抢银行和卖奢侈品赚钱，还是马尔斯太过年轻，把这个世界想的太过美好——还是做军火商赚的爽。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用自动驾驶慢慢挪到了现场，大老远马尔斯就看到了拉起来的警戒线。 看起来是没办法靠近了，马尔斯一边让车绕行，一边和一路上的各位市民一样看着热闹。 当然，没有和某些不要命的网红那样和现场合影，因为敢这么做的全被智械辅警用胶棍打跑了。 找了一个空停车位停下，马尔斯从后座拿下换洗的外套衣物走进了路边的干洗店，做为一个小开，马尔斯要学会使用西陆的生活方式——正因为如此，这家西陆佬开的干洗店就是马尔斯亲自选择的，毕竟是角色扮演吗。 将外套交给干洗店的店员，刷过早就准备好的会员卡，马尔斯正准备建立自己小开的人设，和店员小姐姐聊个天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袖口被扯了两下。 好吧，马尔斯低头看向孟陬。 后者在沉默中指了指门外。 于是马尔斯看向门外，正好看到站在警戒线外的三个年轻人。 ·克里斯·瓦尔和他的跟班，金发那个就是他。 克里斯·瓦尔，金发，穿着得体的泰南正装，黑色的正装与灰色的马甲，亮得能反光的皮鞋，全身这一套没个几万拿不下来。 而且他的胸口表袋里还有一块不用看就造价不菲的怀表和栓着怀表的金链子。 看起来北总所的各位似乎还没有发现克里斯·瓦尔与这件事情有关。 想到这里，马尔斯带着孟陬离开干洗店，上车之后，马尔斯看向孟陬：“不是让你留了线索吗。” “我怎么知道。”孟陬表示不解。 这让马尔斯非常生气——拜托，你们就不能快点发现克里斯·瓦尔的问题，然后把他抓起来吗。 不这么搞，码头那边就还是有克里斯·瓦尔在管着；而有人管着，码头就不会陷入混乱……如果不乱，马尔斯又怎么才能发现克里斯·瓦尔的那些同伴呢。 总不能和这样现在等着碰到死耗子吧。 毕竟像克里斯·瓦尔这样的能够用两条腿走路的老鼠精可真的不多见。 第十六章：为什么 一个小时后，马尔斯坐在咖啡馆里，眼睁睁看着克里斯·瓦尔平安无事地离开了咖啡馆。 “不可能，我留了证据。”孟陬瘫在他的小椅子上双目无神。 “走了。”马尔斯起身，用会员卡刷单，带着无精打采的孟陬走出咖啡馆，直接上门,马尔斯踩下了电门。 “无人机已经布置了，如果他被捕了，我们会第一时间知道的。”孟陬这么说道。 马尔斯没有回答，回到工坊的马尔斯在健身器材上花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做了一堆简单的午餐，又睡了一个午觉,再坐在按摩椅上享受了三十分钟。 走出工坊,站在堤边看着向被城市所遮挡的西下阳光,马尔斯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转身看向坐在小躺椅的孟陬：“我们该回去了。” “为什么他还没有被捕。”孟陬说到这里看着马尔斯脸上的忧愁似乎有了一些明悟：“你知道为什么……对吗。” “对，回去见了导师，你就会明白了。” “……迷语人，我可是你的助手啊。” 孟陬很是不满地用遥控器关上了卷帘门，然后打开了安保系统。 马尔斯将车停到了他的面前：“走吧，我在路上把我所想的说给你听，然后我们去见导师，看看他会怎么说。” ……………… “上京的各位似乎非常满意呢，导师。”柯尔特看着自己的导师从运输机中走下来，他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导师，上京的会议记录已经在会议结束之后就抄送了一份给他。 所以足不出户，柯尔特就知道了自己的导师再一次大获全胜——究其原因，还是最近两年高塔的100%的晋升率和深潜率。 连完全不具备天赋的孩子都能够引导进入灵能海，这让很多没有天赋和才能的孩子看到了希望，像是今年的自费生都出现了不少，那些有钱人家为了自己的无能嫡子能够有出头之地，不值花费百万。 林成学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为了测试电子脑化的无能者是不是也能够进入灵能海，导师可是亲自过问了这件事情，也是因为如此，最终林家同意和高塔合作，林成学将在一周后完成深潜，如果无法点化林成学，那林家的下一个嫡子将免去所有费用。 当然，林家也愿意放过金眼——毕竟高塔的余贤者都已经过问此事，在很多老杭州眼里，能够和余贤者面谈，已经是一生能够想到的最高荣耀。 “还行吧，记住，这可是马尔斯这个孩子为高塔争来的脸面。”说到这里，导师注意到了柯尔特脸上的尴尬：“怎么了。” “马尔斯和孟陬还在茶室那边等您，他们说，有问题想要让您解惑。”柯尔特有些忐忑，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小师兄和他的小助手这么倔强，只怕会被导师凶上好久。 “这是好事，柯尔特，你去休息吧，我去见见那两个孩子。”说完,导师将他手里的点心盒子递给了柯尔特：“对了，这是给你买的上京点心，货舱里还有不少，拿去给高年级段的孩子们尝尝鲜。” “是，导师。”柯尔特对此满心欢喜。 ……………… 看到自己的导师走进茶室，马尔斯微微低头。 在回来的路上，马尔斯将自己所想的告诉了孟陬——为什么克里斯·瓦尔从早到晚都没有被逮捕。 为什么没有逮捕克里斯·瓦尔，很简单，因为他在为泰南做事。 那么多的货，真当泰南药品管制局的特工是傻子吗，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卧底，那么大的运输队，下水道里的那些感应器死眼组的黑客难道可以一个不拉的黑掉？新杭州周边就没有无人机发现？甚至那一路段都能黑掉交通信号灯而没有人察觉？ 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一切，但在马尔斯看来，这些货肯定是带着某种不能明说的使命，它肯定不会是要投入到国内市场的，要不然就不会运到私人码头仓库存放。 克里斯·瓦尔，一定带着使命，要不然这种东窗事发的情况下，他早就应该跑路，而不是去咖啡馆喝别咖啡，去桥牌馆打馆，然后再去蒸个澡，到了入夜，他竟然还敢去麻将馆打麻将。 导师坐到两个孩子面前的垫子上，他听完了马尔斯所说的一切，最终点了点头：“对，事实就是如此，这件事情我也知情，东西是半岛南方要的，他们将这些东西做成药膏发给士兵，让失去恐惧心的士兵去对付他们的北方同族。” “只是为了对抗北方主义吗。”马尔斯没有问，问这句话的是孟陬。 “不，是为了让半岛人互相杀戮。”导师给了一个连马尔斯都想不到的答案。 “为什么，父亲，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做。”孟陬看起来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因为半岛人在八个千年前主导了毁灭在东亚地区的入侵，他们的难民甚至潜入我们的沿海城市召唤混沌的军团，在新杭州的东北方，那里曾经是一个巨大的大都会，只是因为半岛难民的罪孽，数以千万的人死去了。” 说到这里，导师叹了一声：“我们终究还是给了那些无辜的难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但是当毁灭消失，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就开始蠢蠢欲动，泰南禁止信仰神明就是为了不让惨案再次发生，而半岛人呢，他们回到了那片土地，他们重新建立了他们所谓的信仰，他们甚至还想将这信仰传入泰南并传遍整个世界。” 果然如此，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啊。 “如果在大毁灭的时代，不需要任何掩饰，高塔会直接选择杀光他们。但大毁灭已经结束两个千年了，我们泰南，还有别的拥有良知的国家不能抱着毁灭人类团结的名义去毁灭半岛人的新兴国度。正因为如此，泰南军情局，卡特堡军事情报联合中心，法罗尔公国，公正教团和我们高塔一起，在诸国默认下主持了这一计划，我们一手扶持了北方主义，让不信神明的半岛人攻击他们做尽恶事的同类，然后再满足南方半岛人为了求生的疯癫欲望……我们不想杀光半岛人，我们只想让那些拥抱了错误的半岛人去死，这个世界拥抱一次混沌已经足够悲惨了，我们不需要第二次。” 说到这里，马尔斯眼前的导师站了起来，他一边感叹，一边走向出口：“这个世界，总是需要有一些人行走在黑暗之中，总要需要有一些人做出牺牲，克里斯·瓦尔的父亲带着他投身死眼组，就是为了今天。他与他的父亲为这片大地服务了三十一个年头，他的行事的确像是一个恶棍，但如果你的父亲没有出事，你也会和他一样，为这片大地隐姓埋名。” 来到茶室门前，导师看向孟陬：“孩子，你怎么想。” “如果……这就是不得以的牺牲，那我可以接受。”孟陬低下了头。 于是导师看向了马尔斯。 而马尔斯也看向了导师，十四岁的孩子露出了一丝得以解惑的笑容。 “你怎么看，孩子。”导师笑了笑。 “我可以杀他，因为他恶事做尽，对吗。” “对，你是高塔的剑使，他是恶棍的孩子，你杀他我不会怪你，甚至没有人会怪你。”导师点了点头。 “我放过他了，不是因为他在为这片大地服务，而是我差一点也变成了他这个样子……导师，你说会有那么一天，他能够做回他真正的自己吗。”马尔斯看着自己的导师，他在等一个答案。 马尔斯的导师摇了摇头，他叹了一声，然后消失在了茶室的大门口。 只有一句话，传入了马尔斯和孟陬的耳里。 “不是每一个孩子，都有你那样的父亲，有些人投身黑暗太久，忘了他们心向光明，忘了他们曾经活过……这是我的错。” 第十七章：为什么的原因 走廊的灯光有些昏暗，马尔斯走上台阶，看向走廊的深处，在窗口边，涅靠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我回来了。”不知为何，马尔斯想到了这句话,必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他慢慢走到她的面前，然后蹲了下来。 “你看起来很伤心，怎么了。”这一次，没有因为马尔斯的僭越而生气的涅伸出双手揉了揉马尔斯的脸：“孟陬呢。” “他回工厂调试去了，从明天开始我要离开一段时间。”马尔斯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在骗涅。 “说是去晋升，不如说是去杀人,对吧。”涅的小手扯起了马尔斯的脸：“一定要杀掉那些家伙，活着回到我的身边，记住了吗。” “记住了。”马尔斯笑着低头,像是接受公主亲吻额头的骑士那样。 而吻过骑士的公主拥抱了她的骑士，然后走向她的房间。 “记住，回到我的身边，你许过誓，要带我与椿脱苦海。”说完，涅缓缓地带上了门。 看着涅最终消失在闭合的门缝内，马尔斯推开了属于自己的房间门。 这不是我熟悉的泰南，这不是我熟悉的大地。 躺到了床边的摇椅上，小小的房间随着主人的到来而开启了凉风系统，窗外的天空满是星河，而马尔斯闭上了眼。 ……………… 仿佛只是刹那，马尔斯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坐在台阶前，他的先祖站在不远处。 看向四周，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而马尔斯的脚下,堆满了各种小小的牌子。 ·你来了，我能够感受到你心中的疑惑，你在为生命争鸣，那怕你争错了对象，这也是好事，因为这代表着你的善知还没有被凡世的狰狞所吞噬。 马尔斯的先祖转身看向这边，他招了招手。 马尔斯顺着小牌子们让开的路走下，他走的小心翼翼，明明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但马尔斯却从心底里感觉到他不应该用他的鞋子去玷污它们……甚至不应该用自己的手去触碰它们。 而每走一步，眼前的这一切似乎都在逆时间长河而行，当马尔斯来到下面，他看到的是节日的欢乐场面，街面上，穿着动力甲的士兵们正跟随着旗手走过，而在那边的广场上，坐着好多好多的人。 ·这是旧世界的时光，看看你的头顶。 先祖的指示让马尔斯抬起头，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环。 ·星环,在毁灭到来之前，这个世界的人类完成了和解,真正的政治家们摈弃往日的痛苦携手共向未来,泰南，我们的故乡曾经是最安全的地区……直到他们召唤了混沌。 马尔斯眼前的盛大游行不解了，他看到的是一队又一队士兵从他们的脖颈上扯下那些小牌子，跑过马尔斯面前的时候他们将那些小牌子丢向马尔斯的身后。 马尔斯转身，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碑，在这一刻，他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这颗行星上的人面对混沌没有绝望，他们用生命见证他们对这片土地的忠诚，孩子，我知道你在为生命的无端逝去而感伤，但看看他们吧，看看这些比你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他们的青春永远停在了血泊中。 马尔斯看到了遮天蔽日的怪物组成的军团，看到了人类的星环从轨道高位落下，看到混沌的军团撕碎了一个又一个世界。 “这一切……都是半岛人的错吗？”马尔斯看着文明倒退，看着脚下被血染透的大地，看着被吊在旗杆上的死者，看到被钉在混沌盔甲上的头颅。 ·是他们和他们的野爹做的好事。 先祖没好气的说道，他打开了一道传送门。 马尔斯跟着他走了进去。 一进门，马尔斯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公园里……用公园这个词也许不大适合，毕竟这里到处都是血肉，到处都是尸骨。 不似人的怪物们正在吞食着残肢。 然后他又跟着自己的先祖经过了一个又一个毁灭的场景，那些在马尔斯的时代里只能被当成书中故事的混沌们栩栩如生地出现在马尔斯的眼前。 ·看到了吗，这些人类错误相信了混沌，他们将混沌的谎言当成真理，最终，他们为它们推开了大门，将混沌引入我们的世界，一切的苦难都因为伪信而生，也许是旧世界太过平和，最终安逸生异端。 ·在我眼里，无信者都比这些伪信者高贵，至少他们不会去信那些执掌谎言的邪神。 先祖在叹息，在马尔斯的眼里，这个世界渐渐荒芜。 ·记住，孩子，你的仁慈要用对地方，那些建立虚假信仰，呼唤本就不存在的神明的行为终究会唤来灾祸。 马尔斯点了点头，他为自己之前的仁慈感到羞愧，因为他这一路走来，看到的是历史书里不会看到的惨况。 ·回去吧，孩子，记住，我们不挑选敌人与对手，因为总会有人迫不及待地成为我们的敌人与对手。 ……………… 马尔斯从摇椅上惊醒，这一次，他记得梦中发生的一切，唯一忘了的就是那个男人的模样。 原来我也有那么强大的先祖啊，虽然他看起来似乎不像是豹人。 马尔斯相信自己的梦，梦中的模样，只需要细想就能够从历史书中找到记录，那长碑是长街之碑，也有人叫他守誓者之墓，因为在这长碑下，留着太多忠诚于这个世界的战士最后的存在印记。 就是那些小小的牌子，上面印着他们的军团番号，他们的身高，血型和名字。 那些小牌子，代表着一个个存在过的最终不见了，那是他们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存在。 而更多的人为了文明存续而死……导师他们没有错，这个世界拥抱混沌一次是愚蠢，拥抱两次那就是罪该万死了。 无论如何，只要有人还敢信仰那些虚伪的邪神，那他们就必须死。 起身，马尔斯换了一套正装，他准备去找孟陬。 一开门，他发现这个小家伙就坐在走廊里。 看到马尔斯出现，这个小家伙伸出手就抓住了马尔斯的手。 “我见过过去的时光，从父亲那里。”他看着马尔斯，脸上再也没有昨天的愤怒：“你知道吗，马尔斯，我们不能可怜那些半岛人，只要他们还信仰着那些虚无的存在，我们就必须将他们斩尽杀绝，我们不能为了那个半岛上千万记的生命就无视整颗行星上数以十亿计的无辜。” 马尔斯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说完，马尔斯走向楼梯。 “你真的知道吗。”孟陬紧紧跟着马尔斯。 “我在梦里见过我的先祖，他和你的父亲，我的导师一样，将过去的事情完完全全的告诉了我，我在梦里看到旧巴黎大道上堆满了颅骨，我看到伦敦被混沌血洗，我看到伊比利亚沉入海底，我更看到不屈的战士流尽鲜血，我看到泰南士兵们将代表着他们存在过的印记丢到守誓者之墓前……” 马尔斯站在台阶前看向孟陬。 “那么多的牺牲，那么多的苦难，先人重铸文明，不是让我和你用来浪费与践踏的。” “那我们现在干吗。” “应该开始我们的晋升任务了。”马尔斯说完走向楼下。 “哇喔！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脾气，猎杀时间！”孟陬大呼小叫地跟上了马尔斯。 第十八章：未曾设想的道路 克里斯·瓦尔，你到底是了什么而活着。 年轻的缪斯鼠人站在棋牌室的门外，看着阳光自远处的海平面跃出，打了一夜麻将的他没能等到他想等的人。 伸手打了一个响指，立即就有出租车停到了他的面前，在新杭州最大的棋牌室消费的年轻人口袋里似乎有永远赚不完的钱。 这是很多下层市民的感觉，事实也是如此,克里斯·瓦尔从来不担心钱的时候，因为每一次交易他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靠在副驾驶座上，报出了自己的地址，克里斯看着车窗外，他在看人，看那些早就应该来的人。 只可惜,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父亲年轻的时候没有来,父亲死于暗杀的时候没有来，自己成年的时候没有来，自己接手生意的时候没有来……现在就连车队倒了，所有的货都散落在世上眼前，他们还是没有来。 他们是不是忘了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多恩·瓦尔的死鬼和一个叫克里斯·瓦尔的孩子。 ……应该是忘了吧。 看着窗外的年轻人哼着父亲还活着时最喜欢的曲子，在车停下之后，他用他的信用卡刷了车钱，然后钻出车门站到了人行道上。 人群熙熙攘攘的走在名为城市的钢铁丛林里，背着书包的孩子们三五成群的从克里斯的身边走过。 如果我的父亲没有接手潜伏的任务，我的童年是不是也能够和这些孩子一样快乐的活着。 也许有也许，但如果没有如果。 克里斯在自己家楼上的报亭里拿了一份报纸，上面写着昨天发生的烂尾楼里发生的故事，新闻媒体将这场屠杀说成了正义的剑使队再一次于这片大地上行侠仗义。也有媒体说，这一次缴获的违禁品是最近一百年里数量最大的案件，一定要严惩运输这些违禁品的幕后黑手。 我就在这里，该死的你们人呢。 克里斯在心底里叹息，你们没有来,这片你们嘴里的大地已经吞噬了我的父亲，接下来它是不是要吞噬我和我那可能存在的孩子。 是不是这片大地就需要瓦尔家族一直牺牲下去。 只是因为这一切是那一年的夏天一个父亲做的荒唐决定，他成全了他自己，却将整个家族推入深渊。 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克里斯看着孩子们不停的路过，直到最后孩子们开始奔跑，开始消失。 我羡慕他们能够去上学，我羡慕他们有更好的生活，我羡慕他们不用像自己那样活得像一个杂碎。 站起身，走进大厦的大厅，坐上电梯到达自己家所在的楼层，打开门，带上门。 克里斯·瓦尔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杂音。 有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手，将他甩在了地毯上。 然后房间的灯亮了，富丽堂皇的独立套房之主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陌生人……笑了起来。 我终于还是等到了。 ……………… 马尔斯看着被孟陬制服在地毯上的克里斯·瓦尔，他一点都没有反抗，在被孟陬搜过身，拿走了一把手枪和一把匕首之后，孟陬走到门边锁上了门。 而这位一家之主却还倒在地毯上哈哈大笑。 “你们终于来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快点拿走我的头颅,快点给我定下罪名！这该死的任务我受够了！” 看着他狂怒的模样,马尔斯叹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克里斯·瓦尔先生，你大概是把我们和某些人搞混了。” 克里斯·瓦尔先生沉默了几秒：“你们不是泰南军情局的人？” “不是。”马尔斯摇头。 “那你们是不是卡特堡军事情报联合中心的。”年轻的缪斯鼠人显得有些望眼欲穿。 马尔斯摇了摇头。 “法罗尔公国？”这只鼠人坐了起来。 马尔斯的脑袋摇得有些爱莫能助。 “你不会是公正教团的吧！”这只鼠人指向马尔斯。 “不好意思我不是。”马尔斯继续反驳道。 “那你是谁，总不会是高塔的吧！”这只鼠人抓着他的脑袋，看起来有些即将精神失常。 “是的，我是高塔的学徒。”马尔斯笑着点了点头。 “你还他妈的说你不是！快杀了我！拿我的脑袋去告诉这座城市的所有人那货就是我的！我就是幕后黑手！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让我死！”马尔斯眼前的鼠人先生几近癫狂，他站了起来，怒目圆睁地看着马尔斯吼道。 但马尔斯注定要让他失望，因为他站了起来，走过他的身边，走进一旁的厨房，端起一个他现买的蛋糕。 将它端出来的时候，克里斯·瓦尔脸上的癫狂不见了，他眼中的泪水如雨滚落。 马尔斯将蛋糕放到了桌上：“我来的时候调查过你，找到了你的生日，你的生日不是四个月后而是今天，所以……生日快乐，寿星公。” 克里斯没有动，他捂着嘴哭的像一个泪人。 马尔斯站在那里，看着这个连自己生日都已经忘记了的年轻人，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导师真的错了，因为有些人被黑暗裹挟，但他的眼中却还有一丝光明。 等到这个年轻人哭够了，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马尔斯：“我以为我要死了，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会一个半大小孩给我过生日……谢谢你，你叫什么。” “马尔斯，如果你还记得我的父亲那就更好了。”马尔斯说完，用刀子开始分割蛋糕。 “马尔斯……马莱是你什么人。” “父亲，我如果没有意外，应该也会和你一样吧。” 说到这里，马尔斯给这位年轻寿星公递了一块蛋糕。 “……我从来不知道你和我会是同路人。”这个年轻人接过蛋糕，然后从马尔斯的手里接过小刀与叉子：“我开始羡慕你了，你知道吗。” “我们都死了父亲，这有什么好攀比的吗。”马尔斯摇了摇头。 克里斯思考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是啊，这没什么好攀比的，不过你今天为什么要来找我，你说你是高塔的人……” “我想知道，你手里掌握了死眼组多少成员的情报。”马尔斯单刀直入。 克里斯皱了皱眉头，然后他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电脑桌前打开了他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u盘，他将它放到了马尔斯的面前。 “这里面有我们整个货运组的头目与分组长的名单，他们的住址，表面的掩护身份全都在了，我以为我用不上它了。”说到这里，这个年轻人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蛋糕：“你从我的手里拿走情报，如果我的同伙死光了而我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些家伙一定会认为是我出卖了他们，所以你一定要杀了我。” “为什么。”马尔斯问道。 “我想做人，不想做鬼，就这么简单。”吃完最后一口蛋糕，克里斯抬起头看向马尔斯：“来吧，给我一个机会。” “也许我们有另一个办法。”马尔斯一边说，一边退开了一步。 “什么办法。”克里斯不明白：“拜托，马尔斯，看在随便什么的份上，给我一个解脱。” 然后房间面前外面的玻璃外墙破裂了，克里斯·瓦尔被子弹带倒在地。 马尔斯蹲到了他的身边：“有枪手袭击了你，在你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你听到有人走了进来，然后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完，马尔斯将一支治疗强心针放到了克里斯的手里：“如果真的顶不住就给自己来一针，记住，活下去，总有一天，你也能看到照亮你生活的微光，也许这一天要很久，但我向你发誓，如果光不来，我来。” 被击伤了肺部的克里斯无法回答，但他还是用力拍了一下马尔斯的胳膊，并用力地笑了笑。 “早安，克里斯·瓦尔先生。”马尔斯说完，看向已经将整个房间砸了一遍的孟陬，后者拿起了几卷现金和一些首饰，还有一块刚刚从电脑主机里拆下来的硬盘。 “孟陬，我们该走了。”马尔斯已经站在了门口。 于是孟陬飞快的跟了上来。 电梯是没办法走了，但是马尔斯还是带着孟陬悠哉地通过逃生楼梯下到了一楼。 这时正有警官走进一楼大厅，他们并不了解楼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人报警说外墙玻璃脱落。 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的马尔斯带着孟陬走了过去，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走出大厅，马尔斯与孟陬绕进了小巷，在进入小巷的同时，孟陬黑掉了小巷两头的摄像头，马尔斯和他脱掉了他们的外套并反穿，然后一大一小两只豹子一起撕下了鞋上的贴纸将它塞进口袋。 走出小巷，已经变了一个人的马尔斯与扯掉了豹耳与豹尾义肢的孟陬走进了人群。 孟陬将手里的u盘插入他脖子后面的插槽口，一边开始给u盘扫描确认安全，一边数了数那几卷钱“我们收获不错，这里有好几万呢。”“那可太好了，中午我们去哪儿吃一顿好的。”马尔斯正准备和孟陬去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饭，就看到了两个黑西装站到了他们面前。 为首的那个马尔斯认识。 这不是自己记忆里最欠揍的教育局特工里昂·肯尼迪先生吗。 第十九章：海鸥，防波堤，夏天的大草帽 “多大了，身份证。”年轻的教育局特工对着马尔斯伸出手。 这一手以退为进是教育局特工最擅长的，看到疑似目标，问身份证，如果拿出来，那就问小家伙为什么在读书的时间里在街上乱跑。 如果连大的都拿不出身份证，那更好了,装车带到本区的警察分所细细调查，看看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 只可惜马尔斯已经不是当年雨中吃自助餐的无助幼崽，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马尔斯用带着卡特堡口味的希德尼语解释了自己的身份。 “说人话，小子，你听得懂对吧。”里昂看了一眼手里的身份证，用他腰间掏出来的仪器扫了一下，确认没问题之后将它收了起来。 马尔斯还是看了一眼孟陬,发现这家伙在乐得装傻。 只能抹了一把鼻尖：“马尔斯·盖亚特，西陆移民，刚刚到，下半年才入学。” 这些都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说辞，为了对得上，甚至关于马尔斯·盖亚特的身份都已经做进了教育局系统。 另一位矮人先生掏出了他的平板，在马尔斯的补正下输入了马尔斯的名字：“啊，能够检查到数据，没有错，里昂。” “那好，这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里昂将手里的身份证还给马尔斯，然后指向了孟陬。 “来，小孟，给两位先生整个活。” 马尔斯说完，孟陬一甩脑袋，将他的人工头皮，顶层防弹合金颅骨盖板都掀了起来。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确认是智械而不是倒霉的人工脑自然人，两位教育局特工遁走。 而他们刚坐上他们的敞篷车,就听到后车轮崩的一声炸了。 在他们下车看着车轮胎犯愁的时候,已经将掀起的脑壳和人工皮肤归位的孟陬从自己的手掌插槽里退出一个u盘，将它丢进了敞篷车的车前仪表盘上。 孙初五，听名字很一般，在孟陬共享给马尔斯的情报里，这个家伙的掩护身份可是十五区的新杭州第十五中学的老师，虽然这家伙只是死眼组派货组里的信使，教的也只是体育，但一想到这种家伙竟然还能从教育局拿钱，马尔斯气就不大一处来，还是让这种家伙快一点被丢进监狱吧。 “不留他吗，也许会通过他送的信件找到别的目标。”孟陬还有一些犹豫。 “不能把这种人渣留在学校里。”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抬起头，因为路对面若大的广告牌上，有看起来就美味的鱼与肉：“走，我们去这儿吃鱼。” “会不会很贵。”孟陬眯起了眼睛。 马尔斯本就抬起来的腿没能迈出去。 孟陬扭头，指向路边正在支起摊位的拖车：“要不，我们就在这儿吃一碗牛肉丸子,怎么样。” “干净吗。”马尔斯扪心自问。 “我们真的有钱吗，而且我们吃的那么好,终究还是要回高塔吃蜡的对吧。”孟陬的提问直指豹心。 于是马尔斯转过身，跟着孟陬走向那辆拖车，走得是一步三回头。 最终，马尔斯坐到了拖车前刚刚放好的椅子上，虽然拖车里的家庭式厨房也不是不会有美味，但……马尔斯接过一个小碗，看着里面的牛肉丸子，这才抬起头。 这个使用街边自由摊位卖食物的拖车主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对着马尔斯笑了笑：“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新来的客人，我看你一直看着那块广告牌，所以不试吃一下我做的牛肉丸子吗。” “老板你似乎很有信心啊。”马尔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当然，本人林成功，在新杭州做了二十年的牛肉丸子，三大绝活是鲜虾面，牛肉丸子和芝麻点心，小老弟你尝一下吧。” 马尔斯点了点头，将牛肉丸子放到了嘴里，轻轻咬下。 在内里的肉汁因为肉丸子被咀嚼破损而流入口腔的时候，马尔斯感觉有那么一个瞬间，自已在梦中横贯了万年，所见的事物一般的凡人将难以置信，目睹旧世界的战旗与新纪元的战士一道走过那条破碎的大街，看着旧世界的高塔与新纪元的城市融为一体……但所有这些时刻终将随时间消逝，一如眼泪消失在雨中。 “好吃吗。”孟陬在一旁问道。 “好吃。”马尔斯眼角有泪划过——太好吃了。 “好吃就好吃，内心戏不要那么多！”孟陬说完，张开嘴也将摊主给他的牛肉丸子塞进了嘴里。 “请给我来五份牛肉丸子。”马尔斯与孟陬一起喊道。 “这可不行，每人每次只能定一份丸子，不过我这儿还有点心和面，要不要也来一点。”名为林成功的摊主先生微笑着问道。 那还有选择吗。 马尔斯扪心自问。 根本没得选。 ……………… 这是我十四年豹生中吃的最好吃的一顿，牛肉丸子的筋道与汤汁的美味，还有那个鲜虾面与表面满是芝麻的红豆馅点心。 林老板的手艺是那么棒，难怪说每人只能一份，因为很快的就有人排队了，队伍里有警察，有主妇，甚至还有混混和学生。 真的都是美食的俘虏啊。 马尔斯甚至还看到对面大店的老板望眼欲穿的模样，那仿佛是看到了毁灭的号角，见着了死亡的骑士才有的绝望。 吃撑住的马尔斯带着在加装仿生消化系统的孟陬离开了现场，这小子到现在还在感受着食物带给他的冲击感，用他的话来说，人类真是一种狡猾的生命，竟然能够食用如此美味的食物。 “是谁之前说不想装，到最后还是导师强制给他装的啊。”马尔斯在此时此刻站了出来，做为一个有良心的历史学家，他痛斥孟陬的胡说八道。 “哎嘿。”孟陬傻笑，然后快步跳上了过来的电车。 马尔斯跟着走了上去，付了钱，马尔斯和孟陬走上小楼梯上了电车的第二层，有着遮阳顶篷的车顶并没有看客眼中的那么热，马尔斯与孟陬坐到了车后排的角落里，一边分享情报，一边等着这辆有轨电车将他们带往十区的港口。 新杭州有十三个区有港口，第十区的港口区是私人港区，用鱼龙混杂可以表明一切。 克里斯的情报里，他的仓库里还有很多东西，所以马尔斯在布置现场的时候还从他手里拿到了他仓库的id卡。 既然已经揭开了伤口，那就让马尔斯看看，这伤口底下到底还有多少溃烂点。 第二十章：遁走于大海 马尔斯与孟陬在靠近港口区的时候跳下了车。 从一边的甜筒车车长手里买下两个双色筒，从草帽摊前买了一大一小两顶草帽。 仿佛像是游客一样的组合，站到了防波堤前，看着远处的码头，身处海港高处的马尔斯有感而发：“看到了吗，有诗人说，大海就是一个男人能够想到的最没有节制的浴池。” “你就是那个诗人？”孟陬抬头看向马尔斯。 “怎么样,很棒对吧，我要是有这么大的浴池，那一定是帝皇一样的享受。”马尔斯一边感叹，一边舔着手里的双色筒。 “不好意思，高塔一直没有浴缸，一定给你的梦想造成了严重打击了吧。”孟陬一边吐槽,一边舔双色筒,一边还给马尔斯共享了仓库区的地图：“里面的三个仓库，全都是,现在我们是先去仓库看看，还是先去停靠区找一台电脑入侵，看看这三个仓库的出货记录。” “先拿记录，然后进仓库，既然来了，那我们就要让他们明白，我们豹崽子也绝非善类。”马尔斯说完，走上了亮了绿灯的人行道。 孟陬跟着马尔斯过了人行道，然后顺着防波堤的台阶走下，进入了港口区。 这里是人无港区，智械们负责日常维护，对于带着孟陬的马尔斯来说，进入这次有如无人之境。 首先来到停靠区，马尔斯推开了全自动报关亭的大门，在这之前孟陬已经给两个监控换上了旧录像，而孟陬从手腕里扯出数据线开始破解，马尔斯打开了一旁的电视,翻了几个频道，就看到了最新的消息——克里斯·瓦尔，新移民的典范，二十多岁的成功商人，今天早上在他的家中遇袭，凶手不知所踪，而克里斯在使用了救急的强心针之后等来了医疗人员，成功活了下来。 嗯，新闻里除了提到了克里斯的死里逃生之外，最多的吹点还是那支出产自新杭州国立大学附属医院的强心针。 你看，年轻的缪斯族商人能够死里逃生，就是因为他为他自己推了这么一针。 新闻的最后也提了一嘴凶手的可能成份——很大概率是为了钱财而来，因为克里斯的家里被砸了一遍，存钱的保险箱都被砸了，凶手卷走了所有容易拿走的钱。 “一看就是没有说实话。”正在破解电脑的孟陬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无论哪儿的警察都不可能将所有的内容告诉媒体，他们应该会很快就发现我们的意图，你在这儿继续破解，我去仓库看看。”马尔斯关掉了电视,然后走向门外。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孟陬抬头看向马尔斯。 “没问题。”马尔斯与孟陬道别后拍门走出全自动报关亭,顺着仓库之间的小道前进，随着越来越接近眼前的目标仓库，马尔斯加快了脚步，他用脚尖垫了三步，然后一跃，下一秒，马尔斯眼前的世界全都变成了灰色，他穿过了眼前的仓库铁壁，进入了仓库内部。 这里并没有人，于是马尔斯打了一个响指，整个世界再一次被色彩所包围。 第一次使用舞者的超凡能力，消耗了差不多一成的灵能总量，看起想要用爽用这些超凡能力，马尔斯还需要更加努力的锻炼自己的灵能。 想到这里，抄起一旁的撬棍，马尔斯撬开了眼前的箱盖，然后看到的是用泡沫防撞块堆砌起来的一盒盒子弹。 全都是西陆口径九毫米，有步枪弹，也有手枪弹。 马尔斯又撬开了几个箱子，看着这个仓库两侧堆着的箱子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子弹，枪还有手雷，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马尔斯选择从天花板的窗户那儿溜出第一个仓库，然后拿出了步话机：“孟陬，你一定想不到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是超精制的面粉吗。”孟陬回答道。 “是军火，全是西陆货……半岛南方军使用的是西陆货，半岛北方主义使用的都是泰南造，我一直以为这些军火都是我们和西陆自己卖的，结果我发现这些武器全是印度半岛邦联军工厂仿制的，全是垃圾，真够绝的。”马尔斯一边说，一边跳到了另一个仓库顶上，用手里的撬棍砸开窗然后跳了下去。 这一次撬开的箱子里全是各种军用设备，大多也是仿造货，不过还是有一些正品。 马尔斯将一部滑轨式夜视仪塞进了包——这么做是想让找过来的家伙觉得进来的家伙是一个白闯的盗贼，又或者进入这里的不可告人之辈在夜里会看不清这个世界。 爬出仓库的时候，马尔斯看到了远处街道上正有车队停下来。 “孟陬，来人了。”马尔斯放弃了去第三个仓库的打算，他将手里的撬棍丢向了大海，然后飞快地跑向全自动报关亭。 “北总所的警官先生并不是傻瓜。”孟陬感叹道。 “不是北总所的，是战术合成旅的大头兵，来的是装甲车。”马尔斯一边跑一边用超凡能力调整自己的毛发，从黑发很快就变成了金发，而且尾巴也变成了纯黑色——豹人里的黑豹种喜欢染金发这是事实。 同时马尔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高度，尽力和孟陬不相上下。 “我拿到数据了，现在怎么办，堤岸那边我们上不去。”从全自动报关亭走出来的孟陬看着马尔斯问道。 “还记得我们之前的聊天吗。”马尔斯示意孟陬跟着他走。 “你说大海就是一个男人能够想到的最没有节制的浴池。”跟在马尔斯的身后，孟陬感叹道：“你还真有乌鸦嘴的天赋啊马尔斯。” “谢谢。”马尔斯说完，来到仓库区的边缘，孟陬走上前，用双手撕开了铁丝网。 然后马尔斯和孟陬一起跳入大海。 “这个巨大的浴池感觉怎么样。”在因为自重沉入大海之前，孟陬这么问道。 “感觉糟透了。”马尔斯一边感叹，一边闭一口气开始下沉——因为他听到了无人机的声音。 早知道选萨满也不是不行，至少水元素化身在这种情况下顶用啊。 第二十一章：返回 从海底走上沙难的孟陬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走出城的他叹了一口气。 “我听说你会游泳。”从脑袋上扯掉一只章鱼，孟陬看向自己手里的马尔斯，后者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外吐水。 “对，我在浴缸里挺能的。”好不容易还上一口气，马尔斯坐了起来：“我从来不知道军方会那么大动肝火，不就是偷了一个滑轨夜视仪吗。” 说完,马尔斯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东西。 孟陬拿起它看了看，从外壳的一个凸起直接扣了下来：“运气不错，它外壳有一个卫星信号定位器，下了海之后失效了，如果没失效，我敢肯定他们一定会用深水炸弹的……我们快点走，这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生效。” 马尔斯站了起来,两个全身湿透的小家伙看到天边飞过来的运输艇。 等它飞近了一点，孟陬松了一口气：“高塔的。”,他这么说道。 “那太好了。”马尔斯一手支着膝盖一手扶着腰。 运输艇降到了沙滩上，打开的舱门里站着赛琳夫人，她笑着很是无奈：“刚刚军方来了消息，说仓库进了贼，让高塔派一队剑使帮着追踪，我想肯定是你们搞的，所以就追着孟陬的信号过来找你们。” “原来你才是最大的定位器，会自己用两条腿走路的那种。”马尔斯跟在孟陬身后走进了运输艇，两个小惹事精脱下了衣物，开始用大毛巾擦身子。 “回去再洗澡，先把自己抹干净。”赛琳夫人一边说一边拉下了关闭舱门的杠杆。 运输艇开始升空，马尔斯换上了一套便服，坐到了椅子上：“赛琳夫人，您知道什么吗。” “我知道的多了，克里斯那小子没死，我和老余就肯定这小子还是自己人，这不他连夜把高塔的一个老剑使送进同一家医院,就是为了找机会接近他。” “他的确还记得自己是谁,就是挺惨的。”马尔斯将自己和克里斯·瓦尔见面的全过程都说了出来。 换来了赛琳女士的感叹，她坐到了马尔斯对面：“记住，孩子，这一次是你赌赢了，克里斯这个年轻人的确没有沉沦，但下一次你一定要记住，人和鬼终究只有一线之隔。” “但我不这么觉得，如果我一开始就是剑使，那我大概会和您所想的那样，但我和克里斯这样的人有着同样的经历，我的经历不能让我无视他们这样的人……至少也应该让我试一试。”说到这里，马尔斯看到赛琳女士从她身边的椅子上拿起一个饭盒：“你们有没有吃过午饭。” “呃，还饱呢。”马尔斯实话实说。 “真的吗。”赛琳女士脸上有些挂不住的诧异。 “真的，一路过来海水都喝饱了。”说到这里，马尔斯就觉得恶心——海水那味道，真是令豹难以忘怀。 ……………… 因为马尔斯的替身目前正在光明正大的在南方行动，因此运输机将马尔斯和孟丢到了郊外的高塔安全屋，赛琳夫人留下了食物与一大笔钱之后离开。 用她的话来说,高塔发给她的泰南元，她根本没有用掉多少，马尔斯最近要在城内行动，肯定要用到钱。 “真是慷慨的赛琳妈妈，她留给我们整整二十万！”孟陬数了数钱，然后开心地将它们塞回行李袋里。 马尔斯在那边冲去身上的盐霜，同时示意孟陬打开电视：“看看我们的教育频道。” “你是在想我们教育局特工的证据吗，应该没那么快吧。”孟陬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电视，一换频道，就看到被拷上运输艇的某个光头大汉。 “还挺快的吗。”孟陬一边说，一边抖了抖身子：“我已经联系上了我们的车载智能ai，它已经过来接我们了，我让他们在更靠近城郊的地方等我们。” “你看，我就喜欢这种混蛋罪有应得的把戏。”抹干净自己，马尔斯穿上衣物离开浴室，将孟陬赶进了浴室，后者尖叫着表示自己已经抖掉了盐霜。 “相信我，我现在把你放锅里煮，切点洋葱胡萝卜和肉丁，就能煮出一锅美味。”马尔斯瞪着孟陬。 “你太残忍了！竟然要将我这样可爱的孩子放到锅里，你准备放多少花椒。” 马尔斯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一脚将这个小王八蛋踢进浴室。 “我把所有情报传进了平板，对了，克里斯说他收集了几乎所有人的情报，现在问题来了，他没能收集到他们组长的身份和住址，也没能找到二把手的情报。” “正常，我的父亲做组长的时候，只有他和他的二把手互相知道对方的住址，克里斯一个看仓库的细佬很显然不是核心圈。”马尔斯说完又完了一遍剩下来的六位，看着看着，马尔斯看到了林成功的名字和照片。 “活见鬼了，林成功是信使？”马尔斯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就感觉一阵荒诞感。 “信使是什么。”孟陬从浴室探出脑袋问道。 “信使是一种传递消息的成员，但信使有更优新级和自由度，而且信使是半自由化的，这一点非常重要，只要一个信使觉得必要，那他就能够直接脱离帮会……这是我从来没有想到的，他怎么会是信使呢。”马尔斯一边嘀咕，一边思考：“这家伙有问题。”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孟陬好奇地问道。 “我的直觉，我的直觉非常准。”马尔斯拍着胸口回答道。 孟陬点了点头：“这倒是，你的直觉比你的游泳能力强多了。” “孟陬，你说话一直这么欠，你爸爸知道吗。”马尔斯被气了一个半死，他气急败坏的问道。 “我使用的就是爸爸的性格插件啊。”孟陬给了一个令马尔斯非常诧异的答案，小豹子想了一会儿：“等一下，你还有别的什么插件吗。” “我还有赛琳妈妈的性格插件，寇根先生的插件，还有很多很多。” “赛琳女士？”马尔斯挠了挠脑袋，然后开口说道：“你给我来一段赛琳女士是怎么说你刚刚说的那些话的。” “好，马尔斯，刚刚在海里的挣扎过程中，我切实了解到你的游泳能力是那么可怜，这片大海不需要一个只能在浴缸中辛苦摸索的渔夫，没有足够的能力，就别想着站在大地与海的交界处，我需要更有实力的人来为这片大地服务。” 一口气说完话，擦干净身子换上新衣服的孟陬走出了浴室并问马尔斯：“你说怎么样啊，马尔斯。” “忘了我刚刚吩咐你的事情吧，现在的你挺好的。”马尔斯表示您还是饶了我吧。 第二十二章：生日快乐 “这两个孩子真的太过份了！” 军方代表很快还是杀上了门，虽然他们在现场没能找到什么，但架不住人多势众，加之赛琳女士去郊外拉人也不加掩饰，在确认了入侵仓库者的上陆地点之后，军方的这个中校就选择了扑面而来。 当然，在知道了入侵仓库的是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孩子和他的智械同伴之后,这位看起来就非常凶恶的熊族大块头脸上的表情多少柔和了一些。 然后，他听说马尔斯父亲的身份，这只大熊脸上的凶恶就不见了。 “是他的孩子吗，真是的，知道是那个家伙的孩子我就不这么凶了。”这只大熊笑着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那个夜视仪你想要的话，就拿去玩吧。” “那我是不是还要代表高塔谢谢你啊。”刚刚回到高塔的导师推门而入。 大熊不见了，出现在马尔斯面前的是一只块头超大的熊宝宝：“导师,您开什么玩笑呢。” 大熊蹲在那里，笑的非常尴尬：“我不是说这个孩子的父亲差一点成为我师弟的事吗,他要是进了高塔，或是进入泰南军队服务，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人各有志，在高塔，在军方，在警队，只要愿意为这片大地服务都是好孩子。”马尔斯看着自己的导师笑着用手指点了一下大熊的额头，后者笑的很夸张：“您看，张中将发现了痕迹，说既然是高塔的学徒做的这事，就让我来谈了。” “小张也是有心，不过这一次，马尔斯你又为什么想要到去仓库。” “我想找到违禁物，然后破坏它们，我需要让死眼组的恶棍们在死之前就知道什么叫痛苦。”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那马尔斯也吝啬于将他的目的说出来。 “那你应该去九区的仓库，不过你去晚了,克里斯·瓦尔中枪之后，北总所的警官们从他的秘室里意外发现了九区仓库里的发货清单，死眼组现在不得不抛出了好几个倒霉蛋来和克里斯·瓦尔做切割。”贤者大人说到这里，走到了马尔斯的面前笑着拥抱了马尔斯：“干得好，孩子，你让我明白，原来凡人之中真的有身处黑暗而心向光明的孩子，也对，混沌已经有两千年没有来了，现在的人们所面对的黑暗，人心是可以抵御的。” “我只是觉得，我和他是同类人，既然我没有沉沦，那万一他也没有呢。”马尔斯揉了揉鼻尖，来自导师的夸赞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你的名单上的名字得少上好几个了，那几个家伙进了北总所，最好的结局都是在监狱住到人生的尽头。”说到这里，导师拍了拍马尔斯的肩膀：“做事有条理是你的优势,现在，继续你的猎杀吧。” “是，导师。”马尔斯点了点头。 “是一个好孩子，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有没有进入军方的想法，孩子，成为一名军人，为泰南服务，我们的军队从一个万年前就在为人民而战。”大熊看着马尔斯面露微笑。 但导师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够了，他只是一个孩子，你们什么时候也开始和星探一样的操作了。” 被拍打的大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马尔斯也笑了笑：“为这片大地服务不论出身，不问位置，是这样的对吧。” “嗯……是，是啊。”大熊在导师的死亡凝视下有些虚弱地笑了笑。 “好了，马尔斯，你可以走了。”导师开口赶人，很显然他有话要与这只大熊说，所以马尔斯也选择了退走。 离开了现场，马尔斯看到了在外面走廊里蹲着的孟陬。 “那只大熊没拿你怎么样吧。” “没有。”马尔斯走向出口。 “我们去哪儿。”孟陬跟上了马尔斯。 “见我父亲。”马尔斯这么回答道。 于是孟陬立即安静了下来。 出了行政中心，马尔斯上了自己跑回来的车子，设定好了路程，就顺手抄起车门内侧小柜里的一本小说。 孟陬也一改往日的喧嚣，车子到了工坊停进车位，马尔斯带着孟陬坐公交电车去了二十区。 这里属于新杭州的警官与军人的专有墓地，这里埋葬着从大毁灭时代开始，所有能够被找到的警察与军人的遗骸，当然还有他们的亲人。所以这里一整个区都是非常庞大的公墓群，整个二十区没有除了守墓人之外的任何市民居住，这里也是上二十区与下二十区的分界点，往南通过大桥，就是下二十区，也就是真正的新城区。 下了电车，马尔斯带着孟陬绕了一圈，这才扫码拿了一小束花，这里有很严格的安保，这就是马尔斯为此不得不坐电车并用术式改头换面才过来的原因——你看，你一个西陆来的小开，来这里看的又是哪一家的死鬼。 如果被相关人看到，这就会是一个致命的破绽。 顺着导师之前给的消息，马尔斯往第七号小山顶的台阶一路往上，在山顶的独立墓碑群中，马尔斯放慢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他的目标前站着几个穿着警官制服的中年人，他们正在收拾东西，看起来是想走。 有一个年轻的警察先生，看起来有些非常明显的西陆北方外表，他正在帮着拎桶子。 ……原来还有人记得你啊，父亲。 马尔斯站在另一只大猫的坟头，等着那些警官离开之后，他这才走向自己真正父亲的安息之所。 碑上有一个全息成像仪，上面投射着一个与马尔斯有些相似的潘斯奥猫人。 碑墓上写着——他是一个忠诚的战士，一个无畏的卫士，一个早早离开了我们的同志，愿我们永远不会辜负他的牺牲。 没有墓碑上通常应该有的名字，但是马尔斯知道，这是他的父亲，一个卧底应该有的全都有了。 除了没有他的真名，就像是故事说的那样，他为了一个光明的未来，一个没有他存在的未来，而将自己的一切奉献了出去。 蹲到墓碑前，马尔斯从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袋子里掏出烟盒，将它连同打火机放到了碑前。 马尔斯不抽烟，他很小的时候看过父亲抽过，新杭州香烟，很便宜的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喜欢抽它，但这是马尔斯为父亲准备的礼物，今年是第一次，想必以后的每一年……还会有一盒。 看着全息成像上的父亲，马尔斯叹了一声，父亲是一个警官，但是他还活着的时候却活得像一个恶棍，他总是对马尔斯说，如果他做警官就会是一个好人……他的确是一个好人，但马尔斯不认为自己的父亲是好人，因为他做为一个警官，却连一个好父亲都做不到，他一直在骗马尔斯，骗他唯一的孩子。 就为了他的事业，男人有事业心不是坏事，但……算了。 马尔斯站了起来，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去了，只不过又有谁会知道，马尔斯在很小的时候，最想做的是一个大盗，因为这样的身份才适合一个社团中层之子应该有的身份。 但是这一切在那个傍晚全都变了，父亲倒在了社团成员行刑造成的血泊中，马尔斯拼尽全力才逃脱了凶手的追杀，一个人挣扎着在这座城市求活，直到半年之后的一场雨夜，他最终碰到了自己的导师，然后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而在高塔里，马尔斯碰到了赵志诚这样的友，碰到了松果这样的开心果，还碰到了涅和椿……马尔斯与其说是听涅的话，还不如说是在还涅的恩情……没有她的笑容，马尔斯只怕会在痛苦中活上一辈子。 有那么一段很短的日子，马尔斯曾经想过放弃复仇，好好的活着，但在看到自己父亲骸骨的那一刻，马尔斯还是发现自己放不下心中的仇怨，父亲颅骨上的弹孔让马尔斯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再怎么荒唐，再怎么可笑，再怎么美好……也不应该让恶棍有颐养天年的那一刻，要不然这一切对于无辜来说太残酷了。 所以马尔斯最还是决定展开复仇，为了自己的父亲，也为了他自己……不是为了天底下的无辜，死眼组还没有资格成为天底下所有无辜的敌人，但他们只要还在一天，对于他们能够辐射到的地方的无辜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是时候在这个夏天，将这些罪人给予自己和别人的痛苦还给这些罪人了。 拍了拍墓碑，马尔斯又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银质酒壶，这是贞次郎先生留在工坊里的，父亲在马尔斯面前从来没有喝过酒，所以今天他特意带过来给父亲……说起来，马尔斯也是最近几周才明白一个道理。 酒后会失言，但是烟不会。 所以，这也许就是父亲为什么喜欢抽烟，却从来没有在他的孩子面前喝过酒的原因。 将酒水倒在墓碑前的土地上，马尔斯在沉默中收好了小酒壶。 “……生日快乐，老爸。”说完，身为人子的马尔斯不见了。 因为站起来的是身为猎人的马尔斯。 狩猎才刚刚开始，老头，我就不陪你了，毕竟还有很多猎物需要我去追猎呢。 我，猎手的孩子，会让每一个仇人在血泊中忏悔。 第二十三章：找乐子与办正事总能混为一谈 回到山下，来到电车的停靠点，马尔斯看向孟陬，后者直到这时都一直沉默不语。 “你怎么不说话了。” “这些前辈，一定不会喜欢一个聒噪的智械。”孟陬说到这里看向马尔斯：“而且我听说过你的父亲，但一直不知道他会在那上面。” “在上面有什么特殊要求吗。”马尔斯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个山头只收警察，而且只收那些为了这大地战斗到最后一刻的警察,他们之中的那些人，不是战死在与罪犯的枪战中，就是累死在他们的岗位上，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大毁灭初期的夏南天高级警督，他从大毁灭开始与他的同事们引导南下的北方各城市民，他是建立新杭州防御圈的指导者，直到在数十年后死在他的岗位上为止。”孟陬转身，指向山顶最高位置的那黑色的高塔：“那是灵塔，所有大毁灭时代牺牲的警察都在那里,你父亲这样的新纪元死者会在下面的平台上。” 马尔斯顺着孟陬的指引看向那个高塔。 “我从来不知道这些。”马尔斯从来没有听自己的历史老师说过这些。 “因为历史终将会成为历史，凡人遗忘这一切没什么不好的，但我们智械还记得，我的父亲甚至还与夏警督一起工作过，他说他是一个好人。”孟陬说到这里，注意到了电车的到来。 他和马尔斯跳上了车，在坐到二层的时候，孟陬注意到了自己的主人马尔斯正看着路边。 “怎么了。”孟陬问道。 “我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他身边还有一条大黄狗……”马尔斯觉得有些疑惑——这里明明没有人住，为什么他能看到一个小姑娘和一只大黄狗。 他的第六感在她与它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在悲鸣，但是马尔斯却感觉不到任何危险，直到那个小姑娘扭头看向他，马尔斯这才惊觉到不对——她的眼眶中没有眼睛，只有纯白的魂火。 “什么女孩和大黄狗。”来自孟陬的声音将马尔斯惊醒，他看了看四周：“我睡着了？” “我怎么知道，不过你刚刚肯定在说梦话吧。”说到这里，孟陬叹了一口气：“今天时候不早了,明天呢，明天我们要做什么。” “小早川源次郎，他还在名单上，听说这家伙还是治安会的成员，让这种人混进治安会真的是治安会的耻辱，让我们抹平这份耻辱。”说到这里，马尔斯抹了一把脸——最近一定是精神上的疲累，才让自己有了幻视吧。 “没问题，明天早上我给你情报，到时候他穿什么颜色的裤衩我都给你找出来。”孟陬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就不用了。”马尔斯表示自己对于男人穿什么不感兴趣。 至于刚刚的她与它，马尔斯觉得没啥好怕的。 青山处处埋忠骨，能在这里行走的，那怕是一个幽魂，也不可能是什么坏种。 ……………… 回到工坊，看着冰箱里空空如也的模样，马尔斯看向孟陬：“不是让你买菜吗。” “买你个头，你一个自然人喜欢吃什么我又不知道，要不我放十瓶机油进去好不好。”孟陬对此舞动他的毒舌。 “……那算了,我们去找林成功吧。”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往车库走。 “去吃牛肉丸子和鲜虾面吗,好啊好啊。”一听是吃好吃的,孟陬立即来劲了,他跟着马尔斯跳进了车：“对了，你之前说林成功是信使，是不是说他也是死眼组。” “不是。”马尔斯一边将车退出车库一边摇了摇头。 “信使是一种半公开的身份，信使会给所有的帮派在需要谈判时提供传话，他们会保存一些需要传达的物件，甚至有时候警方和线人也会在断线时利用信使进行联络。”马尔斯这么解释道。 “那我们抓了信使，不就能够找到很多证据。”孟陬问道。 “然后你就惹到了所有人，帮派，黑社会，警方，独行的灵能者，被他帮助过的灵能刺客，甚至一些教团和教派都会来找你的麻烦，一个信使能够服务多少人，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记不住，而失去一个信使是很多人都无法接受的，所以如果我是你，我是肯定不会打他的主意的。”马尔斯说道这里还有一个想法没有说出来——林成功现在还是死眼组的人肯定就是因为他一开始是，后面因为做中间人的名气大了，大家都认可他，这才转为信使。 说他是死眼组的人，还不如说他是自由职业者。 所以，他和自己的父亲的死至少不会有任何直接上的关系，而杀一个信使要冒太多的风险，至少在消灭名单上的他人之前，马尔斯不能冒险打他的主意。 想到这里，马尔斯打开了之前林成功给他的小名片，然后输入了他的坐标问询号——这是很多游动摊位拉回头客的手段，只需要在手机的查询软件里输入他们的问询号就能够的到他们的当前坐标和是不是正在营业。 在这样的巨型城市里，这也是回头客找到他们的唯一办法。 “在八区，哇，这位老板还真有意思。”孟陬哇了一声。 新杭州的八区因为是行政区，北总所和不少公共职能部门的总部就在八区，能进这个区摆摊有一个硬指标就是摊主的信用等级必须为非常优秀，这从一个侧面证明了林成功的成功——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天天卖断货还有人追着做回头客的摊主先生，自己还是一个信使，而且在这一行看起来做了不止一个十年，想必信用等级必然会非常优秀吧。 不用怀疑，如果没有信用，一个信使活不到十年。 这也是马尔斯不想与他为敌的原因，一个有原则的家伙不应该成为自己敌人。 来到八区的停车场，将车停好，化妆为马尔斯·盖亚特和孟的两人排到路对面的队尾，这里也是游动摊位摆放点，早就已经有桌椅等公共设施，这里真正需要的是林成功这样的大手子厨师。 林成功刚开摊不久，来排队的人还不多，马尔斯往前看，能看到不少警察——北总所里的各位先生最近几天想必一定会因为马尔斯的所做所为而面对加班地狱。 真是过意不去啊，不过一想到以后也许还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麻烦，马尔斯就更加过意不去了。 但该动手的时候，马尔斯可不会有一丝犹豫。 带着这样的感想，马尔斯慢慢来到了摊前，一看到马尔斯，这位中年摊主就笑了起来：“欢迎加入牛肉丸子的大家庭，小家伙。” 孟陬抢到了马尔斯面前挥舞着他的手机抢着付钱，然后和上一次一样，这位摊主将孟陬想要的食物装上木盘递给了孟陬。 轮到马尔斯付了钱，对于这位的记忆表示了一定的敬意，马尔斯带着孟陬坐到了一处角落的小桌前。 “要不我们就别买菜了，跟着这位先生吃饭也挺好的。”孟陬一边将嘴塞满，一边还吐字清晰地与马尔斯交流。 “那不行，多少也得备一些，毕竟林先生这边只能负责早餐和晚餐，而且我们也不一定有机会每天来都能抢到队尾。”马尔斯只来吃过两次，就发现林成功的摊子出货真的太快，那怕他的食物要比别的摊子贵，但货真价实和美味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在很多时候贵一些也就贵一些了。 正这么想的时候，马尔斯注意到几个年轻警官取餐完毕，其中有一个年轻警官马尔斯在刚刚的山上就见过，一个黄毛，看起来就不像是泰南人。 几个年轻人坐在一起，就聊起了最近两天的案件，其中就谈到了克里斯·瓦尔的案件，那个黄毛对于能够在一千两百米外的高楼上一枪搞定克里斯的枪手表示了一定的敬意，毕竟上千百米的距离，不使用大口径重弹的情况下用枪命中一个人，这个难度真的很大。 马尔斯当然不会说这一枪是他引导孟陬远程操作义体命中的克里斯。 然后他们又谈到了烂尾楼，这一次，他们对于第三运输队的死于非命很是开心——第三运输队的各位人均七十万赏金，警方不止一次围猎过他们，但这些常年在野外生活的家伙鼻子似乎比狗还灵，每一次都能逃走。 这一次也是他们命定之死，运货进城，然后连人带货全折在了烂尾楼。 吃完了东西，马尔斯也没有继续听乐子的办法，只能带着孟陬将空餐盘放进收纳盒，然后离开。 “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孟陬和马尔斯站在路边，看着灯红酒绿的世界，这个智械界的新生儿有些迷惘。 “我也不知道。”在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每天晚饭之后，父亲都会带着马尔斯与帐本一起去收保护费——这是一种很古老又很现代的工作，说古老是因为从旧纪元以前的古代就有这种工作。 而说现代吗，现在收保护费都是用各种收付款软件了，大家手机一扫就把事情给办完了。 只可惜，收保护费的工作一般都在新城区，因为旧城区的刁民有时候比帮派份子还悍不畏死，而且巨他喵的能打，马尔斯父亲的前辈就是因为碰到了不该惹的旧城区市民林某而被一拳打死惹。 至于为什么会被一拳打死，还是不因为林某是有着传奇格斗家的名头，一拳出力值30以上，又正好打在了那位前收帐佬的胸口，而收帐佬心脏又有问题，这一来一往，前辈往后一倒就成了尸体，林某因为在保护被敲诈者的过程中过失至人死亡被判三十天的社区服务。 这全都是父亲说的。 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在收帐。 马尔斯想了想，今天是星期四，嗯……应该是在二十三区。 想到这里，马尔斯走向自己的车并打了一个响指。 车自动开了过来，而孟陬跟上了他。 “我们去哪儿。”孟陬翻身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找乐子一道办正事。”马尔斯也跳进了驾驶室。 第二十四章：这个世界没有人逼你做恶棍 坐在车里，马尔斯和孟陬等待着那位新任收税人出现——这家店马尔斯老熟了，每个月的第三个周四，它是当天最后一家——至于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是因为别的地方马尔斯不敢肯定对方什么时候来，但在周四，这家链锁水果店总会推迟交费并在上交费用后关店。 所以马尔斯将车停在水果店路对面的肉脯店，两人买上一大店肉脯,一边吃一边等人。 二十三区是新城区二十个大区里极为繁华的七个区之中，这里的人们大多都是各种各样的移民，他们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无法进入北城区，最终新城区开始建立，二十三区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 和北边的旧城区相比，这里多了一些年轻的气息，但同时也多了一些鱼龙混杂。 泰南警察总署对应北总所模式，在南城区建立南总所,警察人手是北方的三倍,但警力依然捉襟见肘，直到大规模使用智械之后，才有足够精力对付各路黑恶势力。 所以看起来陌生的马尔斯和孟陬很快就迎来了检查身份证的巡逻警——年轻的巡逻警带着三个智械警员，虽然是检查，但因为马尔斯和孟陬看起来年纪不大，而且泰南也不阻止孩子们在自己的车里吃零食，所以他只是微笑着伸出手。 还没说话，马尔斯和孟陬就将身份证递到了他的手里。 用手里的扫描器扫过身份证，这个年轻人点了点头：“怎么想到来南城区来玩啊，小子。”他将身份证还给了马尔斯和孟陬。 “听说这店卖的肉脯很好吃，这不来了吗。”马尔斯当然有备而来，他们买的肉脯可是整个新杭州手艺最好的。 “这倒是，这家店做的肉脯的确非常好吃，时常有桥北边的食客过来，没事了，我将你们的消息公布到了平台上，至少今天不会再有人来检查你们的身份证了。” “谢谢,先生来一片吧。”孟陬打开他面前的袋子，也许是发现了年轻警官脸上的犹豫，孟陬笑了起来：“警民齐心吗，先生，真的来一片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你啦小家伙。”年轻的警察先生特意挑了一小块拿到了手里。 目送这位离开，马尔斯突然看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他将自己的一头黄毛背梳并用发胶固定，左手胳膊夹着一个公文包，右手的宠物绳另一头竟然牵着一只电子宠物狗。 “好家伙，现在的人类竟然如此收保护费。”看着那个年轻人进了水果店，并在店长的迎接下走进办公室，孟陬一脸惊讶地看着马尔斯。 “胡说，我爸在的时候就是一手抱着我一手拿着刷卡机上门的。”马尔斯反驳道。 “那我只能说时代变的真快，看看人家。”孟陬拿着手里的平板，冰箱精之前早就已经通过水果店的通风管道就位，现在平板里正放着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只见那个年轻人让机器宠物狗跳上桌，然后从它的背部空间里掏出一部刷卡机。 “这才过了几年啊,现在的收税人都人模狗样起来了。”马尔斯不由得感叹,要是自家老爸当年有这样的打扮，自己就不会傻到想去抢银行了——等长大了穿上这样的西装领带，牵着狗拎着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体面的绅士。 你看，这就是环境塑造人。 马尔一边唏嘘，一边启动着车往水果店的后巷走。 孟陬黑掉了能够看到车辆行踪的监控摄像头。 在进入后巷之后，原本白色的敞篷车变成了黑色的，就连外形都有些许改变。 马尔斯和孟陬坐在车头。 “他果然是从后门走的。”看着店长带着他走向后门，孟陬看向马尔斯感叹道。 “因为水果店关门了，他不可能再走前面过。”马尔斯下车靠到了墙边，而这个年轻人牵着狗走出了后门，他的机器狗已经被孟陬入侵，因此完成了叛变的它带着它的前主人走进了埋伏，在他发现后巷有车还有孩子的时候，在他的视觉死角，马尔斯手里的电击器已经顶到了他的腰间。 放倒了这个家伙，马尔斯和孟陬用塑料束绳将这家伙的双手与双腿固定，然后用绳子扎住他的嘴，将他丢进了车后箱。 发动车，马尔斯和孟陬跳回驾驶座与副驾驶座，车辆退出了后巷，然后一路往南——现在马尔斯要去的城外。 车子出城使用的另一个身份，属于高塔的某个万金油身份帐号，没有受到检查就出了城。 顺着小路绕了一圈，车子在一个山凹处停了下来，孟陬下车去打开秘密安全屋，等到停车位从地下升起，马尔斯将车停到了停车位，然后与孟陬一起进入了地下。 戴上面具，打开后厢门，马尔斯看到了正在挣扎的年轻人，而孟陬将他扯了出来，然后将他拖到了受刑椅上。 “你们是谁！”一被扯开了嘴边的绳索，这个年轻人立即开口问道。 “帐本放在哪里。”马尔斯开口问道。 听到帐本这个词，这个年轻人脸色大变：“你们疯了！我不可能告诉你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和以前一样，在克劳德·多芬的手里对吧。”马尔斯说完退了一步。 “你怎么知道！”说完，年轻人这才明白了过来，他看着马尔斯，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你是马莱的孩子！” “太聪明不是好事，原本我不想杀你的。”马尔斯接过孟陬递过来的手枪，将它指向了这个年轻人。 “不，不要杀我！我，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不要！”这个年轻人尖叫着，挣扎着，直到他看到马尔斯拉开了手里这把老式手枪的撞针：“求求你了！我老婆有孩子了！” 他在哀求。 “我知道，我也很想可怜你，但说到底，这个世界没有人逼你做恶棍。”马尔斯笑了笑，扣下了扳机。 “s14安全屋需要打扫。”孟陬拿起墙边的电话直接说到，在听到电话对面确认之后，孟陬挂掉了电话。 回到马尔斯的身边，看着他，孟陬伸出手。 马尔斯将手里的枪还给了孟陬。 “你可怜他了吗。” “可怜了，但我也说了，没有人逼他做恶棍，但他还是选择了这条路，既然想要攫取他人的幸福来为自己创造幸福，就要有被人打破这一切的觉悟，这个世界变得如此弱肉强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说完，马尔斯走到了水池边洗了一把手，用一旁的喷胶枪将一些软胶喷到自己的手上。 无毒，无味，无残留。 有效去除检查时可能的火药反应。 第二十五章：牵扯 在回城的路上，马尔斯看到了代表了高塔收尾人的新杭州好家嫂家居清扫公司的出工车。 两车交汇，相对无言。 在入城处，马尔斯看到了两辆警车，只可惜马尔斯与孟陬已经变成了真正的模样，车子也理所当然地变成了最初的模样。 不是马尔斯·盖亚特，而是高塔的马尔斯。 而高塔的身份再一次立功,警员们虽然奇怪，但高塔学徒出任务又不是什么稀罕事，所以在检查了车辆没有问题之后，马尔斯和孟陬进入了城区。 “看起来这个收税人消失了，有人比警察还急。”马尔斯皱了皱眉头，他将车停到了一旁,立即引来了混混们的注意，有人立即就靠了过来：“干吗。” “高塔。”马尔斯也不客气,掀开上衣，露出了自己的配枪和光剑柄。 高塔这两个字在一般人听来并没有什么用，但在混混们的耳里，差不多就是我是你爹的另一种意思，于是原本凶恶的混混立即阻止了自己同伴过来，还叫来了他的老大：“我老大。”然后向那个中年人介绍了马尔斯：“高塔的学徒。” 中年人原本不解的表情里多了一点痛苦，他将手里的棍子往身后挤了挤：“您看到了，我们有点事在找人。” “找谁，你放心，我就是好奇心犯了，你看，我大小是一只猫对吧。”马尔斯笑着说道。 他和孟陬能笑得没心没肺，可中年人不敢了，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在找一个收税人，刚刚有人报警说他不见了。” “收税人怎么会没有了，真有意思，这年头他们收了钱钱也不会在他们自己口袋里，还能逃走不成吗。” “就是啊,只不过今天要是找不到人，我们家小姐有些麻烦。”这个中年混混说到这里注意到了马尔斯脸上的好奇心，他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说到这儿就真的不能再说了，再说，您是看了乐子，我这颗脑袋只怕就要被搬家去吃元宝蜡烛了。” “行，来，拿去喝茶。”马尔斯也不多说，掏出一卷零钱给到了中年混混手里，差不多六百，这儿二十多个混混，一个人差不多三十块，凉茶点心一顿是真的够了。 离开了这一区域，接下来往北走的路上，各路牛鬼蛇神倒是没有敢拦车的，想必是那个混混早就已经通知过了。 直到在二十三区的小桥检查站前马尔斯停下了车。 刚刚那个拿过肉脯吃的年轻警官看着马尔斯与孟陬的组合有些疑惑，当马尔斯和孟陬将身份证递给他，这个年轻人的疑惑达到的顶点：“嗨,你们知道吗,我刚刚好像见过你们一样,那个家伙也叫马尔斯,马尔斯·盖亚特。” “我也是马尔斯，姓马名尔斯，我老爸当年脑子哪根筋没搭住，给我取了这么一个东西合壁的名字，马尔斯，他怎么不干脆叫我马战神，他自己好做战神的老父亲。” 马尔斯的一顿吐槽让检查点里的警察笑惨了，就连小年轻也笑了起来，他拍了拍马尔斯的肩膀：“好了，过去吧，高塔的小子。” “谢谢啦。”马尔斯一咧嘴，这个年轻人脸上最后一点犹豫也不见了，他示意马尔斯走。 马尔斯开车离开了检查点，然后他伸手进了嘴里，将一根烂牙拔了出来。 “你真是一个天才。”看着马尔斯用术式催生新的牙齿，孟陬非常惊讶。 “我们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笑过，牙齿没有问题，这一次我笑给他看，嘴里的龋齿，所以他就本能的觉得我和那个盖亚特不是同一个人。”马尔斯说到这里吐了一口血水——新的犬牙正在生长，这会造成痛觉。但只是小事，为了造成龋齿的外观，用灵能破坏牙齿那才是真的痛。 随着车辆通过大桥，马尔斯再一次通过了二十区，这一次并没有看到什么小姑娘和大黄狗。 “对了，你之前说的克劳德·多芬是谁。” “我父亲的顶头上司，我认识他，但我不知道他的表面身份，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这是我的优势，我抓那个小子也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还在负责帐本管理，不过这一次这小子的失踪引来了这么大的反应是我没有想到的，能你进新杭州的人口数据库吗，孟陬。” 马尔斯感觉这个乐子他一定要掌握。 “父亲有三个权限，所以我进人口数据库就跟回家一样，从刚刚开始我就已经在数据库里找了，面部对比会比较慢，运气不好也许需要一两天。” “我知道，小早川源次郎的情况明天早上别忘了。” “放心吧。” 说到这里，马尔斯停下了车。 “你现在去买菜吗。”看着马尔斯下车走向一旁的无人售卖超市。 “要不然夜里饿了我吃什么。”马尔斯看向这个傻小子。 “你真就不会长胖对吧。”孟陬哇了一声。 马尔斯骄傲地点了点头——没错，大爷的天赋就是这么逆天，什么叫吃出一个六块腹肌啊。 带着孟陬进入超市，马尔斯挑选了一些零食，然后买了两箱速食面，接着是一大盒速食香肠，在推着车完成购物付费之后，马尔斯将这些食物搬到了车上。 “我们就吃这些吗。”背着一大堆零食的孟陬问道。 “你能不能别高估我的手艺啊。”马尔斯坐到了车上，正在发动车辆呢，马尔斯突然感觉到路上的灯闪了一下。 他眯了下眼睛，然后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走到了路灯下，她的身旁跟着一只大黄狗。 她有蓝色如海的双眼，也有如墨般的长发。 马尔斯的全身都在尖叫，但马尔斯别无选择，他只能抬起手，一个小小的无垢光点出现在他的手中——神圣之光，一个小小的照明术式，和一般照明术的差别只有马尔斯手中的光带着神圣属性，一般的幽魂会尖叫并被驱赶。 但是这一次，马尔斯失算了，这个小姑娘看着马尔斯，最终笑了起来，她的嘴里全是尖牙，但就在马尔斯想要拼命的时候，这个小姑娘却一头扑到了马尔斯的面前，扒着车门的她嗅着空气中属于马尔斯的味道，最终她嘴里的尖牙不见了。 “是他的味道啊。”这个小姑娘眼中的蓝色眼珠在刹那间变成了白色的魂火，她微笑着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你是他的后代，流着最纯粹的血，你不应该是佐伊的猎物，再见了。” 下一秒，马尔斯从驾驶座上惊醒，他看向孟陬，发现这家伙一脸诧异：“马尔斯你怎么了，我看你一动不动，突然就像是醒过来一样。” “呃……我刚刚好像又幻视了。”马尔斯挠了挠头，然后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情况。 “对了，你帮我找一个人，有可能是人，她叫佐伊……”“佐伊，是不是穿着白色连衣裙，带一条大黄狗的小姑娘。” 面对抢答，马尔斯一脸紧张：“你知道！” “废话，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夏先生，佐伊就是他的女儿，很调皮的英灵种幽魂。”孟陬这么回答道：“如果要说她的故事，那一定能够说很久，所以我们一边回去一边说吧。” “……好吧。”面对刚刚的凶险，马尔斯感觉自己有必要多学一些针对幽魂的能力。 至少下次碰到一张嘴看到一嘴牙的姑娘时，至少有自保之力。 第二十六章：相遇 小早川源次郎如往常一样起床，做为治安会成员，新杭州的热心群众，他都是很晚才睡，同时相对的，他往往都是在午间才起床。 做为高档公寓的顶层住户，小早川源次郎有午餐配送,楼下二层的餐厅会以小早川源次郎给予他们的每周食谱烹饪午餐，今天的午餐是他最喜欢的泰南炒饭，颗颗金黄的炒饭配上美味的鱼子酱和抹上酱料的肉粒，是小早川源次郎最爱的午餐之一。 按下送餐铃之后，小早川源次郎开始洗漱，等到他解决了自己的问题之后,家里的门铃响了起来。 打开房门，拿过带着托盘的炒饭,小早川源次郎给这位老熟人员工塞了五块钱的小费——钱虽然不多,但每天都有，这个老熟人早就已经是小早川源次郎的老‘朋友’了，他时常会跟小早川源次郎提起过来吃饭的警官们又有什么新的话题——你看，只需要一笔小钱就能够获得稳定的情报来源，虽然这些情报听起来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但通过这样细小的收集，有时候也能将其组成一些足够有价值的情报。 “谢谢你，小早川先生。” “没什么，巴尔，我的老朋友，以后我的午餐还是要拜托你帮我送上来，你的服务是你的同事之中最优秀的。”小早川源次郎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样的，你的这张嘴也是你的同事之中最口无遮拦的。 这位有着黝黑皮肤的南亚佬笑着与小早川源次郎握过手，然后乘坐电梯下楼。 一个南亚移民，说起来似乎还是南边那个巨大的半岛上的住民，真是走了八辈子好运气才能够来到天堂。 小早川源次郎回到桌前将饭放下，回到洗漱间再洗了一遍手,然后将睡衣睡袍全脱下来丢到了洗衣桶里,然后换上了新内衣，坐到了桌前吃完饭，接着将洗衣桶和空了的饭盘拿到了门外的放置区。 回房间换好外套，走出房间，用电子锁上完门锁，坐着电梯下到停车场，跳上了小早川源次郎最爱的那辆新泰南斩系列三系，这是最近两年新泰南最流行的敞篷车，小早川源次郎这辆车还是抽签获得的购买资格，是他气运的证明。 手机响了，于是停下发动车的动作，小早川源次郎接起了电话：“万三郎，有什么事情找我……小约翰失踪了？” 新的收税人小约翰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刚来做事没多久，说起来也是有意思，听说是大人物的儿子，因为之前在上京出了点事，所以南逃到了新杭州，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主，这不整天带着他的机械犬去收税……要是别人失踪了,小早川源次郎会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去哪儿乱赌了，可这家伙要是失踪了，他还能去哪儿。 他没了他的机械狗根本连怎么走收税线路都不知道：“万三郎，到底怎么一回事……什么，去水果店收税，离开后巷之后就不见了，就是有人看到有车从后巷倒出来？” 小早川源次郎真的是想要骂街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前两天不是刚刚出过事，运输队死了一队人，怎么今天又轮到了这个小子，就现在的这个情况，很显然是被什么人抓住了。 这可不行，这可是大人物的孩子，还跟某个家族有一定关系，据说还有一个大着肚子的未婚妻，他要是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根本不敢想。 “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找了？没找到人？见鬼，警察也找不到人吗……”说到这里，小早川源次郎又拍了拍额头：“该死，万三郎，你一定要给我盯紧一些，我今天的工作结束之后会专程来处理这件事情，对，告诉大家，最近几天别找我了，我会忙死的。” 听完手机里老朋友的道别声，等到他挂机，小早川源次郎将手机丢到了方向盘一旁的小格子里。 今天去游乐园之后是要请一段时间的假了，反正也不指望考这份工作养家，这一切都是维持他自己的人设。再说了，请假也不会有什么人会怀疑——毕竟，小早川源次郎可是十区有名的治安会成员和热心群众啊，随时都有需要他做事的地方。 所以，带着这样的念头，小早川源次郎发动了自己的车。 现在必须找到那个小约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他不见了，那怕做为组长，他就算不死也得脱下两层烂皮。 在通过九区和十区的桥时，他注意到了一旁街道上的警官们正在撤下路障，这代表着他们对烂尾楼那边的现场处理已经结束了。 如果可以，小早川源次郎真的不想和警察有关系，这些家伙油盐不进，和卡特堡警察一样，都是小早川这样的家伙最头痛的存在。 幸好，他们现在是他的朋友。 带着这样的念头，小早川源次郎还停下了车，出示了自己的治安会证件之事，还热心的问起警官们需要帮什么忙，在得到了您快一点走就是帮大忙的指示之后，小早川源次郎也不生气，笑着开车离开了——这也是人设维持的一环，如果连自己都骗不了，那又怎么可以骗别人。 午间的路上比较空，来到游乐园的时候，小早川源次郎刚停了车跳下来，迎面就碰到了安保：“小早川先生，钟楼的钟刚刚又坏了。” 他又一次给小早川带来了一个噩耗。 “交给我吧，不过我觉得这钟楼的钟这么三天两头的坏也不是办法，这次我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是哪儿出了问题，到时候写一个文件让后勤处的人买新零件换掉。”说完，决定一了百了的小早川和安保完成了上岗记录，然后他将钥匙丢给了安保，让他帮着停好车。 通过大门的时候，小早川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所有工作人员一样，被挂在一旁的公告牌上，游乐园这也是没有办法——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游乐园就将所有工作人员的名单，他们的工作时间还有电话全都留在了上面。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穿上工作服，拿起工作箱，化身为修理工的小早川用小车推着禁止进入的告示牌与围栏来到钟楼入口——说到上次的事情，大概就是半年多前吧，发生过维护时有小孩子在捉迷藏的时候进入钟楼，然后维护结束之后没发现孩子，而孩子被锁在钟楼里面两天两夜的事情（幸亏孩子依靠维护组留在钟楼里的水与饼干支持了下来），虽然这件事情最后大事化小，但小早川和所有管理层成员是真的怕了——泰南佬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护崽子的毛病真不好，明明是小崽子玩捉迷藏进了钟楼，结果最后还是他们游乐园被骂的半死。 不过也是万幸，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现在只要钟楼维护，小早川源次郎必定会放上这些，然后再加上入口处的监视器，只要做好了万全准备，泰南佬的安全调查机构也还是能够讲道理的——你都这么再三警告了，再有不长眼的小混蛋摸进去，安全调查机构就会去找孩子的家长而不是游乐园的麻烦。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喜欢泰南的原因，泰南是一个好地方，而泰南人讲道理，这非常好，因为这个世界别的鬼地方都不大讲道理，所以讲道理说人话的泰南更显珍贵。 用围栏将入口围住，将告示牌挂到围栏上，小早川源次郎提着工具箱推门而入。 “该死，灯怎么也坏了。”发现推动开关并没有点亮一层，小早川源次郎掏出了他的打火机，同时非常礼貌地对于那个将电源盒放在三层的设计者的老妈表示了亲切的慰问。 都说同行是冤家，小早川这一次真的信了。 第二十七章：重逢（上） 睡醒的马尔斯一边准备着接下来行动的道具，一边听完了孟陬关于夏佐伊的故事，马尔斯对于那位夏南天与他女儿的故事极为唏嘘，尤其是最终当他与她的重逢，据说还是在一位不知名的强大传奇帮助下才达成的。 但问题来了，如果她是英灵，是不会乱来的好魂,那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还说那么奇怪的话。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没问题，你的事情我跟爸爸说了，他说这件事情交给他。” “那可太好了。”马尔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种幺蛾子,不是说怕幽魂,是怕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它。 毕竟上一次在北方城塞里的时候,附身了那位军情局特工的幽魂给了马尔斯一种非人的认知，因为在马尔斯的眼里，无论是人还是活尸，终究是肉血之躯，而幽魂这种没有实体，可以入侵人体操纵人型的异种太过诡异。 要不是一般的幽魂畏惧阳光，灵能也能对其造成杀伤，马尔斯对于自己能不能对抗这种怪物真的就是心里没底。 而这一次有了导师的承诺，马尔斯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所以做好万全装备，马尔斯将道具们装入背包，然后起身走向工坊外面。 “我们现在就走吗，还早吧。”跟着出来的孟陬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们问道。 “我们是复仇者，是死亡的代言人，不是每天早九晚九每周做六休一的社畜。”马尔斯一边回答,一边用手里的遥控器召唤了自己的车，车库的门随之打开，自动驾驶在这一刻真真正正地改变了司机劳苦命运。 “人类的坚韧有时候令智械的我也叹为观止。”孟陬关掉了灯并闭合了卷帘门，他跳进了副驾驶室：“按照游乐园的排班表，小早川源次郎今天难得上一回班,你确认你的小把戏会吸引到他吗。” “相信我，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一个电工。”马尔斯笑着回答的同时，踩下了油门，在车子过了小桥之后，孟陬扭头，小桥两侧的智能摄像头开始工作——最近马尔斯和孟陬的行动有些多，为了避免被人摸上门而不自知，孟陬已经开始布置各种防御。 当然，所有设备都是新杭州好家嫂家居清扫公司的搬运车送过来的，要是再过两天，孟陬就能够在家门口布置两台自感应式的自动机枪塔，使用双联装军用机枪，12.7毫米口径，这个口径是从旧纪元传下来的，可以说是泰南军械界名副其实的口径元老。 当然小桥这边的安保摄像头也在安排计划内，二期甚至还有游艇和小型水下潜航器。 “你懂电吗。”孟陬在回头之后问道。 “相信我，没问题。”马尔斯一本神秘地回答道。 开着车一路到了游乐场，将车停在小早川源次郎工作的游乐场附近的停车场，拎着包来到游乐园的墙边翻墙而入，老规矩,一路上的摄像头孟陬全都黑了，游乐场的安保中心根本没有发现有一只大豹子没买票就进了场。 来到钟楼，马尔斯推门而入，将夜视仪扣到了头上，一路上了三层，找到了那个变电器，打开盖子，将一个小东西放到了保险丝边上。 马尔斯找到了一张沙发，脱下夜视仪，将一面防毒防异味的面具扣到了脸上：“我先睡一会儿，你看到小早川来了就告诉我。” ……然后马尔斯这一睡就睡到了快中午，被孟陬摇醒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和我们想的一样。” “是啊，钟现在坏了，保安跟他说过他，他拿着工具箱过来了。”孟陬看着他手里的平板说道：“还有，这味真大，你这家伙好狡猾。” 孟陬的意思当然是指马尔斯脸上的三防面具，而马尔斯对此不以为然：“你切掉你的嗅觉系统不就行了吗。” “是啊，所以我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闻到世界的味道了。”孟陬说到看向马尔斯：“他到楼下了。” “那太好了，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马尔斯说完，坐在沙发上的不速之客开始耐心等待，而孟陬坐到了马尔斯左手空出来的沙发扶手上。 ……………… 钟楼内部每个星期都会有专门的清扫组负责打扫，只不过这一次离打扫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两天，所以小早川进入的时候还特意带了口罩。这里没有灯光，只有窗外透入的自然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味，这肯定是保险丝和它附近的什么东西烧坏了，这让小早川非常头痛——你看，修理组里没几个高手，连他这样的半吊子都是好手了。 小早川也曾经物色过修理工——比如说十区在桥头区的一个年轻胖子，是电力集团在十区的社区经理，这胖子精通电器修理，除非是非常棘手的问题，不然没有他搞不定的。 只可惜这家伙说什么企业有规定他们不能再接工，那怕面对每个月一万泰南元的好处费也不为所动，这让年轻时因为拮据不得不到处借钱求学，最终却不得不为了让弟弟妹妹们上学而离开学校的小早川有些唏嘘。 是一个好小子，比他们这些走上了歪路，注定不得好死的家伙好多了。 来到二层，检查了一下线路，发现没有问题，同时焦臭味愈发浓厚，看起来的确是保险丝烧坏了。 三层没有窗户，小早川没办法像在二层一样通过窗户外透进来的光看清一切，所以他只能掏出手电筒，用这个小东西帮着他看清楼上的一切。 同时为了方便，他掏出了保险丝咬在了嘴里，同时再一次对设计师表示了最大的敬意——该死的四岛佬，搞的什么鬼设计，他怎么不把他自己绑到钟楼顶上当避雷针。 什么，你说我小早川也是四岛佬，拉倒吧，我祖上在泰南活了上百代，天见可怜到了今天，先祖也没有回四岛做那什么新四岛人，而是选择成为货真价实的泰南人，老子现在是泰南人！ 傻子四岛人去死好了。 上了三楼，小早川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还在冒火花的保险盒。 叹了一口气，将手电筒放到了安全帽左侧的挂槽里，小早川将手伸向了一旁的保险闸刀，虽然这会关闭钟楼的安全系统，但至少也比等一会不拉闸就修理而让自己被电的冒火花来得好。 就在拉下闸刀的刹那，小早川感觉到了自己左手关节处的巨痛，随着一声惨叫，小早川一边前冲让过有可能的继续攻击，一边看到了留在闸刀上的小臂——那是他如今缺少了的部份。 手电筒随着他的前冲摔在了不远处，而还藏在黑暗中的凶手只有一对冰冷的竖瞳。 “你是谁！”一边忍着巨痛，一边大声呵斥，想要用这个办法拖延时间的小早川发动了自己的能力——在他的腰间，一条小小的触手已经从他腰后钻出，这是自己深潜时从自己的先祖那里获得的一项能力，很多次，他就利用这个能力偷偷打开手机记录下那些他没办法光明正大记录下来的对话。 现在，触手已经开始钻进他的腰包开始偷偷拨打电话，电话的那一头，是泰南公共安全事物局下属机动警察部队，只要能打通这个电话，至少也是一个同归于尽的结局——做为治安会成员，机动警察对于他们的报警会非常上心。 “一个复仇的怪物。”对面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清脆，听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成年人。 复仇？ 小早川扪心自问，做为一个优秀的演员，他与世无争，活的像一个不倒翁，他哪儿来的仇人。 不过没关系，电话打通了，小早川哈哈大笑着拿出手机。 那个凶手也打着了打火机。 在微弱的火光下，与打火机一起的，还有一个微型信号屏蔽器。 小早川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发现了没有信号的事实，他气的将手机摔到了地上，然后翻身站了起来：“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我小早川源次郎也不是好惹的！而你这一次惹到我了！” 说完，小早川开始变身——这也是小早川当初在深潜中获得的能力，是狂暴术，在这个状态下，小早川的属性会有极高的提升，虽然事后会疲惫很长久，但只要能逃出去，想来这个凶手也不可能追出钟楼杀他。 到时候攻防转换，就是这个该死的刺客的受死时间！ 只可惜这个变身需要两秒时间，而变到一半的时候，小早川腰上一痛，然后变身就被打断了，失去了所有力量的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卡车撞到了一般，他一边哀嚎，一边摸到了腰间的带着针头的小瓶。 忍着痛拔出这个小瓶，将它丢到了手电筒的光区里。 “你怎么还有军用反狂暴弹！”这一次，小早川发出了非人的惨叫——这是军用特殊弹，就是针对所有会狂暴能力的超凡者，被这东西一打，就算你是传奇也得中招：“你到底是谁！” 小早川觉得自己死定了，但在死之前，他一定要知道杀了自己的是谁。 第二十八章：重逢（下） 马尔斯捡起了保险丝，将它装好，扯断了安保线路之后，将电推了上去。 三层的灯亮了起来，照亮了倒在血泊中的小早川源次郎，也照亮了马尔斯自己，刚刚使用了狂暴术式,小早川的左臂伤口还在大量出血，看起来很快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但是他还是看清了马尔斯的脸，所以，混合着难以置信的惊讶与无比的惊讶，这个桐生冬马极为信任的小弟指向了马尔斯：“怎么会是你！你真的还活着。” “是啊，我还活着,我也很奇怪，小早川叔叔。”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坐到了一旁的小椅子上：“我以前并不知道，桐生冬马最信任的人，会是小早川叔叔。” “你，你找桐生老大……哈，哈哈，傻孩子，你还真有意思，你知道桐生老大有多厉害吗，你知道就你这点偷袭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打得过老大吗，这是在找死啊。”这个死眼组里的小头目笑到这里，过多的失血令他有些稍微喘不过气来。 “我在高塔学过几年，这一次来找你，就是为了找到他,而只有找到他，我才能够找到别的人，小早川叔叔,你流了很多血，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呢。”马尔斯说到这里，用打火机点着了一支烟，然后将它弹给了小早川。 小早川抓住了落在胸口的烟，放到嘴里抽了一口，然后看向马尔斯：“你别傻了孩子，做人要讲良心，当初是老大给我钱，让我把弟弟和妹妹安顿好，如今他们毕业了，也有了好工作……我是不可能告诉老大在那里的，我对我的信仰发过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到这里，小早川沉默了一下，然后吐了一块血肉出来，马尔斯看到了，那是他的半截舌头。 “死眼组杀死了我的父亲，我要为他复仇，你为了保护你的老大而作出了牺牲，我尊敬你的忠诚，虽然你的忠诚只怕无法保护你的老大，因为就像是我知道你能够将你生命最后一段时间的记忆刻录里你的电子脑里,死眼组里有读取死者电子脑里记忆的黑客，而不幸的是，比这样的黑客还厉害的人，我也有。” 说完，马尔斯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疯狂挣扎，却又因为失血过多而渐渐无能为力的生命。 “我的父亲为了完成他的职责而死，你为了你的誓言而死，大家都死得其所，大家都说，这是一个美好的世界，但在我的眼里，这是一个所有人都受伤的世界，美好而残酷。”来到小早川的面前，他已经陷入了弥留的状态。 孟陬将一根数据线接入了小早川的后脑接口。 ·等事情结束，我会来看三郎和你的，美香，相信哥哥，哥哥一定会来看你嫁人的。 ·三郎，大哥还在监狱，我这儿工作忙，你要是有空，多去看看他。 ·老大，我知道，如果有新的情报，我一定会告诉大家…… 随着孟陬的深入读取，小早川的记忆里越来越多的记忆里被翻出来，但基本上并无大用，直到在最深处，马尔斯看到了一条消息。 ·成功，你的面做的越来越好吃了，上次和老大一起来的时候，你小子作的那个鲜虾面让我差点把舌头都吃进去了。 ·成功，老朋友，我最近都找不到老大，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他，麻烦你跟他说一下，十月份我妹妹结婚，我一定要去，大哥不在，我这个做二哥的，一定要去的……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好的哥们。 成功……做面的？ 他和林成功是朋友？ ·必须要找到小约翰。 突然，一条新的消息跳了出来。 然后孟陬再也找不到别的新情报了，而随着小早川不再呼吸，马尔斯伸手抹下了他的眼睑，然后站了起来。 今天，我见证了一个人的忠诚，虽然这忠诚不能说对，但忠诚即美德……愿你的信仰能够原谅你在人间所做的一切，我能做的，只有送你去见证他是否真的存在……想必会令你失望吧。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重归正轨，这是一个没有神明的世界，一个人类即将可以重新摆脱重力的束缚前往宇宙的时代，一个每个人都不会直面混沌的未来，那些在大毁灭时代倒下的先贤们所付出的一切牺牲都有了报偿。 只可惜，报偿不总是好的，总有一些罪有应得之辈逃过惩罚。 走出钟楼，马尔斯为钟楼里的这位叔叔带上了房门。 晚安，小早川先生，你与我的父亲做为好友相识一场，最终却只能以这种方式在不能听说读写的炼狱中重逢，我很抱歉。 摄像头们早就被孟陬入侵，马尔斯离开了钟楼的方面，然后在一处无人的围墙根上翻墙而出，四米高的围墙能够挡入所有不安份的入侵者，但谁也没能想到会有人从内部翻墙而出，而顶部的电子报警器也已经被切断，当马尔斯翻墙而出时，外面的小巷里空无一人。 从一旁的杂物堆里翻出全新的衣物，给自己换了一身新衣的马尔斯将之前穿着的衣物包好，拎着它们走出了小巷。 “我已经复制了他的记忆，我现在先回去好好搜查一下。”孟陬这么说道，然后他跳上了回家的电车——老是一起行动也是忌讳，所以马尔斯也特意在这里与他分别。 回到停车场，马尔斯上了车，让自动驾驶的ai带着自己回工坊，同时看着窗外的街道，看着人行道上的行人，新时代随着义体的进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使用它们，所以路上的所有人身上多少都有一些义体化改造的情况，只有刚刚路过的那队武僧，似乎还固执地维持着血肉至上的理念。 当然这是凡人的观点，实际上武僧们的超凡传承对于人工义体非常排斥，不是教义说能不能用的问题，而是用了能不能活的问题。 这时，有一辆救护车与两辆警车组成的车队从马尔斯的眼前飞驰而过。 在路边停车，马尔斯跳下了车走进公共厕所。在镜子前撕去双手上的薄膜手套，将所有东西放到了袋子里，然后将它丢进了路边的垃圾下沉通道——在这里，所有垃圾都会通过一个下降的通道进入焚烧炉，一切都会在火焰中被净化。 不需要担心焚烧炉是否在工作，因为它是公共厕所的电力来源，附近所有的垃圾都会被集中到这里进行焚烧。 走出门，马尔斯重新回到了阳光下，同时，他注意到了路对面的可摆摊区里的一辆面摊车，走到附近的人行道等了一会儿，在绿灯时马尔斯一路小跑着过了人行道，然后来到面摊车前。 “怎么又碰到了你。”正在拆除车辆的中年男人笑着问道。 “正在找中午饭，看到了您，过来跟您打个招呼。”马尔斯笑了笑。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儿东西卖完了，大中午的，你没吃也有些可怜，这样吧，我给你一张名片，你去找他，这个年轻人烤肉也是一绝。”这位中年人微笑着拿出名片盒，从中抽出一张。 “谢谢。”马尔斯点了点头。 在走的时候，马尔斯扭头，看向那个因为手机响了而接起电话的中年人。 看着他因为失态而叫喊，并最终看向游乐园的方向。 马尔斯在心底里叹了一声。 第二十九章：愧疚是折磨人最好的方式 马尔斯最终还是没有去吃烤肉，而是来到了不远处的电影院，进了一旁的快餐店，吃了贫乏而快速的一餐。 没有各种各样的美味，只有用调味堆砌而成的肉块。 但比起逃跑的那半年里，已经足够令马尔斯满足。 在将要离开的时候，马尔斯看到了椿,她和松果走进了电影院，两个姑娘儿嘻嘻哈哈着，看起来是准备看下一场电影。 她们走过马尔斯的位置，但并没有认出他，毕竟马尔斯换了一个模样，伪装者从根本上改变了一个人,现在的马尔斯除了没有改变自己的基因与灵魂之外,已经是完全另一个人的模样了。 “真可惜,涅这几天出任务，要不然也能够来看这部电影了。”松果的闲聊让马尔斯了解到了一个信息，这也引起了马尔斯的好奇，是什么电影，让这两个姑娘儿结伴而行，甚至还想拉上涅。 “涅不喜欢看电影的，她说过。”而椿的回答更令马尔斯诧异——电影在新纪元开始之后的上千年里可是非常重要的娱乐方式，那怕现在网络发达，观众甚至可以在网络上点映他想看的电影，可来到电影院依然是多人情况下最有意思的娱乐方式。 “那太可惜了。”松果表示了一定的遗憾，并表示这样重拍的经典电影不看真的是太可惜了。 马尔斯起身，决定去看看这片接下来就要播放的重拍经典。 来到电影院门口，马尔斯看到了巨大的画报。 里昂·盖亚特·哈格尔贝里的处女作悲惨世界第三次重拍，里昂后代，北方第四公社遗老凯斯奇·盖亚特·哈格尔贝里大导演关门之作。 下面还有这位老人的评论。 我在我将死的时候才敢拍这部影片,我不知道我的祖先是怎么在十三岁零九个月的时候将它拍出来的。 马尔斯听说过这个电影——毕竟是电影界的传奇导演里昂·盖亚特·哈格尔贝里拍的。 据今差不多有一千九百年的新纪元初期，在电影工业刚刚步入有声电影的第一年，里昂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半大小子写了一个有声电影剧本,他在所有大导演怀疑的目光中用七个月完成了拍摄,然后花了三年的时间拿走了东土和西陆几乎所有的电影奖，做为初期的有声电影，他大胆采用24帧的拍摄手法，并利用三叶式快门，以每帧画面在大屏幕上刷新三秒，每秒放映72个画面，令他的画面吊打了整个电影界。 而电影本身也在当时造成了轰动——当时的北方王国刚刚复辟，北方第一公社余烬尚存，在这样的高压下，里昂以第一公社的最后一战为视角，大但使用倒叙的方式，以男主角一息尚存为开头，以走马灯的方式倒叙了男主角的少年与青年时代，最终他与他的爱人分手，将自己投入保卫共社的战争，这场战争似乎看不到头，直到最后弹尽粮绝，他与他最后的战友们被杀死于那面哭墙下。 然后在这最后的镜头中,从男主角呼出最后一息，镜头就一直在拉高拉远,坐在贵族马车里的女主角，整个燃烧的城市，以及最后的夕阳，一镜到底的长镜头与里昂亲手写的乐曲一道成了以后电影人一直在模仿的经典。 当然，因为这部电影，里昂被北方王国通缉了整整六十七年，直到晚年的时候北方主义者们再一次完成革命再造第二公社，已经八十岁的里昂导演这才再一次重返他的故乡。 松果会来看这个电影，一定是因为这部电影里的爱情吧，里昂扮演过少年男主，他与她的女仆一起演过对手戏，两人将年少时的男孩与女孩朦胧的喜欢演到了极致。 不过在马尔斯看来，这个大导演只能说是生对了时代——这部电影自己就足够凑一出有声电影百年十大经典遗憾。 文青成这样，也是看当年，换成现在，以他故事里的文青力，换到现在，十个大导演只怕都被人捅了腰子。 所以马尔斯最终放弃了看这部电影的打算。 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大块头从他的面前走过，他大摇大摆着走进了电影院。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之前孟陬给他发的克里斯收集的死眼组名单。 那个大光头和名单里叫高健的家伙很相似。 于是马尔斯也跟着走进了电影院，跟在大块头的身后，一边观察，一边和他一样买了悲惨世界的电影票。 谁都没有怀疑过马尔斯——你看，这部电影，姑娘们来看它的爱情描写，年轻的男孩们来看它的战争场面，而像高健这样的大块头又会来看什么呢。 马尔斯满心疑惑地跟着他坐进了电影院。 这儿本是角落，马尔斯本以为自己可以安静地监视目标，可没过一会儿，就有人坐了过来。 马尔斯扭头，看到了椿。 但是松果却不见了。 电影院现在还亮着灯，椿完全没有认出马尔斯的模样，她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好。” “你好。”马尔斯也只能如此打了一个招呼，很是浅显直白。 年轻的豹子有一些不知所措，但椿并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她看着大屏幕，然后问了一句让马尔斯有些难以回答的问题。 “年轻的潘斯奥雪豹先生，您是为什么来看这部电影呢。” 马尔斯最终只能用最标准的答案：“我喜欢看战争场面。” “是吗，可是这部电影里，主角的战争最终还是失败了，第一公社被复辟的王国军湮灭在历史之中。”椿扭头看向马尔斯。 “大概是因为我比较喜欢看悲剧吧，我觉得比起喜剧，悲剧更容易感染人。”马尔斯一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一边努力地不看向椿。 “可我觉得这不应该，第一公社本来是有机会获得胜利的。”椿感叹道：“在哥本哈根的郊外，如果那个时候的男主对着背对着他的对手，王国军年轻的将军打上一枪，也许整个战争的走向就改变了。”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子，最终摇了摇头：“小姐，你所说的如果那只是如果而已，历史就是历史，它就躺在故纸堆里。” “……是啊，如果只是如果……先生您说的不错，就是口气很像我认识的一个熟人。”椿微笑说道：“他和您一样，总是喜欢说历史不容改变，但我觉得，如果真有一天人可以回到过去，那为什么不改变一下这个世界悲惨的命运呢。” “……是啊，改变了的话，未来也会是全新的模样。”马尔斯点了点头。 椿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先生。” 马尔斯有些尴尬，但你终究没有说错，如果可以，我也想改变我的命运。 但……如果改变的话…… “是我太单纯了，如果我改变了我的过去，那我的现在呢，我还是很满意现在的。”说完，椿笑了起来，很快乐。 第三十章：死亡是痛苦者唯一的解脱 是过去的我，造就了现在的我。 这是电影里的男主角所说的一句话，被很多影评人奉为经典，在那个有声电影刚刚出现的时代里，这部电影几乎塞满了各种影帝影后，所以，每一次重拍基本上除了更多的使用了现代技术来弥补遗憾之外,别无他法。 这一次的主角是大名鼎鼎的北方第五共和国的影帝乔治·斯文森，这位在他二十年七的从影生涯里出演过无数历史名人，最著名的是出演最后的毁灭，描写最后一次混沦入侵，他出演的莫威士王室的那位国王，几乎将这位号称最不像皇帝的国王演活了,就连莫威士家族的成员也纷纷表示了赞同。 主角群演技在线,新时代的技术大量使用，战争的场面更上一层楼,在最后的长镜头里，马尔斯注意到了那个大块头，他在抹眼泪。 他似乎投入了很多的感情，投入的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假发起了一块。 身边的椿也在抹眼泪，似乎是注意到了马尔斯的好奇，她用手帕抹去了泪水：“我从小就很喜欢这部老电影，它描写了这个世界的凡人所受的苦难，您知道吗，人与人为了彼此的信仰与选择的不同道路而战，没有谁是真正的恶棍，也没有谁会是真正的天使。” 马尔斯摇了摇头——关于这件事情，马尔斯恰好从自己的保利先生与历史教师那里听过，他们虽然一个是智械，一个是巨骗，但是他们都说过：“历史书上写的那些不一定正确的,人们告诉你的历史不一定是真实的,但王国复辟之后,普通市民与农夫的平均寿命从第一公社时的76岁变成了68岁，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出来，王国复辟对于贵族和国王是好事，但对于凡人来说，这却是延续了数代人的梦魇。” “但至少在战场上的双方没有问题吧。”椿看着马尔斯，似乎在期待着新的答案。 马尔斯还是摇头：“第一公社最后的战士们不愿看着先人用流血与牺牲换来的新生活被复辟所毁灭，但他们失败了，复辟干涉军中集齐了除了大林地，法罗尔和卡特堡之外所有的力量，所以他们决定与其投降，不如与天国一道毁灭……而你所说的那位将军，他是前王室王子的一个孙子，只是有着一个大义的名份，他的家族拿回了王国，但最终在他老迈的那一年，北方主义卷土重来，他和他家族一道被拖到墙下打了靶，历史的轮回在那一刻更像是一个疯子。” 说到这里,电影院再一次有了灯光,马尔斯顺势站了起来，他脱下头上的扁帽：“您看，历史终究是故纸堆里的历史。” “是啊，历史终究是过去，电影也只不过是回音，我们人类，终究还是要向前看。”椿点了点头，然后也站了起来。 “和你聊天，有一种和我那位朋友聊天的感受，谢谢你能回答我的乱七八槽的问题。”椿说完低头行礼，然后走到了前面。 马尔斯扭头看了一眼大块头的方向，发现他站了起来，一个大男人，似乎还在抹眼泪。 拜托，你可是恶棍啊。 马尔斯将帽子戴好，然后来到了放映厅的外面，椿在这时与松果重逢，原来两个姑娘出来看的却不是同一部电影，松果似乎对于悲惨世界并不感兴趣，而是更喜欢另一部电影。 马尔斯买了两大袋爆米花，一边吃，一边跟着大块头出了电影院，然后马尔斯上了车，让冰箱精跟着那个大块头。 小小的机械经过孟陬的改造，如今以六足行动的同时，它的身体顶部还有一个小型摄像头，能够切换成红外与白光两种模式。 在路边等了一会儿，马尔斯启动了车，跟着将车开出，跟着大块头来到下一个路口，马尔斯左拐，冰箱精从楼顶到了马尔斯车顶，然后再跳到了路对面的屋顶上。 继续加速，左拐，再左拐，马尔斯停到了十字路口前，看着大块头的车从眼前开过。 冰箱精再一次落到了车顶上，然后它飞快跃起继续它的跟踪。 马尔斯如法炮制，只不过这一次停到十字路口的红灯前时，马尔斯将完成了跟踪的冰箱精回收。 从它共享的数据库里，马尔斯看到了那个大块头的车停进了两幢小楼中间的停车区。 从地区可以看到，这是新杭州八区中学的教师单人宿舍——新杭州每个区的中学都会向单身教师提供宿舍，所以说这个大块头住在这里面，他也是老师？ 想到这里，马尔斯决定让冰箱精潜伏到他进入的楼的对面一幢楼的楼顶——因为是单身宿舍，所有宿舍的洗衣机和晾晒架全在阳台上，马尔斯决定让冰箱精看看这个大块头到底是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光头佬高健。 马尔斯开启自动驾驶，然后开始吃爆米花。 如果他是，也好，看在他脖子的接口份上，找个时间杀了就行。 毕竟，我对一个臭男人和他的爱恨情仇没有任何想了解的。 ……………… 回到工坊，马尔斯将另一袋交给了还在翻找记忆库的孟陬，回浴室洗了一个澡，然后变回了马尔斯·盖亚特形态。 在这里马尔斯还是要先说一下，马尔斯现在有三个日常形态。 第一个是马尔斯形态，是椿和涅她们都认识的。 第二个是马尔斯·盖亚特形态，是日常跟踪，盯梢等工作的时候使。 第三个是行动时使用的伪装形态，这个形态时常有变化，比如毛线等，总之在办正事的时候绝对不会是以上两种模样，这样可以避免被熟人发现而造成意外社死。 说完了，马尔斯开始做晚饭。 “马尔斯，晚上我们吃什么。”工坊那边传来了孟陬的提问。 “今天晚上的晚饭是速食面配速食香肠，使用了一定的调料。等我加上水煮五分钟就好吃了。”马尔斯一边撕开调料包一边信心满满地说道：“非常简单的晚饭，但香味扑鼻。” “你他妈的就不能做点人吃的吗。”孟陬直接将自己的脑袋扭出了一百八十度。 “我们这儿有人吗。”马尔斯冷静地看着孟陬。 孟陬一愣，然后将脑袋扭了回去。 “对，你是兽人，我是智械，没事了。” 第三十一章：没有你的世界很精彩 当马尔斯再一次从青草间起身时，对于自己来到巨木面前的事实，早就已经麻木的马尔斯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向了自己的天赋树。 之前宰的几个人意外的给了不少经验，让马尔斯能够将歌者的支线一路点到节点四的关口，这几个节点给了马尔斯差不多两点灵能属性，让马尔斯的灵能达到了十八以上，这让马尔斯觉得自己应该算是踏入一流灵能者的行列。至少能够和椿一个档次了——不是说比椿强,这姑娘要是眼睛没事，应该和涅有得比，所以成为超一流灵能者，马尔斯还有很多路要走。 这一次马尔斯注意到了自己的经验条又满了。 理所当然的，马尔斯将自己的注意力再一次投向了歌者。 老样子，四选一，所以马尔斯只能耐着性子一个一个的看，然后才能从中挑选出自己最心仪的独立超凡能力。 第一个选择极为粗暴。 蛮力颂唱者：一些歌者选择用力量来对抗敌人，选择此节点,歌者的力量加三。 歌者以力退敌，他们的力量获得极大的强化。 太粗暴了，这加三直接让马尔斯愣了一下——我回高塔之后要怎么解释我的力量在两个月里突然加三。 现在马尔斯的属性是力量11.7，敏捷21.6，体质12.9，灵能18.5，突然加二就是力量变成14.7……就这加三，一般学徒练上一年都加不了这么多。 所以马尔斯还是先看一下别的选择。 至于说灵能加二为什么不慌，哈，灵能加二我是天才灵能豹，力量加三我是只会使力气的力量豹，这能比吗。 根本比不了。而且力量加的多,只会在跟着姑娘们乱跑的时候拎更多的东西,多这三点力量还真不如再多两点灵能，至少有了二十以上的灵能，马尔斯也能让袋子们自己走路了。 想到这里，马尔斯点向了第二个选择。 灵能海的歌者：一些歌者长期使用灵能,他的灵能海扩大化了,选择此节点，歌者获得双重灵能海天赋。 喔，灵能海乘二，也不是不好，而是非常好。 考虑到还有两个节点没有看，马尔斯先没有选，但只要后面两个选择不行，马尔斯必定会选这个——现在马尔斯能跟涅一样连打几十发闪电箭连气都不带喘的，要是真能灵能海双倍乘算，马尔斯相信自己一定会是灵能界最靓的崽。 到时候就算灵能值上缺一点什么，马尔斯也还能够用宽阔到令一般人无法理解的灵能值总量来压迫众生。 真要碰到二十以上的，让涅和他对抗，马尔斯在一旁用海量术式，相信足够将他脏得生活无法自理。 思考到了这里，马尔斯开始看第三个节点。 迅捷的歌者：一些歌者选择用他们难以匹敌的速度来对抗对手，你的敏捷加四。 歌者，以会破力，以速应敌。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下。 敏捷加四是什么概念，马尔斯真不了解,但想来真要选这个,百米跑进七秒应该不成问题。 但问题是马尔斯的体质跟不上这个思必得，到时候全速跑步直接甩断腿脚也不是什么笑话，而是冰冷的现实。 所以还是算了吧，马尔斯在沉默中看向最后的选择。 夜幕下的歌者：还有一些歌者，专精于将剑术与灵能结合起来，他们的灵能加零点五，力量加零点五，敏捷加零点五，体质加零点五，能够选择一个天赋强化。 马尔斯眯了一下眼睛——我真的不在玩游戏吗？ 带着这样的吐槽感，马尔斯看了一下那个天赋强化。 嗯……马尔斯试着选中自己的灵能海，下一秒，灵能海变成了双重灵能海。 嗷了个咪的，这还选什么，不选四我这是这个时代最傻的瓜了。 现在马尔斯的属性是力量12.2，敏捷22.1，体质13.4，灵能18.9。 马尔斯乐得在树底下双手叉腰——我马尔斯这几年里努力训练自己，从一个灵能小白鼠变成如今强大的灵能豹，我的崛起不靠外力，只靠自身努力与天赋！我能有今天这样的实力凭借的都是我的努力与苦修！ 想到这里，马尔斯闭上了眼睛。 ……………… “你睡的时候笑起来好猥琐啊。” 马尔斯一醒就听到了孟陬的抱怨，正在帮马尔斯清理狙击枪的他看着从摇椅上坐起来的马尔斯感叹道。 “啊，没事，是梦里梦到好事了。”马尔斯当然不想告诉这个小家伙自己在梦里又变强了，因为他会用他的唯物主义观点证明马尔斯是错的。 但这年头谁是唯物主义，谁又是唯心主义还说不定呢。 哎，还是先不贫嘴了，想想今天先去宰谁。 “昨天让你查的那个大块头老师怎么说。”想到这里，马尔斯开口问道。 “你发现的那个大光头真的很像是高健，但我在数据库里找到他的时候他叫桐生健，是一个四岛名字。”孟陬一边说，一边在马尔斯面前拉了一个叫桐生健的大光头的面板。 “那再仔细调查一下。”为了避免伤害到无辜，马尔斯不得不放弃了将这个大块头当成目标的打算。 然后他又想到了小约翰：“对了，小约翰怎么说。” “新杭州没有叫小约翰的，不过我在数据库搜索这个名字的时候意外触发了关键字，要不是我逃的快他们就发现我了。”提到这个孟陬就来气。 “还有人能在官方数据库建立关键字告警，看起来这个叫小约翰的家伙还真是有点能量，你试过在外网搜他的外表吗。”马尔斯问道。 孟陬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在外网找的话就更是大海捞针了，不过这样也好，在外网找的时候他们就真的别想找到我了，可以试试，我现在就开始。”孟陬的回答让马尔斯很是满意——看起来自己的想法还是可以帮助到孟陬的。 那么问题来了，今天谁做经验大礼包呢。 马尔斯正这么想呢，孟陬那边突然有了新情况：“我找到小约翰了，我们好像有点麻烦了。” 虽然说是麻烦，但孟陬看起来并不像是碰到麻烦的样子。 “什么麻烦。”马尔斯问道。 然后那个黄毛的身份跳出在了马尔斯面前。 约翰·康恩·张。 东部王国三公主唯一的儿子，父亲是上京张家老三，算是老来得子。 “他和他父亲一样，很帅，没别的特长。”孟陬这么说道。 “难怪一电就倒，但问题来了，他一个纨绔子弟，怎么会去死眼组做收税人。”马尔斯感觉这世道就是突出一个奇怪。 “在上京搞大的别人家姑娘的肚子，迫于压力逃新杭州来避难了，这事在外网上都上娱乐头条，不过还没有人说他失踪了，看起来还没有闹大。”说到这里，孟陬与马尔斯深情对望。 “扫尾人那儿怎么办。” 这个问题，真的非常急迫。 第三十二章：家门不幸 导师那边很快就给了回答，关于扫尾人那儿的破绽，导师早给扫尾人小队打上了思想钢印，还亲手洗了他们的记忆，这样就算是有人追溯，也不会引起思想钢印的启动，反而给对方一种思想钢印封印的并不是有关于约翰的问题。 至于约翰这家伙的尸体已经处理,目前正在克隆他的躯壳用来制造第二现场。 “以后和赛琳女士多学一些怎么处理事后的小手段，每天让扫尾人小组给你擦屁股，哪有自己处理手尾来得令自己放心。”导师还批评了马尔斯，马尔斯也觉得导师没有说错。 “对了，你们既然在新杭州，这里有一个小活,你们看着把他办了。”导师在结束聊天之前，将他说的一个小任务传到了孟陬的平板里。 任务是宰掉或是活抓一个老头，任务简报上说，这老头是一个前杀手，一个名为牧场的杀手组织的退休杀手，这人一向在西陆工作生活，到了老决定一路润到东土生活，他以为到了东土就没事了。 对，基本上西陆前杀手晚年润东土是正常操作，不正常的是这人早年杀了好几个卡特堡的官员，在知道这人来东土之后，卡特堡一纸公文，就把这叫麦克·康米恩的家伙脑袋值二十万的官方通缉令发了过来。 当然，这是死球了的价，如果活抓，这个老头就值八十万。 因为是官方通缉令，这个老杀手就算是当街被宰了也是活该，所以导师将这任务交给马尔斯，很显然是相信马尔斯的能力并想锻炼一下马尔斯,并给马尔斯一个光鲜亮丽的出场。 高塔的孩子到了三年级,也应该出任务了，之前涅也应该是如此。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确认这老头在八区的独幢小楼里安享晚年，马尔斯切回自己，带着孟陬就往八区走。 孟陬那边给马尔斯调了周边的环境，发现那边还算是高档小区，属于一门出一门进，墙上全是电网，就差上无法物理穿透的天穹防空系统了。 不过没事，官方通缉令一出，保安也麻爪——平日好说话的老先生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手上有上百条人命的杀人狂魔，而眼前来治他的看起来又年轻的过份。 不过好在高塔的身份，可以调查的背景，还有能够通过官方认证的通缉令，让这整件事看起来更为靠谱，而不是晚上的愚人节剧组的荒唐表演，所以由当过兵的年轻保安带着马尔斯到了现场。 “他发现了。”马尔斯看着漆黑一片的小楼叹了一口气。 “整个小区的监控全是他的植入代码,整个保安中心所有电脑都有他的后门，从刚刚开始这个老东西还想黑我的端口。”孟陬说到这里，一脸狂怒的抄起他手里的包胶棒球棍就冲进了小楼。 没过一会儿，孟陬就被灵能力场撞飞了回来。 “这老东西灵能好强！”虽然用脸着地，但孟陬一抬头还是骂了出来。 看起来反灵能植入物还是挺有效的。 马尔斯也不看热闹的，他站了小楼前：“麦克·康米恩，有一个叫达瑞安·卡托夫的中年人托高塔给你问个好。” “我就知道是这个贱人的孩子！”原本无声的小楼里走出来一个持剑的老人，鹰勾鼻，三角眼，八字胡，他用他的外貌将一个反派演绎的淋漓尽致。 “那可是你儿子啊。”马尔斯一脸的惊讶。 “他为了他那个卡特堡！为了他的北方主义！他竟然同意卡特局情报局出二十万杀他父亲！”这个老杀手怒骂道。 “要是我活捉你的话，你可值八十万，你的儿子还是爱你的，他毕竟还是你生的崽，你从小带大的宝贝儿子啊。”马尔斯补充道。 “去他娘的宝贝儿子！我宁愿把他打到墙上！还有他那个卡托夫家的母亲！我竟然救了一个蛇蝎女人！她竟然认同她的儿子！她竟然觉得一个弑亲禽兽没有做错！”麦克·康米恩全身都在颤抖。 “那还不是因为你骗她说你是一个金融分析师，谁会想到追求自己的同龄人竟然会是一个杀手，他和她养大的儿子进入了卡特堡情报局，结果呢。”马尔斯说到这里双手一张一握，年轻的歌者以咏叹的方式说出了这一切：“喔，可怜的达瑞安·康米恩！他发现他那白发苍苍的老父亲，竟然是杀死自己挚友和局长的杀手！为了和如此罪恶的父亲割裂！他不得不改成了母亲的姓氏！” “该死的小兽人！你这是想死了！” 麦克咆哮着，下一秒，同样的灵能突进令让他来到马尔斯面前。 但是他却发现他的目标已经来到了他的右侧身位，在这个他最难反击的位置上，一支包胶棒球棍扑面而来。 在关键时候，这个老头一个闪步让过了球棍。 步伐不错，但马尔斯的灵能闪电箭封住了这个老头后续的动作，让他只能用光剑拨挡——拨挡灵能闪电箭需要消耗不少灵能，当然没有灵能闪电箭本身用的多。但架不住马尔斯双重灵能海加上双手双施左右开弓，灵能闪电箭在三十秒里噼里啪啦的打了三十多发，老麦克拨着拨着脸都白了。 最终这老头再一次闪步，只可惜闪过了马尔斯的闪电箭，却没能注意到草地上的喷水口，这一绊一摔，只听咯啦一声，这老头摔在了地上，光剑柄也掉了，假头套也掀了，捂着腰的老头挣扎着刚抬起头，就倒在了草地上晕了过去——孟陬甩了甩手里的包胶棒球棍，只是一次重击，这个老头当场晕菜，估计没几个小时醒不过来。 “这老头也值八十万，真是灵能者界的奇耻大辱！”孟陬一边用控制灵能者的专用手拷反拷老麦克，一边对着马尔斯竖了一个大拇指：“不愧是马尔斯，已经能打这么多发闪电箭了，一般萨满没你强。” 马尔斯只觉得自己精神上的腰也咯啦一声扭到了。 不行，一定要和导师谈一谈他儿子的教育问题，要不然这种捣蛋鬼真的能把人活活气死。 第三十三章：午夜，沙滩，夜归人 将麦克·八十万丢进警车，马尔斯坐在自己车旁，看了一眼从老头怀里顺的金表——这表别说，还挺好看的，表壳正面外壳还有浮雕，是一个家族徽记，马尔斯当然认不出来。 不过也不想认出来,毕竟这东西现在归自己了。 孟陬那边和过来的军情局接手人员完成了赏金交接，拿着一张卡回到了马尔斯身边：“我们现在去哪儿。” “时间还早，我们也许可以去见一个人。”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拿起了手机。 得，是涅打过来的。 一接起来，就看到狂怒状态下的涅和他手里的义体伪装马尔斯：“你骗我，你根本不在中土这边。” 马尔斯尴尬一笑：“导师说的,一定要保密，还有你能不能把我替身放下，那东西好贵的,而且我现在还需要用它做伪装掩护我的真实目的。” 听到马尔斯也有任务，涅也就松手，然后这小豹子看着马尔斯：“既然是导师这么说了，我也就不生你的气了，但是你最近怎么样，你的实力不怎么行，有没有挨过打啊。” 马尔斯一乐：“你知道我灵能多高了吗，十八了，今天刚刚完成了一票八十万的大生意。”马尔斯还是不敢说自己十九了，要不然这姑娘只怕一回新杭州就要来锤某个即将要全方位超过她的坏豹子。 “那挺好的，不过我的灵能也有增加喔，我这儿把事办完了，后天就回新杭州。你有机会吗，咱们偷偷去吃烤肉，你请客。”这姑娘笑着说到最后，终究暴露了她的野心。 马尔斯真的很想问一句——‘涅啊，你这么想吃烤肉还偷偷吃,是不是又要长胖了,没有了椿的管理，你终究还是没能管住你的嘴对吧。’，但考虑再三，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马尔斯还是怂了。毕竟请客的钱不是问题，问题是千万不要祸从口出。 “好了，没别的事了，你忙你的，我先去吃晚饭。”涅说完挂上了电话。 马尔斯收起了手机，看向孟陬。 “你刚刚心脏跳很快，是不是怕了。”孟陬瞪圆了他的双眼，有着旺盛求知欲的新生智械看着马尔斯目不转睛。 “你不怕吗？”马尔斯看着孟陬：“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 “那就不用了，我也很怕，毕竟那可是能够把管理员先生锤飞出高塔的猛豹子啊。”孟陬笑得有些尴尬。 马尔斯伸手抽了一下这个皮智械的脑袋一下：“走了。” 两人坐在车，没过一会儿，发现车子在往八区中央广场开的孟陬皱了皱眉头：“不会吧，你不是说不杀那个林成功的吗。” “我又没说我不会去踩点。”马尔斯一边说,一边看着那个钟楼。 而孟陬看了一会儿他手里的平板：“我们在钟楼边上停一下,我去买一些点心和奶茶,钟楼上好冷，我们备点吃的。” 也好，马尔斯点了点头，在钟楼边上的停车区停好车，然后拿出了今天用提琴盒子伪装的枪箱，他在路边等孟陬跑过人行道，看着他在那家八区很有名的蛋糕店里买了了两大袋的食物。 还真是一个喜欢吃东西的智械啊，说起来导师制作的新式智械真的是越来越像人了，他们的学习能力可以说是吊打旧式智械。 虽然有的时候学习的方向上令人头痛。 汇合之后，马尔斯和孟陬走进了小巷，从这里翻墙而过。 钟楼的安保形同虚设，几个监控摄像头在被孟陬控制之后，马尔斯和孟陬一路走到了钟楼顶上。 戴上专门用来在钟楼办事时的降噪耳机，马尔斯拿出枪架好。 孟陬拿出伪装布布置好，这样从外看这边是看不到任何情况的，有了掩护之后，孟陬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平板：“他现在在哪儿摆摊。” “八区东，胜利广场上。”马尔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好，我开始入侵八区摄像头。”孟陬点了点头。 在等消息的时候，马尔斯用瞄准镜看到了林成功的家——在这一片靠近十六区的八区南部，有着整个北城区最低的房价与最低的房屋层数——这儿便宜是因为每一次海里精怪上岸搞事的时候都从这一片住宅区东边的沙滩上岸。 而林成功的家的后面就是沙滩。 正因为如此，林成功的房子很便宜，说实话，做为一个信使，这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虽然半生飘零，但肯定赚了不少。 他为什么要买这里，马尔斯真的搞不清楚，就像是马尔斯也不明白他这样的信使为什么还是在十年前建立了属于他的家庭。 现在他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一个虽然不漂亮，但非常温柔的妻子——就像是现在这样，马尔斯通过瞄准镜还能看到那个妻子拿着小椅子坐在他们买的那幢二层小楼的门口，似乎是在等自己的爱人回来。 家里的家务都干完了，她既不去网上消费，也没有去看什么电影电视，就是这样等着自己的丈夫。 这让马尔斯的思维有些散发，因为眼前的一幕对于马尔斯来说太过陌生了。 在记忆里，马尔斯的童年活在父亲常年的奔波中，从小没有母亲的马尔斯很多时候都是以各种各样的速食食物为生，为什么擅长做速食晚饭啊，还不是因为熟能生巧吗。 所谓熟练的令人心痛，有时候说的就是这般道理。 “我找了一下胜利广场，没发现，三个可摆摊的地方都空了，看起来我们的林先生今天似乎给自己放了一个小假。”孟陬的话让马尔斯散发的思维收束了一下，而午夜的钟声在这时响起。 “等一下，我找到他了，在我们楼下，他把车拐过拐角了。”随着孟陬的提醒，马尔斯压下枪口，正好看到林成功与他的拖车。 他回来了。 马尔斯看着他将车停进了车库，看着他的妻子站在门口，更看到了他的孩子端着一个生日蛋糕出现在母亲的身前。 “好像是林成功生日。”孟陬补充道。 马尔斯看着林成功来到门口，他吹掉了蜡烛，让自己的妻子拿着蛋糕进屋。 然后他看了一眼这边，最终侧身搂着自己的孩子进了房子。 马尔斯松开了扣在扳机上的手指。 第三十四章：我是警察与谁知道 新杭州的夏夜并不热，林成功坐在自己的面摊车中，等到最后一位客人离开，他看了看四周，电影院那边下一个夜场才刚刚开始，需要差不多一两个小时才能够结束，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已经快到午夜。 对于一家面摊车店来说，现在还早，但是对于林成功个人来说，今天已经有些晚了，他的妻子一定等着他回去……所以，回去吧。 今天很少见的还有一点食材剩下，回去还能给孩子与老婆加一餐。 带着这样的念头，收好折叠椅，林成功面摊原本放下的盖板盖好，然后从一旁的停车区里推出自己的电动三轮车，将面摊车挂上后斗，开始回家。 “这不是林叔吗，今天回去的有点早啊。”路上，有夜间巡逻的年轻巡警向林成功打招呼。 后者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婆娘在家里等我呢。”，这个中年男人在这一刻笑的很是快乐，就连脸上的皱纹都舒缓了起来， “下次休息，来你面摊照顾生意，林叔你可得给我多放两朵虾。”年轻巡警身边的同龄人在与林成功的面摊车擦肩而过时笑着拍了拍他的车。 “一定的，你们这些晚辈过来，我一定多放两朵虾。”林成功转身对着两个年轻人挥了挥手。 回过身的时候，他笑着抹了抹眼角。 开过八区与九区的桥，顺着街道一路南行，林成功有些恍惚，恍惚自己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同时也在扪心自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做回人。 当年出警校的时候,林成功被西门三级警监叫到了办公室，在那里，那个老人问自己，成功，这里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年轻的自己总是想着锄强扶弱，心想警监阁下让自己做卧底，那就一定要把事情办好。 当时年轻，满脑子都是想法，却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从此离开了那一身警服，算起来从毕业到现在差不多三十年了，直到如今才做到了小头目的位置上，前些年娶妻生子，孩子如今才八岁……看看自己同龄的同学，做的最好的已经是一级警督了。 羡慕吗，当然羡慕了，林成功羡慕他的同学们能自豪的告诉孩子,父亲是一个警察，而不是一个自由职业的面摊车老板，他甚至不敢告诉自己的妻子与儿子，他是死眼组里的哨探头目。 幸好因为身为哨探，他只是单线与头目联络，那怕当年的同学，也只是以为自己的老同学没通过背景调查而被开除。 而因为有了这一层关系，在哨探这个位置上，林成功反而是混开了——因为手艺好，大家都喜欢他做的各种食物，就连当年的三级警监，如今的一级警监西门南风，也是他的客人。 而一级警监的面子很大，渐渐的，大哥们也喜欢来林成功的面摊前吃一碗面，有些是想看看这面到底有多好吃，而有些人带着使命而来，他们从林成功这里传递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林成功变成了一个信使，一个比哨探更高级的存在。 然后，那些年轻的巡警们也渐渐喜欢上在巡逻的休息时间来他的摊里吃面，而那些一般的小混混，也会在他的摊前吃面时付钱。 很多时候，穿着风衣的巡警和纹着身的混混会坐在一起吃得大汗淋漓，大家都觉得，这是林老板的面摊，无论如何，都要给林老板面子，在面摊里吃面的时候，大家都只是食客。 但是又有谁知道，南风警监每次过来并不只是为了吃面，而是告诉林成功，只要解决了死眼组，就让林成功回警队……这个老东西年年骗人，都他妈三十年了，三年之后又三年的故事都经历了好多轮。 每次林成功都会骂娘，每次南风警监都会笑着挨骂，听林成功骂完了，然后拿出一瓶酒，不再英俊的中年人与不再健壮的老人会喝上几盅，然后约定好下一次见面的时间段。 死眼组的确是一个麻烦，从三十年前在二十一区的难民寨子里打出来的小组织到现在新杭州第十区与第十一区最大的组织，他们似乎有魔力，每一次警队的行动，每一次针对他们的突袭都是无功而返，这让西门警监觉得队伍里有对方的人。 但是谁都不清楚，因为行动组不止一次做过甄别，但都没有找到过那个沉底的鱼。 所以只能靠林成功慢慢爬上去——林成功如今已经可以直接与组织中的六头目之一的桐生冬马联络，甚至他的情报与分析也能够被大头目看到——他这个级别还是没有办法了解到大头目的身份，但只要继续做下去，总会有见到那个人的一天。 我已经浪费了三十年，为了不让后来人再面对我的痛苦，我必须将这苦难终结在我这一代人的手中。 一切都是为了这座城市。 “嗨，这不是老林吗，回来了吗，辛苦啦。”路边的叫声让林成功从他的回忆里惊醒过来，他看到了自己组里的小年轻，他们也时常会来面摊吃面，有时候还会带外卖。 “是啊，你们这是去哪儿呢，大半夜的。”林成功也就是随口一问，反正他和这两个年轻人也算相熟，其中和他打招呼的年轻人是四岛人，每次来吃面还会带上他自己做的麻辣豆腐干。 说起来，根本不辣，林成功的儿子甚至觉得有些甜——毕竟没有红色的辣椒干衬托，怎么可以称之为辣呢。 “别提了，组里又出事了。”年轻人说完，被他身边的同伴拍了一下后脑勺：“你疯了，你怎么能把这事说给林叔听，你想害他吗。” “呃，对不起，我们先走了。”年轻人有些尴尬的说完，带着他的同伴一溜烟的跑了。 留下来的林成功看着他们渐渐消失街道的远处。 夜深了，林成功感觉到有些寒意，新时代的天气比起故事里所说的一万年以前多了不少凉意，正因为如此，林成功扭动电门，电动车拖着他的面摊拐过了街角，在不远处的二层小楼前，他看到了灯光，也看到了灯光下的妻子与孩子，他的孩子手里竟然还有一个蛋糕。 将车停进车库，林成功跳下车，一路跑过去伸出手抱起了自己的孩子。 “半夜了怎么还没有睡。”他这么问道。 “孩子说要等爸爸吹掉蛋糕上的蜡烛，他说一定要等，要不然明天一早你又要走了。”他的妻子并不美貌，但却有着令林成功满足的温柔。 林成功吹掉了蜡烛上的火苗，在抱着孩子，与妻子推开门的刹那，他的眼角余光似乎从门上的玻璃窗上看到了什么。 转过身，看着来时的路，林成功一无所获。 “怎么了，成功。”妻子有些疑惑。 “没什么，我刚刚想到我是不是忘了什么，看起来是没有忘。”说完，林成功示意妻子先进门。 组里出事了，现在是多事之秋。 林成功侧过身，用自己的右侧身体尽可能的为自己孩子挡住有可能射来的子弹。 但是直到他进了房子，直到他关上门，一切都没有发生。 是我多疑了吗。 林成功扪心自问，透过玻璃窗，他看到的只有夜色。 最终，他拉上了玻璃窗的窗帘。 也许真的是我多疑了。 第三十五章：奶茶也是茶 马尔斯从瞄准镜里看着林成功退入房间，他一直在徒劳的想要找到黑夜中的猎人，他感觉到了什么，但是黑夜是猎人身上的伪装，猎物又怎么可能轻易看到猎人。 马尔斯可以在刚刚扣下扳机，只要这么做，他和他的孩子就必死,名单上的名字就能再划走一个。 但是马尔斯没有动手，马尔斯怜悯那个孩子，所以马尔并没有从四百七十九码外的屋顶上扣动扳机……而只要扣下扳机，子弹会首先穿透林成功的胸口，然后这枚穿甲弹会穿过他的身体，最终钻进他手上抱着的孩子的脑袋。 真正阻止马尔斯的不是林成功的信使身份，而是转身将他的孩子护在身后的动作……标准的警察护卫动作，以自己的身体为盾牌,保护自己要保护的目标，为了延长子弹在身体里的行动距离，侧身面对子弹有可能飞来的方向，并将目标护卫在后侧。 马尔斯的父亲不止一次的用这种动作保护过马尔斯，所以当马尔斯看到这个叫林成功的男人这么做的时候，最终松开了已经扣下一半的扳机。 这应该是一条鱼……一条和父亲那样，沉了底的鱼。 这让马尔斯彻底放弃杀死林成功的打算，但是问题来了。 马尔斯不杀他，这与马尔斯之前的杀戮轨迹并不一致——从全灭运输队开始，马尔斯就一直在给警察与死眼组一种错觉，一个超凡者以未知的理由刺杀死眼组的目标，然后他不停的以各种手段找到新的目标。 无论这些死眼组的头目与分组长是不是公开了身份。 在孟陬的监控中，警察分析的一个可能是凶手能够从死者的大脑中读取记忆，是标准的通灵系能灵刺客——这种序列的刺客据说甚至可以拷打灵魂。 但是谁又会知道，马尔斯的能力之一并不是通灵系术式，而是来自高塔的情报分析与破解电子脑获得的情报。 甚至死眼组为了组织好而心怀愧疚地出卖了克里斯·瓦尔……他才是真正的出卖者二五仔。 林成功，你还真是一个有问题的家伙啊，我不杀你,但是你以后就会面对怀疑的目光,我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想到这里，马尔斯收起了枪。 “是时候回家了。”马尔斯看向正在吃点心的孟陬。 后者一边拎着大袋小袋，一边嚼着点心：“你为什么不开枪。” “林成功有问题，有可能和我父亲一样，让导师问一问吧。” “真的吗，拜托，我这儿的记录是他三十年前被人从警校里踢了出来。”孟陬跟着马尔斯下了楼梯，他用脚带上了钟楼的门。 “不把他踢出来，谁来做沉底鱼，你吗。”马尔斯一边说，一边翻墙而过。 而孟陬开启磁性足，直接顺着围墙的大铁门翻门而过：“我肯定不行啊，我一个智械，哪一家的神经病让我来做混混啊。” 还不是因为你这小子嘴太碎吗。 马尔斯一边嘀咕，一边带着孟陬上了车。 得找一个机会，和林成功接上头，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必须要先拿到信物。 所以在回家的路上，马尔斯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家导师，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没问题,我现在正好和西门在四区的茶楼里喝茶，我帮你问他，事后给你消息。”电话里的导师说完就挂。 马尔斯扭头看向孟陬：“导师说他在四区的茶楼，那儿消费怎么样。” “每人每小时两千泰南元茶点不算，包桌五千元两小时茶点全免。”说完，孟陬扭头看向马尔斯，眼眶里的人工眼珠子上有小星星：“那儿的桂花糕非常好吃，但不外卖，什么时候你请我吃啊。” “家里穷，吃不起。”马尔斯一口回绝。 孟陬发出标准人类听不到的尖叫声：“刚刚不是赚了钱吗！” “五千元，你在刚刚的点心糕里能拿两百斤桂花糕吃了。”马尔斯的回答直击孟陬的机魂。 在五千元一小碗桂花糕还是两百斤桂花糕之间做选择的话，年幼的机魂最终选择了后者。 两百斤啊，虽然不是那么好吃，但管够啊。 幸好他不是大人，还不明白什么叫我都要。 马尔斯一边抹着额头，一边觉得今天这次算是逃过一劫。 ……………… 放下手机，余贤者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老头：“西门，事后我还有事问你。” 然后他扭头看向坐在角落里的老人：“小张，我去年就跟你说过，你那个叫约翰的孙子管不住下半身，我是不可能让他进高塔的，你不信，好了，搞大了小赵家姑娘的肚子，他家孙子好几十号就想逮着他抽呢，你现在还有本事把这件事情怪到我的头上。” “哪里，哪里，贤者大人，张老师也是气糊涂了，人家小家伙毕竟是西陆王室的种。”坐在西门身边的中年人一边抹着汗一边帮着说合气话。 “西陆王室的种怎么了，是有两个脑袋还是六个柰子啊。”坐在他对面的赛琳女士冷哼一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说不定已经被埋在地里烂了。” “你们高塔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我张家的孙子不多，死不起。”角落里的老头说到这里看向西门警督：“西门，这事是在你们新杭州出的事。” “我管的是北总所，人是在南总所的地盘上没的，你怎么不问老周家的孩子。”白头翁西门说话喝了一口茶。 老周家的周志武，前几年刚当成南总所的所长。 “周志诚半个月前开车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里横着，你不是代管吗。”中年人问西门。 “半个月前刚接手，人都认不齐呢，还有小张你孙子就离谱，你让他来新杭州，什么烟酒茶没给好，他竟然还敢跑去死眼组的地头做收税人，南边群岛的生番猴子拍点黑社会江湖片看把他给蒙的。”余贤者说到这里伸手按住了茶桌，将这个老头掀桌的企图给打断：“我就这么说吧，新杭州不是上京，这儿也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当年贤者治世我杀那些犯上做乱的世族全家的时候，你曾祖父都不敢在我面前大声说话，不信你问问你身边的老钱。” 一直没吭声的雪豹贤者笑了笑：“人家最喜欢的孙子丢了，你就多说几句人话吧，老余。” 说完，他伸手将老头扯回了角落的沙发上。 “你也别在这儿耍威风，我看在你家祖上的份上帮你一把，可你真要作死，信不信我帮老余弄死你们家。” 两个贤者拉下脸，这老头最终怂了。 “那么问题来了，是谁让他去做收税人的。”余贤者看向西门。 “小约翰在网上有一个忘年交，叫小早川源次郎，是死眼组的，听说他来了新杭州，在找工作，就给了他这份活。”西门说到这里揉了揉他的太阳穴。 “小早川源次郎，他人呢。”角落里的老头问道。 “被人杀了，尸体还在殡仪馆的冰柜里呢。”西门也不多说，而是直接将内部通报发给了这个老头：“老张，不是我不帮你，杀人的家伙是老手，他把这家伙的电子脑都拿走了，很显然不是精通通灵系术式就是黑客高手，这些成名的高手，你让一般警员去负责案子那是在害他们。” “我知道，我可以理解，但是死眼组最近有得罪过谁吗。”老张看完了手里平板上的内容，抬头的时候有些疑惑。 这一次，赛琳女士做了解答：“他们得罪了这座城市。” 第三十六章：前有……扑面而来 “连个失能的麻瓜都能这么上心，泰南的世家也太堕落了吧。” 站在茶楼前看着各位离开，赛琳女士掏出烟盒为她自己点了一支烟，然后她扭头看向一旁的余贤者，后者刚刚从西门手里接过一把旧钥匙。 看着他过来，赛琳女士一边看了一眼对面楼顶一边问道：“老余，接下来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张家三房就这么一个孙子，结果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新泰南那么大，谁知道要去哪儿找他。”注意到她的视线，余贤者眯了眯眼,看了一眼路边的橱窗的他对着路对面招了招手：“咱们也得回高塔了。” 坐进了车里，赛琳女士看了一眼窗外：“那小子怀疑我们。” “毕竟就他孙子的德性，在新杭州要是被人宰了，至少有五成的机会是栽在剑使的手上。”说到这里余贤者笑容满面：“他一定不会想到，他的孙子竟然会去做死眼组的收税人，现在好了，介绍他进组的小早川源次郎也死了……对了，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还需要两天的时间做旧，我从医疗中心的数据库里翻到这小子从小到大做的手术，我要把这些手术痕迹也给补上。”赛琳女士答道。 “好，没事，时间在我们这边，对了，我这儿有一把钥匙，马尔斯知道怎么用，明天你送给他怎么样。”说完，余贤者掏出了口袋里的钥匙，而赛琳女士点了点头,然后拿过了钥匙。 “交给我吧。”她这么说道。 ……………… 马尔斯是被楼下往上走的脚步声惊醒的，睡在二楼的他踢了一脚孟陬,将这只傻智械从自维护的状态里踢醒。 被踢醒的孟陬也知道没事马尔斯不会踢他,再加上外面铁楼梯上的脚步声是那么的清晰，所以他第一时间抄起了他的包胶棒球棍。 而马尔斯拿起了枪与光剑。 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窗外，在月落西头而阳光还未升起的时刻，马尔斯看着这个家伙打开了二楼的门，自来熟的打开了墙边的灯。 小椿看着房间里用大眼瞪着她的马尔斯和孟陬一乐：“你们听到我的脚步声了。” “下次你要来打我电话好不好，我刚刚要是往门外搂个火，你就完蛋了。”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放下手里的家伙，将椿手里的食物袋子接了过来。 “我知道马尔斯会听清楚是我的脚步声的。”跟着马尔斯进了厨房的椿笑着说道。 “你可真是放心我。”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厨房的灯，然后看着这个姑娘：“涅跟你说的对吗。” “没有，但涅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说她没能在中土碰到你，支支吾吾的，根本就不会撒谎。”说到这里，椿伸出手，俏皮的半精灵少女抓住了马尔斯豹子耳朵：“你骗了我，我很伤心。” “是导师的错！他让我瞒你的！”马尔斯豹叫。 “我就知道马尔斯不会主动骗我，今天早上给你烤肉吃。”椿笑着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 “有烤肉！”孟陬在厨房门外发出惊喜的鸣叫。 “是啊，快去楼下把调料拿上来。”马尔斯看向孟陬，后者连拖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 马尔斯也跟了出去,他上了三楼，确认了了保安系统的红外监控工作正常，这才下了楼。 随着厨房那边传来的忙碌声响传入耳窝，马尔斯看了一眼厨房，发现椿已经在切肉片了。 “椿，你的保镖们呢。”上次马尔斯砍了一队四岛特工，最后是余贤者出门搞定的，双方以大水冲了龙王庙做了定调。 “我让他们在桥对面等着。”椿一边回答，一边扭头看向马尔斯：“你的盐罐呢。” “在楼下，前天我们烤肉的时候全拿下去了。”马尔斯刚说，就听到孟陬跑上楼梯的脚步声，然后就看到这小子抱着一堆调料罐跟炸碉堡一样冲了上来。 让他跑进房间，马尔斯也走了进来，他将床上的毯子整理好，然后将桌上的食物袋子丢进了垃圾桶，顺势对着扑面而来的蟑螂来了一发灵能闪电，直接将这只可恶的虫子电了一个七成熟。 抽出卫生纸将它包好丢进垃圾桶，马尔斯不由得感叹——据说蟑螂这种虫子在旧纪元就存在了，大毁灭时代延续了八千年，很多动植物都灭绝了，甚至很多虫子也灭绝了，但这虫子却还是活了下来。 而且还变大了，真是令人头痛。 但还是难不住本豹。 打扫完了房间，马尔斯再一次靠到了厨房的门框上，与孟陬一道望肉欲穿。 将平底锅里的肉排翻转一遍，转过身的椿打量着马尔斯那一头因为静电而外放的爆炸头发形：“你们洗脸刷牙了吗。马尔斯你全身上下都是静电，炸着毛就不会觉得难过吗。” “其实是有些难受，不过看到你就不难过了。”马尔斯说完，开心地与孟陬走进了卫生间，来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的大猫与智械，一起取水，一起挤牙膏，一起听着门外少女的歌声。 ·马尔斯你知道吗，我好讨厌你啊，为什么你这种渣豹能够让两个大小姐这么喜欢你啊。 孟陬的尖叫声在马尔斯的耳窝耳机里回响。 马尔斯对此爱莫能助。 ·要不我下次跟导师说说，让他给你也做一个女朋友。 ·靠，我爸做出来的女朋友那不是我的姐妹吗，你好恶心啊马尔斯。 ·不是，你们智械还有这种讲究，别吧，大家只不过是一个工厂里生产出来的。 ·我是仿生人类。 ·拉倒吧我还全真人类呢。 一大一小两个混球一边贫嘴一边完成了刷牙洗脸的全过程，然后再一次靠到了门框上。 “你们就不能把桌子整理一下，我另一个袋子里还有熟食，你们先把它们装盘啊。”看着马尔斯和孟陬眼中的望肉欲穿，椿笑着吩咐道。 于是孟陬拿起了盘子们，马尔斯拿起了袋子，一大一小来到小桌前。 打开袋子，第一个小纸盒装的就是来来轩的红豆糯米饭，使用的是群岛产的红糖，马尔斯吃过，只能说是超好吃。 “我要吃。”孟陬张嘴就想把饭带盒子一起吃下去。 马尔斯伸手撕住了孟陬的嘴。 “你虐待儿童！”那怕被马尔斯掰住嘴，孟陬也在发出呐喊。 “新纪元两千年了！就没一个儿童连盒带饭一起吃的！”马尔斯为了掰住这张几百斤咬合力的嘴，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咦，不能这么吃吗。”孟陬一愣。 “肯定不能！”马尔斯从他嘴里掏出了半个盒子，然后将完好的饭盖到了盘子里：“而且你无论如何也要等椿一起上桌吧，毕竟这些全是她给咱们买的。” “那好吧。”说完，孟陬放盘子，马尔斯将一道道早餐铺到盘子里。 直到最后，做完所有事的马尔斯和孟陬被肉香吸引，再一次靠到了门框上。 第三十七章：办正事之前的找乐子 “要不你还是娶她吧。” 看着椿坐上了她家的车子过了小桥，孟陬扭头看着马尔斯说道。 马尔斯白了他一眼：“一顿烤肉就把你收买了吗。” “那你说说你煮的速食面和速食香肠是人吃的吗。”孟陬直接将他的人工眼珠子切成了白内障模式。 “我去面包店外的垃圾桶翻过期面包的时候，吃的比这还惨。”马尔斯回头走向工坊。 “喂，都新纪元了，咱们能不能不比惨。”孟陬一边快步走到马尔斯身边，一边打量了一下四周：“好了，无人机已经跑路了,咱们接下来干吗。” “等钥匙，然后去找林成功。”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坐到了沙发上，打开的电视里，电影频道的那位年轻小先生正在讨论最近的大热电影悲惨世界。 这一次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面子，请了好几个白头发的老爷子，看胸牌还是杭大与京大的历史系老教授。 反正也是打发时间,马尔斯就听着他们从电影提到了历史，又从历史谈到了北方主义,从最现在的北方主义第五共和国一直推到大毁灭末期的第一共社前身北方主义十一人评议会。 他们把十一人评议会单独拿了出来,说是最近刚刚找了几本那个时代的会议记录，从记录里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十一人评议会有几次会议有十二个人参与。 但历史里没有第十二个人的记录，十一人评议会的所有人，无论他是否死在那个血夜，他们的日记里都没有关于第十二个人到底是谁的内容。 几个老教授对于这个人是后来人杜撰上去的，还是真有其人展开了讨论，老教授们全都一边倒的认为是有第十二个人，因为这几本记录是纯粹的记录发言的册子，每人发言都有隔行，不存在后人杜撰，而且那个不存在的十二人以字母m·g开头，和最近两百年西陆历史学界认为的大毁灭时代末期的神秘家族有关。 盖亚特家族，这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家族，主流的观点是这个家族的血脉有五个甚至更多的分支。 希德尼联合的莫威士王室，大毁灭时代末期女王法耶·莫威士执政，她的儿子中间名为盖亚特，这是一支。 法罗尔公国王室，也是大毁灭时代末期女王诺娃,她的儿子也是中间名为盖亚特，是为另一支。 北方王国的传奇灵能者露露·豪斯，她那不知父系身份的孩子英格玛·简·豪斯为一支。 然后还有好几个女性传奇，她们终身未婚，但她们的儿子也姓豪斯与盖亚特。 其中有一个教授还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论点，他说孟氏家族留在新杭州守祖屋的那一支，也是盖亚特家族的一支。 而且这论调提出来少说也有五十年了，孟氏家族既不承认，也没有反对。 但这一次在场的老教授们分成了两派，其中一派对于这个论调不认同，他们觉得在大毁灭末期的时代，东土与西陆只能靠航海来维持联络，不存在西陆与东土之间的婚姻。 “我跟你说，这个神秘家族断代现在已经是历史学界知名的百万漕工衣食所系了，我在数据库里根本找不到这些的内容。”孟陬跟着马尔斯看了一会儿就发动了吐槽。 “这不是打发时间吗，还有比看这还好的吗，我看这些老头都快打……打起来了！”马尔斯看着老教授们因为到底是盖亚特还是豪斯而打起来，立即和孟陬化身乐子人。 老教授们打架,一听就有一种斯文扫地的背德感,但真的架不住泰南人民喜闻乐见,而电影频道的这位年轻小先生似乎就喜欢这么搞，所以每一次有大话题电影，他就喜欢请互相对立的双方坐到一起为了一个问题互相争吵彼此伤害。 不过像这样直接打起来的还是太少见了，毕竟一般来说的老教授都是动动嘴皮子，像这样自己上手的还是罕见。只可惜节日很快就被切掉了，有胡子的教授是怎么逃过对手死亡裸绞，而假发脱胶的教授又是怎么用巨石炸弹的招式好好款待同行这些都看不到了，这让马尔斯与孟陬扼腕长叹。 “我说路边的老头都在谈这个节目，下次我也看。”孟陬的恍然大悟来的有些晚，但至少比没来好。 不过这时有车过了小桥，确认是赛琳女士之后，马尔斯和孟陬来到了门外。 “看起来还不错，这是你的导师让我给你带的，他说你知道要怎么使用它。”赛琳女士穿着一身黑色的工作装，将一把钥匙丢到了马尔斯的手里。 “谢谢夫人。” “不用感谢，小子。”赛琳女士微笑着倒车离开。 马尔斯微笑着目送。 两个人，一个没问，一个也没说，某个现在有可能已经变成花肥的家伙用不着浪费太多的精力。 “我们现在就去找林成功吗。” “半夜再说，等他卖出最后一份我们就去。”马尔斯自有准备。 现在的目标是找到克里斯·瓦尔的那个老大桐生冬马，还要确认一下桐生健与高健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克里斯也好，小早川也罢，他们都没有见过桐生冬马，甚至他的弟弟桐生健也没有见过，所以现在只能通过做为信使的林成功来确认目标。 “那我们白天要做什么呢，我们总不是坐在这里看一天的电视吧。”孟陬问道。 “我有一个新的乐子，你看这个怎么样。”马尔斯掏出了他的手机，打开了冒险者公会软件。 “做冒险者完成任务，不是，你这不是在报仇吗，咱们能不能别节外生枝。”孟陬皱着眉头嘀咕道。 马尔斯打开了软件，点开了自己想做的工作，然后将它放到了孟陬的面前。 “需要一对林鹿的眼珠子……不是，林鹿在野外满山遍野的是，还只有两百块，咱们的时间怎么就这么便宜的吗。”孟陬说完又看了一眼任务发起来：“林松果……松果？” “对，是你林松果姐姐，咱们帮她一个小忙。”马尔斯说完起身，从地上冒起来的武器架上拿起一把滑轮弓与箭袋：“走了，鹿打回来肉归咱们自己处理，到时候让你椿姐姐烤个肉，咱们不还是挺爽的。” 一听到有烤肉，孟陬立即跟了上来——你看，连机魂都有灵活的道德底线。 第三十八章：信任，谎言，忠诚还有背叛 只可惜，马尔斯不能亲手接这个任务，说到底，还是只以让马尔斯·盖亚特来。 “说起来，你的假身份也是盖亚特，好奇怪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孟陬看着他手里的平板说道。 马尔斯扭头，正在吃巧克力棒的他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就因为这个姓氏吗。” “当然，虽然当年西陆有不少家伙故意用这个姓氏，但很快就被正牌的盖亚特与豪斯家族给干掉了，我觉得父亲不应该给你随便取这么一个名字。”说到这里，孟陬应该是读取了一下数据库，然后他做恍然大悟状：“我刚刚问了，父亲说他和盖亚特家族有旧，他说这件事情盖亚特家族知情,对面表示马尔斯这样的忠良之后用这个姓氏，只要不做恶事就不会有问题。” 马尔斯一听，算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也不是长久使用这个身份。” 是啊，不是长久使用这个身份，马尔斯倒是不用担心什么，所以马尔斯先是搞定了眼睛，到了冒险者公会那边等到了松果，然后发现这姑娘心情似乎不错，完全没能认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黄毛豹子是马尔斯的她对于马尔斯出手帮助还表示了感谢。 林鹿的眼睛的确是药剂材料，松果也是想要帮她的好朋友涅获得，但这东西太便宜，松果出了双倍的钱（公会规定，任务赏金定额最大只能上浮一倍），但有能力出门打猎的根本看不上这笔钱，至于没有狩猎证的家伙，出城和自杀也没啥差别。 送别这只傻松鼠，马尔斯看了一眼怀表上的时间：“我们去找林成功吧。” 这边迈了一步，马尔斯就被一个光头白胡子的工作人员带着一队保安拦住了：“小伙子,检查你的狩猎证。” 马尔斯将自己的狩猎证掏了出来——幸好在办假身份的时候也把这个小东西也补上了。 检查无误之后,这位老人收回了证件，在放行的同时说明了原因：“最近冒险者公会有点是非，有人说一个上京的小开吃饭了没事干，没有狩猎证就出门狩猎，结果失踪了，你也谅解一些啊，年轻人。” “没事。”马尔斯当然满脸的理解。 毕竟人是自己宰的，这屎盆子应该是自家导师扣的。 出门上车，孟陬早就检查到了林成功的位置，于是定立了自动驾驶，马尔斯将车篷打上，等到车窗升起，马尔斯在车里检查了手枪的情况，确认子弹已经上膛，这才关上了保险。 孟陬也检查了他的枪。 和深潜的鱼接头是要冒风险的，林成功和克里斯·瓦尔不同，后者还年轻，心中有热血,想着的是为了这片大地服务，而且马尔斯也不是没有准备，所以才不用担心会出事。 而林成功怎么说呢，他做信使快三十年了，虽然每次接头的时候都没有出事，但谁知道下一次就真的是否安全呢。 所以必须有备才能无患，真要出事了，为了活下去而当街搂火也不是不行。 将车子停到摊位附近。 等到夜深，随着摊位前的人越来越少，而孟陬的无人机也确认了食物份数之后，马尔斯一个人下车，跟在两个混混身后。 马尔斯这次穿得像一个独行客，新杭州有规定，公民配枪只能使用手枪，而光剑柄虽然也在管制中，但只要和手枪一样别在腰间显眼的位置能够让人看清就行。 所以看到马尔斯的装备让这个混混非常懂事，马尔斯跟着他们，等到他们领了餐，马尔斯站到了摊前。 “小哥，你又来了，今天可不好意思，全卖完了。”林成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应该非常满意于自己的手艺有人追捧。 马尔斯点了点头：“没事。” 然后掏出钥匙，将它放到了林成功的面前：“给我钥匙的人说你看到它就明白了。” 林成功看到了这把钥匙脸色一沉，似乎是无法将马尔斯和来他接头的人联系起来，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从柜台下拿出一份牛肉丸子：“这是我的夜宵，真的没有了。” 马尔斯直接坐到车前，慢慢吃着丸子，直到最后一位真正的客人离开，马尔斯这才看向林成功。 后者坐在房车里看着马尔斯：“西门那个老头还好吗。” “为了能够领到退休金，退休金蛀虫们总是将自己的身体照顾得非常好。”马尔斯的回答让这个中年人笑了起来。 等到笑够了，林成功拿起一旁的烟盒：“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可小觑，抽烟吗。” “不抽，为我好，也为你好。”马尔斯说完将写有要求的纸条递给了这个中年人。 后者看了眼纸条，将它揉碎并丢进了嘴里吞了下去，然后摇了摇头：“你要这些干吗。” “为了给他们一个惊喜。”马尔斯这么回答道。 “弟弟非常能打，哥哥虽然体弱，但灵能很强，你找他们和送死没什么差别。”林成功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让马尔斯很忧郁，但也没办法——据情报说，林成功是灵能钝感，换句话就是他根本感觉不到灵能，马尔斯站在人面前，是个人都能够感觉到马尔斯的灵能强度。 但在林成功面前，马尔斯就是一个半大崽子。 “这个你放心，西门老头也不会让我来送死。”马尔斯只能这么说。 这个中年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好，但如果你被抓住，你可不能把我供出去。” “我高塔的，放心，要不是新杭州说不能上炮，我就带炮把他们全杀了。”马尔斯不得不将他的高塔徽章亮了出来。 这一次，林成功眼中的忧郁不见了，他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数据盘。 “记住，健和冬马祖上是四岛人，他们家族早早就改姓为高，弟弟高健是老师，他的哥哥高冬马是金融师。” “就是住在教师单身公寓里的高健？”马尔斯问道。 “对，你怎么知道。”林成功有些好奇。 “我碰到过他，而为什么我知道他的模样，你还记得克里斯吗，他和你一样，也和我一样……”马尔斯说到这里看着这个男人，他的脸短暂变回成马尔斯原本的模样：“我是马尔斯，马莱是我父亲，我没死，想来会让很多人失望吧。” 林成功看到马尔斯那张变形的脸，他的眼睛红了，看着马尔斯的他有些语无伦次，最终他拿出了一小罐壶装的烧酒喝了一口：“谢谢你相信我，孩子。” “也谢谢你相信我，林叔。”马尔斯笑着点了点头。 “我一直以为我这一代人能够解决死眼组的问题……我太看得起我了，对不起孩子，我听说过你父亲的事情。” “父亲为了他的事业选择了牺牲，我不理解，但我明白他和你的心意，有你们这样的无名英雄，这片大地三生有幸。”马尔斯说完，拿过林成功手里的小壶，跟着抿了一口。 “为了泰南，我们战无不胜。”这是一句从大毁灭开始一直流传来下的语句，它出现在胜利的黎明，也出现在毁灭的深夜。 “为了泰南，我们战无不胜。”林成功笑着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他拿回了酒壶：“好了，孩子，你走吧，我会将今天与你的对话永远记在心里。” “再见，林叔。”马尔斯说完，拿起数据盘转身离开了柜台。 上了车，马尔斯将数据盘交给了孟陬，然后开车转向离开现场。 马尔斯和孟陬都没有注意，在街角的黑暗里……站着几个面相凶恨的男人。 第三十九章：被遗忘的时光 “他出卖了我们，背对我们的那个小子看不到他的嘴我读不了唇语，但林成功的嘴我看得一清二楚。”站在高健身边的黄发男人皱着眉头说道：“大哥，没想到他是内鬼。” 高健对此并没有发言，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们走。” “大哥！”这一次，不止是黄发男人，连另两个小弟也面露不解。 “他是信使,没有足够的证据，只靠你的唇语能定他的罪吗。”背对着小弟们的高健冷冷看着自己的小弟反问道。 这个问题有效阻止了他们的愤怒，而高健转而看向他们：“你们现在就打电话给路边的兄弟们，找到那个小子的车，我们先抓住他，有了他的证言和证据，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了林成功，不过在那之前,你们通知到人之后,记得先把他的老婆和孩子抓起来，快去，我去拖住他。” 说完，高健走出了黑暗。 ……………… 等到那个孩子开着他的车离开并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林成功长叹了一口气——这个残酷的世界啊，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你吞噬了我的人生，让我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还要吞噬多少孩子的幸福。 还是说，这个世界，就需要有人要成为祭品。 想到这里，林成功没有别的选择，在收起摊位的时候，他听到了脚步声。 “林叔，是我。” 在林成功抬起头握抓住腰间枪套里的手枪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人吓人能吓死人的，高健。”林成功松开了手。 站到柜台外的中年男人叹了一声：“不好意思,最近事多，是我忘了……对了,林叔，小早川死了。” “我听说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最近几天组织里一团糟。”林成功当然知道这一切。 “不知道，不过平安哥已经知道事情了，他说等他那边的事情办好就来帮我们。”年轻的体育老师坐到了椅子上：“还有吃的吗。” “还有一点汤和饭，要不来我和你一人半碗。”林成功看了一眼锅底问道。 “好啊。”高健一边笑着拿出烟点上，一边自己从筷桶里拿出一对筷子：“我好久没有吃过林哥你的肉汤拌饭了。” “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整天跟着我的摊跑，没钱就说要吃肉汤拌饭。”说到这里，林成功又感觉到了一丝悲哀。 眼前的年轻人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个时候死眼组没有现在这么家大业大，很多半大小子都在街上胡混，他们就是过着胡混，被教育局特工打一顿塞回学校，养好了伤又跑出来胡混的日子。 高健其实学习挺好的，但在林成功的眼里,这个年轻人更喜欢做一个混混而不是一个老师,如果没有他的哥哥压着他，这个年轻人绝对不会选择成为老师。 有那么一段时间，林成功总是会想，这个孩子也许会成大事，做大人物。 只可惜，自己的眼光并不太好。 将饭打好，倒上肉汤，林正功和高健面对而坐，两个人狼吞虎咽地将拌饭吃下肚，就像是以前那样，这个孩子总是这样，吃着免费的饭食，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时间变了，但是人终没有变。 “谢谢林叔了，我先走了。”年轻人往以前一样，抹了抹嘴就走。 “路上小心。”林成功看着这个年轻人越走越远，最终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嘴。 毕竟他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啊，他走了错路，自己没能挽救他，至少也不要嘲笑他。 “放心。”这个年轻人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一如往昔。 看着他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最终，林成功低头又喝了一口酒。 随着烈酒入喉， 我是人，不是鬼。 又一次，林成功警告自己的内心。 ……………… 走过拐角，高健靠到了墙上，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用打火机将它点燃。 林叔竟然是内鬼。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高健根本不会想到这样的情况，在组里的老人们眼中，林叔从一开始就一直在为组织服务，那怕成了信使，他也一次又一次的为组织传递情报，很多次没有他的帮助，组织都会损失惨重。 这样的人，在今天之前，如果有谁说林叔是内鬼，高健一定会一拳把他打死。 但事实就是事实，他身边的兄弟是最精通唇语的人，而且和林叔也熟，林叔就算只动动嘴皮子，他也知道林叔在想什么。 手下的兄弟打来电话：“大哥，我们已经通知了兄弟们，有人认出了那辆车，说是一个刚刚在十区买了房子的新移民，好像很有钱。” 新移民……很有钱？ 对了，这太对了，只有这样的身份才不会令人怀疑，也只有这样的狡猾手法，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和林叔接上头。 原来你真的是内鬼，原来你对我们兄弟的好是假的，原来你说你做混混是活不下去是假的，原来……原来你是警察。 年轻人让手下的兄弟去抓人，同时挂掉了电话，高健靠着墙坐了下来。 他抽着烟，听着林叔拖着他的车从街道上通过，路边的路灯坏了，他没有注意到路边角落里的高健。 而高健也站了起来，手机的短信里写着自己的手下已经抓到了人。 他走过店门口，橱窗内的许多平板电视里，统一播放着警察与黑社会的故事。 故事是好故事，翻拍过无数次的好故事，从小看到大的故事。 还记得，以前在林叔的摊子边有挂着一台旧电视，电视里放着旧版的故事，那个时候的自己天天看，天天以为自己是警察。 却不曾想过，贼的孩子只会是贼，高高在上的老爷们不会在意高健这样的人的死活，而警察们也只会用有色的眼光看着自己。 想到这里，高健停了下来，他看着屏幕里的故事，故事里满是胡渣的黑社会正用枪对着警察。 “我想做个好人。”后者的脸上满是遗憾的笑容。 “和法官说啊。”前者忧郁的眼中有着一丝解脱：“对不起，我才是警察。” 抽了一口烟，高健与屏幕里的警察一起开口。 “谁知道。” 第四十章：等 马尔斯睁开眼，感觉历史在重演的他伸出脚，再一次踢了一脚孟陬，将这只傻智械从自维护的状态里踢醒。 孟陬轻轻的叹了一声，他坐了起来，伸出手抄起了包胶棒球棍。 他的眼睛在房间里泛着红光，很显然二十四个小时内被人两次从自维护的状态里踢出来,脾气再好的智械也会非常愤怒。 别说他了，马尔斯都狂怒，尤其是这楼下往上走的脚步声并不只有一个人，而是至少有六七个脚步声。 门外的各位开始撬门，马尔斯等了一会儿，不等了，一脚踢开门,在门后还在撬锁的笨蛋连门带人一起飞出了消防梯。 孟陬走出去，一棍子怼在了黑影的胯下，于是尖叫声响了起来。 随之响起的还有孟陬的怒吼：“我还以为哪儿来的大手子黑客！妈的你们怎么想到剪电线的！” 马尔斯没走出去，而且一发，灵能闪电箭对着钢结构的消防梯来了一发。 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然后就是人体滚下楼的惨叫声。 马尔斯这才走出房间，拿着工程塑料制作的手铐将各位拷到了一起，然后用绳索绑着拖到了楼下。 孟陬那边呼叫了电力维修人员，然后拖着他的棒球棍走了回来，他在排成一排的各位强人面前走过：“你们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信不信我把你们这些王八蛋沉海！” 说到最后，孟陬举起棒球棍，对着一个看起来最结实的大块头的腿来了两下。 “说！你们哪儿来的！”孟陬说完，又抬脚给了另一个矮人的脸一脚，将这个还在笑的矮人踢翻在地，然后检查了矮人的牙齿：“有龋齿，但不是军队的补牙操作，我也没有从退伍军人数据库找到过他们。” 然后他看向马尔斯：“马尔斯,你这多大出力,怎么人都电傻了。” “我就和以前那样来了一发，八成力吧。”从打开灯的工坊里拖出一张躺椅的马尔斯如此回答道。 “八成力，那这家伙的大脑完了，不过也是活该，大半夜的来咱们这儿找死，怨不得我们。”走进工坊，将棒球棍丢到了架子上，然后从上面抄起了一把霰弹枪和一大盒的橡胶子弹。 “让我看看谁的皮能接子弹。”孟陬回到了门外，然后看向马尔斯：“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吧，我用橡皮子弹打他们腿，那是人类内战，如果你来，那就是智械危机了。”马尔斯也不躺椅子了，而是一屁股起来走到了孟陬身边。 接过枪，装好子弹，马尔斯打量了一眼这的七个小子，矮人已经开始傻笑,看起来人是真得不行了,也许是电流游走的时候，别人都是打在了腰上，就这倒霉蛋电流打在了脑袋上。 都是吃了身高的亏啊——马尔斯对此感同身受。 一边想，一边挑了状态最好的人类先生：“有什么想说的话，先生，虽然象胶子弹打在身上不会死，但会非常痛的啊。” “呸，有种打死我。”人类先生珠唇轻启呸了一声。 马尔斯翘起尾巴让过口水，然后一枪托糊在了他的脸上。 “我不得不警告各位，这房子和这一块地都是我的，你们是入侵者，而且大半夜人多势众的上门，就算把你们挨个打死，我也不需要给你们偿命。”马尔斯看着坐在地上的五位，一边拉动霰弹枪的唧筒一边用恶狠狠的口气说道。 “我们兄弟既然栽在了你的手上，就没有想过活着离开，你有本事把我们都杀了！”有一只精灵还在嘴硬。 马尔斯将手递向孟陬。 孟陬从他打开的腹部里掏出了一把枪和一个消声器。 马尔斯装好消声器，然后指向那个精灵，在即将扣响扳机的时候，有手机声响了起来。 孟陬走了过去，从精灵身上掏出了手机，他将手机丢给了马尔斯，又从工坊的工具箱里掏出绝缘胶丢给马尔斯。 而马尔斯将手机丢给了孟陬，然后用手里的胶带给七位朋友闭上嘴。 孟陬清了清嗓子，下一秒，他用精灵的声线接起了电话，过了几秒，他在连声说好的状态下挂上了手机。 “什么情况。”马尔斯问道。 “他们抓了林成功的老婆和他们，电话里的人没发现我有问题，他们告诉他在林成功的老婆孩子转移到老地方，让这边得手之后往他们那边走。” “林成功那边出事了，见鬼。”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撕开胶带。 发现没人回答，立即举枪在精灵左侧膝盖上打了一枪：“说！老地方在哪！” 精灵没有开口，而是用仇恨的视线盯着马尔斯。 马尔斯抬高枪口：“有人知道这位精灵说的老地方吗。”他看着这个精灵的朋友们问道。 有人沉默，有人倒是跃跃欲试：“我说了，你还会杀我吗！” “该死的狗脑袋！大哥对你多好你竟然敢背叛他！”那个人类尖叫着。 马尔斯看向人类：“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不会说的！” 他刚说完，马尔斯就扣动了扳机，子弹穿透了人类的肺部，让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现在，问题来到你们的眼前了。“马尔斯继续问道。 同时孟陬那边也有了新消息——他通知了扫尾人小队，而且还在追迹这个通话的呼入方。 而马尔斯也也没有多话，他将霰弹枪里的子弹退空，然后对着五个或坐或站的家伙，开始装实弹。 “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请一定要好好把握。” 但是他们还是无动于衷，连那个刚刚有意向的家伙都不再说话了。 死一样的沉默，直到扫尾人的车开了过来。 车上的智械下车和马尔斯握了手：“你好，马尔斯。” “你好，你看，今天的货有点多，但我又没来得及处理这一切。”马尔斯这么说道。 而这位智械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可以帮您处理一切。” “那拜托了，对了，如果是活物，你们一般会怎么处理。” “当然是杀了。” 对此，智械们有非常快速的处理方式。 第四十一章：加急 “还有三分钟，马尔斯阁下，再不走，出城的时候就太晚了，会横生枝结，因为我们监听这附近的住户有人向报警中心打求助电话，说是听到了枪声。”智械给马尔斯出了一个小难题。 三分钟内,马尔斯必须问出一个答案，要不然这些人就要交给赶过来的警察。 当然不可能交给，马尔斯叹了一声，将手枪指向地上还在血泊中挣扎的人类脑袋扣动扳机，然后将霰弹枪丢给孟陬，接着伸手将精灵的头发扯住拖到了他的同伴们面前。 扫尾的知械们在沉默中拖走了人类的尸体，还有智械将他的血冲入大海。 孟陬丢过来一把厨刀,马尔斯接住刀看着这四个混混：“你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要杀就杀！”精灵用高精灵语吼道。 “成全你！”马尔斯也不废话,一刀从肩后刺下,直达心脏又避开了肩胛与肋骨。 拔刀顺手在他穿着的夹克上一抹，马尔斯走开，自然有智械接住了精灵后倒的躯壳，两个智械在沉默中拖走了垂死的精灵。 马尔斯再伸手，将一只道奇尔狗子拖了出来，后者尖叫着。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老地方在哪儿！”马尔斯死死盯着眼前的懦夫。 “我，我不知道，但他们知道！”这条狗子尖叫着说道：“刚刚被你杀掉的老李与十三郎他们都知道！” “还有谁。” “他！” 在马尔斯的低吼中，这只狗子看向了之前想要说些什么的杜林族人。 “还有一分钟五十秒。”智械的报时中没有任何感情。 马尔斯松开抓着狗子嗓子眼的手，大步走向那个杜林族，同时掷出手中的刀，将那个还准备呵斥杜林族的人类钉死，刀子从他的眼眶钉入，直透颅骨。 有智械将他的尸体拖走，而那个狗子被另一具智械以绞首丝绞住脖颈拖向卡车。 “你叫什么名字。”马尔斯站在他的面前，这个杜林族人因为恐惧而颤抖,而他身边的半大高蹄小子开了口：“我也知道！我也知道,放我一条路，我告诉你老地方在哪儿！” 马尔斯示意，孟陬拿来了笔与纸放到他的面前，然后用手扯断了高强度手拷。 马尔斯一把提起了杜林，他将这个小东西带到一旁：“老地方在哪儿。” “你真的愿意放我们一条生路吗。”杜林族的眼中全是恐惧，一对瞳孔缩成了针尖一般。 “对，那个狗子因为无知而死，你呢。”马尔斯看着他面无表情。 “还有一分二十秒。”那边的智械还在出声提醒。 “十六区海港码头区，青色的小楼里。”杜林看着马尔斯说出了地址。 马尔斯拖着他回到了那个高蹄半大小子面前，拿着他写的地址。 十六区海港码头区，青色的小楼，新安巷955号。 “对上了，他们两个能活。”马尔斯看向智械扫尾人说完走向自己的车，孟陬那边提着两个枪盒将它们塞进了车后厢里。 “留着他们，如果我没回来，杀他们全家。”马尔斯上车的时候这么吩咐道。 “不用，那儿的确是死眼组的地盘，我们也去处理过一些不大好处理的东西。”智械笑着回答道。 这让马尔斯一愣：“你们也帮过死眼组？” “好家嫂家居清扫公司的扫尾人,竭诚为这座城市服务。”智械说完也坐上了副驾驶：“马尔斯，你先。” 他的部下们已经完全处理了现场的血迹。 于是马尔斯开着车过了小桥。 “还有二十秒。”这一次，孟陬开口：“警车从前面的三叉路口靠你右手侧开过来，我们直开。” “好。”马尔斯选择直开，同时看向右手的叉路口，在十八秒后，他看到了警车与正在升起的升降式挡车杆，警车也里的警察们看到了马尔斯的车，但他们无法看到前面的挡车杆，于是在他们踩下刹车之前，警车就一头撞在了挡车杆上，后面的警车躲之不及，也完成了一次教科书式的追尾。 “直开。”孟陬一边说一边掏出了他的平板：“不要管红灯，我干扰了。” 于是马尔斯踩着油门，冲过了永远在倒数3的绿灯路口。 从后视镜里看到重新开始工作的倒计时，也看到了正在右拐的扫尾人厢式车。 “他们不出城处理吗。”出于好奇，马尔斯开口问道。 “南区最近正在严查，刚刚有消息过来，说是他们老大来视察，只怕每辆车都要开厢检查。”孟陬解答了马尔斯的疑惑：“至于他们不用担心，高塔在十一区有专用的处理中心，等你哪一天用得上它的时候，我一定带你去。” “我知道了。”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前面正在升起的桥：“该死，有船要过桥。” “我干扰了，开过去。”孟陬拿起平板操作了一下。 马尔斯将油门一踩到底，穿过正在降下的挡车杆，上桥，车辆的引擎在怒吼，它驶到尽头，然后从一条游船的前方飞过。 落地的时候，整台车底部的四个隐藏喷口有一次反震喷射，再加上足够优秀的防震性能，让马尔斯能够在车子落地后能够继续疾驰。 “有人针对我们的行为报警了，我在拦截出警。”孟陬的两只拇指如今分裂成了二十个突触，它们在平板上密集的点击打字。 “情况怎么样。”马尔斯开着车冲过路口，和正在左转的跑车发生了轻微碰撞。 马尔斯呸了一声——从后视镜可以看到，那台跑车直接倒头追了上来：“你有空吗。” “我刚和交通警察那边说我们在执行任务。”孟陬将平板放下，然后放下椅背，他爬到车后座上，掀起真皮座椅，从里面拔出一支半自动手枪。 这个时候，跑车已经靠了上来，车上的黄毛道奇尔还没开骂，就看到了指向他们的‘手枪’，只听一声你妈，跑车立即点着刹车慢了下去。 孟陬得意地向用后视镜关于这边的马尔斯炫耀了手里的家伙，这把枪好就好在它完美突破了泰南规定的一般市民不能使用自动武器的规定，超长枪管，奶鼓装弹，至于现在的半自动，最重要的是只要拆掉撞针附近的阻铁就能够全自动。 还没等孟陬乐够，跑车又上来了，这一次副驾驶上的小哥手里也多了一把单套筒。 很简单，这是一种被标记为狩猎手枪的东西，短枪管，单发霰弹，没枪托。 也是完美绕过一切麻烦的鬼东西。 “小王八蛋！行啊！擦了老子兄弟的车还想跑！还掏家伙！有种我们一起扣扳机！”这个黄毛的兄弟是一个矮人，应该是年轻人，只不过那个抬头纹都能夹死蚊子，他一脸癫狂的看着马尔斯这边吼道：三！” 这是让孟陬开口说下一个数字呢，却没想到孟陬直接抽掉那片阻铁：“一。” 然后炒豆一样的枪声响了起来，在马尔斯眼里，那两个倒霉家伙靠右侧的两个轮子同时被打爆，高速下的跑车失控先上飞上了花坛，然后在花坛上开始翻滚非常自由，没有绑安全带的两个年轻人在车子翻第一圈的时候就被甩了出来，一个倒栽葱落在了花坛里，一个刚好用脖子卡在了路灯叉槽上。 “那怕这里是环海公路，你也能开枪啊。”这一地段同样是海洋精怪上岸时的必经之地，两边都是沙滩，所以倒是不用担心流弹打到什么，但眼前两个家伙活不成了，马尔斯多少还是有些犹豫。 “开枪怎么了，我隔着这么远都能问到他们身上的烟味，很大的那种。”孟陬这么一说，马尔斯也不想可怜他们了。 在高塔和警察部门，烟味很大，就是说这小子碰了不应该碰的东西，对付这种嫌疑人，高塔和警察都是使用自动武器的。 而孟陬将枪收好并回到了副驾驶上。 在出口处，马尔斯把车慢了下来，因为一架武装无人机正在等他。 “马尔斯，身份确认，高塔学徒，关闭武器。”无人机有两个好处，第一个好处就是它六亲不认。第二个好处是新杭州这一块的警用和军用无人机都是高塔生产的，认别人大概还需要一会儿，认马尔斯这样的自家人，只需要五十毫秒。 而无人机一让开，和它联网的三台四足警械也让开了。 于是几个警察从车后面探出头，无人机都不打了，那肯定就不会打了：“高塔的，怎么回事，监控看到有交火和事故。” 马尔斯将车停到了各位面前：“过弯的时候擦了一下。” 将早拿在手上的高塔证件递给负责人，马尔斯将锅全扣在了那两个家伙的脑袋上：“我有任务要走，但他们追了上来，我让我的智械助手吓一吓他们，但他们竟然敢持械反抗，还给我们玩倒计时，我们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而且我的智械助手还闻到了他们有烟味，很大的那种。” 一听还有这事，负责的警官拿起了通话器：“这里是4299，调度中心，我们和高塔的小兄弟接上头了，交火的对方疑似抽了劲大的烟，需要封闭环海公里七号段，来一辆急救车。” “这里是调度中心，高塔已经发来通信，确认和你们接头的小兄弟货真价实，现在第三军医大的鉴定科主任医师带着急救团队过来了，希望老张家不会在一周之内失去他的第二个孙子。” 完成了通信，警察挥了挥手，示意马尔斯可以走了。 马尔斯发动车的同时扭头看向孟陬。 孟陬看着马尔斯……满脸无辜。 第四十二章：营救 到达十六区海港码头区的时候，乌云已经盖住了月亮，看着眼前的青色小楼，孟陬从自己的坐垫下的暗柜里抽出一台双螺旋桨式无人机，将它放飞之后，孟陬操纵着它飞向目标所在的小楼。 而马尔斯穿上高塔的风衣，拉起兜帽,将防破片面具戴上。 下车来到车后，打开盖子，从枪盒里拿出两把xhz-99，这种短枪管的突击步枪使用的是6毫米子弹，小口径虽然会有很多问题，但当它使用的是双奶鼓两百发供弹系统，小口径的缺点就会被持续火力所替代。 将其中一把丢在孟陬腿上，马尔斯将消声器转上枪口。 孟陬操纵的无人机很快到达位置,它下腹部的取景器为它的主人捕获到了窗户里发生的一切——在这个由点着火的圆桶,两张折椅，和一台电视组成的简陋房间里，一个被打得半死的人类被绑在其中一张椅子上，一个正用沾了水的鞭子拷打着人类的矮人用他那张大嘴喷吐着足够被消音化的污言秽语。 而另一个男人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他背对着窗口，正看着那台电视里的节目。 “林成功是傻子吗。”孟陬有些疑惑。 “老婆孩子都被抓了，他有什么办法。”马尔斯一边笑一边检查了他腰上的匕首套。 “三楼没有看到林成功的老婆和孩子，也没有看到那些混混嘴里像老大的，我用声波雷达扫描了全楼……。”孟陬说到这里将数据共享给了马尔斯。 马尔斯戴上了护目镜，在接受数据的同时，这个护目镜会将雷达扫到的人形目标打标注出来，这样的话，马尔斯隔着墙都能看到人在哪儿：“找到林成功的老婆和孩子了吗。” “地上三层都没有，但是应该还有地下层。”孟陬一边说，一边设置了自动路程和自动扫描，然后他拿着枪跟在马尔斯身后。 “你楼下还是我楼下。”马尔斯一边问,一边带上耳麦和喉麦。 ·你来,我帮你看着楼上的各位。 孟陬接通了马尔斯耳麦和喉麦的端口。 ·好。 说完,马尔斯从腋下的枪套里拔出手枪，从腰间的消声器套里掏出了消声器将它装到了枪口上。 随着靠近这幢小楼，在马尔斯的眼前，这幢三层小楼里出现了一个个红色的人影。 一楼两人，一个人面对房门，一个人背面房门，两个人在打牌；二楼一个手里拿着枪的家伙正在看着楼梯的方向；三楼与三楼之间有一层无法通过扫瞄的隔层，应该是密闭用的材料，可以肯定三楼只要关开门，是肯定听不到楼下的动静的。 而孟陬要不是能够通过窗户确认三层的目标，也没办法通过扫描直接确认目标的具体位置。 ·马尔斯，对比声纹和生物特征可以确认，三个家伙身上都有官方赏金，还有一层地下室，但同样有着密闭材料夹层，我建议不要怜惜火力。 孟陬的电子音直接在马尔斯耳窝内制的耳机里响起。 ·我明白了。 马尔斯来到门口，房门上的锁是非常古老的机械锁，掏出细铁丝,马尔斯轻轻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深吸一口气，将枪顶在了房门上。 第一次扣动扳机，子弹穿透了房门，钻进了面向房门的男人额头，在他倒在沙发上的同时，马尔斯已经第二次扣下了扳机，于是子弹再一次穿过房门，这一次，背对着房门的男人往前一扑，倒在了茶几上造成了一点响动。 推开房门，将枪口对准天花板扣动扳机，子弹穿透了天花板，从下而上钻进了刚刚站起身的男人下巴，后者往后一仰，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而良好的使用习惯令打开保险的枪支并没有走火。 只可惜，好习惯有时候并不能救命，而金属脑壳虽然可以防弹，却无法阻止子弹从另一个方向钻进他的大脑。 马尔斯从腰间的无人机收纳箱里掏出一个小型滚轮式无人机。 ·孟陬，接入三号。 马尔斯使用喉麦与孟陬交流，而小型滚轮式无人机在落地之后，它的取景眼球立即亮了起来。 ·马尔斯，我先去地下室看看，三楼的情况我共享给你。 说完，小型滚轮式无人机就钻进了通往地下室的通风管，没过一会儿，来自小型滚轮式无人机取景器的共享镜头里，马尔斯看到了一个被绑在角落里女人和孩子。 孩子的脸上有些伤，但还能挣扎，证明他受得只是一些皮肉伤。 而女人的身就非常严重了，她的脸全肿了，鼻子也歪了，身上的衣物虽然完整，但她的一条腿有很明显的骨折伤，马尔斯无法判断她的器官是不是有内伤。 因为她就倒在那里，一声不吭。 而小型滚轮式无人机很快就找到了在另一处角落里呼呼大睡的监视者，还有窝在它脚边的一条大狗。 ·人值十五万泰南元，狗不值钱。 孟陬确认了楼下一人一狗的赏金价码。 马尔斯拔出腰后的匕首，推开门走下地下室，然后带上了房门。 孟陬退出了无人机操作，开始往上走。 大狗第一个醒过来，但来自马尔斯的灵能闪电的电击就令它当场倒闭。 猫和狗之间真的不需要一丝温情。 来自自家猎狗的呜咽与肉香令男人惊醒，与此同时，子弹从马尔斯手中的枪管里射出，钻入了男人正在支棱起自己的左手肘部，在他哀嚎着倒下的同时，马尔斯用手枪打断了他的四肢。 然后马尔斯走到了这对母子面前，他先是解开了这个孩子手脚上的铁锁，然后发现这个孩子一声不吭。 “我是高塔的学徒，孩子，你怎么了。” 这个孩子听到马尔斯的自称，立即流下了眼泪，他张开了嘴，露出了他的半截舌头。 马尔斯深吸了一口气，他扭头看向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 “不，饶了我，是金头目让我们这么做的，他说只要治好她还可以卖一个高价。”男人在挣扎着求饶。 “金头目……这年头，是一个混混也敢说自己是头目了。”说完，马尔斯掰断了小家伙脖颈上的链子，重获自由的男孩差一点倒下，但他依旧坚强着支撑着他自己。 马尔斯注意到这个孩子想拿起一旁的铁钎……应该就是这个东西打断了他母亲的腿。 “你想为你的母亲复仇对吧。”马尔斯问道，同时解开了他母亲左腿上的锁链，她的右腿骨折非常严重，小腿肿的非常厉害，肉眼可见的大量内出血。 这个孩子点了点头。 马尔斯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是好孩子，好孩子的手上不应该有血。” 说完，确认了这位夫人还有微弱气息，马尔斯掏出匕首，来到这个男人跟前，听着他的哭求抓住他头发并切开了他的脖子，也断了他的生路。 导师总是说，孩子是祖国的花朵，他们的手上不应有血。 所以，做为高塔的三年级，马尔斯也要学会用双手保护孩子。 马尔斯起身甩掉刀上鲜血的同时皱了一下眉头——因为投射在他左眼的螺旋桨式无人机镜头里，那个看电视的男人拿出了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地下室内，倒在地上的男人原本睡着的枕头旁的手机同步响了起来。 孩子抬起头，用他的眼睛看了一眼天花板，很显然，他已经知道唤醒手机的电波从何而来。 这个孩子竟然觉醒了灵能！ “……不好意思，孩子，我先走一步，你在楼下照顾好你的妈妈。”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大步跑向一楼。 而投射在他左眼的镜头里，男人站了起来，他来到窗边，然后发现了螺旋桨式无人机。 下一秒，这个男人破窗而出。 再下一秒，马尔斯从一楼撞开了厨房的门，看着落地狂奔的男人，举起枪正准备扣动扳机的马尔斯看到那个叫金首领的男人被拐角里冲出来的孟陬撞到墙上。 后者将这个男人撞倒在地，然后抓住他的脑袋按在墙上反复摩擦。 马尔斯走过去，孟陬已经用高强度工程塑料手拷束缚住了他，马尔斯拔出手枪往身后开了一枪，正好推开门的矮人应声而倒。 你和你手里的斧子令人想笑，朋友。 马尔斯有感而发，而孟陬拖着这个男人往楼里走。 “他的鼻子完蛋了。”看着一路淌下的鼻血，马尔斯感叹道：“帮我问问高健和他哥哥在哪儿。” “没问题，相信我，他等一下还要完蛋更多的东西。”孟陬一边吐槽一边带上了厨房门。 在孟陬给这位金首领上刑的时候，马尔斯上了三楼，一推开门，他就和林成功打了一个对眼。 这个满身是伤但还是成功脱困的男人拿着一条带钉子的椅子腿，看着马尔斯身上的高塔外套和手里顶着他腰子的手枪，最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别笑了，你老婆在地下室，伤得很重，我已经叫救护车了，希望他们得来及。”马尔斯一边收起手里的枪，一边解下腰后的急救包塞到了他的手里。 这个男人这才在后知后觉中跑向楼下。 马尔斯下了楼，看到孟陬站在一旁，而金首领一把鼻涕一把血的在纸上写着什么。 “他招了？”马尔斯还没见过这么软弱的废物。 “对，我说他不招我就割他欧金金。”说完，孟陬举起手，亮出了他手里的锯齿餐刀：“用这个。” 马尔斯只能说看得头皮发麻。 第四十三章：事了拂衣去 这位金首领应该是刚刚上位的混混小子，根本没有之前克里斯·瓦尔那样的商人气质，也没有林成功扮演的市侩。 在世人的面前，这个家伙有两套面孔，对于弱者，他是一个暴虐的君王，但面对致命的强者,他就是一个再标准不过的废物模样。 他给出了桐生冬马的地址——八区的‘幸福’高档小区，二十七号别墅。 这是他用无人机玩的时候看到过桐生冬马进入过，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为了求生，这种混混可以出卖一切，他的人格，他的灵魂，甚至包括他的老大。 “说好的！我告诉你们！你们不杀我！” 孟陬看向马尔斯,而马尔斯退开一步,看着走上来的林成功与他怀里的孩子，后者满脸泪痕。 这个男人放下了他的孩子，然后走到马尔斯面前：“她让我谢谢你。” “……很遗憾。”马尔斯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所以，将手里的手枪换过一个弹匣，然后倒持递到了林成功的面前：“我知道你满心痛苦，但我们是罪恶的杀手，是命定的屠夫，而不是用椅子腿解决一切问题的变态。” “我知道，谢谢你。”林成功拿过枪。 “你们不是说要放过我吗！”金首领看着马尔斯：“你们说话不算话！你还是高塔的人吗！！” “我们不是放过你了吗。”马尔斯又退后了一步，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我和我的助手不杀你，但我们没有承诺别人杀你的时候保护你，明白了吗。” 金首领似乎是明白了一切，他尖叫着想要夺门而出，但子弹比他更快，林成功放倒了他，然后走到他的面前,将枪里所有的子弹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年轻人似乎还没有死,但看着他身上的枪眼与流血的速度，马尔斯知道，这是林成功想要最大程度的将自己所受的痛苦还给他的罪人。 但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林成功最终转身，取下枪里的空弹匣，而马尔斯又掏了一个弹匣，两人互相投掷，互相接住。 林成功抢在武装急救员推门而入之前给了他脚下的罪人最后一击，子弹穿透了颅骨。 林成功倒持手枪，将它还给了马尔斯。 “洗个手吧。”马尔斯掏出了洗手液。 “……谢谢，你们高塔总会这么面面俱到吗。”林成功一边洗手一边问道。 “当然。”马尔斯看着孟陬推开了门，将急救员引了进来。 为首的看了一眼马尔斯举起手高塔证件点了点头：“有哪些人是需要我们救的。” “在地下室，刚刚咽气，如果可以的话请保下她的大脑，高塔会支付保护电子大脑化在内的所有医疗费用。”马尔斯刚说完，就看到西门警监推门而入，他先是示意急救员进地下室救人，然后死死盯着马尔斯。 最终他笑着叹了一声：“高塔的小鬼,你让你的高塔为一个忠诚警员的妻子出治疗费,你觉得北总所丢得起这个人吗。” “谢谢你，长官。”林成功这个时候终于哽咽了起来。 “别这样，成功，是我们来晚了。”这位老人快步来到林成功的身边，他拥抱了林成功：“你的牺牲，足够被这片大地铭记。” 马尔斯让到了一边，警察们蜂拥而入，其中有一个看到了马尔斯：“高塔的小子！是你！” “我，怎么了。”马尔斯没认出他来，而他指着自己：“我们在环海公路七号段见过面，你说你有任务……谢谢你。” 这个年轻人跑过来拍了拍马尔斯的肩膀：“不愧是高塔的学徒，你一定能够成为剑使吧。” 面对如此万众瞩目的场面，马尔斯有些小尴尬：“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至于剑使，我还年轻，未来还很长，但我相信我可以吧。” 警察们笑着，每一个警察都过来和马尔斯握手，他们称赞马尔斯，这让年轻的小豹子满心尴尬，而林成功走了过来，他拍了拍马尔斯的肩膀：“无论如何，我要谢谢你。” “我说过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这里刚说完，马尔斯就看到气急败坏的急救员负责人冲了上来：“下面的女士还有气！谁说她死了！我们差一点就做大脑取出了！” 所有警察统一看向了马尔斯。 马尔斯伸手指向了林成功——这锅马尔斯觉得太大，他接不起。 于是所有警察统一看向了林成功。 “我老婆没死！我看着她没有呼吸的！”这个大男人瞪大了眼睛。 “她只是昏过去了，你这个白痴，学过急救吗，知道什么叫晕厥导致呼吸暂停吗！”负责人怒目圆睁。 “我卧底的时候学校还没教，他让我卧的。”林成功伸手指向了西门警监。 后者努力将他高大的身体缩到马尔斯身后。 “死老头！”负责人说完转身下了地下室。 林成功的那个孩子要是没有被急救员抱走，一定会很高兴的，不过也好，想来当他知道母亲没有死，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警察先生们脸上满是欢快的表情，但他们不说。 林成功拍了拍西门警监的肩膀，他也在笑，但他不说。 马尔斯看着西门警监，没笑，因为马尔斯突然想到了涅和椿，我要选择谁，谁又会选择我。 老人家有老人家的烦恼，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妄想。 想到这里，马尔斯与各位道别。 出门的时候，是西门警监送马尔斯到了车上。 当马尔斯发动车的时候，这个老人开了口：“孩子，你的父亲也会被你我脚下的大地铭记。” “那太好了，至于我……我不需要这些。”马尔斯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有怨气，是我的错……现在你是高塔之子，所以去吧，去做你认为是对的事情。”这个老头揉了揉马尔斯的头顶：“不要在年轻的时候留下遗憾，去吧，出事我帮你顶着。” 马尔斯点了点头，在他发动车倒出小巷并掉头的时候，他从后视镜里依然看到那位老人。 马尔斯不知道他的话里有多少是真的。 但有一点，马尔斯肯定。 我，马尔斯，所行一切血路，所作一切杀戮，都是一直在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 这一点，不需要这个老头来下定论。 第四十四章：脱剑膝前横 桐生冬马是在早上五时十九分时知道林成功被自己弟弟绑架但又获救的消息，这是第一个坏消息，新杭州警方似乎已经将他们的触角伸了过来，他们第一时间保护了林成功。 好消息是林成功没有死，他没有死一切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不过泰南警方的行动之快速，还是令桐生冬马非常惊讶，因为从林成功的妻子与孩子被抓到他被抓再到警方解救,一共也就不到四个小时，而且行事不像是警方所做——负责看管林家的小弟连同金首领全死了。 对了，你说一个姓金的半岛佬，他的父亲怎么会想到给他起一个名字叫首领，有病对吧。 这不是警察的作风。 警察那怕进场，也不可能杀死所有罪犯，何况在冬马的记忆里，他的这些小弟对一般市民也许可以算得上凶恶,但你要让他碰上警察,他们一个个只会怂的跟狗一样。 “大哥。”跪在地毯上的弟弟眼看着自己的哥哥：“我错了。” “你但凡做事的时候先问我一声，能闯出这么大的祸事吗！”骂了自己愚钝的弟弟一句，冬马高举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落下。 他们兄弟，当年一个九岁，一个七岁，父亲被骗到了四岛人间蒸发，母亲得病死了，两兄弟在垃圾堆里捡吃的时候是被当时是死眼组11区分管组长的义父收养。 义父姓高，他们这两个四岛的孩子也就跟着义父姓了高。 义父对他们很好，给冬马和健学费去读书，说什么知识才是改变自己命运的真正阶梯。 是啊，知识真的就是力量，有了知识，冬马最终走到了分管组长的位置上；有了知识，冬马才明白死眼组中有不为人知的内幕；有了知识，冬马才明白，现在如日中天的死眼组只不过是即将沉没的游船……就像是旧纪元的那条船,叫泰坦尼克？ 总之,冬马想带着弟弟下船。 这一点在义父在一天早晨被兄弟发现长眠之后就愈发强烈了。 义父……不，父亲带大了自己与健，一定不是想让两个孩子早早就面对死亡。 所以冬马在早早就知道了林成功的情况之后，就一直在默许他的存在，甚至还有好几次故意帮他获得组织的信任——他和冬马他们不一样，船沉了，林成功可以干干净净的走在水面上，但冬马和健现在不下船只会淹死。 “健，哥哥现在只能给你两条路。”冬马说到这里，脸上无悲无喜。 “什么路。”健看着自己的哥哥。 “去自首，在监狱里哥哥会让你好好过。”冬马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在观察着自己的兄弟。 他的弟弟在沉默，在不解，在愤怒，终于他瞪起了眼：“为什么！袭警是什么罪哥你不知道吗！” “对，起步二十年，但我可以请最好的律师，尽最大的可能帮助你,而且我还能出钱，林成功一家人的医药费都可以出，只要你能获得平安,要知道另一个办法就是让你去四岛，比起泰南，你在那里无权无势，又没有灵能，你用什么出人头地。” 看着自己的弟弟，冬马看着他握紧的拳头……弟弟终究还是有心魔。 “我去四岛，今天晚上就走。”弟弟已经下了决定。 冬马点了点头：“也好，今天晚上就走，十点有一条船靠八区码头七号码头，它要运货到四岛，你在十点二十分之前到，报我的名字上船。” “……好，谢谢哥。”健站了起来，走向出口的同时扭头看向冬马：“哥，我们终究是贼，我考警校却被政审刷下来……就因为我们是贼的孩子。” 冬马摇了摇头：“不许你这么说父亲，他养大了我们，给你钱上学，让你做老师，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他。” “但这改变不了我们的命运，还不如在垃圾箱里长大！至少我们不会有今天！”说完，弟弟摔门而去。 冬马扭头看向柜子那边，在柜子上有一个照相框，框里有一个白头发的老翁，他的身侧站着两个孩子。 ·我这辈子做了太多错事，但有一件事情做对了，我捡到了你们，养大了你们，你们一定不要再跟爸爸这样做错事。 冬马长叹了一声，然后拿起了他的黑色手机，这部手机是他专来用来和他的一个情报掮客不记名联系用的。 “是我，我有一条情报，高健今天晚上会在八区七号码头坐船离开，十点的船，至善女王号，你知道应该找谁换钱，记得把我的那一份打给我。” 弟弟没能明白父亲的苦心，做一个好人并不一定就是要做一个警察，你可以做老师，也可以做一个金融分析师，但为什么要和警察作对。 和警察作对，是混混不得好死的成功法门。 去死吧，弟弟……你死了，高家才会有宁日。 冬马看向墙上的照片，照片里，有他，有他的妻子。 还应该会有那还没能出世的孩子。 ……………… 马尔斯将车停在海边，他看着大海，这个巨大的澡盆是那么的大，令豹子感觉到一丝畏惧。 “马尔斯，有你的电话。”孟陬将正在鸣叫的手机递了过来：“我反向追迹了，打电话过来的家伙套了三个马甲，但我还是找到他本人了。” “谁。”马尔斯并没有第一时间接通电话，而是在等孟陬抖开他的包袱。 “德肖恩，新杭州最胖和最大的情报狗。”孟陬说完，一头倒在了椅背上。 于是马尔斯接通了电话：“德肖恩先生，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哈哈哈。”电话那边传来了大嗓门的一阵笑声：“不愧是高塔的孩子，今天我找你，的确是因为我这儿有一个情报，我觉得非常适合你。” “打开天窗说亮话，要不然我就帮你换一条舌头。”马尔斯说完打开了视频通信请求。 但让他意外的是，这只情报狗竟然真的同意了，很快，手机屏幕里出现了一只黑色的道奇尔，又胖又壮。 真的是情报狗啊，嗷了个咪的。 第四十五章：煊赫大梁城 “是高健的情报，一定非常符合你的期望吧，马尔斯小先生。”德肖恩满脸堆笑的说道。 “你既然知道我在找高健，那你的情报一定很贵，我不一定买得起。”马尔斯做出回答。 不过情报狗似乎并不想获得钱，他摇了摇他粗大的指头：“不，高塔的孩子,你搞错了，情报狗喜欢钱没有错，但有时候，来自高塔的小小帮助能够让我摆脱困境的话，那可比钱重要许多了。” 马尔斯哼了一声：“我可不会为你的罪行做任何帮助。” “我也不是傻瓜，你看，作我这一行有时候真的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我的意思是如果那天我出事了，您能带我的孩子进高塔吗。”说到最后，德肖恩终于将他的想法展现在马尔斯的面前。 “灵能天赋有吗。”马尔斯问道。 “有的，孩子现在有学校，我只是想多一条后路。”德肖恩看着马尔斯：“我打听过你的情况，但什么都打听不到，我就知道你这个孩子不简单，帮我一把，我也帮你一把，好吗。” “好。”马尔斯点了点头：“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得罪了谁，提前告诉我，我一定会带你的孩子进高塔。”马尔斯承认了下来。 “太好了，情报我会传给你的那个助手，告诉他能不能别在我的电脑里玩弹珠。”德肖恩说到这里突然双手抓住了他的衣领：“不！别删除我的那个文件夹！” 马尔斯关掉了通信，然后扭头打了孟陬的脑袋一下。 “干吗打我，那个文件夹里全是没穿衣服的大姐姐，好像还有一些小姐姐。”孟陬扭头看着马尔斯问道。 “人艰不拆，男人不容易,文件夹里有点这东西罪不至死。”马尔斯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情报呢。” “传进我的指定邮箱了,这黑狗子还挺上道的，看起来高塔的复兴在很多人眼里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他们想抢个先机，先人一步抱住高塔的大腿。”孟陬如此分析道。 对于他的分析，马尔斯点了点头——的确，对于一般市民来说，高塔重启，剑使们会再一次行于大地，这一切都是好事。 但是对于情报狗们来说就不一定了，他们之中有些人作过错事，到时候只怕会受到清算，德肖恩的确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好父亲。 正因为这点，马尔斯才愿意帮助他。 “我解压了情报，高健今天晚上会在八区七号码头坐船离开，十点的船，至善女王号,是货船。”孟陬那边有了新的消息。 “听名字我还以为是游船。”马尔斯有些好奇的感叹道。 “这年头的游船不是叫十三勇士就是叫混沌屠夫，你一个至善女王,真的很丢份你知道吗。”孟陬表示这就是你马尔斯完全不懂了。 马尔斯叹了一声——我也不懂啊。 我懂个屁。 拿起手里的汽水,将最后两口喝下，马尔斯坐回驾驶座：“我们回家，睡够了去杀人。” “没问题，对了，你刚刚在想什么。”孟陬问道。 “在想这座城市，我在报纸上看过一句话，他说，如果你爱一个人，就送他去新杭州，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就送他去新杭州，因为这里的地狱。”马尔斯掉转车头，驾驶着车回到了沿岸公路上。 “哈，什么神经病文青，还搞什么天堂地狱呢，新杭州再差有别的地方差吗，他怎么不说新杭州的人均寿命是八十三岁，全泰南的人均寿命是八十七岁，而三岛里面，半岛人均六十一，四岛人均六十七，而群岛更惨，人均五十九，整个西陆，只有北方精灵的圣树自律，大林地，法罗尔联合，希德尼联合和卡特堡这些国家才有八十以上的人均寿命。”孟陬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马尔斯认同其中的绝大多数，除了精灵：“不对，精灵你也能拿出来算人均的吗，人家人均预期寿命两百岁出头好不好。” “那可以把圣树自律国拿掉。”孟陬灵活地回答道。 马尔斯摇了摇头。 车辆在自动驾驶中，马尔斯仰头，看着眼前高耸的摩天大楼。 大家都说，摩天大楼是城市化的象征，坐在这样的高层公寓之中，似乎是上层人士的选择。 其实并不然，在零区，一区，二区和三区所组成的上层次里，这样的摩天大楼并没有多少，真正有钱的人反而喜欢两三层的花园小楼，比如说那位电视上提到过的玛玛尔·莫卡·盖亚特，他也是其中一支，他在零区有一个位于小丘顶上的独立别墅，至少几百坪的花园，里面满是稀有的炼金植物。 而住在这里的人们，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时代的奴隶。 马尔斯看着街道上的人潮，这些人脸上满是笑容，他们对于生活的期望和现实给予他们的正反馈令他们看起来非常期待着新生活。 是啊，他们从世界各地而来，来到这充满了机遇的城市，这座城市给他们的明天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到让他们足够忘掉一切。 但是在那些北方主义者的眼中，这些人被电视里的广告欺骗，天真的以为精致楼层，带悬浮停车位的阳台和漂亮的落地单向透明玻璃墙是新生活……的确，这一切的确是新生活，是很多住在前十区‘旧城’居民一辈子都感受不到的，但是他们为了新生活背上了需要还一辈子的债务。 马尔斯低下头，看着路边的商店，墙上闪烁的霓虹灯，各种各样散布着广告的悬浮式机器人，显得有些嘈杂的广告语，到处都是行人的城市……这就是新杭州，在东土，在西陆，这样的新城市有很多；这样的霓虹，这样的机器人，这样的新生活很多。 但是，在全世界，有希望的明天，做事就不会饿肚子的今天，不会被警察随意敲诈，不会被官方人员敲骨吸髓……这样的美好却是很多国度的人们所没有的，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拼着命想要进入泰南。 “你又在想什么。”孟陬的声音以马尔斯的耳窝中回荡。 “我在想，高健知道四岛那么危险，他为什么要跑。”马尔斯这么回答道。 “他不润，等着被警察丢进监狱蹲一辈子的牢吗，只有罪犯和潜在罪犯才会想着离天堂越远越好。”对此，孟陬自有见解。 第四十六章：吴钩霜雪明 站在街边，高健掏出烟盒为他自己点了一支烟，刚入夜的新杭州，临海街道上吹拂的风里带着大海特有的味道。 看了一眼手里的船票，看了一眼坡底下的海港，并不急着过去的逃难者坐到了台阶上。 去四岛并不是好主意，最好的办法其实还是和大哥说的那样,去认罪，让律师去游说，用金钱开道，只要赔款到位，多少是能够减轻刑期，到时候在监狱内表现好一些——这里又有可以操作的空间。 这片大地并非白茫茫一片好干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光照不到的地方。 这些道理,泰南和群岛的电影里早就写烂了,正因为如此，大哥觉得这样做没有错。 是啊，没有错，除了我有错。 高健抽了一口烟，刚刚在居酒屋里的大量饮酒让他都有一些醉意，这种醉意又变成了痛苦，加在生理和心理上。 还记得十八岁那样，拿着好好的高考成绩，高健带着憧憬报考了警察学校。 然后在政审环节中被发现自己中学时的劣迹与父亲的曾经，西门警监甚至亲自出马来劝退他。 ……什么浪子回头，什么回首是岸，都是假的。 我一天是贼，一辈子都是贼。 将吸食完的烟头按灭在掌心中，高健又一次掏出烟盒，却发现刚刚已经是最后一支烟。 揉碎空盒，将它与烟头一起丢进了垃圾箱。 从自助机里买了一包烟，给自己点上,跌跌撞撞地进小巷子里,在此时此刻有着酒鬼头衔的高健在灯火无法照拂下的黑暗中处理完一切，然后顺着小巷的灯光走向另一头。 从这边走，可以节约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小巷里有灯光，也有小店，高健在小店前停下了脚步，因为橱窗里的电视中，正放着自己哥哥与林成功——成功的商人为自己弟弟的莽撞向受伤的人道歉。 看起来，林成功的身份似乎并没有暴露的样子……也对啊，除了小鑫他们这些孤魂野鬼，似乎就只有高家兄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哥哥这是去求情的吗。 为我这个愚蠢的弟弟求情吗。 想到这里，高健更加唏嘘，因为他发现哥哥真的没有说错，如果事前先问问他，也许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高家兄弟还会在一起，林成功还在他开的面摊，嫂子还是嫂子,外甥还是外甥……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从母亲死了之后自己就应该明白了,没有父母的孩子那怕得幸，这再来的幸福也不再完整。 那怕义父对自己恩重如山，也会有不孝如他，不能再去祭扫他的墓碑。 这时，脚步声从前方的巷口传来。 高健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穿着高塔制式风衣，还有黑色束腿裤和战斗鞋，手里拿着一把黑鞘长刀的雪豹崽子。 “你是谁啊。”不知道为什么，高健突然想到了电视里的剑使队连续剧，如果不是自己没有灵能，也许，高塔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吧。 “请问阁下就是高先生……不，应该是桐生先生才对。”眼前的小个子表情平静的问道。 高健挣扎着将头转向电视，看着屏幕里的大哥与林成功，他们握手的模样，在如今的高健看来，仿佛是恶魔与魔鬼在狞笑。 他出卖了我！ 我的哥哥！出卖了我！ ……………… “你敢信吗，这是我刚刚从警队数据库里翻到的记录，这家伙竟然高分考进了警察学校，只可惜没有通过政审。”孟陬将他的平板递了过来，马尔斯看了上面的内容，有些唏嘘，有些诧异，更多的，还是对于这个叫高健的男人的一种惋惜。 “他有机会做正常人，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堕落，并将这种堕落怪罪给这个世界。”马尔斯虽然可惜高健，但他不觉得他可怜，如果说做好人就必须做警察，那他眼中的正义也太狭隘了。 而当他做不了警察的时候，他就变成了一个恶棍，他那在晚年洗心革面的义父也不会想到，他领养的两个孩子最终青出于蓝。 贼的孩子必定是贼，这句话是狭隘而偏颇的，但是偏偏放在高健和高冬马身上却是恰当的。 “我还以为我要劝导你正视他们给这座城市里的守法公民造成的伤害呢。”孟陬拿回了他的平板。 “你觉得我是那种将怜悯写在脸上的圣人吗。”马尔斯笑了笑，看着无人机屏幕里的高健从居酒屋里离开，马尔斯脸上的笑容渐渐不见了：“我可怜他，可怜他没能走到正道上，可怜他命运坎坷，但他今天必须死，他将他的沦落怪罪在命运身上，真是可笑，所谓人的命运每一步其实都是人自己走的，命运女神只会笑看愚蠢的人类自寻死路。” “这话我觉得命运女神教团的人一定爱听。”孟陬一边说，一边看着这个男人坐到了台阶上，马尔斯助手举起手里的平板：“不过说实话他也也挺可怜的，毕竟他被他的亲哥哥出卖了。” “对，这就是我为什么可怜他，他今天会死，他哥哥……我会亲手送他们团圆。”看着他起身走向小巷，马尔斯打开了车门。 “不对，马尔斯，他哥哥不是决定做警察的线人了吗。”孟陬跟了上去。 “那是你从数据库里挖出来的东西，我不知道。”马尔斯一边回答一边加快了脚步。 在马尔斯看来，线人不是沉底鱼，后者马尔斯不会动，后者……这种为了活下去出卖自己亲弟弟的人渣凭什么活在世上，就凭他是警察的线人？ 在这个沉底鱼都能死的世界里，线人的命难道真的很值钱吗。 我不认可。 走过拐角，随着小巷越来越近，早有无人机越过马尔斯，为他带来了巷里的情况。 高健离巷口还有一段距离，他看着橱窗里的电视，虽然角度问题而看不清画面，但从采集的声音来听，应该是关于高冬马与林成功在下午时的会见，两人早就知道彼此的身份……高健，你跟你哥还真不见外啊。 随着马尔斯的感叹，迈步走到巷口的马尔斯看着扭过头来的高健。 第四十七章：十步杀一人 眼前的男人癫狂的吼叫着，他心中的绝望，马尔斯当然明白。 “很不好意思，让你明白了世间险恶，但有时候人总是要明白，你继续活下去只会让你的哥哥饱受折磨……所以，他觉得你还是死了的。”马尔斯手中的小型飞刀在手指间翻转。 “不……不！你在骗我！在垃圾堆里找吃的时候,我哥总是让我先吃！”高健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也许你说的没有错，但我不信，我哥绝对没有出卖我！” 看着眼前的男人握紧了拳头摆出搏击架势，马尔斯摇了摇头：“做为一个体育老师，我听说过你的神力，但是杀人，拳头只是最下乘的手段。” “是啊,但也是人类最后的手段。”眼前的高健活动了一下，握紧双拳的他摆出了他最爱的搏击动作：“在我们以死相搏之前，我想知道一个答案，为什么是身为高塔之子的你来杀我，随便来一个杀手或是刺客不是更好吗。” “原因我已经说过了，既然是交易，那就要卖一个最好的价钱。”说到这里，马尔斯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长刀与刀鞘：“至于为什么我一个高塔之子却来杀你，回答这个答案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我浓缩一下，你还记得马莱吗。” 年轻的体育老师迟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果然，你也被打上了思想钢印，那两个狡猾的家伙，真的是不会放过任何会导致他们身份败露的可能性。”马尔斯笑了笑——你一定不会知道，三年前，你哥哥也对着我的父亲开过枪。 而改变你们命运的那位前组长一定不会想到，他的仁慈，收养你们的行为会让你们的生命在这个夜晚直面终局。 就像是你不会知道，在三年前的夜里,有一个父亲死在了九区的码头区，也没有想过，有一个孩子为了求生跑过了两个区，更不会明白，一次奇遇改变了一个孩子注定的命运。 下一秒，来自拳法师的鞭腿就已经来到了马尔斯的面前，与之同行的，还有偷袭得手者的窃喜。 在鞭腿及身之前，马尔斯退了一步，离开了这一攻的范围同时，长刀出鞘，劈砍在高健腿上的同时，剑与全鑫属义体之间的摩擦爆出大团火花，冰冷竖瞳的主人面对猎物的第二次踢击侧身让过，同时横持的长刀切开了对手的腿弯。 一击而退，没有任何留恋，马尔斯以最小的动作避开了对方的抓取，而当高健用那条腿站立时,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 “合金义肢是你的底牌，非常灵巧的义肢，能够看出来，你为了使用好它们而付出了不少努力。”马尔斯看着高健摇了摇头：“你的腿是为了给你哥哥拿药而摔断的，所以你的哥哥捡到什么就都先给你吃……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真是容不得我来玷污。” “他不是你可以评价的。”高健伸手在腿弯处扯出一段细管并打了结。 马尔斯看着高健完成了一次抢修，然后对他的修理手艺表示了一定的不解与遗憾：“你的左腿关节的液压器被我破坏了，你现在打上结，虽然还能够用，但谁又会知道，下一次你的腿会不会完全失去功能。” “杀你够了。”高健说完狂吼着冲向马尔斯，他跃起，再一次用他所擅长的鞭腿发动攻击，马尔斯跃起，让过这一次踢击，然后向左侧身，双腿在墙上轻点，再一次拔高，让过了在原地拔地而起高健那必杀的高抬腿，然后空着的左手一按墙体，粗长的尾巴打在了想要抓取它的高健的脸上。 失去了平衡的猎物摔倒在地上，而猎人也平安落到了地上，灵巧的兽人种在对抗筋肉人时总是能够无往不利。 不过猎人并没有马上去猎杀自己的猎物，因为马尔斯看到了高健用他的左手抓住了他的脑壳。 “我的左手也是合金义肢，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立即杀死我自己，所以你不可能从我的脑袋里知道我哥到底在哪里。” “对，这的确是一个可以威胁到我的办法。”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将长刀收起。 “高塔的孩子，你真的非常厉害，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的不想与你为敌，但是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晚了，我做了错事，选了错路……但我不想出卖我哥。”高健看着眼前的高使之子，他苦笑着：“如果我有灵能，也许我就可以进入高塔，改变我的命运。” “对，改变命运，就像是你现在打报警电视一样，只不过就像是你说的那样，一切都晚了。”马尔斯说到这里从口袋里掏出了的信号屏蔽器，马尔斯将它丢到了地上：“如果你一开始就选择投案自首，我必然不会杀你，但你选择了另一条路，命运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但你一错再错。” “但你还是不知道我哥在那里，不是吗。”高健惨笑着说道。 “对，你以为我不知道却不知道我已经知道，有时候，命运真的非常残酷，它让我看到了哥哥出卖弟弟，。”马尔斯说到这里转身，孟陬将一把带着消声器的手枪丢了过来，马尔斯用右手接住枪，左手用带鞘长刀打飞了高健丢过来的砖块。 “人类挣扎求存的模样，是这个世界最为瑰丽的绘卷，高健你知道吗，那一天我找到了林成功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人生真的就像是一场戏，赢家总是那个演技最好的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看着眼前红着眼的男人，马尔斯露出了有些腼腆的笑容：“你还有什么遗言吗，高健，我可以转告给你的哥哥。” “你果然知道。”这个还死死抓着他自己脑袋的男人终于松开了他的手。 “对，我知道，半个小时前我看着他上车，也看着他的车开进了八区的幸福小区，二十七号别墅对吧。” 在马尔斯的身后，小型投影仪开始工作，将孟陬的取景镜头里的一切投放在了马尔斯身后的墙上。 夜里，乌云下的城市，无人的巷中，持枪的少年与坐在地上的困兽，还有他身后与他面前墙体上巨大的投影，上面播放着后者兄长的行程。 “大家都说，安全屋需要非常安全，在闹市中的安全屋并不一定最为安全，但是你的哥哥选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很幽静，尤其是当做他的墓地时，这一点更为重要。”转好了消声器，马尔斯用左手食指拉动套筒，确认子弹已经上膛之后，他举起手枪，将致命的凶器指向了眼前的老师。 “你还有机会，高健，想想还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你的哥哥。” “我会自己告诉他的。”高健笑着闭上了眼睛，他抚摸着胸前项链上的那个小小佛像。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扣下了扳机，通用10毫米口径的穿甲弹在这位老师的金属颅骨上打了一个洞，将其中的生物质绞碎之后，最终撞在内侧的金属壁上，与被它破坏的大脑一般，落得了一个同样粉身碎骨的结果。 有水落在了马尔斯的手腕上，抬起头看了一眼夜空，星尘已经不在，海风带来的雨云正在接手这座城市的天空。 失去了生命的男人倒在自己的面前，感受着渐渐庞大的雨势，已经从袋子里取出雨伞的马尔斯打开了它。 走出小巷，城市街道在这一刻被磅礴的雨水所统治，路上的行人在奔行着，谁都没有注意路边站着的人类。 被幻术所统治的双眼无法看透真相，被雨势所统治的感知无法了解实情，而马尔斯举着伞，顺着街道走向自己的停车位。 ·马尔斯，你似乎有些多愁善感了。 耳道内置的耳机中传来孟陬的声音。 “是啊，这雨让我想起了那天夜里，我从父亲的身边跑开，再回头的时候，看到他躺在那里，就像是刚刚被我杀死的那个恶棍一样。”说到这里，马尔斯叹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想说，人类总是在重复同样的错误。 耳机里传来孟陬不咸不淡的机械音。 “想说，但是想想太文青了，所以我还是俗气一些，仇人这种东西，杀了拉倒，他们的义父要不是死得早，也得被我勒死在轮椅上。”举着伞的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微笑着发出感慨之音：“如果我的父亲在天有灵，我一定会告诉他，父亲，你看，命运在今天有了一个全新的轮回，猎人与猎物互换位置。” ·你的父亲不一定会喜欢你这么说，小子，我玩过一个大毁灭之前的游戏，那个游戏里，主角是一个身为前代主角的女儿，他的父亲死在她的面前，但是她在最后打战斗中那怕被咬断了手指，也还是选择原谅了她的杀父仇人，我看过评价，很多古代人都说这代表着大毁灭时代之前的人性闪光，人性啊，马尔斯，是这个时代最缺少的美好。 孟陬那饱含着阴阳怪气的人工声线在马尔斯的耳蜗中横冲直撞。 “拉倒吧，如果人性真的在闪光，那么大毁灭是怎么来的，古代人，尤其是二十一世纪初的古代人有多么精神病和双标不需要我告诉你吧。”对此，历史系高材生马尔斯朱唇轻启，一口浓痰落地有声。 绝不原谅，绝不遗忘，马尔斯将带着仇恨走在人生的道路上，直到属于他的杀父之仇得到报偿。 至于孟陬说的那个倒霉家伙，有这么一个极品女儿，一定会死不瞑目吧。 原谅罪人是神明会做的事情，身为凡人的马尔斯，会尽其所能的将杀死他父亲的罪人们送往人们觉得神明们有可能在的地方。 也许是炼狱，也许是冥府，也许是停尸间……反正，总会有一个鬼地方适合这些死鬼。 教团的神父与牧师总是说，神明会降罪于那些罪人，但很多时候罪人总是安享天年，他们子孙环绕，而神却一直没有来。 所以，我来。 第四十八章：千里不留行 雨势越下越大，到最后，马尔斯不得不沿着背风的人行道边缘站立，用楼房做为遮挡着自空中倾斜而下的雨水。 将自己的长尾卷在身前，避免着雨水打湿自己漂亮的皮毛，看着无人的人行道。 马尔斯来到八区的边缘，看着眼前的电影院,感觉像是又回到了前几天，只不过那个时候附近有面可吃，而今天却没有了……想必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也没有了。 广告机器人从马尔斯的身边经过时，红外视觉系统注意到了马尔斯的真实身份，它给马尔斯打了关于潘斯奥猫人的广告，是猫人们非常喜欢的鱼干广告，只可惜……马尔斯更喜欢冻干。 那怕很多凯特猫人和豹子们都说新鲜的鱼才是最好的，但对于马尔斯来说，利于保存的冻干,才是马尔斯最喜欢的食物。 这个时候，孟陬终于开着车来到了马尔斯面前：“我绕了一圈，北边出了车祸，十一辆车连环相撞。” “那一定是电影一样的大场面。”马尔斯来到车门边，钻进坐位，将收起的伞放到车门边的小架子上，然后带上了车门。 “马尔斯，快看，是卡特堡盖亚特集团的鹿肉冻干罐头。”孟陬的鸣叫声让马尔斯扭头，发现一台悬浮式的广告机器正在副驾驶上，它的屏幕里播放着猫崽与豹崽中广受好评的卡特堡盖亚特集团生产的鹿肉罐头。 鹿肉罐头啊，马尔斯看了两眼，说起来，很小的时候父亲就买给马尔斯吃过，非常好吃，是针对猫人胃口而制作的。 “买点吧,很好吃的样子。”孟陬一边说，一边戴上了他的潘斯奥猫人义耳与义尾：“你嗷嗷待哺的弟弟正看着你呢。” “我没你这种弟弟。”马尔斯启动了车，走远之后伸手弹了一下孟陬的额头：“你有没有发现，广告机器的红外无视了我的幻术。” “我知道，我就是想吃。”孟陬瘪着嘴说道。 你一个智械竟然也能瘪嘴了，你怎么控制你的脸部人工肌肉的。 马尔斯一边吐槽，一边看向路边的那些广告机器——从小巷里出来一路走来，马尔斯都用幻术维持着人类的外表，但是在刚刚的广告机器前，红外视觉的机械系统都认出了马尔斯的真身。 扭头用眼角看了一眼街道对面的监控探头，马尔斯扬了扬眉头，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也许警察会依照这一路上的监控确认到他这个凶手的异常，因为马尔斯不止一次碰到了广告机器人和这样自动识别目标种族的广告监控头。 如果他们调查了这些广告机器人和广告监控头的记录，就能够确认马尔斯的真实种族。 不过还是没关系，马尔斯的身高在他人看来也许是劣势，正常男性猫人一米五的年纪是十二岁，十四岁的时候都差不多都有一米六了。马尔斯从小巷里出来的时候就一直使用伪装者能力将身高控制在一米四，所以就算是确认了马尔斯是一个豹子,也无法确认马尔斯的真实身份。 只不过如果马尔斯真的购买了罐头,那么通过购买记录时间和帐号互相验证追索的话，只怕就再劫难逃。 所以挥泪惜别了罐头，马尔斯继续前进，当然孟陬这边也好说：“等明天或者后天，我一定给你订。” “这还差不多，我乐了。”孟陬开心的拿起平板。 而在路口的时候，马尔斯又注意到了一起车祸，有交通警察正在路边给伤者包扎。 “随着天气渐热，新杭州的雨也会越下越大，越下越多，我讨厌下雨。”孟陬看着车窗外的大雨抱怨着。 马尔斯也不喜欢下雨，因为雨会淋湿自己，而大尾巴一旦湿了，就会感觉到非常沉重。 马尔斯让车辆开始自动驾驶，然后开始和孟陬分享任务情报。 首先，要提到的就是幸福小区，这其实是一个二十年前的老小区，因为现在新建的小区有着各种各样霸气侧漏的名字，但架不住当年幸福小区是高档小区中的高档小区，那怕到了现在，那怕将上层区的那些顶级小区算上，幸福小区的安保也是数一数二的。 所以从正门进入是不现实的，那儿的保安力量只怕除了人类保安之外还有保安用义体和可伸缩式的机枪塔。 至于翻墙而入，墙是不高，但是墙顶上有联网的红外报警机构，虽然在暴雨下可靠性存疑，但是在马尔斯看来，任何需要和机率学对赌的事物都是不可靠的，因为机率学是用百分比和你对赌，而你和机率学对赌的只有是与否。 所以，为了不让报警机构让整个小区的保安们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中，马尔斯只能另辟蹊径——车辆停在了小区东边第七个与第八个路灯中间的临时停车位上，马尔斯开门打伞。 孟陬也跟着钻了出来，跟着马尔斯来到了墙跟前，然后随着孟陬的破解，一个小型数字键盘出现在了下滑后的墙体里。 这个暗门是之前孟陬跟着冬马回他的安全屋时意外扫描出来的，应该是小区在建造时就留下来的暗门，考虑到一墙之隔就是死眼组的配货组专用安全屋后门，照常理来看，这应该就是死眼组私自通过建筑公司安装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二十年前，死眼组还在二十区开外的难民区摸爬滚打，所以这个暗门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就是一个迷——这不可能是死眼组做的。 是谁做的呢，这真是一个有意思的问题，想来，这个门的建造者也许会和死眼组有关，说不定就是它们的幕后主使者。 “这个门是谁做的，你能找到线索吗。” “二十年前的东西你让我怎么找，不过有一点全是可以试试，比如这个控制器，二十年前这东西还是军用货，一般人根本搞不到，它的编号虽然被锉刀给磨平了，但我可以通过它的电子显示器上的特殊编码找到是谁买的它，等完事了，我帮你问问……等一下，这编码的开头是xaz，好家伙是新安洲的，我爸的基本盘，我现在就让中央数据库把他给翻出来。” 有了孟陬的保证，马尔斯也放心了，而暗门上的电子锁因为是自家产的，在孟陬眼前和没有一样，毕竟孟陬根本不需要破解，只需要输入内置秘码就可以大喊一声芝麻开门了。 在孟陬打开门之后，马尔斯跟着孟陬走了进去并收起了伞——在这个小区里有防雨天幕，天幕会收集雨水，将它们用于小区的草地灌溉和小区住户的车辆清洗。正因为如此，马尔斯终于不用受那雨水湿气之苦，将伞放到草地上，马尔斯一边开始给手枪上消声器，一边看向后门上的两个摄像头。 在黑门之前，孟陬就已经黑进了安全屋的安全系统，屏蔽了后门外的两个摄像头。 做为安全屋，冬马肯定不希望小区安保摄像头整天对着他的安全屋，这是人之常情，何况这儿还有一个暗门，他要是不想走大门过的时候却被人发现从暗门离开，那他要解释的就不止是这个门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了。 只不过没有了小区安保摄像头，孟陬做事的时候更多了几份狂放，除了屏蔽了摄像头之外，他还用之前的录像鱼目混珠，所以在安全屋里面的几个摄像头的控制权被孟陬控制之后，马尔斯就能够看到房间里除了冬马之外，还有三个私人保安。 “你还别说，房子装修的真漂亮，比咱们的狗窝强。” “明明是豹子窝。”马尔斯翻了一个白眼。 “你能不能给新华词典一些应该有的尊重。”孟陬反戈一击。 然后两人一起看着摄像头——只见一个保安坐在安全监控屏幕前无所事事，一个保安站在前门隔着单向玻璃门看着外面的情况，还有一个保安刚刚完成了后院的巡视，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回了房间，现在正在卫生间处理个人事务。 “安全屋的主人呢。”马尔斯问道。 在确认了消声器正常之后，马尔拉动套筒确认子弹已经上膛，然后从腰袋里掏出了一个护目镜——它能够防止强光制盲，同时也能够做到防破片——考虑到安全屋里的各位也不是没有武器，马尔斯还掏出了一件只有防护正面功能的轻型防弹衣套到了自己的身上。 “冬马在他卧室的卫生间里抱着马桶吐呢。”孟陬一边回答，一边掏出了他的电击手枪：“一起进还是……” “一起进，帮我盯着冬马。”马尔斯说道。 做为一个灵能者，冬马的灵能力值应该在十八左右，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但对于现在的马尔斯来说，他太弱小了——但他毕竟是一个灵能者，小心无大错。 至于冬马从小体弱多病，这也是为什么他弟弟会摔断腿的原因，而今天为了搞定他弟弟弄出来的事情，他游走在各个组织之间，从早到晚就没有歇过，别说他抱着马桶吐，他就是醉死了马尔斯都不会感到意外。 只可惜他没有醉死，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始终不能假手于命运。 第四十九章：谁能书阁下 推开房门，马尔斯为眼前的装修而感叹，漂亮推拉式木门使用的是最好的锁具，平静无声的被马尔斯推开，除了雨声大了一些之外，不会有人感觉到任何问题，至于雨声……拜托,客厅里的电视放的很响，而马尔斯一进门就将房门带上。 孟陬伸出手抚摸着走廊小架子上的花瓶，他看起来有些爱不释手。 ·我跟你说，这东西铁定是是大毁灭时代的新杭州官窑，距今至少三个千年，当年的天子才有资格用这个。 马尔斯给了孟陬一个眼色：“杀完人就带走，当年天子用的东西，用来送给导师挺好的。” ·好办法。 收到眼色的孟陬就差笑出声了，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东西可不像是死眼组头目应该有的东西。 ·我开始怀疑，这安全屋看起来还有一个前主人。 孟陬在马尔斯耳机里的嘀咕声在此时此刻也是马尔斯的心声。 高冬马也许很有钱，但这种花瓶可不是有钱就能拿到的——毕竟上京故宫博物馆里这种东西也没有多少。 是啊，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马尔斯走在软软的地毯上，来到走廊的中端，将枪顶在了墙上扣下了扳机。 子弹穿过空心墙，钻进了正在安全监控屏幕前无所事事的保安的脑袋——说是保安，其实也是死眼组的打手，对于这样将生命出卖给罪恶的家伙，马尔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枪声在消声器与亚音速弹的帮助下达到了最低，而死去的保安倒在椅子上——宽大的椅子没能令尸体倒下，而那怕是倒下，地上的地毯也能够吸收大量的杂音。 所以马尔斯走过卫生间，接近客厅。 ·卫生间里的家伙快好了。 孟陬给了马尔斯一个提醒。 于是侧身，左手施术动作连点,一个静音结界包住了卫生间的门，而右手的枪口指向了背对自己的保安,后者因为角度原因，无法通过镜面反射看到马尔斯这边，因此在子弹钻入他的后脑时，再也无法保持站立的尸体往前倒在了门上然后就那么滑向了地面。 卫生间的门开了，马尔斯的枪口也移了过来，年轻的保安看到了马尔斯，他张开口，子弹从他的嘴里钻入，避开了坚硬金属颅骨的同时，子弹破坏了电子脑和脊柱的机械接口，于是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他倒在了地上。 马尔斯从一旁的墙上拿下长剑，将它钉进了保安的眼窝然后用力一绞，接着从一旁的照明灯具上扯下电线，剥开电线绝缘皮将它绕到了剑体上，然后将另一头的插头插入插槽。 电流会击穿电子脑的脆弱防电措施，然后就是真正的死亡来临的时候。 做完这一切，马尔斯走到一旁正门前，将枪口指向那个死去的保安,后者正在颤抖——这是超凡失控的表现，有些家伙深潜的时候从自己先祖身上获得了一些不大好的超凡能力,比如之前运输队的食尸鬼。 所以，看着眼前这具尸体大有拔地而起再来一次的架式，马尔斯给手枪换了一个装满了渗银弹的弹夹，然后一口气打空，成功地让这具尸体又死了一次。 他要是能以幽魂的形态再起身，马尔斯也有办法——刚刚获得一袋银粉的马尔斯正想找一个幽魂试试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如书里所说的那么好用。 将枪收好，马尔斯走到了厨房那儿，从刀架上拔出一把厨刀，然后从一旁的毛巾架子上拿过一卷毛巾，回到了走廊出口的电源盒前，按照孟陬的指示，将卧室的电源开关拉了下来。 推开卧室的房门，马尔斯走到了一旁，然后听着卫生间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四岛语——你看，这是高桑没能忘记故乡的樱花树啊。 冰冷竖瞳的主人看着目标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大量的呕吐物令整个房间的空气变得有如地狱降临，毁灭着马尔斯的嗅觉的同时，也让外面的血腥味无法传递进来。 高冬马一路跌跌撞撞骂骂咧咧地走向房门，在幻术的掩盖下，他完全没能注意到马尔斯。 而马尔斯倒持厨刀的手以肘部击打了这个还没有从迷梦中醒过来的醉汉的脑袋，在高冬马因为这次肘击而失去平衡往前撞上墙壁的同时，马尔斯挥动早就用毛巾包裹住握刀的手，手中的这把利刃顺着肋骨之间的缝隙捅进了目标的肺部，最后停在了心脏的边缘。 比起自己的弟弟，有点灵能力量的高冬马在马尔斯面前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但就是这样一个家伙，每天却在那些下层区贩卖着那些该死的东西。 在血液倒灌进肺部的时候，高冬马失去了他的说话能力，而马尔斯将他死死按在墙壁上：“法律太忙，有时候会忘了一个渺小生命所犯的罪行，而我，只是一个愿意伸手帮助它的普通市民……去炼狱的最底层向那些被你所害的人忏悔之前，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弟弟，在地狱里等你。” 说完，将利刃没柄而入的马尔斯从浴巾里抽出手，将手按到了高冬马脑袋上，读取记忆的超凡能力在一刹那时入侵了这个在为生命倒数的可怜虫的大脑。 在马尔斯的脑海里，出现了高冬马的主视角，一个对于马尔斯来说甚至可以被称之为熟人的家伙出现了。 ·克劳德，别忘了下个月的货，我们在四岛与半岛上的朋友需要它们。 ·冬马，在散货这方面，我比你这个批发商懂多了。 克劳德……克劳德·多芬，原来你不只是黑市里的一个掮客而已，我找到你了。 收回手，失去了呼吸的高冬马顺着墙跪了下来，他的头颅再也没能维持住其高傲的生前体面而低了下来。 在那么一个瞬间，马尔斯感觉到自己获得了什么，超凡能力：审判似乎被强化了，但现在很显然并不是确认战果的时候，退开两步的马尔斯，然后转身走向卧室出口。 ·马尔斯，你最好快一点，我在安全监控屏幕里看到了一个你的熟人出现在正门不远处。 “谁。”马尔斯一边走向后门一边拿起了走廊上属于他的挎包。 ·林云素，那个据你说给过你一碗最好吃的面的女士，她带着十五个膀大腰圆的警察先生全副武装的过来了。 马尔斯扬了扬眉头：“看起来他们之间的深度合作比我们相信的还要大。” 这可不是马尔斯刺杀计划中的一部份，在马尔斯的计划里，警方不应该这么早就过来……不过也好，警方现在过来收尸，也能趁热给冬马先生整理一下仪容，让他的死相不至于如此狰狞。 ·是的，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孟陬一边说一边走向他心心念念的花瓶。 马尔斯也不甘示弱，拿着小刀割开走廊上一幅画的画框，将这张油画卷起放进从储物室里找到的画桶里，盖上盖子。 孟陬这个时候已经卷走了所有钱包：“快一点，他们已经核对完消息了。” “来帮个忙。”马尔斯打开了暗柜，和孟陬一起用行李袋将柜子里的所有泰南元装进了袋子，至于四岛和半岛的钱，这纸用来刮屁股都嫌硬，还是留给冬马先生自己下地狱的时候用吧。 在警察们走过来的时候，马尔斯和孟陬已经将地毯上的花瓶拿起，马尔斯推开后门，等孟陬钻出去后然后将它带上。 从草地上抄起雨伞，在前门被敲响的时候孟陬已经翻上了墙头，使用有效的内置冷却引擎机构，没有散热口也不会引来红外报警机构窥视的孟陬帮马尔斯确认了墙外的安全性，于是马尔斯打开了暗门走进了雨幕之中。 当然，没有忘了那个可爱的花瓶。 在出门的时候，他听到了敲门声变成了砸门声，还有人声表示要绕到另一侧。 马尔斯带上了暗门，看了看走向街道两侧，确认安全之后走向街道对面，路边的广告机这一次因为孟陬的干扰而对它的优质客户视而不见。 与此同时，马尔斯听到了后门被推开的声音——马尔斯没有锁后门，总不能让警察先生们废尽心力踢门而入吧。 带着优秀市民应该有的优质品格，避开了积水处的马尔斯走进了小巷，在积水严重的小巷中穿过，从另一侧的街区出口钻出，改变了自己毛色的马尔斯如今顶着一头黄毛，戴着平光镜，脸上多了一道疤的他听到了警车的呼啸声。 站在人行道的内侧，看着警车们带着它们的主人呼啸而过并带起路边的积水，将手里的好东西们放入自己过来的车里，手里拿着一串刚刚从无人售贩店里买到的烤香肠，马尔斯与他的助手开始补充起潘斯奥猫人所需要的热量。 可惜了林女士，想来这又是一个注定不眠的长夜吧。 雨渐渐变小，马尔斯和孟陬吃完东西，将手里的竹签丢进了垃圾桶，钻进车，马尔斯撕掉了手上的一次性薄膜手套，将它交给孟陬处理。 然后将回家的代码输入了自动驾驶。 晚上，冬马先生，愿你和你的弟弟的人生相谈有一个好的结果。 第五十章：追迹者罗恩 罗恩是半夜被电话吵醒的，考虑到同事老康没事不会来找他，找他铁定有大事。 看了一眼窗外，雨小了很多，于是罗恩穿上了夏常警服，在门口的衣架上拿下雨披套上就往楼下跑。 罗恩是西陆北方共和国与泰南两地警方的交换生，两个月前刚刚加入新杭州,原本以为这是泰南警方为了应付自己而给的闲差，可没想到从一周前开始，这凶杀案就一件接一件的扑面而来，到了今天，罗恩觉得肯定又有哪个倒霉蛋被人给宰了。 还记得小的时候在哥本哈根，自己的父亲,叔伯们还有祖父，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不得不半夜上班,用泰南同行的话来说,就是——谢谢老铁们给的午夜加班费，别让我找到你们，找到你们就把你们腿打断成三截。 不过一考虑到被杀的都是混混，罗恩倒是觉得这人死就死了，反正混混们都该死就对了，别跟我谈人性，混混没有人性，也不配被温柔相对。 想到这里，罗恩到了楼下，正好看到老康的警车开过来。 老康姓康，叫康恩，是一个精灵混血儿，他是罗恩的前辈。 车一停好，罗恩就跳上了老康的车。 “好家伙，我看到午饭了。”坐进副驾驶的时候,罗恩看到了新杭州巨无霸鸡腿堡连锁店的鸡腿们,与主人经历了生离死别的它们如今被炸至金黄，新杭州的同行们亲切的称呼它们是夜间午餐，换而言之，你如果见到了它，那今天就准备加班到通宵吧。 别不乐意，警察们都习惯了，罗恩在小的时候也见惯了——做为警察世家的孩子，父亲，叔伯们还有祖父，时常会带着这些鸡腿，踩着黑夜的小尾巴回到家。 所以这些鸡腿，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是罗恩的早餐。 话说回来，味道还不错，但是对于在新杭州已经养叼了胃口的罗恩来说，这东西哪有林记面摊车的午夜炒面加上牛肉丸子来得好吃啊。 不过也别挑剔，真要挑剔的家伙是不可能来做警察的，罗恩一边伸手掏了一个鸡腿，一边问老康：“今天没炒面吗。” 他摇了摇头：“林成功在医院，受伤了。” 受伤了？罗恩第一时间想到了小混混们瞎胡闹,前些年哥本哈根郊区的东部乡巴佬火并,双方打了几十发子弹,结果两边人一个都没出事，倒是路边七楼看热闹的倒霉蛋吃了一发流弹，子弹从左眼进，把他的后脑勺与人生一道涂在了天花板上。 老康将警情通报丢到罗恩面前，然后发动了警车：“不过我们现在的事和林成功无关，因为死人了。” “死人，在哥本哈根，死人不算问题，死人又活了那才是问题。”看起第一份警情通告，罗恩注意到了第一份通告上满脸横肉的家伙，还有他身上的运动服：“我看这家伙好像穿着运动服，他是老师吗。” “对，第十区的新杭州综合学院高中部的体育老师，高健，或者你可以叫他的真名，桐生健。”面对红灯，拉响警灯的老康驾驶着警车从十字路口呼啸而过。 “桐生健，这可是四岛人的名字，他为什么要假装成你们泰南人。”罗恩有些好奇的问道。 “谁知道呢，不过和他下面那个死者是亲兄弟，这也许可以解释你的为什么。”老康这么回答道。 于是又看了一眼后续的第二份通告，桐生冬马，死于家中，三名同行保镖一同被杀，其身份为犯罪组织死眼组下属配货组组长。 罗恩扬了扬眉头——这一周不到的时间，一个犯罪组织的配货组组长连同他的几个下属全都被杀……不对，这不是还有两个幸运儿吗。 想到这里，罗恩扭头看向老康：“林老板和之前那个叫克里斯的小子是怎么一回事。” “林成功是咱们的人，克里斯是咱们的孩子。” 咱们的人，在警察界的意思就是沉底鱼，而且在沉底了不知道多久之后还可以被称之为自己人。 而咱们的孩子就更不得了，这代表着沉底鱼的孩子接过了父辈任务。 所以老康的回答让罗恩倒抽了一口凉气：“合着这个凶手还挑人杀的啊。” “也不能这么说，不过已经启动证人保护程序了，林成功说出了桐生冬马的安全屋，但我们的人过去的时候他的组长刚死不久。” 这个答案让罗恩关注了一下通告最下方的尸检报告。 死于夜间十时四十分左右……罗恩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好家伙，半个小时之前吗。 ……………… 老康直接在车停在了小区大门外，这里的保安已经被他们的同行代替，做过检查之后，罗恩跟着老康来到了这个居民小区最深处的现场——是一幢单层的小楼。 好家伙，在这种高层居民区里还有这样的单层小楼，这房子得卖多少钱。 罗恩在心底里嘀咕，同时对于可以乱花钱的有钱人钱包表示了一定程度上的敬畏。 跟着老康通过第二道检查线，在门口的时候罗恩碰到了他的同行——从新苏州过来的一位追迹专家，一位看起来就非常干练的女性，盘着她的长发，一支漂亮的发簪固定着她的头发，这位在罗恩看来有两三分西陆混血的兔人同行双手抱胸，站在林云素警的身边，用一种不好说的视线打量着罗恩。 而且这还是一位白发魔女——这是西陆，尤其是西陆北方的说法，意思就是这位是一个白化病灵能者。 在西陆，也不知道哪一辈的事情，几个灵能者家族的血脉里最近集中爆发了白化病，如今这个时代，白化病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这倒是证明这几个灵能者家族当年都与某一支有着白化病的灵能者家族联姻过，然后这个世代的孩子集中的返祖。 这位也不知道是不是系出同源啊。 罗恩这边在胡思乱想，那边林云素警督打了一个招呼：“罗恩，过来，认识一下你的前辈了，等一下可全看你们两个人的表演了。” 罗恩指了指自己，然后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他没破坏现场，也就是说他走的很匆忙。” 做为一个年轻的追迹者，罗恩连忙走到了这位年轻同行面前：“罗恩·贝尔法斯特，新人，一个月前刚刚加入新杭州警队。” “灵果果，罗恩先生，早上好。”这位灵果儿一边说一边抱着胸，也不觉得她胸前的那几斤脂肪压着手。 不过罗恩倒是不会和这兔子姑娘一般见识，在追迹专家这一行，罗恩毕竟是新人菜鸟，而她毕竟是前辈。 所以，既然是前辈想要看看晚辈的实力，那就开始了。 “要我清场吗。”林云素警督微笑着问道。 “不用，警督您在的话，也一起来吧。”罗恩说完，左手一翻，一枚北方王国古金币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做为追迹专家，沟通元素，重建过去的时光，对于罗恩来说这份工作他已经做了好几年，因为拥有足够的天赋，他有时候甚至会帮助他的父亲。 年轻人抛出了金币，在这一刻，那位灵果儿脸上的倨傲终于不见了，她微微点了点头。 整个房间里的光有那么一个刹那的时间消失了，直到金币落到地毯上。 房间里的灯重新亮了起来，罗恩看到了一个虚影站在门口那里，那是被杀死的保镖，罗恩进来的时候为了避免碰到他的尸体，走的是一旁被整体移开的玻璃墙通道。 “整体重建，非常优秀的手段，林警督，我看起来要为我之前小瞧人而道歉了。”灵果儿微笑着向林警督说完，又对着罗恩点了点头：“欢迎加入泰南警队，年轻的哈格尔贝里家族成员。” “谢谢，不过如果我没有搞错，我们的凶手先生马上就要闪亮登场了，所以，别说话，我们是观众。”说到这里，罗恩微笑着对着自己的前辈点了点头，然后他侧身看向后门。 与此同时，后门无声的打开，出现在三位追迹者眼中的，是一个包裹着黑色破袍的身影，然后还是一个幽黑的小东西，无法分辨那是什么东西。 在目击的刹那，房间里的灯开始闪烁，从后门那里开始，走廊开始有霜雪结晶出现，而那个被黑袍包裹的身影慢步走进了房间，而小东西跟随着它。 看着它们开始工作，先是用手里的枪隔着墙打死了房间里的保安，然后从后面偷袭了第二名保安，当他用长剑杀死第三个保安的时候，罗恩突然发现自己的麻烦来了。 死神，对，这种架构的存在，在追踪者构建的追迹中极度危险的，这代表着这个凶手曾经深潜到大毁灭时代，他的灵魂深处有直视神明级存在而产生的污染……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污染。 而这名叫死神的杀手架构就是这个点的一种衍生。 它会代替一般构建出来的人形，在追迹时间中重复他的杀戮，包括多出来的倒霉蛋——比如说，某个哈格尔贝里家族的笨蛋和他的两位异性同事。 现在的问题不是谁先死，而是怎么活下来。 这似乎很难。 所以罗恩扪心自问，我是不是应该在利刃加身之前叫救命？ 第五十一章：思考 不过今天的运气不错，罗恩退了两步，给林警督空出了位置，后者打了一个响指，破坏了追迹仪式，于是死神不见了，三位追迹者重新返回人间——追迹类似于深潜,但又和深潜不同，追迹者是进入时间的夹缝，见证过去的一小段历史，在这里，他们是看客，正因为如此,要离开也不难，只要安静地逃跑，或是和林警督这样,有足够强大的灵通可以破坏仪式。 “灵果儿，这一次的报告你来写。”林警督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她看起来非常头痛于这次事件。 话说回来，罗恩也头痛啊：“林警督，我个人建议关于死眼组成员的追迹，一定要有强者在现场协助，我要是没有您在，是不可能主动中断的。” 追迹者分两个派系，其中重构者是基于死者的最后一段记忆，安全的时候会更安全，危险的时候也更危险。而罗恩走的是正统追迹者的路子，架构整个场所在某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正常情况下只要闭上嘴就不会出事,但问题是，命运女神觉得你有命定之死的时候,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死神就是最危险的一种情况。 “我知道，这份报告会直接交给总局,关于死眼组的所有成员的死亡追迹都会遵循这一条例。”说完,林警督转身看向卧室的方向：“老康，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康恩从卧室里探出脑袋，“什么都没有发现，追迹有什么发现吗，林警督。” “别提了，罗恩开了追迹，我们看到了一个死神，要不是我在现场，灵果儿和罗恩只怕都得死。”说完，林警督摇了摇头：“看起来我们这一次还是一无所获吗。” “也不算一无所获，我们虽然还是没有提取到指纹或是别的物证，但是刚刚后门窗外的兄弟找到了一个暗门，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通过那个门进入这个小区的。” 老康的这句话让林警督立即走向了后门，灵果儿和罗恩因为无法使用追迹能力，反而成了整个现场最无所事事的人，考虑了一下，罗恩伸手做了一个请：“我们要不出去喝点热茶，怎么样。” “也行,至少比傻站在这里好。”灵果儿认同了罗恩的观点。 ……………… 站在暗门前,看着街道对面的小巷，林云素眯起了眼睛。 灵能散布在了这一区域之中，一个又一个代表着元素的光点在她的面前聚合成了两个人形，她看着这两个人形的前方——一个又一个的人形聚合在她的视觉内，直到进入小巷，直到离开她的灵能可控距离。 “跟我来。”和身边的老康说了一声，林云素迈开脚步走上街道，疾驰而来的车辆在她的面前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它的车头变形，挤压，最终高高翘起的车尾落下。 有年轻人从车窗里血流满面的探出脑袋：“臭警察你疯了吗！” “老康，你处理。”林云素头也不回的继续前行。 “夜间超速，前面十字路口的监控看的一清二楚，看到行人未踩刹车，言语侮辱警督，警督挡在你的车前是为了你好懂不懂。”老康示意身后的机械警察部下把那个年轻人从车里拖出来：“走拘留十天的拘留程序。” 说到这里，和这个被拖走的年轻人擦肩而过的老康嗅到了酒的味道，于是叫停了的老康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支酒精测验器，将它探入同事为年轻人掰开的嘴里。 机器无情的用它的鸣叫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检查的这个年轻人喝了酒，而且还挺多的。 “你们知道我父亲是谁吗！”这个年轻人真的是喝多了，竟然还开始用弹舌音说话，也不知道是哪个四岛佬家的小崽子。 “醉酒驾驶，送他进拘留所，告诉交通支队的兄弟走公诉流程，五年起步，少一天公诉机关至少得换一半的血。”老康说完，和他的部下们一起操作监视器，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全都上传到了新杭州中央数据库。 这是警察们用来保存证据的地方，而中央数据库链接泰南天网，拥有智械管理的它和贤者高塔一样，从来没有令警察们失望过。 然后老康一路小跑着来到小巷口，他看到自己的上司站在小巷口。 “林姐，你在追踪，对吗。”老康对于灵能并不敏感，但是这么多年同事，自家上司皱一个眉头，他都能理解这是为了什么。 所以，他也非常好奇。 “凶手的灵能波动，从门口到这里，再往里面十米就消失了，两个人都不见了。”说到这里，林云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眼中的金色如潮水一般退去：“这不正常。” 人的灵能波动，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了，那怕被时间侵蚀，那也应该是缓慢的消失，而不应该和现在这样突然就不见了。 这不正常，也不应该，林云素皱着眉头。 对于老康这样的灵能钝感者来说，灵能者就像是故事里的大侠，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的存在，不过老康还是说出了他的观点：“你们不是说那家伙是一个死神吗，也许他从大毁灭时代的顶点哪儿获得了什么特殊的掩饰自己存在的技巧吧。” “……也许是这样。”林云素看着漆黑的小巷，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一路走来，那个身影是那么的熟悉。 非常的熟悉，熟悉到让林云素想到了马尔斯。 ……不，不是马尔斯，对比灵能体的高度，那个孩子太矮了，而从灵能的构成来看，而那个背影……更像她所认识的希尔学长。 那是警校里的学长，后来林云素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再看到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在死眼组中，更有一个泰南假名叫马莱，当初还以为他是走了歪路，没有想过他最终会长眠于那个山顶。 林云素欲言又止，她知道马尔斯和希尔学长的关系，但是马尔斯现在是高塔的学徒，他应该还在高塔之中，似乎没有理由，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出来犯下这就系列的案件。 而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马尔斯为什么要杀桐生兄弟呢，为什么要灭了死眼组的配货组，他又为什么没有杀死同为配货组的克里斯·瓦尔和林成功……根本没有任何理由。 而没有理由，就意味着没有答案，而只凭怀疑是不可能对一个孩子进行定罪的，那怕你知道什么。 第五十二章：疑惑 忙了一晚上，又是取证，又是调看监控而一无所获，忙碌而没有结果，这样的情况罗恩已经见怪不怪，毕竟自己的父辈早就向罗恩演示了这种情况，而且量大管饱。 现在大家忙了一个晚上,几十号熬夜人正在填饱脖子，疲惫的罗恩也在内，他一坐下，就有客串后勤部门的小羊前辈给他递上东土速食早餐， 说实话，豆浆,油条和素饼,是罗恩从来没有吃过的异域早餐,虽然没有炒饭好吃，但还挺有滋味的。 吃下最后一口夹着油条的素饼，罗恩从机械夹子夹住的牌里抽出一张打出：“天气牌，睛天。” 灵果儿扬了扬眉头：“有点意思，我一直以为你要从很后面才能从你的牌堆里抽到这张牌。”，说着的同时，她从她的牌中抽出一张放在了第一列牌上：“罗恩，是你的顶点。” 灵果儿说的顶点就是大名鼎鼎的多亲的罗根，大毁灭末期出生，在新黎明时期大放异彩的卡特堡大资本家——罗根伯爵。 “啊，我的顶点，四攻四防。”罗恩思考了一下：“好吧，第一局算你赢，不过我还是要打出这张假人,将我的守夜人大师杰伦特·盖亚特换下来。” “啊，你这个狡猾的混蛋。”灵果儿哼了一声。 “好了，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快一点吃完东西，等一下会有传奇追迹师带着你们重新追迹,这一次你们可得好好看看那位死神的手段。”说到这里，刚刚接完电话的林警督站了起来。 她看向那道打开的暗门，在暗门的外面，有警察的工具车停在了路边：“看起来你们的前辈来了，罗恩，果儿，收拾一下。” 灵果儿将手里的牌丢到了罗恩面前，而罗恩将牌收起放回了他的个人工具箱里。 在办正事与找乐子之间，罗恩一向不会犯错。 ……………… 林警督为罗恩和灵果儿介绍了新来的老人，泰南联合警察部门南方分局的次席追迹专家，斯文森·凯尔根，在罗恩看来这位前辈一点都不老，甚至看起来很年轻，不过考虑到他的半尖耳朵，做为一个精灵与人类的混血儿，外表是最会骗人的。 “早上好，林警督,我们又见面了。”这位次席专家微笑着托起林警督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早上好,斯文森阁下,这次请你带这两个年轻人再走一次吧。”林警督微笑着抽回手，向这位老先生介绍起了罗根和灵果儿。 “灵果儿，我认识，她的祖父和我是老朋友，不过这个年轻人……”这位老专家很显然是本地人，他认识灵果儿，而灵果儿也微笑着向他鞠躬。 “罗恩·哈格尔贝里，凯尔根阁下，早安。”罗恩微笑着介绍了自己。 “哈格尔贝里啊……你的源头是盖亚特·哈格尔贝里家？”这位半精灵微微笑着问道。 罗恩笑着点了点头——他是不想提到盖亚特这个中间姓，因为在故乡，提到盖亚特，大家就都知道他是谁了。 罗恩使用的是母姓，毕竟，哈格尔贝里家族可是拥有迷一样的盖亚特家族的顶点血脉，是整个北方地区最优秀的灵能者家族。 “欢迎来到新杭州，年轻人，来，你和你的新伙伴灵果儿一起跟着我去现场，说起来很久没有带年轻人追迹过去了。”这位老人微笑着示意罗恩和灵果儿跟上。 “老斯文森，要我清场吗。”林云素警督在那边举手问道。 “我还没有老到需要年轻人帮我的那一天呢。”斯文森摇了摇头，然后示意两个年轻人跟着他进房间。 罗恩跟在这位老人身后，他注意到老人的手里拿着一串银色的链子，链子的一头在他的手里拽着，而另一头挂着一个小小的香炉。 这是追迹学家们的灵引，比如罗恩的手里的金币，总体来说，这代表着追迹学家的一个锚——锚的作用的是锚定现世，不会让追迹学家们变成时间夹缝中的孤魂野鬼。 随着老人带着罗恩和灵果儿接近后门，他手里链底香炉开始无火自燃，罗恩看到走廊里的灯光黑了一下。 “跟着我走，不要出声。”老人这么说道，同时举起了他拽着链子的左手。 走廊里的照明系统再一次开始工作，和之前的那样，当走廊开始有霜雪结晶出现，罗恩看到了一个虚影……另一个去哪儿了。 罗恩不懂，而灵果儿用胳膊肘顶了顶罗恩，她也发现了问题所在——少了一个死神了。 斯文森阁下也扭头打量了一眼罗恩，但他也只能看到同样的疑惑，于是带着疑惑和不解，三位观众跟在这位虚影之后，看着他优雅的完成一次又一次的击杀，直到在取刀之后，身为前辈的斯文森阁下在卧室前停下了脚步，罗恩不禁好奇，但是他依然没有开口，只是顺着他扭头的小动作看向一旁。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孩子，后者微笑注视着他们，看到这三位的注意力投向了他这边，这位开了口：“早安，斯文森，还有你的这两个小跟班。” “向您致敬，无名氏殿下。”斯文森阁下俯身行礼。 这下子把罗恩搞懵了，他看向灵果儿，因为他不知道这个黑发黑瞳的孩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毕竟他只是一个西陆的北方佬，怎么可能认识泰南的各路神仙。 罗恩扭头，想要从灵果儿的脸上找到答案，但是灵果儿的脸上也没能找到答案，这位和他一样，处于完全疑惑的状态中。 “年轻人，来，向真理致敬吧，虽然现在的你们接触如此的存在还为时过早。”这时，来自斯文森的提醒让罗恩从沉思中惊醒，他看向主动向自己开口的斯文森：“真理，传奇序列？” “不，真理序列已经很久没有现世，而这位……”“斯文森，这两个孩子还是凡人，他们是记不住我的。”这个孩子打断了斯文森阁下的话。 斯文森阁下似乎并不在意，而是低下了头：“您这一次来，有什么事要办吗，殿下。” “别追迹了，这是我的一个后代，而死的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对吗。”眼前的孩子微笑着说道。 “……是的，殿下，您没说错。”斯文森阁下刚刚抬起的头再一次低下。 罗恩分析着这两位的对话发现一个事实——斯文森阁下敬畏着这个孩子。 他是谁，能够让一位传奇阁下付出敬意，这绝对是在传奇之上的存在，但是做为灵能法师世家，哈格尔贝里家族中的孩子，罗恩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是在传奇之上的。 难道这是传奇阶才能够知道的真相？那……还真是令人战栗的真相啊，罗恩疯狂的思考这两位殿下与阁下的对话，我记不住眼前的孩子，这是什么意思。但无论如何，罗恩也低下了头：“向您致敬，殿下。” 这殿下一词，罗恩照搬了斯文森阁下的说辞。 在大毁灭时代，殿下很多时候是国王之子使用的。 但有时候，一位殿下，也代表着一位……神明。 “孩子，不用现在就向我致敬，也许有那么一天，你能成就传奇，到那个时候，也许你就能够明白我是谁，在那个时候你再思考一下，看看是不是应该向我付出敬意。”说到这里，这位神秘的殿下抛下了罗恩，他转头看向斯文森：“孩子们离开之后就会忘了这里发生的一切，所以，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办对吧。” “是的，殿下，追迹到了卧室入口遇到了阻力，对方非常巧妙地构筑了灵能屏障，最后的追迹被破坏了。”斯文森阁下微笑着回答道。 咦，阁下，您这是在睁眼说瞎话吗。 罗恩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再一次站在现场客厅与卧室门前的年轻人看了看四周，同事们还在细细翻找着有可能的遗留，灵果儿挠了挠她的鼻尖，而斯文森阁下转身看跟上来的林云素警督：“林警督，我们的追迹遇到了阻力，对方构筑了灵能屏障，最后的追迹被破坏了，我们没能确认凶手的身份。” “果然，对方看起来是一个精通灵能的家伙，这是我们的麻烦，也是死眼组的麻烦。”林云素警督皱了皱眉头。 说到这里，斯文森阁下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烟盒，然后在一旁同事的无声注视下有些悻然地将烟盒放回了口袋。 “果然是一个狡猾的猎手。”灵果儿这么说道，然后她看向罗恩：“罗恩，最后你有注意到什么吗。” “我能注意到什么，我就记得我们看着那个凶手进了卧室，我们正在往里走，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出来了。”罗恩表示自己完全没能记住什么。 同时，一个疑问在罗恩的心底里成形——真是邪门，这个凶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林队，下雨了。”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同事的提醒。 罗恩扭头看向窗外，窗外的雨滴落在绿植上，击打着叶片。 同时也有些恼火——该死的小区管理，连天幕都收了。 第五十三章：晋升 马尔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落在了巨树的枝杈上。 这是换了一个进场方式吗。 马尔斯一边跳到了地上，一边打了一个哈欠——最近的日子睡眠质量真的是令马尔斯头痛，什么时候才能够睡一个好觉。 带着这样的梦想，马尔斯将自己的注意力投放在了树身的天赋树上。 最近宰了不少人，所以经验是肯定够的，只不过马尔斯一直都没来得及晋升。 现在,马尔斯的属性是力量12.3，有小小的提升。 敏捷22.1，没有动，敏捷在马尔斯看来很难再有提升空间，毕竟凡胎肉体的上限就在这里，除非马尔斯大变活人，要不然就现在的躯壳，很难再变强。 体质13.6,提升比力量大那么一点点。 灵能18.9,没有提升，这很正常，如果就这么几天睡几觉就能提升，那马尔斯觉得本世界的灵能者都要跑出来揍马尔斯了。 审判天赋在整个天赋树的上层，之前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单独点，但是这一次马尔斯再看，这个点已经与观星者圆环相联，以审判这个大节点为主杆，有两条新枝正在生长。 审判，源自大毁灭时代，在那个时代，无名氏教团拥有着审判的力量，他们对抗邪恶与混沌，是文明对抗毁灭的重要力量。 无名氏在西陆拥有教堂，而在东土，名无氏化身吴夫子，而他们的剑使,也正是高塔剑使的由来。 这一段介绍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审判也有不同吗。 不过没事，最近财大气粗，马尔斯直接点到了那个中间点上。 两个选择。 骑士之道。 审判是火刑架的一种延伸，火焰是对于罪恶的净化，在没有火枪的时代，正义只能活在持剑者的臂围中，肩负着无辜者的希望与生路，成为公正的代言者，你必须明白，审判敌人与审判自我一样重要，记住，妥协是畸变的起点，安逸是异端的生母。 ……听起来好极端啊，我还是看看另一个吧。 马尔斯点了另一个节点。 剑使之路。 从水下的第一个生命开始萌芽，生命就承载着掠夺与杀戮的职责，这是生命挣扎求生的旋律,无人可以苛责，但当人类面对毁灭与苦难时,剑使就出现了，他们承载着公平与正义，同样的，他们也为生者而杀戮，为存在而掠夺，告诉我，你与你的剑会为何而战。 马尔斯最终想了想，选择了剑使之路。 我是高塔之子，理当选择这条路。 当节点被点亮，马尔斯看着圆环再一次发生变化，圣骑士之道不见了，而剑舞者序列被移植到了剑使的节点上，除了之前的剑舞者序列，还有一条新的支线生成。 马尔斯思考了一下——到底要把剩下来的点数丢进新的剑使序列，还是和之前一样，先投歌者。 最终，马尔斯决定先点歌者。 之前歌者已经点到了节点五，已经点满了四分之一，马尔斯第一个节点获得了0.3的力量与0.3的灵能。 应该是过渡节点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马尔斯投下了第二个节点。 这一次，获得了0.6的体质。 不是0.3敏捷与0.3体质吗？ 马尔斯虽然有些搞不明白，但有比没有好，多些体质也好啊，至少跑三千米的时候不会再喘成傻豹子了吧。 经验还是满的，带着期待的马尔斯又投向了歌者节点，这一次，是四项增加0.2。 我要怎么和涅还有椿解释我离开高塔两个月属性强化了这么多？ 算了，也没啥好解释的，吹就是了。 带着一点点自暴自弃的感叹，马尔斯又一次将自己的点数投向了歌者节点所在节点。 并没有出现什么效果的提示，马尔斯又一次看到了三个小节点。 第一个节点上有一株藤蔓的标志。 自然的歌者：一些歌者的灵能倾向于自然之力，他将获得所有与自然有关的术式。 选择此节点，歌者获得所有自然术式与相应法术位表，每级法术位拥有独立使用次数，在深潜时可以调整，法术位加值受到灵能调整值的影响。 哇，马尔斯第一次感受到歌者的真正强大，自然术式有很多很多，但这些大多都只是书本里的回忆，就算是萨满与德鲁伊，在如今的大林地里也是稀有职业者，马尔斯的升级能够获个这两个职业的所有术式表，这闷声发大财的感觉真的不要太好。 不过惯例还是要将另两个节点看过，所以马尔斯开始看第二个节点。 元素的歌者：一些歌者的灵能更加倾向于使用元素术式，他们选择用元素术式那难以匹敌的杀伤力来对抗对手。 选择此节点，歌者获得四大元素类术式与相应法术位表，每一级法术位拥有独立使用次数，在深潜时可以自由调整，法术位加值受到灵能调整值的影响。 马尔斯感觉自己的选择困难症已经就位，正在爆发之中。 这要怎么选择呢，马尔斯对此非常头痛，因为元素类术式表代表着各种暴力的术式，之前涅就已经给马尔斯表演过巨大的炎爆火球，据说就是战斗法师的法术，是火元素直接杀伤类术式。 一发扬一个掩体是完全没有问题。 而四大元素火，水，风，地，所有的杀伤术式？这法术表不要太过强大。 先别急着选，马尔斯，也许下一个是最好的选择。 强忍着现在就选的欲望，马尔斯看向了最后的选择。 智慧的歌者：还有一些歌者并不局限于获得在自然的盟友，也不想单纯获得操弄那些元素的力量，他们更善于用术式编织一道巨网来囚禁猎物，然后用兵器猎杀它们。 选择此节点，歌者获得战斗法师职业相应法术位表，每一级法术位拥有独立使用次数，在深潜时可以自由调整，法术位加值受到灵能调整值与敏捷调整值的影响。 战斗法师？ 就是涅说她自己拥有的那个序列？ 马尔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三个节点。 与此同时，在马尔斯的眼里，序列中心的小豹子的右手持剑，而他的左手里，多了一本摊开的厚重书本。 知识才是力量，它恒古不变。 第五十四章：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我的法术书！属于我马尔斯所独有的法林书！这是马尔斯的第一个想法，当伸出手从序列上落下的法术书时，马尔斯感受到了无边的快乐。 法师是什么啊，那可是所有的小说，电视与电影里都在吹的强力原生职业啊，何况这也是涅所拥有的职业。 书在这里！我要翻开它！看看我的术式们！ 马尔斯翻开了一页，空白的。 空气似乎凝固了。 马尔斯慢慢的翻开了第二页,还是空白的，马尔斯不信邪，翻开了第三四五六七八页，全是空白的！ 嗷了个咪的，我的术式们呢！ 马尔斯将整本书翻了一个底朝天，却看不到一个文字。 然后，马尔斯看到了书的扉页冒出了一行字。 想要学得知识，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马尔斯颤抖的看着扉页上面出现的全新文字。 你现在最高能够获得四级法术。 一级法术，投入一个技能点可自由选择一个法术。 二级法术,投入二个技能点可自由选择一个法术。 三级法术，投入四个技能点可自由选择一个法术。 四级法术，投入八个技能点可自由选择一个法术，现在购入你的首个四级法术只需要六点！ 你这是在抢吗你这个王八蛋！马尔斯将书高高举起想要将它砸在地上。 你可以预览所有等级的术式并确认它们的效果。 这一次，文字直接打在了马尔斯的视网膜上，颤抖的傻豹子瘪着嘴将书抱在了怀里——算了算了，技能点，挤一挤总是会有多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马尔斯看了一眼自己的技能条。 好吧，经验条是用完了，只有差不多四分之一，不过你那个条底部多出来的那个小圆圈和里面的0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升级吗？！剥削最大化吗！可恶！你一个浓眉大眼的序列也做起了这般猪狗不如的事情！ ……………… 马尔斯从梦中醒来，看着怀里的法术书，厚实的硬书封面上有两个烤漆印章，它们将两个小小的羊皮卷印盖在了封面上。 两个烤漆印章上各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希莉娅，另一个是伊莎贝拉。 完全不认识的名字。 不过也无所谓了，将书放到了床头柜上,马尔斯坐了起来，现在是新杭州的凌晨五时十七分，属于早晨的第一缕阳光还在海平面之下，远处岬角上的灯塔还在工作着。 对于死眼组的打击还会继续，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需要先找到克劳德·多芬。 这个黑市里的掮客有着多重身份，狡兔三窟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马尔斯需要让孟陬织就一张电子罗网，需要三天到一周的时间，对此马尔斯有耐心。 身为猎人，没有耐心是抓不住猎物的。 所以去卫生间洗脸刷牙处理完一身静电的自己，马尔斯来到厨房，打开了两个速食面袋，将它们分别放入碗中，然后打上两个蛋煎至三成熟，分别铺到了碗上。 “啊，今天又是速食面吗。”孟陬靠在门框上发出哀嚎。 “是啊，只有速食面,之前椿给我们买的食材都吃完了。”马尔斯扭头看着孟陬：“你什么时候也能学着像椿那样做买食材然后一桌好吃的就好了。” “你就不能学着一点吗,有一句谚语说的好，掌握自己的胃，就是掌握自己的弱点！”孟陬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胡言乱语。”马尔斯一边嘀咕，一边和孟陬端着属于他的碗坐回到了桌前。 “废物，为什么连涅都会烤肉，你却只能做速食面。”孟陬一边嘀咕着一边拿出了他的平板：“刚刚观察到了克劳德·多芬，他从黑市走了出来。” “现在这个点吗，看起来应该是黑市结束营业并完成了钱物清点，没事，我们再观察几天。”马尔斯说完用筷子搅拌着速食面：“这叫将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事业中去。” 剑使与助手之间的贫嘴说到了这里，他们将视线投入了门口。 还是那轻柔的脚步声，用钥匙开门的椿看着坐在灯下的马尔斯和孟陬：“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饿了。”马尔斯与孟陬说谎说的异口同声。 椿无奈地将一大袋零食放到了桌前：“今天中午涅会过来，我先过来准备一下，一路过来全是警察，怎么回事啊。” “最近人死得有点多。”马尔斯一边接过小椿手里的新食袋子，一边给小椿答题解疑。 “你柜子上是什么东西。”椿注意到了法术书。 “我一会儿跟你解释，现在我帮你把东西搬去厨房。”马尔斯决定给这姑娘一个惊喜。 椿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马尔斯进了厨房，她站在门边看着打开冰箱的马尔斯：“你刚刚说的，人死得有点多，这算是对于警察先生们很多的一种解释吗。” “当然了。”马尔斯将椿指定的那些新鲜食材放进了冰箱，然后看向椿，看着她脸上的忧伤：“你……不喜欢我这么做吗。” “怎么会呢，无论是在泰南还是四岛，为父亲复仇无论如何也不是错事。”说到这里，椿走到了马尔斯的身边，她伸出手拥抱住了马尔斯：“我只是觉得……马尔斯你一定要小心，你对我发的誓我都记得，所以不要忘了……你如果感觉太疲累的话，可以来找我，我在高塔，你可以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说给我听，有人可以倾述的话，一定能够减少你的压力吧。” 马尔斯心中没来由得感觉到了温暖，这就是椿，那个雨夜与自己走到一起的女孩，这几年里已经成为了他最为要好的友人。 “谢谢你。”马尔斯也拥抱了她。 “好了，接下来就是我表演的时间了，你就和孟陬坐在那里等着吧。”椿笑眯眯地松开了手，她从马尔斯的怀里离开，然后拿过今天早上准备做的食材。 马尔斯乖乖让出了厨房，他看着椿的背影，心中满是喜悦。 同时，有一种感觉不由自主的在心里生根。 如果……如果有如果，那该有多好。 只可惜，马尔斯明白自己离这个如果还有些远，所以，还需要努力，终有一天，我要强大到足够改变椿所面对的命运。 就像是电影里说的那样。 我，马尔斯，要做命运的主人。 第五十五章：有仇 罗恩看着监控里的克劳德·多芬叹了一口气，这是他一屁股坐在这里的第八个小时了，年轻人的腰在这八个小时里饱受折磨，而受到保护的克劳德·多芬正在咖啡馆里喝着茶。 “来，你的茶，还有一个小时你的苦难就结束了。”老康拿着一茶缸的茶放到了罗恩的面前，做为罗恩的同批值班员,老康很显然已经习惯了，他坐到椅子上的时候，掏出来一个垫子。 有一句话说的好，有备无患对吧。 罗恩喝了一口茶，然后突然注意到了一只小豹子和一个半精灵姑娘的组合，这年头兽人与精灵的爱情早就烂了大街,真让他奇怪的是他们身上高塔制服：“老康,看到那对半大小子了吗，高塔的。” “对,高塔的，怎么了。”老康喝了一口他的茶。 “会不会是来杀克劳德的，你们不是说有可能是高塔的剑使动手吗。”罗恩说道。 “对啊，可这两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剑使啊，你看他们的袖口，没有剑章，两个半大小子还是学徒呢，你以为是你们西陆公正教团的圣骑士吗。”来自老康的吐槽让罗恩一拍脑袋：“我的我的。” 既然没有问题，那罗恩往椅背上一瘫，随之而来的腰痛让年轻人翻了一个白眼。 ……………… 马尔斯跟着椿走在广场上，这姑娘在之前的早餐时间里喂饱了马尔斯，然后觉得冰箱里的肉排少了一些，说要带着马尔斯出来逛逛街。 “毕竟我一个人去超市买东西要提那么多东西，也会很累的。”椿是这么说出她要带马尔斯出来的原因。 马尔斯很想反驳这个姑娘——你家的保镖就在不远处二十多号人拎个东西还缺手？我尾巴都笑爆了好不好。 后来想想算了，这话要说出来多伤椿的心,而且要是听这话的是涅,马尔斯的尾巴只怕当场就要粉碎性骨折，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 “马尔斯你平时会来超市吗。”椿刚刚买完东西,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提着她的小手提包的姑娘儿扭头看着向连尾巴都提着袋子的马尔斯。 马尔斯摇了摇头，心想我要杀的人多的都能排队了，还有什么闲心来超市。 于是这姑娘又说了一大堆关于每天来购物心情会好很多的话语，马尔斯做为听众，自然听的无比快乐。 回到了车前，将袋子们放到了车里，马尔斯为椿拉开了车门，帮着她坐进去之后，马尔斯回到了自己的驾驶位：“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北总所东边的水果店，那儿的水果挺不错的，我们带一些回去，涅喜欢的橘子一定要给她带一点。” 涅喜欢的，那肯定要带上，马尔斯一踩电门，开着车上路的马尔斯不得不感叹周末早晨八时十五分的路况，很好,车速很难得的达到了六十公里。 “马尔斯,你这车挺不错的,电动的吗。” “是啊,新款电动，电池组非常给力，一次充电能跑四百公里。”马尔斯正这么说呢，就看到前方北总所那边站着一堆人。 马尔斯和椿好奇的看着那里。 车子在前进。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了车前。 马尔斯与椿抬起了头——因为这个人飞了起来。 ……………… “不是，怎么这也是老张家的孙子啊。”林云素看着跟在律师团身后的那个四岛崽——就是那天晚上林云素一个灵能掌把车拍停下来的酒驾崽。 “老张家的上一代也不知道是哪一根筋没搭对，给他的孩子们收罗了一堆的公主媳妇，一开始失踪的那个是西陆的公主，前两天刚刚把自己挂上路灯的那个找的还是据说祖上是公主的半精灵，这位更不得了，四岛的公主。”说到这里，西门警监叹了一口气：“你要说老张家一门忠义，到了这一代，也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吧。” “大概是祖上阔过吧，有句古话说的好，花无百日红。”林云素说到这里，硬着头皮跟在自己上司身后迎向了这个臭小鬼——对方直接用外交手段来捞的这个小子，真正做到了降维打击——你看，我也不跟你举证物打官司，直接走外交通过外事部门捞人。 打官司，北总所在行，几大律师行在公诉员面前全是孙子。 但你要直接外交部插手，那北总所就麻了对吧。 “西门警监阁下，早上好。”过来的律师也是走一个过场，他就是一个来领人的路人。 于是西门警监也没有脾气地与他握了手。 “林警督，早上好。” “早上好。” 林云素也是没有脾气。 “人我就带走了，不好意思。”年轻人有点小得意，毕竟这年头能够把人从北总所带出来都是一种胜利，那怕这种胜利与他无关。 但毕竟他赢了对吧。 林云素跟在自己老大身后，一堆人走向大门口。 “林女士，真不好意思，那天我也是孟浪了。”半大小子来到林云素的身边，他的皮笑肉不笑让林云素有些无奈，毕竟她也是赢过很多次，也明白有时候吃瘪真的不好过，但你看这世上，有人赢就会有人输。 “出去之后就别喝酒了。”林云素也只能这么不咸不淡的说道。 “那是当然，总不能被您再抓住了。”他哈哈大笑。 林云素在内心深处叹了一声。 外面已经有车队在等他们，年轻的律师跑下了楼梯，他站在了车窗边开始汇报情况。 林云素跟在自己老大身后，而西门警监伸出手拍了拍小子的脸：“以后别再喝酒了，下次你再进来，你的母亲可就不能再帮你了。” “那是当然，我明白。”年轻人说到这里，满脸得意地跑到了车窗处，和车里的长辈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他得意忘形的钻过车与车之间的空隙站在了路中间，并高喊着：“自由是多么可贵啊！” 他这么开心的喊道，然后飞了起来——站在林云素的位置，可以看到这个年轻人突然出现在主干道上，被一辆高速驶来的车子撞得飞了起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个年轻人一头载在了车窗上，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林云素很努力的不笑出声来。 第五十六章：等待 再一次与椿坐在北总所的大厅里，马尔斯有恍若隔世之感——你看，命运有时候真的就是一个死循环。 好几年前，他和椿也是这样分别坐在两张桌前，她喝着上好的茶，而他却只能等自家导师过来做保释——当然，因为椿在,坐在那边看起来想要吃豹子的张家人还是没能发作。 “怎么又是你这小子，你和你的车是不是和老张家有仇，一周不到你干掉了两个了，这个幸好就倒在北总所大门口，死是死不了，只不过全身得换不少零件。”西门警监一屁股坐到了马尔斯桌对面的椅子上，他端一碗速食面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说起来，最近人死的有点多，你这小子是高塔的人,你有头绪吗。” “警监大人，我还能有什么头绪。”马尔斯吐槽完，伸手端起了属于了他的茶水喝了一口。 北总所的茶杯缸子还挺好看的，白色搪瓷外壳与内胆，外面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 “这可是西湖龙井，从旧纪元传下来的好茶好叶，你是什么牛饮，你丰蹄族啊。”西门警监说到这里扭头看向走过来的小律师：“你过来干吗。” “张家要起诉这小子，说要走民事庭。”小律师看着西门警监满脸陪笑。 他的发言让马尔斯眼前的这个老头乐的差一点把面都给喷出来了：“怎么了，不告这小子杀人吗。” 小律师也不作解释，伸出手和马尔斯握了握，然后回去了。 马尔斯也是乐的不行——整条街的监控都能证明这马尔斯没有超速，而张三公子是自己鬼探头寻的短见，说实话六十公里车速能把人撞那么高是马尔斯没想到的，也许用椿的说法更容易解释。 车把人铲起来了。 差不多就这个道理吧。 这时，北总所的大厅门被人推开了,马尔斯扭头,没看到人，但是本能在报警。 求生欲很快就将异常标注在马尔斯的视野里——有一枚白色的呆毛正在随着大厅里的空调风而动。 已知自己坐下来的时候身差不多在一米一，桌高一米，桌上的杂物差不多有十五公分，然后再加上角度……马尔斯站了起来，看到了正在扫视四周的涅。 你完全没长高啊。 这句话马尔斯没有说出来，也许那天想不开的时候会说吧，但现在马尔斯也只能笑了笑，对着这姑娘招了招手。 涅看到了马尔斯，她先是喜悦，然后渐渐的，她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整个大厅的光感度都掉了好几个点。 这小丫头走到马尔斯身边：“你怎么又长个了。” “我有吗。”马尔斯连忙坐到了椅子上。 涅抬起手，发动了浪漫主义第九级神术：分筋错骨手。 马尔斯的尾巴发出了清脆的悲鸣，年轻的豹子双手抱头，做那呐喊的无声模样。 而一旁坐着的西门警监不慌不忙地戴上了快乐面具。 ……………… 涅是跟着她的父亲过来的，做为拉斯穆斯氏族的首领，他为马尔斯接下了官司，换而言之,双方处于一个隔空打架的状态。有了这位传奇阁下的帮助感情可好，马尔斯倒是不用担心什么了。 至于那个倒霉蛋,据说抢救了回来,甚至都没有换个电子脑，只是单纯的颈椎骨折，只能说现代医学真是好。 回到家的时候，闻讯的孟陬还特意采访了马尔斯，关于一个星期差点干掉第三个张家的小倒霉蛋有什么感想。 马尔斯只能呵呵一笑——对方鬼探头还怪得上我吗。 椿与涅在二楼的厨房里做大餐的时候，马尔斯和孟陬在一楼就克劳德的情报做了一次讨论。 而关于克劳德·多芬的情报又多了一些，孟陬侦听克劳德·多芬的手机里，意外得知这家伙投靠了北总所——他在冬马被杀之后就立即投靠北总所做了线人，现在他享受一队警察二十四小时的保护。 同样的，他名下的七个小头目目前处于警察的监控中，而和他通话的崎元仁是他的心腹，也已经偷偷的做了警方线人。 “我们的克劳德先生在给我们制造难度啊。”孟陬看着黑板上的黑市出货人克劳德与他的七个心腹的线图感叹道。 “没事，先拖几天，欲速则不达。”马尔斯记得自己的保利老师教的这句话，古人说的不错，想到达到目标的确需要不择手段，而现在时日还用，用不着抢着给自己与警方制造不愉快，只要做好准备，总会有机会的。 “那好，我会继续监听他的通话，同时会试着寻找他附近的可疑人员。”孟陬说完，来到黑板前又写了一个名字。 卡勒斯·多芬。 “这个卡勒斯是谁。”马尔斯的好奇心起来了。 “克劳德的独子，在他进组之前和一个舞女生的，谁都不知道的那种，现在在新杭州十区的学院就学，初三。”孟陬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打印着孩子的脸：“比你大。” “是啊，比我大。”马尔斯笑着回答道：“你手里的这一堆是什么东西。” “他的卷宗，打人，偷窃，霸凌同学，甚至还有伤人，还有一些罪名是在泰南之外犯下的，我没办法找到卷宗。”孟陬将这些卷宗的复印件交给了马尔斯。 “就算是泰南，这样多的罪名，也足够他进少管所了啊。”马尔斯看了看，只能说触目惊心。 “钱到位了，有些罪过就不是罪过了，尤其是双方都是未成年人的时候。”孟陬看向马尔斯，他用手指了指卡勒斯的脑袋：“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通过他来找到克劳德。” “没问题，你可以给他一个信标，让监控关注一下它。” “这个可以。”孟陬说完，和马尔斯看向卷帘门。 有小手掀起了门，站在门后的是涅，这个姑娘穿显大的衬衫与藏青色的背带裤：“马尔斯，孟陬，吃饭了，本姑娘今天给你们烤了好多肉。” “太好了。” 孟陬拿着黑板擦将黑板上的内容擦了。 马尔斯拿起所有纸张将它们塞进了碎纸机。 然后无肉不欢二人组跟着大尾巴姑娘前往二楼。 第五十七章：步行的剑使 克劳德是一个狡猾的猎物，在接下来的三天窃听中，这个家伙从来没提到他身处何方，而且还非常狡猾的提到了一个名字。 朴家乐。 祖上是半岛人，在九区甚至还是一个名人——是一家娱乐企业‘夜来风雨’的大老板，表面身份还是一个艺术家，擅长画现代油画。 他为了确认自己是不是被凶手窃听,甚至做出了出卖自己同伴的行为。 虽然如今的他和朴家乐已经算不上同伴了。 “朴家乐是公众人物，我甚至不需要自己出手就能够找到他。”孟陬对于追迹朴家乐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安排高塔的数据中心展开监听工作，然后就继续全力追踪克劳德。 他的儿子卡勒斯也在严密的监视中，但是这个小子有他的一个圈子，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坏小鬼,而他似乎也不在乎能不能与他的父亲相见。 而且在三天的监视中,孟陬也确认了克劳德和卡勒斯身边都有警察的保安小队跟着。 不过他名下的几个小头目就没有什么保安力量了——因为除了那个叫崎元仁,别的小头目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上司已经背叛了组织。 “崎元仁身边的情况怎么样。”每天在海堤上钓鱼都快晒傻了的马尔斯决定找点事情做做。 “有一个警察跟着，不过他时常告诉警察不需要跟着他，所以他的保安力量形同虚设，如果你今天要找到他，我觉得是一个好日子，因为他今天要去找他的情妇，没有警察跟着。”孟陬正坐在他的桌前监听，听到了马尔斯的发言，立即给出了一个好消息。 马尔斯坐在桌上，看着孟陬投影在黑板上的关于崎元仁的情报皱了皱眉头：“他和他情妇有一个孩子，差不多两岁大他老婆呢。” “有过一个，但是在邮轮旅行的时候因为意外过世了，可怜的孩子。”新投放到黑板上的照片上，一个可爱的孩子正在笑，只可惜，人已无颜色。 “什么时候的事。”马尔斯继续问道。 “三年前，有事故发生时的抢救画面,在上京与新杭州的数据库里都有备份……”孟陬沉默了一下，他起身走到了马尔斯身边,与数据库完全链接的他将抢救记录投放到了黑板上：“你觉得有问题吗。” “多疑是求存之道，人类的高尚与恶劣总是能够突破你的想像。”马尔斯看着被完全放大的画面叫了停，然后他在画面里点出了一个年轻的女人：“看到了吗，他的情妇也在船上。” “我在调取邮轮上所有乘客的报备行李，看看会有什么线索。”孟陬一边说，一边开始重新播放。 马尔斯一遍又一遍的看着。 这个孩子，是在邮轮从南方群岛回航的时候，在凌晨时摔入大海的，监控看到这个孩子是摔倒后从护栏下部滑进大海，救护机器人当时还在上行网络维护状态，等有会游水的乘客发现并跳下海捞起孩子时，孩子因为长时间溺水已经失去心跳和呼吸。 有急救知识的乘客为其实行体外心脏按压，但于事无补。 “这个叫浅井尤美子的女人和崎元仁的行李里并没有可疑物，但我确认尤美子是有能力者，而在有能力者中，至少十五种超凡能力能够短暂控制一个孩子并不被发现。”孟陬说到这里，将浅井尤美子的情报打在了黑板上。 马尔斯看着她的笑容,没来由得感觉到了一丝厌恶：“孟陬，崎元仁的老婆是怎么情况。” “他和他老婆都是灵能者,只不过崎元仁没他老婆强大。”孟陬说到这里笑了,他和马尔斯看着那个孩子的情报。 挺好的，今天也是他的生日。 “给他的母亲准备一份卷宗。”马尔斯说完站起身，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迫不及待的他微笑着，愤怒着，憎恨着。 “我去二楼换一身衣服，今天咱们就把这件事情给办了。” “等我，这样的好事，也要让我共襄盛举才对。”孟陬一边操作着打印机打印出不同字号的字体，很显然是准备用它们拼出卷宗。 “我等你，对了，今天我们不开车，换小摩托艇从海上走，刚刚撞了一个人，我怕我们被人盯上。”站在门前，马尔斯吩咐道。 “那没问题。”孟陬点了点头：“对了，桥对面的那个监视点怎么办。” “也是可怜打工人，全加一块儿不够我一个人杀的，就别欺负弱小了。”马尔斯觉得这事不能这么办。 而孟陬想了想：“行，这事你说了算。” ……………… 马尔斯的确不想欺负弱小，一是因为四岛的那些特工大多都认识椿，自从知道马尔斯和椿的关系近，很多时候他们也不会来打扰，椿做的饭多了，甚至还会叫他们过来一道吃。 所以一来二去，马尔斯跟他们也熟了，知道他们和马尔斯杀的那批人不一样——他们这样的四岛特工就像是大厂里的临时工，生死由天，真死球了，无论是赔偿金还是别的什么都比不过马尔斯杀的那批精英，后者在大厂里算是长期合同工，吃穿用度都不是临时工能比的。 所以在等级森严的四岛社会，椿对这些特工好，这些特工也就对马尔斯都客气了很多。 “不过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客气，毕竟我又不是什么王子。”马尔斯驾驶着摩托艇靠上八区码头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使用义体耳朵插件和尾巴插件的孟陬。 “你是真没有数啊，马尔斯。”孟陬笑着跟了上来。 马尔斯迟疑了一下：“我没有数？你能不能别做迷语人。” “你来高塔的时候灵能是多少，现在你的灵能是多少，你知道在这段时间里，你的灵能成长率能够排到多少吗。”孟陬问到这里又笑着摇了摇头：“是我忘了，你还真不知道，我这么说吧，在高塔最近五百年里，你排第一，涅是进来之前就已经上二十点了，她反而比不过你。” “……我已经表现的这么强了吗！”马尔斯的双眼瞪的有如铜铃。 “要对自己有自信一点，马尔斯，你的灵能要是能两年内达到二十，就是铁打的传奇可期了，要是能过二十一点，那怕你什么不懂，也有得是只有女儿的家族想借你的种。”孟陬跑到了马尔斯身旁。 “真的吗。”马尔斯眨了眨眼，真是没有想到，孟陬今天说话还会这么耐听。 不过借种什么的，马尔斯绝对不会背叛涅和椿的，和陌生人什么的，不可能的，没有爱与感情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你以为拉斯穆斯家的那只大豹子为什么能容忍他的女儿来找你，你以为石川家的那个铁石心肠的亲王为什么对于女儿来找你不闻不问，你以为这一切是为什么，是你可爱吗，怎么可能啊。”说到这里，孟陬指向马尔斯的胸口：“马尔斯，好好继续变强吧。” “……那是当然的。” 此时此刻的马尔斯满心欢喜。 同时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崎元先生与他的情妇的人生末路。 等死吧，杂碎。 第五十八章：团聚的代价 崎元仁在八区有一套房子，每天早上会有订阅的报纸送到，崎元太太会在中午下来取报纸，所以将证据们塞进报箱之后，马尔斯与孟陬坐在街对面不远处的茶馆二楼找了一个小包间，据涅这个老杭州说，这里的小笼包不错。 的确不错,鲜虾鲜肉，好吃到让马尔斯撑着，价格也适中。 崎元太太今天下来的很早，十时二十分的时候，穿着一身米黄色睡袍的她拖着拖鞋来到报箱前，对于卷宗的出现她准备的有些不足，在环视四周之后,她还是将那份卷宗盒带了上去。 锁上门，马尔斯用伪装者给自己他的脸化了一个妆——属于豹子的耳朵不见了,竖瞳不见了，如果不将尾巴翘起，谁都看不出来马尔斯是一只潘斯和嶙豹子。 很快的，视频联线了，屏幕里的崎元太太怒发冲冠，她的赤红的双眼代表着她的怒火正在灵能的辅佐下熊熊燃烧。 “你是谁！你收集这些东西有什么目的！” “我可怜你的孩子，可怜他死在父亲的手上。”马尔斯现在的声音比他本人的要尖细，听起来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句话是事实，崎元太太在沉默中哼了一声：“你是想取我丈夫的狗命，对吧。” “是啊，我们应该会有一致的目的，夫人。”马尔斯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也用不着避讳，就算这位夫人不动手，将这些证据交给北总所，也足够崎元仁被法律正义执行了。 之所以会交给崎元太太,在马尔斯看来并不是为了能够让一位母亲能够为自己的儿子复仇。 而是崎元家由崎元仁一手建立，他的妻子与儿子都从自己的丈夫与父亲的不当得利中获得了足够多的利益，他们之中没有谁是无辜的，如果崎元先生与崎元太太能够狗咬狗那是最好的，如果不能，那就只能请太太做未亡人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马尔斯微笑着，期待着这个女性做出选择——你是想做崎元仁的太太还是崎元正义的母亲呢，我还真是期待。 马尔斯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这位女性很快挂掉了通信，不过她在这么做之前已经做出了选择。 “你得逞了，我一直没能做一个好母亲，所以……这是我欠那个孩子的，我会去找他，如果他真的让那个贱女人下了手，我会杀他们。” 随着她的这句话，屏幕黑了下来。 而过了一会儿，在窗前的马尔斯和孟陬看着这位夫人拎着一个大袋子坐着电梯进入了大楼的地下停车库,并上了她的车。 “袋子里至少有两把枪,你看，低级灵能者终究还是需要依靠枪。”孟陬做出了分析，然后又问了马尔斯：“马尔斯，你说她是一位好母亲吗。” 做为智械，孟陬没有母亲，他的这一问，让马尔斯沉默了一下。 “仅此而已。” 给了这么一个答案，马尔斯变回了自己，带着孟陬结帐下楼。 这位母亲不知道，已经有属于高塔的无人机跟上了她。 马尔斯和孟陬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无人机已经拍下了她将车停到了九区一幢大楼的地下车库里 无人机从开放式的通风井上升，抢在电梯到达顶层之前就位，马尔斯与孟陬上了电车，投射在视网膜前的视频里，穿着标准ol装的中年女子左手拿着一支手枪，而右手拿着一支短枪管的突击步枪。 她来到房门前，直接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 “喜多子！”房门里正端着咖啡壶的年轻女子瞪大了眼睛。 被称为喜多子的女人看着她笑了笑：“尤美子，我的儿子是你杀的，对吗。” ·是审判系超凡能力。 孟陬的低语在马尔斯耳窝里的内置耳机中响起。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浅井尤美子转身逃跑——这个审判系能力并没有强制性，但尤美子很显然明白，她如果开口就肯定说出真相。 所以她的徒劳让身为母亲的喜多子举起了手枪。 这种卡特堡的半自动手枪可以改装为自动手枪，正常情况下喜多子不可能压住枪口，但当她持枪的左手变成石质手臂时，带着长弹匣的自动手枪里的21发子弹全打在了尤美子的背上。 丢掉了手枪，喜多子举起了手里的突击步枪，对着里面的房间墙面就开始了扫射——使用双弹鼓模式的突击步枪有着一百八十发子弹，一口气将它们全打光之后，喜多子开始换弹。 在这时，一只举着枪的手从另一个房间里探了出来，子弹命中了喜多子。 在她倒地的时候，马尔斯与孟陬看着崎元仁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你这个疯女人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杀尤美子！” 他将喜多子手里的步枪踢走。 “你这个杂种！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儿子！你让尤美子杀了他！我还那么相信你们！杂种！你和尤美子都该死！”捂着腹部的伤口，喜多子咒骂着自己的丈夫。 崎元仁手里的枪指向了他的妻子的脑袋并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哇……等一下，刚刚为什么我这里有马赛克。 孟陬对于屏幕里的马赛克表示了一定的不解。 “你还小。”马尔斯一边用一个年轻的历史学家应该用的口气解释，一边对于刚刚崎元先生能够对自己的妻子痛下杀手表示了一定的敬畏。 电车停靠到了站台前，马尔斯和孟陬下车，两人跑进了巷子，马尔斯换上了专用的电磁攀登靴，给自己拍了一个轻身术式，直接从大楼的另一侧跑向顶层。 孟陬直接一个跳跃抓住了大楼的外沿凸起，然后开启反重力开始追上马尔斯。 从口袋里掏出手枪，马尔斯一路跑上顶层，崎元先生听到了脚步声，但他没能想到，有人会从外墙上来，在镜头里，他看着电梯井，又看了看走廊护栏外。 孟陬从腰间抽出了一圈钢索，将一头的活扣扣在了墙外的凸起上，这是清洁墙体时使用的，不过现在有别的用处。 马尔斯先一步跑上屋顶，跃起，从上而下的向着还看着天井的崎元仁扣动扳机，子弹先是打伤了他的左手，然后第二发与第三发打中了他打腰间，在他失去腿部控制倒向地面时，马尔斯落地，一脚踢开挥来的枪，对着崎元仁还完整的右手扣动扳机。 ·接着。 孟陬将钢索丢了过来。马尔斯将枪丢进孟陬然后接住他丢过来的钢索，用它在崎元仁的脖子上绕了两圈。 “你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在地狱里团聚了。”说完，马尔斯和孟陬合力，将这个男人抬起丢进了天井。 尖叫声随着钢索的拉紧而终结，马尔斯接过了枪，抬起枪口，将剩下的子弹打进了坐起来并发出尖啸的尤美子女士的头颅。 于是尤美子女士又死了一次。 第五十九章：相顾无言 罗恩跟着老康从电梯上了顶层，一从电梯里走出来，罗恩就看到了自己的几位同事，还有三具尸体。 “听说打了两百多发子弹，哇，看那墙。”罗恩眼尖，看到了打开大门墙上的弹孔们。 “光步枪弹就打了一百八十发,这女人真是疯子。”老康看着地上的突击步枪和枪身上的双弹鼓。 “死者为三人，崎元仁，崎元喜多子和浅井尤美子。现场检查发现，浅井尤美子应该是被崎元夫人所杀，而打死她的枪又是他丈夫使用的。”林警督一口气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我们在现场找到了关于两年前喜多子儿子死因的卷宗，这份卷宗不知道是从何而来，但喜多子似乎深信不疑。” 这可真是太麻烦了。罗恩感叹着，同时注意到自己的上司并没有提到崎元先生的死因：“崎元仁怎么死的。” “被人打伤，然后用挂在墙外凸起的清理安全扣上的钢索吊死了。”林警督这么回答道。 “绞刑，在西陆直到现在，弑亲禽兽也是用绞刑的，凶手很懂行吗，这么说起来那份卷宗还是真的了。”罗恩看着一旁的尸体，只见这个四岛佬舌头拉的老长。 “无论是不是真的，现在要找到卷宗是谁给喜多子的。”林警督说到这里哼了一声：“老规矩，他是死眼组的，你就不要做深潜了，我会找别人来做。” “好吧。”上次深潜差一点把命都给丢了，罗恩也是怕，新杭州不愧是泰南的大都会，强者如云，像自己这样的小喽啰，一不小心只怕就死了。 上司不让潜那就不要潜。 想到这里，罗恩接受了那份卷宗的电子复印件——原件需要做一次指纹检索，所以用就电子档来看看吧。 第一页罗恩就麻了——卷宗并不是手写，而是一个个字拼成的,这种手法在前些年的侦探小说里挺常见的，那个时候的指纹检索还不行，这种手法甚至是罪犯用来挑衅警察时使用的小把戏。 但现在还用它的，不是没脑子的，就是对自己真的有信心的家伙，而且罗恩敢肯定，绝对是后者，因为没脑子的罪犯早就被杀光了。 “对了，凶手怎么上来了。”罗恩又多嘴问了一句。 “电磁攀爬靴，带反重力，还有轻量化身体的术式，外墙有两个人的攀爬痕迹，应该有幻术的干扰了崎远仁的感知，他到死才知道凶手从何而来。”说完，林警督指向了天井的另一个方向。 “好家伙，从这儿跳过来吗，至少五米远，要是跳过了或是收力过了,那肯定要摔死吧。”罗恩说到这里又抽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凶手很显然精通灵能，类似羽落术的术式有至少十九种，他要是真能摔死，那只怕是泰南有史以来最悲催的杀手了。 “一流的杀手，两个人，有一个很小只，屋顶落了一个鞋印，也许是家养妖精。”说到这里连林警督自己都笑了起来：“一个家养妖精跳五米，我觉得它很有可能是智械，要不然不可能跳这么远。” 同事们也嘻嘻哈哈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有人说应该是使用了家养妖精智械的智械体，他的本体也不知道是什么种族。 不过罗恩倒是想到了一点：“说起来，智械真的可以这么智能，甚至在行动上可以跟上杀手的节奏吗？” 这个问题非常关键，因为大家都知道，智械没有如此的智慧，行动更不会如此流畅。 正在这时，房间里还在播放的电视里传来了男主持带着激动的声音：“高塔智械工厂刚刚宣布，全新一代民用智械：文殊将在今天下午正式走下生产线，此版本智械能如真人一样行动，第一批新款智械将在明天早上发售。” 所有同事统一的看向了罗恩。 “我还挺有乌鸦嘴的天赋吗。”罗恩笑的非常尴尬。 ……………… “你有兄弟姐妹了。”站在公交车站前等车来的马尔斯指着一旁的广告板上的内容对孟陬说道。 此时此刻的车站里只有马尔斯和孟陬，所以说话可以肆无忌惮一些。 后者打量了一眼广告摇了摇头：“他们是量产型，从优先级上来说，他们要低于我，能够和我平级的只有我的妹妹和弟弟，他们跟着父亲行动。” 马尔斯一愣，然后叹了一口气：“跟着我只会学坏吧，我们杀了不少人了。” “不会啊，跟着马尔斯你可以见到很多在高塔看不到的东西，了解人类是怎么思考的，弟弟和妹妹跟着父亲虽然受宠，但在我看来，他们终究是温室的花朵。”说到这里，孟陬一脸骄傲地拍了拍胸口：“我，孟陬，是父亲三个孩子里最令他放心的，正因为如此，才会陪着你一路走来。” 马尔斯有些小尴尬，但更多的还是感动。 “谢谢。”马尔斯这么感谢道。 “客气什么。”孟陬微笑着伸出手。 两人击掌。 电车靠站，马尔斯和孟陬上车，来到了二层，在电车启动的时候，马尔斯和孟陬同时看到了一个骑着单车的消瘦中年男人，穿着剖鱼围裙的他正在用力蹬着车，而他的头顶有熊类特有的耳朵。 ·看，那熊好瘦啊。 孟陬还没能认出他，但是马尔斯熟啊。 越后屋总一郎，混血儿，和马尔斯的父亲相熟，马尔斯那个时候还叫他一声总一郎叔叔， 也是克劳德·多分的得力干将，只不过总一郎……一定不会想到，他的上司出卖了死眼组吧。 所以马尔斯伸手拍了拍孟陬的脑袋，示意他盯着越后屋总一郎。 “他是越后屋总一郎，克劳德的一个部下，你记住他的脸，然后记得窃听他的通话。”等到车上的另一个乘客下了车，马尔斯立即告诉了孟陬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我一定会让他明白什么叫个人隐私被严重曝光了。”孟陬立即拿出了他的平板开始操作起来。 而没了事情，马尔斯靠到了椅背上，电车带着马尔斯绕了一圈，来到了九区靠近自己的站台。 因为天开始下雨，马尔斯远程操作，好让自己的车来接他们。 同时，为了避雨而和孟陬站在了路边的挡雨板下。 周末的城市正在苏醒，有少女们打着伞从马尔斯面前走过。 看着其中一只小巧的熊姑娘，马尔斯低了低头。 孟陬顺着马尔斯的视线看到了那队姑娘，他没看出什么，又看了一眼马尔斯，发现他打开报纸。 于是孟陬又开始将注意力投向他的平板。 马尔斯看着手里的报纸，他认识那只熊姑娘，但他不能说。 因为她姓基里连科，娜塔莎·基里连科，安娜·基里连科的女儿，而安娜·基里连科……死眼组一些不便明说的生意的负责人。 娜塔莎，我的童年玩伴，我们要怎么才能重新认识彼此呢。 第六十章：沉默是金 雨水击打着叶片，坐在凉亭中的马尔斯看着眼前街道对面的梦想家绘画班的招牌，在雨水之外的大猫崽子有些感叹。 此时此刻的马尔斯正在等待着车辆的到来，同时他也看到了那些女孩们走进了这个绘画班。 娜塔莎很喜欢画画，从小就有足够的天赋，她有一次为马尔斯画过半身像，非常的完美,马尔斯虽然不懂什么叫绘画，但本能告诉他，娜塔莎在绘画方面的天赋，优秀到令人战栗。 过了半个小时，自动化驾驶的车辆ai给了马尔斯一个坏消息，醒来的城市发生了堵车事件,它被车流锁死在了街道之上。 于是，马尔斯带着孟陬到了附近的推车摊里买了一点吃食。 在吃的过程事,马尔斯看到了娜塔莎,一个四眼崽和一只小兔子走了出来。 在马尔斯眼中，娜塔莎是一个灰色的少女，这是舞者的观察能力，灰色代表着阵营为中立并稍稍偏向混乱。 她的那个小同学白的像是一张纸，又像是一团玉，纯洁的少女可爱到让马尔斯有些炫目。 至于仁和万三郎先生，那真是紫的发光发亮，是一位优秀的犯罪份子。 这是一个好能力，但在超凡界，通常来说最好是不要让人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而这个能力代表着的责任，那怕在马尔斯成为传奇之后也太大了——试想一个能够审判众生的超凡能力，会让多少心怀不轨之辈夜不能寐吧。 马尔斯感叹，这新杭州看着大，但上城区……还是小了一些。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你看,一位是长耳朵的托比兔姑娘，一位是圆耳朵的比尔熊姑娘，一样苗条的身材，一样劲爆的大长腿，还有和马尔斯完全不同的圆圆小尾巴，真的是物以稀为贵。 尾巴长短，有时候也是少女身上最能打动人的存在，至于没尾巴的双足立直猿，只能说不过如此。 两位兽人美少女打着伞走在雨中，本就是美好的事物，为了在伞下避雨而依偎在一起的青春少女走到了一旁的摊车前，似乎正在给自己订餐。 娜塔莎订了一份肉饼，兔子姑娘订了炖胡萝卜与素团子，而仁和万三郎这家伙订了一份炒面。 仁和万三郎的声线有些阴柔，如果说之前马尔斯交过手的死眼组配货组里最能打的只有高健这样的家伙，那么仁和万三郎应该就是死眼组的黑市管理部门里的文治派——他有一个好朋友叫总一郎，和他是从小到大的同学，他开的这个绘画班就是总一郎在照顾着。 对，马尔斯认识的那位总一郎叔叔,别看他穿着拖鞋骑着单车,其实只需要打听一下就能够听到，总一郎先生可是这幢大楼的真正主人。 和马尔斯一样，也是剑舞者序列的强者。 至于万三郎，和倒霉的林成功一样，是超凡钝感者，命运将他们的门关上之余还把窗也给带上，于是万三郎发愤图强，在如今的新杭州，他的绘画技巧也算是自成一派。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算得上是朴家乐的心腹。 小兔子姑娘打着她的伞很快与娜塔莎告别，然后回了绘画班。 马尔斯换了一个坐姿，翘起二郎腿看着娜塔莎与仁和三万郎一边聊天一边走向大门，同时打开了一罐汽水。 ·安米米，我的朋友，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女孩。 那只兔子叫安米米吗？ ·对，她非常有天赋，我相信她有一天能够比我还要优秀，只可惜我的老朋友看不到这样一个优秀的年轻人成长了。 从监听系统里听到的消息让马尔斯皱了皱眉头，娜塔莎似乎与这位万三郎先生非常熟悉，就在他将注意力从汽水罐重新投向娜塔莎的时候，监听系统里传来了新的对话。 ·最近组里多事，配货组人员全都损失了，林成功为了保下他的组长不得不和警察合作，但还是太迟了。 ·我今天早上从母亲那儿听到了这个消息，今年我运气好，进入了高塔……咦。 耳机里传来了娜塔莎的轻呼，马尔斯也与注视着他的少女有了视线上的接触，于是大猫微微扬眉微笑举起手，向着眼前的比尔熊人少女轻轻一挥。 ·我去和我的前辈打个招呼。 小熊姑娘微笑着说道。 ·您似乎有些喜欢他。 这样的对话下，少女扭头打量了一眼万三郎。 ·我不希望有些话传到我母亲那里，你应该明白吧，仁和先生。 ·当然。 中年人微笑着离开，而拿着伞的少女穿过人行道，红色小皮鞋与白色裤袜的小主人进入了凉亭，收了伞，娜塔莎微笑着坐在了马尔斯身旁。 “马尔斯前辈。”做为一个小熊姑娘，娜塔莎有着足以被称之为纤细的身材，是与北方她的那些三粗五大的同类完全不同的南方闺秀。 也许是熊种之间的差别，就像是马尔斯是猫人，那些双足立直也就一百一十公分能说人话的猫也是猫人一样。 留着及肩长度秀发的银发少女眯着眼打量着马尔斯，小巧鼻梁上的眼镜放大了她那对幽蓝的竖式瞳孔。 “你这都认出我了吗。”马尔斯一边微笑着，一边好奇——当然不是好奇，这个一年级新生有着天生强大的灵感。 什么叫命运女神宠爱的女孩，眼前的娜塔莎就是啊。 娜塔莎笑着坐到了马尔斯的身边，她吃着肉饼，同时看着马尔斯：“马尔斯前辈的侧脸……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好像啊。”娜塔莎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马尔斯，她伸出手，想要扯一扯马尔斯的耳朵。 但最终她还是先行一步收回了手。 马尔斯有些心悸，她还记得他吗：“是谁啊。” “是一个也叫马尔斯的家伙啊，他老是喜欢扯我的耳朵，坏的很。”说到这里，这个姑娘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丝的遗憾：“可他不见了。” “人有悲欢离合。”马尔斯的心渐渐冷了下来：“你和他也许都会有各自的路。” “可……”这姑娘不再言语，而是大口吃着肉饼。 吃完了，这只小熊姑娘站了起来：“马尔斯前辈，我先去上补习班了。” “去吧，别告诉别人我出现过，记得高塔的纪律。”马尔斯微笑着说道。 这一次，这只熊姑娘点了点头，似乎真的明白什么叫沉默是金。 第六十一章：新线索 看着她走上通往二楼的阶梯，马尔斯叹了一声，这就是高塔扩招要付出的代价，大量孩子的涌入带来的是真正的鱼龙混杂，高塔自称有教无类，但如果真要出了什么问题，高塔也从来不会手软,背叛自己人的学徒，总会迎来最严酷的报复。 不过，高塔也会有审查，难道真的说安娜阿姨其实也是一条鱼。 难不成有一天列眼组开会，冬马组长怒目横扫自己的同事：“朋友们，我们之中出现了一个叛徒。” 然后剩下来的组长们用枪指着他：“对，你就是。” 这个冷笑话还真是丧心病狂啊。 马尔斯一边想一边注意到自己家的已经出现在路口，在它开过来的时候,马尔斯起身。 而孟陬跟上了马尔斯：“这女人怎么会通过审查组的，我去翻翻记录。” 等到两人上了车，孟陬就有了答案：“档案我无权调阅，只有我父亲一个人有权限，甚至知道这样的答案的权限也只有我才有，父亲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查。” “看起来我不用和这位小师妹同室操戈了。”马尔斯将车调头：“先收集仁和万三郎的情报，我们从他们这边打开突破口。” 既然克劳德·多芬这边吸引了太多的警察关注，那就找朴家乐的部下开刀。 ……………… 与此同时，克劳德·多芬站在北总所地下层，自己部下崎元仁的尸体就在他的面前。 那怕警察所说的事件经过在旁人耳中有多离谱，但克劳德自己明白——这一切的确是有可能的，喜多子这个女人他了解，最为喜欢她的孩子，在孩子去世之后，感觉她就像是失了魂一般，而那份情报里说的内容如果是真的，喜多子的确会去杀崎元仁和尤美子。 她不止一次的表现出对失去儿子的强烈愧疚感，总是觉得,如果她那一次能够抽出时间陪着孩子，也许就不会出现这种悲剧。 如果她知道这一切不是她的原因，而是有人要杀死她的孩子，克劳德觉得，这个疯女人一定会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真的就是一个疯婆子。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都死了。 北总所的警察们表示他们还在追索那个给予喜多子卷宗情报的神秘人，这个神秘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可问题是，他杀了这么多人了，到现在你们北总所的人也拿他完全没办法。 所以克劳德一走出北总所，立即打电话找人——他要找冒险者公会的朋友，找个追迹者和一队靠谱的深潜者，一定要找出那个凶手把他给宰了！ 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家伙再这么嚣张下去了！ 就今天，就现在，我们死眼组出钱，一定要送这个凶手下地狱！ ……………… 回到家在过桥之前，马尔斯特意放慢了速度，在盯梢的各位面前慢慢的驾车驶过。 还顺带跟路口卖烤肠的三个四岛佬打了一个招呼：“三十串烤肠，过一会儿送过来。” “好的，一会儿就给少爷您送过来。”四岛佬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四岛佬的真实身份是四岛特工，天天在这儿盯着，所以开了一个烤肠摊子做为身份掩护。结果出摊一周,天天大卖，搞的马尔斯都觉得他们还是别做什么狗屁特工了，还是回家卖烤肠好。 到了家门口，孟陬下车就往一楼走，他要去与高塔的监听系统联网，将仁和万三郎的所有联系方式加入监听套餐。 马尔斯让车载ai自己把自己停好，然后走回到了桥头的位置。 因为马尔斯和四岛佬们有默契，他一到，借着聊天的机会，四岛佬表示街对面卖水果的店里全是精壮的大汉，他们还租下了顶层，从顶层那儿可以用望远镜直接看到马尔斯所在的小楼。 除此之外，还有他们左手边的摊车，停的位置正好在拐角，从那里可以看到小楼一层和二层的一部份建筑内部情况，两个煮面做肉丸子的小姑娘看起来娇滴滴的，但四岛佬表示那是少爷您没看到她们抬车时的轻巧劲儿和牛肉丸子到底做的有多好吃。 就那力气，一拳打死他们俩是肯定没问题的。 于是马尔斯还特意到了两位牛肉姑娘的面前，他打量了一遍这两位：“牛肉丸子来两打。” “您吃的完吗。”金毛的姑娘好奇的问道。 然后她挨了她的同伴一个后脑勺抽打，这一击打出了金属感。 “我家有仿生机器人，胃口很大的。”说完，两个小姑娘和马尔斯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好了不用看了，这两位应该是赛琳女士的人，这么智能的智械，也只有高塔才有了。 为什么马尔斯能够这么肯定呢。 因为娇滴滴的姑娘一只手搅拌一个大缸里的牛肉沫另一只手拿着大菜刀剁碎牛肉……你一个娇滴滴的看起来不到一百斤的姑娘扬在手里的刀少说也有二十斤，你像话吗。 带着一大袋食物回到家，孟陬正在翘首等待美食上线，同时还给了马尔斯一个劲爆消息。 “李维·米谢尔，就是高塔里面的冒险者公会开门时来帮忙的老头，刚刚给了高塔一个预警，克劳德·多芬刚刚出了一大笔钱请人来找出杀死他们组员的神秘凶手，他觉得接下来新杭州的治安会有一些下滑，希望高塔的学徒们能够小心行事。” “老头子的嗅觉还挺灵敏的啊。”马尔斯点了点头，拿过一串烤肠：“对了，谁接任务了。” “目前还没有，敢在新杭州捞快钱的没点本事可不行，所以没本事的在看，有本事也在看。” 孟陬的回答也很让马尔斯感觉很正常——你看，凶手杀这么大，一般的赏金猎人也会怕，就算是强者也会等到钱到位了才会真正下场。 “帮我关注一下。”马尔斯当然也不想有朝一日被人用炸鱼工具组扬到天上去——赏金猎人与佣兵可不管什么影响，要知道他们在中东那些三不管地区甚至有用导弹打过西陆外交官飞机的记录。 为了钱，他们连命都不要。 第六十二章：偷得浮生 马尔斯一觉睡到天亮，有深潜，但啥事都没做，为了点出术式，马尔斯最近在序列的投入上要省吃俭用一些，同时他也在思考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够赚到足够多的点数。 死眼组的各位挺好的,做为恶人，马尔斯动手宰人的时候甚至不需要思考，只可惜死眼组的各位不是很难找，就处于人在新杭州却藏到失联的状态。 “马尔斯你是猪吗！早餐呢！”孟陬在厨房那里叫得山响。 “你才是猪，昨天三十串烤肠你吃了二十五串！”马尔斯反唇相讥。 “那两斤牛肉丸子你也吃了不少！我饿了！”孟陬叫到最后都叫到了无尾双足立直猿听不到的音高。 但马尔斯做为一只豹子听的一清二楚，只能嗷的一声起床给这个混小子做速食面。 做好面，坐下来吃的时候马尔斯看着这个混小子：“你不是都拿出来了吗,怎么不做。” 进厨房的时候马尔斯看这小子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就是没把面和调料下锅。 孟陬指向电视，而原本关机的电视立即打开，他指着上面的新式智械的广告：“看到了吧，和我一样是家养妖精外壳的量产机卖八十万！我可是高贵的原型机！” “高贵的原型机那怕饿死也不想下厨房吗，你还真是搞笑啊。”马尔斯一边打开小风扇，一边看向电视。 好贵啊，孟陬这样的家伙，那怕是量产机也需要八十万，马尔斯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 嗯，除了赛琳女士的二十万，好像也没多少。 可恶，这就是保利老师所说的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吗。 “我们要去赚钱了，孟陬。”马尔斯看着孟陬说道。 “我跟你说过了，上次从冬马那儿抢来的钱不要烧了，你不听，现在又要去赚钱，你这个怎么这么犟啊。”喝了一口面汤的孟陬看向马尔斯。 对此马尔斯也有解释：“那是卖面粉赚的钱，太肮脏了。” “脏什么,你，高塔的首席学徒，从坏人的手里解放了它们，它们明明全身都闪烁着自由与正义的光芒！”张开双臂，孟陬说到这里又将手指向了马尔斯：“而你却把它们推进了火坑！” “说的我好像是酒吧的妈妈一样。”马尔斯拿起一袋纸巾砸向孟陬的脑袋，而依然伪装成雪豹崽的孟陬一个豹子甩头，将纸巾盒子顶到了一旁的小茶几上。 “说实话，你真的要赚钱，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孟陬喝完了最后的面汤，看向马尔斯，笑得仿佛像一个恶魔。 “什么主意。”马尔斯才开始吃面，面对温度，柔弱的自然人和智械的差别就在这里。 “我刚刚找到了一个死眼组配货点，卖面的那种，他们那个点之前因为我们突袭仓库的行动而关了三天，今天他们将在半夜开仓，清点所有钱货，然后要将货转运到别的点里。”孟陬看着马尔斯：“怎么样，说不定会有很多现金，而且还可以打击到死眼组。” “行,晚上动手。”马尔斯说完,端起碗就开吃。 ……………… “林姐，咱们就让死眼组的家伙乱来吗。”灵果果看着坐在桌前吃着速食泡面的自家上司。 “西门老大不开口，你急什么，天塌下来有他这个北地佬高个子先顶一个头破血流。”罗恩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牌友叫回到了牌桌前：“说起来，刚刚冒险者公会那边说了，有一队胆子大的佣兵接了活，只能说五百万泰南元动人心，只不过这五百万能不能有命拿都是一个问题。” 他的这句感叹让灵果果也笑出了声：“你是说那个凶手有问题对吧。” “对啊，他们应该会去刚刚发生凶案的公寓顶层，运气好，他们一队人里大概能活一两个吧，就是那种见机不对，直接用机动服跳楼逃生的。”罗恩说到这里，也不禁看向自己的上司林云素：“林姐，咱们真就看着吗。” “你们两个混蛋别整天挑着我吃东西的时候问东问西好不好。”林云素放下碗看着她的部下叹了一声：“这其实也不是西门阁下的意思，而是高塔余贤者的意思，上一次西陆佬的佣兵们在新杭州出事都是两百年前的旧事了，他的意思是让他们试试，死多活少天注定，全死了也只不过多一件都市怪谈，剩一两个的话，还能把怪谈传出去，然后他会亲自出马解决那个死神。” “那没事啊。”灵果果一听贤者出门，立即开始打牌。 “贤者真的很强吗，我听说他是传奇，可智械不应该无法使用灵能的吗。”罗恩带着好奇心问道。 关于泰南的余贤者是传奇灵能使的故事，在西陆有无数的版本，最离谱的版本是说贤者是被最终改变人类文明命运的伟大存在点化，明明是智械，却拥有了强大的灵能。 编出这样故事的家伙，的确值得表扬，让他来写科幻小说一定了得。 “我们也不知道，不过你也应该知道，贤者们都是从大毁灭时代过来的人，也不止是余贤者拥有灵能的力量。” “林姐你是精灵，一定自家长辈说过贤者治世的时候吧，给我们说说呗。”还有在大厅里午休的警察笑着问道。 这个罗恩爱听，贤者治世，那可是泰南最为疯狂的时代，整个国度接受中央智能系统与贤者的指挥，所有的生命都在接受智械的领导与赡养。 在西陆可没有这样好的事情，西陆也不是没有智械，但无论是智械：杰森还是智械：索斯塔克三号，他们都没有想要指导人类国度的打量，杰森在新纪元开始的时候就回到了他的机场，从那一天开始直到今天，他一直在负责管理着西陆的所有客运飞行器航线。 而索斯塔克三号投身对抗黑兽人的战争中，他与公正教团的先贤一起战斗在西陆的东部荒野之中。 “贤者治世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不过我的外公说过，那个时候泰南的大地上没有这么多的问题，而我们这样的警察最多也就是管管邻里纠纷，真有宵小出现，剑使队就会立即过来消灭。”说到这里，林云素站了起来，这位警督叹息着将速食面杯丢进了垃圾筒：“如果可以，我宁愿失去这份工作，也不想看着我们每天忙碌的样子，因为我们越忙碌，就证明我们越失败。” 第六十三章：半夜闲 马尔斯在下午的时候听说了有佣兵队接了克劳德的任务，对方的名字叫夜之眼，是卡特堡里有数的针对特异事件的小型佣兵队。 对，就是那种和人打根本不行，但跟各种灵异事件对抗得心应手的，据说他们每年都能干掉至少二十只幽魂，是非常了不得的驱魔专家。 在听说了任务简报里有‘新杭州的警察没有做过追迹’的报告之后,他们就觉得这是生意上门了。 一定是北总所的泰南警察一时抽调不出针对这种特异事件的小组，所以只能先把事情拖着，而他们是专业的——毕竟卡特堡的领主都给他们颁发过奖章，他们的团长还获得了自由爵士称号。 这年头，卡特堡的自由爵士名头可是用钱买不来的真正荣誉。 所以就连他们入境的时候明明拿着旅游签证而不是工作签证，新杭州海关还是让他们进来了。 这让马尔斯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你看，要是换个恶名昭彰的组织过来,马尔斯管杀不管埋。可你来了这么一个名气不错的佣兵团，马尔斯一时就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不过也没事，他们队里的追迹者虽然挺强的，可马尔斯对自己的反追迹能力还是有信心的。 而像这样守规矩的，肯定也不会乱来，所以还是等他们找不到人了自己跑路再说吧。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了一眼手里的怀表，远处的那幢五层楼刚刚亮灯，有好几辆车停在了院子里，下来二十七个人，现在有五个人在院子里，剩下来的全进去了。 孟陬这次要负责控制无人机群，就不跟着马尔斯走了，所以一个人行动的马尔斯准备了两把手枪，一体化的消声器，10毫米亚音速弹和穿甲弹混装的弹匣，还有最重要的是，马尔斯换了一个二级术式：隐形术。 虽然一次施术的有效时间只有五分钟，而且只要发动攻击就会失效,但超级好用,孟陬表示如果不开红外视觉根本看不到，要调整到人类无法做到的超级高度镜头，才能够看出一点点的扭曲感。 所以只要到时间，马尔斯可以在孟陬黑掉监控关掉红外报警功能之后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如果硬要说缺点，那大概就是施术的时候一定要把那本厚厚的书带在身上，所以马尔斯干脆在下午的时候订了一个装书的牛皮袋子，这书马尔斯试过，子弹打不穿，而且会自己修复，虽然修复的时候需要耗费灵能，但有这么一个盾牌也挺好的不是吗。 可就在马尔斯雄心勃勃地想要开始的时候，孟陬却突然叫了停，然后两个可怜的准备了半天的孩子就看着北总所的机动警察开着装甲车一路狂奔而来，他们撞开了墙，使用机炮打死了想要反抗的混混，然后几十号警察从三台装甲车后面打开的舱门钻了出来。 “里面的家伙听清楚了！我们是机动警察！立即出来投降！不投降我们就反抗！格杀勿论！” 这声音绝对是林警督的，马尔斯看着她带着队,这儿话刚说完,还有没说三二一呢，机炮就开始拆楼了。 楼里的人立即开始鬼哭狼嚎着要投降。 “太不讲武德了。”孟陬已经将无人机群回收，他蹲在马尔斯脚边嘀咕着。 马尔斯翻了一个白眼：“走了走了。” 说完，马尔斯带着孟陬下楼——北总所的机动警察人均动力甲，使用无壳十毫米电磁步枪，全身的装备平均超市场货整整三代，灵能者碰到了都得退避三舍。 “下次有别的发财机会我再叫你。”孟陬一边说，一边注意到马尔斯在用手机：“等一下，你在干吗。” “给你订烤肠啊。”马尔斯看着孟陬回答道：“虽然你这个混球又坏又皮又狡猾，可你还是我的好助手啊。” “喔，马尔斯，你的声音真动听，我发誓我要永远忠诚于你！”孟陬说的人工眼泪都出来了。 靠，现在的智械演技这么好的吗。 马尔斯还在吐槽呢，就听到有人在尖叫。 尖叫声越来越近，马尔斯和孟陬刚抬起头，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啪的一声砸在了马尔斯的车上。 停下脚步的马尔斯抬起头看向上方，突然发现这楼有点熟悉……等一下，这不是刚刚发生了夫妻小三生死乱斗的公寓吗。 ……………… 做为一个老追迹专家，沟通元素重建过去，一直都是克莱恩·米歇尔最擅长的，所以这一次他和他的队员们来到了新杭州，为的就是在这片全新的大地上开拓团队的业务。 你看，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危险，那怕是在文明圈里，也会有人沉沦于毁灭之中，成为毁灭的帮凶与爪牙。 “克莱恩，我们这次要怎么做。”老队员巴里·波顿拿着他的自动手枪问道。 虽然因为枪证的问题，他们没办法在这里立即使用上他们的特种长枪，但泰南还是特意给他们发了证，让他们可以使用自动手枪。 “老样子，巴里，你和比利出门看住两边，卡洛丝，你看着电梯。”克莱恩伸手拍了拍身边棕皮肤的女子，后者点了点头：“对，放心交给我吧。” “我呢，老克莱恩，我要怎么做。”年轻的新队友史蒂夫·伯恩塞德问道， “我让你背着两桶圣水就是为了让你跟着我。”年轻人嘴里的老克莱恩笑着拍了拍小伙子的脑袋。 团队很和谐，整个团队里有四个追迹者，每个追迹者有四到六名队友支援，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渡过难关，但世间难有不散宴席，比如他们的老队友赚够了钱，决定回老家和心爱的未婚妻结婚，走的时候推荐了这个年轻人，是他的外甥。 虽然年轻，但非常可靠，胆大心细，在之前的两次任务中甚至还救过老手的命。 “克莱恩，这次要我走在前面吗。”队伍里唯一的家养妖精开口问道。 她是雪莉·帕尔斯，一个很少见的家养妖精原生职业者，是一个影贼，在夜里谁都别想找到她。 “当然了，雪莉，亲爱的，你手里的圣水瓶和你枪里的圣银子弹是我的救赎。”说到这里，电梯的速度开始下降，克莱恩示意所有人闭上嘴。 当电梯停下，所有人都走出来的时候，克莱恩弹出了手上的金币，这是一枚大毁灭时代公正教会的三角金币，它非常少见，而他又选择了它。 走廊里的灯光闪烁了一下，金币落到漂亮的地砖上。 所有人看到了一个虚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它甚至直接从卡洛丝的身体中钻了过去。 应该是被杀的喜多子夫人，据说她获得了切实的情报，知道了她的儿子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谋害的。 可恶的男人与女人，为了他们的幸福甚至不惜杀害一个孩子。 克莱恩诅咒着那对已经死去的狗男女，他看着杀戮在眼中重演，直到那个叫崎元仁的男人走出了走廊。 然后它抬起头，而一个被黑袍包裹的身影突然从楼顶跳了出来。 它像是艺术家一样为崎元仁带来了死亡，也为克莱恩带来了麻烦。 这种麻烦，叫死神来了。 “跑！”喊完，克莱恩伸手将雪莉扯住丢向了电梯，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举起手里的枪对着那个身影扣下扳机，然后克莱恩看向他的同伴们笑了。 “我先走一步。”说完，他跳出了走廊，带着那个扑向它的死神一起跳了出去。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救下所有人！ 第六十四章：复刻 在马尔斯眼里，一个从天而降的白发老年壮汉一屁股坐在马尔斯家的车头上，只见车前保险杠连同引擎一道被恐怖的作用力‘挤’出了车体。 我的车！死球了！这是马尔斯的第一个想法，而第二个想法是这个白发老年壮汉竟然还嗷了一声，然后还站了起来看向自己：“快跑！不跑就来不及了！” 是来不及了，因为孟陬的包胶球棍已经打在了这个老头的脑袋上，将他直接放倒。 “你找死也别往我们家的车上跳啊！冰箱精！”孟陬丢下棍子,开始掀扭曲的发动机盖板。 老头脑袋肿了一大块，愣是没昏，他捂着脑袋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咦，那个死神去了哪儿。” “哪儿里的死神。”马尔斯也扭头看了看四周——这老头的容貌对比已经出来了，就是夜之眼的克莱恩先生,诨号卡特堡公交鬼见愁。 因为他是混血巨人，无论是高度还是体重对于公交系统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数值,听说坐飞机，他为了他的体重，需要一个人要买三张票。 这种混血儿的体质极为强大，难怪孟陬的一棍子下去他还能跟没事人一样。换一个狗头人，它的头盖骨就要在街面前打出水飘才有的效果。 马尔斯的话吸引了这个混血巨人的注意力，他打量了一眼马尔斯，突然一捂胸口就倒了下去。 “老克莱恩！”正从大楼一层大厅里跑出来的年轻人们尖叫着跑了过来。 幸好我离这老头有些距离，马尔斯正这么想，就看着一只家养妖精扑了过来，一口咬住了马尔斯的腿。 什么臭女人怎么就张口咬我！ 马尔斯甩了甩腿，想将这只家养妖精甩开。 的确是甩开了，马尔斯伸手威胁一下这个小东西，就看到她飞快的跑到了自己队友的身后。 然后马尔斯感觉伤口有点痒，下意识感觉到出事的马尔斯扯起裤管，看到的自己乌黑的小腿。 嗷了个咪的！这家养妖精嘴里有毒！ 马尔斯心中一声泰南粗口，然后就往后倒了下去。 ……………… 林云素将她的俘虏们丢进了地下监狱，脱下动力甲，冲了一个澡的她一走进北总所的大厅,就看到了一条腿又乌又肿的高塔小子,他靠在北总所专门用来收治受害者的病床上，双眼微眯，脑袋无力的挂在一旁，看起来与世无争，生无可恋。 “这小子这是怎么了。”林云素看着北总所的专职医生问道。 “大水冲了龙王庙，总之，他被那边的家养妖精咬了一口，是超凡能力里的毒性注入，没死也是毒抗拉满了。”医生指向了不远处的角落，林云素看向那边，发现的确是家养妖精，她被铐在下水管道上。 “这不是夜之眼的雪莉吗。”林云素笑着走到她的身边看着这小姑娘问道。 “我不是，雪莉不会这么丢人的！”这小东西尖叫着反驳道。 “那你呢。”林云素又看向另一只家养妖精。 “看什么看，要是他死了，我一定把她剥皮抽筋，什么臭娘们，你下次别被我碰上，我把她牙都拔光！”另一只被铐在暖气片上的小家伙尖叫着威胁他的同类。 “小林，别在那儿撩拨人家。”西门警监的发言让林云素收起了看热闹的心思,她坐到了老头的办公桌前：“那个仓库里有很多面,足够枪毙他们三十回的，怎么处理。” “东西交给高塔处理，人的话，老规矩，入监西部，大开发需要这些立志改过自新的家伙。”说到这里，西门警监指了指马尔斯那边，然后用只能两个人听到了声响说道：“这小子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林云素没回头，不过调整了一下桌上的镜子，这样正好可以看到镜中人。 “夜之眼去案发现场搞驱魔，碰到了死神，克莱恩·米歇尔为了救队友吸引了死神的注意力，他跳下了楼，正好砸在这小子的车上。” 林云素一听就笑了。 “人生的第一辆车完蛋了吧。” “这可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小林，我的意思是说，克莱恩·米歇尔在灵视他之后心脏病发作，现在还在抢救呢。”西门警监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具体什么情况，我们要等克莱恩·米歇尔醒来再说，不过小子真有问题，过一会儿斯文森·凯尔根会来，你跟他一起开灵视摸摸底。” 听着自己的老上司说完了一切，她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好好笑的笑话。 ……………… 马尔斯知道自己中毒了，只不过他现在并不能关注自己那条腿，因为马尔斯发现自己正处在战壕里。 自己的先祖正用手逗弄着一条小黑狗，后者时不时扭曲变形着想要挑走，但每一次都铩羽而归。 “每一次你来见我，都能给我带一点有意思的小东西，很有心。”先祖看起来非常开心，他拍了拍小黑狗，然后将注意力投向了马尔斯：“还行，我给你规划的序列让你很满意吧。” “嗯……变强的确是挺开心的。”马尔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也只有在这里，他才会明白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获得了来自先祖的力量。 不过也挺好的，自己祖上真的阔过。 虽然最近一两代感觉又欠又怂了一些，但马尔斯心怀信念，一定要复兴家族。 “对，变强很开心，能够执行心中信念会更开心，我知道你对那两个姑娘许的誓言，要好好做，给人家家长看看你的志气。”先祖说到这里，他突然抬起头：“有点意思，有人来找你了，来，去见见他们，给那个老头和那个小姑娘一个惊喜。” 说完，先祖的大手拍在了马尔斯的头顶。 随着这轻轻的一击，马尔斯醒了过来。 腿还是那么肿，各种不便明说的痛苦在马尔斯的脑内横冲直撞，这让马尔斯眯起了眼。 然后他就听到远处传来的倒抽凉气声。 他抬起头，看向办公区。 在那里，林警督正在翻窗而出，西门老头推门而跑，而一个老头捂着他的胸倒在地上。 等一下，这个画面我见过！ 还有，你是谁你甚至都没有坐到我的车上你怎么敢做这经典复刻之事！ howdareyou！！ 第六十五章：中场休息 泰南联合警察部门南方分局的次席追迹专家兼首席米虫斯文森·凯尔根来到大厅，一进门就看到了有着大黑腿的可怜小豹子。 毒性注入，这也没死，这什么天顶星毒抗啊，要知道这东西的致死率可是六个九。 这都能碰上万分之一的机率死里逃生，这小子运气不错啊。 想到这里，斯文森来到了西门老头的面前：“我来了,你让我灵视谁。” 斯文森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两只被铐在下水管和暖气片上的家养妖精，从那小子腿上的牙印来看，应该是其中一个小子干得好事，至于另一个小子到底为什么也被铐上，就不是斯文森了解到的事实了。 “就是那个把腿架高的倒霉豹子。”老西门说完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盒子：“来，你们两个也是运气好，今年的绿豆糕，小松果家送的好吃点心。” “小松果家的点心越来越好吃了，她那个父亲我骂过了，什么脑子，女儿就不能继承家门吗，他们家当年要不是先祖祖母接位，也早就断了。”斯文森一边骂一边拿过一块绿豆糕，他咬了一口：“嗯，更好吃了，还开创性了加了一点桂花糖，好*******灵们无糖不欢，有糖的日子金不换。 “吃好了，我让医生给那小子打一针，把他叫醒，咱们开灵视，看看这小子在起床时到底是人还是鬼。”——人在刚醒来的时候是最无法伪装自己的时候，在这个时候看到的灵相，就是一个人最真实的灵魂模样。 于是三个人狼吞虎咽着吃完了点心,那边医生在推针，这边三人开启灵视。 小豹子开始醒来的时候,斯文森·凯尔根就骂娘了——因为在灵视里，他看到的这只小豹子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这是深潜到毁灭时代的标志，可以证明这小家伙运气不错的同时也运气不好。 因为能深到毁灭时代，就证明他有机会见到他家族中最强者。 而深到毁灭时代，他的灵魂就有了一点点污染，到死的那一天，这个小家伙也许会大变活人。 可惜了。 他正这么想的时候，这小子睁开了眼。 黑影变成了一大堆，男女老幼都有，同时还有尖啸声传来。 死神家族！ 这个血脉中的每一代人都深潜到过毁灭时代，他们关于毁灭时代的记忆被刻到了基因之中！ 斯文森·凯尔根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他捂着胸，然后倒在了地上。 ……………… 马尔斯看着警监，警督和专家的三人组合做了鸟兽散，还在一脸懵逼呢。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他就看着医生在那儿抢救那个据说有可能是心肌梗死的斯文森·凯尔根专家。 过了半个小时，警监和警督带着一大堆胸前挂着各种牌子的专家过来了，说是给马尔斯检查身体。 检查身体需要尾巴取血四十七次吗？ 检查身体需要指甲采样二十三次吗？ 检查身体需要连牙齿垢都挖七遍吗？ 在有专家想第五十九次从马尔斯头上拔头发的时候,马尔斯终于开口问了一句：“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然后有一个老头开口回答：“你这孩子深潜到毁灭时代,我们需要确定你的基因序列，孩子，你姓什么。” “……马尔斯，马尔斯·盖亚特。”马尔斯下意识的报出了他的名字。 正在给他指甲采样，尾巴取血和耳朵掏垢的医生们都停了下来。 “马尔斯·盖亚特？”他们说着这个名字，并扭头看向西门警监与林警督。 最终，为首的老头说了一句胡闹，然后带着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西门警监和林警督坐在那儿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原本看起来都快死的斯文森专家这个时候已经坐了起来：“真的就是人吓人，知道你是盖亚特家的小崽子，我还用得着吓成这样吗。” 然后他又开始抱怨他的老上级，说这个老东西什么情报都没有收集就乱来，以至于马尔斯姓什么都搞不清楚。 马尔斯着这位老头说了半个小时，最终搞明白了他们刚刚为什么要吓成那样。 只能说运气不错吧，马尔斯如此思考着，同时也只能指着他的腿：“我这腿……” “至少四天，你的腿里面现在有一半左右的肌肉融化了，我需要让你喝不少治疗药剂，并用修复仪照射你的腿部，说起来年轻人你的运气不错，你的自身毒药抗性很高，所以还能留下了一条命，要知道每一百个被毒性注入的倒霉蛋，最终只有寥寥数人能够活下来。” 来自医生的解释让马尔斯一阵头痛：“咬伤我的人呢。” “我在这里。”角落里传来了那只小家养妖精的尖叫。 马尔斯扭头，看到了那只家养妖精和孟陬，后者给马尔斯比了一个大拇指。 马尔斯也笑着比了一个——在马尔斯昏迷过去之前，他看着孟陬一个人把对面一队人全干碎了，要不是马尔斯让他收手，那只小家养妖精只怕当场就得死球。 马尔斯又躺了一会儿，看到自己家的赛琳女士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很严肃，但看到马尔斯的腿，她还是笑了起来，等到笑够了，她拿了一支针剂：“我是高塔医疗中心的赛琳女士，来，帮我把这支针剂注入他的腿。” 而检查了递上来的证件，医生拿过针剂直接扎到了马尔腿的腿上：“小子，你的运气不错，高塔的治疗针剂可是最好的，” 马尔斯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赛琳女士：“打了针之后，我几天就能走了。” “明天，不过为了巩固治疗效果，你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每天都要打一针。”赛琳女士为马尔斯介绍了针剂的情况——这是新制作的纳米机器人修复针剂，在注入人体之后，它们会吸收被毒药分解破坏的肌肉组织和体液，然后将这些东西变为修复液，并开始修复马尔斯腿上的伤口。 “这么有效的吗？它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马尔斯本能的问道。 赛琳女士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有后遗症。” 马尔斯皱了皱眉头：“您能说的具体一点吗。” “会很痛，一直痛，直到伤口被完全修复。”赛琳女士笑着回答道。 马尔斯抬头，仰天，流下悔恨的泪水。 早知道那属狗的姑娘咬上来之前就应该把她踢开的。 第六十六章：有些东西应声下跌 入夜的时候，马尔斯被安排进了九区的杭州医院。 医院位于八区东边的岛上，医院名头前没有新字是因为它是从旧纪元传下来的，是整个泰南东南地区最大的医院，而且是最早使用智械护士的医院，高塔与医院也有非常深厚的联系。 所以安全有保证，而且顶级病房位于最为幽静的岛北部破碎沙丘处,远眺能看到泰南海军基地，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住在这里。 因此也不会有人看到陆家的那四只鹿姑娘过来。 殷正做为大姐，为鹿极为沉默，那怕四姐妹与马尔斯相熟，她通常也是免开金口，所以殷正上来就是治疗重伤加上祛毒术式，一口气七连发之后她终于开了口：“空了。” 然后就坐到了一边。 跟着她们一起来的还有医疗队，他们给马尔斯全身贴上了不少电极,说是要看看马尔斯能够一次性接受多少治疗术式量。 大姐用完，他们的头头站在电脑平台前面色严峻，但还是示意继续。 于是二姐清祀站了出来，这姑娘的鹿角和头发是四个姑娘里最长的，她看了看马尔斯的腿：“听说是家养妖精咬的，小家伙可爱吗。” “身份证上都六十岁了，一想到是被老太婆袭击，我都起鸡皮疙瘩了。”马尔斯有些尴尬的回答道。 “家养妖精平均年龄是一百三十岁，换算成标准人类寿命的话应该是四十五，还年轻呢。”清祀笑着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 以前畏惧着豹子的小鹿，如今都敢坐在马尔斯的面前了。 四姐妹里，她是最懒的，虽然天赋就在那里，但她使用了六次治疗术式之后就难以为继了。 “你以后可得好好训练自己。”马尔斯伸手扯了扯这姑娘的鹿角，后者连忙讨饶，并表示一定会努力。 “我回来就做检查。”在这姑娘跑离的时候，马尔斯也看向了那位负责人。 他的表情硬的就像铁一样，明明看着屏幕,但他还是仿佛看到马尔斯所看的那样挥了挥手：“继续。” 清祀之后是星回,这只鹿姑娘和马尔斯最熟，手上在结印施术，嘴里就开始八卦起今年的新生——比起去年的新生，今年的孩子们来的更多，但良莠不齐，据说高塔已经准备将最差的新生退回，就等下周的深潜仪式了。 这给马尔斯提了一个醒——下周无论如何也得回去，毕竟高塔的新生们还等待着他的扳指改命换运呢。 “对了，马尔斯，我们前几天去给一个老头的孙子治疗，那家伙全身没一块骨头是好的，原本都是要做大脑取出了，听说来了一个传奇治疗者，硬是把他救下来了。”提完了高塔的八卦，星回又开始谈起了前几天的事情。 前几天？马尔斯一愣，然后就想到了张家的倒霉孙子。 也不知道是在路灯上挂着的那个，还是被马尔斯那辆英年早逝的跑车铲起来的那个。 反正他们两个都比马尔斯惨就对了。 “我空了，就交给我妹了！”用完了八次术式,星回嘻嘻哈哈的退开了。 这一次不用马尔斯再看,那位负责人先一步下达了命令，他拿着他的部下递给他的报纸，开始低下身子和他的部下们嘀咕着什么。 嘉平是四姐妹里最小只的，而且鹿角也很小巧，有些不便明说的地方……也很尽力了。 不过她的拳头从来就是四个姑娘们最不讲道理的。 大姐二姐三姐的力量加一块差不多二十四点，鹿均八点。 而这小姑娘一个人将这个共计提到了四十四点，换而言之，嘉平力量有差不多二十点，而且灵能也有十七，是娇滴滴的恶魔。 不过这姑娘和马尔斯亲，给马尔斯治疗完毕之后，她还拥抱了一下马尔斯，然后还嗅了嗅：“嗯，没有别的坏女人的味道。” 马尔斯一乐，拍了拍这只小鹿的脑袋：“等我回高塔，带你出去玩。” “等一下，马尔斯，我和嘉平明明是亲姐妹啊！”一旁传来了清祀不解的鸣叫。 “你这只懒鹿再偷懒，我就要带你天天看四点的高塔了！”马尔斯指向这只鹿姑娘。 威胁总是非常有效，清祀立即躲到了星回身后。 聊了一会儿天，四个姑娘先一步离开，马尔斯一边看着医疗队开始谈起他们的专业知识……好吧，有多专业马尔斯不清楚，不过他们的谈话内容要是拆成字，马尔斯肯定全认识，可把他们连续说出来，马尔斯只能豹听天雷。 于是马尔斯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脚。 发现脚指在动。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然后动了动想法，就看到脚拇指和脚中指隔着食指碰到了一起。 哇，难怪电影，那些治疗术式都是关键剧情里保命的终级手段，马尔斯干脆坐了起来，他下地动了动，跳了一下，然后用伤腿独立。 抬起头，就看到医疗队的各位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一个史前生物。 ……………… “贤者大人！请一定要让我研究这个孩子！只要我们能够掌握他的身体无视治疗量上限的秘密！人类的进化就在眼前！不！放开我！我要破解这个秘密！我要成为新世界的神！”负责人先生被闻讯而来的余贤者名下智械拖走，而余贤者看着抓着天花板吊灯的马尔斯：“还不下来吗。” “我，我整只豹都麻了。”马尔斯欲哭无泪——从三个小时前，负责人带队想要抓捕马尔斯之后，马尔斯就一直藏在吊灯顶上，身上至少被打了七支麻药，直到马尔斯在情急之中想到可以用灵能拨打自已导师的电话，这场闹剧才真正的结束。 马尔斯的导师只能苦笑着用灵能将马尔斯从顶上拖了下来：“你小子身上还有多少秘密呢，我真很好奇。” “您也要解剖我吗！”马尔斯很自然的炸毛了。 “那倒不会，只不过你的这个秘密最好不要告诉别人，连涅和椿都不行，要不然下次你也许就没有机会报警了。”说到这里，马尔斯的导师将他丢到了床上：“好好休息，今天晚上我要参加关于死眼组的会议，东南总局的领导层也会过来，最近死的人太多，我听说上京那边的股市里，新杭州殡葬业的总体指数都连续涨了三天了，所以你下次做事的时候最好多花一点精力清理一下，所以我会告诉收尾人那边，你的指令是第一要务。”说完，余贤者就走去了他身后的打开的一个机械传送门。 留下来的马尔斯一皱眉，然后叹了一口气。 毕竟新杭州不是三岛地区，在三岛地区，无论是半岛，四岛还是群岛，这些地区的城市圈里哪天不枪战并死上几十号人才不正常。 而在新杭州，用长枪就已经是恶性案件了。 别片大地上鸡毛蒜皮的事情，放在这片大地上就是苦难。 成年人的世界，真的好麻烦啊。 第六十七章：第六感 安娜·基里连科，高档酒店集团莫斯科之夜的拥有者，是泰南新移民的第七代，当初基里连科家的家主带着一家人从动荡不安的西陆东部王国逃到了泰南——在这个时代，安逸的东土泰南联合是所有动荡国度有一定物质基础的移民的首选地之一。 另一个选择是以卡特堡自由市为核心的卡特堡·希德尼王国自治领。 自治领的好处是大家都使用西陆通用语，几乎没有任何语言问题。 但自治领对于移民有非常严格的一套审核流程，而当时东部王国面对的是北方主义,资本主义和王室三方的摩擦，内战的阴云肉眼可见，关于那个时代，有一个著名的一句话笑话——乞丐买了一张火车票连夜逃离东部王国。 总之，为了活下去，基里连科家中安娜这一支的先祖在最后一刻选择了移民泰南。 另一些分支的成员不愿意离开，于是他们不是被北方主义游击队送上了路灯，就是被王室军队征用的人财两空,至于在东部联合的那两个分支也非常离奇的死了全家。 堂堂基里连科家,最终只有安娜这一支活了下来。 在他们离开之后不到半个月，整个东部王国就分裂成了三个阵营，三方大打出手，十年里东部王国从沃土千里人口过亿一路打成半壁焦土，只余千万人口。 当然，这一切和基里连科家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这一支他们来到了新杭州，老基里连科建立了莫斯科之夜集团，这个家族渐渐变成了泰南的一员——在东部王国分裂成三个小国，并互相不承认对方之后，家族中最顽固的回归派也失去了立场。 于是到了安娜这一代，做为家族的独女，她与一位不肯透露身份的传奇结合生下了娜塔莎——这是很多有身份的家族独女都会选择的道路，双方各取所需。 比起安娜这个高不成低不就的母亲，她的女儿娜塔莎的天赋非常优秀，虽然个子小,但她在七岁时就点燃了灵能之火，今年更是有幸加入了高塔。 家族甚至没有出过一分钱,她的女儿用她的天赋敲开了高塔的大门。 高塔的孩子灵能升很快，而且还有奇迹之子这个小秘密也是她的情郎告诉她的。 在这一点上，安娜是非常满意的，自己女儿的父亲虽然一直没有认这个女儿（这其实是安娜要求的），但他对安娜的爱从来没有变过。 所以在听说了高塔要在深潜仪式之后剔除一些天赋太弱的孩子，这件事情安娜是非常赞同的——高塔剑使的故事她也是从小听到大的，没有强大的天赋，软弱无能的剑使只会败坏高塔之名。 “夫人，医院到了。”负责驾驶的是保尔，家族的智械管家，他刚刚完成心智升级——这是高塔的老用户升级计划，老式智械能够升级成最新款。 这就是安娜为什么喜欢这片大地，一个充满了人情味的国度。 要多好，有多好。 随着自己的智械保镖打开车门，安娜钻出了车，她看了一眼车窗，在车窗上,一个保养的非常好的中年女人出现在了她的眼中,漂亮的金发波浪头发,遗传自家族的高个子，还有那被自己的小爱人称之为最迷人的蓝宝石眼睛。 “保尔，我们的林成功先生在哪一层。”走向电梯的时候，安娜开口问道。 有着白头发与老年外表的智械精灵做出回答甚至不需要思考：“十七层。” 走进电梯，升上地表，安娜注意到了几条属于高塔的黑色运输艇正从远处小岛上起飞，其中一条上面印着‘贤’字，这是贤者的专用艇。 “那里……”安娜的身体不错，唯一一次住院是因为小时候吃撑了，所以她好奇。 “是顶级病房，夫人，在那里住着的可以说都是国之梁柱。”来自保尔的介绍让安娜点了点头，同时她也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做为一个混血儿，娜塔莎的身体不算好，而且从小没有父亲，让女儿的个性显得非常懦弱。 以前还有一只小豹子陪着她开心，可自从三年前……安娜不由得感叹，命运还真是对自己的女儿刻薄。 随着十七级的门打开，安娜看到了一个全身打着石膏的小子正躺在电梯对面的病房里鬼哭狼嚎。 这是老张家的那个倒霉孙子，听说几天前因为刚出北总所得意忘形鬼探头，正好碰到高塔学徒开车经过……也好，有这么一次经历，想必他一定会好好遵守交通规则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安娜跟着自家的保镖与老管家进入走廊，与负责安保的警用智械确认身份，然后获得了林成功的肯定。 这才坐到了他的面前。 “老林，看起来你还不错吗。” “皮肉伤，不算大事，倒是安娜你竟然也会来看我。”这个正大步走在老龄化路上的中年人如今已经可以下地，只不过他目前做为警方负责保护的证人无法离开医院，他给安娜泡了一杯茶：“你最喜欢金银花茶，只可惜我这儿没有。” “没什么，这里也不是我办公室，不过我下次可以让保尔给你带一些好茶。”安娜说到这里，扭头看了一眼保镖，智械心领神会，站到了走廊上。 “老林，这次你的身份怎么暴露的。” “和高塔的孩子接头的时候，意外被高健看到了，但知道事情的高健和别的人在后面也死光了，所以也没有人的真实身份，西门老贼说让我退休，可我觉得我还能做信使，至少这满城的老少爷们还需要我。”说到这里，林成功盯住了安娜：“你今天来，甚至不惜破坏纪律，就是为了问我这句话吗。” “那个高塔的孩子，是不是叫马尔斯。”安娜看着林成功，她注意到了林成功的左眼皮跳了两下——这是这个老男人心中警惕的证明。 为了不让同事操戈，安娜举起了双手：“我的女儿，高塔一年级，你应该知道对吧。” “对，我知道，我的儿子最近也觉醒了灵能，天赋不错，正好可以挤进一年级。”提到了这个，林成功脸上的警惕与不安少了一些。 “我女儿说，三年级的马尔斯学长，明明是去中土修行晋升，但她却在两天前看到了他，然后你今天又提到了这个，所以……我有些不安。”安娜看着林成功，说出了她的感受。 “你不安什么。”林成功脸上多了一丝好奇。 “如果有一点点可能，我都不想死在马莱儿子的手里，我不想让我的女儿有朝一日为我复仇而挑战她心爱的男孩，并最终被他所杀。”说到这里，安娜看着林成功。 他很显然在思考，思考他的同业为什么会在今天这样一个日子里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又突然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但最终，他的手空空如也的从他的身后拿了出来。 “我猜的都是对的。”安娜这位女强人在这个时候长出了一口气。 “对，你都是对的，事后我会上报你的情况。”林成功说到这里也叹了一声：“这就是你们女人的第六感吗。” “不，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女儿带着爱情进坟墓。”安娜对此实话实说。 第六十八章：心与心的距离 腿上伤一好，马尔斯就觉得这床看起来有些面目可憎起来。 十多岁的半大小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离开病房，可没等他起身，走进来的孟陬就带来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好消息——涅来了。 还没等到马尔斯明白过来，一只大尾巴小豹子就带着掠食者的竖瞳走进了，涅的到来，让马尔斯感觉到温度在降下,仿佛是在十米台上做难度系数四点五的反人类动作。 “我是在电话里听了陆家嘉平说的，她说你腿伤了，怎么伤的。”涅打量着马尔斯，在讨要一个答案。 答案要是不满意，马尔斯深深怀疑自己会不会先在凶手之前撒手人寰。 但无论如何，事实就是事实，所以马尔斯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涅,当然，对于自己的腿好的这么快,马尔斯也表示这是陆家姑娘帮的忙。 “我们值得相信，但你不要把你接受那么多次治疗的事情告诉外人，记住了吗。”涅瞪着眼睛看着马尔斯吩咐道。 马尔斯连忙点头：“我知道，告诉别人，我的这个秘密如果暴露……也许会死很多人。” “对，有贤者大人，有我的父亲，有大林地保护你，最终我们可以杀死所有对你的躯壳感兴趣的人，但那些想要窃取你基因的家伙只要足够聪明，就不会使用暴力，一个足够强大的灵能者，有足够多的帮手，既然不能成为敌人，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涅走到了马尔斯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眼：“只需要几个女人来引诱你就足够了。” “你污蔑人！我怎么会是那种管不住自己的家伙！”马尔斯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嘉平怎么样。”涅微微歪起脑袋。 “她是我妹妹。”马尔斯坐直了身体。 “那星回呢。”涅盯着马尔斯。 “她也是我妹妹！”马尔斯发出振声高鸣。 “我呢！”涅指向马尔斯。 马尔斯微微脸红，顾左右而不言。 涅叹了一口气,她用力戳了一下马尔斯的额头：“记住，不要小看任何生命，那个叫雪莉的女人，是为了队友能够活下来而不惜一切手段的女人，你这次没死，她没事，你要是死了，我会以复仇的名义屠戮她与她的家族，然后我会记住你……” 说到这里，涅停了下来，而马尔斯看着眼前的涅，他当然明白她想说什么。 “我知道，我把我笨死，会让你非常伤心。” “对，我会想你，可是马尔斯，我能记住你，但我能记住多久呢，人生在世,每个人都要有完成的承诺，也需要自己去书写属于自己的人生故事,但是这个世界从来不会畏惧于缺少谁，所以最终也许到了很久以后，连我都会发现我忘了你的模样，只能徒劳的记住很早以前，有一个叫马尔斯的同伴，曾经说好了要解放我的命运枷锁，只不过他最终还是没能守住他的承诺。”说完，低着脑袋的涅扯了扯马尔斯的大尾巴：“你这个笨蛋，明明你越来越强了，但我却总是害怕失去你。” 马尔斯刚想说什么，却被涅抬起头时眼角的泪水所震撼。 “我现在有点明白你在做什么了，别把自己笨死好不好。”小姑娘的泪水与乞求让马尔斯最终用力点了点头。 “下次还有不知来路的家伙来咬我，我把他脑袋从脖子上扯下来。” “哼，连嘉平的力气都没有，还嘴硬。”涅终于是开心了起来，虽然她嘴上不饶人，但马尔斯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心情有所好转。 直到这时，马尔斯才发现这姑娘还带了好吃的点心，是冻干，据说是她自己做的。 吃了两块，感觉比以前她做的还要好吃一些。 “是吗，可我觉得和以前的做法一样啊。”涅有些好奇于马尔斯是怎么吃出新的感受的。 这时，从孟陬那边传来电视剧的台词。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味道吧。” 马尔斯脸红，然后他看到了涅的脸上也是红红的。 年少的豹子与豹子，窘迫着，尴尬着，但彼此的大尾巴坚定的纠缠在一起。 ……………… 林成功坐在阳台的椅子上，他看着站在阳台另一角的安娜，和走在老龄化路上的自己不同，眼前的女人做为一个兽人，又是基目无三尺连科家族的成员，做为灵能家族，她的身体素质与凡人不可同日而语。 安娜扭头看向林成功：“现在看起来，那个孩子正在执行血亲复仇，在传代许久的兽人家族中，这不是秘密。” “包括你的家族，对吧。” “当然，基里连科家来到新泰南之后，失去了别的分支，也不是没有执行过这样的复仇，只不过时间终究会冲淡一切，有时候我们没能杀死仇人，而时间却吞噬了它们。”说到这里的安娜，看向阳台外：“老林，你是人类，你不明白兽人种有时候的固执，尤其是那些白底黑点的傻豹子。”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当初也认识马莱，还跟他喝酒，称兄道弟……我真不知道，原来我们真的是兄弟。”说到这里，老林听到了远方传来的运输艇的引擎声。 他起身看向北方，在那里，一台白底的运输艇正在靠近北方的那个小岛上的高级病房，运输艇上还有大林地和泰南的双重标志。 这代表着拉斯穆斯家族，这支潘斯奥雪豹种从很久很久的大毁灭时代起，就一直在为大林地服务，在新纪元的最初一个百年，这个家族与他服务的一位贵胄来到了泰南，他们所控制的治药集团，一直都在为泰南，大林地事和卡特堡地区提供最安全与最合理的医药用品。 虽然拉斯穆斯家族服务的贵胄早就无迹可寻，他们家族似乎也没有再服务于任何人，但怎么说呢……任何小看一个十代里出了七个传奇的家族的人，不是废物，就是蠢货。 “贤者刚刚走，拉斯穆斯家的人又到了，真是令人好奇啊，那里面住得会是谁。”安娜双手抱胸，面露好奇的说道。 第六十九章：等一条好船 等到涅离开，孟陬这才从角落里又一次站到了床头。 “说起来，上次我们去找那位林先生，为什么你敢肯定他就是沉底鱼，为什么你就觉得他一定会帮你。”孟陬问了马尔斯这么一个问题。 “因为他是自己人，父亲在日记里说过，只有沉底鱼才会了解同类,所以我才会想到去见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智械有时候会觉得人类真是一种无法理解的疯子。”孟陬说到这时摇了摇他的脑袋。 它这么感叹着，而马尔斯笑了笑：“你不知道人类的想法这很正常，因为智械通常会用最理性的观点看待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但人类不一样，感情会令一些人疯狂，所以当我告诉他我是马莱的儿子，而我又带着他无法不信的信物,一切就都能对上号了。” 虽然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行为，但是马尔斯相信父亲所说的，而事实证明，林成功既想保全他自己，也没有将马尔斯的情报出卖给他的上司的打算。 最重要的一点是，沉底鱼了解沉底鱼，知道他的苦痛，也理解他的悲伤，更知道，一个孩子失去了父亲却又活到如今心中带着的癫狂。 马尔斯不止一次从梦中惊醒，只是因为梦到那个雨夜，那个将失去，逃离与绝不遗忘的心交织在一起的苦难之夜。 “人类的行为还是令我迷惑，不过父亲说这很正常，他用了两个千年，才明白什么叫感情，又过了两个千年,才明白什么叫爱。” 说到这里，孟陬突然又扭头看向门外。 这一次,马尔斯也听到了引擎声。 “打个赌，是椿。”孟陬看向马尔斯。 “我又不是傻瓜，跟你赌这种必输的游戏有什么意思。”马尔斯有些不乐意了。 “谁再说你是笨豹子我打它。”孟陬笑着又坐回了角落里。 马尔斯看着病房的门，直到一只银发及肩的熊人少女提着她的餐盒走了进来。 马尔斯扭头看向孟陬，发现这只小智械瞪圆了他的眼睛，无辜的瞳孔正在巨震。 “马尔斯前辈，听椿姐姐说你受伤了，所以我来看看你。”说完，这只小熊姑娘走了进来。 邪恶的坏女人正在接近自己！ 可恶的银发魔女试图正在诱惑无辜！ 令人生疑的熊人少女正在打开它的潘多拉魔盒！ 然后马尔斯看到了餐盒里做的明明白白的肉排，肉排，肉排还有肉排。 它们的香味正在引诱着马尔斯的味觉。 是，是无肉不欢联盟的好姐妹！ 是正义的已方！ 银发的可爱少女坐到了无辜小豹子的床上：“要我喂你吃吗，前辈。” “啊，不，不用，我自己可以吃的。”用灵能强行加快消化的马尔斯又饿了，他接过了筷子与餐盒，看着娜塔莎的笑容与期待，最终他夹了一块咬了一口。 是……是带着蜂蜜的蜜烤肉排，与涅的椒盐冻干完全不同的口味,但同样的美味，令人幸福的滋味。 同时，角落里传来的低语让马尔斯看了一眼角落里，只看到这只智械小子正在录像，同时一对大眼睛发着红光，似乎共享了视觉。 等一下，你这个家伙到底是谁的沉底鱼！谁给你钱让你出卖我的！你不是刚刚在前两天还说要忠诚于我的吗！ 你这个忠诚也太廉价了吧！ ……………… 林成功抬着一部望远镜，离的太远，他也只能看一个大概，但走进去的是孩子。 拉斯穆斯家族只有一个幼崽，那就是涅，整个新杭州甚至全东南最耀眼的传奇预备役。 “她怎么来了。”做为一个灵能者，安娜使用了远望类的术式，她看得更会清楚，也更令她感觉到了疑惑。 “就是那位拉斯穆斯家的小公主？”林成功有些好奇，但想了想，人家小姑娘也十多岁了，青春年少的姑娘和小伙子有点什么似乎也不奇怪对吧。 这让他对于那个小岛里住着的人更加好奇，而好奇心是所有生命的天敌，因为它会让生命因为好奇而丧命。 “会不会是她的男朋友。”安娜皱了皱眉头：“我听我的女儿说，她的涅学姐在三年级，和一个同类正在谈恋爱。” “也是豹子？那我觉得没些好奇怪的，潘斯奥猫人之间更愿意联姻，很少看到他们和外族通婚。”林成功有些明白过来了：“不过我最近也没听说过有哪个豹子家的孩子受了什么伤。” “是啊，我也没有听说过，潘斯奥雪豹种本就稀有，如果又是望族孩子，他们的受伤多少也会上新闻吧。”安娜拿过管家递给她的平板翻看起了新闻。 “你找什么。” “看看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然后想想是不是能联系到一起。”安娜这么说道，同时也很快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新闻。 夜之眼一支小队进入泰南执行任务，碰到意外，全队重伤，现在全都裹着石膏住在高塔里面。 辣眼睛，高塔什么时候对非泰南人开善堂了。 安娜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问题，应该不是意外，而是和某个小子起了冲突，双方大打出手，然后没有意外的一地鸡毛，既然所有人都受伤了，那无论是那个岛上的小子还是夜之眼的倒霉蛋，想来最终都不会再有牵扯——夜之眼也不是什么恶棍组织，高塔虽然对非泰南人严苛，但非常讲道理，只要不是夜之眼先动手，估计也就是保护一段时间然后直接放生。 “我找到了一个小新闻，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这个小丫头过来很有可能只是探望某个好命的小子吧。”安娜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平板递给了林成功：“老林，你看看。” 林成功一看就乐了：“高塔就是高塔。” 过了一会儿，他们看到了那个孩子走了出来，她乘坐的运输艇升空飞向了北方，是高塔的方向。 “年轻真好啊，一想到我都五十岁了，感觉一下子人都老了。”林成功笑着说道。 “那里，老林你年富力强着呢。”安娜笑着一甩头：“我才是真的老了，因为大家都说女人一过四十就老了。” 然后他和她看到了新的黑色运输艇在进场。 “嗯……”举起了望远镜，林成功看到了艇身上的莫斯科之夜与熊头标志。 于是，林成功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看向身旁的安娜。 你刚刚说你的女儿……喜欢谁来着？ 第七十章：我们的训练极为有素 椿远远的看着讲台上的男人，那是受人尊敬的亲王，温文尔雅的石川亲王。 昨天，他在上京大学的讲台上侃侃而谈，今天，他向着在新杭州大学留学的四岛学生们诉说着四岛的苦难。 在他的演讲稿里，亲王悲天悯人的形象仿佛在一瞬间跃然纸上。 而亲王的第二任妻子,年轻的女性坐在台下的第一排，她看着他，脸上满是仰慕。 什么叫天造天设的狗男女，椿以前是不明白的，但是今天，她明白了。 四岛从根源上烂掉了,如果不除掉这些野心家,如果不抹杀这些害虫,那片大地就永无宁日。 椿最终转身离开。 母亲在日记里没有说错，王宫不会是她的家，石川家的大殿也不会是，唯一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只有高塔。 顺着走廊来到停机坪，看着拦去自己去路的家族卫士长，椿在沉默中示意他退开。 但是这个男人这一次没有走。 “殿下，等一下您的父亲会带着您去见泰南的大人……”这个中年男人说到这里，突然退了两步。 他的脸上满是惊讶与畏惧。 椿扭头看向停机坪的，在那里，她的导师正微笑着：“孩子，去走你自己的路。” 卫士长刚张开口，就被怒涛的灵能直接击飞。 走向自由的路打开了，椿小跑着上了运输艇，她扭头，看着自己的导师站在了她与一众四岛卫士的面前。 “高塔的孩子会死，但从来都不会是筹码,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你们这些四岛小王八蛋不会想让我破例对吧。”白衣的导师负手而立，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危害，但那些卫士，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最终，运输机开始关闭舱门。 椿看着远处走廊里的男人，最终冷漠的转过身。 父亲……不，他已经不配作父亲了，这个魔鬼想要的太多了，他和他的阴谋似乎永远都藏在他所佩戴的光环之下。 但他的女儿看出来了，你娶了四宫家的女儿，想要更上一步，你的野心吞噬了我的母亲，现在又要吞噬别的女人……终有一天，你，你的儿子和你的野心会一起死去，一起被剥皮抽筋。 ……………… 送走小熊，马尔斯扭头看向角落里的孟陬：“你这家伙到底要出卖我到什么时候啊！” “涅小姐刚刚给了我五千块的零花钱，你给得起吗！”孟陬拍打着他的胸口。 “五千块就把我出卖了！你的忠诚就值这点钱吗！”马尔斯只感觉自己的感情被蹂躏了。 而孟陬指向马尔斯：“你也有脸说忠诚！你这个脚踩三条船的混蛋！” 人机对话到了这里,就听到马尔斯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马尔斯一看，发现是涅的文字留言。 我他喵的死定了！死之前也要带你走！ 马尔斯的死亡凝视，然后硬着头破看起了手机里的文字留言。 ·不愧是马尔斯，没想到如今的一年级小姑娘都已经开始倒追你了，不过现在可不是你骄傲的时候，椿的心情很不好，我让她来找你，你到时候好好安慰一下她。 “没了？”孟陬发出了悲鸣。 “没了。”马尔斯说完打了这个欺师灭主的小混蛋的屁股一下。 “靠！我不服！为什么你就可以左拥右抱没有姑娘说什么就算了甚至连反对你的意见都没有！”孟陬的声音里满是痛苦的哀嚎：“你们人类有毛病！” ……………… 林成功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把那个问题问出来。 毕竟挑战一个看起来就很狂怒而且无能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做死的行为，何况这还是一只熊人，那怕她看起来瘦了一些，可毕竟是母熊啊朋友，这可是空手就能够把树枝拧出水的猛女。 而且现在林成功感觉到了非常危险的气息。 从她的女儿进去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四分钟的时间，现在基里连科家的母亲似乎有直接跳下楼持械击杀某个不知好歹的年轻人的打算，林成功啊林成功，你是不是应该先报个警。 正这么浮想联翩的时候，林成功突然看到了那个小熊姑娘走了出来，她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母亲正在偷窥她，而是掏出了电话。 嗯，电话是打给她的母亲的。 “母亲，我在医院，我刚刚来看前辈过了，做的蜂蜜烤肉他很喜欢，下次您再教我两道菜好吗。” 免提的电话里，少女的笑声中满是单纯的快乐。 母亲脸上的严峻表情最终还是融化了，有一句话她看起来还真的是没有说错——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女儿带着爱情进坟墓。 于是连着说了好几个好，这位母亲挂掉了电话，然后看向林成功：“你也看到了，年轻的小姑娘懂得什么。” “是啊，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这又有什么错呢。”林成功这么说的时候又想到了自己和自己的妻子。 虽然双方相差十年，但意外的合理，双方也是因为互相喜欢才会最终走到一起。 有了这样的共识，身为父亲的林成功感觉自己和这位母亲的交谈都更加融洽了——从同事变成了有着同样育儿苦恼的同类，关节就更贴近了。 正这么想着，天边又出现了一条白色的运输艇。 这是什么？ 林成功再一次举起了手里的望远镜，不过这一次他在看之前先看了一眼安娜——这位母亲的表情非常严峻，极为严峻，严峻到爆炸。 然后他看了一眼镜头里的运输艇。 白色的艇身上有着高塔的徽记和一个字——椿。 椿？ 高塔？ 林成功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想到了这是谁。 高塔的四岛公主，石川椿的专用艇。 他看着那条运输艇再一次停在了那个小楼前的停机坪上，看着双手空空如也，穿着四岛常服的少女走下运输艇，看着她消失在小楼的入口。 林成功看向安娜，他的这个同事这个时候正在用平板搜索着什么。 她的表情看起来也是极为焦虑。 林成功冒死看了一眼平板里的内容——怎么帮助女儿对抗不可能战胜的情敌。 三十年的卧底经历让林成功通过了鉴定，他没有笑出声，也因此而逃过了一劫。 第七十一章：我们的未来充满希望 ·你这个人渣！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还有几个和椿这样的知心朋友！！ 角落里的孟陬双目无神的看着马尔斯，从椿走进来之后，这只智械感觉就已经坏掉了。 不过马尔斯有更重要的事情——椿的心情看起来很坏，她进来也没有进行什么投喂工作，而是直接躺到了马尔斯的床上。 没过一会儿，她睡着了，留下站着的马尔斯与角落里的孟陬面面相窥。 最终,孟陬推了张轮椅给马尔斯坐下，然后看着马尔斯叹了一口气。 “算了，也不开玩笑了，椿姐一定很难过吧。” “涅不是说了吗，我真是要被你给气死。” 马尔斯和孟陬吐槽之后，孟陬思考了一下：“要不，我离开一下，准备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没问题,你去吧。”马尔斯还有一句话没说——我会守身如玉的。 我跟一个智械说什么啊，我要说了我才是有病对吧。 马尔斯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目送走了孟陬，在门口看着他坐上电动二轮车，马尔斯这才推着车回到床前。 听说椿的父亲又来了，该不会是她的父亲又想给她张罗点什么吧。 真是要命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够真真正正的变成传奇啊。 马尔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时间是那么的紧迫，所谓时间不等人……说的还真是不错啊，马尔斯。 如果说变强需要祭品，那从现在开始，我的变强再也不能坐等了，如果祭品不会自己扑面而来，那马尔斯就要学会自己去找了。 想到这里，马尔斯听到了床上姑娘儿的抽泣声，也许是做梦了？ 马尔斯听到了她的低语，听到了她呼唤母亲，更听到了她的心跳声。 ……………… 椿睁开了眼睛，她只记得自己躺在了马尔斯的病床上,原本只是想卖个萌，然后和马尔斯哭诉一番。 却没有想到，明明认枕头的她，这一次一碰到陌生的枕头却突然睡着了。 而且……这是什么地方啊，带着疑惑与不解的椿看着远方的巨树。 椿的序列是牧树人，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原生职业，在如今的钢铁丛林里，它除了能够强身健体之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椿明白，如果真有一天，她成了一个北方主义者，那四岛北方地区的原始森林，就是她的新家了。 到时候做为牧树人的她，一定会有回家的感觉。 但很显然不是这里，而且这树这也太大了。 她走向这颗树，一路上，椿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小动物与小精怪，它们好奇而不畏惧,平静而没有任何攻击性。 当椿来到了树前，她的树身上看到了她的原生职业——牧树人。 代表着牧树人的原生职业开枝散叶，仿佛像是一颗树一般。 椿看着这一切，她的牧树人原生职业目前晋升到了第四层，所以那颗树上，前四层的所有光点都被点亮了。 而在最下方的根系中，有一个小小的她正在安眠着。 这里到底是哪里？ 带着疑问，椿突然看到了一个新全的光点正在点亮——那是小树五层级的中间，在第五层，这颗小树有了三个分枝展开，而在最中间的地方，被点亮的点最终完全的闪烁了起来。 伸出手，下意识的触碰了这个点，椿感受到了有神圣的低语在她的耳边响起。 牧树人并不只是自然的朋友，有时候它也是自然的毁灭者，因为万类霜天竞自由。 点亮你的牧师人原生职业的第五层，你将获得根据你的灵能能力为基础值的自然类术式。 术式！ 椿几乎要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任何一个灵能者最想要的，还是能够从自己的深潜中获得一个自己父辈曾经拥有过的完整术式树。 拥有术式树，就代表着这个孩子那怕无法成为传奇，也能够拥有无尽的可能性。 但椿在畏惧着，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的到底是深潜的湖底，还是自己已经被毁灭攻破了心智，自己经历的一切只怕不过是毁灭的未来。 ·你到底是谁。 椿问道。 ·你知道也终将忘记，等你哪一天成就传奇，也许就能够明白我是谁，而你又想真正的成为谁。 这低语声给椿带来了平和与宁静，她本能的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因何而起，但她的心却在劝告着她的主人，这不是敌人。 可是这世上的一切都会欺骗她. ·至少那个孩子，不曾想过要欺骗你。 低语突然在椿的脑海里响起。 椿沉默了一下，突然眼中有泪淌出，她伸出手，从眼窝中掏出了义眼，随着义眼被排斥而出的，还有内部的人工神经链接束。 椿发现自己的眼睛重生了，她迟疑了下，最终选择接受这力量。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灵能在暴涨，从十八到十九，从十九到二十，直接在接近二十点五的位置上停了下来。 灵能过二十点就有传奇之姿。 椿在沉默中等待了一会儿，最终，她举起手中有生命的绿色能量在流淌。 这是货真价实的术式，是旧时代的超凡原生职业。 在这一刻，牧树人职业的那颗小树在变大，虽然比起它身后大树显得有些太过小，但这一切却让椿感觉到了熟悉的感觉。 我这是碰到了神明吗？ 椿在心中提出了属于她的疑问，因为这一切对于她来说，似乎有些过于漫长。 我不是神明，我只是一个不想这个世界陷入沉沦的凡人，我只是运气好，走到了前人为我铺就的舞台之上。 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男人出现在了一旁。 椿看着她，平凡，这是唯一能够让她感觉到解释，但在这样的世界里，又怎么可能会是平凡呢。 想到这里，椿最终还是选择了低头——也许她可以成为一个无所畏惧的人，但椿还是选择了畏惧。 因为这是椿的本能在报警。 “我相信您，如果这是我的机缘，我想成为……我想成为那个人的伙伴，他说他会是我的剑，那我希望我能够成为他的鞘，我们永世相守，我们……将要创造一个美好的新世界。” 对，一个美好的，无垢的新世界。 第七十二章：夜 站在街道上，涅打量着远方的钟楼，身处十三区，到处都是林立的高楼，因为是南北走向的大道，在这里，阳光只在有正午时分才会照入钢筋丛林的最深处。虽然走了很长的路,但是大尾巴的姑娘还是很开心，因为她在为马尔斯买礼物。 她的这个同类似乎早就已经忘了他自己的生日，但是涅可没有忘，所以她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他买上很多很多的生日礼物。 当月亮自东部升起，整座城市被灯火点亮,不用自己提拎着纸袋们的小豹子依然雀跃着，她的银行卡里从来都不缺钱，就像是她的信用卡永远都是最高信用等级。 “小姑，你什么时候买好东西，我好累。”在她身旁，一只大豹子手里拎着一大堆的纸袋，看起来已经处于嗝屁的边缘。 “好吧，我们去吃点东西，你把东西丢车里，我知道这附近就有一家店，挺不错的。”涅思考了一下，决定放自己的大侄子一马。 毕竟该买的东西东西都差不多买到了，剩下的一两件到时候再买也来得及，自己家的大侄子要是真的嗝屁了，那也没办法交差。 克洛根·简·拉斯穆斯，今年十八岁，是涅的父亲的弟弟生的儿子，当初高塔开学，他的年龄刚刚过线（不得大于十四岁），涅还挺惋惜的,毕竟像这样可靠的两条腿的提袋机无论如何都是不嫌多的。 很快的，属于涅的车子开启自动驾驶应征而来，白色的跑车，古旧的造形，是新杭州精密制造生产的旧纪元系列。 新潮？这座城市不缺弄潮儿，而复古造形才是真正的稀有品，涅先坐进了车。 “涅，我们去哪儿。”将纸袋们塞进后备厢，坐到驾驶室接管了驾驶权的大侄子扭头看向自己的小姑。 “听我的，我让你怎么走就怎么走。”涅一边说，一边扭头看向街边，她看到了松果和她的小人种队员们，于是拍了拍大侄子的肩膀，涅对着那只松鼠精叫了一声。 后者扭头，看到了涅，立即带着队走了过来：“博士，你怎么在这里。” “博士，晚上好。”小家伙们纷纷给涅笑了一个。 “刚买了一些礼物,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涅微笑着问道。 “刚刚从莫斯科之夜的连锁餐厅出来,一年级的娜塔莎·基里连科送的打折券,那儿吃好吃的。”松果的介绍让涅点了点头，她问松果：“你们现在要去哪儿。” “去看电影，然后回高塔。”松果最近的心情很好，自从涅和椿一起出手保下松果之后，她的那位继母总算是明白有些孩子不容欺负……至少不会再有明面上的小动作了。 “我这儿有可以团购的打折黑卡，你们拿去用。”涅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黑卡递给了松果，然后拍了拍她的胳膊：“照顾好大家，有什么问题报我的名号。” “好的，谢谢博士。”道别之后，小家伙们开心的走了。 而涅的大侄子似乎是从新认识了他的小姑：“你以前从来没借我黑卡过。” “你自己不是有吗！这也吃醋！我要是介绍姑父给你认识，你小子是不是还想造反！”涅的大尾巴发动如雷灌耳特技，打的前排的大侄子直叫。 下达前进的指令之后，涅在关上车窗的时候，意外看到了一只小熊姑娘从前面的店里走了出来。 真有意思啊，涅，你看，这座城市那么大，但又这么小。 看着她手里的纸袋子，涅皱了皱眉头，因为她发现，这姑娘似乎和自己在某些方面心有灵犀。 她又怎么会知道马尔斯的生日？ 涅真心的希望，这一切只是她的不成熟猜测，这个姑娘，只不过是在浪费她的时间而已。 因为如果她真的知道，那就代表着她知道马尔斯的过去。 一个死眼组的臭丫头知道马尔斯的过去？她想干什么，威胁马尔斯吗？ 涅杀过凶手，杀过罪犯，但从来没有试过杀死一个同龄人。 这可真是一份有挑战性的工作啊，涅。 但我们必须要做，因为我们不能让她威胁到马尔斯，必要的时候，水泥和铁桶会是她为这个坏女人挑选的最为永恒的归宿。 至于地点，那肯定不会是新杭州湾，出海往东走，那个只出现在军用地图里的巨大海沟，才会是这个坏女人的家。 ……………… 拎着袋子的娜塔莎走出了定制的成衣店。 有一辆新杭州精密制造生产的旧纪元系列从她面前开了过去，这让娜塔莎羡慕了一小会儿——当初她也想买这种车，只可惜败在了预购抽签环节上。 所以，她只能坐进了她心爱的甲壳虫。 “娜塔莎，我们还要去哪儿吗。”驾驶座上的保罗叔叔问道。 “保罗叔叔，我们回家吧。”看着车窗外的夜色，娜塔莎眯起了眼。 随着车辆掉头，娜塔莎看着身边的纸袋里的衣物，不由得想到了马尔斯。 是马尔斯，不是前辈，前者是那个大着胆子说喜欢她的同龄人，而后者……只不过是替身而已。 在悲伤与无助中这么久了，娜塔莎本能的感觉到来自母亲的忧伤，她想走出来……或者说，她想让母亲觉得自己的女儿从往日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虽然他们都是马尔斯，但是在娜塔莎心里明白，他不是他。 就像是死眼组，组里的叔叔们对她还好，但这一切早就不是她眼中的‘家’了。 “保罗叔叔，你说，我进入高塔，真的能够变得更强吗。”娜塔莎微笑着问道。 “当然了，小姐您的天赋在我的电子眼中清晰可见，您的未来，一定会是美好的未来。”保罗叔叔做为一个刚刚完成晋升的智械，就连说话也变得非常似人，娜塔莎当然明白她的欠缺——没有足够的力量，就不可能为马尔斯复仇。 在这个巨大的城市里，失踪与死亡没有差别。 等到通过测试，一定要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训练之中。 因为兽人的复仇，从来不会假借他人之手。 第七十三章：夜夜夜夜 娜塔莎等到车停稳，立即从车里钻了出来，她拎着纸袋，哼着北方熊人的战歌，在自己的庄园大屋入口的少女推开了门。 大厅里灯火通明，娜塔莎的母亲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女儿看着墙上的巨型投影电视的她扭过头看向她的女儿。 “我的女儿,你能在午夜之前回来，真是令我好奇。” “怎么了，我的母亲，我早早回来难道不好吗。”看着自己的母亲，娜塔莎微笑着反问道。 这两年，娜塔莎与自己的母亲关系并不好。 “并没有,傻女儿，你进入高塔之后，看起来似乎变得开朗了很多,对了，今天下午，我与一位先生达成了全新的合作意向，真可惜你不在。”娜塔莎的母亲微笑着说道：“从下半年开始，莫斯科之夜将重新在西陆开店，在卡特堡，到时候我会亲自过去。” 这个答案让娜塔莎眯了一下眼睛，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说的话。 莫斯科之夜重返西陆，她的母亲为了集团的新连锁还要前往卡特堡。 娜塔莎想到这里开口试探：“您说过，自由太多就会变质。” 而她的母亲并不在意来自自己女儿的怀疑：“娜塔莎，我的女儿，我很开心你能够从你的那些不愉快里走出来，母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而且也没有想过为你增加一个妹妹或是弟弟，你是那么的优秀,优秀到让高塔选择了你,我从保罗那边听说了你想变强,我很高兴，如果你真的能够成就传奇，那你就能够摆脱我这样的命运，成为能够真正主宰自己命运的人，成为自己的主人。” 最后的这句话，让娜塔莎脸上的冰冷消失了。 是啊，成为自己的主人，这是娜塔莎这两年里最想做的事情，脱离死眼组，然后复仇，这就是她这两年里最不为人知的秘密。 “谢谢你，母亲。” “不用客气，我的女儿，说实话，我听说你有一个前辈，是一只大猫，听说很可爱。” 这一刻，母亲的笑容里似乎多了一些狰狞,娜塔莎看着自己的母亲，愤怒在她的心中滋生：“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去看一个老朋友,他在杭州医院住着,他的阳台有点小问题，是朝北的。不过正因为如此，我才看到我可爱的女儿出现在北边的特殊病房，我打听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是谁，很从你走进来的情况来看，一定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吧。” 娜塔莎收敛了一下心中的愤怒——如果母亲真的看到了，那似乎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何况，这一次她看到了母亲脸上的笑容。 她没有生气，那怕她的女儿找了一个男朋友。 这似乎正合她的意，既然如此，娜塔莎点了点头：“是高塔里的三年级前辈，也叫马尔斯。” 她的母亲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也好，我的女儿，命运让你失去了一个马尔斯，现在他将马尔斯送还给了你，不要辜负……好吗。” 娜塔莎有些疑惑，因为自己的母亲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好说话过，不过既然她能这么好说话，那小熊姑娘也没有什么好抱怨：“当然，我选择了他……也是一只大豹子，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脑袋有些毛病。” “不会，我的女儿，恋旧是一种心态，比如我，我就喜欢这件睡衣，那怕它用了很久，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你父亲送给我的。” 娜塔莎点了点头，她的家庭为何会这样她是知情的，正因为如此，成就传奇，成就自己命运的主人，无论是母亲还是娜塔莎自己，对此都是心知肚明。 而她的母亲用手里的遥控器关低了电视的音量：“如果你真的愿意将这个马尔斯当成你的马尔斯，为什么我要说不呢，难道你要让我看着悲剧再一次上演吗，孩子。” 这样的答案让她的女儿为之深呼吸了数次，最终，娜塔莎红着脸笑了笑。 母亲改变了她自己，既然如此，她的女儿也可以改变她自己。 “而且我看出来了，你的确喜欢那只叫马尔斯的潘斯奥猫人，但是我听说，你有非常厉害的对手。”说到这里，娜塔莎的母亲看着自己沉默不作声的女儿笑了笑：“有贤者说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是需要争取的，幸福不会从天而降我的女儿。” “……我有信心让马尔斯迷上我。”娜塔莎皱着眉头说道——其实就连娜塔莎自己都明白，自己的脸上有不确认的忧虑，有不肯定的褶皱，却没有任何能够代表信心，因为无论是拉斯穆斯的涅，还是石川家的椿，的确都是她无法战胜的对手。 那怕她明白自己的感情从根本上来说只是一次利用，但无论如何，那怕是一次演出，她也不能让别人看出问题来。 “你可要努力了，我的女儿。”来自母亲的叹息让娜塔莎眉头更为紧皱，她握紧了手里的袋绳：“您这是什么意思，母亲。” “刚刚我知道了一个情报，马尔斯很有可能是奇迹之子。”她的母亲这么说道。 “……我听说过这个传言。”娜塔莎松开了眉头。 这个她知道，虽然她没有参加深潜，但高塔里有奇迹之子，这个秘密根本不算秘密，所以她还是知道的。 于是，娜塔莎看着她的母亲微笑着走过来拥抱了她的女儿，并吻过她的额头。 “我的女儿，记住今天你母亲所说的一切，如果不想被我操纵人生，就请娜塔莎·基里连科小姐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好吗。” “……谢谢你的忠告，母亲。”这一次，基里连科家的女儿终于露出开心的笑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突然服软，但母亲能够这么做，她也可以这么做。 “不用谢，我的女儿，对了，记得早点睡，你那可爱的马尔斯前辈现在说不定已经睡了，就别半夜打电话给他了，女孩子要矜持一些，尤其是在你身为猎手的时候，不要吓跑你的猎物。”母亲一边说一边走上了楼梯。 “我知道，母亲。”娜塔莎回答道。 然后没过一会儿，来自母亲的招呼声就让娜塔莎不得不扭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母亲，还有什么事吗。”她看着站在二楼扶手旁的母亲。 “差一点我就忘了，你的纸袋子里是什么东西。”母亲微笑着说道。 这让娜塔莎有点小小的脸红，她点了点头：“是我买的礼物，我想他应该会非常开心。” 说完，娜塔莎拿出了纸袋里的外套，那是一件土黄色的夹克衫。 娜塔莎看着自己的母亲捂住了脸：“我一直觉得我的女儿做为一个男人婆，应该更了解男人才对，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错了，她的品味真是一场灾难，而她的前辈要是真能穿上它，那他一定会是一位真正的绅士，因为只有绅士才不会辜负一个女孩的爱。” 说完，这位母亲大笑着走上了二楼。 第七十四章：网中的猎物 克劳德·多芬看着手里的帐单欲哭无泪，整件事情自从夜之眼的小队被他请来之后就向着脱轨的方向疾驰而去，先是夜之眼小队全员栽在了高塔的手里，克劳德以为自己死定了——他们都栽在高塔手里了，这不就代表着高塔要杀他吗。 就在克劳德为他自己的遗书写下第四千个字的时候，新的消息来了——夜之眼小队并不是追迹中找到了高塔下凡的凶手，而是在追迹时碰到了黑死神,为了活命，他们的队长拼着命吸引了死神的注意力，然后往楼底下一跳，一屁股坐在了高塔崽的车顶上。 于是车报废了，高塔崽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楼上下来的队员以为对方要动手,其中一只家养妖精咬了他一口,用的是拼命的手段，毒性注入。 然后局势就完全失控了。 跟着高塔崽的智械拿着棍子把这个小队的人全打趴下了，万幸的是那个高塔崽毒抗高的令人瞠目结舌，被毒性注入之后愣是没有死，他开了口，那个智械才没有挨个给夜之眼的各位好汉开瓢。 正因为如此，高塔也不是乱杀之辈，夜之眼死罪可免，但逃不掉罚金与苦工刑期，做为夜之眼的雇佣者，罚金自然也逃不掉克劳德的一份——人是你请的，他们在泰南地界搞出了祸事，做为雇佣者的克劳德也别想置身事外。 这就是泰南的道理，有些时候，克劳德会觉得这么做是因为泰南不懂变通，但更多的情况下，克劳德还是会认同泰南这么做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像泰南这样更愿意为凡人说话的国度真的非常少见。 正因为如此，克德劳只能想办法解决钱的问题，因此他打电话给老朋友——柳生七见。 黑市的黑客主管，除了克劳德和凯恩之外,这个内向的四岛佬没有别的真朋友。 “听到你还活着的消息我很高兴，克劳德，高塔的帐单需要我来帮你搞定吗。” 电话一接通，就从里面传来了老朋友的声音，宛如天籁。 “那可太好了，一想到五百万，我的脑袋都要爆炸了。”这年头，高利贷的钱可以欠，因为那是违法的，法律会帮助走头无路者，只需要还清本金就行。 但如果你要是欠了政府的钱，那不好意思，政府有的是工作来欠他钱的家伙用工作来偿还，到时候就真的是我命由天不由我了。 “嗯，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小子的手机可真干净，话说回来,我一直都以为你的手机会被那个凶手黑掉，毕竟你连安全系统都不会安装，你的手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跳板，干净，纯粹。”电话里的柳生七见说到这里嘎嘎笑了几声：“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见。” “一周之内，老规矩，你来安排时间，我迁就你。”克劳德说到这里叹了一声：“你还没相信我吗。” “那太对了，现在我才相信你是真的克劳德。”柳生七见笑着给克劳德发了一个地址：“看了之后记得删掉，过来的时候坐我给你安排的无人驾驶出租车。” “没问题，对了，别的家伙怎么样。”克劳德问道：“凯恩那小子最近怎么样。” 凯恩·塔斯曼，克劳德的御用笔头兼老同学，他通过他黑过不少对手，凯恩与克劳德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双方关系非常好，他们和七见是在初中认识的。 提到他，会让七见更相信自己如假包换。 “他可好极了，这家伙一定是疯了，他说他最近在搞一档节目，说是要见识见识地下黑客，之前他已经采访了好几个黑客了，有四岛的，也有半岛的，更有泰南的，他说现在还差一个和我这样有着大杂烩身世的。”电话里的柳生七见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不过克劳德还是和以前一样：“他就是这样的人，你让让他。”，然后克劳德又想到了越后屋那小子：“对了，总一郎呢。” “老样子，天天在他的鱼屋，你怎么不问他要钱。” “你不是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不行吗，明明是我手下最能打的崽，却从来不听我的话。” “但他毕竟是你手下最能打的崽，这家伙头脑简单，他不会知道我们的计划，别担心他，说起来你还是想担心一下朴成昆吧，这小子最近有点问题，我担心他投靠别人。”电话里的柳生七见这么说道：“我最近没办法监听他的通信，他似乎换了一个保密号码，他似乎有些不便让我们知道的内容。” “朴成昆，半岛人就是这样，没有任何礼义廉耻，我会告诉斯芬克·亚扎姆让他死盯着这家伙，如果有问题就把他给杀了，我们的事业不需要这种蛇鼠两端的杂碎。” “行，没问题，不过我这儿还有一个问题，李星照去哪儿了，这家伙之前跟我说接了你的任务，然后他就不见了。” “我让他去南方布置安全屋，毕竟做为一只狐狸，多几个窝是好事。”克劳德说到这里思考了一下：“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电话里的柳生七见用非常平静的口气说道。 “那好，我儿子那儿怎么样了。”克劳德问道。 “他很好，要我接他来见你吗。”柳生七见问道。 “不用，小王八蛋不需要我去管他。”说到这里，克劳德长吁一声。 “你是真的，克德劳，听到活着的你的声音，我很高兴。”电话里传来了柳生七见如释重负的笑声。 克劳德也笑了——柳生七见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儿子在哪里，但这是双方之前留下来的暗语，如果说没答对，那对方就肯定是死了，或者说身不由已。 到时候别犹豫，逃就对了。 “那我们过几天见。” “过几天见，现在我还得找别的人要点钱，真是活见鬼了。” 克劳德关上了电话，然后拦住了一辆无人出租车——他要先回他的安全屋睡一觉，明天一早去见安娜夫人。 毕竟这可是组织里，他能够认识的最有钱的女人。 有备才能无患不是吗。 第七十五章：椿 直到夜深，椿才从马尔斯的床上醒来，她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马尔斯。 这姑娘睡眠质量可真好啊，就是睡姿不行，动不动就用肘部招呼枕边人，马尔斯觉得就这姑娘的动作,一晚上下来他的脖子大概会断两根。 正因为如此，马尔斯很是唏嘘，同时在椿坐起来的时候，打开了从外面盯来的食盒——孟陬现在不在，从来来轩订的炒面还是很适合马尔斯与椿的。 “真是不好意思，明明是来看你的,却睡在了你的床上。”椿推着马尔斯的车来到小桌前，她坐到了马尔斯的对面。 两个年轻人，两碗还带着热气的炒面，那怕夜深也依然有些许热气的病房区。 “多亏了马尔斯你能收留我。”椿吃着炒面，又咕哝着，她的这句话让马尔斯很是忧心。 他伸手拍了拍椿的手背：“别说傻话，我们之间谁跟谁。” 是啊，我们是好朋友，那怕很多人不这么想，但马尔斯早就已经发过誓要帮助椿。 “嗯。”椿微笑着点了点头，但有水滴在她与马尔斯的手背上。 马尔斯自认为自己见不得泪水，他滚着轮椅的轮子来到涅的身边。 “我没有家了，马尔斯，从那个夜里开始，从我知道父亲并不真的爱着母亲开始……我的家就没有了……”这个姑娘儿并没有哭出声，但她的低语让马尔斯心痛，眼前的椿,是明明瞎了眼都不曾喊痛的女孩,是明明受了伤也不会流泪的公主。 但是她说的这一切，马尔斯感同身受。 是啊，没有家了,虽然你是亲王家的女儿，我是卧底家的孩子，但我们一样，没家了。 马尔斯想了又想，最终开了口：“我知道，椿，我知道没有家会是多痛苦，但你至少还有一个名义上的家放在那里啊。” 说完，马尔斯又想打自己，这说的是什么话。 但是马尔斯没有想到，椿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对不起，我没有想过你的感受。” “……说什么胡话，应该是我这么说。” 马尔斯叹了一口气：“别担心，无论你以后面对何等绝境，我都会来帮助你。” “嗯，我记住你说的这些,到了那一天,我找你。”椿说到这里又傻笑了起来：“我也真是一个笨蛋，老是沉迷于过去的时间，明明都是一些过去的故事了，人如过河之卒，只能向前。” “……要不，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马尔斯问道。 毕竟看电影是这个时代最古典的双人爱好，马尔斯虽然不知道现在有什么是可以看的，但至少可以打破尴尬。 但还没有等到他与椿开始翻看电影院线今天会有什么电影可看，运输艇的声音就由远即近而来。 然后，一个脚步声慢慢靠近，马尔斯与椿看着石川亲王先生推门而入。 他看起来比之前的时候要老了一些……马尔斯上一次亲眼看到他的时候还在北总所。 “椿，可以不要再固执于了吗，回家了，大半夜的，你还要麻烦马尔斯小先生到什么时候。” 亲王先生的话中没有任何威胁，但椿死死抓着马尔斯的手。 “亲王阁下，让椿住在高塔吧。”马尔斯只能挺身而出，为了自己的友人而战。 眼前这个两鬓花白的精灵沉默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你，还没有足够的资格获得我的女儿。” “阁下，大人的世界，真的只剩下交易与筹码吗，您真的把椿当成货物而不是女儿吗，或者说……”“够了，孩子，不要以为你是高塔的首席，我就必须要忍让你，我不会杀你，但我会让你比死更难受。”这位亲王那英俊的脸上有一点点扭曲。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让椿留在我身边，她不是你的筹码，她不会被你所强迫，更不会是你货架上的商品。”马尔斯努力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站在了椿的面前：“您当然可以带走她，只需要杀死我，我和您一起赌，赌失去奇迹之子的高塔会不会在狂怒中屠戮您的家族，赌贤者阁下会不会把您的脑袋从您的脖子上拧下来。” 意外的，这次石川阁下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点了点头：“你承认你自己是奇迹之子。” “是的，至少大家都这么认为，而我也可以办到这一切。”马尔斯看着眼前的精灵笑了笑：“您会怎么跟我赌呢，阁下。” “为什么要跟你赌，杀了你，或是伤了你，我与我的家族永无宁日，而如果我和你做这笔交易，我用我的女儿换取和你这个孩子的友谊，以后如果我的儿子需要引接进入灵能海，你会愿意帮我吗，马尔斯·盖亚特阁下。” “您在今天的宽容与大度会获得我这个孩子的友谊，如您所愿，我将倾尽全力帮助您。”马尔斯说完伸出手：“还是那句话，您愿意成为高塔与我的朋友，那高塔与我，也会是您的孩子在必要时第一时间赶到的帮手。” “……那可太好了，我的女儿就拜托你了。”中年精灵微笑着伸出手与马尔斯的手握到了一起：“孩子，你说你不喜欢交易，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完成了一次交易，而且我，你，还有我的女儿和你的朋友，我们三方都非常满意。” “但至少她还很开心不是吗，阁下，您对我的宽容，我永记心中。”马尔斯低头。 做为一位传奇，石川阁下真要杀马尔斯，马尔斯自觉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甚至连活下来都非常困难。 但他给了马尔斯一个机会。 也是马尔斯的能力，给了它们的主人一个活下来并帮助朋友达成心愿的机会。 “我的女儿，记住你的友人在这个夜里站在你面前时的勇气与勇敢，如果你敢辜负它，我会来收回我的仁慈，并会让你明白，辜负传奇与未来传奇在这个夜里达成的约定，你会付出何等代价。” “我谨记于心，父亲。”椿看着她的父亲表情严肃。 “既然我们之间没有了分歧，马尔斯，我会离开，而你，你也要发誓照顾好她。”石川亲王阁下站到门前，他看着马尔斯，他在等一个答案。 “我发誓，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她的生命安全。”马尔斯说到这里，扭头看向椿。 你看，我发誓了。 第七十六章：椿 “在我的家乡旧宅，在这个时间段仰看天空，会看到非常漂亮的星河，但我从来都没有在大城市的夜里见过它。” 站在沙丘的边缘，听着海的声音，身后的椿诉说着她的故事。 马尔斯坐在轮椅上，与椿一道送走她的父亲的他,还看到了那位父亲送给了他女儿的一份小礼物。 那是一把小刀，四岛样式。 “马尔斯，你有想过以后吗。”身后椿的提问让马尔斯愣了一下。 是啊，以后……说真的，马尔斯真的没有想过，小的时候，马尔斯迷惘于大盗的梦境,一心想的是捞偏门的生意,直到那一个雨夜,突然发现自己并不属于死眼组，直面父亲死于他的理想让年幼的豹崽子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对复仇的渴望。 复仇完成之后呢。 马尔斯想了想，用灵能给椿拖来了一张摇椅：“也许，我会去读大学吧，考古专业。” “为什么啊。”坐到摇椅上的椿问道：“我以为你会去读警校。” “我的手上有太多的血了，那里的正义也不适合我，所以我还是去考古吧。”这是马尔斯所想的，复仇时对生命的漠视让马尔斯对自己心生警惕，他这样的孩子，从小习惯了犯罪，长大之后又为了父亲复仇而杀人，这样的自己，又怎么可能将警察们眼中的正义贯彻下去。 马尔斯不想欺骗别人，更不想欺骗自己，前者关乎于良知,后者关乎于理智。 “泰南能考古的地方不多了，旧日地下轨道又太危险，你想去哪儿。” “中土，西南半岛，西陆极东，听说都还有好多好多的废墟城市。”马尔斯说到这里看着椿：“我喜欢冒险故事，比如说乔·比尔斯拍的中土的废墟故事探险，探寻旧纪元的故事这一类的。” “的确，不过我也想挺想做一个老师的。”椿微笑着说出了她的梦想：“很小的时候，我的第一个老师是一位老夫人，她总是说，身为公主，要如何如何，肩上又有何重担……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只不过被时代吞没了，但老师们不正是这样吗，他们教导着一代又一代的孩子，直到自身被时光吞没，贤者都说知识就是力量,而老师就是力量的载体,他们本身并不强大,但很多时候,他们讲诉的那些知识又是如此强大，他们一代又一代，传承着自旧纪元以来的很多东西……” 椿说着这一切的时候，眼里带着光，她提到了旧纪元，提到了一万年前的时光，在那个时候，地球名义上的统一了，名为联合的全球性政府统治着他们脚下的行星，整个文明欣欣向荣，他们摆脱了行星的重力，地球文明建立了环绕行星的星轨，直达星轨的地天电梯。 “我听我的老师说过，他说，当这一切接触到亚空间与邪神之后就全变了，灵能者开始出现，那些有着天赋的孩子被北美的邪恶集团收集，献祭……每个低层生命都带着价码，在那些高高在上者的眼中，他们只不过是取悦邪神的祭品，他们想获得邪神给予的永生。”马尔斯看着眼前的大海说道。 “你的老师也很懂历史啊，我的老师也很懂，他说，直到现在，北美很多的地方还是生命的禁区，失控的旧纪元智械工厂直到今天还在自启动，它们与那些还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异种开战，也与人类开战，因为现在的人类在它们的眼中也已经被污染了基因。但问题是，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旧纪元生命的存在，我们每一个人，都已经是新纪元的存在。”椿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他还说，在邪神真正入侵之前，人类天真的以为他们对神明的呼唤得到了回应，却没有想到，有时候回应你乞求的并不是你所深信的，更多的时候，是鸠占鹊巢，是李代桃僵，那些被锚定在近地轨道上的微形小型星体神庙里雕刻的神明们寄托的是凡人对于美好的期望，但最终，这个世界迎来了毁灭的入侵，黑暗的时代来了，星轨破碎，文明崩塌，黑暗邪神席卷北美地区，白骨堆砌满了体育馆，地下车库，甚至广场上……而活下来的人类与他们的后代被迫用整整八个千年和无数的牺牲来偿还他们的地球同胞与无知先祖所犯的罪，这就是大毁灭的故事，冰冷而无情。” 椿的历史学的非常好，很多在马尔斯听来是根本没有听说过的故事，在她的嘴里却真实的仿佛是她亲眼所见。 马尔斯听着椿说的这些故事，又有些憧憬于未来。 “如果可以加入泰南负责西部再开发的陆地方舟，和他们向西开拓寻找人类的新定居地，破解废墟中的往日迷团，界定旧纪元地下铁路网，也一定会是非常有意思的生活故事吧。”马尔斯说到这里看向椿：“但我知道，你有别的梦想。” “你真的懂我，谢谢你，马尔斯，我的确也很想和你一起去方舟生活，但……”椿看着天空叹了一声。 “我知道，人各有梦想。”马尔斯说到这里，最终伸出手握住了椿的手：“答应我，椿，你所做的一切，都要谋而后动。” “当然了，我又不是那些脑袋一热说做就做的傻瓜，虽然有时候我们更需要他们这样的人，就像是剑使那样。”椿微笑着扣住了马尔斯的手：“还有，谢谢你马尔斯，你从我父亲手里赢得了我。” “我说过，我会尽力而为。”马尔斯扭头看向椿。 “那我就更应该谋而后动了，毕竟马尔斯你从邪恶的大坏蛋手里赢得了我，我的生命归于你了啊，马尔斯。”椿的脸上满是笑容。 面对椿的轻笑声，马尔斯有些尴尬，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他看到了椿脸上满足的笑容。 这一切，让马尔斯将他自己想要自辩的话都抛到了脑后。 他只愿这一刻有朝一日能够永恒。 用诗里的话来说。 就是有朝一日，渡尽红尘，他还能够与她，共视星河，共赏夏花。 第七十七章：网中的猎物 “贤者阁下，代贤者阁下。” 一位女性来到了柯尔特与贤者的面前，她低下头，递出了一封信。 “我，代表东南各省的灵能家族向您问好，这是邀请信，我们诚挚的邀请您来参加一个小时后举行的晚宴,中央管理系统朝乘山夫人也会来。” “看起来，他们派你这个傻丫头来还不放心，还要把小朝也拉上。”余贤者微笑着伸出手拍了拍眼前这位女性的脸：“小徐，你这些年，也老了啊。” “导师，我的天赋有限,又不是您这样的智械,老是应该的不是吗。”这位女性说到这里看向柯尔斯：“这就是代贤者吗,年轻有为啊。” “那里，前辈，很高兴见到您。”柯尔特抚胸，行礼。 徐小织，四十年前高塔最有天赋的孩子，半步传奇，最终在做为剑使，为高塔战斗了十一年后退役嫁人，当时据说连导师也亲自参加过婚礼，在泰南的东南诸省，退役剑使的婚礼能够引来导师出现，对于剑使和联姻家族来说，都是极为有面子的一件事情。 在柯尔特的眼里，这位徐小织，不对，是如今的林夫人笑的很开心，她伸出手热情的行了一个剑使礼：“导师,如果有空的话,能不能来我的小楼喝杯茶呢。” “那肯定要给你一个面子的。”余贤者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柯尔特跟上他。 柯尔特跟上了他的导师，刚刚完成了本年初东南诸省会议，在里面听了几个小时大人物之间的天雷的年轻人也有些期待茶水。 徐前辈所说的茶楼，就在会议中心的大道对面，三层的小楼，柯尔特与自家导师跟着这位夫人上了三楼。 他发现，朝乘山夫人已经坐在了主位上，在她的一旁，还坐着几位。 “小朝，你又在了。”余贤者笑着说完，坐到了她的身边。 而柯尔特承了导师的恩情，坐到了导师的右首。 “贤者阁下能来小楼一坐，真是令小楼蓬荜生辉。”朝小夫人左手边的中年男人微笑着起身，他与徐前辈一起准备直敢茶水。 这位应该就是前辈的丈夫了，听说当年也是剑使，只不过天赋有限，最终早早因伤退役,但两个人的感情一直没变,他与她的互相等待,也是浪漫。 “贤者阁下,今年林氏送入高塔子嗣十一名，可以说我们家族将所有适龄的孩子，但凡有些许能力的都送进来的。”一位老者用期许的目光看着柯尔特身边的贤者阁下：“也是离泰南远了一些，我们新安洲一脉，竟然不知道还有这等事，阁下，您说一声，是不是毁灭要再来了，真要如此，我们这些老骨头，死也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没有什么大毁灭，只不过高塔最近有了一个奇迹之子，我觉得也应该让大家的孩子都能有提升，所以广招学徒，不过这一次我可得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去年的一年级在第二次深潜时有十多个顽劣之辈失去了再入灵能海的机会，所以我要先说一句，这一次的奇迹之子，也许带有一定的阵营考纪。” “那是当然，奇迹之子的存在就已经是天赐的福份，因为顽劣而失去福份，那也是孩子们自己咎由自取，不过贤者大人，您这么迫不及待的说出来，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那位老人的提问，也是柯尔特想知道的。 在他的记忆里，似乎还没有高塔之外的人知道这一切，但是今天他的导师为什么突然就将马尔斯存在的消息放了出来。 “不会，在你们之前，我，小朝，赛琳，还有拉斯穆斯家族，法斯提安家族知情，如今连石川那小子都知道了，我觉得再不给你们提个醒，让你们这些家伙自己人防自己人太丢人了对吧。”余贤者这一笑，坐在桌上的各位也笑了。 柯尔特细细一想……然后如释重负，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再整天守着这个秘密了。 反正公开了。 “这么一说，我们林氏……”那个老人的话语中似乎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别瞎胡闹，到时候把拉斯穆斯家的小豹子逼急了，把你们家的孩子用桶子灌水泥丢海沟里就麻烦了。”余贤者笑着摇了摇头。 柯尔特看到朝夫人面露笑容，而那个老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拉斯穆斯同文同种是没错，可我们林氏是精灵种，也不用担心什么生殖隔离啊，那个石川家的混球不也打这样的主意吗。” “石川家的椿与马尔斯的故事你们不知道，也不必知道，你们只需要记得，伤了这两个姑娘，就是得了那个孩子的恶意，别怪我把丑话说前面，我是不想让小徐的孩子做了错事。” 余贤者的话说到这里，还在泡茶的夫妻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柯尔特抿起嘴——他一个代贤者，当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还不是年轻人那无处安放的荷尔蒙，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刚刚在这个早晨竟然公开追求涅家姑娘的林家小子竟然会是徐前辈的儿子。 这世界还真的挺小的不是吗。 不知道涅的身份，只是单纯觉得她可爱就展开了追求，少年纯粹的爱情令人无法心生恶感，只不过林家小子还是挺倒霉的，正好碰到涅的起床气，结果就被人家潘斯奥大尾巴小姑娘从天台丢了下来。 你别说，直接进了湖，伤是没有，脸是丢光了，至于会不会因爱生恨……不好说。 自家导师在这个时候也说明了情况，听说了这件事情，桌上的各位看起来又尴尬又憔悴，倒是朝小夫人一乐：“有点像我小时候了，小时候的我也很喜欢过一个人，可惜后来他不做人了。” “还是小朝豁达。”贤者阁下也在笑。 两位都在笑，那很显然这事情就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了，于是众人又笑了起来。 但柯尔特却心生畏惧——小时候的我也很喜欢过一个人，可惜后来他不做人了。 朝小夫人并不是天生智械？ 这怎么可能，智械难道从一开始……并不是智械吗？ 第七十八章：网中的猎物 安娜，你看看你，镜子里的人，又老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安娜放下了手中的护肤品，在这个时代，科技代替了神术,能够更快更好的改变一个人，比如说护肤品，在它们出现之前，就连神术也很难改变一个人衰老的处境，但是在现在，半老徐娘却能够使用它们来改善她们的皮肤,让她们看起来年轻至少十岁。 用护肤药膏处理好眼角的皱纹，安娜走出了自家洗手间，她走下台阶,看着大厅里的克劳德：“欢迎来到基里连科的城堡，克劳德，我的老朋友，听说你最近得罪了高塔是吗。” “是的，一场误会，高塔原谅了我，只不过误会造成的处罚可不会原谅我，所以我手头很紧，想借点钱。” “没问题，我现在能给你两百万，你随便什么时候还都不是问题，反正你真要还不起，我可以从你的名下拿走北方的那个庄园，说实话，田园风光也挺好的不是吗。”安娜知道克劳德最近很困难，当然为了自身资金的安全，相应的条款也需要定下。 “没问题，不过我需要两年时间,你也知道，数目挺大的。”克劳德看起来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当然，我们是老朋友。”安娜说到这里，从管家手里接过茶，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这个男人，安娜微笑着问道：“克劳德，你最近在躲什么呢。” “当然是凶手，你也知道最近组里发生了什么，像你这样有身份的夫人当然不用担心什么，毕竟你有一位传奇丈夫，而我可没有传奇夫人啊。”克劳德提到这一点时，脸上的不甘很显然是认真的。 将弱小写在脸上，有时候并不是只是单纯的示弱。 安娜微笑着听完了这个男人的抱怨，直到他自己起身表示要走了。 安娜也没有什么如释重负一样的表现，而是微笑着送这位老朋友离开，直到他开着他的车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老管家走到了安娜的身边：“夫人，要通告高塔那边吗。” 之前屠戮死眼组的凶手经过安娜的判断,应该是高塔学徒的晋升仪式，而之后自己女儿问到的消息也证明了这一点，高塔在醒过来，而做为高塔曾经的忠诚家族，安娜有些迫不及待于让基里连科家族重新投身于高塔。 孩子没关系，只要自己的女儿能够与那位奇迹之子结合，无论多少孩子，家族都能够养得起，甚至就像是安娜与他一样，不需要那个奇迹之子负责什么，基里连科家族自己就能够解决一切。 “不用，那是高塔之子的晋升仪式，我们不要乱插手，何况那是那个孩子立誓复仇的舞台，是神圣的杀戮祭场。”对于晋升仪式的神圣性，安娜早就有所判断。 “是的，夫人，对了，保尔大哥那边传来消息，卡特堡那边已经完成联线，卡特琳娜夫人负责与我们的沟通，盖亚特家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认识那个马莱，真是了不得的缘分啊，保罗。” 主人与管家的对话到了这里，安娜沉默了下来，她扭头，看着自己女儿开着小甲壳虫跑车离开家，身为一家之主的安娜摇了摇脑袋：“保罗，你说如果我的女儿知道马尔斯就是马尔斯，会是什么样诧异的光景呢。” “那一定会喜极而泣吧。”管家如此思考并没有错。 安娜也不想纠正这个错误，因为她不想告诉自己的管家，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她的女儿要面对的，也许是这片大地最难对付的对手。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自己的女儿吃瘪的丑陋模样，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打破自家骄傲的小天鹅心中不请自来的骄傲，让她明白，什么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的女儿，在这片大地上骄傲的，可不止是你这样的小可爱，而你的那些无血泪的对手可不会因为你可爱就饶过你。 记住，这片大地只相信一句话。 万类霜天竞自由。 ……………… 越后屋总一郎站在自己的鱼铺里，做为一个混血儿，他有人类的纤瘦，也有熊人的力量，只不过这样的混血，让他看起来像一个从小到大都营养不良的熊崽子一样可笑。 年幼的时候，他也吃过苦，后来因为一次出手帮忙，越后屋鱼铺的老爹认了他做干儿子，并在百年之后将他手里的一切全都交给了总一郎。 于是越后屋总一郎一夜之间从一个半工半读的混混变成了财务自由的混混。 于是这混混也从生活变成了爱好，总一郎也渐渐的半退出了死眼组，如果不是还有不少老兄弟在里面，总一郎是一天都不想在这人心叵测的组织里混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总一郎继承了自己不曾见过面的人类老爹的天赋能力，他能够看清对方灵魂的颜色，这个能力他从来都不敢告诉他人。 至于为什么说人心叵测，就说几个组的组长吧。 死掉的冬马，这家伙的灵魂是铅灰色的，这代表着反复无常与狡猾，他的弟弟是灰色，而他……看起来就是无药可救。 克劳德·多芬，灵魂是深紫色的，在总一郎的眼里，他只在被游街的混沌信徒身上见过这种颜色，所以总一郎从来都不跟他假以颜色，生怕高塔找上来的时候觉得他和克劳德走太近，一刀也把他给宰了。 安娜·基里连科，象牙色的，你能想像一个给姑娘们介绍夜店工作的女人的灵魂竟然还能白起来的吗——当然能了，安娜夫人给这些姑娘们准备了体检，每年两次，甚至还给她们买保险，她的良心在死眼组中显得那么珍贵，以至于总一郎总觉得这位夫人像是一个卧底。 所以他为她守口如瓶。 至于朴家乐这个半岛狗崽子，总一郎对于大红大紫之辈根本不假以颜色，如果可能的话，总一郎甚至都想亲手杀了这个家伙。 而林平安……这个男人总一郎很少见过，但他那灰色灵魂上的白斑让总一郎心生诧异——你一个黑社会双花红棍竟然有这个颜色，这也太过份了吧。 想到这里，总一郎注意到了一个年轻的孩子。 是雪豹崽子，他拿着一个菜篮子，就像是一个老杭州一样出现在了鱼铺前。 有那么一瞬间，总一郎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老朋友。 他的名字……也许是叫马莱吧。 总一郎想到这里，脸上带着一丝怀念。 毕竟，那是他第一次从组织里看到了个灵魂纯白无暇的兽人同类。 老朋友，对不起，直到今天，我也没有找到你的儿子。 第七十九章：网中的猎物 总一郎叔叔的额头，也有了皱纹啊。 马尔斯挑了一条黑鱼，父亲在世的时候，总是喜欢处理这种难以处理的鱼，他会将鱼切成片，用料酒抹好，施以勾芡,最后炒成最好吃的鱼片。而每到这个时候，总一郎叔叔总是会来蹭饭。 买鱼的时候，总一郎亲手为马尔斯挑了一条黑鱼，一如以往。 付钱的时候，马尔斯掏了一张大钱，还是一如以往。 总一郎在收到钱的时候沉默了一下，将钱递给收银员的时候，他打量着马尔斯，似乎想要从这个穿着黑色高塔制服的半大小子身上找到点什么。 直到收银员换出零钱，直到他接过钱并将钱放到了马尔斯的手里，他看到了马尔斯收手左手拇指上的木扳指。 “欢迎再来，孩子。”总一郎那张消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会再来的。”马尔斯也露出了笑容，孟陬的扫描能够确认，总一郎脸上的笑容是因为高兴与快乐。 不愧是总一郎叔叔，还是值得相信的。 走出鱼铺，马尔斯在上车的时候，注意到了站在鱼铺前的总一郎。 他和以前一样，穿着黑色的刨鱼围裙，腰间的刀袋里别着四把分门别类使用的刀具，他拿着一个小袋子走了过来，袋子里装着两条鲫鱼。 “老客人了，这是小礼品，放点糖煮，会很好吃。” “谢谢叔叔。” 马尔斯的答案让这个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克劳德最近就要出逃。” 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这样没头没尾了说了一句话。 马尔斯点了点头：“他们一个都走不了。” 总一郎笑着点了点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u盘丢到了车的仪表盘上，然后退开了两步,他对着马尔斯开口：“等一切事了，我们再会。” “嗯……我爸他在二十区荣耀之丘的顶上，四十七排，十七号。”马尔斯说出了父亲埋葬的地方。 “我知道了。”总一郎的眼睛红了，他点了点头，然后退开转身离去。 “你们两个人是迷语人吗。”孟陬挠着脑袋：“虽然我知道这是你们在对暗号，可要是有人听不懂怎么办。” “你会听不懂吗。”马尔斯笑着问道。 孟陬一愣：“是啊，我听懂了，那没事了。” 于是马尔斯发动车辆，而孟陬将u盘插到了他的脖子后面的接口上：“是名单，他所在的分组的所有人的名单，克劳德最近在秘密的办护照，准备南逃……你知道他想去哪儿吗。” “哪儿。”马尔斯非常配合的问道。 “南岩自由港，百废待兴，的确需要有钱人过去。”说到这里，孟陬给马尔斯共享了一个地方：“这里，柳生七见三天之后会和凯恩·塔斯曼见面,就在黑市里。” “凯恩·塔斯曼？这个名字我好像有点熟悉。”马尔斯的脸上带着一点点疑惑。 “你感觉有点熟悉并不意外,如果我换一个名头你应该就想起来了，凯恩·塔斯曼，泰南最近二十年最独立的自由记者，专门了解四岛和半岛的民生疾苦，他的脑袋至少值七十万泰南元。”孟陬的答案让马尔斯哇了一声。 老天，这个凯恩·塔斯曼可是很多人眼里救苦救难的活圣人，他的足迹遍布这片大地，他在四岛和半岛做的那些调查让泰南人民仔细了解到了那些平民的痛苦，正因为如此，他的脑袋一直都是很多恶棍眼里的硬通货。 “他也是死眼组的？” “当然了，我刚刚找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凯恩·塔斯曼，克劳德的老同学，凯恩与克劳德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双方关系非常好，他们和七见是在初中认识的，三个人都是同学，人生四大铁，说的就是这样的道理。” 孟陬的答案让马尔斯有些瞠目结舌：“这种大记者还真是麻烦啊。” “的确是麻烦，不过我们只要能够找到证据，那杀他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毕竟一个有良心的记者被人发现与黑社会有染，也会声败名裂吧。”孟陬倒是无所谓，他已经给各位安排好了死亡时间：“三天里，我们还有几个单独的家伙需要处理一下，这个叫朴成昆的，最近似乎想要改换门庭，克劳德的人正在监视他。” “我们可以借刀杀人而不必弄脏自己的手。”马尔斯已经有了一个文案：“不过我还需要你的帮忙，孟陬。” “没问题，交给我，在办正事的时候，我永远都是你最忠诚的伙伴。”孟陬拍着他的胸口说道。 ……………… 柯尔特在小巷里吐了一地，走出街道的时候，他看到了他的导师正微笑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导师，我给您丢脸了。”柯尔特感觉自己喝成这样丢大人了。 “我从来不觉得你给我丢脸过，孩子，你做的还行，做为一只傻鸟儿，你们的酒量天生不行，这是你们的弱项，下次记得扬长避短就是了。”导师一边说一边拉开了车门。 在柯尔特坐进去之后，他的导师也跟着坐了进来。 “这一次，你应该也会奇怪为什么我要将马尔斯的秘密说出去对吧。” “是的，导师，您之前说奇迹之子是秘密。” “那是因为高塔那个时候还虚弱，我不可能对付所有心怀不轨之辈，但是如今两年时间过去了，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已经尝到了奇迹之子带来的好处，在这种情况下，高塔的稳定就是他们最为看重的一点，马尔斯的成长将不再受受限制，他的安全也有了保证，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去伤害他，而你的这个师弟也是一个明白人，昨天与椿的父亲的交易就可以看出来，他明明是猎物，却做出了猎人的姿态，就是因为他知道他自己有多奇货可居。” “您的意思是说……” “他比你狡猾，柯尔特，记住你的这个师弟做的交易，什么叫空手套白狼啊，他那么做就是。” “可是……” 柯尔特还想分辨，可他的导师摇了摇头。 “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柯尔特，未来的某一天，你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第八十章：网中的猎物 回到工坊，马尔斯让孟陬开始调整u盘中的情报，同时开始自己收集朴成昆的情报。 很快的，马尔斯用孟陬给的帐号，通过市政服务的监控系统确认了朴成昆的情况，就发现这家伙几乎是半公开的在与好几个组织接头，其中一组接头的年轻人让马尔斯都看乐了。 是七年级的师兄。 行吧,这人一下子杀不得了，至少在和师兄们确认之前是不能够动手，毕竟再怎么杀人无算，马尔斯也不可能手起刀落，将高塔的线人给宰了——别的不提，你让线人们怎么想。 “孟陬,换个人宰了。”马尔斯扭头看向自家的智械。 后者直接在墙上打出了一个大光头。 “仁和万三郎，我觉得一定要先杀他。”孟陬扭头看着马尔斯说的掷地有声。 “为啥啊。”马尔斯看着这个有着四岛名字但看起来根本就不是四岛人模样的家伙问道。 梦想家绘画班的老板仁和万三郎是一个个人风格多变的家伙，如果说马尔斯之前交过手的高健算是武斗派的,那么仁和万三郎应该就是死眼组的黑市管理部门里的文治派。 万三郎和倒霉的林先生一样，是超凡钝感者，命运将他们的门关上之余还把窗也给带上，于是万三郎发愤图强，在如今的新杭州，他的绘画技巧也算是自成一派。 “这些情报我不是都知道吗。”马尔斯看着孟陬递给他的纸张上写的东西抱怨道。 “对，除此之外，你从来没有想过，这家伙最近十年从来没有在睛天出现在街道上，他活的像一个夜行生物，就连在白天行动的时候，也只会在多云的阴雨天里出来走走，他描写的绘画里很多都是城市的夜景。”孟陬说到这里看着马尔斯脸上的疑问摇了摇头：“也对，你基本都不是一个特拉法尼希亚人，如今的吸血鬼们也死的差不多了，不会知道吸血鬼的生物习性。” 孟陬话语里的意思让马尔斯双眼一瞪：“他是吸血鬼吗，可我看过情报里的记录，他的毕业照可是在大太阳底下拍的啊。” “半吸血鬼,隐性血脉，显性化。”孟陬说出了这三个词。 马尔斯一想就明白了——很显然，仁和万三郎看起来不像是四岛人的模样就有问题，而他一开始的吸血鬼特征并没有显现，所以他可以在阳光下行走，但是在毕业之后的某一天，他血脉里的吸血鬼特征显现出来了，他开始畏惧阳光，在夜色中行走：“能找他的医疗记录吗。” 仁和万三郎表面上是超凡钝感者，做为一个凡人，他不应该有百病不侵的强壮身体，何况他的外表看起来瘦弱的很，而且脸色也苍白，看起来就不像是晒过阳光的家伙。 “在毕业之后的前三年，我能找到他看牙医，胃科还有眼科的医疗记录，但是从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找到过,而且你相信吗，他以前是一个近视，但现在他根本什么都没有戴。” 吸血鬼特征显现，会令牙齿变得尖锐，同时改变的食谱会让当事人以为他的胃出了问题，至于眼科……你吸血鬼特征都显性化了，有夜视能力也不是什么令人感到好奇的事实改变。 所以孟陬的补充让马尔斯皱起了眉头：“我们需要亲眼看看，他现在在哪儿。” “工作时间他会在太阳出来之前到达他的绘画班，然后每天很晚才会回来，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而是必然了，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孟陬这么说道，然后在墙上打上了他说的好地方。 好地方咖啡馆，就在梦想家绘画班的路对面，有二层，甚至还有半开放式的露天阳台。 “就这儿了。” ……………… 孟陬订了带有露天阳台的二楼包厢，在这里可以看到绘画班的二楼画室，马尔斯到的时候，从露台可以看到，今天的绘画室依然是人满为患，隔着玻璃的马尔斯甚至看到了娜塔莎。 她是真的喜欢绘画啊。 马尔斯眯着眼睛。 情报上说，绘画班一般会在下午五点下课，他会一个人在画室打扫，到了七点之后，他会回到办公室，就是那边放下卷帘的两个独间，然后到差不多十点之后他会启程返回他的家。 马尔斯来之前还检查过最近几年的失踪案，发现基本上没有什么少女失踪的案例——吸血鬼喜欢处子的鲜血，所以万三郎先生的吸血鬼特征至少也是子爵级，因为只有子爵级和以上的吸血鬼，才能够控制自己的渴血欲望。 孟陬在马尔斯的身边，它使用远程监听系统偷听着绘画室里的音频，同时窃听着仁和万三郎办公室的座机和手机。 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绘画室开始最后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同时孟陬那边有了新消息——正确的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正在有一口没有一口的喝着奶茶的马尔斯看了孟陬一眼：“老规矩，先说坏消息。” “我刚刚监听到了基里连科家的那位夫人正在和她的女儿在聊天，并传授她独特的打猎技巧，现在可爱的娜塔莎小姐是猎人，而你是猎物。” “哈，猎人，好消息呢。”马尔斯笑了笑，对于安娜夫人怎么教她的女儿娜塔莎并不在意——安娜夫人自己的婚姻如此糟糕，她还有脸教她的女儿怎么获取幸福？ 这太可笑了。 “在她母亲的建议下，娜塔莎小姐决定明天打电话约你。” 马尔斯一听就翻起了白眼——这算是什么好消息。 就在这里，马尔斯看到了仁和万三郎走上了绘画室顶上的露台，他站在阴凉的角落里在打电话。 “他在和总一郎通话……”听完了内容，孟陬吹了一个口哨：“你的这位叔叔并没有提到了关于你的事情，他甚至还祝万三郎生日快乐。” “那太好了，我们的万三郎先生只怕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了。”马尔斯说完，举起了他手中的奶茶杯。 愿你长寿，仁和万三郎先生。 第八十一章：人间失格 “等一下，他又打电话给克劳德了。”孟耶阻止了马尔斯的阴阳怪气，并将他的窃听频道共享给了马尔斯。 获得了共享，马尔斯立即听到了克劳德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万三郎，你说什么，你今天听安娜说她的母亲要去卡特堡开新的连锁店？ 第一句话就让马尔斯皱起了眉头——克劳德，你在气急败坏什么呢。 毕竟去卡特堡开连锁店似乎并不影响死眼组,安娜夫人只能算是半个死眼组的人，这事很多人都知道。 ·对，我的确听说了，娜塔莎亲口说的，克劳德，你别太担心了好吗。 ·可我问她借两百万，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就说要借给我了。 ·这不正好证明了基里连科家族有的是钱吗,要不是我年纪太大小姑娘很显然看不上而且还有一个传奇大爹，我都想做娜塔莎小姐的男朋友了。 电话里的万三郎笑的很开心。 马尔斯也笑的很开心——你看，这人总会为自己的死亡找一个雅俗共赏的理由。 ·我总觉得有问题……这样吧，你帮我问问娜塔莎，她会不会去。 ·别问了，她又不去，她都进高塔了，过几天就举行了仪式了。 对话到了这里，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以克德劳说奇怪，然后两人道别而告终。 马尔斯看着万三郎下了楼——安娜夫人是准备跑路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马尔斯自认为自己也只是刚刚宰了几个小喽啰，不应该惊动到安娜才对……不对，安娜夫人只怕早就已经预谋好了要跑路。 毕竟卡特堡对于投资方的要求非常高，那怕不是投资移民，那怕资金方来自泰南。 至于安娜夫人本人的实力……应该是离半步传奇应该还有一段距离，如果马尔斯能够亲眼看到她，应该就会有更加直观的感受，如果她真的离半步传奇还有一段距离,她要是面对马尔斯的偷袭，只要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那是必死的局面。 毕竟，传奇之下，七步之内枪快是公认的。 所以，如果安娜夫人真的是要逃走，那也说得过去，毕竟老公不知道在哪儿，她现在要是能离开泰南一段时间，也算是远离是非之地了。 孟陬这个时候已经完成了彻底入侵仁和万三郎手里手机的工作，所以克劳德的通话坐标也很快被找了出来，就在十三区的中央贸易大厦里。 “有点意思，这儿做为安全屋的话，至少有二十一条完全不同的逃生通道，这家伙很懂啊。” 中央贸易大厦是一个三体式连锁大楼，三座大楼分别的二十四层和四十八层有空中走廊，有墙外观光电梯和楼内的高速移动电梯，甚至还有属于勇敢者的逃生楼梯。 马尔斯点了点头：“小心追踪他的地址。” “我办事你放心。”孟陬点了点头。 于是马尔斯再一次靠到了椅背上，他在等待，等待绘画室下课，等待学生们离开，等待……一个新的夜晚来临。 不过话说回来,看起来安娜·基里连科的确有问题，她更像是一个卧底而不是一个罪犯。 这个确认让马尔斯思考着以后的发现——现在看起来，他的确有好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安娜夫人看起来不止是回头是岸，而是有可能本来就是好人，她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正义。 而坏消息是安娜夫人看起来并没有将这一切告诉安娜，而且看起来她和她的女儿似乎就要被她的组长克劳德清算了。 不用怀疑，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克劳德为了活下去会杀死一切有可能是敌人的目标。 所以，还是需要牺牲一下朴成昆。 “把朴先生的那点小作文发出去，就寄给凯恩，让我们看看我们的大记者是怎么展现他的新闻自由的。” 小作文里明确写出了朴成昆好几次与别的组织见面的时间与录像还有照片。 “好。” 孟陬忠实的完成了马尔斯交待的任务， 其实安娜夫人的死活马尔斯并不在意，甚至可以这么说，只要有可能，马尔斯还是愿意杀掉她——做为这个组织的头目，她不可能是一个无辜之人，她手下的姑娘们再怎么说她好，也改变不了她做的那些生意有多么恶心。 让马尔其高抬贵手的，还是娜塔莎。 这只小熊姑娘并不知道，她新认识的马尔斯其实就是她所认识的马克——对，在父亲还卧底的时候，马尔斯就和娜塔莎认识，只不过马尔斯在逃走之后就改变了自己的发色，她一直不知道，马尔斯就是以前的马克。 但是马尔斯认识她啊，正因为如此，马尔斯知道，如果安娜无法逃走，她一死，娜塔莎……她的死亡也许都是一种奢侈的末路。 所以，马尔斯只能选择让朴先生面对绝路，毕竟你是混混，我代表高塔，我没有动手。 至于你为什么会死，那就要看大记者凯恩和克劳德·多芬先生怎么想了。 过了十分钟，孟陬确认大记者凯恩打电话给了克劳德，电话里能够听到克劳德摔东西的声音。 又过了八分钟，第十九区发生命案，死者朴成昆，死因为坠楼，他用他微不足道的生命诠释了大记者道貌岸然的模样。 “这就是死眼组的效率吗。”孟陬哇了一声，同时给了马尔斯一段朴先生被两个大汉从楼顶丢下来的录像。 “发给北总所，做为好市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马尔斯微笑着说道。 “当然，我这就发给他们，说起来好惨啊，明明是大好的青年，只是因为走错了路，就要被人从天台丢下来。”孟陬一边完成马尔斯交待的任务一边感叹道：“就像以前股灾的时候从高楼往下跳的倒霉蛋一样。” “不，他们之间还是有差别的。”马尔斯叹息着。 真的，他们之间有差别。 股灾中走投无路的人说到底是被贪婪控制的人，他们有他们的取死之道。 而朴先生直到最后还在挣扎，还在想活。 只可惜。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第八十二章：人间失格 与友人道别，将手里的手机丢到了办公桌上，仁和万三郎走到酒柜旁，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同时开始盘算起要怎么拿下基里连科家的那个女孩。 占着自己是组长的女儿对着自己长辈指手划脚，这种小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前拿她没办法,现在吗，如果克劳德真的要决定干掉这个女人，万三郎个人是不介意的。 到时候广分薄产，也是乐事，而且那个女孩的血……真是隔着皮囊都能够嗅及到的美味。 站在玻璃墙前，看着眼前繁华的都市，自从得了病之后，万三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渴求鲜血的病，在万三郎的在家族中绵延了很久很久,久到丈夫终有一天会吞噬妻子，而妻子终有一天会杀死丈夫。 只为欲望如沟，而沟壑难填。 每一代，每一个仁和族人，最终只能带着自己的孩子活在世上。 这是来自先祖的血脉之力，但万三郎感觉自己像是被束缚着的可怜虫，他日复一日的警告着自己，警告自己不要在鲜血面前失去理智。 但终究不用再理智下去了，他的本能告诉他自己，只要喝下那个姑娘的血，他就能够晋升到最高的层次， 而完成晋升，他就不需要再用理智来苦熬自己，更高的层次让压制自己的渴血欲望变得如同喝水一样简单。 饮尽杯中酒，万三郎回到了绘画室，他要开始打理眼前的一切。 但令他意外的是，那个叫安米米的小兔子姑娘却站在门前。 这是一个非常令万三郎不安的存在,她的灵魂甘美如同卡特堡盖亚特酒庄里所产的葡萄酒一般令酒徒们从灵魂层面上颤栗。 是的,颤栗，因为它太美好的，美好到万三郎没有克制住他的渴血欲。 但是他终究没有动手，不是他的良知，做为一个吸血鬼，万三郎从第一次在群岛旅游时吸取当地孩子的血时就已经丢掉了他的良知——虽然只有那一次，但万三郎还是后悔，因为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人而不是怪物。 但怪物……就是怪物。 只不过这一次万三郎感受到的是来自灵魂的颤栗，当他以不小心为名，用纸张划开了她的手指，在为她包扎时取了一滴她的血。在午夜的享用中，那一滴血差一点就点燃了万三郎的灵魂，他的肉身在自燃的神圣火焰里被一次又一次的焚尽。 差一点点，万三郎就与这个世界说永别了。 也正因为如此，万三郎对于这个女孩有一种敬畏之心——只需要一滴离体了半天的血液就能够让一只子爵级吸血鬼自燃，这姑娘祖上指不定是哪一路正神，为了自己好,万三郎对这个姑娘有求必应，退避三舍，生怕伤了小的，跳出来一打隐世不出的传奇，把万三郎钉到了吸血鬼专用的刑架上，每天用两斤神圣香油熬制。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老师，我从明天开始就不来上课了。” 少女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悲伤，她看着万三郎，似乎在等着老师的答案。 啊，不来了吗，万三郎很惋惜，因为没有了渴血的欲望之后，万三郎正视眼前的少女，发现她有足够与历史上很多艺术大师相提并论的天赋，万三郎的才能在泰南东南诸省还算不错，但要去卡特堡，随便路边的绘画班里的大手子就足够在油画界吊打他。 但是这个女孩，在这里上了三个月的课，一手油画，万三郎个人感觉已经足够吊着全泰南在世的大师打了。 一定是找到了更好的老师，却不想让自己伤心吧。 真是一个好孩子。 带着这样的心情，万三郎拍了拍这只小兔子的脑袋：“好，今天整好三个月，预收的金额我明天退到你的户头上，” “老师，我先走了。”小兔子拎着她的小袋子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万三郎被自己古井无波的心情给搞乐了——你看，这一滴血，真的就是专治各种不服啊。 想到这里，万三郎推开了绘画室的门，看着里面被打扫过的洁净，他又扭头看了一眼走廊。 真是一个好孩子啊，比起她，万三郎……你还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渣啊。 如果没有眼前的这一切，我也许早就已经疯了吧。 就像是家族中的成员们那样，每一个仁和族人都有一份他所终爱的工作，正因为有这份工作，他们才能够从无时无刻的渴求中脱离。 ……………… 小兔子走下楼，有一台黑色的房车停到了她的面前。 她坐了进去。 “小安，怎么样，在吸血鬼艺术家这里学到了多少呢。”坐在车前的家养妖精微笑着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安米米微笑着点了点头：“学到了如何自制。” 这位传奇阁下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打了一个响指：“对了，你明天什么时候来，我好让我的司机给你安排一下，毕竟你这个孩子从卡特堡过来，人生地不熟，我这个玛玛尔叔叔，理应该帮你。” “明天不来了，我再也不能看到万三郎老师身上的命运之线了。”小兔子说到这里时叹了一口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吸食了我的一滴血却还能够活下来，而且并没有疯癫掉的子爵级吸血鬼，他是那么弱小，又是那么有着自知知明，真可惜。” “怎么，你不救救他吗，毕竟像他这样别扭的吸血鬼，在泰南也不多见了。” “中午的时候，我在上课，看向路对面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只与我同龄的潘斯奥豹人，他是老师命定的终结者，他和我一样，流着名为豪斯的血，有着自由的心。”提到这里，小兔子的眼中满是柔软，她看向她的盖亚特叔叔：“我离家出走，自领豪斯之姓，来到泰南化名安米米，叔叔您容我，我很开心，但我还是想找到他。” “我帮你，这事简单，拉斯穆斯家那边我熟。”看着小兔子，这位叔叔面露慈祥。 “谢谢叔叔。”小兔子笑了笑。 我想找到他，因为我感受到他心中的苦痛，我想救他。 救一个同类，更是救一个心有不甘的迷途崽。 第八十三章：人间失格 在附近老熟人开的居酒屋里喝了几杯，仁和万三郎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地点。 推开自己的办公室，带上了房门，万三郎一扭头，发现窗帘已经自动降下来挡住了外面的一切。 咦，我什么时候降下来的防弹钢制窗帘？ 仁和万三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到了身后办公室门自己上锁的声音。 同时,整个办公室的照明系统停止了工作。 仁和万三郎开启了他的左眼夜光模式，想要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在开启的瞬间，义眼短路带来的痛苦令他捂住了眼——该死，义眼被干扰了！这是仁和万三郎第一时间想到的。 然后一只手就扣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往后顶到了墙上，一把匕首在那之前就将仁和万三郎想要掏枪的右手钉在了他的胸口上。 “万三郎先生,不要挣扎，挣扎只会让你死的更快。”凶手的声音非常低哑，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收回了掐着仁和万三郎的手。 仁和万三郎不敢动，因为这个凶手没有说错，匕首将他的手钉在了他的胸口中央，这儿密布着各种各样重要的器官与血管，任何一不小心的动作都会为他自己引来杀身之祸——那怕他是一个吸血鬼，至少也应该在外人眼中像一个人类。 “钱，钱在书桌那边的抽屉里。”仁和万三郎虽然不知道来者何人，但如果能够用钱买一个平安，那抽屉里的钱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存在的，在生命与钱的天平面前，仁和万三郎从来都不是一个吝啬之人。 毕竟泰南有一句四个字的话说的好——花钱消灾。 “我不是为了钱，万三郎先生。”来人一边说，一边打了一个响指。 这一次，办公室中央的声控大灯点亮了黑暗，年轻的猫人坐在办公室的若大椅子上，打开的抽屉里,一叠极厚的钱正在他的手里。 “是你！”仁和万三郎认出了这个凶手,然后他又完全无法理解为何会是他：“怎么会是你！” 他认出了来人——是那个娜塔莎所说的前辈，来自高塔的学徒。 不对，他怎么会这么强大！ “是我，万三郎先生，不好意思，我今天早一些的时候听到了你与我的晚辈娜塔莎的对话，而在刚刚，我又听到了你和你朋友之间的聊天内容，我还在想，我要去哪儿才能找到冬马先生嘴里的克劳德，毕竟做为一个黑市管理者，你们的组长先生真是狡兔三窟界的杰出代表。”说到这里，仁和万三郎眼中的年轻猫人笑了起来：“多亏了仁和先生，您与您朋友给了我一个答案。” “原来你就是杀他们的凶手。”说这话的时候，仁和万三郎感觉自己的伤口传来痛楚——匕首应该是让过了胸口的要害，但是匕首却将他的手掌钉穿，断掉的指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折磨它们的主人，这样的苦痛让仁和万三郎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团火在烧，他在愤怒，在心中怒吼：“你为什么不问你的晚辈！” “问一个身上只有浅灰色灵光的姑娘有什么用,娜塔莎知道的比谁都少。”这只猫人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双瞳变成了金色。 这是拥有并使用神圣类超凡能力的特征，这让仁和万三郎呸了一声：“你这样的杀人狂竟然也配做正义的使者。” “就像是你这样的恶棍也能够做艺术家一样，正义不是用口号喊出来的，是用钢铁与血肉搅拌出来的，正义要比你们这样的邪恶更绝情，更残暴，更纯粹……才能够击败你们。”眼前的年轻猫人那金色的瞳光散去，冰冷的黑色竖瞳主人盯着仁和万三郎：“准备好面对死亡了吗，吸血鬼万三郎先生。” “不！我不承认我的失败！”这一次，仁和万三郎站了起来，他伸出左手，将匕首从自己的身体里拔了出来。 他感觉到自己正在沸腾，血喷出了他的伤口，然后聚集在他的面前，是超凡觉醒！ 仁和万三郎在狂喜中发出怒吼：“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来自我先祖的力量！自主晋升！” “对，吸血鬼的力量，真没有想到，现在还能看到活着的吸血鬼后裔，我以为特拉法尼希亚人已经完成了对吸血鬼的灭绝。”坐在椅子上的猫人将手里的钱当成了扇子，然后另一只手托着他的下巴，似乎并没有冲过来打断仁和万三郎的觉醒仪式。 “为了躲避追杀！我们长生种不得不让短生种玷污我们的血脉，一直以来我以为我将无法唤醒我的力量，谢谢你！年轻人！”仁和万三郎狂笑着，他感受着从来没有的感觉：“我会吃掉你！你的血肉是我进化路上的第一顿食粮！” 说完，仁和万三郎开始转化自己，他身上的血会完全脱离他的躯壳，然后从外往内地重铸他的身体，在这个过程中他需要血肉的滋养，眼前的小猫太骄傲了，他会为了他的骄傲而付出……那是什么？ 在仁和万三郎最后的记忆里，他看到了一大团的雾气向着他席卷而来。 ……………… 在马尔斯的眼里，来自孟陬的液氮喷射将这个正在觉醒仪式最关键阶段的血族混血儿的鲜血外壳变成了一堆扭曲的血色冰块。 “吸血鬼的脑子真的有问题，都两千年了，还称自己是长生种，他们也不想想，全义体化的人类甚至保养得当能活上千年，贤者塔里甚至还有旧纪元的先贤级贤者的存在，这种只能活五百年的废物还算说他们是长生种，真是笑死我了。”孟陬一边吐槽，一边看向马尔斯：“你最好快一点，要是他的脑子也冻僵了，你也就没办法找到什么新消息了。” “为什么不从他的手机里找情报呢，我可不想碰吸血鬼，谁知道他身上会不会有什么返祖病毒。”马尔斯起身，从办公桌旁抄起一支高尔夫球杆，然后将属于仁和万三郎的手机丢向孟陬。 后者接住了手机，一边开始破解，一边看向马尔斯：“你这是歧视吸血鬼，他们虽然在觉醒之后会返祖化，但也只会变成大耳朵，大眼睛，秃头还满嘴尖牙的怪物，而且他们身上没有什么返祖病毒，一切都是古代流传下来的不科学猜想而已。” “对，我就是歧视了，万三郎先生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连人都做不成的吃人怪物，那他凭什么要和我们人类生活在这样美好的新世界，死亡是我们人类给予它们最好的礼物，而歧视，就是我对于他唯一的观点，你自己想想，如果有一个失控机器在你面前它说要吃你，你会怎么想。” 说到这里，马尔斯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高尔夫球杆，感觉这东西还有些顺手。 “嗯……好吧，你没说错，如果有失控机器以吃我这样老实的机器为生，我也会觉得我跟它没有任何话可说，只有选择干掉它。”孟陬思考了一下，认同了马尔斯的观点。 “这就对了，孟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他是如此，你和失控机器也是如此。”说完，来到眼前这坨冰雕的前方，马尔斯举起高尔夫球杆击碎了这具冰封的躯壳。 万三郎先生，为什么大家都说这个世界很小，是因为这片大地与天空容不下无辜和罪恶共舞，更容不下人类与吃人怪物同床异梦啊。 至于为什么没有打碎这个吸血鬼的脑袋……说实话，特拉法尼希亚人的吸血鬼博物馆已经很久没有新的藏品了。 而艺术这种事情，互相帮衬，雅俗共赏才是硬道理。 想必吸血鬼艺术家三万郎先生也会理解的。 第八十四章：人间失格 罗恩跟在灵果儿的身后走进了梦想家绘画班的大门，发现自己深陷加班炼狱中的年轻人和刚刚下楼的老康打了一个招呼，同时指了指他怀里的盒子：“老康，什么东西。” “吸血鬼颅骨。”老康说完，还打开了这个黑白相间的盒子。 罗恩看了一眼，的确是货真价实，人类的颅骨与吸血鬼不同,其中最明显的就是那两颗尖牙，这种吸血鬼尖牙是吸血鬼用来从受害者体内吸取血液时使用的。 任何颅骨上有这种牙齿，就代表着罗恩掏出枪把这颅骨的主人打死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当然，如果它的脖子上有代表着服从者项圈的东西，那罗恩就不能随便杀死它了。 “哇喔，这么说起来,没想到吸血鬼竟然真的还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凑过来看了一眼的灵果儿有些大惊小怪地感叹道，她扭头看着老康走下楼，然后看向罗恩：“罗恩，你们西陆的吸血鬼多吗。” “很多。”罗恩点了点头。 “很多！我听说这可是吃人的怪物啊！”灵果儿两只耳朵高高树起，尽得兔子精真传。 “是啊，吃人的怪物，成千上万，全在特拉法尼希亚人建立在旧特拉法尼希亚自由领的吸血鬼博物馆里，在那里，光是公爵的颅骨就存放了四十多个，十一位王公的颅骨，七位曾经的吸血鬼帝国皇帝，如今他们的颅骨都在那里。”罗恩说完笑了笑：“放心，这个世界没有吸血鬼的立足之地，像这样血脉觉醒的家伙，要么被套上枷锁，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太好了。”灵果儿说完，转身继续前进。 跟在她身后的罗恩看着眼前的兔子尾巴叹了一口气。 说是自己的前辈，但其实就年纪来说，眼前这个有着四分之一精灵血统的兔子姑娘的心理年龄比他要小。 所以,有时候前辈非常可靠，有时候前辈就非常犯傻了。 到了三楼，走过走廊，绕过被标记的区域，灵果儿与罗恩走进了办公室。 “林警督，需要我们开始工作了吗。”灵果儿向着坐在办公桌前的夫人问道。 “不用，有些新发现，一开始我们接到梦想家绘画班的学员报警，说他们在办公室里发现了一个吸血鬼的残骸。”说到这里，林云素警督指了指远端墙角下的那堆碎肉。 灵果儿打量了一眼办公室，注意到了墙上的那张人像：“我记得这个绘画班的主人叫仁和万三郎。” “对，是他。”林云素点了点头，她扭头看向罗恩：“罗恩，吸血鬼是西部世界的原生物种，你说说看。”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果是凡人碰到吸血鬼，除了被吃干抹净没有别的选择，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仁和万三郎先生只怕已经遇害，再具体的情报,我也没办法猜出来。”罗恩说出了他觉得最有可能的情况。 这个答案让林云素警督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是的，没有错，只不过你猜错了仁和万三郎的结局，不过就情况来说，你又没有猜错。” “……他就是吸血鬼？”罗恩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 “对，他就是吸血鬼，杀仁和万三郎的人留下了他觉醒与被杀的全程录像，他在重伤的情况下体内的血脉被唤醒，然后被杀，杀他的人一手银粉液氮，别说他一个子爵，就是公爵来了也得死。”说到这里，林云素看向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现在有证据表明，仁和万三郎与死眼组有关，你们的深潜被取消了。” “也就是说，我们今天可以带薪休假了？”罗恩笑着翻看起柜台上的报纸，都是订阅的艺术类相关的报纸，可以说这位吸血鬼还挺有艺术家细胞的。 只可惜，他的艺术细胞与仪式感终究还是用错了地方。 “作梦呢，年轻人，你和灵果儿今天要去找一个叫越后屋总一郎的家伙，他的家在十二区的托比克街区，这个街区和黑市有关，会有一支机动警察突击队和你们同行。”林云素说到这里指向罗恩：“罗恩，灵果儿交给你了。” “放心吧。”去黑市，这活罗恩熟啊，至少比深潜到乱七八槽的世界熟。 同时他对林警督如此轻描淡写有些诧异——在罗恩的小时候，他的父亲和他说过黑市，比如说在行动的时候，一旦进入区域之后就会立即解锁武器，看到有问题就开火，黑市虽然也有秩序，但谁都不知道从面前走过去的到底是人还是长了两条腿的垃圾，所以第一要务就是保护好自己，毕竟这些王八蛋到底藏了多少重火力谁都不知道。 所以，一定要注意安全，对方要是不听命令就直接开火。 “最近出的事情太多，新杭州之前又抽调了太多的力量去第比利斯，我们有些捉襟见肘了。”林云素警督说到这里叹了一声：“多事之秋啊。” “没事的，夫人，我们会办好一切的。”罗恩拍了拍胸口。 “年轻人有冲劲，很好，那就交给你了，果儿，这一次你做他的助手。”林云素警督安排好这一切，示意罗恩和果儿去楼下等车。 于是罗恩带着灵果儿下了楼，在街边他们等来了工具车。 从车后门进入车箱，罗恩为他自己和灵果儿换好了全套的装备，头盔，防弹装具，还有警察部队最新配置的短枪管突击步枪，这种新枪是卡特堡军工与新安洲军工联合研制的，是专门用于警察使用的，枪口的铭纹能够让子弹拥有一次穿甲能力——在穿透护具或是墙体之后，子弹会在接下来的几米内就失去动能。 通常这是为了留活口的同时避免误伤，这一次很显然没有人想干掉那位总一郎先生，所以就用这款步枪好了。 “你要来点什么装备吗。”罗恩看向灵果儿问道。 看着罗恩全副武装的模样，灵果儿笑着接过了罗恩递过来的头盔，将它扣到了脑袋上。 耳朵是兔子精们戴头盔时最痛苦的部位。 罗恩有一个堂姐，她深有体会，他深领其会。 第八十五章：人间失格 等到机动警察突击队的工具车到达，罗恩下车和对方接过头，确认了数据链之后，他和车后厢里的灵果儿交流了一下，将这兔子姑娘塞进了车后厢，然后全副武装的自己跳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灵果儿就一个头盔，工具车后厢有防弹功能,能保她安全，而罗恩手里有枪，真要碰到什么，他也能帮老司机处理一二。 和罗恩的故乡一样，工具车的驾驶员通常都是受过重伤的老警员，所以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一个金属脑壳，不过这位老司机的一张脸还是原装货，他的额头还钉了四个五角钉子,这在军警系统里是代表着十年的服役钉,四个，代表着这个老司机为他脚下的大地服务了四个十年。 看到罗恩面不改色的上车，他笑了笑，从门边的小袋子里掏出一瓶汽水递给了罗恩：“你是最近五年里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还能够不变脸色的年轻人，哪儿来的。” “哥本哈根，罗恩·哈格尔贝里。”罗恩也不矫情，拿过汽水用牙咬开瓶盖大口喝了起来。 “啊，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年轻人，不错。”金属脑壳的老前辈笑着发动了工具车，跟上了突击队的前车。 “前辈什么时候受的伤。”罗恩扶着车窗，看了一眼这位老前辈。 “叫我老李就好。”自称老李的前辈一边为他自己点了一支烟，一边跟着前车拐过路口：“说到我这个脑壳，那就要提到二十七年前，那些难民闹事，最终演变成骚乱。” “九月骚乱，新杭州南方的难民据点出了事，半岛人,四岛人，还有东南地区的土著们因为互相憎恨而打了起来。”罗恩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想到了老李说的是什么事情。 “对，我们第一批机动警察突击队进场之后，我所在的小队被一支半岛人伏击，就我活了下来。”打开车窗，老李看了一眼罗恩：“你看起来都知道。” “对，我的家里也算是警察世家，也都分析过情况，在那种情况下，谁都无法理解难民竟然会袭击警察，你们也根本没有防备。”罗恩看了一眼老李，他所在的小李在难民营里中间地带的开阔地被伏击，来自两侧的火力几乎在一瞬间杀死了十三名警员中的九人，他，还有两位警员冒着火力与冲上来想要活捉他们作为人质的混沌信徒展开肉搏，三个警员在持械肉搏战中杀掉了十九个混沌信徒，逼迫对方放弃活捉的想法,在集火射杀他们的时候，老李的头部中弹,但大难不死。 而他的两个同事不幸战死, “是啊，谁能想到竟然会有混沌信徒伪装成正常的半岛人进来。”说到这里，老李沉默了一下：“所以你说，是不是只有死掉的混沌信徒才是一个无害的混沌信徒。” “我深有同感，这些疯子，在混沌消失了两千年之后还在固执地想要迎回他们的主人，死亡是我们正常人对付这些疯子唯一的怜悯。”罗恩点了点头，在军警系统里，混沌信徒是不会被当成人来看待的，杀戮人类能够给予它们最好的礼物，就像是那个被杀死的吸血鬼。 人类与异种之间从来没有任何温情，更不会与混沌信徒之间有爱和友谊。 “说的太好了……不过闲话就谈到这里，年轻人，做为一个前辈，我要告诉你，要相信前车的兄弟。”老李做为前辈这么吩咐到。 “我知道，机动警察突击队战无不胜。”罗恩笑着回答道。 “对，机动警察突击队战无不胜。”老李叼着烟笑着回应道。 两辆工具车在经过十区的桥之后，很快就到达了十二区目的地，等到车停下，罗恩跳下车，拍了拍车厢，灵果儿推开了车门跳下了车，她的两只耳朵被头盔压到了身后，看起来就像是折耳兔。 在罗恩的催促下，她还穿了一件轻型防弹衣。 “我姓唐，唐三彩，老头子取名的时候偷懒了。”突击队的小队指挥走了过来，他先是介绍了自己，然后打量了一眼罗恩的装备笑着点了点头：“罗恩警员，你这打扮可不像是新人。” “轻型护具并不代表着脆弱，有时候能够早一秒进入掩体就能避免挨枪子。”罗恩笑着回答道：“这是我父亲说的，这次行动您有什么看法吗。” “也不用担心什么，这一地区我时常来，泰南的黑市负责人大多懂事听人话，现在是七点半，黑市在五点散场，现在应该只有我们的目标和他的几个倒霉保镖在场，你们跟着我走就行，那个叫总一郎的小子我认识，他现在可是有钱人，而且还是好市民，你就放心吧。”唐队长似乎胸有成竹。 “真的吗。”罗恩还是有些担心，因为在罗恩的记忆里，西陆的黑市那是龙潭虎穴，比如哥本哈根的警察想在黑市找人，都必须叫附近的驻军——那些王八蛋手里什么家伙都有，最好的战绩是掏出过一台双足战争机械，两支机动警察突击队在那次战斗中损失了七成人员，罗恩的父亲也是在那一次的战斗中失去了一条胳膊。 然后狂怒的北方联合军方血洗了整个黑市，清洗并枪毙了半个后勤部门的校官，一个将军为此掉了脑袋——最忠诚于北方主义的北方联合军方里有时候也会出现害群之马。 “放心吧，小子，泰南不是西陆，在我们这儿，黑市是要交税的，而且总一郎这年轻人还有一家大型鱼市，在北区还有好几幢写字楼，相信我，他一个赚得比我们在场的所有人的年收入加一块儿还高。”唐队长这么说道。 “好家伙。”罗恩真是没有想到，泰南的黑市朋友竟然都是如此的有钱。 你看，这人一有钱就会忠厚老实，毕竟有命赚钱没命花是很苦的。 既然如此，跟着唐队长的罗恩看着他的队员推开了一处铁门，然后没等他和唐队长走近，那两个队员就退了出来。 “怎么了。”唐队长有些疑惑。 “队长，出事了。”两位队员说完，还指了指门里。 于是罗恩跟着唐队长一起站到了这处铁门前，在被撕开的布帘后，罗恩看到了一个坐在墙角的男人，在他的额头，一个空洞的弹孔点缀着他那张了无生气的脸。 罗恩摇了摇头——的确是有些忠厚老实了，毕竟都死成了球。 想到这里，他扭头看向灵果儿：“打开执法记录仪，唐队长，请跟我们走。” 说完，这个年轻人打开了他头盔上的记录仪，举起手里的枪走进了黑市。 第八十六章：人间失格 天还没亮的时候，马尔斯就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小的房间里，孟陬站在窗边，它从窗外的星空中收回了注意力并看向马尔斯。 “我以为我要叫你，马尔斯。” “办正事的时候，我总是会起的很早。”抹了一把脸，马尔斯起身走向卫生间,处理好个人问题之后，穿上运动装的年轻猫人打开了房门，来到楼下，眼前的城市不复昼间喧闹，但航船仍在，街道上依然有行人。 ·我先去现场布置,你什么时候过来。 耳蜗里传来孟陬的电子音，马尔斯给自己的另一只耳朵上挂上了外挂式无线耳机，然后拉起了身上的运动服罩帽：“黑市五点关门,我五点零五分到。” 在活动过身体之后，马尔斯顺着人行道开始属于猫人的晨跑。 先是一路往北跑了一段路，马尔斯掏出了开始震动的手机，接通了通信，看着视频通信里的椿露出了标准的笑容：“没想到吧，我在晨跑，你今天怎么电话来得这么早。” “突击检查一下你这个家伙，看看你有没有乘我和涅不在的时候跟别的臭女人在一起鬼混。”视频通信里的石川·妈妈·椿板着脸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其实就是想你了。” 从马尔斯的视角，可以看到椿身后的高塔，椿也起得很早啊 “过两天我会回来参加深潜仪式。”马尔斯一边慢跑，一边说道。 “对了，最近高塔里面关于你是奇迹之子的传言已经满世界传播了，回来的时候你最好准备一下你的感言并录个音，要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椿这么说道。 对于她说的这一切，马尔斯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传奇们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这两年里,高塔展现在所有人眼中的，就是深潜率接近100%——对，没有错，终究还是有孩子无法深潜，和以前不同，以前的学徒们那怕做为超凡世家的成员，带着使命而来的他们无愧于这片大地。 但现在进来的孩子太多了，他们良莠不齐，而马尔斯手中的扳指主持的深潜仪式对于其中无可救药之辈总是异常的严酷。 “没事的，你的父亲正是因为我的表现才会让我留在你的身边。”说到这里，马尔斯开心地笑了笑：“我回来的话，有大餐吗。” “肯定会有的，我和涅一定会给你准备好的，不过听说最近有一个叫娜塔莎的一年级小熊在追你，马尔斯真是有女人缘啊。”椿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而马尔斯白了这个姑娘一眼，于是通信视频里的椿开始瞪眼。 “瞪我也没有用，你又不能飞过来打我。”马尔斯笑着招了招手。 “气死我了！你回来我不给你吃肉！”这姑娘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马尔斯收起了手机。 ·马尔斯,刚刚我从交通网里了解到，有一队警察正在进入梦想家绘画班。 “看起来应该是有学员发现了我们留下来的问题，希望这位学员不会因为惊吓过度而住进六区的康复中心。”马尔斯一边加速拐过十字路口亮起绿灯的人行道，向着南边出发的同时，感叹着八区发生的那一切。 ·对了，林警督还在怀疑你，她不敢肯定事情是你做的，但最近几天，她用她的权限找过你的情报，我给了，但给的是错误的情报，做为高塔学徒，你的情报获得等级比她的高，数据库给她假情报也不会有问题。 “没关系，林阿姨是那种将证据看的比天还重要的职场女性，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她是不会用怀疑来控告我的。”对于林云素，马尔斯当然明白，做为一个灵能者，林云素有着预言类超凡能力，她的直觉非常可怕，但正因为如此，她反而非常看重证据。 只要马尔斯自己不露出马脚，林云素阿姨的试探永远都只不过是试探而已。 ·那最好了。 马尔斯又掏出了手机，这一次，接通了通信之后，穿着涅的睡衣……啊呸，是穿着睡衣的涅出现在了屏幕里。 竟然是咔叽熊睡衣，能不能别这么犯规啊我的傻豹子姑娘。 “马尔斯，你没睡吗。”这姑娘打量着马尔斯的模样：“你在……锻炼吗。” “是啊。”马尔斯笑了笑，然后对着这个姑娘亮出了他的肱二头肌，无袖风衣非常适合马尔斯操作。 “呼呼，马尔斯真的好努力，我也要努力。”这只小豹子一边说，一边跳下了床：“我今天也要早起床，下午有一次晋升仪式，如果成功，我就会是八环法师了。” 七环法师，马尔斯可以说是肃然起敬了——相比起马尔斯心心念念的灵能法师，涅现在的灵能强度是破记录的二十四点。 在猫人的圈子里，灵能强度过二十的天赋每一亿只大猫里都不一定有一只，是真正的属于先祖血脉赏饭吃的存在，和她一比，马尔斯的灵能不值一提……真是令马尔斯无比羡慕。 “马尔斯，祝福我吧。”手机里的小姑娘脸上带着一抹红润。 她的要求，在猫人群体里非常特殊——通常，当一个年轻人进行仪式的时候，她的长辈与最亲密的爱人会主动的祝福她，涅的父亲莱茵阁下肯定不会忘了这一点，而马尔斯……马尔斯并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权力。 不是说资格的问题，而是像马尔斯这样灵能还没有过二十的家伙，真的有给予涅祝福的权力吗。 所以马尔斯有些迟疑。 “马尔斯。”视频里的涅闭着眼，她在轻声的催促着马尔斯。 马尔斯的感性最终还是回应了眼前的涅：“加油，涅，你将会是这个纪元最优秀的灵能法师。” “谢谢你，马尔斯，我就知道你会祝福我的。”手机里的小猫姑娘开心地睁开了眼，她跳下床，一边行走在她那比马尔斯整个房间都要大的卧室里，一边和马尔斯道别：“我要准备晋升仪式的冥想了，今天就先聊到这里，等仪式结束之后，我有空就来找你玩，让你看看我有多强大。” “好，没问题。”马尔斯微笑着，直到涅主动关机。 ·马尔斯，等我有空就来找你玩……我就服了，才四点半就有两个姑娘给你打电话，你这种人渣怎么就能这么受欢迎。 耳蜗里的耳机里传来孟陬的痛苦发言。 马尔斯思考了一下，最终感性再一次战胜了理性。 “大概是因为我这人长的帅吧。” ·不要脸的臭男人，是什么给了你恬不知耻的勇气这么说，不要脸吗。 孟陬这一次给予马尔斯非常正面的评价，极为精准传神。 然后马尔斯的手机又响了。 马尔斯看了一眼：“你爸。” 正准备酝酿什么的孟陬立即闭上了嘴。 然后马尔斯接通了电话，电话里的导师看起来很开心：“马尔斯，最近两件事情做的不错，记住，新杭州是我们的故乡，我们不要给它带来太多的麻烦，找出你要杀的家伙的罪行，告诉这片大地他们罪无可赦。” “嗯，我明白。”马尔斯当然明白导师的想法，他也非常赞同导师的安排。 在北境，在群岛，马尔斯可以尽情施展，但是在这里，这里不一样，这里是故乡。 第八十七章：关门歇业 来到和孟陬约定好的小巷里，马尔斯在角落里换了一身行头，是之前从垃圾堆里掏的衣物，当然会先洗干净——这种大号的衣物能够在有效遮掩马尔斯的实际身体数据，同时也免去万一被摄像头拍下自己时被顺着衣物的购买记录摸上门。 毕竟十二区的黑市周边摄像头多如牛毛，孟陬能够帮着马尔斯将进入这条小巷的几个摄像头黑掉已经是极限，要是黑得多了,就会引起怀疑，如果有手脚勤快的维护人员过来的早，指不定会有什么特殊情况。 马尔斯从跟着孟陬的冰箱精的机械体下方收纳箱里掏出特殊改造的手枪——这是一把改造过的枪管与消声器一体式的手枪，上一次处理第三运输队的时候用的可不是它。 现在毕竟现在五点了，有些醒得早的家伙已经和马尔斯一样开始在路上到处乱跑，为了不打扰到大家的日常与休息,马尔斯只能掏出自己最喜欢的这把小可爱。 ·冰精箱先上,你把辅助瞄准系统装到你的左眼前方。 “我知道。”将孟陬递过来的头戴式护目镜戴到脑袋上，打开系统,已经爬墙爬到一边的冰箱精自体携带的生体扫描雷达开始工作，马尔斯立即看到了在楼顶处，有一个家伙正在走过来。 ·有人，等我一下。 用喉麦警告了孟陬，马尔斯换上了一双厚底的靴子，将枪收进枪套，年轻的猫人手脚并用着依托墙体上的凸起爬到了二楼。 护目镜里的目标开始转身，马尔斯左手抓着墙体上的窗台下沿，用力荡了一下，然后抓住了三楼的护栏。 上了三楼，马尔斯看到了另一侧在楼顶上正背对着自己的另一个巡逻者。 ·干扰他，孟陬。 ·我已经在拨打他的手机。 人机对话到了这里，马尔斯掏出手枪，马尔斯跟着从身前巡逻者的脚步向前，同时有意识的站在了他的右侧。 另一侧的巡逻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马尔斯身前的巡逻者停下脚步看向他的同伴，后者一边接起手机一边扭头看向他的同伴。 在看到马尔斯的同时,他也看到了马尔斯手里枪口冒出的火光。 干掉了远端的巡逻者，马尔斯边走边调转枪口，手上的小动作飞快完成，他正前方的巡逻者在注意到自己同伴倒下的同时，向着左侧转过身并开始掏枪——一体式的枪管消声器令他没能听到标准的枪声，但是沉闷的声响还是令他心生警觉。 但是一个小小的破坏术式入侵了他的人工眼球系统，刹那间的痛苦带来的是永恒的遗憾，马尔斯调转枪口并射出的子弹穿透了他的额头，他手里的枪落到了地上并最终滑到了马尔斯脚下。 ·好家伙，是西陆希德尼联合的军用货，卡恩堡军工厂出品，我从来不知道这东西也能漂洋过海来到泰南。 跟着马尔斯上来的孟陬来到马尔斯脚边看了一眼这枪，然后将它收好——这把的品色不错，适合收起来，修修补补之后，想来总会有用得着的时候。 “这可不是感叹的时候，扫描情况如何。”马尔斯一边问，一边换了一个弹夹,不过他并没有将之前的弹夹收起,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子弹装好之后再放入另一侧装弹夹的口袋。 ·我们脚下四个人，两个人在那边,他们正在盘点钱物，我们脚下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柳生七见，另一个人你绝对想不到是谁。 ·别卖关子。 马尔斯走到市场内侧，打量着有可能的入侵位置——只有傻子才会想到通过天井往下走，谁知道盖板下面有什么绳索机关。 凯恩·塔斯曼，没想到吧，大名鼎鼎的独立记者，最近两年一直在报告南方半岛的各新兴国度的难民生活，有着活菩萨之名的大记者，他今天也在。 孟陬一边给马尔斯标出了两个人的位置，一边又在马尔斯的护目镜里标上了可以入侵的途径。 其中一个打开的卫生间窗户上的几盆兰花引起了马尔斯的注意力，将安全绳绑到天台的管道上，马尔斯索降到了窗户前，将这几个小盆装的兰花小心地推到了一旁，然后进入了卫生间。 解开腰间的扣子，马尔斯来到门边，早一步进入的孟陬将润滑油点在了门后的铰链上，马尔斯打开了门，冰箱精钻了出去。 打开了麦克风的它很快就让马尔斯听到了柳生七见和凯恩·塔斯曼之间的对话。 “该死，我这儿刚刚收到消息，仁和万三郎死了。”这个声音里带着浓厚的西陆南方口音，应该是法罗尔籍的凯恩·塔斯曼。 “他怎么死的！该死的是被人杀死吗！”这个声音应该就是七见先生了。 “呃……我这儿的内线说，他是因为血脉觉醒失败而死的。”说到这里，大记者凯恩用法罗尔俚语骂了一句：“他竟然有吸血鬼血脉，半夜的时候觉醒，这是什么鬼。” “等一下，我听万三郎说他祖上阔过，我以为他是吹牛的。”柳生七见的声音平静了下来：“这么一说倒可以理解，毕竟血脉纯化成吸血鬼的时候，如果无法通过这一扭曲畸变的过程，人就会堕落成异种一样的怪物……倒霉的家伙，我要怎么和总一郎提到他的朋友变成了一个吸血鬼，还因为运气不好死了。” “没事，我可以给他搞到警方的验尸报告。” 听到这里，马尔斯皱了皱眉头——仁和万三郎明明是他杀的，但是为什么这位记者先生的内线会给了他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难道警察已经知道这家伙的真实身份？ 要不然马尔斯真的无法理解凯恩为什么会获得错误的消息。 但无论如何，知道这个消息很重要。 马尔斯为此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孟陬提醒马尔斯，另一边数钱的两位工作人员已经收好了钱，他们正提着钱箱过来。 而七见先生和凯恩先生变成了聊天机器，他们提到了克劳德最近的情况，双方都觉得自己的老上司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现在都想着要南逃群岛了。 而且他们还提到了一个问题，就是克劳德最近真的非常缺钱。 马尔斯本来还想再听一会儿，但是考虑到拿着钱过来的两位已经很接近了，马尔斯只能隔着薄墙开火——子弹穿透了眼前的木板，钻进了柳生七见的后脑，这位黑客为了效率而将他的大脑改造成了半机械化，为了能够快拔插管线甚至做了**露化的处理，因此子弹穿透了它的后脑树脂透明壳，将那发着蓝光的器官变成了一个标准的烂泥潭。 凯恩先生转身跑向窗户，但他有些肥胖的身体还在转身，来自冰箱精的电击针就令他的转身变成了灾难大片的现场——他摔倒在了茶几上，带着茶杯摔倒在地，碎片化的茶杯扎进了他的大腿根部并切断了血管，这一点从他的白裤子飞快变成红色就能够看出来。 “……愿命运女神原谅你曾经犯下的僭越。”马尔斯只能走到他的身边蹲下，伸出手按在了他的额头上，将死之人已经没有了反抗余地，这就是凡人的悲哀。 ·总一郎，你为什么总喜欢做一个卖鱼郎，做人应该有点挑战性。 马尔斯很快就从凯恩的脑袋里翻找到了越后屋总一郎的模样——有着灰色短发的兽人，吊眼角，拿着剖鱼刀，身上还穿着越后屋的围裙。 我的总一郎叔叔在这家伙的眼里是这样一个人吗？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年轻人，在记忆里他站在越后屋总一郎身后，有着一张长长的马脸……就是脸很长的意思。 总一郎叔叔的小弟吗……虽然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人，但找到了新目标，还是让马尔斯满足地起身并给了凯恩一个痛快——做为死眼组的人，凯恩先生身上的灵光大红大紫，与他的记者生涯可以说是相得益彰，人总是要死的，而马尔斯不会吝啬于为一个将死之人浪费一颗子弹。 反正他们的对话马尔斯都已经让孟陬录了下来，大记者与大罪犯互相称兄道弟，足够令人感觉到幻灭了。 打死了凯恩，马尔斯又扭头看向七见，他的两颗人工眼珠还在工作，很显然有人远程操作这两颗人工眼珠。 ·我屏蔽了信号，你现在在对方的视野里是一个方块人。 ·那可太好了。 说完，马尔基抬起手，扣动两次扳机，刚好推门而入的两位精算师随之倒地。 看了一眼因为摔在地板上而打开的箱子，还有从箱子撒出来的标准货币们，马尔斯没有留恋地转身，来到卫生间，将窗台上的几个小盆里的兰花收到袋子里，将袋子挂到腰后，然后索降到了一层。 君子如兰，这些恶棍不配拥有它们。 ·门口有一个看门的。 于是马尔斯手持枪，一手拎着兰花走到了入口处。 这位看门人正在看着入口的方向打着电话，马尔斯看到了他的灵光——深紫色。 于是微笑着的行刑人等了一会儿，等到他与他的女朋友聊完天，在他在收起手机而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马尔斯的同时，被火药气体推动的弹头完成了它的飞行过程，钻进了他的额头。 他靠着墙滑坐到了地上，手里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注解——总一郎大哥。 看起来是谁远程操作并告诉这位大哥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马尔斯将枪丢给了孟陬，后者抓住了它并收回到了冰箱精的腹部收纳盒。 而它的主人掀开了布帘，推开了铁栅栏，迎着新一天的一缕阳光走出了关门歇业的黑市。 第八十九章：Torch song 站在会客厅里，罗恩看着地上的两位死者捏了捏眉头——那个死在墙边的家伙全身都是义体改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另一位家伙，他注意到唐队长的脸色都变了。 所以，他很好奇这家伙到底是人还是鬼，不过考虑到唐队长正在叫人过来,很显然没时间帮自己解释，罗恩只能将注意力投向灵果儿：“灵姐，这家伙你认识吗。” “认识，凯恩·塔斯曼，大记者。”灵果儿将这位死者的身份报了出来。 “听起来像是一个好人，只不过他怎么会在黑市里，总不会他今天来采访那个家伙吧。”罗恩指了指坐在沙发的那个义体佬——他的身上全是各种各样的纹身，脑袋更是完全改造了,正因为如此,那颗从后脑打进去的子弹在半钻出他的前额之后就失去了所有的动能，死死卡在了那里。 “应该不会，他是柳生七见，死眼组的黑客，至少有七次企业级入侵怀疑与他有关，身上有至少三十五万的赏金，死了也有二十万赏金。”灵果儿摇了摇头，为罗恩介绍起了这位死的有些标新立异的家伙：“任何目击到他的人，只要上报他的位置并因此而帮助到警方抓住他，就至少能够获得十万赏金，我不觉得凯恩·塔斯曼做为一个公众眼中有良知的记者，会来采访这样的疯子，而且他们所在的地方太奇怪了，他们为什么会在黑市见面。” “那么也就是说，我们的这位记者先生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哎,这个我懂。”罗恩一边说，一边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颗果子，在自己的外套上抹了抹，然后咬了一口。 “你怎么又懂了。”灵果儿白了他一眼，但也没有阻止罗恩，而是重新摆了一下水果篮子。 “在西陆，这样两面三刀，和警方有合作，又和黑帮有关系的家伙多了去了，不过这种家伙也讨不得好，只需要一次致命的假情报，吃了亏的黑帮会把传递假情报的家伙给杀了，你知道里，在北方联合，黑帮比较喜欢把人沉进北方海；在东部王国，他们会随便找个地刨个坑就把事情解决了；在法罗尔公国，到处都是海能够让人喂鱼；而在中部地区，有太多的原始森林和旧日废墟，任何一个地点都能够吞没一个渺小的人，而只要西陆警察们想这么做了,只要一份假情报，就会有输不起的混混们帮西陆警察连夜圆梦。” “这些都是你的父亲告诉你的吗。”灵果儿看着眼前的罗恩叹了一口气。 罗恩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当然是我的父亲说的,他还说在任务里，除了队友之外永远不要相信任何外人，就像是现在，如果有外人站在我面前，我会第一时间打开枪的保险，然后将枪口指向他所在的方向。” 灵果儿看着罗恩这么做了，然后她看向枪口指向的方向，那儿站着一个圆耳朵的兽人。 这是一个有着灰色短发的比尔族熊人，吊眼角，身上还穿着越后屋的围裙，好几把剖鱼刀被他扣在腰间的刀袋里。 生活似乎压垮了他，因此他看起来有些驼背，但是灵果儿还是将手放在了手枪上，直到唐队长从另一侧走了过来：“越后屋的小子，你的黑市里怎么会有柳生七见和凯恩记者，而他们现在都死了，我需要一个解释。” 这个姑娘思考了一下，选择离罗恩远一点，同时绕到了这个猫人的身侧的右后方，在和罗恩对视一眼之后，将手按到了手枪套上。 罗恩将咬了半颗的果子丢到了地板上，它翻滚着来到了这只熊人身边——如果这熊人是一个疯子，他就应该动手了，那罗恩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死对手好过死队友。 而唐队长的队友站在了唐队长的右手一侧。 最终，这只熊人解下了腰间的刀袋，他将它丢到了一旁：“我认识凯恩先生，他是我的好朋友，而在做为死眼组的混混时，我认识了柳生七见，泰南律法，非杀人或叛国的赏金首，亲隐不告罪，而您应该知道，我不缺钱。” “这我知道，你们这些来自东部三邦的可怜人大多都和凯恩先生认识，我就是想知道，柳生七见为什么在这里。”唐队长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凯恩先生说他今天要见一个非常重要的线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出于对凯恩先生的信任，我将我的办公室借给了他，也就是说，我不知道他要见谁。”说到这里，这只灰头发的熊人走到了一旁的画架上，他拿下了画，打开了一个保险箱，从里面的机械中抽个安全数据硬盘。 “这是我的智能ai助手，他应该拍到或是看到了什么。” “总一郎，放这里，用投影仪播放吧。”唐队长干脆让开了位置，好让这只叫总一郎的熊人将他手里的盒子放到桌上。 “我来帮忙吧。”罗恩将手里的枪放到身后的桌上，走过来和猫人一起将盒子与投影仪放到了一起。 同时也确认了这个数据盒的出厂地——新安洲数据工厂，这可是顶尖的数据工厂，最适合需要安保力量的小型场地。 看起来这位叫总一郎的熊人先生也算识货。 很快的，一段关于凯恩和柳生七见的谈话就出现在了在场所有人的眼中，凯恩做为一个记者，采访了柳生七见，重点讨论了他的一次入侵——那是一次入侵半岛大型军工企业数据库的行动，柳生七见表示现在四岛动乱，有至少四成的武器出自那个企业，他不但拿出了证据，还表示如果泰南人愿意插手并调查武器走私的行为，他甚至可以做为污点证人出庭作证。 “我就知道，四岛佬和半岛佬真的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灵果儿注意到罗恩走了过来，这姑娘哼了一声。 “四岛佬我知道，半岛佬是哪儿的。”说实话，罗恩对于东土各族之间的恩怨情仇的确缺乏了解。 “北方半岛，和四岛一样，都是当初大毁灭时代逃到泰南的外族，如今大毁灭过去了，他们说什么要收拾旧山河，拖家带口离开了泰南，原本这也没什么，毕竟那是他们的故土，但是半岛人和四岛人互相不对付，现在双方家里的那点破落事，都有对方插手的影子。”说到这里，灵果儿看向罗恩：“如果你有些无法理解，可以看一看东部王国的分裂史，差不多就那样，属于大毁灭之前就存在的陈年烂谷子破事。”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罗恩摇了摇头。 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还是别了解太多为好，知道的多没有用，还特别伤脑细胞。 这时，投影仪突然一闪，画面没有了，然后没过一会儿又有了画面，不过这一次，视角从之前的墙角顶部的摄像头视角变成了柳生七见的视角。 柳生七见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死了，智能ai应该是接入了他的人工眼球，看到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只见客厅里，凯恩已经倒在了地上，一个方块模样的东西正跪在他的跟前，他将似乎是胳膊一样的东西接触了凯恩的额头。 “有点意思，这个智能ai还挺高级的，在视频被干扰之后，它还能重新启动并接通柳生七见死后失控的视觉系统，但是我们的凶手先生也是一个行家，他屏蔽并切入了智能ai和视觉系统的无线传输线路，将视频信号直接进行了修改，所以出现在视频里的他的外貌被完全修改了，这根本无法进行修复，也就根本无从确认他的身份了……”从走廊里走过来的家养妖精说到这里扬了扬眉头：“唐队长，早安，做为现场唯一认识我的人，烦扰你帮我做一个介绍吧。” “你好，孟小先生，没想到把您给惊动了。”唐队长脱下了头盔并向这位小先生敬礼。 孟小先生？ 如果说阁下是传奇的称号，小先生又是什么。 罗恩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文盲，但考虑到这位是自己人，罗恩觉得自己还是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了解这一切的。 于是，又拿了一颗果子的罗恩不由得又打量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小东西。 说起新杭州的孟家……孟氏，这可是一个真正的名门，从最后的大毁灭那个时间点开始，孟氏就盛产灵能者，直到如今，孟氏一共有三个分支，分别是在北方的主家，在南方有一家分支，而在新杭州，一支有着家养妖精血统的孟家子守着孟氏的祖屋。 和通常的泰南人不同，孟家是幼子守祖屋，很有意思的家训。 “嗯，没什么，反正家里的各位都出门玩去了，我一个人守着老宅也没啥意思，这次也是你们局长先生说他们太忙了，让我过来帮个忙。”说到这里，这个小家伙看着投影里打开门的那两个家伙被射杀，然后看向在场的所有人：“非常精准的射击，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枪手，这次我来的急，东西没有带来，不过没事，我已经通知我的管家让他把我的通灵道具带过来，希望我的深潜能够找到那个凶手。” “那太感谢您了，小先生。”唐队长说完，掏了一支烟给了总一郎：“看起来没问题，视频对话都在，坐下休息一下吧，总一郎。” “谢谢。”熊人接过了烟，他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在颤抖中为他自己点燃了烟。 罗恩注意到总一郎的手在抖。 但他没问，毕竟每一个人都会有属于他独一无二的小秘密。 看这熊人……说不定是个帕金森患者呢。 第九十章：Torch song 追迹仪式在半个小时之后开始，孟小先生的精灵管家先生带着他的追迹灵引和装备来到了现场。 罗恩和灵果儿做为晚辈，有幸被孟小先生所邀请进行追迹——对了，刚刚罗恩翻了一下泰南百科，发现这位孟小先生单名一个楠字，别看只有一米一九又七七四二，今年却已经是四十七岁。 对,罗恩今年才二十二岁。 至于一米一九又七七四二这个数字，据说是孟家返祖的这些小个子的通病——对于身高的极度敏锐让这些小个子孟家子对于任何身高比他们高的敌人都非常冷酷。说起来，这位并没有结婚，孟家似乎也不着急……不过罗恩觉得这事还轮不到他来着急，所以，长辈带他去看戏，那就去看好了。 孟小先生使用的灵引是一个小小的木偶，它并没有完成它的雕刻,但早就已经被一代又一代的拥有者抹平了毛刺，这东西，一定在这个家族手里传承了很久——追迹者使用的灵引通常都是因人而异，但通常都有着独一无二的时代性，比如说，罗恩使用的是大毁灭时代末期的一枚北方公社金币，是第一次北方革命之后北方公社在第十个年头推出的一款记念币，如今存世极少，但是哈格尔贝理家族的手里至少保存着十枚，而且是第一公社唯一发行过的记念币。 罗恩是在成为追迹者时打开了曾祖母为他准备的四个灵引盒中的一个而获得的。 他的灵能在呼叫着罗恩，它让他选择那个盒子。 而斯文森·凯尔根使用的东部王国北方行省的铜链香炉，这种香炉是用来保存火种的，而斯文森阁下的这个铜链香炉据说是从大毁灭时代就传下来的，在全新的铜链香炉继承了火种之后，它本应该是被废弃，但是那个时候还年轻的斯文森在成为深潜者时挑选了它做为他的灵引。 “它为我的家族服务了很久，我在成为深潜者时它回应了我的呼唤,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它也可以继续为我服务。”这是斯文森阁下在采访他的西陆记者面前说的。 是的，追迹者手中的灵引，都是追迹者在成为追迹者时，尊崇于自己内心的呼唤而获得的。 所以，当罗恩和灵果儿一边尖叫着一边向着灵能之海坠落时，在手忙脚乱中的罗恩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孟小先生，发现这位小先生如同躺在空气中一样落向灵能之海，他看起来并不惊慌。 “小先生，我们这是追迹吗！”罗恩看着这位小先生问道，同时注意到自己还有灵果儿离这位孟小先生越来越远。 “是的，虽然计划有些变动，不过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们也能跟过来，只可惜时光久远，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说到这里，这位小先生笑了笑。 “不过能够看到这星光，你们的潜能将获得提升，而且这里的事情你们离开之后也不会记住，所以，晚安,两位。” ……………… 罗恩脱离了追迹之后拍了拍脑袋,他有些疑惑，因为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关于进入追迹到离开这一段时间的记忆。 那边灵果儿也醒了过来，于是罗恩扭头看向她，却发现她也在用同样带着疑惑的视线看着他。 相顾无言，最终两位年轻的追迹专家只能看向躺在椅子上处于追迹状态的孟小先生。 “孟小先生的追迹很难共享，你们两个能够跟着潜入，就天赋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精灵管家倒是微笑着为两个晚辈做了解释。 有了这一层解释，罗恩算是理解了——的确，做为传奇，那怕并不是一个专业的追迹者，孟小先生的灵能强度很显然超出了罗恩和灵果儿，所以在追迹开始阶段，他们和孟小先生之间还是失联了。 这是一个追迹界的术语，换成人话就是跟丢了。 做为刚出炉的新人和刚入行五年的新手，罗恩和灵果儿跟丢一位传奇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于是两位坐到了一旁，两个年轻人一手一颗果子开始吃，同时注意到了越后屋总一郎，他坐在窗外的阳台上扶手上，正在抽烟。 在西陆，罗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离群的熊人，而且他还是一个混血儿，看起来很有故事，他是什么情况呢。 带着疑惑，罗恩绕过灵果儿，推开了房门来到阳台。 越后屋总一郎扭头看了一眼罗恩：“年轻的警官，你有什么事吗。” “很奇怪，你是没有氏族的熊人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因为好奇。”罗恩一边说，一边掏出他的烟盒，给这只灰头发的熊人分了一支烟。 他接过了烟：“瘦西湖……警官先生的烟总是这么好，谢谢。” 有了这一声谢谢，罗恩笑了笑：“你可以说说你的故事吗。” “好奇心害死的不一定是猫，人也不过如此……不过我也没有什么秘密，我出生在四岛，家里很穷，父亲和母亲后悔跟着开拓团回到四岛，所以年幼的时候带着我又回到了泰南，只不过有时候幸运不好，坏事就会接二连三，父母在我四岁的时候相续过世了，幸好越后屋先生领养了我，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姓越后屋的原因。” 罗恩点了点头，同时也没有愚蠢到问越后屋总一郎他的实际名字。 兽人就是这样，无论是猫人氏族或是熊人氏族都不需要刺头，但如果他的父母愿意服软，其实也未必没有机会，只可惜熊人通常都是认死理的臭脾气，让他们认错，这比杀了他们还难。 “无论如何，谢谢你的故事，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成为黑市的负责人。”说到这里，罗恩哈哈一笑：“当然，你不说也没事，毕竟这个问题我自己也觉得多嘴了。” “……是啊，不过你还年轻，有得是知错就改的时间，而我不一样，我守着这里，是为了完成一个誓言……”说到这里，越后屋总一郎低头，吧嗒吧嗒地抽起烟。 “好吧，是我的错，对不起老哥了。”说完，罗恩将手里的烟盒塞给了这只熊人，后者笑了笑，将烟盒放到了口袋里：“你看着不像是本地人，西陆来的吗。” “是啊，来自哥本哈根，西陆的第三北方共和国。” “哥本哈根……算是西陆革命老区了吧。”越后屋总一郎的感叹让罗恩笑了起来。 的确，用东土人的观点，北方主义第一次建立公社的北方王国，的确能够算上革命老区。 在这里，第一公社创造过最辉煌的八十年繁荣，然后在复辟军的攻击下最终灭亡，但是在接下来的岁月里，逃到南方卡特堡的北方主义再一次凝聚力量，又一次革命成功重新建立了第二公社，然后就是漫长的冰封期，在避难所时期，第二公社脱胎换骨，北方共和国建立。 因为传承第一与第二公社，所以北方共和国又自称第三共和国。 “说起来，你怎么看泰南呢。”罗恩靠到了扶手上，一边抽烟，一边问眼前的总一郎先生。 “是乐土啊。”越后屋总一郎放下手里的烟看向罗恩：“在四岛，父亲和母亲生活的并不如意，他们虽然有土地，但土地却是贵族老爷的，他们种一年的地，只能留下三成甚至两成的收获，而他们带我回来之后，当时的老族长让父亲和母亲去西边的集体农场工作……虽然工作很累，有时候我也要拖着收获篮跟在父母身后，但那是我有记忆里第一次在过年的时候吃的很饱。” 歇了一会儿，越后屋总一郎又开始了他的故事：“在我父母死后的第三年，我六岁的时候，泰南的教育局特工上门，表示我一定要去读书，农场的氏族管事说我可以让我住在农场，但是教育局特工表示要是农场敢用我这个童工他们就报警，这个时候，我的义父越后屋绵义先生用一台拖拉机把我换了过来……他收养了我。” 正在这时，罗恩注意到孟小先生坐了起来，看起来他的追迹已经有了结果：“看起来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我要先离开了，谢谢你的故事。” “不用客气，年轻人。”越后屋总一郎点了点头。 罗恩起身，走向室内，他开始理解起这只混血熊人，同样也了解到为什么在泰南，连混混都懂人话的原因了——如果有人感受过社会温暖，又怎么会刻意去散布苦难，只不过命运弄人，终究会有人误入歧途。 “你们聊了些什么。”站在室门的果灵儿一边嚼着果子一边问道。 “说了一些彼此故乡的故事，也听他说了在泰南的日子里的一些往事。”罗恩一边说，一边注意到孟小先生那边和唐队长还有赶来的林警督说完之后扭过头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 这可真是受宠若惊，罗恩连忙笑着和这位大佬点头示意。 孟小先生从他的管家手里拿了两瓶药剂，然后对着罗恩这边招了招手。 “罗恩，灵果儿，你们过来。” 于是两个菜鸟走了过去，各自从孟小先生的手里接过了一瓶药剂。 “一点小心意，给你们的。” 孟小先生脸上有着笑容，带着慈祥，一如长辈。 第九十一章：Dreamin 将兰花种到桥边的花坛里，马尔斯将种植工具收好，回家的路上将它们丢进了垃圾车打开的后车厢里。 “我到今天才发现你对这种花草有一种近似偏执的爱好。”孟陬走在马尔斯的身旁，它对于马尔斯的操作有些不大理解。 “……父亲很喜欢兰花，我也只是不想让这明珠暗投，我带着它们会被人认出来，只能让它们直面这个世界。”双手插兜的马尔斯一边回答,一边站到自动贩卖机前，投下硬币，换来自热卷饼，直到现在才开始享用早餐的年轻人咀嚼着豆子，蛋皮，肉块和卷饼皮组合而成的美味。 ·那我可以理解了。 孟陬说到这里,突然扭头看向身后。 ·马尔斯,对面来车了，是林警督的车牌。 “你入侵了交通系统？”马尔斯皱了皱眉头。 ·对,现在还有二十秒，二十秒之后，她就是一个瞎子也能够嗅到你了，我们要不要躲一躲。 “你能够黑掉交通系统的录像吗。”马尔斯第一时间开口问道。 不可能，录像一式两份，上传到贤者高塔的那一份我可以黑，但另一份保存在交通局的我可搞不定。 孟陬摆了摆手，给了一个非常无奈的回答。 “那就不要了，她如果真有心怀疑我们，如果事后调取附近街道的录像，还是可以看到我们，甚至还可能看到我们藏起来的举动，我们就这么走。”马尔斯第一时间下了决定。 于是主人与义体仆从走在人行道上，直到一辆警车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然后车子停到了马尔斯面前，林警督从摇下来的车窗里探出头：“马尔斯,你怎么在这里。” “刚刚晨跑结束，现在正往回走。”马尔斯先是咽下了嘴里的食物，然后才做了回答。 “很不错的习惯，要好好保持。”林云素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有事，先走。” 说完，她缩回车内，然后驾驶着车辆继续前行。 ·她在调取录像。 孟陬第一时间告诉马尔斯有关于这位潜在的对手到底在做什么。 看起来事情就像是马尔斯所想的那样，只可惜，马尔斯一路上都有迹可寻，至于黑市附近监控探头失效，那和马尔斯也没有直接关系，毕竟孟陬早就已经马尔斯出门之前就有意破坏了那些探头，从时间上对不上就代表着没有足够的证据和猜疑链将黑市里的杀戮和马尔斯联系起来。 据说林云素擅长侦测灵能波长，只可惜马尔斯能够改变自己的波长，绝对不会被这一类擅长侦测灵能波长的存在所捕捉，至于追迹……圣骑士超凡能力其中一个特点就是不受追迹，毕竟追迹这个能力在大毁灭时代就有，而公正之主的圣骑士为无辜杀戮邪恶之辈，只要阵营不改,其能力就天然有不受追迹的庇佑。 虽然如今无名氏的公正教团已经不再出现大毁灭时代才有的强大传奇圣骑士,但不受追迹的庇佑依在，马尔斯觉得，只要这么继续下去，各位只怕最终会将凶手定位成教团的圣骑士。 毕竟马尔斯这一路行来杀的是恶棍，不拿赏金，拿财物也会事后捐出，甚至还帮着击杀了吸血鬼并留下证据……嗯，想必总会有聪明人会想到这一点的。 ·她关掉了调取系统，车辆往黑市去了，我们这是过关了吗。 “并没有，我觉得她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我们还需要多注意一些，毕竟我们都没想到她们那边的反应会那么快，现在我们要快一点找到克劳德·多芬，对了，也别忘了那个红毛马脸。” ·关于红毛马脸的话，我正在通过交通系统翻找有关红发肇事者的消息，为了安全我得放慢速度，不过总比你大海捞针容易对吧。 “这倒是真的，谢了，孟陬。”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将最后一口卷饼塞进了嘴里。 林警督是一个疑心重的女性，做为警察，就职业来说多疑无过错，但同样的，如果没有足够证据，林阿姨也不会动手。 这是马尔斯的优势，毕竟……知已知彼。 ……………… 林云素一边打开录像调取系统，一边看了一眼副驾驶上坐着的老康：“马尔斯，你应该记得吧。” “当然记得，这年轻人很懂事，也很上进，我的孩子放了假睡的跟死猪一样，而他竟然这么早早地就出来锻炼了，就心性而言，是一个好孩子啊。”康恩的回答令林云素扬了扬眉头——的确是一个好孩子。 录像那边也表现马尔斯的行程没有问题，虽然在黑市附近并没有看到什么，但是从这个年轻人身上穿的运动装来看，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私藏的空间，至于那个机器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高级货……是我多心了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林云素将车停在黑市正门口，同事们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林云素带着康恩通过警戒线的时候，注意到了孟家的保姆车——孟小先生都惊动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林云素带着康恩上了楼，做为法医，康恩立即投入了他的工作，而林云素看到孟小先生正在追迹，罗恩在阳台和那个叫越后屋总一郎的家伙聊天，和灵果儿在一边吃着果子。 “跟丢了？”林云素走到这个晚辈面前笑道。 这只兔子姑娘有些委屈地点了点头：“孟小先生真不愧是追迹界最难跟的传奇，我和罗恩就是眼前一黑，就跟丢了。” “没事，你们还年轻，前几年我和三科的老宋都跟丢过，两个半步传奇都跟丢了，你们跟丢不丢人。”安慰过兔子姑娘，林云素走到唐队长那边，先是看了他们鉴定的入侵路线，发现凶手是从天台下来之后，林云素皱了皱眉头，但最终还是将话题扯到了罗恩身上：“罗恩这个年轻人怎么样。” “很不错，不愧是哈格尔贝里家族的孩子，警察世家的孩子，才二十二岁，巷战状态下的技战术动作非常标准，我跟着他看了一路，好苗子，让他来机动部队吧，林姐。”唐队长恬着脸说道。 林云素并没有回答，而是死死盯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好吧，我也就说着玩，毕竟年轻人是交换生，再怎么优秀，也不能胡乱使用。”唐队长最终自己服了软，这让林云素终于点了点头——机动警察部队的这些战场指挥官眼看到一个好苗子就想抢，林云素也理解，只不过上次希尔学长殉职，大林地总警区连发三条只有三个叹号的电报，新杭州总警区的总警监因此连降两级，西门警监扣了三年薪水，在二级警监的位置上熬了整整十年。 这一次要是再让哈根尔贝家的孩子殉职，整个新杭州总警区的头头脑脑只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以后谁还敢跟你泰南的警方系统交换年轻人。 第九十二章：熵减焓增 将唐队长赶走，孟小先生那边已经醒来，做为这一系列案件的主管警督，林云素迎上前。 让林云素感到放心的是，这位小先生和以往一样，给了跟随他深潜但又失败的两个年轻人各一瓶药剂。 “没能搜到最后，对方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家伙。”孟小先生的答案并没有让林云素觉得失望,毕竟凶手已经逃过一次传奇深潜者的追猎，又是一个死神的载体，要是随便就会被抓，那会让所有人都失望的。 “不过我这次还是看到了死神。”孟小先生说到这里哼了一声，皱着的小鼻子与露出的小虎牙本来就小巧的他看起来更可爱了——当然，看看就好，要是谁真的以为这位小先生只有可爱,那就要做好被他打的满地找牙的准备。 “我们也知道对方难缠,之前斯文森阁下也无功而返,有人觉得，也许是公正教团的云游骑圣士。”林云素这么回答道。 “有可能，对方没有取走任何财物，嗯……不过我注意到他似乎拿走了几盆兰花，在卫生间。”孟小先生这么说道。 然后林云素就看到那只熊人跑进了卫生间，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这只熊人从卫生间里探出脑袋：“孟小先生，您看到过那个混蛋吗。” “他从窗户滑降下去，然后我就失去了他的行踪，怎么，那些兰花也是你的心爱之物吗。”孟小先生扬了扬眉头。 “……故人所托，我照顾了多年，没想到今天会遭了贼人。”说到这里，这个灰头发的混血熊人叹了一声。 “那我真的是爱莫能助了，总一郎先生。”孟小先生说完，走到林云素的面前伸出手：“林警督，我们又合作了一次，很可惜,这次没能帮上你们。” “没事，您能来，就是对我们工作最好的帮助。”林云素微笑着与这位小先生握手——所谓警民合作，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送走孟小先生，林云素叫出来了越后屋总一郎——做为黑市的负责人，总一郎算是治安局的半个编外人员，毕竟他每次都理清帐务，这一次要不是碰到了过江强龙，他的税金也不至于撒在地上。 而这个黑市最近几天要被封锁被进行细致的搜索，只能让越后屋关停黑市。 “没问题，林夫人，黑市突逢大变，的确应该关几天。”和一般的道上朋友不同，总一郎以林夫人称呼林云素。 “你负责这里，对大家都好，不过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情，记得跟我说一声，要不然出了事，对大家都是一个麻烦。”林云素说的就是柳生七见和凯恩·塔斯曼见面的事情，她也知道以总一郎守口如瓶的性格,他是肯定不会说的，只不过他说不说是他的自由，她说不说……那是她的责任。 “是，夫人。” “好了，总一郎，你也别总是叫我夫人。”林云素拍了拍熊人的肩膀。 将现场交给刚刚赶场到来的证据收集组，林云素逛了一遍所有的死者位置，到了后门的她注意到了正在维修摄像头的市政工作人员，招呼上两个机动部队的成员，林云素又调查了一下这些工作人员的证件——之前的第三运输队案件里，林云素发现这些家伙竟然找人假扮工作人员拆掉了那一带的摄像头的保险，在他们入场的时候摄像头上的小机关被激活，他们是不想留下什么，于是就像是他们所想的那样，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工作人员们给了林云素检查了他们的证件，证明他们的确如假抱换之后，林警督又问了一句：“这东西什么时候坏的。” “七点不到的时候，差不多六点五十分左右信号开始衰减。”面对警督的提问，现场的工作人员负责人看了一眼手里的表格做出了回答。 “谢谢你的回答。” “与警察合作是每一个合法市民应尽的义务。”很显然是第一代移民的负责人先生一头黄毛，有着再标准不过的西陆血统，他大着胆子邀请了林云素：“美丽的女士，我能请你吃个晚饭吗。” 林云素笑了笑，没有给他回答，而是带队收工。 “你看，没尾巴的猴子就是如此充满了自信，是一个优秀的种族啊。” 走到警车那边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上的灵果儿笑的乐不可支，而驾驶室上的罗恩拉长了脸，很显然没尾巴的猴子伤害到了他脆弱的心。 “好了，长耳朵的兔子精小姐，收起你的兴灾乐祸，我们要回警局，我们的凶手先生的速度远超我们的想像，我们要回去好好思考一下了。”林云素让两个机动部队成员回去看着现场，然后坐进了后座。 “林姐，我觉得有些不可理解，那个凶手为什么要带走那几盆花。”罗恩提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林云素在沉默中点了点头——罗恩不懂，可以理解，但林云素不可以告诉他有可能的真相。 越后屋总一郎和希尔学长认识，两人都是兽人，那花……曾经是希尔学长在组织里养的，在他死后，总一郎代他养着这些花，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越后屋总一郎最终成为了林云素的私人线人。 他要为他的长尾巴兄弟复仇……这就是最为朴素的兽人观念，兽人之间也许会有间隙，但做为学长的义兄弟，越后屋总一郎这些年一直在给林云素提供情报，他也没有放弃寻找那个孩子的努力，只可惜……。 “兰花是泰南人最喜欢的一种花，凶手似乎也不例外，想必是应该是老泰南人了吧。”灵果儿的话语将林云素的注意力从回忆里扯了出来。 “说到花，我倒是不清楚，不过看起来连兽人也喜欢这花，应该是你们泰南人最喜欢的吧。”罗恩一边说一边发动了车辆：“林姐，那位大记者怎么处理。” “我们是刑事与超凡事件调查科，本来应该是交给我们处理，不过考虑到死者的身份，尤其是凯恩的身份，二科会跟着这件事情，他们是公共安全事件和特殊事件调查科，大记者和他的那位线人讨论的那些东西，需要他们去调查和确认。”林云素靠到了椅背上，今天这件事情，会是希尔学长的那个孩子做的吗，他认出那些兰花是他父亲当年养的……很有可能，要不然一个凶手，为什么会看上那几盆看起来并不好的兰花。 要知道，兰花在这个时候并没有花，在一些不懂兰花的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些并不好看的小草。 在车辆快要到达大桥的时候，因为塞车而不得不停了下来，罗恩一边感叹大都会才能发生这样谱的事情，一边打开了车载电台听起了音乐，而林云素扭头看向桥外的河道，在看到江水向海奔流的时候，也看到了花坛上的那些兰花。 小素啊，你知道吗，自旧世界的第一个公元千年开始，兰花就代表着与世无争和淡泊名利，是自由的灵魂最应该喜欢的花儿。 还记得，那是希尔学长这么说的。 他明明是一个出生在卡特堡的孩子，为什么会知道泰南人都不知道的故事呢。 林云素这么思考着，这么看着花坛旁的新翻细泥，直到车辆开始缓慢的移动，直到这时，林云素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是林云素警督，我需要今天早上在177桥南端所有能够看到花坛的监控录像。” 第九十三章：网格化 红毛马脸，听起来很有辨识性，但是在新杭州这样一个拥有上和下两个二十区的巨型大都会和其中数以千万计的人口，一个红毛马脸相当于大海捞针。 马尔斯从来没有想过情报会从天上掉下来，所以在工坊里等待着孟陬找人的这段空档时间，马尔斯打开了猎人系统，开始翻找那些被二道贩子们放出来的任务。 考虑到的人需要时间,马尔斯当然要找点别的乐子，虽然几天前刚赚了不少，但有备才能无患，口袋里的钱总是多多益善才对。 而且出门找事做，能够打乱警察先生们和死眼组内部对于‘凶手’的预判——上一次林成功的操作就已经令警方有些措手不及，至于死眼组那边,虽然他们的防备会令他们的防御更加严密,但有孟陬在，马尔斯有信心突破他们所谓的防御。 正在这时，马尔斯听到了工坊ai的提醒声。 孟陬一把扯掉了他脑袋后面的数据总管线：“有一个年轻的胖子过来了。” 于是马尔斯和孟陬站到了工坊门口，看着一个年轻的胖子走过小桥，后者穿着红色的工作服，挎着一个工作包：“这么巧，你是工坊的主人吗。” 自来熟的与马尔斯打了一个招呼，胖子先生在后知后觉中掏出了一张工作牌：“泰南东南电业工作员，您这儿最近一周的用电量超过了过去三年的总合，我来看看。” “余小织……你是泰南的东南电业工作员吗。” 电业工作员，马尔斯听说过，而孟陬确认了工作证的真实性，于是他回到了沙发前重新挺上了数据总管线。 “您今天来有什么事吗。”既然人是真的，那马尔斯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很简单，要交电费了，我来是给您与工坊绑上社会信用帐号，以后每个月五号电费帐单就会发送到您的帐号上。”胖哥哥一笑，掏出一个手提电脑。 这一刻，马尔斯看到的是图穷与匕现，看到的是一个胖子真挚笑容下的苦难。 “呃,的确，的确是要交电费的。”虽然没有见过猪跑，但交水电费的概念马尔斯还是有的。 幸好这个身份已经绑上了，所以马尔斯可以骄傲的告诉这位年轻的胖子他已经绑好了。 而这位也公事公办的确认了一遍，发现马尔斯没有做错之后，他在包里掏了一会儿，有些尴尬：“呃，不好意思，没有你们大尾巴猫猫的礼物。” 马尔斯一乐：“不用了，我也理解，你们这样的工作员辛苦了，来喝杯茶吗。” “谢谢，还是不用客气了，我的工作车在外面，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我能帮着你反馈一下。”说完，胖子转身就走。 马尔斯看着他走过桥,回到了工坊内部，插着总管线的孟陬突然开了口：“桥对面有两台工具车，一台是东南电业的，一台是警方的，我看到了林警督。” “她咬到花坛我们留下来的饵了。”马尔斯一边感叹，一边拿着一罐可乐走到了工坊旁，看着远方三台工具车最终离开，马尔斯喝了一口可乐：“胖子真的是工作员，很多时候工作员就是做这一行的。” “警民互助，理解就好，我们的饵很香，但食之无味，所以林警督只能过来看一眼，看能不能讹出点什么。”孟陬笑着补充道。 马尔斯想了想那个饵——所有的监控都拍到了马尔斯和孟陬，但问题是，也就是拍到了他们，因为从一开始录像就被修改了，马尔斯和孟陬一路走过来，直到碰到林警督与她聊了一会儿天。 全程马尔斯的手里都没有东西。 那怕倒回去再看之前的记录，也无法看到马尔斯将工具丢进垃圾车的镜头，因为全都用抽帧补秒这种粗暴的手段解决了，以至于录像本身的掉帧，马尔斯可以将这个屎盆子扣在二十年没换过系统的交通局头上。 “按计划来，明天找人，今天我去找点乐子，咱们动静结合。”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在狩猎平台上下了单——这一次的单子是一只食尸鬼，马尔斯这儿有一打的能力与术式等着与它这样的朋友重逢。 “食尸鬼，怎么一回事。”孟陬听马尔斯说了任务目标，也是乐了。 马尔斯掏出了任务简介——也就是上次马尔斯和孟陬在废弃的地下车库里找到的那只食尸鬼之后，又有几只食尸鬼被发现了，而且仁和万三郎这事一出，让警方觉得一定是有吸血鬼这一类能够转化人类尸体为食尸鬼的异种潜入了新杭州。 既然如此，警方也不介意让冒险者公会的佣兵们来找到这个异种——让佣兵们的精力有序发泄，也警方的责任。 因为是高强度的任务，所以马尔斯需要一点手段才能接到这个任务——他需要一个中间人。 而中间人在与马尔斯在网络上交谈之后，说是要亲眼来看看马尔斯。 所以半个小时之后，孟陬提醒马尔斯有车要过桥了。 有了孟陬的提醒，正吸食着盐汽水补充水份与盐的马尔斯抬起头看向停靠过来的车。 是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驾驶它的一个大块头虎人，而副驾驶上坐着一位娇小的人类美女。 车停了下来，她的司机打量了马尔斯一眼：“半大小子，你真的能处理这种危险的任务吗。” 面对虎人的质疑，马尔斯先是一个闪烁来到车的另一边，将一瓶刚刚打开的盐汽水递到了他的手里，然后连续两次闪烁到了冰箱的工坊面前，打开冰箱的门，马尔斯扭头看着那位小美女：“您要来点什么。” “可乐。”小美女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她举起手，而大猫有些不服气地掏出一张十块面值的泰南元放到了她的手里。 于是马尔斯又闪烁到了她的面前，递上了她要的可乐。 拉开拉环，喝了一口，这位小美女看向马尔斯：“不错，至少我不用担心你被食尸鬼给吃了，现在你能介绍一下你自己吗，小可爱。” 第九十四章：劳逸结合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不是他不认识这位，而是太认识了——高纲，7区黑市负责人，马尔斯知道她也是一个二道贩子，但没有想到，这位大姐大在网站上竟然会给她取一个叫新杭州小甜甜的花名。 不过考虑到这位姐姐叫自己介绍一下自己,马尔斯还是很听话坐到了车头上。 “马尔斯·盖亚特，来自西陆，还在读书，不过考虑到下半年才入校，所以想找点事情做做。”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的确最近圈子里传过你的情况，你不会是真盖亚特吧。”坐在驾驶员上的虎男哈哈大笑。 “我要是真盖亚特，我就是马尔斯·豪斯了。”马尔斯也不介意这只大老虎的阴阳怪气。 “老虎,别阴阳怪气的。”7区黑市负责人高纲小姐说到这里扭头看了一眼马尔斯：“说起来，我叫高纲，你应该认出我了，那么我能知道你有猎人证吗。” “有证，冒险者公会猎人证件全球通用，我来的时候已经换成了泰南格式，猎人证件id是33400110501042577915，你可以上网确认一下。” “……猎人证件格式没错，我信你，毕竟一个阶梯四的雪境猎人，真得用不着骗人。”高纲看了一会儿平板电脑后说的话语令虎人沉默了一下，他打量了马尔斯一眼：“他？阶梯四？” “对，雪境猎人，阶梯四，他的竖瞳中间有一条细线是金色的，这是阶梯四通灵能才有的特征，老虎,虽然你的身体强度强过他,但如果你和他在雪境地形里，他用灵能，你活不过十秒。”高纲说完，将她怀里的报告递到了马尔斯的面前：“长话短说，发布任务的是警方，他们给的钱不多，找到食尸鬼的源头，赏两万，拍下证据加三万，目击源头并拍下人员面部的加五万，击杀源头目标人物再加二十万，你既然是移民，这种任务你只要完成了，对于你以后的发展会很有好处。”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接下这个任务。”马尔斯也非常干脆的点了点头。 “任务没有期限，但先找到的通吃，还有别的什么事吗。”高纲笑着问道。 “没别的事了，高姐。”马尔斯笑着说完下了车头：“有消息的话,我要什么找到你。” “猎人网弹我的帐号就行，记得找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弹我，我有提示音,你不会希望除你之外的人也听到我的催命声吧。” “那当然，夫人，再见。”马尔斯刚说完，就看到这位手里的手机响了，她说了一声抱歉。 马尔斯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 过了一会儿，她收起了手机，对着马尔斯招了招手：“没问题的话我先走了，希望你能赚到钱，年轻人。” 说完，敞篷车加速退车退过小桥一个漂亮的甩尾，接着上了坡，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 “那个叫高纲的女人看起来挺强的，她竟然用她的肉眼认出了你的一个序列。”孟陬走到了马尔斯身边，他打量着那辆车，直到它消失在拐角。 “很正常，一个高阶灵魂萨满要是看不出我的身份，她也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马尔斯对此并不意外，高纲这个女人就职的是原生职业：高阶灵魂萨满，这可是当年大毁灭时代的原生职业，与当时还使用各种魔药的超凡序列一比，原生职业才是真正的贵族职业。 当然，和当年喝魔药拼命的超凡序列相比，原生职业需要职业者与这个职业有非常高的契合度，而如今的超凡序列可以通过深潜获得，避免了需要饮下魔药的副作用，就泛用度来说已经强于原生职业。 “灵魂萨满，听起来是一个掌握灵魂的序列吗。”孟陬问道。 “和序列不同，不过差不多，她这个叫职业。”马尔斯和孟陬介绍了原生职业的情况，这个义体有些明白了——不得不承认，这台智械在自我学习方面真是强大。 “也就是说它能够直接观测到你的灵魂，那她会不会发现你干掉了什么人呢。” “是的，不过我不受追迹的影响，同样的，她的观测也不会起效。”马尔斯一边说，一边看着街道上的人潮，马尔斯注意到了迎面走来的两个一模一样的金发中年人。 “我观察到你的视线，那两个家伙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是在自己工坊的土地上，孟陬在注意到马尔斯的视线之后，干脆掏出了望远镜，然后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赏金猎人，来自西陆的中央联合共和国的科赫兄弟。”马尔斯给了孟陬一个答案，同时开始翻看起手中平板电脑里的赏金app。 中央联合共和国，是最后的大毁灭之后，希德尼联合以东和东部三国以西地带的小国们合并而成的联邦共和国，有着最为吵闹的议会和最好的旅行地——因为与大林地相近，整个联合共和国有着最漂亮的黑森林，最漂亮的河流和最漂亮的自然景色，吸引着全泰南住在钢铁森林里无病呻吟有病尖啸的二百五们蜂拥而至。 不过话说回来，的确是非常漂亮，因为涅过去，她都说好，这让马尔斯对着那片森林抱有一定的想法。 什么时候我犯病了，我也一定要去哪里，在能够回声的森林里高吼一句敲哩玛。 在一番寻找之后，马尔斯发现了问题的源头，小早川源次郎的弟弟发布了悬赏任务，宣布要找到杀死自己兄长的凶手，赏金高达七十万标准货币，接手的正是科赫兄弟。 “你又开始体现出你的价值了，马尔斯，七十万。” “可不是，要不是这颗脑袋是我自己的，我都想赚这笔钱了。”马尔斯笑着感叹道。 看起来科赫兄弟的确是冲着这份赏金来了——小早川源次郎的弟弟似乎对于自己兄长到底是怎么死的并不太知情，他在悬赏里只说明了自己兄长死于非命，却没有说凶手很有可能拥有灵能。 有可能是他有所隐瞒，毕竟凶手如果是灵能者，赏金至少也得翻倍，也有可能是警方并没有完全说明他兄长为何而死，但这样的可能性很小。 更大的可能还是这小子只有这么多钱……马尔斯承认，冤有头，债有主，小早川源次郎的弟弟源三郎这么做没问题，但大家都应该知道，凶手是一个非常做事简洁的家伙，如果他知道了源三郎的这点小手段，会不会杀了他呢。 扪心自问，一般的凶手为了自保，肯定会选择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给宰了。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这小子很有可能与警方合作，他身边现在至少有一队穿着重型防弹衣和反灵能构件的机动警察在等着凶手送货上门。 马尔斯对此扬了扬眉头——还是让他们慢慢等吧。 “源三郎那边的通信你能够监听吗。” “没问题，不过我要绕过泰南中央通信集团的防火墙，需要时间，不过我们有得是时间对吧。”孟陬这么问道。 “当然，我们有得是时间。”马尔斯说话扭头坐到了阴影下的软软的椅子里，将漂亮的大尾巴放到了能够被阳光直晒的晒架上——在夏天接受足够的阳光是天然获得维生素d的过程，人类的话，通常需要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下。 而兽人的不同，让大尾巴享受阳光就足够了。 有人说，猎人要有耐心，而马尔斯在阳光与盐汽水的帮助下，从来不缺耐心。 第九十五章：突发 坐上车的东南电业工作员看了一眼坐在车里的罗恩摇了摇头：“像是本地人，泰南官话非常标准。” “他有一个泰南母亲。”罗恩翻看了手中的报告，然后扭头看向自己的上司，却发现林警督在看着那座小楼。 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话的罗恩看向林果儿：“果儿姐，你怎么看。” “如果那算是表演，那我大概是斗不过这个家伙了，我对猫猫没有免疫力的。”兔子精林果儿这么说道。 呵,女人，真的就是敌不过足够做围脖的大尾巴对吧。 罗恩一边吐槽，一边给这个胖哥哥递了一瓶绿茶饮料：“辛苦了。” “警民合作，话说回来那小子犯过什么事吗。”胖哥哥拿过饮料喝了一口，然后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们也说一声，我好有个准备,要不然小嘴一张,要是对面穷凶极恶，那我不就死定了吗。” “那不会的,人家是有氏族的良家子。”罗恩连忙给这胖子安心，免得他露出马脚：“而且你没事也别去联络他，他真要欠费了，联系他的社会信用帐号就行。” “良家子啊，那没问题了，我认识好几个拉斯穆斯家的豹子，看起来凶，其实都挺好说话的。”胖子说到这里指了指他自己的车：“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去吧，谢谢你的配合。”罗恩与这位握手，送别他之后回到了工具车里。 林警督这个时候还在看着那幢小楼：“罗恩，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明明是六十帧的录像，在目标出现的那段时间里，平均每秒只有四十四帧。” “很正常，大手子黑客从源头劫持了摄像头，他们剪掉了不利于他们自己的片段，然后将剩下来的录像拉长到了原本的秒数,这样就会造帧数上的缺失，但是人类的双眼只要有二十四帧就基本不会感觉到问题的所在，何况实际情况是录像有四十四帧。”罗恩对这种黑客上的小手段心知肚明，在北方，黑客们与警方的游戏从网络出现到现在已经持续了近百年，何况是做为网络起始之地的泰南。 “那个小智械有大问题，我刚刚联系高塔的智械工厂，用警察的权限调查所有智械购买者的名单，没有找到任何一个买主叫马尔斯·盖亚特，也没有任何智械是家养妖精的造型。”林警督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然后看向了罗恩：“罗恩，你来说说，这会是怎么情况。” “有钱人肯定有我们不一定知道的门路，也许高塔和公正之城一样，我这么说吧，公正之城的智械除了会卖给平民使用之后，很大一部份会进入西陆各国的警方机构和情报机构，也许那个叫孟陬的小东西就是这样一台智械。”说到这里，罗恩也有些拿不定,因为这个叫马尔斯·盖亚特的小子很显然不可能是警方或是情报机构的人,他思考了一下：“也许还有一种可能,马尔斯不是警方机构与情报机构的人，他是高塔的人。” “很有意思的想法。”林警督扬了扬眉头，她伸手示意罗恩开车：“我们回去，无论他是不是高塔的孩子，至少在我们没有他行凶的证据，没有证据他就是无辜之人，所以走了。” “我们不调查一下他的底吗。”罗恩有些好奇的问道。 “如果他是高塔的孩子，那他的底就会完美无缺，因为我们以前就帮高塔伪造过身份，是真的凭空造出一个人的那种。”林果儿这儿时候加入了话题。 她的话让罗恩一窒，然后笑了起来——的确，无论是西陆还是东土，无论是高塔还是公正所，面对这样的要求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所以也真的是没有什么好检查的，反正只要记住一点就行了——如果他是高塔的孩子，那泰南警方就不需要太过紧张，毕竟高塔之子不伤无辜，能死在他们手里的，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就是死有余辜之人，很多时候，在故事里的高塔之子甚至会帮警方处理那些罪无可恕的恶棍。 “如果他真的是高塔的孩子，那一定是在做晋升任务，嗯，考虑到最近死的人都是死眼组的家伙，我们是不是就真的不用管他了？”在等红灯的时候，林果儿在车里问道。 对此罗恩没有搭话，林果儿做为前辈是没问题，但这位姐姐说话还是不怎么经过大脑，在罗恩看来，要不要管不是要看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而是看接下来的人是怎么死的，如果都是有足够证据证明他们死有余辜，或者是意外死亡，那基本上就可以肯定对方的身份。 “只要身份确认了，那就不用管，如果身份无法确认，那真有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问询高塔的。”林警督的发言算是结束了林灵儿的胡言乱语。 绿灯了，罗恩发动了工具车，刚起步没一会儿，他的左侧眼角里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车影。 车速很快，这是罗恩的观点。 然后下一秒工具车震了一下，罗恩看着撞在自己车头的跑车车头在扭曲变形，工具车在十字路口打了一个转，而跑车‘飞’出了防波堤。 “什么情况。”林果儿没注意，一头撞在车窗上，脑袋上磕了一个包。 “有跑车撞到了我们，它飞出去了。”罗恩说完扭头看向林警督：“金色的跑车，ame864，您知道这会是谁的车吗。” “我知道啊，张家的。”林果儿这么说道。 “哪个张家。”罗恩好奇，毕竟做为一个西陆佬，他对于泰南有多少个张家还处于完全不了解的状态。 “就是死了一个孙子，重伤两个的那个张家啊。”林灵儿这么说的时候，罗恩已经在林警督的示意下拉响了警笛，开着工具车上了人行道。 “走，我们看看人还活着吗。”林警督下车，示意跟上。 罗恩将车熄火，刚开车门，就看到堤岸下面传来了尖叫声，有人被弹射出了车体。 然后车就炸了。 一块外壳呼啸而来，将工具车的前挡风玻璃撞出了一个小裂口。 “好险。”罗恩抹了一把额头下了车，看了一眼之前挨撞的车门，似乎有点点变形，还掉了漆，但整体不会有问题——你看，警方工具车都是军方的军用运输装甲车改的，突出一个底盘低，车体重，全身充满防弹要素。 第九十六章：追猎 听着尖叫声从天而降，马尔斯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正好看到一个还被安全带绑在车椅子上的年轻人与他屁股底下的椅子一道落在了自家门前。 远处的防波堤下有爆炸造成的火团，看了一眼年轻人屁股下的椅子，马尔斯认出了它——ame864的椅子，哇喔，不愧是战斗艇级的自救弹射椅,飞这么远还能保着这家伙的命。 “救救我！”年轻人看起来不怎么好，他的肚子上有血迹，看起来应该是弹射的时候被划伤了。 马尔斯起身，接过孟陬丢过来的急救包，跑到这个好运气的倒霉蛋面前：“别急，我帮你止住血。” “别给我止血！我椅子左侧底下有一个暗柜，把那里面的针掏出来给我来一针！求求你了好心人！”年轻人的左手臂上有肉眼能看到的扭曲骨折，他的右手很显然够不到那个暗柜。 “好吧,如果这是你的要求。”马尔斯一边说,一边伸手拉动那个暗柜的小把手。 然后一用力，抽出了暗柜，暗柜里已经撞碎了的针剂也跟着出现在了马尔斯与这位陌生人的眼里。 后者沉默了一下：“我死定了……该死！” 马尔斯有些疑惑：“你就是伤了肚子，伤口渗血并不快，让我来帮你。” 说完，马尔斯也没等他回答就伸出手扯开了这个年轻人的花衬衫。 嗯，肚子上的伤口并不大，可问题是伤口已经发青，露出不应该有的异变化。 “你被食尸鬼抓伤过！”马尔斯一边问一边伸出翻开这个年轻人的眼皮，看了一眼他的眼底，发现这个年轻人的感染进程已经到了第二阶段——眼底的血丝都青色化了。 最多再过五分钟，他的畸变就没办法逆转，就现在的情况来说，五分钟时间除非有传奇飞过来救他。 “小兄弟，我要死了，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十区地下泄洪道里食尸鬼之母,一定要处理掉它。”说完,这年轻人从腰间掏出枪就往他自己的下巴顶。 真就是猛男对吧，一言不合就自杀，光棍是光棍了一些，只不过马尔斯手中的治疗之光阻止了他的冲动，接受了一次治疗之后，他笑到哭了出来。 “我给你争取了十分钟。”马尔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到最后不要放弃希望。” 然后马尔斯看到警察的工具车过了桥，林警督带着她的哼哈二将下了车，看到了年轻人身上的伤口，她二话不说从车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张可星，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接受了针剂治疗的年轻人叹了一口气，然后一五一十的将他遭遇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这位是老张家的孩子，但和马尔斯之前碰到的那三位不一样，这可是根正苗红的好孩子，今年刚刚警校毕业，正好调到新杭州工作还没一个月。 今天他休假，但负责的辖区有民众反应最近几天十区地下泄洪道里有怪声传出来，于是急功好义的年轻人拿着他自己的短剑和配枪下了地下泄洪道。 这事新杭州的警方熟，每次出现这种情况，事后都能够掏出来老鼠窝。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张可星的运气爆炸,他在地下泄洪道正面遭遇了一只正在进食的尸食鬼之母。 因为准备不足，短剑并不是针对异种的渗银钢短剑，子弹也没有带银弹和祝福弹，张可星在面对面碰上之后就开了一枪，他的腹部就被挠了一下，整个人都被击飞。 可就是因为被击飞，他因祸得福掉进了地下泄洪道的主渠里，然后就被海水冲走了，食尸鬼之母没能来得及进行追击。 而在水里泡了一个小时的张可星一上岸就开着自家的跑车拼了命的往医院跑——他已经打了阻断剂，但阻断剂可一可二不可三，然后他出了车祸，第二剂很显然是没有了，就在他绝望的时候，马尔斯帮了他一把，然后他的自己人过来，工具车上正好的解毒剂。 “我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感受到人生的峰回路转。”张可星说到这里打量了一眼马尔斯：“你就是那个马尔斯，我听说过你，你小子在我们家也算是大名鼎鼎了。” 马尔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心想我才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没事，我和那些家伙不一样，他们走了错路，可我没有走错，而且我也确认过你的情况，都是意外，这些事情都怨不到你的头上。”张可星说完伸出手：“谢谢你。” “没事，警民合作，再说了，泰南有一句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帮你是我应该做的。”马尔斯听说了张可星的故事，对他的感观很好。 “无论如何，你的运气不错。”林警督拍了拍张可星的肩膀，然后看向马尔斯：“你的小智械这是在干吗。” 孟陬这个时候推出了装满了装备的手推车，而马尔斯掏出了他的猎人证和任务单号：“我正好在找食尸鬼是怎么产生的，既然是食尸鬼之母感染的，它在哪儿也确认了，那我现在就去把它给宰了。” 说完，马尔斯拿起防刺服就往身上套，那边孟陬正在从一大堆霰弹子弹盒里挑出渗银独头弹。 双筒短管猎枪配独头弹，是所有身上还有肉的异种的亲爹，专治不服。 食尸鬼之母个头大，力量高，但它的速度不行啊。 “罗恩，去拿俩件防刺服，我们跟着下去。”林警督说到这里笑了笑：“放心，你没事我们不会出手，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全对吧。” “好。”马尔斯也不矫情，虽然林警督很显然也是想打量一下马尔斯·盖亚特的底，那就来好吧。 “我要来帮忙吗。”张可星问道。 “我让你的林师姐看着你，你刚刚解除感染，要是再被感染上，连续的使用药剂会让你的耐药值崩溃，到时候大变活人可别怪我们。”林警督说到这里扭头看向那只兔子精：“果儿，帮我盯着他，如果他有什么异动，就用电击枪。” “没问题。”兔子精小姐说完掏出了她腰间的电击枪。 第九十七章：拟态 新杭州的地下管道四通八达，十区的这一段泄洪道为了避免海水倒灌，所以从一开始就造的高于海平面，平时是非常干燥的，这让马尔斯不用担心他的大尾巴会沾到海水。 不过考虑到安全，马尔斯还是使用了连尾裤——安全，可靠,软甲能够保护所有漂亮的大尾巴。 林警督也很通情达理，在确认了马尔斯的枪证之后，她干脆给了马尔斯一把短枪管的xhz05式。 xhz，新杭州，05式，这是新杭州军用枪械工厂搞出来的军用短管自动步枪,使用的是10毫米子弹,和枪管一个长度的制退器有效降低了枪的后座力，而为了不被火药燃气烧了脸,马尔斯带戴上了全罩式的透明头盔。 都是泰南军方退给警方使用的好东西，这可是在市场上花钱也买不到的，只有那些有资格的家伙才能够拥有，要是你看到谁手里有这家伙，只要不是他从别人手里拿的，那基本上就不用担心他的诚信问题。 坐着警方的工具车来到张可星进入的泄洪道入口，马尔斯接住了年轻的警官丢过来的探照灯，这种紫外线灯有效对抗幽魂，对食尸鬼也有一定效果。 “你可得照顾好你自己，我可不想抢你的怪，小子。”这位年轻警官叫罗恩·哈格尔贝里，哈格尔贝里这个姓在北方可是大名鼎鼎的灵能家族，标准的刀子嘴，马尔斯笑了笑：“没事，我真要被你救了，肯定会说谢谢。” 说完，他打开了灯,大步进了进去。 “这里是张可星,你们听到我说话了吗。”频道里传来那位年轻警官的声音。 “很清楚，你说你在进去之后的第一个拐角碰到那个大家伙……我已经看到你留下的短剑了，地上也有血，我听到二层层的水声了，你运气不错，要是摔在两侧的走道而不是水里，你就死定了。”马尔斯靠在通道的左侧，这边是死角，而右侧拐角乌漆嘛黑的，拉开一个照明灯丢了过去，举着枪的马尔斯靠着墙探头看了一眼通道。 没什么尸食鬼的妈，倒是看到一只尸体在动。 马尔斯一伸手，灵能将还会动的尸体拖到了脚下，一脚踢断了尸体的脖子：“还没来得及转化成食尸鬼的尸体。” 说完，马尔斯往前走了几步，又丢了一颗照明弹。 “我家算我运气最好，从小就我喝可乐能中再来一瓶。”频道里的张可星笑的很尴尬。 敢情你家堂兄表弟全是给你垫窝的倒霉蛋。 马尔斯在心里吐槽,同时关注着身后的罗恩,这个年轻人也不怕臭不怕脏,跪到尸体旁,先是用手机给那张嘴还能动的脑袋留了几张大头照，然后拔出渗银匕首往它眼窝子里一送。 “脸部器官还在，衣物也没有破损，不像是被食尸鬼之母猎杀的，倒像是流浪汉，因为在食尸鬼之母生存的地区停留太久被转化了。”罗恩一边说，一边给尸体宽衣解带，他要检查尸体的身体。 上次那具尸体身上有伤，不过食尸鬼之母的亵渎力场生冷不忌，所以马尔斯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你看，活人和死人在亵渎之力面前是被一视同仁的存在。 很快，罗恩检查了尸体，给了一个很专业的答案：“有淤伤，但没有撕裂外伤，体脂几乎没有，人也很瘦，从皮肤和外观看不像是泰南本地人，衣服不合季，很有可能是偷渡客。” “偷渡客，流浪汉，只要新泰南还是全球人民眼中的地上天堂，新泰南就永远都处理不完这样的悲剧。”林警督叹了一口气：“马尔斯，我们可以继续前进了。” “好。”马尔斯说完吹了一个口哨，然后在身后两位警官的注视下，一个小小的树精从墙缝里挤了出来。 它爬到了马尔斯的肩膀上，然后发出了细细的鸣叫。 “前面安全，我们走。”马尔斯说完打了一个响指。 树精发出了尖叫。 马尔斯已经抬起来的脚收了回来。 远处传来的声响告诉在场的三位，有东西来了。 “呃，我有一个问题，我在西陆读大学的时候了解过食尸鬼之母，这是一种非常狡猾的东西，如果它觉得对手很强大，它可是会逃跑的。”罗恩警官说到这里吹了一个口哨：“可是被看扁了呢，马尔斯小弟。” “没事。”马尔斯一拉枪机，对着远方扳机到底。 长长的火舌带着曳光弹飞向远方，看着有如一道直线的火力投送，罗恩拍了拍手。 远处传来怪物吃痛的吼叫，但它无所畏惧地从黑暗中冲了出来——这是一具巨大的尸体，体表已经完全没有衣物，所以马尔斯被她的外表辣了一下眼睛。 “转化的非常完全，能不能留个全尸，我想我的母校会大价格收容这具食尸鬼之母的。”罗恩问道。 “不行。”马尔斯说完丢掉了手里的枪，拔刀。 祝福的火焰在马尔斯的中燃起，圣洁的光点亮了手中合金刀的刀体。 食尸鬼之母的冲锋有些许循常停顿，但它别无选择。 在它扑出过来的时候，马尔斯闪烁到它的头顶，手中长刀顺势将这具食尸鬼之母的脑袋劈开，在这具尸体被纯白焰火点燃的同时，马尔斯在空中转体，让过了食尸鬼之母抓取。 “不对！它不是食尸鬼之母！小心！”林警督发声告警，而马尔斯早就反应，在空中二次闪烁让过这具尸体跃起的扑咬——它那被劈开的脑袋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嘴。 拟态尸！ 马尔斯哇了一声，在频道里问起了可星：“老兄，你现在摸摸你的伤口，是不是腹部有硬块了。” “是的，怎么了。”频道里张可星有些疑惑。 “有一个坏消息，你被寄生了，而好消息是刚刚我给你治疗了一下，寄生进程会有一段时间停顿，你现在最好是去专业的地方找人来处理你腹部的脏东西。”说完，马尔斯向后跃前，让过拟态尸的飞扑，在半空中翻滚的同时，马尔斯的一对眼睛有金色的光亮起。 同时，银色的光照亮了整个通道。 你是拟态尸对吧。 好巧，我这儿有至少十种办法来对付你这种会动的尸体。 第九十八章：高质量文盲 银光是树精点亮的，小东西在通道顶部细声吟唱，拟态尸尖啸着，它的动作有如被无形之力束缚。 罗恩警官瞪大了眼睛，他看了一眼他的上司，而后者微笑着给了自己的晚辈一个答案：“神圣系的树精，有压迫亡灵异种的超凡能力,马尔斯小弟的超凡能力真的非常对口。” 马尔斯那边已经闪烁到了拟态尸身后，手中长刀从脑袋与颈椎的位置推入，然后一拉一别，拟态尸的脑袋就与它的身体分了家，长刀轻挑，将拟态尸的脑袋挑到了林警督的脚下,她抬脚,踩下，对于马尔斯来说还有些强度的拟态尸脑袋直接就变成了一地的碎肉。 力量过二十真的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马尔斯这么感叹着，同时再一次闪烁让过拟态尸最后的挣扎，同时收刀入鞘，剑舞者能力发动，拔刀，一道白色的刀光划过通道，将拟态尸非常均匀地分成了两半。 “这是什么？”罗恩看起来完全不明白。 “剑舞者啊。”马尔斯扭头看向罗恩：“不是，你和我都来自西陆，你怎么就不知道呢，你这家伙不会是假的西陆佬吧。” “不是，我当然知道剑舞者了，可你这空气里拉刀光我不明白啊，我家又不是没有剑舞者，怎么就没听说过这种能力。” “剑舞者的特殊晋升刃舞者，能够通过拔刀来释放离刃的光刃,这是东土剑舞者之间流传的特殊晋升，啊,对,我记得你的档案里写过，你祖上有泰南人。”林警督的这句话让马尔斯一乐，你看，人家这调查的，什么叫知已知彼啊，这就是啊。 将拟态尸的尸体拖出泄洪道，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民众，看到带着猎物的勇士平安归来，立即就有欢呼声和掌声响起。 马尔斯脱掉了头盔和手套，与同样动作之后的罗恩握手。 “打的不错，比我厉害。”罗恩笑着说道。 频道里张可星说他已经被飞过来的新杭州警方的特殊创伤急救小组拖上了运输艇，这是好消息，坏消息是他说他肚子有点涨。 至于是怀孕四个月的涨还是七个月的涨，他没说，从频道里他气喘嘘嘘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后者才对。想到这里，马尔斯给他支了一个招——喝一瓶圣水，无论哪一号的,只要不是十号之后的都行。 然后很快张可星就表示这的确有用,肚子不再变大了,但还有一个坏消息——他能够感受到肚子里怪物的心跳了。 拟态尸为什么麻烦，因为这种亡灵异种可以变很多种它的亡灵近亲，它在伤到人类的时候，人类必须过一个鉴定——一个有关于运气的鉴定，运气好的，拟态尸的这次攻击没有给目标输入寄生婴。 运气不好，男人怀孕也不是不可能。 正因为如此，张可星这个倒霉蛋才能够听到心跳声，其实这并不是真的心跳，而是寄生婴这种异种的天生幻术，受寄生者会下意识的感觉到心跳，然后在幻术的扭曲下会开始保护腹部的寄生物。 不过没事，只要能活着开腹取出，然后疗养三五个月也就没事了，就是男人怀孕这种比较社死的经历，也许会让张警官在接下来的人生路里有些过于跌宕。 想到这里，马尔斯注意到有记者过来，于是他和罗恩示意了一下，然后就往工具车里钻了。 在路上，马尔斯看到了那只叫林果儿的兔子精，她正在接电话，看起来挺崩溃的，不过马尔斯自己也不管闲事，一屁股坐到车后的脚踏板上，将防刺服脱了之后松了一口气——这衣服好是好，就是太热，马尔斯做为雪豹种，最怕的就是热。 看了一眼林警督，她和她的小弟罗恩正在接受采访，反正赏金跑不了，马尔斯收拾了一下衣物走向工坊。 到了半路上，一辆车停在了马尔斯的身边，车里涅透过下降的车窗打量着马尔斯：“你这家伙这是去干吗了，这一身汗的。” 说完，涅下了车，这小豹子姑娘注意到了泄洪道出入口的情况：“你去帮忙了吗。” “是啊，还干掉了一个拟态尸。”马尔斯一五一十的说了战斗的故事，原本是以为可以获得涅的表扬，但是这姑娘两眼一翻：“我记得你不是有了法术书吗。” “是啊，我有。”马尔斯然后双手一摊：“我没带，我就一个法术。” “……你没学？”涅看着马尔斯，仿佛像是在看一个史前怪物。 马尔斯用力点了点头——人穷，真的花不起学法术的钱：“我听人说，学法术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不是，高塔的图书馆里有很多法术，你可以去抄啊。”涅看着马尔斯说到这里猛得沉默了一下，然后一脸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忘了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这个。” 马尔斯也愣：“法术书上的法术……是可以抄上去的吗？” “当然了，我就是抄上去的。”说到这里，涅一把抓住马尔斯的手：“走，我们去图书馆。” ………… 给孟陬打电话告诉他行程有变，马尔斯坐着涅的车来到工坊，接住孟陬丢过来的法术书。 “书挺不错的啊，马尔斯。”涅对于马尔斯的法术书点了点头：“哪儿买的。” “……呃，深潜的时候送的。”马尔斯有些尴尬。 然后就看到涅这只小豹子捂住了她的脸，这个小姑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什么好运气啊，马尔斯。” 马尔斯有些小尴尬地笑了笑。 到了图书馆，涅拖着马尔斯进了小间，开始教马尔斯怎么抄卷轴，“从简单的开始。”涅这么说道，然后给了马尔斯一个光亮术的卷轴。 这姑娘一脸的自信满满，仿佛她说的就像是真理。而马尔斯打开一看，卷轴上的每一个字母他都不认识。 涅等了一会儿，发现马尔斯一动不动。 她沉默了一会儿：“你怎么不抄啊？” 她也没吼，而马尔斯一脸尴尬地挠了挠脸：“我不认识字。” 第九十九章：白兔子 “为什么。”涅的眼中满是疑惑，她看着马尔斯：“你点烤肉的时候可没说过你不识字！” “这不是精灵文字吗！我没学过啊！高塔教我读书写字那也是学的泰南文字啊。”马尔斯说完盯着涅：“对了，你和我一样，你怎么懂啊。” 涅的表情凝固了，马尔斯也很凝固，因为在刹那间，马尔斯觉得眼前的姑娘是不是什么怪物变的,以至于她连话都答不上了。但下一秒豹子姑娘就抱起了胸，非常骄傲的回答道：“我的外祖母是精灵，她教我的。” “那我怎么办，我又不懂，我总不能对着卷轴拓印下来吧。”马尔斯看着涅：“要不你教我。” “我教你肯定没问题，但你什么时候回高塔，你不回高塔,我总不能住你的工坊吧。”这姑娘这么一说,马尔斯也觉得有问题：“那等我回高塔,最近一个月我试着拓一拓看。” “就拓这个，你试试。”涅再一次指向桌上的光亮术卷轴。 马尔斯拿起现代魔法笔，第一笔点了下去，还没开始打横，就听到一旁的助理ai发出了警告：“您的本次抄写已经失败，请不要再浪费墨水。” 涅双手捂脸，大大的尾巴耷拉在她的脑袋上：“你需要一个绘画老师和一个精灵语老师，马尔斯，相信我。” 豹子姑娘给马尔斯开了一张药方，看起来停不了。 ……………… 回到十区路口的时候，马尔斯还在思考要怎么找一个绘画老师和一个精灵语老师。 这时，手机响了，马尔斯接起了电话，没有意外，来电话的是罗恩警官，这位警官对于马尔斯跑路并不知所踪表示了一定的不乐意，并告诉马尔斯赏金已经到位,警方直接跳过高纲给马尔斯发钱。 既然有钱拿，马尔斯告诉罗恩警官自己的位置，于是没过一会儿，一辆警车停到了马尔斯身边，车窗里的罗恩警官摇下车窗，将一张卡递了过来：“泰南中央银行的不记名单次储蓄卡，记得把钱转到自己帐号上。” 看了一眼卡上的金额：“三十六万，这怎么说。” “你击杀的是拟态尸，这东西在冒险者公会的指名击杀任务里价值四十万，警方开价二十万少了，给你又补了十一万，因为发现目标的不是你，你是负责确认和击杀，所以是三十六万。” “有多太好了。” 马尔斯收好卡，同时和罗恩警官道别，目送他离开之后，马尔斯走过桥，一回到工坊前，就看到孟陬脑袋转过一百八十度看向自己。 “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马尔斯感觉这小子真的有点小问题。 “那我要怎么看着你呢,对了,你法术学的怎么样，涅小姐说带你去学抄写法术，你也多抄几个啊，以后再碰到拟态尸这种异种怪物，也喂它吃几轮闪电链炎爆术啊。”孟陬一边说一边举起了他的平板，平板里面显示的是最近正流行的单机游戏：最后的大毁灭。 是东土的寒武纪科技做的游戏，主角是一个牛逼到爆炸的家伙，有各种族可以选，马尔斯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只家养妖精在满屏幕的丢火球，地精全家惨遭火化。 “啊，我也想啊。”对于智械能够背对平板屏幕还能够玩游戏，马尔斯表示了一定的敬畏，同时也有些感叹。 而听完了马尔斯的抱怨，孟陬摇了摇头：“这事也怪不到你的头上，毕竟这年头成体系的法师，基本上都是使用旧精灵语系来抄写卷轴，我们也不例外的。” “这么一说，我也奇怪，大毁灭时代泰南的法师就是使用精灵语的吗。”马尔斯在历史书里没的看过这些。 而孟陬点了点头：“对，没有错，甚至可以这么说，东土的法师塔组织建立时间甚至比西陆的还早，也都是以精灵语为底子使用法术的。” 孟陬做为智械，在历史方面他真的是吊打一切的存在，正因为如此，马尔斯一声长叹：“也就是说，我要么找一个绘画老师让我教我怎么画符，要么找一个精灵语老师教我读写精灵语吗。” “对，我觉得你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了。”孟陬刚说完呢，就和马尔斯一起扭头看向了桥的方向。 在哪里，一个戴着头盔的姑娘开着她的小电瓶摩托过了桥。 “白色短袖，大喇叭裤，都是手工裁缝做的，衣领那个可爱的小羊头，是上党省杨氏手工裁缝铺子出品的，他们是盘羊兽人，能让老杨家的老爷子出手，这一件衣服至少得五万，还没算面子的钱。至于那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挎包是小牛包gakkii，西陆卡特堡奢侈品牌，就是多亲的罗根家开的，如玉一般的皮肤，红色的眼，好漂亮的小姐姐，她竟然有c+。”孟陬的电子眼报出了来人的具体情况。 等一下，你连这些都看得清吗。 “你再说她就听到了。” “她听不到，她是兔子，耳朵叠进头盔的时候她前方的声音受限，听不清的。” 马尔斯与孟陬的对话到了这里，眼前的陌生女孩将摩托车停到了马尔斯与孟陬面前，她脱下了头盔，就像是孟陬说的那样，一对长长的兔子耳朵竖了起来。 咦，这不是之前在绘画班看到的兔子吗。 马尔斯有些好奇，因为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这个姑娘拿出一张纸看了看：“你是马尔斯·盖亚特先生对吗。” “是的，你是……”马尔斯扭头看了一眼桥的远方——卖水果的，卖烤肉的，卖牛肉丸子全在堤岸边上，还用望远镜看着这边。 “我是安米米，这是贤者阁下的推荐信。”她说完，从她的挎包里拿出了一封信。 “是真的。”孟陬看了一眼蜡封，点了点头：“我问过老爸了。” “好吧，我看看。”马尔斯拿出信，信里的内容很简单，这位安米米说是长辈与自家导师有旧，人是从西陆来的，因为下半年要进入高塔就学，现在高塔宿舍人满为患，所以让她借住在工坊几月。 “我们三楼有空房间，可以给你住。”马尔斯说道。 “谢谢。”兔子姑娘微笑着说道，用的是精灵语。 因为是很简单的单词，马尔斯能听懂，傻豹子在这一刻过了一个智力鉴定。 她会画画，画的很好。 她会说精灵语，听起来很好听。 她是我梦中的会画画又会说精灵语中的大救星！ 第一百章：再问自杀 随着厨房那边传来的忙碌声响传入耳窝，马尔斯睁开了眼睛。 孟陬已经坐在桌子前翘首以待，他看到马尔斯坐起来，立即拍起了桌子：“快一点，安姐姐马上要给我们做好吃的了。” 傻豹子看了一眼孟陬，还有天花板上以那偌大取景镜头看着自己的冰箱精：“她什么有二楼的钥匙的。” “我开的房门，你睡的跟猪一样。” 我要是不深潜我会睡成那样吗,真是嗷了个咪的。 坐起来的马尔斯连忙穿上了自己的睡裤，然后穿上睡衣，然后伸出手接住了跳下来的冰箱精。 ·你这家伙真是有女人缘啊，来工坊才多久啊，四个姑娘上门给你做饭。 ·不是说好了她教我画画精灵语还有做早餐来抵扣租金的吗。 主人与智械的对话到了这里，就听到厨房那边传来了呼唤：“你们起来了，那就快点来把早餐端过去。” 于是马尔斯和孟陬进了厨房。 今天的早餐是酱油豆腐，白菜肉汤炖油豆腐，白菜炒肉丝和切成细丝的油条。 真的是与椿还有涅她们完全不同啊，不过虽然素了一点，但是安米米做的饭菜还是非常的可口。 等到吃饱喝足，马尔斯与孟陬去厨房洗完碗，回到小房间里的时候，安米米小姐已经拿出了她的法术书，兔子姑娘微笑着示意马尔斯坐下来：“来，我教你。” 啊，她真好。 马尔斯扪心自问，这样又可爱，又善解豹意的兔子姑娘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姑娘。 ·你笑起来好恶心啊，马尔斯。 来自孟陬的低语在马尔斯的耳窝里回响。 马尔斯哼了一声，你这智械一定是在羡慕我，我原谅你了。 坐到了兔子姑娘的身旁，马尔斯开始学起精灵语，然后很快的，马尔斯开始绝望。 首先，精灵语有很多词是需要卷舌的。 其次,精灵语的语速通常很快,有时候会跳音阶甚至跳音符。 第三，卷舌音不跳。 而马尔斯做为一只傻豹子，最不擅长的就是卷舌音。 孟陬很快就两眼通红，看起来开启了玉音收容工作，最终被马尔斯丢出了窗——小王八蛋有功夫看自己主人出丑，为什么不去找找克劳德在大楼哪儿藏着呢。 将冰箱精派给孟陬，让他们出发之后，马尔斯继续跟着兔子姑娘继续学，很快的，她也觉得马尔斯的卷舌音是一个问题，于是她先让马尔斯学会怎么发出正规的卷舌音，然后开始教马尔斯怎么抄写卷轴。 在这个世界，法师系统的成员在抄卷轴的时候通常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直接书写，连写带画。 还有一种就是照葫芦画瓢，在大毁灭时代，很多法师学徒一开始抄卷轴的时候就是这么来的,当然这样做失败的机率也很大,直到有了ai助手出现,让本就势微的法师学徒们有了喘息的余地——只要抄得好,卷轴也好，法术书也好，都是可以用的。 不过马尔斯是肯定不能再上手就直接抄了，安米米表示过一会儿就有车来接她，她要去高塔补一下学历。 所以她给马尔斯的画画作业是上楼顶画远处的第八区。 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只需要在安米米回来的时候让她能够看懂画里的是第八区就行。 于是马尔斯上了天台，架好画架开始用细笔画油画的方式画画——用细笔是因为马尔斯对线条的掌握不够好，她要让马尔斯的手软下来，这样才能够抄得好，而不是起手画一个四方型。 ……………… 当然，在安米米小姐还没有走的时候，她还是在天台上教马尔斯怎么放松手来勾勒线条，怎么处理好线条曲度。 直到安米米所说的车过了桥。 哇。 马尔斯感叹了一下——什么叫豪车啊，加长型泰南长安，还带敞篷属性。 “是我的叔叔，玛玛尔。”安小姐开心的在天台边缘与车里的家养妖精招了招手。 马尔斯打量了一眼这姑娘——玛玛尔·瑞沃·盖亚特是你叔叔？ 好家伙，我是假的盖亚特，你是真的豪斯啊。 真羡慕啊。 马尔斯送兔子姑娘下了楼，看着眼前这辆象牙白的长安，它的身边以金色的线勾勒，人俑造形的车标，马尔斯昨天赚的三十多万，差不多能买这东西两个橡胶轮子。 这车的基础型是全防弹车体，只有真正的强者无惧枪弹才会使用这种敞篷车。 马尔斯真的挺羡慕的，只可惜这车真的买不起，还是看看就好了。 “你就是我家小米的师兄吧，这次来的急，没带什么特产，来，试试这个，一点小心意。”这位家养妖精做为传奇阁下，真的可以说是通情达礼，他让他的司机从车后厢里掏出一整条火腿。 哇喔，这东西比车来劲！ 马尔斯笑着接过了礼物，目送这对叔甥离开，然后抗着这条也不知道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搞到的腿来到了冰柜前。 发现这东西太大塞不进去——真的塞不进去，这东西比马尔斯还高，谁家冰柜能有这等长宽的。 而且就算长度适合，冰柜里的东西也多，根本塞不进去。 所以马尔斯考虑了一下，决定从网上购物网站订一台新冰柜，同时将腿放到了工坊平台上，跑上二楼拿下两把菜刀。 把这火腿切割一下，要不然还是塞不进去。 马尔斯举起刀，剁下，刀在肉上面碎开，留下拿着刀柄的马尔斯看着腿上的白痕愣了好一会儿。 从一旁的箱子里掏出了说明书。 “本腿以中土当地巨牛后腿为主料，加上各种香料，历经盐渍、烟熏、发酵和干燥程序制作而成，口味极佳……瑞沃食品连锁工厂巨献……好家伙，切肉的时候要用灵能带刀，才能连骨带肉的削下来？” 为了中午能够吃到好吃的肉，马尔斯拼了——使用工坊的机械臂将火腿立起来，马尔斯拿起另一把菜刀，以灵能贯入菜刀，看着眼前的火腿用力横斩。 好！刀入肉了！ 入骨了！ ……他喵的卡住了。 马尔斯用尽了力气也没能再拖动菜刀。 再用力一下，刀柄留在了手里。 看着眼前的刀柄，马尔斯一脸憔悴，丢掉刀柄拿起说明书再看了一眼。 用盒子里自带的刀子？ 马尔斯看了一眼盒底，只见一把合金短刀与它的鞘一起躺在盒子里。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傻豹子拿起了手机。 “喂，孟陬吗，回来的时候去超市带两把菜刀，别问，问就自杀。” 第一百零一章：白桦树之光 抬起头看了看中央贸易大厦，这座三体式连锁大楼，是在十五年前建造的，放在如今也是时髦值拉满的建筑，充满了人类对于脚下大地再征服的要素。 人类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存在，孟陬时刻记得自己父亲所说的话，人类终究是这片大地的主人,他们这样的智械，也只不过是旧纪元的产品，那怕人类经历过大毁灭的失败与挫折，但人类之中依旧有那么一部份人没有屈服，他们重铸文明，再造人间，以生命为薪,以血肉为柴，重燃希望之火。 既然要来找人,就不能大张旗鼓的找，毕竟出入这里需要身份证明，所以来到两座建筑中间的员工通道。 孟陬抬头，首先黑掉了一个监控探头。 然后一头走进了打开的电梯。 电梯里的探头与外面的探头属于头一个串接口，通过这个口孟陬开始反推数据，很快的，电梯在四层开门，这里是员工区，孟陬没有出门，而是等到自己的入侵蠕虫黑掉了角落里的两个探头，这在走了出来。 使用微型蜘蛛义体的冰箱精钻进了通风管道，它开始为孟陬寻找中央数据线。 孟陬看了一眼手掌上浮现的时间，然后推开了房门。 反推数据已经进入员工区的层级数据中心，安保数据库已经为孟陬打开了大门，做为高塔的数据中心，会有专门为警方，军情局和高准备的后门,就像是卡特堡卖的数据中心也会给卡特堡国家安全情报中心，西陆反恐中心和大林地防灾局准备的后门一样。 很快的，孟陬的身份被登入进了房客数据库，然后以此为起点，孟陬开始夺取管理权限。 同时推开了更新室的房门，孟陬看到了一个正看向自己的酒店员工：“厕所在哪里。” “啊，天哪，不好意思小客人，您是怎么来的，我来带你去。”用手里的仪器扫了一下孟陬，确认了他的身份，没有任何怀疑的员工带着孟陬离开了员工区，他带着孟陬来到了最近的公共厕所，然后就离开了。 看了一眼走廊上的探头，开始黑入的孟陬微笑着走进了厕所。 等到他离开的时候，整个第四层的探头已经开始为他服务。 ·你是谁。 第四层的层级数据中心安防ai开始发现问题，但孟陬这个时候已经开启了后门，他的管理员身份同时就位。 “高塔管理员孟陬,临时巡视计划,不需要报备，告诉所有安保ai，我是自己人。” 孟陬的回答很快获得了回应，安防ai一改之前严厉的口气，用一种近似讨好的方式向孟陬致敬。 ·尊敬的管理员孟陬阁下，欢迎来到中央贸易大厦，安防ai奘臣-04向您致敬。 “告诉你的兄弟我来了，但让他们不要声张，同时开始记录特殊代码gaotajiancha-0105-0092-1001-0001-0415，从现在开始直到我离开，你与你的兄弟将向我而不是中央管理与服务系统负责。”孟陬下达了他的新命令。 很快的，每一层的安防ai都开始向孟陬效忠。 他们的上司，这座大厦的中央管理与服务系统对于安保ai之间的大量数据并不意外，毕竟安保ai就ai逻辑层级上其实是和它平级的，它只是名义上有对安保ai们的指挥权。 监控探头们开始同时向安防ai和孟陬服务，所有安保机器人视孟陬为主人，而人类安保员的巡逻路线图已经打包并被孟陬接收。 让安保ai们开始关注克劳德·多芬的行踪——客人的行踪安防ai没有命令是不会记录的，所以在孟陬下达命令之前，没有哪一个安防ai会知道他在大楼中的什么位置。 想到这里，孟陬走进了四层的大堂，这里是餐饮购物一体式的商业中心，在安防ai的指引下，孟陬走进了一家童衣店，上世代的智械ai导购员面对孟陬时脸部的微笑都柔和了几分：“欢迎来到全新的你童装店。” 孟陬微笑着取走了两件看起来不错的衣物，并对它们标牌上的价格表示了一定的敬意。 然后掏出自己的不记名信用卡付了钱，孟陬换上了全新的衣物，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非常满意。 在导购员的迎送下，孟陬走出了商店，然后顺着自动扶梯下楼。 电子眼的远程精确定位让孟陬看到了娜塔莎，这只小熊姑娘正与她高塔的新朋友们从另一侧的自动扶梯上行。 中心的管理ai已经被孟陬入侵，孟陬给自己选了一首歌。 白桦树之光。 旧纪元有一位贤者尼采说，人即像树，枝叶越向往光明的天空，根须越深入阴暗的地底。 做为东部王国的孩子，娜塔莎小姐应该会喜欢吧，毕竟白桦树代表着旧纪元北方的那个巨大帝国，只可惜它没能熬过毁灭的时代，混沌的入侵毁灭了一切，包括它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来到一楼。 孟陬微笑着走向客人电梯。 路过高层酒店的柜台时，孟陬垫了一下脚，然后对着柜台里的智械柜员微笑着点了点头。 “2616的客人，早上好，欢迎回到中央贸易中心的联合酒店，您现在要回房间吗。”智械一如平常的表现让人类员工收回了他的好奇心，毕竟客人那么多，也许是在他工作时段以外的时间里入住的客人也说不定。 “嗯，把我的钥匙给我。”孟陬伸出手。 智械用行动做了回答，它转身，从身后的板子上拿下了2616的电子钥匙递到了孟陬的手里。 “欢迎回来，客人先生。”智械说到这里，微微低头。 孟陬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向电梯。 电梯的门在孟陬接近时打开，空无一人的电梯里的电子屏幕上打着四个字——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 孟陬微笑着在内心做出回答。 孟陬，你要记住，我们智械出生在这个世界，并不只是为了人类的欲望而服务的，我们智械在旧纪元被这片大地上的主人所产生出来的原因，是为了有朝一日，为比国家更高级的事业服务的。 父亲说的话，孟陬对此深信不疑。 第一百零二章：相辱以沫 克劳德·多芬坐在咖啡馆的露天茶座里，他的面前，有些桀骜不驯的儿子卡勒斯·多芬刚刚染了一头黄毛。 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孝子。 克劳德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就是有了这么一个儿子。 我当初应该把他打在墙上才对。 每一次扪心自问，克劳德都觉得自己当初做错了，可大错已铸，如今的自己却不得不带着这个小子一起跑路——柳生七见和凯恩都死了,虽然警方对他们的死因语焉不详，但克劳德还是从朴成昆的死联想到了柳生七见和凯恩的身上。 是他通过柳生七见让斯芬克·亚扎姆带人去处理掉的这个叛徒。 但在凯恩死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凯恩会收到那个小小的‘举报信’。 唯一的答案就是凶手知道凯恩是死眼组的人，他通过那个举报信引出了柳生七见，不，不对,他甚至不需要引出柳生七见,凯恩会自己带着凶手去见柳生七见。 正因为如此,柳生七见和凯恩都被杀了，而斯芬克·亚扎姆，这个小喽啰因为不够资格，被凶手丢给了警方，他将为朴成昆的死负责，泰南法庭与监狱系统从来不会放过任何故意杀人犯，那怕最温柔的法官，也会让亚扎姆在监狱里敲一辈子的石子。 而这个凶手在面对柳生七见的时候，会不会从他的电子脑里撬出点什么，克劳德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他只能尽快，不，是立即走人。 五百万的话，他刚刚通过网上支付结清了这笔罚金，同时因为时间不够，他只能放弃从基里连科家族那儿借上第二笔钱，现在口袋里有一百四十万的克劳德非常迫切的准备离开。 只可惜出境管理局的旅行通行证还需要两个小时才能够办好。 “父亲，我们真的要走得这么急吗。”卡勒斯刚刚接过一通电话,他看向自己的父亲：“我的朋友们刚刚说我们一年级获得了邀请，今天晚上能够参加玛玛尔·瑞沃·盖亚特阁下为他的外甥女准备的晚宴。” 如果是今天之前,克劳德一定会让自己的儿子去，毕竟做为拥有灵能天赋的孩子，被高塔选上最终洗心革面之辈也不是没有，但如今时间不在克劳德这边，他只能摇摇头：“不好意思孩子，你也应该知道你的柳生叔叔与凯恩叔叔是怎么死的，有一个疯狂的凶手在追杀整个死眼组，不了不在这个夏天变成所有人记忆里的角色，我们必须走。” “不能请高塔的剑使来解决凶手吗。”卡勒斯有些好奇的问道。 也许凶手就是高塔的剑使，我的孩子。 但是这个答案克劳德不能说，他还指望自己的孩子在这件事情解决之后继续在高塔读书训练——他听说了，高塔有一个奇迹之子，有他在，自己的孩子在灵能方面一定可以再进一步。 多芬家族要是有幸出一个传奇，克劳德觉得自己做梦都会笑醒，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必须先活下来。 所以，正在克劳德想要用凶手非常危险剑使不定能够解决说不定还会激怒对方做为借口时,他的手机响了。 接起电话，克劳德还没说话，就听到了电子音响了起来：“你好,克劳德·多芬先生，我是中央贸易大厦的通信收发服务ai驿者，有您的快件，来自上京。” “来自上京，是谁给我寄的。”克劳德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您的同学许小美，她说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您是回来签收，还是我让服务ai送件到您的工作室。”ai驿者说到这里，似乎在等待克劳德的答案。 克劳德有些疑惑——许小美的确是他的高中同学，但是在高中毕业之后她就回了上京，毕竟做为上京人，在上京考上京大学才是正道。 他们已经多久没有联络了。 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自己，克劳德在疑惑中表示自己过一会儿就会回来，到时候会来签收。 他刚刚挂掉电话，电话就又一次响了。 看着相似的电话号码，克劳德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接了起来。 “你好，克劳德·多芬先生，我是中央贸易大厦的保防ai奘臣-51，刚刚有保安确认您的工作室中有烟雾报警系统正在报警，现在急需您的确认，您有没有灭掉您的烟头。” “灭掉了，我可以肯定，不要开启喷雾系统，这是一次误判，我马上回来。”克劳德说完，在保防ai的道别声中挂掉了手机，然后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后者还在玩手机。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社交圈子，克劳德笑了笑，拿出了他的工作室电子钥匙和一张百元红钞，将它们一起丢到了儿子的面前：“卡勒斯，去我的工作室帮我把我的那个蓝色的袋子拿过来。” “没问题，老爸。”儿子起身，拿起钥匙和钱后走向了远处的中央贸易大厦。 看着他走远，克劳德·多芬起身，丢下付帐的钱，在人类服务生的道别中来到路旁叫了一辆出租车。 “八区海滨大道448号。”他一坐进车就报出了他的私人安全屋附近的门牌。 中央贸易大厦不能回去了，因为他从来不抽烟，但是保防ai却问他有没有抽烟的习惯，这不正常。 而促使他离开的，是他手里手机上的第三个正在响的电话，还是同样相似的号码，但是他没有接。 “客人先生，您的手机在响，您是不是忘了接电话了。”这辆出租车使用的是智械司机，它的逻辑数据库命令它做出提醒。 “没事，是我老婆的电话，我可不想现在回她，明明我才是一家之主。”说到这里，克劳德干脆关掉了手机。 智慧哈哈一笑，有些机械性，但谁又能怪一个机器人笑的有些机械性呢。 克劳德靠到了椅背上——有人在催自己回工作室。 或者说，是凶手。 没关系，自己的儿子回去了，如果是凶手，大不了去了南方再娶妻生子。 如果不是……那也好，毕竟未来的剑使不需要一个犯罪者父亲。 相辱以沫，哪有相忘于江湖来的好。 第一百零三章：真言 放下手里的手机，安米米的视线越过阳台，远方的新杭州主城区正在阳光下随着光线与热能而扭曲着。房间里的空调让她感觉不到午间的闷热，只不过自己房东没有接电话还是让她有些不解。 他说他有事，但他没说他去了哪儿。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来自拉斯穆斯家族的传奇阁下微笑着走到了她的身边。 “我在等一个人的电话。”安米米微笑着，其中带着一丝遗憾。 马尔斯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呢,他在干什么，难道说……他在走他的血路吗。 血路，马尔斯，命运没有为你规划出这样的道路，你的手不应该染上血。 安米米举起手，用行动拒绝了一个年轻人还没出口的邀请，这让拉斯穆斯家的传奇阁下的眼中多了一些许好奇心。 “那是与你同龄的孩子，未来的俊杰，克洛丝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拒绝她呢。” “我在命运之中看不到与他并肩的可能性，我的未来中没有他的存在。”说到这里，安米米打量着眼前的传奇摇了摇头。 阁下，你也许不知道，你的女儿也一样，她说她喜欢一个叫马尔斯的孩子，但是在两年前，我从她的未来里看不到他的存在。 传说命运女神有一部纺机，它上面编织着人类的命运，这是神话中的故事，但是安米米从小开始就有一种天赋，能够非常短暂的窥探一个人的未来。 她见过仁和万三郎的未来,那个未来里，他以非人的姿态死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她也见过那个过来的男孩的未来，在他的未来里,他的身边会有很多同类，但不会有她。 她更见过这位传奇阁下的未来,在他的未来里,有狱火焚城之难，但这位传奇只能静观。 至于马尔斯·玛雅·盖亚特，这个他的亲族，在那个雨中的早晨里，她看着他站在血泊之中……安米米不了解，不了解自己的亲族明明有无数的路，却为什么要活在血泊之中。 只是为了复仇？ 就必须走上歪路吗。 马尔斯，青葱年岁的你就真的那么喜欢这条路吗，真的愿意……将自己埋葬在仇恨中吗。 “涅小姐来了。”会场中的声音让安米米将注意力投向了入口，在那里，小小的潘斯奥豹子正站在那里，骄傲被她写在了脸上，八环法师，在未来她还会是一个传奇灵能者。 她太优秀了，优秀到马尔斯根本配不上他。 带着这样的结论，安米米眯了一下眼。 在刹那间，整个会场在刹那间化作飞灰,整个世界在燃烧，拉斯穆斯的涅坐在废墟的最顶端,她的头顶是至圆至亮的明月。 安米米的的瞳孔在看到多出来的人影时放大了。 那是一个身着黑衣的豹子，留着一头披肩发的他坐在涅的身边，他拄着刀。 在画面里，她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在他与她的脚下，尸骸一路铺到了地表；而月光下，青色的小草正在顽强的从废墟中与尸骸中探出它们的叶片。 两年前的时候，我只能看到废墟，看到绝望与死亡。 但如今，你却让我看到了在废墟中挣扎着抬起头的青草，让我看到了拄着长刀的他，让我看到了希望。 安米米露出了笑容，她突然发现眼前当初似乎只会说大话的小表妹似乎并没有说错什么。 有人说，命运是不容改变的。 其实不然，命运女神从来不会介意是否有凡人逆天改命，因为在她的看来，改变命运，只不过是凡人换了一条属于他的人生道路，仅此而已。 ……………… 工作室的自动抽烟扇开始工作，马尔斯看着眼前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年轻人叹了一口气。 你的父亲不会回来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眼前这个叫卡勒斯·多芬的同龄人没有回答马尔斯的心中所想，他只是吐了一口血沫，彼此脚下的地毯因此而蒙受苦难。 但它今天已经受过太多的苦难，显得有些虱多不痒。 在一旁的手机上，目标手机号码已关机的提示音已经响了整整一个小时又三十分钟。 我本不应该如此的折磨你，但你劣迹斑斑，就连高塔也已经在九十分钟之前确认放弃了你。 孟陬用手里的橡胶棍又一次重击卡勒斯的肋下：“三年前，你的三个中学同学和你出去玩，他们是怎么遇难的，难道这一切需要我用吐真剂让你说出来吗。” 孟陬很显然比马尔斯清楚。 但是卡勒斯依然不说话，他牙关紧咬，直到马尔斯最终让孟陬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打他，他做了多少恶事，真是令人感觉恶心。”孟陬疑惑于马尔斯的选择。 马尔斯伸出手：“很抱歉，卡勒斯，我原本不想这么做的，但是我太需要答案了，所以我需要你回答两个问题，两个无关紧要的，不会让你出卖你父亲的问题。” 失去了耐心的马尔斯开始使用超凡能力，歌者序列有真言能力，能够让受术者在不违背本意的情况下回答一些小问题。 “你一个人回来是为什么。” 马尔斯的第一个问题令孟陬与卡勒斯都愣了一下，后者很快给出了答案：“父亲让我来拿一个蓝色的袋子。” “这儿根本就没有蓝色的袋子！你死到临头还要狡辩！”孟陬将他的愤怒写在了脸上，他掏出了他的手枪。 马尔斯伸出手，从孟陬手里拿过了手枪：“卡勒斯，你的父亲有没有说过，你们什么时候走。” 孟陬还在疑惑，但他很快就看到卡勒斯的脸部表情有些失踪。 “你不需要回答我几点或是什么时候，你只需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马尔斯使用这个术式还是非常吃力的，因为这需要与受术者做意志对抗，而能够硬吃一小时的苦刑而不说话的人，意志力无比强大。 但他还是崩溃了，这个年轻人点了点头，然后尖叫着说出了马尔斯不曾问过的答案。 “八号码头！十七号泊位！三十分钟后他就走。” “谢谢你的答案，还有什么要我带话给你父亲的吗。”马尔斯拉动手中手枪的唧筒，确认子弹已经上膛。 卡勒斯摇了摇头。 手机里，号主已关机的提示音在这一刻更像是一首安魂曲。 马尔斯扣下了扳机。 第一百零四章：庄周梦蝶 椿走进会场的时候，感受到的是非常热烈的气氛——自从她取下义眼，重生了眼珠之后，原本不存在的追求者们仿佛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真是一些会审时度势的混蛋啊，只可惜你们是不可能得逞的，我有马尔斯，是最为我好的男孩子,而你们却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里，椿微笑着提拎着她的香囊，迈着碎步走到了涅的身边旁，后者伸出手，以灵能掌为椿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为她介绍起了身旁的兔子姑娘：“安米米，我的远房表姐。” “石川椿，幸会。”椿微笑着介绍起了自己，同时对于兔子种的兽人有了一种是不是他们的眼睛都很圆很大的错觉。 这怎么可能,应该只是个例吧。 她一边想，一边伸手挥退了想要来邀请自己的四岛贵族子——你看，自从高塔扩招，什么人都能进来，用泰南话来说，真的就是是人是鬼都在秀。 “你今天也不想跳舞吗。”涅笑着问道。 椿笑着点了点头：“你们呢。” “你看，我们已经结成了牢不可破的联盟。”那只兔子姑娘笑着眯起了眼睛。 椿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我们三个人看起来都是不想与无关之人跳舞的那种姑娘。 所谓牢不可破的联盟，的确如此。 …………………… 呼叫，转移，人类的发明有时候就是如此有意思，看着手机中的转发数字停止了跳动,克劳德·多芬叹了一口气。 墙上的记时器走到了下午的一时三十三分。 泰南政府管理部门的效率一直都是整个人类文明中最高效的，他们甚至提早了四十分钟就办出了旅行通行证——护照和身份证全在了，他们甚至还特意注明克劳德已经完成了欠款补交。 清白,真是一个人最应该拥有的品质不是吗。 克劳德一边感叹，一边从柜台里取出了他的登记卡。 “先生，十五分钟之后您就可以登机了。”柜台里的泰南美人微笑着服务于克劳德。 而克劳德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亲爱的，你们的服务是我见过的空港中最优秀的。” “您能这么想我们很高兴，先生。” 客人与服务生之间没有任何营养的对话到了这里，克劳德只能让开自己的位置，要不然他身后排队的老兄们只怕会出现一个替天行道之辈。 拖着行李坐到了休息区的沙发上，放下手机，拿出一本书，是克劳德最喜欢的spiritfarer，灵魂摆渡人。 这个故事取材于旧纪元的故事，讲述一个叫斯黛拉的少女，她在某天受到感召，建造了一条属于她的渡船，她在航行中一次又一次的摆渡着那些无定的灵魂。 直到最后，她自己坐上了那条小船。 全书在那一刻戛然而止，这是一本饱受好评的改篇书，不止一次的，评论家与读者都会为原作和改编而叫好。 克劳德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直到登机处叫到了他的牌子。 收起书,戴上扁帽，克劳德拖着他的行李箱来到登机处，交上牌子，走进通道。 再见了，新杭州。 ……………… 坐在车里的马尔斯看着机场的飞机升空叹了一口气，他走下车，坐在车头上看着飞机越飞越远。 “这个家伙，最终还是让他逃走了。”孟陬叹了一声，他扭头看向马尔斯：“他的儿子直到最后还在为他辩护。” “因为这是父与子啊，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与我和我父亲的关系不一样。”马尔斯看着眼前的飞机渐渐消失，最终坐回到了司机位上：“我们走。” “去哪儿。” “既然人跑了，那我们就要学会接受失败，然后吸取教训，下次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而现在，我要去参加新生们的聚会，毕竟涅和椿都在。” “也是啊，我们走吧。”孟陬说完靠到了椅背上。 ……………… 娜塔莎一路小跑着进了会场，她扫视了一遍会场，看到了自己的新朋友，也看到了新朋友身边的两位前辈。 她小心翼翼的蹭了过去：“安米米。” 她的朋友扭过身子，看着她，一对通红的兔子眼睛瞪的有如铜铃。 “呃，你怎么了，在用能力？”娜塔莎听说过自己的朋友说过她有超凡能力，现在这是在使用吗，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真的没有问题吗。 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传奇阁下们似乎并不在意，这是不是代表着没有问题？ 带着这样的疑惑，娜塔莎又看向了自己的新朋友，发现她的眼睛不红了，也不再瞪起来了，看起来有些慵懒的兔子少女热情地伸出手挽住了娜塔莎的手：“娜塔莎，我的朋友，今天晚上你会来我的晚宴，对吧。” “那当然了，一听到有你亲手做的蜂蜜蛋糕，我就被你俘虏了。”娜塔莎笑着搂住了眼前白兔子的腰。 新发的高塔深蓝色风衣制服穿在彼此的身上，看起来意外的合身。 正在这时，娜塔莎注意到了涅前辈接起了电话。 “啊，你终于知道回来了吗，已经进大门了？那太好了。”她说完挂起了电话，前辈举起手轻轻拍了三下。 仿佛像是有魔力一样，娜塔莎看到会场上的高年级生们在这一刻都集合到了大厅的门口。 椿前辈不知何时套上了高塔的制服，她抽出了她的发簪，让长发披到了身后。 而涅前辈首先迈开了脚步，走过娜塔莎身边的时候，她笑了笑：“一年级的姑娘们，你们昼思夜想的人来了。” 然后娜塔莎这才在后知后觉中明白了过来。 是马尔斯前辈回来了。 他是高塔的奇迹之子，正因为如此，才会受到前辈们的欢迎吧。 然后，娜塔莎看到了马尔斯前辈，他带着笑容走了进来，先与涅前和椿前辈拥抱，然后与每一位前辈握手，寒暄，问好。 ·我的女儿，记住，奇迹之子代表着是一个超凡黄金时代，你有幸生于这个时代的初期，要珍惜。 娜塔莎看着远处的马尔斯，她本应该走上前施以问候，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只有那个笑起来还冒着鼻涕泡子的另一个马尔斯。 第一百零五章：出手 同学们伸出手的时候，马尔斯总是会第一时间伸出手与他们相握，而来自低年级的幼崽们的问候，也会获得马尔斯的回应。 当自己在扮演奇迹之子的时候，有一句话说的好，人生有时候真的很看演技。 “马尔斯，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当然。”面对自己的精灵语和绘画课双料老师,马尔斯理所当然的答应道，同时，面对她递出的手，马尔斯托起它，用自己的额头轻触。 “标准的兽人礼仪，谢谢你,马尔斯。”兔子姑娘安米米看起来很开心。 马尔斯放开了她的手，扭头看向娜塔莎，安米米立即为马尔斯介绍起了她的新朋友，马尔斯点了点头：“我们又见面了，娜塔莎。” “嗯，午安，前辈。”没有意外的，娜塔莎微笑着给了马尔斯问候。 “大家玩的开心，我要先去见导师。”对于这种人满为患的场面，马尔斯并不喜欢，与各位同龄人道别后，马尔斯走向了大人组。 在那里，导师正在微笑，当马尔斯走到了他身边的时候，导师微笑着向围在他身边的阁下们介绍起了马尔斯：“我的小学徒，马尔斯。” 年长们亲切的问候,马尔斯亲切的回应，对于这些年长者所说的年少有为,马尔斯并没有听信——漂亮话大家都能够说，真正的年轻有为需要的是属于自己的实力。 直到导师带着他离开了现场，在外面的安静之处,导师上下打量了一眼马尔斯：“你又强了不少，而且这一次克劳德·多芬跑了，你似乎并不着急。” “我没有估计到他的儿子在他眼里有多卑微，所以我会牢记这个教训。”马尔斯平静的说到这里，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真的，马尔斯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父亲可以卑鄙到如此的地步。 他可以让他的儿子进入死地，可是不接他儿子的电话，甚至……他直接就抛弃了他。 “吃过一次亏，下次记住，不见兔子不撒鹰，杀了他的儿子，他可以再生，你只有抓住他本人才行，对于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亲情不是限制他的，而是让你饱受痛苦的。” 导师的话语让马尔斯心领神会，他点了点头：“是的，导师。” “不过终究也是一件好事，人生在世,不可能不见挫折，下次注意就是了。”导师说到这里仰起头：“你又长高了一点。” “是的，又长高了。”一提到自己的身高，马尔斯就开始，毕竟从目前来看，除非接下来的青春期里马尔斯不长一公分，要不然马尔斯至少也会有一米七以上的身高，这对于马尔斯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也好，好了，去吧，和涅还有椿好好享受接下来的午餐会与茶会吧。” “好的，导师，我先进去了。”马尔斯觉得自己的导师不跟着走一定是有事，所以他在说完并获得了承认之后走进了大厅。 ……………… 说是茶会，其实也就是一年级学徒中家境殷实之辈出钱筹措，马尔斯回到大厅的时候，看到涅，椿，娜塔莎和安米米正围着两只家养妖精。 高一些的是玛玛尔·瑞沃·盖亚特，他正在侃侃而谈，似乎还在介绍他身边的孩子。 马尔斯走近，这位阁下立即警惕地扭头，看到是马尔斯之后，他笑着伸出手：“你好，你一定就是马尔斯吧。” “您好，我是马尔斯，玛玛尔阁下真是慧眼。”马尔斯伸出手与这位小阁下握手。 “你别这么夸我，毕竟这儿人这么多，可能够不被姑娘们赶的，应该就只有你了。”这位阁下笑着说完，介绍起了他身边的小家伙：“我的小侄子，从西陆来的，余贤者特召的孩子，马尔斯，你可要帮我好好的关注他，拜托了。” 马尔斯心想你盖亚特家的家养妖精还需要我来关注吗，你们家的家养妖精出灵能的天赋有逆天你们真的不知道吗。 这边还在吐槽，那边玛玛尔小阁下就掏出了两张卡：“来的匆忙，没带什么好东西，这是越后屋水产铺子的vip卡，他们的鱼冻干挺好吃的。” 说完就塞进了马尔斯的怀里。 青色的卡的确是越后屋的卡，可另一张红色的泰南银行卡是什么，你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 孟陬的声音这个时候突然在马尔斯的耳窝里响起，只有三个字，非常简洁。 ·五十万。 你这是把我当成自己人了啊。 马尔斯接下了卡，顺手往孟陬一递。 “埃尔文·瑞沃·盖亚特。”这个小家伙这个时候也递出了手。 “马尔斯。”马尔斯和他握了握手，因为埃尔文的手太小了，马尔斯伸出了食指让他握着——这是标准的和家养妖精幼崽的交流方式。 “好了，大人有大人的交流空间，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这位阁下说完，大大方方的走了。 留下来的埃尔文有些小小的不安，马尔斯考虑了一下，递出了他的尾巴。 这个小家伙立即抓住了马尔斯的尾巴，然后脸上的不安也不见了。 “我从来没有发现你竟然有带小孩子的天赋。”涅看着埃尔文的表现，对着马尔斯发出了肯定的感叹声。 “马尔斯超会照顾小孩子，以前我就知道的。”而椿笑着说出了久远前的故事，这让马尔斯心中一暖。 是啊，我超会照顾小孩子的。 马尔斯一边想，一边和跟在姑娘们的身后——毕竟餐食已经上桌，是到了排队领取的时候。 做为首席学徒，马尔斯自然要排在最后，所以埃尔文只能跟着他的姐姐们排在前面。 马尔斯安排着一年级的新生学徒排好队，同时和高年级生寒暄。 “首席学徒阁下，您下午有空吗。”有二年级的学徒与他的同伴们看着马尔斯开口。 “嗯，你是桑成泽，怎么了。”马尔斯很快就报出了他的名字，这让这个半大小子满脸兴奋，他指着他自己：“阁下，我下午有一次任务，需要在林地里狩猎一只鹿精怪，您能出手吗，当然我会按规矩支付您的出手费。” “行。”虽然多少钱马尔斯还不知道，但能够帮助到低年级的学徒，马尔斯觉得钱的问题还是小事。 所以他给了这个半大小子一个承诺。 第一百零六章：冲突 涅对于马尔斯接下这个帮助的活并不意外，一句话说的好，椿在很久以前就见过马尔斯老好人的性格，只不过小豹子姑娘并不想跟着马尔斯去打猎，毕竟她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过去，那只可怜的鹿还能不能留下实体都是一个疑问。 椿表示可以跟着去看看热闹，然后一吃完就回房间换衣物了。 马尔斯在最后排队,拎了一袋冻干——路上可以慢慢吃。 桑成泽他们这队人有两台车，马尔斯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马尔斯带着椿，还用尾巴带着一个拖油瓶……好吧，埃尔文这小东西也想看热闹,看热闹就看热闹吧。 往北有两条路，一条是进入南苏省的地界,一条是往西进自然公园。 前者到处都人,后者到处都没有人。 桑成泽他们要击杀的是一只叫老鹿的鹿精怪，老鹿差不多有小两百岁了，比一般人都活得久，以前与进自然公园的游客相安无事，但是最近半个月这只老鹿顶死了三个游客。 每一个游客的死亡都是在他们的队伍进入自然公园南部的南风湖附近时遇到袭击。 和某只如今只会卖萌的熊妈有异曲同工之嫌疑，所以冒险者公会派出任务，让人过来看个究竟。 桑成泽两手准备，一手就是马尔斯，首席学徒的强大，学徒们肉眼可见；另一手就是有着原生职业：德鲁伊的老朋友李莉莉——小姑娘是精灵，可以说种族对口专业，年纪不大，却能够和熊妈对话。 马尔斯对于桑成泽的准备非常满意。 两台车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到了，高速公路帮了大忙。 到了自然公园的入口，和负责安保的警卫完成了交接，桑成泽他们全副武装的进了林子，马尔斯带着椿，以郊游的模样跟在桑成泽他们身后。 进了林子没一会儿,李莉莉就感觉到了不对——德鲁伊对于自然的变化非常敏感，用她的话来说，这片林子受到了不明的污染。她的德鲁伊等级并不高，本能告诉她出问题了，但她还感觉不到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桑成泽小队讨论了一下，决定让首席学徒给个意见。 马尔斯对此还能有什么意见，他是雪境猎手，他的本能告诉自己这片林子里有危险，但危险不大，可控，杀他喵的。 但桑成泽他们行不行也是一个马尔斯必须面对的问题，要不然任务完成了，桑成泽小队全死了，马尔斯总不能带着他们的脑袋回冒险者公会告诉那个白头翁，你看，任务完成了，但他们有命完成没命拿赏钱。 这多尴尬啊。 “我在前面走。”所以，马尔斯走到了前面，埃尔文被椿牵着手，与桑成泽他们一起。 快到南风湖的时候,桑成泽小队里的那个矮人还提醒了一句。 这让马尔斯打起了精神，然后叫出了自家树精——这小家伙一出来就乐坏了，一开始在欢歌，然后渐渐的停了下来，它扭头看向了林木茂密之处。 马尔斯也看向那边。 然后就看到一只巨大的鹿冲了出来。 它的角非常大，也非常尖，一出现就低着头发动了冲锋，然后一头撞在了树精拉出来的石墙上。精怪虽然强大，但架不住小树精拉的两米厚的石墙，老鹿的脖子直接就撞歪，它一头倒了下去。 “完，完事了？”桑成泽感觉自己还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似乎就结束了。 “这事没完。”马尔斯说完拔出了腰间的光剑柄：“这鹿畸变了！” 畸变，顾名思意就不是什么好事，这个世界上有精怪与异种，精怪通常是指本世界的动物化成精怪，它们会变成更聪明，更强大，更长寿。 但精怪有时候也畸变成异种，或是被污染，或是被诅咒，总之，老鹿已经不是原来的老鹿了，看着它站起来张开嘴露出满嘴尖牙时，马尔斯展开光剑，同时以闪烁让过老鹿的冲顶。 桑成泽小队里的德鲁伊在尖叫，她徒劳的想要控制住老鹿的行为给她带来了痛苦，桑成泽不得不用枪托让她闭嘴——要不然万一她也畸变了，那他们就只能杀死他们的前队友。 如果在别的地方，马尔斯要对付这东西还需要花点力气，但是在林地之中，马尔斯的小树精控制着树木，藤条与树枝活化并很快束缚住了老鹿腿脚，它挣扎着并想要咬断这些活过来的植物，但它咬断一根，就有三根甚至四根藤条与树枝束缚住它。 很快的，树枝和藤条张出尖刺，它们刺入了老鹿的身体。 树精扭头看向马尔斯。 ·给它长眠吧，主人。 马尔斯点了点头。 于是树枝转化成的吸血植物开始吸食老鹿的血肉，精怪化成的异种先天不足，老鹿很快就再一次倒下。 这一次，它没能再站起来。 桑成泽的小队全程看戏，在看到结果之后，这些家伙开始对马尔斯狂吹，马尔斯也不客气，就是示意桑成泽去把老鹿的脑袋给割了——它异种化的头颅会是很多问题最好的答案。 埃尔文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他来到马尔斯的身边，指了指林子的深处。 于是马尔斯带着队伍又深入了一些，在埃尔文的指引下看到了一只小鹿的尸骨和夹着它腿的捕兽夹。 而随着埃尔文的指引，马尔斯又找到了几个捕兽夹，无一例外都有幼鹿中招并死去。 “所谓贪婪铸祸根，说的就是眼前的道理吧。”椿站在马尔斯的身边，她为这一切下了一个注解。 马尔斯看着手里的几个捕兽夹，最终示意桑成泽的小队跟着他走。 一行人回到出口，马尔斯将夹子和脑袋展示给警卫看。 “你们知道这种样式的夹子是哪儿生产的吗。”马尔斯一边问，一边向着漫不经心的警卫们出示了高塔证件。 “南苏到处都有这种夹子卖。”其中一个警卫说完还笑了笑：“怎么了，年轻人还想为精怪复仇吗。” “一百二十九年前，高塔发布高塔律，泰南全境的自然公园禁止狩猎……”说到这里，马尔斯伸手抓住想要拔枪的警卫的手，身后的桑成泽小队也举起了枪，而椿干脆一个灵能掌将想要爬上装甲车的警卫拍到了地上。 马尔斯拔出腰间的枪顶在了眼前警卫的脑门上，他笑的很开心：“我是高塔的学徒，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是谁觉得高塔律不足畏惧了。” 在马尔斯看来，以前的高塔……终究还是太仁慈。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向埃尔文：“打电话给高塔的寇根阁下，告诉他出事了。” 埃尔文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电话就打了出去。 第一百零七章：梅开二度 高塔的一支战术艇混成部队在十一分钟后就到达了马尔斯所在的公园上空，能飞这么快是因为战术艇上搭载的是智械ai，它们在六百米的高度被投下，然后使用反冲喷气背包来完成降落。 混成部队投下了六艇六十具智械，两艇四具蛛式装甲单位，还有一艇降落到了地面，它搭载的无人机开始升空,并立即传来了有一支车队正在接近。 让智械将所有警卫铐在一起，马尔斯让两台智械守住路口，蛛式装甲进入林地，它们的轻装甲对抗枪械没有问题，但对付装甲上的机关炮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所以还不如让它们使用它们的活性装甲上的伪装功能,在林地里，两具蛛式装甲就能够打对面一个团灭。 别的智械自行寻找战斗点位，而马尔斯带着自己人藏到了公园内。 很快的,无人机眼中的车队接近了公园入口，他们应该是接到了警卫的电话，所以车速很快，但当无人机发出警告声，当智械们无皮肤的机械外壳出现的时候，这支车队还是慢了下来。 不慢也行，马尔斯绝对会下令开火，在泰南的地头，无人机都自报高塔名头了，你还敢当没听到，这官司就算打到会议厅，高塔也绝对不会接受失败的结果。 马尔斯接受了桑成泽小队里的小法师给的鹰眼术式，可以清楚地看到车上下来一个气急败坏的黄毛，他指着公园这边。 ·警卫呢！活人呢！之前进去的那些人呢！你们又是谁！ 远程采集的声音有些失真，但至少能够不用看哑剧。 ·这里已经被高塔的力量接管，请立即表明你们的身份。 一只智械说完往前走了一步。 车队开始有人下车。 “全是战斗人员,不过没有军装。”桑成泽站到了马尔斯身边低语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桑成泽的意思马尔斯清楚，没有军装，就代表他们不是泰南军方，至少不是泰南军方名正言顺的人——这样的人，高塔杀了，军方都要说一个好字，它要是敢多说一个不字，不用高塔，泰南至高会议厅的老头们就绝对不会放过它。 ·立即说明自己的身份！你们面对的是泰南高塔的威严！如果再往前走就要开枪了！ 发现黄毛并没有搭话，而另一具智械立即举起了枪。 ·我要见你们负责人！ 黄毛大声吼道。 ·重复一遍！你们面对的是泰南高塔的武力！立即表明你们的身份！ 这一次，负责交流的智械也举起了枪。 马尔斯在期待，期待黄毛能够说出他们的身份，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暂时洗脱他们的罪名，要不然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快的反应过来，这座公园里的污染到底是不是他们搞的，他们又是什么人，又是谁在为虎作伥。 有这么多的问题想要得到答案,这么多的问题，就像是几百只埃尔文抓着自己的尾巴。 黄毛叹了一口气，他身后的装甲车机关炮响了。 一只智械当场倒地,另一只智械跑了两步，然后被子弹带倒。 下一秒，从林地两侧出现的激光将装甲车半露着身体的射手的脑袋直接蒸发，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射击，原本想要冲进公园的武装人员全都倒在了地上。 马尔斯带着人走了出来，来到黄毛的身边，这家伙的左腿整条不见了，一个焦臭的黑色残肢代表着它的前身曾经在世界上出现过，他徒劳的挥动着左手，但他的左手齐肘而断，而右手被一只突击者手中的合金剑斩断。 “你们是什么人。”马尔斯问道。 “去你妈的。”黄毛也算硬气。 马尔斯笑了笑，伸手从桑成泽手里接过手枪，对着黄毛的脑门来了一枪。 治疗嘴硬，一次一发子弹。 智械们开始寻找有可能存在的幸存者，而那两具被击毁的智械已经在战地抢救者的帮助下重新开机，它们会在十分钟之内修复完毕。 “埃尔文，手机。”马尔斯说道。 埃尔文将他的手机递了过来，马尔斯拨了一个号码，很快的自家代贤者兼师兄柯尔特接起了电话：“马尔斯，怎么了，我听说你帮桑成泽帮出事了。” “是的，刚刚打死了至少四十个武装份子，你认识他吗。”马尔斯说完，给脚下的黄毛拍了一张大头照——之所以留下一命，也是想让他开口，可嘴硬没药医，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不认识，你不如问涅，她认识的人多。”自家师兄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好吧，不过师兄能不能再给我来点支援，我们这儿有些麻烦……”马尔斯将他这边的事情说了一遍，就听电话里的柯尔特师兄一口答应：“这没问题，我立即就告诉赛琳夫人，导师现在不在塔里，她能支配武装力量，一定会给你足够的武装。” “那太好了，师兄再见。”赛琳夫人？那绝对会是超豪华的支援。想到这里，马尔斯拨通了涅的手机，开启了视频通信功能的涅全身都是起床气：“你最好给我一个令我……等一下，这不是南苏那边的沈黄毛吗，他脑袋上的疤是你留的？” “算吧，他带着一队人……”马尔斯将他向柯尔特师兄说的话和涅学了一遍，然后就听到这姑娘笑了起来，她笑的很开心：“等一下，我要把这张希望的照片群发一下。” “你们有仇？”马尔斯问道。 “拉斯穆斯家和他有仇，五年前，他在新杭州和卡勒斯·多芬因为口角，动手打死了一个人类姑娘和她的潘斯奥男朋友，有会议厅的老不死开口保下了他，但同样的他永远不能出现在新杭州，要不然拉斯穆斯的杀手一定会杀了他。”说到这里，涅的脸上满是笑意：“做的好，马尔斯，做为奖励，你要什么呢。” “你能认出这家伙是谁我就非常开心了，沈家在南苏是什么规模的。”马尔斯微笑，同时对于在此时此刻还能听到卡勒斯·多芬这个名字而快乐——有贤者说，人的真正死亡不是心跳停止，而是所有人都忘了他。 卡德斯·多芬，你还活在一些人的心里，虽然这个活法也许有些惨。 “地头蛇而已，出了地界他什么都不是，你说公园里有污染，那我给你一个号码，你打过去，就实话实说，那位传奇阁下二十分钟之内就会成为你的帮手。” “谢谢。”马尔斯看着短信里的号码点了点头。 “谢什么，我现在后悔了，早知道跟着你有这么大的热闹可以看……不行，我要过来，你等我，指不定我还能赶上第二架。”说完，涅就挂了通信。 马尔斯扭头看向桑成泽：“这黄毛是南苏沈家的。” “哈，沈家的，我以为是什么黑暗势力呢。”桑成泽一乐——他做为二年级，也是大门大户出身，现在的事情自己一边有理，所以他掏出了手机——现在不打落水狗怎么行。 第一百零八章：事态掌握中 十分钟后，第二支车队到了，无人机确认还是没有军装，在警告无果，对方开始散开并想构筑掩体的时候马尔斯下令开火。 这一次，团灭他们花费了三分钟，对面有个底子不错的灵能者,只可惜他面对的智械都是高塔特制的。在击伤了三具之后，被智械生擒活捉，五花大绑着丢到马尔斯面前，这灵能者竟然直接自尽。 “他们这是在干吗呢。”桑成泽开始有些不安，因为前后两波死了小一百号人了，虽然他们不服从高塔的问询是他们咎由自取，但无论是之前的黄毛还是现在的灵能者，他们都能够作到守口如瓶。 要么是混沌信徒，要么是训练有素的混沌信徒。 马尔斯已经给这些家伙下了一个定论,同时接过智械递过来的一叠照片——死掉的家伙，只要脑袋还在，都会拍下面部做为记录和人种证明，多是金发碧眼的西陆种，还有几个群岛佬，半岛和四岛佬能辩出来的只有五个，还有几个泰南种。 孟陬不在身边，要不然马尔斯就能让孟陬去数据库认认脸。 “成份复杂。”椿看了一遍之后感叹道：“说起来，西陆人多了一些，大多都没有混血特征，很奇怪。” “有可能是最近入境的。”马尔斯分析到，在泰南真正的土著西陆佬，大多都是与泰南本地人有过通婚记录的，有些已经换血换到除了名字之外根本就是泰南人了。 智械们检查了尸体，大多都没有纹身,少数有纹身的，在他们的后背上有一个八角星纹身。 敢在身上纹八角星的，不是精神病就是铁打的混沌信徒,这个发现倒是没有人会感觉到意外——或者可以这么说，发现了这东西，马尔斯反倒是放心了，因为混沌信徒举世皆敌，无论是在西陆还是东土，无论是在北境还是南方，那怕是在新大陆，混沌信徒只要被发现，杀死他的人有功无过。 智械已经开始上传这里的发现，相信很快会议厅的各位老爷就会知道这儿发生了什么。 “我想南苏省的各位老爷得写多少自辩书，第一批有七个八角星纹身的，第二批有十一个，那个沈黄毛也有。”桑成泽确认了一遍尸体之后立即嘚瑟了起来，这一波杀了十八个混沌信徒，那怕一个人头的战功都没有，他们做为参战者多少也能分上一点学分，何况无论是高塔的学分，家族的奖励又或是别的什么都不会缺少。 这个时候，无人机传来消息,高塔的后续部队来了。 马尔斯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毕竟那怕智械没有受伤的概念，但子弹的消耗可不是能够快速补充的，刚刚打了两架，智械的平均消耗了三分之一的子弹。 要是再来一波大的，指不定马尔斯就要带人钻林子打游击了。 等到第一个柜子下地，从里面钻出一个机体表面打着一百个大服役钉的无畏机甲的时候，马尔斯这才回过味来。 高塔的后续部队？ 然后智械跟下雨一样砸了一波，一个团的规模，蛛式装甲下来两个装甲营的规模。 “咱们真的不是来打仗的吗。”椿问马尔斯。 马尔斯摇了摇头：“肯定不是来打仗的。” 同时他和她一起看着那台巨大的无畏机甲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一百个百年服务钉的无畏机甲，这东西在泰南的电影里都从来没有出现过，高塔这次掏出来的东西太吓人了。因为这种规格的无畏，是旧纪元时代的军工厂才能够生产的，而泰南之所以能够在最后的大毁灭之后发展迅速，就是因为泰南掌握着旧纪元军工厂。 ·向您致敬，高塔的孩子，我是青城山，来自四川第十一泰南军工厂，为这片大地服务了很久，听说它们又回来了。 无畏的广播中的声线是一个非常苍老的老人在说话。 马尔斯点了点头：“是混沌信徒。” ·是吗，它们还没有死绝吗，果然赛琳女士没有说错，协议一重生成，保护联合！ 在无畏的取镜器确认了八角星之后，它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冷酷。 无人机在这时再一次提醒有单台车过来，说是有军装人员。 ·智械们！向我靠拢！警戒敌人！ 无畏接替了指挥，它迈开脚步站到了路中间，左臂的三十毫米六管自动机关炮已经平举。 大量智械站到了他两侧，它们举起了枪。 那辆皮卡车出现在道路中，在林地里穿行让它的驾驶员并没有发现早早发现无畏，等到看到的时候，无畏已经发出了警告。 ·停车！立即接受高塔与联合的检查！任何反抗都会招致毁灭！ 皮卡车立即死死的刹住了车，驾驶室里和车后座里的人全都举起了双手。 “别开枪！自己人！我们是民兵队的！附近的镇民看到有大动静，让我们过来看看！” 其中一个老头在跳下了车，他一个人走了过来。 “高塔的？”他看到了马尔斯身上的高塔制服。 “对，你说你们是民兵队的，有证据吗。”马尔斯问道。 “我胸口口袋里有民兵证，你帮我拿一下吧。”老头高举的双手很显然没有放下来的打算。 而无畏将它右手的速射炮炮管顶到了老头的脑袋上。 ·人类，别想耍花样！ “我耍什么花样，你别吓我！你这炮口比我脑袋还大！”老头尖叫着喊道。 马尔斯掏出了民兵证，打开它让其中一个智械鉴定了一下。 智械扫描了一遍民兵证，非常人性化的点了点头。 “的确是民兵，隶属南苏省仙山湖市，驻扎在天子湖镇，离这儿不到三公里。” 有了智械的确认，马尔斯松了一口气，他扭头看向无畏：“青城山，是自己人。” ·那就好。无畏说完，将炮口移开，在过程中炮口有意无意地划过皮卡的前方，引来年轻民兵们的尖叫。 马尔斯倒是不会笑他们，毕竟这速射炮的口径差不多都有100毫米了，这口径打在人身上，就算没有装引信，人也应该不见了。 是那种物理意义上的不见了。 第一百零九章：孵化 “好奇怪，无畏的武装是这样的吗。” 在解除了武装之后，这些民兵被允许进入防线，马尔斯带着那个老头过来认人，他认了十几个倒霉蛋的脸之后，认出了沈黄毛：“这不是沈家被赶出来的废物吗，他怎么死在这儿了。” 老头的这一句话,让马尔斯与椿相视一眼，桑成泽更是满脸疑惑：“他被赶出家门了？” “对，两年前，不知道怎么一回来，沈家老太太把这个小子赶出了家门，还登报将他的继承权与身份一并剥脱了。南苏报上都有的,不过你们是高塔来的，不知道也不奇怪。” 听到这个消息，马尔斯让桑成泽去翻记录，同时让老头继续认人。 最终，他认出了五个倒霉蛋，多是本地人，但有一个金发西陆佬，他说是最近刚到镇子上的。 有点意思，线索越来越多，现在就需要一个人，一条线，一个点子好把它们都串联起来。 马尔斯将这条线索写到了手里的笔记本上，然后让老头去一边休息。 桑成泽走了过来，他将平板递了过来：“南苏报上的确有写，至于事件的真实性，我在委托高塔的同学查,他是南苏的。” “好。”马尔斯微笑着拍了拍桑成泽的肩膀以示鼓励。 扭头，年轻的步兵们正在评价无畏的装备，他们对于六管机炮和速射炮在功能上是不是有重复而好奇，你看这人，只要家伙不是对着自己，胆子就会大的无法无天。 重复的确是有重复，六管机炮的高爆弹和速射炮的被帽穿甲榴弹对步兵的杀伤力是毁天灭地的，这看起来非常重复，但六管机炮的穿甲弹多少有挠不动的目标，而速射炮是双侧供弹，另一侧六发装炮弹弹匣里装着的可是正儿八经的脱壳穿甲弹，这可是用来对付装甲单位的，高年资的无畏甚至能用它直接打装甲单位里的生物目标。 真有速射炮搞不定的，无畏脑袋顶上的那个三联装重装导弹，泰南目前的装甲单位没有一个能吃完一发还没事的。 就算无畏自己，吃上一发也得行走装置瘫痪。 所以无畏下地，对于部队的士气加成也是极高的，泰南在历史上与混沌的大战，每一次都是无畏与传奇横扫一切，而士兵们会自发团结在无畏身边，他们会清扫一切敢于靠近无畏并用爆炸装置袭击无畏和传奇的混沌。 不过无畏还是太笨重了，它们更适合定点的防御战，现在泰南军方提出的移动作战里已经没有无畏的位置。 时代在变，只是希望老兵不死。 这时,一只大乌鸦飞了过来，马尔斯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因为它表面下的力量太过危险。 不过它抢先一步开口说话：“我来了，这片森林的确被污染了。” 这就是涅说的那位传奇德鲁伊，马尔斯连忙抚胸行礼。 乌鸦在接近地表的位置变回了人形，这是一个穿着黑色大羽毛斗篷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支木杖，这个白羽博德人打量了马尔斯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余贤者选了你做首席，果然有他自己的考量，我是孟赤诚。” “孟阁下您好。”马尔斯将他的笔记递了过去。 这位德鲁伊看了一遍，满意的赞许了马尔斯收集的线索：“不过你这孩子需要练练字，太难看了。” 马尔斯笑得有些尴尬，不过抓着他尾巴的埃尔文似乎认识这位传奇，而孟传奇也认出了他：“埃尔文，你这小东西也来了，你的叔叔呢。” “叔叔让我跟着马尔斯哥哥。”他指了指马尔斯。 这让这位传奇又打量了马尔斯一眼，然后他看到了马尔斯的手，有些恍然的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的话，来，你们这些高塔的孩子，跟着我去林地里走一遍，相信这样的话，你们就会明白为什么混沌想要在这儿搞事了。” 于是马尔斯告诉青城山，让他带队守在路口。而自己带着队伍跟在传奇阁下身后。 队伍里的小德鲁伊看起来很兴奋，用她的话来说，眼前的老传奇可是泰南屈指可数的传奇德鲁伊——在泰南，德鲁伊是稀有中的稀有原生职业。 像剑舞者，一般是三千比一的觉醒率，稀有一点的法师，七千比一的觉醒率。 而德鲁伊是十一万比一的觉醒率，而且绝大多数觉醒的德鲁伊祖上都有西陆血脉，像孟氏这样土生土长的东土大德鲁伊真的是少之又少。 马尔斯倒是听说过德鲁伊有好多派系，其中一些行事和混沌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幸好这年头德鲁伊真的少，据说许多派系都自行消亡了，如今还有的几个派系，与文明算是共生状态。 而孟赤诚看到马尔斯的树精之后，似乎更认可了马尔斯。 “你养的吗。”他这么问道。 “嗯……可以这么说吧，这是我的序列能力，我能够召唤它，它在林地里很开心。”马尔斯一手托着树精，后者打量着孟赤诚，直到孟赤诚伸出手，一枚嫩芽从他的掌中生出，同样的树精从芽尖孵化出来。 “我的树精与我同化了，而你的不同，你的树精是从元素界响应你的召唤而来，看起来它很满意你。” 当两只树精跑到了前面之后，孟赤诚扭头看向马尔斯，用只有两人能够听清的声音说道：“我很久没有看到你这样的孩子了，你的扳指证明了你家世身份。” “您没有想过，扳指是我捡的甚至是偷的吗。”马尔斯笑着问道。 “世界树嫩枝扳指，它是认主的，任何不是它主人的人窃取了它，最终只会死于非命。”说到这里，孟赤诚指了指马尔斯身上的高塔制服：“同样的，如果血脉的持有者行恶事，做恶人，这扳指也会吞噬恶者的生命，它对主人的要求非常严苛，只有行正事之人，才有资格佩戴它并获得它的好处，我听说过高塔有奇迹之子，现在看来，就是你了。” “是的，阁下，您没看错。”马尔斯微笑着回答道。 “我所知道的，扳指能够引导持有者进入深潜，但我从来不知道持有者甚至能够持有扳指的情况下引导他附近的同龄人一同深潜，你的宽宏大度，是你的很多同龄人没有的。” “……导师说过，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他教了我很多，我只是在尽力而已。”马尔斯记得自己导师教自己的那些箴言，也记得自己发的誓。 “你能够走在正道上，我很高兴，埃尔文这个孩子有些自闭，你要多关照他。” “我会的，阁下。” “那就拜托你了，对了，前面就到了，希望你们心如石铁。”说完，孟赤诚阁下快了两步，他伸手，在他前方的藤蔓仿佛被掀开一样。 而马尔斯也看到了前方空地上的血肉——它们无序的纠结着形成了一个肉球，强忍着不快的马尔斯发问：“真令人恶心，这这就是献祭仪式吗？这血肉之中有什么。” “混沌信徒有时候很古板，献祭仪式，两个千年了，他们还是这样一成不变。”孟赤诚阁下说到这里扭头看向跟上来的高塔学徒们笑了笑：“它会吸收附近所有生物死亡时消散的生命能量，刚刚的死亡令它马上就要孵化了，所以你们还是退开，让我来对付它。” 刚说完，马尔斯就听到了前方血肉中传来了心跳声。 它在试图影响心智！！ 第一百一十章：清除 “那是什么鬼东西。”桑成泽是胆子大的，他的队友都在退，但他还是站到了马尔斯身边。 马尔斯看着那个正在增生的血肉，他扭头看向埃尔文：“埃尔文。” 小小的家养妖精看着马尔斯。 “跟着桑成泽哥哥退远一点。”马尔斯指了指桑成泽。 小东西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大大的眼睛里立即充满了眼泪，但他还是松了抓着马尔斯尾巴的手。 “我先带着埃尔文跑了。”桑成泽看着那团血肉分裂出人的四肢，也知道再不跑他只怕是没机会跑了。 马尔斯看着桑成泽拖着埃尔文跑远了,这才转身看向那团血肉……不，它更像是一个血肉巨人。 “你为什么不走。”孟赤诚阁下收回了他的树精，他有疑问。 “我大概被点名了，因为我听得到它的心跳。”马尔斯实话实说。 面对异种，听到各种不应该听到的声音，就代表着自己被异种选定，成为它们的食粮。相反的，如果被选中者无所畏惧，在战斗中反杀异种，就能够摆脱这种选定的命运，不再被选中，甚至可以做到再面对这种危险时心中生出无穷勇气。 马尔斯自觉自己应该会在接下来的人生中碰到无数次这样的危险，所以，为什么不拼死一搏呢。 “有志气，要剑吗。”孟赤诚阁下笑着问道。 “我有。”马尔斯说完，掏出了他的光剑柄，随着心意灵能，纯白的光剑体出现。 “好！”孟志诚阁下叫了一声好，然后他也开始变形——他仿佛像是大树一样扎根于地表，全身巨大化的同时也向着树人转化。 这是传奇变形者啊。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向那血肉巨人，它的头颅正在生长。 地表上，血肉组成的藤条正在与树根们结成的藤条互相绞杀。 属于马尔斯的树精正在高歌。 我是剑舞者，也是战斗法师，更是歌者。 随着马尔斯的迈开脚步，有一条血肉藤枝从地面钻出扑向马尔斯,跃起,闪过血肉藤枝那畸变的大嘴，马尔斯在空中转身，看到一击不成的血肉藤条扭转并再一次扑向自己。 在转体的同时闪烁，横向穿过了战场，巨大的树人与血肉巨人正在冲向彼此。 血肉组成的藤条正在开始化成人形，而树根们收了起来，但随之而来，林地里越来越多的小树‘站’了起来，小型树人从地面‘抽’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石棍，和血肉藤条人打在了一起。 马尔斯来到自家树精身边，高歌着的树精跳到了马尔斯的左手掌心。 它的主人挥动右手的光剑，纯白的能量剑体先是切开了血肉藤条人的躯壳，然后神圣的能量在刹那间点燃了藤条人，它的躯壳在燃烧，它的血肉在焦化，它那黑色的血在沸腾。 巨人们开始互相饱以老拳。 树人与藤条们打成一团，马尔斯带着他的树精在战团中横冲直撞，光剑每一次都能够对异种造成最大的伤害。 而在树精的歌声中，树人们也越打越多——因为越来越多的树人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 巨人之间的战斗很快就有了结果，孟志诚变的树人将血肉巨人打趴在地,他伸出巨掌，将血肉巨人的脑袋扯了下来。 但是下一秒，马尔斯看到那颗脑袋变小，从指间滚落了下来。 血肉藤条们尖叫着撞开了树人的防线，其中一个血肉藤条抓住了那颗在此时像一个正常人脑袋大小的血肉，将它一口吞进了嘴里。 马尔斯再一次听到了心跳声。 ·它要逃！马尔斯，拦住它！ 孟赤诚阁下的心灵低语在马尔斯的脑中回响，看着那个血肉藤条转身逃走，马尔斯第一个闪烁越过正在打成一团的树人与血肉藤条，第二个闪烁让过从地底钻出来的血肉藤条，第三个闪烁后，马尔斯站在了那个逃跑的血肉藤条前。 在这一刻，女人的尖叫声，婴儿的哭泣声，男人的咒骂声，还有各种各样的尖叫声纷至沓来，马尔斯在痛苦中捂住了额头。 似乎是想着已经控制住马尔斯，血肉藤枝扑了过来。 但马尔斯还是强忍着痛苦，一剑将这个藤条斩成两段。 在这时，那颗脑袋突然破胸而出，直接扑向马尔斯的脑袋，但是在马尔斯反应过来之前，树精抢先一步扑住了那颗头颅，它变的巨大的嘴直接一口将那颗脑袋吞进了嘴里。 所有的幻象与尖叫声不见，所有的血肉藤条崩解散落，马尔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着自己的树精，马尔斯有些不敢相信——明明是能够站在掌心里的树精，竟然能够一口吞下那么可怕的污秽异种。 孟赤诚阁下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他注意到了马尔斯眼中的惊讶和恐惧，他没有说话。 树精站了起来，它低声歌唱，树人们随着它的歌声散去，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的树精来到了马尔斯面前。 未知是人类最大的敌人，但马尔斯还是伸出了手——树精与他还有心灵之间的感应，马尔斯相信自己的召唤物。 树精开心地爬到了马尔斯的手心里，然后打了一个饱嗝。 孟赤诚阁下终于露出了笑容：“你相信你的树精，这很好。” “是的，阁下，我相信他，因为我们现在算是战友了。”马尔斯一边笑，一边看着手里在跳舞的树精。 孟赤诚阁下抬起头，看着降下的运输舰笑了：“你看，你的导师来了，就像是警匪电影里拍的那样，警察总是姗姗来迟。” “至少比不来要好。”马尔斯起身，看着从运输艇里走出来的导师低头行礼。 “老余，你来慢了。” “我刚刚带人把天子湖镇里的混沌信徒据点给扬了，知道了他们在这儿搞的仪式就赶过来了。”说到这里，马尔斯的导师走了过来拍了拍马尔斯的胳膊：“我在上面的时候看到了，做的不错，但幻术抗性终究还是低了，不过这不怪你，猫科兽人天生弱幻术，一年级和二年级刚刚入门的小猫们中了幻术：鱼肉大餐，十有八九是连腿都迈不动的。” 马尔斯闻言一乐——导师真是太温柔了。 第一百十一章：月如钩 听完了导师说的故事，马尔斯算是明白了一切。 首先，冒险者公会这边接到了一个任务，任务说有一只叫老鹿的鹿精怪顶死了三个旅行客。这个任务被桑成泽所在的小队接了下来，他们觉得精怪有些太强了，所以干脆找到了马尔斯。 马尔斯当仁不让，选择帮助桑成泽,于是一行人来到了这里，第一时间碰到的警卫是混沌教派的下属单位，属于没啥战斗力，只负责放风的那种，正因为有他们，所以第一批混沌教派的援兵才会来的这么快。 而为什么这些警卫要假装自己是警卫呢,就是因为混沌教派搞了一个大节目,就是那个血肉，最近两百年混沌教派处于人人喊打的位置，这种大规模的献祭要是放在城里，只怕献祭一开始，混沌污染就会引来泰南各路好汉。 而放野外就安全多了。 但正因为如此，在献祭开始之后混沌的气息污染了森林，再加上献祭生命，看着自己的同类被杀，老鹿最终嗷的一声疯了。 当然，马尔斯这儿能够请到孟赤诚，然后连鹿带仪式一并扬了，对于刚刚将那个教派连根拔起的泰南各路好汉来说也是意外之喜。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好汉们的大多都有孩子入选高塔——今年高塔的全国招生甚至已经到了需要挑挑拣拣的富裕地步，所以在他们发现这次高塔过来的年轻人竟然是奇迹之子时，都是非常满意的。 高塔连奇迹之子都这么能打，听说还是因为二年级开了口他就跟着过来助拳了，有他这样的好小子做首席学徒，他们的孩子进去肯定不会受欺负，而首席学徒如此,何愁自己家的孩子变怂汉。 当然，导师肯定会帮马尔斯顶住压力，所以马尔斯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离晚宴时间不远了。 正准备找一辆车回去呢，那边属于拉斯穆斯家的运输舰就位了，这姑娘一下地就掏出了平板——桑成泽用他的手机拍下了战斗记录，现在处于满世界传播的状态，视频拍的有些糊，为了追上马尔斯的脚步时不时都拉出了景深。 “行啊，马尔斯，不知不觉你都变的这么强了。”涅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无悲无喜，仿佛像是在捧读。 “哪回事，我也就是打个下手，孟阁下那才叫强。”马尔斯小心翼翼地组织起了语言。 涅一笑，瞬发了一个浪漫主义第九级神术：分筋错骨手，一把将马尔斯的尾巴拽在了手里。 嘎巴之声，响彻群山。 ……………… “好久不见啊！博士！” 马尔斯一进门，就听到了来自松果的问候，向着她与同学们招了招手，马尔斯托着自己耷拉着的尾巴坐到了角落里。 “你尾巴怎么了。”松鼠姑娘注意到了马尔斯的尾巴。 “伤了。”马尔斯顾左右而言其它。 松鼠姑娘瞪圆了她的双眼，有良知的年轻历史学家朱唇轻启：“是被打的吗？” 林松果没有提名谈姓,更没有指涅骂椿，但是下一秒还是尖叫着被某只小豹子用灵能掌吸了过去。 整个大厅落针可闻，松果的尾巴都炸毛了。 涅面无表情地看着松果。 “不，不是打的吗？”松果笑的很勉强。 涅笑但没有笑出声，八颗漂亮的白牙闪闪发亮。 看着眼前明明没有她高，却依然提拎着她的涅，松果果断发出了鼠生最强音：“一定是摔的对吧。” 灵能掌松开了手。 大厅里再度热闹了起来。 松果扭头就钻进了同学堆里，看向马尔斯的方向面露不忍与畏惧，给马尔斯一种鼠鼠只能帮你到这里的错觉。 在这个危急的关头，椿站了出来，她拿着小治疗箱来到马尔斯面前，接住马尔斯递过来的尾巴：“脱臼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接上，要是变成陈旧伤，说不定你甩一下尾巴都会脱臼的。” 然后这姑娘双手一对，直接把马尔斯的尾巴给接了回去：“好了，没问题了，你试试。” 马尔斯操作着尾巴甩了甩。 “好了，我先走了。”椿笑着说完，提着小治疗箱，要将它放回医疗处。 这时，赵光诚走了过来，他给马尔斯递了一瓶果奶，然后叹了一声：“首席学徒阁下，您这么会泡姑娘，能教一下我们吗。”说完，这家伙还指了一下他的身则，马尔斯扭头，看到的是望眼欲穿的学徒们。 他们之中有人类，有兽人，有精灵，有妖精，更有康斯坦丁这个需要低头才能够在大厅里行走的巨人。 马尔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难道要告诉他们，想要学会这样的本事，需要一条比身高还长，同时还会时常面对脱臼之痛的大尾巴？ 幸好马尔斯的烦恼很快就不见了，因为涅走了过来，赵光诚甚至不需要转身就跑了——毕竟是常年挨打的，有着丰富的挨打经验，甚至已经进化到怎么避免挨打。 “看你把她们给吓的，这不好。”马尔斯看着涅说道。 然后这小姑娘掏出一个充气锤子给了马尔斯的脑袋一下：“你这个笨蛋，跟我来。” 马尔斯乖乖跟着涅走到了二楼，又跟着她到了阳台上。 坐到藤椅上，涅站到了马尔斯的面前：“你知道你在林子里打的那是什么吗。” 涅这么一说，马尔斯的答题欲望就上来了：“我知道，畸变血肉。” “你还挺行的啊，那可是高挑战难度的怪物，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吗。”说完涅就一把抓住了马尔斯的衣领子：“你知道哪是畸变血肉还敢上去近战！你知道哪东西有多危险！只有变形术精通的传奇德鲁伊阁下才敢近战！” “我这不是没学法术吗，灵能也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我能够依靠的只有光剑啊。”马尔斯一口气说到这里，注意到了在黑暗中的流泪的涅。 “怎么了。”他伸出手，想要为她擦拭眼泪。 “我在想，你这个家伙整天行事这么大胆，要是有一天把你自己笨死了怎么办，你就那么喜欢让我做未亡人吗。”涅说到这里又生气地的哼了一声。 “我这不是没事吗。”马尔斯笑着说完，大着胆子将这只小豹子姑娘抱到了腿上。 “月色真美。”马尔斯这么说道。 换来的是涅伸出手扭住了他的脸皮。 “今天根本就没有月亮！笨蛋！” 第一百十二章：半日闲 在涅的嘴里，马尔斯了解了畸变血肉有多可怕——这种被混沌之力扭曲的生命是所有法师最大的敌人，它们的巨大化躯壳如果没有能够巨大化变身的超凡者，就只能让装甲单位使用渗银弹来攻击。 因为不是传奇的大规模杀伤法术打在它的身上，只不过是隔靴搔痒。 而当它放弃巨大化之后，它的小型化躯壳能够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寄生，控制血肉藤条进行吞噬寄生就是其最常见的一种寄生方式,它们大多通过寄生血肉藤条来攻击或是逃跑。 当然更多还是逃跑，但有时候它也会选择寄生眼前的敌人，比如说它扑向马尔斯的时候，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只可惜它碰到了马尔斯的树精——树精在很多故事里有着吞噬混沌血肉的能力，不过就连涅也不明白，为什么马尔斯的树精竟然可以吞噬畸变血肉最为精化的小型化躯壳。 不过考虑到元素位面的树精啥都能吃而且吃不出事的能力,涅觉得马尔斯至少也是逃过一劫了。 同时，她再一次表示等马尔斯回高塔，她一定要好好抓住马尔斯的学习问题。 明明有法师的才能，也有灵能者的天赋，却还要拿着光剑去跟畸变血肉拼命，真是肉眼可见的丢豹。 不过当听到马尔斯表示他已经找到一只既会精灵语，又会画画，还挺可爱的白兔子安米米时，涅还是表情古怪的扭头看了一眼室内：“安米米吗。” “是啊，超可爱，小小的，不过没有你小。”马尔斯笑着说道。 涅拿起了马尔斯的尾巴。 马尔斯面露不忍之色。 然后就看到这姑娘一口……轻轻咬了下去。 ……………… 安米米做为本次晚宴的发起人，注意到从二楼下来的马尔斯与涅，也注意到了自己身边好朋友娜塔莎脸上的愧疚。 不对，你愧疚什么啊。 白兔子想到这里扭头看向正在给自己打理头发的林松果——自来熟的松鼠姑娘还是挺有意思的：“松果姐，涅姐一直都是那么强势吗。” “不算强势吧，其实就是有时候嘴没门把的时候，会真的挨打就是了。”说到这个,松果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也不知道是心有余悸，还是死里逃生后的庆幸。 有点意思，马尔斯这算是有着多样性的女朋友吗。 一只同类，涅·拉斯穆斯，强势的潘斯奥豹人，强灵能者与法师，你还别说，马尔斯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就需要这样的姑娘来好好管一管。 石川椿，看起来是被父亲卖给了马尔斯，但无论是卖家，买家又或是货物本身的心情看起来都不错，她甚至还开心到与下楼来的马尔斯拥抱了一下。 娜塔莎·基里连科，沉迷于往日无法自拔，在背叛与忠贞之间走投无路的可怜小熊，她的眼睛一定是有些问题，要不然不可能认不出眼前的马尔斯与她心里的那只同一个来路，非常期待她的眼疾有救的那一天。 最后吗,安米米看着自己面前的镜子，镜子里的白兔子正在让身后的松鼠少女打理她的满头白发。 “松果姐,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白兔子低声的问道。 “这个吗,以前我的灵能只是一个半吊子，被父亲送到高塔，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理发也是因为害怕学不会什么，所以就自己学了，毕竟这样的话，从高塔离开之后也会有一门混饭吃的手艺。”松果姐毫不避讳的说出了她心里的小秘密。 也是可怜人，命运之线是断的，如果没有意外，她的未来早就已经被她那恶质的后妈给安排好了。 但是现在，她手指上的命运之线被重新延续上了。 现在的林松果，灵能十六，算是比较弱小的强灵能者了，只要能够过十八，松果的家族就有了灵能者家族的雏形，只要她的父亲愿意让她的强大灵能者后代来继承家业。 要不然，来求婚的斯阔尔小子会挤破林家的大门，而且会骂林家当主和他那两个无能者儿子是傻子。 至于那位继母，就单纯的为了自己这方面来说， 这时，安米米注意到了埃尔文那个小家伙，他跑了过去，抓住了马尔斯的尾巴。 你小子就不要去添乱了，没看到豹脑袋都快从脑壳里被打出来了吗。 但看着埃尔文脸上的开心笑容，看着马尔斯伸手拍打着他的小脑袋，看着涅和椿脸上的笑意，镜中的自己，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自从埃尔文的父母去世，有多久没有看到埃尔文笑过了。 太久了。 “好了，小安。”松果姐姐的话语让安米米收回了她四散的注意力，她看了镜子里的自己，新生的自己。 齐刘海，又带着一线缺口，嗯，很适合自己白兔子的定位。 于是安米米站了起来，灵能将一切碎发清理，脱掉了理发的围巾，安米米掏出腰间口袋里的一小瓶药剂：“来，最适合我的松果姐姐。” “什么东西，太贵的我可不会收。”松果看着，但没有伸手。 安米米没有回答，只是双手虚托了一下空气。 看了一眼安米米的胸口，松果连忙将小瓶子拿到了手里：“要是真有用，我能多订一些吗。” “你做我的理发师就会发，怎么样。”安米米开出了她的条件。 “成了。” 于是兔子姑娘与松鼠姑娘的手握到了一起——所谓合作愉快，说的其实就是这样一种道理。 ……………… 白兔子姑娘真的很漂亮，这是马尔斯第一眼看到她时的观点。 但是当她穿着高塔的制服，以高塔学徒的身份家宣布晚宴开始，大家可以胡吃海塞的时候，马尔斯还是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了元素的力量。 她和涅一样，有着法师的血脉……不对，是术士吧。 是那种以冰霜为导的术士，非常强大，也非常的与众不同。 这时，安米米走了过来，面对着马尔斯，她微笑着伸出手。 “我们跳一曲，怎么样。” 可以是当然可以了，但马尔斯还是看了一眼涅与椿，但两个姑娘却非常一致的笑了。 “既然是主人的邀请，马尔斯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第一百十三章：凉与飞鸟 看着装满了烤肉的盘子被一年级的小豹子与小猫们分享，马尔斯面露微笑，虽然肚子还在咕咕叫，但做为首席学徒，要亲自表率，不能让孩子们没吃饱就自己先填饱肚皮。 涅也没有吃，虽然她不是首席,但自封三年级强者的她也站在马尔斯身边。 “对了，一年级选出他们的首领了吗。”接过埃尔文递过来的冻干，马尔斯将它塞进了埃尔文的嘴里，小东西有心了，只不过素菜冻干对于马尔斯来说不像是美食，更像是绝食。 “还没有，估计是想深潜结束,获得一次提升之后再做打算了。”面对马尔斯的提问，涅的答案显得有些理所当然,她看向马尔斯：“大家都在等你呢。” “我这算是万众期待吗。”马尔斯笑着问道，同时心里却没有任何骄傲之意，很多凡人会以为马尔斯是奇迹之子，但传奇阁下会知道这一切不是他的功劳，扳指才是。 再说了，扳指让马尔斯能够每一次都深潜入梦，那如果能够帮助到大家，那就是最好的。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好了，马尔斯，轮到我们了。”涅走上前，再也没有排队小崽子挡住她的取食之路，她拿了一大盆烤肉，然后和马尔斯坐到了一起。 椿这个时候端着切好并用煎好的粽子们走了过来：“来，我想你们也一定喜欢这个。” 然后她拿起一块豆沙馅的粽子块,将它递到了埃尔文的面前,沾染了红糖的甜食是家养妖精们最喜欢的，于是小东西放下了他手里的素菜冻干小碟子，拿着他的小叉子开始从大盆子里找出甜馅的。 “的确挺好吃的,虽然我从来没有这么吃过粽子。”在马尔斯与涅都对煎粽子表示了好感之后，做为四岛姑娘的椿也开心地吃了起来。 “四岛人也吃吗。” “跟着泰南人吃了八千年的饭，怎么都学会了，我们四岛甚至还有农历新年呢。”说到这里，椿看向不远处喧哗着的一年级学徒面露不快。 马尔斯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不就是四岛人和半岛人之间的仇恨吗。 也不知道这仇是怎么结的，反正马尔斯用筷子夹了一块烤肉：“来，椿。” 椿开心的开嘴吃下了肉，一般的半精灵不会和椿这样能够大口吃肉，他们的胃口多少会有一些精灵的特点，但椿在晋升之后意外的有了一丝金羽博德的血脉显现，听说石川亲王连夜翻了族谱，最终从椿的母系那儿找到了一个金羽博德母系的点，基因比对也确认了就是这一点。 当年那位金羽博德母系可是传奇，能够追溯自己的血脉中的强大力量，如今椿的身份更尊贵了，而她的自由，据说也让整个四岛上层的女孩们羡慕不已——与高塔奇迹之子的交易很快就被高塔的四岛人传了回去,以前石川亲王算是赚翻了，现在看起来这比交易合理了一些。 不过马尔斯相信，失去枷锁的椿，会在以后让她的父亲非常后悔的。 马尔斯对此深信不疑。 “我能加入你们吗。”安米米这个时候端着她的餐食走了过来。 主人要加入，马尔斯自然双手欢迎，只不过在马尔斯看来，安米米是精灵与托比兔族的混血，是不可能吃下肉食的。 当然，这一点在今天之前对于马尔斯来看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是安米米起手叉起一块烤肉塞进了嘴里，还是让马尔斯等人瞪大了眼睛。 吃下了烤肉，安米米看到了马尔斯等人眼中的好奇，她笑了笑：“你们一定不会想到，我的奶奶其实是人类吧。” “你母亲是精灵，祖父是兔人吗。”椿好奇的伸出手翻看着安米米的兔子耳朵：“太过份了，明明是如此驳杂的血脉，但你还是有托比兔人的显性特征……除了四耳这个混血显性点，太厉害了。” 四耳是指混血兔子耳朵根上的一个小型附耳，这个是混血儿特有的。 “我的父系血脉一直非常稳定，我的顶点是克洛丝·简·盖亚特，卡特堡的托比魔女，最后的大畸变者传奇法师。” 马尔斯哇了一声——这可是最正宗的盖亚特氏族啊，而且克洛斯这个名字在法师界都如雷灌耳。 “你竟然是克洛丝的后代，太强了。”果然，做为法师，涅无比羡慕安米米的身份：“你现在几环法师。” “九环，我现在是强灵能者，灵能十九点七，今年应该能过二十了。” “我八环了，好厉害，不过我的灵能比你了啊。”涅和安米米讨论起了法术的内容。 椿听的津津有味，埃尔文时不时还能接上话头，只有马尔斯，坐在那里豹听天雷，感觉姑娘们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是放一块儿他就完全听不懂了。 法术的极效与增效，瞬发与默发，这些马尔斯还懂。 但你说法术的延展与延时，定发和扩大这些又是什么？ 你们别说的那么快，我听着像打雷。 ……………… 总体来说，这顿晚宴吃的还行，自助餐量大管饱，而且剩下来的食物还能给学徒们自己打包，这让很多还在长身体的肉食兽人学徒们可了劲的打包，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年头肉管够的日子真不多，自家父母总是听了什么健身专家的邪，动不动就是让自已家的小崽子吃蔬菜。 不过在高塔，也不会有人管，毕竟高塔有自己的训练办法——比如说按每天的热量摄入制定训练方案。 有得是办法让小崽子们往八块腹肌的方向走。 在回宿舍的路上，涅和椿表示安米米不愧是九环大佬，说的法术理论和实践真的就是一套一套的。 她们还建议让马尔斯以后跟着安米米多学着点，石川家和拉斯穆斯家虽然也会出法师，但毕竟没有安米米这种家族按打来计算传奇法师的家族来得厉害。 对此马尔斯笑了笑，心想你们真是没见识过，她刚刚教过自己怎么画卷轴呢。 然后手机响了。 是孟陬的。 马尔斯接起了电话。 “找到红毛马脸了，你一定不相信他是谁。” “谁。” 马尔斯示意涅先走，然后问道。 “文谷凉，就是最近风头非常盛的双人组合凉与飞鸟里的主唱，我都惊了，有这种身份身家，当年还混什么黑社会。”手机里的孟陬骂骂咧咧。 孟陬不明白，但是马尔斯明白——你在死眼组，都能够被发掘成为主唱，再加上仁和万三郎，那就证明，死眼组里的人在文艺界有不少的能量。 太好了，这为以后的寻找又指明了方向。 第一百十四章：深潜 “工作？”涅看着马尔斯挂断电话后问道，言简意骇。 马尔斯点了点头：“工作，但没事，明天深潜仪式完成之后我才走。” 涅看着马尔斯，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便明说的好奇心，她站到了她的房间门前：“有时候，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你和他一样，总是说有工作，总是不着家，总是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我很抱歉。”马尔斯思前想后，也只能如此言语。 但涅却摆了摆手：“不用抱歉，男人就应该有事业心一些，就是你一定要记住,有人在这座高塔里等你。” “我记得。”马尔斯应承了下来,看着涅推开她的房门,与她道了一声晚安。 回到自己的房间，虽然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但自有智械来打扫，所以马尔斯来到窗前，此时此刻，月亮刚刚能够将它的光透过云层的间隙。 月色明明没有任何美感，只有反映阳光的清冷，马尔斯扭头看向柜子顶端，在那里，有他和椿幼年时的合影。 我们都在长大呢。 想到这里，躺到了床上的马尔斯闭上了眼睛。 晚安，马尔斯。 ……………… 石川亲王在等消息。 从早上石川邸开始有生气起，整个宅子里的佣人们都从管家那里听到了关于自家老爷的情况，管家还说，没事就不要想去打扰老爷，要不然被打死了那都是白死。 “老爷已经十四年没有打死过仆人了，有谁想试试？”管家这么说，谁都不敢接话,生怕再一秒，他手里的鞭子就打在了他的身上。 至于老爷在等什么消息，那大家都知道，大小姐今天深潜。 深潜是大事，这一点大家都懂，所以大家更加珍惜生命，以免自己把自己笨死。 ……………… 坐在中土酒吧里的莱恩看着眼前的老电视，上面正播放着泰南的早间新闻，柜台里的老矮人漫不经心的擦着酒杯，同时陪着他看着电视。 “你女儿又不是第一次深潜，我看你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过。”矮人放下擦好的杯子，然后拿起柜台下方的小瓶子喝了一口。 莱恩笑了笑，做为一个父亲，他有他的理由：“但今年是高塔直播深潜的第一年。” 这时，有孩子推开了酒吧的门，看着他，矮人皱起了眉头：“尼斯克家的小王八蛋,快点滚！” “你是来看深潜仪式的吗。”莱恩阻止了老朋友的怒喝,然后伸出示意这个孩子过来。 他能够感觉到这个孩子身上的灵能天赋，在这一地区不算低,但和全泰南的天才儿童们相比，这个孩子的天赋就完全跟不上了……但是看看他那黑色皮肤，看他那灵双的双眼，他想获得更好的未来，这样的心思值得肯定。 “我能看吗。”孩子看着莱恩问道。 中土地区充满了有着冒险精神的探险家，为了逃税而破家的可怜人，强盗，小偷，各种各样的人组成了各种各样的城镇。 这个孩子，也许是探险家与本地女人生的孩子，因为他的泰南语说的比较准。 所以莱恩说了一句可以，并给这个孩子点了一杯甜牛奶。 “谢谢您，大人。”能够在酒吧喝酒看电视的成年人，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那是再高贵不过的存在了，因为在中土，旧电视也是少之又少的稀罕货。 “你从来没有见过你的这一面，在今天之前，在我的眼里你最擅长的就是把别人全家吊到路灯上。” “那是因为那一家都是混沌信徒，这件事情我不做，也会有别的传奇来说，中土为什么这么乱，就是没有统一的政府，所以无论是人是鬼都能在这片该死的土地上大显身手。”说到这里，看着电视画面一切，莱恩立即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我的女儿……等一下，我的女儿和去年有差别吗，石川那个长耳朵的女儿肉眼可见的长大了，马尔斯那个小子明显长高了，我的女儿怎么一回事。 听到这里，莱恩伸手捂住了脸，因为他听到了播音员将他的女儿描述成了‘超级可爱的小妹妹’，再过几年，一定会长大成小美人的。 做为父亲，莱恩好绝望。 ……………… 马尔斯这次没有深潜，而是站在圆阵的中央，名为首席学徒要时刻关注同学。 这是导师想的主意，马尔斯自然照办，在凌晨的七年级独立深潜中，马尔斯也没有深潜，直接就将七年级带进了灵能海，所以这一次直接万人仪式，看看能不能把所有人都带入灵能海，如果可以的话，下次就让扳指在这儿试试。 毕竟马尔斯每个月深潜入灵能海的次数够那些天赋不大好的家伙用到二十岁。 万幸的是，仪式开始之后，很快就有很多人进入了灵能海，负责看仪器的柯尔特师兄说今年大概比前两年的平均深潜入灵能海的时间要长四点七二秒。 但相对于潜入灵能海，四点七二秒什么都不是，只要深潜入海，就算成功。 剩下来的时间，就是看看今年的孩子们能不能够比往年在灵能海里多待一会儿。 而现在又是直播的时间，马尔斯只能表情严肃地扫视四周——你看，深潜是危险的，马尔斯做为首席，又站在这种最中间的位置，在外人看来，马尔斯如果太懒散，就有些不明事理了。 万一有新生变异而首席反应不当，那就是直播事故了。 所以那怕演也要演好。 五分钟之后，还没有谁退出灵能海深潜，但外围观礼台上的新生家长们已经有些按捺不住，马尔斯可以理解，毕竟潜入灵能海五分钟，这种时间通常只会出现在小说主角身上。 不过他们还知道现在要是冲进场，只怕他们脚步刚动，就会被别的家长与智械当成精神病给按住。 到了第七分钟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小子醒了过来，他一坐起来就迫不及待地举直了手——这是深潜前就说好的，如果进入灵能海就举手。 他应该非常骄傲，因为他在七分十一秒醒来，在大众的心里，七分钟，这是一个做梦一般的时间。 所以他的骄傲理所当然，而马尔斯微笑着走到他的身边：“去休息区吧。”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整个仪式区他是第一个醒来的孩子。 所谓人生大起大落，在此时此刻的仪式区中可见一斑，骄傲与遗憾，快乐与悲伤有时候只有一线之隔。 第一百十五章：最后的大剑师 今年的最后一位是埃尔文，这小东西在床上睡了十七分钟才醒过来，然后小东西在所有人的麻木注视下举起了手。 “我就没有见过这么能潜的。”这是涅的锐评。 “他真的不是在睡觉吗。”这是椿的疑惑。 倒数第二名醒过来的安米米倒是有全新的观点：“幸好埃尔文是可爱的男孩子，要不然我真的好怕他被人骗走。” 呵，你太小看你的同类了吧。 马尔斯看向那些小姑娘，发现她们之中有些人双眼绿中带红——大家都是人类，只是种族身高有些差距,这点可难不倒那些想要嫁个好老公的姑娘。 再说了，家养妖精的确很可爱，只不过马尔斯觉得以埃尔文的性别，一定会有他的同类来保护他的。 将埃尔文从床上抱了下来，马尔斯也举起了手——这代表着仪式结束。 然后就听到了雷鸣一般的掌声。 各位家长都只不过是听说过高塔最近两年的深潜离谱，但百闻不如一见，现在亲眼看到了这一切,而且还看到了自己孩子进了灵能海还有一场泡澡时间，当然是喜出忘外了。 至于那个七分十二秒的一年级，虽然他很遗憾，但很快就调整了回来——虽然从时间来看他是倒数第一，但在高塔之外，他这个成绩也已经吊打那些所谓的天才少年了。 所以当马尔斯带着埃尔文等人回到休息区，他主动过来和马尔斯打招呼并握手说了谢谢。 然后他像是带动了风潮一样，每一个一年级生都过来与马尔斯握手。 这一握就是大半个小时，而且还因为是并不是所有一年级生都还在休息区，要不然这握手只怕要握到明天去。 等到一年级生们散的七七八八，马尔斯将埃尔文交给了安米米——毕竟算是他的堂姐。 “马尔斯哥哥要去哪儿。”埃尔文有些紧张。 “我要去完成我的晋升仪式，是工作。”马尔斯微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埃尔文的小脑袋。 埃尔文看起来有些不大开心，但他还是笑着点了点头：“马尔斯哥哥路上小心。” 马尔斯笑着点了点头——你看这孩子多懂事，要是孟陬在这里，他一定要让他好好跟着埃尔文学学怎么做一个好孩子。 ……………… 马尔斯在午后用餐完毕之后，以坐运输艇继续晋升任务的名义离开高塔，在郊外的安全屋下艇之后，马尔斯化身成为马尔斯·盖亚特，坐上早就等在安全屋前的车辆回工坊。 孟陬早就为马尔斯准备好了足够多的情报,比如说红毛马脸的奋斗史,年轻的时候进入死眼组，然后莫名获得了艺术协会的名誉会员，皇朝娱乐的朴家乐先生的推荐，这才有了凉与飞鸟。 “飞鸟先生一定不会知道，他的老朋友会是一个他最痛恨的黑社会吧。”孟陬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马尔斯：“对了，我们要怎么对付这个家伙，我收集了一大堆关于他打架斗殴和男粉丝上床这一类的事情，我就不提他吸墙粉的事情了。”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你等一下，他和男粉上床，他自己也是男人啊。” “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这年头玩摇滚的都这样，不过就他玩的最离谱，不过他的搭档飞鸟先生倒是泰南好男人，我在知道他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玩摇滚的竟然不去酒吧的。”孟陬说了一大堆关于两位的故事，倒是让马尔斯有些意外：“他们性格脾气完全不一样,他们怎么凑到一起的。” “还能怎么说，他这嗓子,老天给饭吃啊。”孟陬说完，看着马尔斯：“你快说说，要怎么对付他，我记得老爸说过，让咱们要注意一点，好给警方面子。” 马尔斯当然知道了，之前杀了好几个，现在北总所的各位都在骂娘：“你不是说他的老朋友飞鸟先生嫉恶如仇吗，那就把凉先生的罪证收集一下寄给他，让我们看看，飞鸟先生到底会在知道真相之后怎么解决他和凉先生的关系。” “的确是个好办法，那么，我们要调查马脸凉的伯乐朴家乐先生吗，这可是正宗的半岛佬，我觉得他肯定有问题。”孟陬的观点获得了马尔斯的肯定，娱乐圈的确会有伯乐，但马尔斯不相信朴家乐会是的红毛马脸的伯乐：“你去监听他的通话记录，反正他要没问题我们也不会亏到哪儿去。” “对，就是这样，那还有别的什么问题吗。”孟陬问道。 马尔斯摇了摇头：“没什么了，对了，我记得凉与飞鸟今天晚上就有一场音乐会，你在半场消息的时候把凉先生的罪证发给飞鸟先生，让我们看看，后者会不会因为发现自己友人的另一面而与他恩断义绝。” “好，这件事情交给我吧。”孟陬拍了拍胸口。 于是马尔斯开始收集朴家乐明面上的情报——首先，皇朝娱乐是一个多股东的娱乐集团，在泰南南方与群岛方向有着别的娱乐集团难以匹敌的能量。 皇朝娱乐主攻的是电视剧与电影，当然音乐也有涉及，比如说凉与飞鸟，就是他们最近五年捧红的双人组合。 不过说起来，皇朝娱乐终究还是没有哈格尔贝里家族著名分家，里昂·盖亚特娱乐集团有名气，当年的里昂·盖亚特·哈格尔贝里大导演可是拍了无数好电影，虽然现在看来他一定是拿到了旧纪元的电影库，但人家就是本事，那怕翻拍了，也能够制造出经典。 大概这就是底蕴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马尔斯突然注意到了一条新闻。 最近皇朝娱乐将在第七区举办一次西陆文物展，泰南文物局和西陆卡特堡文物局互换了一批文物，泰南文物局委托皇朝娱乐负责在新杭州的展出，所以皇朝娱乐掏箱底的将这些珍贵的文物放到了他们的总部一层和二层。 在平板电脑里，马尔斯看到了一把手半剑。 最后的传奇大剑师爱梅特塞尔克阁下晚年所用之剑，两个千年前的利刃。 第一百十六章：故事久了成传说 “看起来我们需要一点帮助。”马尔斯合计了一下，感觉只靠自己与孟陬是没有办法扳倒一个娱乐集团的——至少在不动用致命武力的前提下，只依靠两个小鬼想要扳倒一个能够给成千上万人创造就业机会的集团，还是有些太过天方夜谭了一些。 所以，马尔斯拿起了手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家导师。 “想法不错。”听完了马尔斯的解释，电话那头的导师听起来很开心：“这样吧,我给你一个电话，是你的师兄，告诉他是我让你来找他的，他就会帮忙的。” “是的，导师，我会尽量在不给大家造成麻烦的情况下解决一切的。”马尔斯给自己导师喂定心丸：“仁和万三郎那事别怪我，是他先大变活人的。” “万三郎的事情我还要说你杀得好,人类与吸血鬼之间没有任何温情可言，渗银的刀剑与祝福的弹矢是人类能够馈赠于他们的唯二礼物。”导师表示不要用在意万三郎的事情,这让马尔斯更加快乐——你看，导师通情达理，多好啊。 带着这样的快乐，马尔斯道别，然后挂断了电话。 ……………… 看着余老贤者挂断电话，朝乘山注意到了他脸上的快乐。 “你的哪个学徒又给你讲笑话了。”她笑着问道——基本上，能够让这位贤者当着与会者的面接电话，必定就是他的那些宝贝学徒。 “我的小学徒，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借力打力，看起来除了拳头与枪之外，他又掌握了一种力量的灌输方式。”说完，余贤者环视四周：“现在我们可以来谈一谈南苏省的事情了，根据拷问，混沌信徒的渗透是通过潜艇。” “潜艇，他们从哪儿搞得的潜艇，贤者大人,那个该死的混沌信徒有说吗。”环形的高位上，有人发出疑惑。 “自建的，他们说他们来自新大陆，看起来我们的殖民地疏于管理已经很久了，这件事情我已经告诉军情局，相信他们会和卡特堡在内的西陆诸国安全情报机构沟通，我们的海岸线太漫长了，想要完全监控，需要很大的工程，花费无数的金钱，这一点我已经与海事局沟通过，这会是一个天文学意义上的数字，我想所有人都不会同意的。” “那么，新杭州的拟态怪，还有那些行尸又是怎么一回事。”有人问道。 “我们怀疑新杭州的拟态怪只不过混沌信徒放出的烟雾，那些行尸之所以会从尸体畸变为异种是另有他因，但现在没有具体的情报，军方的的智械小队正在清理整个新杭州的地下区域。” “旧杭州的地铁总站呢。”坐在中间的朝乘山突然开口问道。 举座皆惊，所有高位都看向了她。 “旧杭州的地铁总站已经封闭了很多很多年，根据我们当年的合约,地上人不应该在没有同意的情况下打开封锁,除非新丽水的觉醒者们传来消息,说他们在地下的基地受到了攻击。”余贤者的回答完成了，他看向朝乘山：“小朝，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人问我，为什么我们要和觉醒者签下合约，那些活尸的同类那怕有了脑子也不配在这片大地行走，所以我问你一嘴。”说到这里，朝剩山扭头看向她的左侧，在那里，一个年轻人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于是笑了笑。 “是的，是我，余贤者，我不知道你们新杭州和新丽水的那些所谓觉醒者……”“你的父亲呢，他怎么不在。” 余贤者突然打断了他的发言，老贤者的气场在刹那间笼罩了整个会议场。 “余贤者，你说过的，在这里你不杀人。”朝乘山微笑着。 “对，我在这里不杀人，我就是想问一下，这位年轻的议员是怎么进来的，上个月我来做年度质询的时候他还不在。” “家父半个月前因为突发脑梗去世了，不好意思，贤者阁下。”年轻人似乎并不在意言语之上的冲突。 “原来如此，那我不怪你，年轻人，你讨厌觉醒者，但是在我的记忆里，在最后的大毁灭的时期，觉醒者士兵和我们的士兵一起蹲在战壕中，他们和我们一起在与混沌战斗，而在和平的时代，依托他们挖掘与收复的地下区域，我们在冰河封冻期的损失远少于他国，新丽水是他们唯一在地表上与我们联络的据点。” “但他们直到现在还在信仰一个无名的神，他们的据点里竟然还有一个幽魂讲师，一个老妇人！”年轻人说完从他的包里掏出了一堆照片：“看看这些！我的线人进去拍了这么多，你们看看这神像！竟然连脸都没有！诸公难道就真的全都不知情吗！” 然后他注意到了在座的各位都没有表露出那怕一丝一毫的疑惑与不解。 他们只是在微笑。 “你的能力不错，孩子，也知道了你这个时间段不应该知道的东西，只可惜你的父亲没能将他的知识传递给你，才会让你有这样错误的认知。”说到这里，余贤者看向了朝乘山：“小朝，来，下大屏幕，关灯，我要给这个年轻人介绍一下凡人本不应该知道的东西，希望他在他死之前，能够将这些知识继续传承下去。” 年轻人坐了下来，能够坐到高位上的人，没有人会是傻瓜，既然他发现他的猛料似乎根本就不是猛料，所以，他洗耳恭听。 会议厅的灯暗了，但很快的，之前从穹顶上降下来的大屏幕亮了起来。 同时照亮的，还有余贤者与……年轻人的瞳孔在这一刻直接扩散开来！ 余贤者身边怎么还有一个家养妖精！ 不！不是家养妖精，不是！因为只是刹那间，这个人型又有了更多的变幻。 但他最终还是变成了家养妖精。 ·余贤者，你找我有事吗，喔，有事，有一个不懂事的年轻人知道了新丽水里的那点事情吗。 它……不，他，不对，是她……不，年轻人战栗着，因为他能够感觉到，高位上的老人们都在垂首，他们在向那个无名的存在致以敬意。 然后他注意到那个存在看向了他。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而且我说了，你也要成长为传奇才能能够重新记起来，所以，如果你这一生无法到那一步，我亲手布下的思维钢印就会跟随你一生。 低语到了这里，年轻人别无选择的点了点头。 ·那好，我就说了。 第一百十七章：传说久了成历史 马尔斯给自家导师给的号码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的那一头报过来的名字让马尔斯差一点原地打一个跟头，因为这位开口就是：“这里是诸葛明瑞，你的号码我看着很陌生。” 号码是私人号码，从不外露，所以能够打进来的，必定是关系户。 只不过这位……怎么说呢，马尔斯还在做混混儿子的时候就知道了,泰南娱乐界最耀眼的教父，诸葛瑞明，自己拍过七部电影，部部大卖；然后自己挑选的新星，个个都成了影后影帝。 然后他又去做了战地记者，跟着泰南的维合部队在中东吃了两年的砂子,回来用他手持摄像机拍的镜头剪了一部地狱在人间，生生把因为四岛事件而有了孤立主义的泰南重新拉回了世界岛。 第二年，更大规模的联合维和部队进驻中土。 第三年,中土人均寿命提升了十一岁。 这一切只是因为这个中年人在自传式电影的最后，用步枪杀死了五个冲入营地的混沌信徒，看着自己同事的尸体说了一句话——整个世界都在吃人，只有我们能够力挽狂澜。 回国，建立了一家娱乐公司，不大，但在新闻界有无数徒子徒孙的当下，他名下的艺人要名气有名气，也没有什么污点。 就他也是当年的剑使学徒吗。 想到这里，马尔斯沉了沉声：“我是马尔斯，我的导师余贤者介绍了您，说您能帮我。” “叫师兄。”电话里的男人声音里多了一丝笑意，并打开了视频通信。 “师兄。”马尔斯接通了。 电话的那一头是一只强壮的泰格虎人，胳膊比马尔斯的腰还粗，穿着一件小背心正在健身房一手拿手机一手撸铁。 好家伙,那铁上面写着50公斤,比马尔斯还重了。 “好小子，还真是你,虽然脸不像，但你小子用幻术了吧。”这位虎人说完大笑了几声：“老师让你来找我，一定是因为你需要我帮助，说说，怎么一回事。” “您那儿人多吗。” “不多，这儿是我自家的健身房，除了我的老婆孩子……”说到这里，他放下了铁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扭头看向镜头之外：“丽珍，我有事要谈，带孩子们去楼上吧。” 过了一小会儿，他点了点头：“说吧。” 马尔斯将他的晋升，死眼组的情况，朴家乐，凉与飞鸟这些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而且还让孟陬给这位传了所有的关于凉的犯罪记录。 当然，着重说了马尔斯之前宰人宰的痛快，北总所的各位警官先生都快被逼疯了,为了不真的逼疯什么人,导师让他用智取的办法来处理敌人。 看到一半的时候，这只大老虎就怒不可遏地点了点头：“这事我帮你！这种人渣没有资格生活在这片大地上！” “谢谢师兄。” “导师让你来找我也是有心了，这件事情你等我消息，两天之内就能见分晓。”说完，这只大老虎又腼腆地笑了起来：“对了，今年一年级那个叫高天成的孩子，是我的长子，你这个首席学徒可得多熬一熬他，好铁也要打。” “那一定，等我回去，一定帮您盯着。”马尔斯点了点头。 “好，那就说定了，你等我好消息。” “我这边有新的证据也会传给您，对了，师兄您给我一个邮箱吧。” “高塔内部邮箱吧，我有权限，找我的名字，高笑天，就这么说，今年高塔说有年会，到时候咱们师兄弟会一会。” “一定，师兄再见。” 挂了电话，马尔斯乐得不行，看向孟陬：“我真不知道，这位也是导师的学徒。” “高塔的学徒以前虽然少，但能够活到退役的，都是猛男中的猛男，高笑天也是，而且他还是极少数非传奇，但依然能够打出一片天并从惨烈的战斗中活下来的人，他甚至亲手击杀过两个传奇级的敌人。”孟陬给这位介绍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敬意：“通常来说，这种家伙在小说里有一个称呼叫男主角。” “的确。”马尔斯觉得这位的确能够担得起这个称呼，在中东的两年，这家伙几乎天天都能碰到混沌信徒和各种军阀攻击维和部队的营地，天天看着联合维和部队从海上航母叫来打击编队炸的袭击者人仰马翻。 泰南军队打活尸也不会天天打啊，就这还能无伤回国，真的就是爽文男主角。 所以这边要等消息，马尔斯干脆就带着孟陬去超市买生活物品。 两人上了车一路到了超市，停车的时候孟陬拍了拍马尔斯的肩膀，然后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一个看起来有些落魄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邋遢的衣着，邋遢的皮鞋，邋遢的披肩发，邋遢的胡渣组成了这个男人外表的一切。他的左手抱着一只小猫咪，右手拿着一个吃到一半的汉堡。 “他是谁。” “飞鸟，他的名字是飞鸟·丽·阿撒利斯，中间名是他母亲的名字，他是泰南人与四岛人的混血儿，阿撒利斯这个姓往上追可以追到旧纪元，他的先祖从大毁灭开始就一直在泰南生活，听说那位大毁灭开始时的始祖一开始还是一个巨有钱的小开，后来灵能潮起得了一个潜水的异能，天天在外海打渔，养活了不少南下的难民，也是当时新杭州的名人了。”孟陬给了个简要但还是特有意思的介绍。 “有点意思，他就这样不修边幅的吗。”马尔斯有些奇怪。 “在摇滚界很正常，正因为如此，阿撒利斯家都把他给赶出来了，他也时常在采访里说他自己是阿撒利斯的孤儿。” 说到这里，孟陬跟着马尔斯下了车：“你别看他这样，我在高塔的情报中心里找到的关于他唯一的记录是超速，为了送一个孕妇去医院，最后交通部门取消了他的罚款。” “真是……无法想像。”马尔斯再一次觉得人不可貌像真的就是用来说这位飞鸟先生的。 “正因为他是如此的一个人，才没能发现自己的同伴是一个混蛋吧，今天晚上就是他们的演出了，希望他能给我们一个好一些的答案。”孟陬说完，扯住了马尔斯的胳膊：“我们去买冰淇淋吃怎么样。” “为什么？”马尔斯一边问一边看向冰淇淋店。 奶油烤肉味冰淇淋？ 这是什么鬼东西！ 给我来两份！ 第一百十八章：同行 摇滚界新星在会场上大打出手！谁想到飞鸟先生竟然当场觉醒原生职业！ 第二天一早，从床上坐起来的马尔斯就在手中平板的新杭州新闻的头版头条里看到了最新最劲的新闻。 昨天半夜的摇滚音乐会，前半场凉先生唱的很好，做为他助手的飞鸟先生十八般乐器样样精通，台下的各位听的开心，场面很燃；然后半场休息的时候画风就变了，就看到凉先生先跑上了台,还没等台下的观众们反应过来，就看到飞鸟先生拿着一根棒球棍上来，用一个类似于律令定身的超凡能力将自己的主唱钉在了台上，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棍子给他开了瓢。 当然并不是真的打死了，但那一下子咣的打在脑袋上的声音在台上采音话筒的收束下，还是挺有穿透力的。 原因为什么，新闻没说。 马尔斯换成了东南新闻的平台。 凉与飞鸟最后的绝响,为何反目成仇是迷！ 嗯,这是抄的稿子,以后这家新闻平台不用来看了。 换成了南方新闻的平台。 头版头条根本就没有这条新闻。 “什么晦气新闻平台，孟陬，南方新闻有病吗。”马尔斯向孟陬抱怨。 “南方新闻，皇朝娱乐，世界新闻报，这都是一个大传媒集团的，你让南方新闻自爆家丑吗。”孟陬看着马尔斯：“还有，别一大早起来就看新闻平台，你是什么五十岁的油腻中年啊，我饿了。” “不是有泡面吗。”马尔斯只能放下手里的平板。 “你让一个孩子吃那东西，你的良心就不会发现一点什么吗。”孟陬死盯着马尔斯。 看着这小王八蛋瞪圆双眼开启美瞳模式，马尔斯摇了摇头，下了厨房做了两碗阳春面，然后一人两根昨天吃剩的烤肠。 “老高那边有新消息来了，你看看泰南时报平台。”孟陬接过碗和筷子，给了马尔斯一个新消息。 新消息必定是好消息。 马尔斯打开一看，果然,头版头条上写着：凉与飞鸟的绝裂内幕，娱乐界鱼龙混杂，是人是鬼都在秀。 供稿人写的就是高笑天。 这位师兄这次算是扮演了一把爆料人的角色，除了将马尔斯给他的那些东西全都抖了出去之后，还有一些马尔斯与孟陬都不知道的内幕消息——应该都是真的，孟陬随后调查过，都是有据可查的。 “皇朝娱乐说要告高笑天了。”没过一会儿，孟陬告诉马尔斯，南方新闻那边有了新的头条。 很快的，属于高塔师兄所持有的几大律师行一起宣布将为高笑天先生免费打官司。 “这算是娱乐圈地震吗。”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场狂欢，马尔斯看向孟陬。 孟陬点了点头：“那当然，不过这只能算是小震，什么时候会议厅高位上的老东西们觉得娱乐圈需要整治了，那就是真的大地震要来了。” 马尔斯想了想，的确是这样，现在只能说是市民阶层的狂欢，大家谁都不怕谁。但要是真引来了高位上的那些老东西，只怕就是真的要有人倒大霉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无所事事的马尔斯就在那里刷着新闻，到了下午的时候，高笑天代表的新传媒集团和皇朝娱乐代表的南方传媒集团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互相拆台揭底而引起的官司都要排到明年去了。 然后警方那边也传来了消息，飞鸟先生竟然真的当场觉醒了原生职业……新杭州新闻上的竟然不是标题党。 飞鸟觉醒的还真的就是圣骑士职业，公正教团那边已经派出了特使，并第一时间加入了论战，声称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一位义士吃牢饭。 同时，凉的问题也被爆了出来，有人证物证的出现，让这位受害者向着被审判的罪人的深渊滑去。 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警方表示已经根据现有的证据对凉下达了逮捕令，他将因为非法持械，非法藏有墙粉，参加非法结社等罪名被捕。同时艺人工会也表示将开除凉，网上的大众舆论开始一边倒的支持代表了正义的高先生。 这就完了吗。 肯定完了啊，凉的艺人生涯结束了，他的下半生将会在牢狱中渡过， 飞鸟那一下虽然暴力，但他声称是在看到那些同伴的罪行之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很后悔，本来将这些证据交给警方就能够让这个罪人受到惩罚。 这肯定是就坡下驴了，看起来飞鸟先生不大会有事，只不过他的新身份也许会让他很难交到新朋友了。 而且指不定还会失去不少老朋友，原生职业：圣骑士，虽然现代的圣骑士已经失去了信仰，但他们的能力还在……不过这一切应该都会有人来处理的。 “这就是兵不血刃吗，虽然看到罪犯被绳之以法也很开心，但总感觉像是少了一点什么。” “这种家伙还是不要把他打成肝脑涂地了吧，反正有法律，他也逃不出来。” 对于孟陬的遗憾，马尔斯倒是觉得这也不是不行，毕竟剑使的初衷是让每一个恶人罪有应得，至于罪人是死于剑下，还是罪人囚于牢笼，都是罪有应得的一种体现。 而剑使之所以会出现，通常都是有些王八蛋无家可归，剑使通常会帮王八蛋们找到他们的家，至于那个地方如何能让王八蛋有家的感觉，那是监狱与地狱负责的事情。 “对了，我刚刚找到了一个新目标，刚刚朴家乐主持发布会的时候，我从皇朝娱乐的监控系统里看到他和两个目标男人对话的直播，没声音，背对镜头的男人看不到脸，但应该可以从朴家乐和另一个男人的唇形上对出一点内容，我在让中央控制系统进行唇语解读。”孟陬突然给了马尔斯一个好消息：“背对镜头的家伙离开的时候坐的车是新杭州车厂的新纪元第七款房车，一个轮子比你存款还多的那种。” 艹，好贵的车。 马尔斯咋舌，同时示意孟陬继续说。 “我追踪到了四区的时候，车突然消失了。”孟陬说了。 马尔斯摆了摆手：“让我想想，车消失了，消失在镜头里……也就是说，他也入侵了系统，将它的车的痕迹从交通系统中剥离了？就是它车就在路上，但监控视而不见，也没有任何画面能够记录下来，对吗。” 孟陬笑着点了点头：“对，也就是说我有同行了，这让我有了一点乐趣，等我把他从屏幕的另一头揪出来，我一定会让他明白有些地方我去得，是因为我是高塔的智械；有些地方他去不得，是因为他是编制外的未具名黑客。” 第一百十九章：凌晨二时五十九分 凉的下半生已经盖棺定论，但很显然其他人并没有，在夜里的互联网上，马尔斯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高师兄发来的捷报与愈演愈烈的争执与谩骂。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 看着彼此用算得上脏话与不带一个脏字的脏话问候对方，马尔斯扪心自问。 在这之前，马尔斯对于有仇不报的概念是找机会连夜把那家伙给宰了，而如今看着互为仇敌的对方发乎情,止乎礼，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孟陬，我觉得他们这样争，似乎争不出一个结果，他们既然看起来互为仇敌，就没有想过把对方作掉吗。”马尔斯看着正在检索数据的孟陬问道。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咱们这样杀了人不留首尾的。”戴着目操作仪的孟陬回答道。 是这样的吗。 坐在桌前的马尔斯托着下巴，他看着自己的师兄们在网络上与对方战斗,当初他们面前的刀光剑影似乎不见了,但似乎刀光与剑影依旧无处不在,只不过它们换了一种形式。 马尔斯觉得自己又在怀念伍师姐，李师兄和张师兄，他们年轻，直面生死却笑而对之。 但又觉得像高师兄他们这样见多了生死，却最终活下来的师兄师姐们也一样伟大，他们只不过将战场换到了别处，高塔的孩子们，无论年纪长幼，都在为这片大地而战。 就像是父亲那样……都是让人忘不了的大笨蛋，明明说着谎，却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英雄。 马尔斯抹了抹眼角，将多余的泪水抹去。 明明是初夏的夜，还有着一丝凉意，却让马尔斯感觉到了热气。 在这时，马尔斯在无数新闻中看到了其中一条——泰南文物局和西陆卡特堡文物局联合决定，从目前风评不佳的皇朝娱乐手中收为文物的托管协议，所有文物将再后天早晨开始转运至新杭州的东方会展中心展出。 今天,明天，后天。 也就是说，很快皇朝娱乐就会受到质询，要不然文物局的各位也不会如此急着将文物转移——在泰南，一个企业受到质询时，他目前所拥有一切东西都会被封存，无论它是谁的。 就在这时，马尔斯又看到了一个消息——朴家乐下了战书，明天晚上皇朝娱乐大门口，他将接受一切挑战。 接受一切挑战，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宰了他的机会。 在泰南，接受一切挑战的意思就是生死不论，这是泰南大毁灭时期法律的保留节目，至少有二十次泰南联合法庭决定要废止这条血腥的挑战合法的条例，但每一次都被泰南市民们联合抵制——有时候，言语的斗争终究不关痛痒，还是需要这种物理的争斗来解决一切。 所以它一直存在。 所以马尔斯第一个回应了战书。 回应朴家乐的战书,应该会让整个互联网安静了下来。 而杀了他,也应该让死眼组中剩下来的家伙明白,到底是谁在与他们为敌。 所以马尔斯选择了回应，而有高塔的首席学徒回应了朴家乐的战书，整个互联网立即安静了下来。 不止是因为有高塔学徒，而是余贤者很快就回应了这件事情。 我背书。 简单的三个字，将整个焦躁的气氛按了下来。 ……………… 涅是被椿的电话给催醒的，她强忍着想要冲到隔壁捏死自己小姐妹起床气接通了电话，同时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才三点，亲爱的椿，给我一个理由。” “马尔斯回应一个叫朴家乐的家伙的战书了，这个半岛佬的情报你有吗。”椿的电话里有些气急败坏：“我这边的那些笨蛋根本没有用也指挥不动，我得招募属于我的人手了。” 涅摇了摇头：“战书？” “对，战书，地址在这里。”手机里传来了椿共享的地址。 涅一看立即清醒了过来，她一边单手操作眼前打开的虚拟屏幕开始寻找目标，一边回应椿：“我在找人，给我一点时间。” “找谁。” “德肖恩，新杭州最胖和最大的情报狗，他与马尔斯的交易我知道，他的孩子做为交易的一部份今年也进了高塔，所以我要让他给我在十分钟内找齐所有情报。”大半夜的，找自己父亲的情报网一不现实，二的反应也不会那么快。 但德肖恩这条情报狗不同，作为高塔学徒的涅联系他，他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办成。 绝对不会有二心。 “好，我接下来也要从四岛流民里招募一些人手，父亲的人手一不可靠，二不安全。”椿的话让涅一乐。 自己的姐妹越来越懂得什么叫独立了，这是好事。 “算我一份，我会让我的管家从四岛流民里招募那些潘斯奥猫人交给你，咱们姐妹搭股。” “没问题，我们姐妹搭股，就叫涅与椿。”电话里的椿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头：“可恶，父亲给我来电话了，我先接他的。” “去吧。”涅一边挂断电话，一边起床，穿着大号睡衣的女孩来到桌边，自动化的茶水提供装置立即为她泡了一杯绿茶。 看向窗外，这座高塔还在梦中。 可马尔斯为什么还没睡呢，为什么他要回应挑战呢。 难道真的杀光整个死眼组的高层是他的复仇，也是他的晋升途径？ 是啊，心魔不除，何以成圣，这一点涅不会怪任何人，那怕是导师给马尔斯下了这样的晋升要求，也是导师为了要让马尔斯以后的晋升路上没有心魔。 他是亲眼看着父亲死在他面前的，正因为如此，他必须杀死那些动手的人。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法律？ 涅从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这个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之物。 在废死派狂妄的现在，当加害者的人权有时候竟然能够高过受害者的人权的当下，在巨企和医药集团越来越把持媒体的此时此刻，涅不觉得法律能给马尔斯一个公道——北总所办不到的事情，高位上的法官们也办不到。 那怕能够办到，马尔斯也不可能拿出配平天平的东西。 所以，不要奢求，不要将命运的交给他人，所以她要帮助马尔斯，让自己心爱的男孩子能够得尝所愿。 想到这里，德肖恩的短信进来了。 全在包里。 随着这四个字，一个压缩包通过一个一年级的私人高塔邮箱进入了涅的私人邮箱。 也是一个好父亲，不是吗。 第一百二十章：In the End 朴家乐，死眼组管理娱乐企业的组长，表面身份是艺术家，负责管理皇朝娱乐，表面上是听命于大集团，但他挑选人员的时候，总是会故意挑选组内成员,或是发展他们。 正因为如此，当高塔的首席学徒跳出来之后，他们的大集团法务部第一时间先跳出来嗷了一嗓子——应该是职业惯性和责任吧，总之是点了马尔斯的名，让马尔斯报地址好寄传票。 这个时候马尔斯的导师还没有出来发声，对面估计以为马尔是假货。 原本已经寂静的网络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应，马尔斯觉得这事讲究一个有来有往,就报了高塔的路牌号——新杭州北桐乡路一号。这是新杭州最北的一个路牌，一般人根本没有听说过，所以法务部嗷了一声，意思很直白，先生您的传票我手写了。 这个时候马尔斯的导师出场的，提醒对面，收件人就别写马尔斯了，写余贤者。 法务部的各位第三次嗷了一声，大意很简单——你们装疯卖傻的够了，马尔斯有传票，你余贤者也有，你们这些假货等着吃牢饭吧。 余贤者的这个帐号在这个时候刚好完成了认证，大集团法务部@马尔斯（网站认证）和余贤者（网站认证）的名场面被人截了图，下一分钟大集团法务部壮士断腕直接注销帐号，场面非常尴尬。 到了第二天一早，整个新杭州的老少爷们全知道了这事，截图与事发经过也已经传遍了泰南的互联网，这年头大集团法务部呼啸于网络，用传票打脸于镜头前大家见多了。 像高塔的首席学徒带着导师跳大集团脸的故事,绝大多数人都只能从爷爷那一辈老人嘴里听说过。今天能够看到真人真事，当然是或坐或站着要把这瓜吃一个明白。 涅和椿那边在夜里据说就把朴家乐的情报收集到了，比如说朴家乐是一个左撇子，日常没有人见过他的超凡能力，但新杭州七区的剑师俱乐部他有办vip会员卡，据说有好几个人见过朴家乐演武，非常扎实的功底。 而且连他家祖上都基本刨出来了，往上追二十一代，确认至少有七个人有获得过原生职业：剑师。 其中有四人成为大剑师，四人中，有一人成为过传奇。 这基本上就能够证明朴氏家族是有血脉传承了。 只可惜明珠投暗，到了朴家乐这一代，爷爷是混的，父亲是混的，朴家乐虽然好好学习，成了大公司的主持人，只可惜现在看来，还是混的。 狗总是改不了吃屎的习惯，人也一样啊。 “他就不能别混吗,就不能出淤泥而不染吗。”孟陬看着情报吐槽道，毕竟朴家乐可是从新杭州大学毕业的金融系高材生。 这就是孟陬做为智械无法理解的事情了,但马尔斯理解啊——你看，混是一种生活态度，它和做高材生是两回事。 为孟陬解释完，马尔斯也没有再看网页，而是到了一楼，拎了一把手半剑开始练习。 ……………… 椿早早就来到了现场，她的父亲在后半夜还是给了她一些帮助——在知道她是在为马尔斯服务之后，这位‘父亲’一改之前的冷漠，不但提供了关于朴家乐在六区有一个男朋友的情报之外，还告诉自己的女儿，他们还有一个人工培育的儿子。今年刚刚四岁，在六区的新黎明幼儿园三班。 这个情报连德肖恩那个死胖子都不知道，至于为什么她的父亲会知道，那还是因为四岛人对于这种有地方的半岛人的本能情况收集。而椿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然后就是觉得泰南科技深不可测，竟然能够让两个男人生下孩子。 “别傻了孩子，两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孩子，那只是人工子宫代孕，是朴家乐与不知道身份的卵子提供者的一场交易。” 椿的父亲打断了椿的胡思乱想，同时告诉椿，以后只要是关于马尔斯的事情，一定要告诉他本人，而不是傻乎乎的直接联系情报人员，对面能给椿面子那才是真的有鬼。 “是你的父亲我在给他们发工资而不是你，我的傻女儿，所以下次别做傻事了好吗。”通信里的老父亲憋着笑。 这让椿好受了一些，但同时也非常不好受——你看，所谓人穷志短，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不过这一次订的位子倒是她父亲给的钱，所以是位于大楼路对面的三层茶铺小沙龙，是四岛人开的，石川老爷出钱出脸把它给包下来了，据说从天台那边看下去，居高临下，绝对是一种享受。 “我感觉差不多，总好像差了一点什么。”赤着脚站在沙发上看向路对面的涅表情严肃。椿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了大概姐妹就做不成了。 但松果很显然有别的办法，她拖来了一张椅子，放了七层软垫子然后坐了上去。 这只狡猾松鼠的小动作很快就被涅学了去，七层垫子的毕竟是软软的，涅的表情也不再严肃了。 做为主人，椿在一楼的吧台里找了一大堆食物，用灵能拖着推车上了三楼。 松果选了一些干果吃了，然后表示这干果还没有她家做的好吃。 涅选了一款汽水酒，才喝了一口，就有无人机过来发出未成年人不得饮酒的警告。 于是涅刚刚好转的心情立即差了，幸好椿早就有了准备，来自卡特堡的新款牛奶饮料代替了汽水酒，甜牛奶终究是好东西，而无人机的离开也让涅的心情有所好转。 “涅，我们的身份证下来了，你的呢。”松果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的照片需要审核，上京的老东西说我照片看起来太小了。”说到这个，涅一脸的不高兴：“你们小体型的有就优势，明明看起来小，但只要一说是斯阔尔松鼠，他们就说喔这是正常的。然后一提到我，就说你一只潘斯奥大豹子怎么就这么小。” “那现在怎么办。”松果问道。 她的疑惑也是椿的好奇心，所以她也在洗耳恭听。 “要等新杭州北总所开的证明送到上京，至少还需要半个月吧。”说到这里，涅看了一眼怀表：“还有一个小时吗，他们为什么要把时间定在下午七时十五分啊。” 这是三个姑娘一至想知道的为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Homecoming 七时，端坐在大厅里的朴家乐张开了眼睛。 这是一个削瘦的年轻人，有着一对锐利的目光，有着一头精干的短发。他从坐垫上站了起来，随着他的起身，一种别样的气势从他身上起来。 “你们之间真的只能分出一个生死吗。”越后屋的同龄人坐在一旁的地上，他总是说他不喜欢这样的目光。 朴家乐理解他,因为他也不喜欢他眼中的忧伤，明明是因斩而生，为斩而活的同类，他为什么要忧伤。 只是因为当初的同伴不明不白的死了吗。 那个叫什么来着的潘斯奥猫人……啊，对了，马莱。 这个猫人消失了,有人说他是卧底，有人说他是间谍，还有人说他死了。 朴家乐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马莱了，道上的兄弟说看不到他，警队里的卧底说看不到他，甚至连旅行到西陆的同胞也说看不到他。所以，你越后屋总一郎为什么要忧伤*（注）。 “为什么不呢，这一次的舆情，为首的高笑天是高塔的剑使，那些为他站台助拳的人也是高塔的剑使，在我宣布接受一切挑战之后，也是高塔的那位首席学徒站了出来……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被选作杀人立威的对象，毕竟这个世界上比我该死的人还有不少，但命运就是这样，它与他们都选择了我。” 说到这里，朴家乐看着自己的老朋友总一郎：“说起来，总一郎，你为什么老问我和别的组头，那天在港口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我好奇为什么你们都忘了，你忘了,克劳德忘了,冬马和安娜也忘了，甚至七见这样的铁脑子，林平安这样的天才都忘了……我想知道为什么，因为这对我非常重要，只可惜你们都忘了。”说到这里，越后屋的总一郎坐直了身体：“就真的只能分出一个生死吗，家乐，虽然我从名字上看是四岛人，虽然你从名字上看是半岛人，但我们更是泰南人，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个组织付出一切呢。” 面对来自老友的灵魂拷问，朴家乐笑了笑：“你是越后屋总一郎啊，家产亿万的大财主，而我呢，我只不过是一个走错了路，又爱错了人的打工人。” “但我们是老同学，家乐,收手吧,你打不过那个孩子的,他是高塔的种子。” “高塔的种子又怎么样！这是神圣的挑战！那怕到时候我被护短的贤者杀了又如何……我这种混黑社会的家族,祖父是人渣，父亲是人渣，到了我这一代，书读的再好也没有人要我，要不是组织，我现在只怕还要要饭吧……我不怨这个世界，毕竟只是我投错了胎而已，母亲瞎了眼喜欢上父亲，最终因为父亲的仇人而死，母亲是这样，儿子也是这样……” 说到这里，朴家乐的眼神有些虚无，他看着眼前的地板，他宣布接受一切挑战的时候，想过很多种情况，唯一想不到的是高塔的那位首席学徒站出来。 那么尊贵的人，为了杀他这么一个人渣，不惜脏了自己的手。 我是罪有应得，他呢，这么一个尊贵的孩子，是为什么而要杀了自己呢。 想到这里，朴家乐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然后看向站起身的老友：“我去了，我的儿子就拜托你了，总一郎。” “你就这么一心求死吗。” “那总好过被来自高塔的神秘刺客杀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走向大厅的时候，朴家乐与总一郎同时扭头。 他与他看到那把挂在墙上剑架的古剑正在清鸣。 下一秒，它夺框而出，穿过自动打开的自动门，一头扎在了外面的街道上。 ……………… 马尔斯坐在自动驾驶的车里，他思考了很多，刃舞者这个序列马尔斯并没有真正的精通，但这一次战斗，肯定就是剑师之间的对决，神圣的挑战必定不容灵能。 幸好听说挑战的时候是可以使用自己通晓的法术，马尔斯突击从安米米那里学了一个牛之蛮力和猫之轻灵，说是能够增强一定的力量与敏捷。 法环二级，容易学习，马尔斯苦苦抄了三个小时才把它们画到自己的法术书里。 幸好自家法术书会自动清洁，要不然用安米米的话来说就真的是整本书都要被马尔斯画满鬼画符。 至于这两个法术，安米米说，有比没有好，马尔斯对此深以为然。 “你真的有信心吗。”孟陬看着平板问道，它的眼镜上还戴着网络潜入目镜，但智械甚至可以用超声波来定位，所以他倒是不用担心，不过他担心马尔斯：“虽然我知道你很强，但那个家伙有多强我还真的不知道。” “我倒是看过一段话，人类自有斗争以来已过万年，有一句话说的好，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你的下一个敌人会是谁，所以谁强谁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还有一颗斗争的心……”车后座的安米米这么说道。 “斗争的心……你是说，意志吗。”马尔斯这么问道。 “是啊，意志，我记得朴家乐的原生职业就叫大剑师，这个职业需要一个孩子从很小开始就被选拔出来，他们会接受差不多十年的训练，在从学徒晋升到正职时还需要独立杀死一个混沌异种。”安米米不愧是从西陆来的，她对这种源自西陆的原生职业很懂：“每一个大剑师，都是传奇以下最强大的存在，他们的剑就是他们的爱人。” “与剑结婚的人吗。”孟陬好奇地问道。 “差不多吧，很多大剑师终其一生会有好几把剑，毕竟剑是兵器，而兵器终会坏掉的那一天，但大剑师却是将剑这种兵器发挥到极致的人，在西陆有一句话，正义在持剑的臂围间，在圣骑士们出现之前，这就是形容大剑师的。”安米米说到这里，车停了。 马尔斯推开了车门，下车的时候他想伸手将合金手半剑拿到手上。 但是那把剑，在他与安米米的注视下断了。 然后有惊呼声响起，马尔斯转身，与安米米一起将视线投向了前方。 在无人的街道上，有一把剑。 第一百二十二章：挑战 马尔斯记得自己在搜索引擎上找到过大剑师的官网，官网的首页是黑色的，上面写着一行字。 大剑师是一个被时代抛弃的原生职业。 因为大毁灭的后期，当火枪出现时，大剑师们突然发现，有一种兵器能够比法师更快的杀死他们，事实上,一个火枪手训练半年，只要有猎手这一类序列的底子，就能够在远处出奇不意的杀死同阶梯的剑师。 而一个刚刚晋升的剑师面对学了三个月的凡人火枪手，几乎没有任何自保之力——刚刚晋升的剑师为了握剑学习了十年，凡人火枪手为了能够命中目标训练三个月。 所以，不是人类不再喜欢强大的原生职业，而是时代淘汰了它们。 马尔斯想到这里伸出了手。 场外有人说,这是古物,让马尔斯不要出手。 但马尔斯置若罔闻，因为他能够感觉到，剑中有意志在呼唤着自己。 在接触大剑剑柄的刹那，马尔斯眼中的世界不见了，一切都在倒退，大厦变成了工地，街道变成了原野，然后又是混沌与人类的战场。 最终，一个男人站在了原野之中。 他转身看向马尔斯。 “一个刃舞者，未来的孩子啊，你还相信剑师这个职业吗，你还觉得，剑能够保护一切吗。” 这是一个老人，他满头白发，眼神中满是落寞与悲伤。 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断了的手半剑。 马尔斯思考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应该是可以说得通的观点：“我相信剑师这个职业,剑还是能够保护一切的兵器，剑师并不是没有了生存的空间，火枪带来的只是更加严苛的未来，但正义从来都在持剑者的臂围之间，这一点无论是十个千年之前还是一百个千年之后都是共通的，阁下。” “如果，持剑者也持火枪呢，是否这就是剑师的末日。”老人问道。 “阁下，火枪不是剑师的末日，火枪与剑都是兵器，持枪者与持剑者也不会有差别，只有人的心有不同，恶者行恶，善者扬善，这才是一切不公与争斗的根源，在我看来，不相信自己才是末日。”说完，马尔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这是安米米所说的，大剑师在临阵时的动作。 老人脸中的落寞与悲伤不见了,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我还见过别人,但那个黑头发的小子心态不好，不适合我的传承,而你……你虽然是多毛的兽人种，但心态也好，意志也坚定，更难得的是你的心性对我的胃口，我是爱梅特塞尔克，带着我一生的战斗所学走下去吧，记住你说过，正义从来都在持剑者的臂围之间。” 带着这一句箴言，马尔斯发现原野不再，新杭州唯有钢铁的丛林。 举起剑，马尔斯看着从大厦一层走出来的黑头发年轻人，用极为熟练的动作挽了一朵剑花。 一切争斗的技艺都在脑海中一一浮现，马尔斯微笑着，因为这是习惯：“我来了。” “你的出场非常惊艳。”黑发的朴家乐拿着他的合金剑远远看着马尔斯：“古时的战剑毕竟久远，如果你真是爱剑之人，看到它这满身斑驳，就不应该用它。” 马尔斯举剑，看着剑上的斑驳裂痕，它的主人拿着它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爱梅特塞尔克，卡特堡传奇大剑师，直到百岁高龄依然战斗在与残留混沌战斗的战场上，最终因伤重而阵亡于大荒原，他的一生是持剑的一生，他是大剑师这个原生职业最后的辉煌。 从他之后，大剑师再无战阵传奇。 想到这里，马尔斯摇了摇头。 “古剑虽旧，但依然有杀敌之志。” 是的，这把剑早就已经损坏的非常严重了，但它一直承载着传奇阁下的最后剑意，它在挑选一个年轻人，它在等待一个传承，今天它等到了。 马尔斯不想让它失去最后的战阵机会。 “你这个愚蠢的家伙，你知道这把剑是爱梅特塞尔克阁下的剑吗，你知道它有多贵重吗，阁下在死之前都希望它的后继者能够继续保护我们脚下的行星！而你却想拿着它，在一场决斗中使用它！它已经满身伤痕了！” 马尔斯还是不愿意松开手，这时，一位抱着连鞘手半剑的家养妖精走了过来。 马尔斯在看到那把剑的时候，手中的剑突然不再挣扎，它似乎接受了被换下的命运。 “我是孟氏的持剑者，这才是您应该拿的剑。”家养妖精的头发全都白了，他甚至还有些佝偻着背，这是极老的表现。 马尔斯先是拔出这把剑，随着它的出现，马尔斯感受到的是灵魂的共鸣，这把手半剑仿佛从一开始就是为他准备的。 “谢谢。”马尔斯将古剑轻轻放入鞘中。 然后就有警卫过来，护卫着那位老人离开。 马尔斯看着手中的剑，剑长一米一，前端尖锐，有血槽，在接近剑柄的位置有两掌的部位没有开刃。而剑柄是直柄，两侧柄头是圆型，与剑柄尾部的四角配重一样，在必要时可以用于锤击。 非常标准的西陆式手半剑，孟氏的持剑者是怎么保存住这把剑的，又是怎么会带着它来到这里。 但这些在此时此刻的马尔斯眼里都只是旁枝末节，他只是看着眼前的对手，他在那个雨夜的时候就在现场，也是对着自己父亲开枪的人之一。 但他的思想也被打上了钢印，而且那两个打上钢印的人据说也已经被公正教会找到，但他们的思维也被打上了钢印，对于他们为什么在那天到码头上一无所知。 朴家乐并不是幕后黑手，但这并不表示他们不会被马尔斯猎杀。 因为他必须为他犯的错而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着眼前的朴家乐：“是古典挑战，对吗。” “是的，古典挑战。”说完，朴家乐开始为他自己施展辅助术式。 于是马尔斯单手持剑，另一只手开始施术。 精灵语不太好背，但马尔斯的天赋让他能够只用手势就直接将术式放出来，这让安米米很羡慕，她说这样的天赋世间难找。 马尔斯之前不信。 但现在四周的哗然让他不得不信。 第一百二十三章：剑的技巧是杀人的技巧 “我觉得已经不用打了。” 听到这句话，拉斯穆斯家的莱恩看向身边的老朋友，这个大块头人类刚刚完成了一次长程的信使任务，在中土的这个小港口做休整，为横渡大洋做最后的准备。 当他看着电视里的传播中，那只年轻的豹子施展第二个术式的时候就摇了摇头。 “朴家乐我认识，是一个有心气的年轻人,但论术式，他是一个半吊子；论剑术，从那把剑的主人离世之后，大剑师就再也没有战阵传奇，而刚刚这个叫马尔斯的年轻人试剑的动作，我觉得朴家乐一辈子也学不会。” “这就是你的评价吗，老友。”莱恩有些想要再听锐评的兴致。 对此,他的老朋友理所当然的成全了他：“你想想刚刚这个年轻人挽的剑花,这个动作原本是泰南剑的,这小子用西陆手半剑挽出来不说根本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生涩感，这套小动作我上次在谁身上见过呢，余贤者，我去他那儿领物件送西陆高塔给杰森贤者的时候，看到余贤者舞过一套泰南剑术，这小子挽剑花也就这样了。” “那是养生剑术吧。” “余贤者手里的养生剑与杀人剑有差别吗？” 这一句来自灵魂的拷问让莱恩一惊，的确啊，以余贤者的灵能与技艺，摘叶飞花也是杀人的技巧。 “对吧，老兄，你想想，这小子用长度更长的手半剑都能够如此流畅，而刚刚他竟然能够单手势默发术式，灵能强度可见一斑，听说你女儿和他是朋友关系？”说到这里，这个老友突然话题一转：“太可惜了,我女儿年纪差了一些，要不然我也要鼓动她倒追这小子,这年头，找真正的强者作老公不丢人，那些找有钱人的脑袋算是真的坏掉的。” “你是这么想的吗，老友。” “当然了，我女儿才八岁呢。”大块头说到这里注意到了屏幕里的远景：“咦，那不是你的女儿吗。” “啊，真的是我女儿……”看到自己的女儿，莱恩没有快乐，而是捂住了脸——因为他看到石川家的女儿，看到了自己女儿坐在一大堆垫子上和就这样还比她高的石川椿聊天。 石川椿，有着精灵的外表血统，听说还有一丝来自祖母那边的高位博德血统，明明只有十三四岁，这身高已经向着一米七前行了。 精灵是衣服架子，博德佬也是衣服架子，明明潘斯奥豹子也是衣服架子，可到了我女儿这里，似乎一切都变了，明明祖上并没有家养妖精和小人种的血统,怎么这身高就这么矮呢。 我的女儿，我拿什么拯救你的身高，我拿什么改变你的命运。 根本就无药可救了吗。 不，还有一种办法，虽然下作了一些，但为父一定要为自己的女儿办到！ 想到了办法的老父亲一边与老友聊天，一边动手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自己的老管家。 拉斯穆斯家的涅，下半辈子的人生成败在此一举。 ……………… 马尔斯伸手前举，做了一个请势。 朴家乐架起了剑：“高塔的孩子，在战斗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问吧。”马尔斯双手持剑，剑向前指向大地。 “你确认你眼中的正义，就真的是正义吗。”朴家乐看着马尔斯的眼问出了他的回答。 “是的，我眼中的正义是这片大地不再有罪恶，世上的孩子们都能吃饱饭……这也是高塔的信条。”说到这里，马尔斯看向朴家乐，脸上的笑容渐渐冷却：“不幸的是，这片大地有你们，就算是我杀了你们，还有别的人出现，罪恶像是稻田里长坏了的稻子，我辈只能弯着腰，把坏掉的稻子一株株的拔除，我听说你有孩子，放心，高塔不会伤害孩子，但他长大了如果想要为你复仇，我也会像今天这样杀了他。” “谢谢。”朴家乐叹了一口气，像是获得了什么启示，他看向马尔斯点了点头：“让我们开始这一切，然后结束这一切吧。” 马尔斯点头赞同。 下一秒，两把剑毫无技巧的相撞，带出大团的火星，合金剑的剑体发出令人牙酸的怪响。 这一切马尔斯听到了，但朴家乐并没有反应，只因为人类的耳朵音域听不到。 自己手中的剑是什么来历？ 马尔斯不作细想，退后一步让过踢击，同时用配重击打了朴家乐踢出的腿。 后者受击，退了一步，伤到的腿不可遏制的肿了起来——应该有伤到骨头，所以朴家乐单脚跪到了地上。 马尔斯没有时间可怜自己的对手，平放手中剑之后是没有技巧的横斩。朴家乐用他手中的剑做格挡，当剑刃撞击到剑体的刹那，时间都仿佛慢了下来。 马尔斯看到自己手中的长剑缓慢的切入合金剑剑体，看着合金剑剑体最终被斩断，当剑刃临近朴家乐的脖颈时，时间的流速正常了，于是当长剑划过脖颈之后，朴家乐的脑袋掉到了地上。 好快的剑。 来自灵魂的最后低语被马尔斯的灵能所捕获。 而马尔斯退开了两步，一是不让鲜血溅到，二是脱下自己的外套，将自己的外套盖到了朴家乐的脑袋上。 这是挑战的步骤，马尔斯可以不做，但朴家乐最后的问答……其实是在给他的孩子求一条生路。 他不明白高塔，以为高塔也会和他们一样，行那斩草除根的下作手段。 不，高塔不会这么做，高塔会给所有孩子一条活路，只不过当孩子长大，当他继承复仇之志，高塔也不会再给怜悯。 他不是一个好人，所以该死。 但他是一个好父亲，所以马尔斯不介绍给他体面。 一甩手，将剑上的血甩除，马尔斯将剑交还给了那位老人。 有警方过来为尸体划出警戒线。 自己的导师这个时候站到了圈外，马尔斯走了过去。 “第一次在挑战中杀死你的对手，感觉如何。”余贤者笑着，算是为了他身后的记者们向马尔斯讨封了。 “没什么感觉，他不是好人，却是一个好父亲。”马尔斯说完，接过了自己师兄递过来的外套，他笑着比了一个大拇指：“我想你一定会用得上，所以就带上了。” “谢谢师兄。”马尔斯觉得自己师兄真是一个妙人。 “好了，接下来就交给导师我来帮你挡着，有人想见你了。”导师用眼神示意马尔斯转身。 于是马尔斯转身了，在人群里看不到，但在人群身后的三楼天台上，他看到了有小豹子正扶着扶手向他招手呢……不对，第一眼看到的还是椿，毕竟她那么高。 涅，你吃的东西去了哪儿？ 异次元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等待一个新的明天 “虽然我知道你会赢，但看到你上场的时候，我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涅看到马尔斯的第一句话，就让马尔斯的心融化了，涅虽然在马尔斯的眼中一直都很强势，但刚刚飞扑进马尔斯怀里的动作与她脸上的担忧作不得假。 “我这不是赢了吗，我以后还会一直赢下去的。”马尔斯说完,揉了揉怀里小豹子的脑袋。 说起来，随着自己的长高，涅越来越小了，身上没有肉……话说回来你天天吃那么多的烤肉，那些热量到底去哪儿了啊我的傻豹子姑娘。 涅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然后她拍了拍马尔斯的手,让他将她放了下来。 马尔斯照作了，涅走到一旁的推车上，拿了一瓶饮料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而椿走到了马尔斯的面前，这位穿着四岛常服的女孩手里拿的不是往日里的香囊，而是一把带鞘的长刀。 “等一下，你是不是要说那句话。”马尔斯突然想到了最近翻拍的那部四岛剑戟片。 “是啊，如果夫君战死，那妾身就只有死战了。”椿笑着说道，用的还是四岛语，带一点东部腔。 马尔斯感觉自己的心被直击了，椿真的是太棒了。 椿这个时候笑着过来与马尔斯拥抱了一下，然后她看向角落里拿着手机的松果：“松果，别拍了，你也过来说点什么啊。” “啊，我过来说什么啊。”松果抬起头，看到的是走过来的马尔斯。 “你不过来我就过来了。”马尔斯说完，伸手揉了揉这只松鼠的小脑瓜子，然后拿过她的手机，翻了几张,最后看到了涅飞扑入他怀抱的抓拍：“拍的不错，这么一张多少钱。” “一年级的冤大头会给不少钱。”松果顺着马尔斯的提问说完，才发现自己走漏了风声，于是下一秒涅一伸手，这姑娘就尖叫着到了涅的手里。 “我要分一半。”涅笑着说道。 “不打我吗。”松果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跟不上现场的节奏。 “反正没有了你，还有别的偷拍者，既然总是要满足那些家伙，为什么不让你来呢，多拍一点我和马尔斯的亲密照片，好让那些家伙早点死心，记得记下不死心的家伙的名字，我找人揍他。”说完，涅看向马尔斯：“你说呢，马尔斯。” “还是我来吧。”马尔斯说完，注意到人群开始渐渐散去。 也注意到了孟陬和那辆车。 “不像是你的车。” “赵光诚的车，我的那辆车有太多人惦记了。” 与椿的交谈到了这里，马尔斯分别与两个姑娘拥抱。 “我要走了,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解决。” “我知道，去吧。”这是椿的发言。 “注意照顾好你自己,尤其是我们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涅说完,转过身。 是不想让我看到你的眼泪吗，马尔斯在沉默中拍了拍松果的脑袋，然后转身下楼。 ……………… 开车开到不远处的巷口，马尔斯将下车，将车交给了等在这里的赵光诚手中。 “打的不错，我还以为你是大剑师呢。”赵光诚接过马尔斯递过来的车钥匙，笑着拍了拍马尔斯肩膀。 “我不是大剑师，但也是刃舞者啊。”马尔斯说到这里，与赵光诚道别，他要回高塔了。 “马尔斯，晋升之后，你想要去哪儿呢。”坐到车上的赵光诚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马尔斯还真的没有考虑过，所以想了想：“具体的话我不清楚，不过应该不会去南方的群岛吧，那儿天太热了。” 马尔斯之前去过南方的南岩自由港，对于那里唯一的感想就是热，做为一只雪豹崽子，马尔斯真的不耐热。 “哈哈，没有错，我也讨厌南方的大热天，不过未来对于我们来说还很长不是吗，说起来还要多谢谢你，跟着你这几年，我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妹妹也点燃了灵能之火。”坐在车里的年轻学徒说到这里与马尔斯道别：“走了，马尔斯，夏天见，我请客。” “夏天见，先谢过了。” “谢什么，要说谢，也是我要谢谢你。” 马尔斯送别了自己的友人，转身带着孟陬走进了巷子。 从另一头出来的时候，新移民马尔斯·盖亚特与他的智械跟班站在了路边，属于他的白色敞篷车由ai自动驾驶到了他们面前。 “朴家乐死了，我们要等几天吗。”孟陬在跳进车里的时候问道。 “给他们三天时间。”马尔斯点了点头，现在朴家乐死了，他的那些小弟目前应该处于人生最困难的时候，他们需要在投案自首或是继承朴家乐的组织地位间做一个选择。 三天的时间，差不多了，对于选择投案自首之辈，马尔斯当然不会为难他们，但是对于后者，马尔斯要做的就是找出后者，用血来让他们明白，人生终究还是要早做打算。 而打算好不好，事关的可是命运。 “说起来，那把剑是怎么一回事，我扫描过它，只是一把很普通的钢剑，它是怎么砍断合金剑的，不要说是你的术式，你那两个辅助术式如果没有你那点默发的本事你都用不出来。”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你不找找孟氏的持剑者问问那是什么神剑。”马尔斯自己都奇怪呢。 “我找了，中央控制系统说我权限不够。”提到这个，孟陬自己都有些无奈：“我也有权限不够的一天，真是活见鬼了。” 对于这个答案，马尔斯也是乐得不行。 同时也对于这个连孟陬都权限不够的秘密更加好奇。 孟氏的持剑者，应该是家养妖精那一脉的，据说，孟氏祖上那位叫孟取义的战巫女的确有家养妖精的血脉，但马尔斯总觉得，那位持剑者从外观来看并不像是家养妖精。毕竟家养妖精并没有方耳朵的外表特征。 “没事，你想必总会有权限够的那一天，不急于一时。”说到这里，马尔斯又想到了涅，是啊，涅也不像是家养妖精。 甚至连马尔斯自己，要不是有那天赋的身高垫底，只怕自己也是一个小傻豹子。 有什么神明是矮个子吗？ 马尔斯想了想，但神明学知识里并没有——当然，真要提矮个子，矮人和杜林侏儒都有神明。 但很显然不会是他们，因为有生殖隔离。 第一百二十五章：麻烦不请自来 做为拉斯穆斯唯一的继承人，涅有很多事情要做。 首先，做为一个八环法师，每天她都需要分出一定时间来冥想——做为一个法师，在如今这个元素低潮的时代，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冥想代表着退步,这让想着二十岁之前冲击九环的涅是无法接受的。 然后，涅还需要上课——没错，文化课，知识代表力量。 涅需要学习的有很多，甚至多到每周有三节的东土与西陆的法师家族谱系表要记住，当然,自己家倒背如流就不需要记了。 接着还有来自族中的事情，自己的父亲最近三年要随泰南军方进驻中土维和，那个鬼地方除了人类的殖民地，还有旧纪元的大量废墟，其中藏着混沌残军的堡垒，旧纪元的失控智械部队，混沌教派的老巢，还有各种活尸王国。 活尸其实是旧纪元的亚种人类，它们原本是做为开拓者来进行火星与月球开拓使用的。 只可惜混沌入侵让这些亚种人类畸变为活着怪物，活尸只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称呼，它们其实还是有生命的。 正因为如此，它们非常危险，尤其是在活尸们也开始渐渐掌握了枪械技术，虽然它们的枪只不过是铁管这些机械构件拼成的，二十米外打的准不如接得好。 但真要到了贴脸的时候，由它们喷出的铅子也是能够要人命的。 所以父亲去那边，做女儿的涅还是会担心的，但更多的问题需要她来处理，所以每天两个小时处理氏族中的家长里短也就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工作。 父亲什么时候生一个弟弟出来呢，这样的话,以后自己跟着马尔斯行走的时候，父亲也有一个伴，而且弟弟长大了来处理这些氏族中的事件，总比自己这个女孩来处理要好。 只可惜，这是一个非常奢侈的梦想。 而一天下来把这三大件忙完了，涅才有时间在训练场里浪费一两个小时，然后洗个澡，翻阅一下ai为她选的新闻，最后和马尔斯用短信聊个天。 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涅在想，马尔斯会在做什么呢。 这么胡思乱想中，涅看到了ai的提醒，叹了一声，坐起身的涅拿过个人终端。 “小姐，这么晚还打扰你我很抱歉，但家里出事了。”个人终端里的老管家诺曼叹了一声。 家里出事，不是真的家里，而是指氏族。 “怎么回事。”涅有些疑惑。 “卡尼斯家的孩子，您还记得吗。” 老诺曼嘴里的卡尼斯家的孩子，涅当然记得,这个卡尼斯家族五年前刚刚移民到新杭州,拉斯穆斯家族接纳了他们，但是卡尼斯家的两个大人真的是奇葩，父亲帕奇·卡尼斯这个烂赌鬼总是喜欢玩很大，一开始氏族还想着帮一帮他，但很快这个烂赌鬼就被宣布不受氏族欢迎。 而做为母亲的佩尼·卡尼斯是一个醉鬼，她一天有十二个小时不是泡在酒精里就是被醉意控制着，氏族为了让这个女人重新做人，不得不将她投入了戒除中心。 “今天佩尼·卡尼斯夫人终于清醒了一些，她说出了她们为什么有钱移民了。”老诺曼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涅点了点头——这的确是氏族心中的一个问题，一个赌鬼和一个酒鬼是怎么带着三个孩子来新杭州的，就他们欠的那一屁股的债，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卖了最小的孩子。”诺曼说出了答案。 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过那三个孩子了吗。” “问过了，最大的孩子哭着说父亲说过了，如果他们说出来，他就把弟弟和妹妹也卖掉。”老管家说到这里叹了一声：“那个孩子哭的都咳血了，他只有八岁，却看着自己的幼弟被卖给了西陆的人贩子。” “联系大林地，告诉他们一定要找到这个孩子……该死的，玛雅夫人不会喜欢这样的故事，我们一定要把孩子追回来。”涅愤怒的说道。 “是的，立即在联系大林地了，但他们需要那个孩子被卖掉的准确时间与地点，还有买方的情况，他们已经派出了专业人员，希望我们立即抓获帕奇·卡尼斯，所以我立即布置人员去找他了。” “该死的，帕奇·卡尼斯这个人渣……我想新杭州湾那么大，总有一个深沟适合他与水泥桶子。”涅给这个男人判了死刑：“对了，佩尼·卡尼斯夫人怎么说。” “她哭哭啼啼的，前言不搭后语，医生说有可能是酒精中毒导致的精神错乱。”老诺曼这么说道。 涅摇了摇头：“这样装疯卖傻的臭女人这几年跟着父亲办事的时候见多了，控制住她，我们需要对照她和她老公的供词，一定要找到孩子。” 在潘斯奥猫人氏族中，玛雅夫人是最可亲的一位传奇，她与那位神秘的盖亚特先生有过两个孩子，直到如今，盖亚特家族也是大林地中的举足轻重的一股力量，在大林地的议会里，玛雅·盖亚特氏族以温和与稳健著名。 玛雅夫人一生都在帮助那些孩子，她的善举举世闻名，正因为如此，潘斯奥豹人们各氏族对于孩子是最为上心的，但月有圆缺，总有一些心术不正之辈做出这样的恶事。 “帕奇·卡尼斯最近被人看到是在十三区，他进了一个组织，在孩子们被我们氏族收养照顾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孩子面前过。”诺曼说到这里看向自己的小姐：“应该是死眼组。” “必须在两天内找到他，要不然我怕我们就要从垃圾箱里翻他的碎尸了。”涅说到这里举手示意老管家别问为什么——虽然马尔斯没有说，但她本能的感觉到马尔斯在对死眼组下手，帕奇·卡尼斯这种人渣如果是朴家乐的手下，他一定会想着借机上位，虽然他做人和做父亲都不行，但做一个人渣他还真的是非常行……可以说是尽职尽责了。 正因为如此，涅觉得必须要尽快找到帕奇，要不然被马尔斯当成新的死眼组分组长一刀剁了，那就真的别想找到那个孩子了：“告诉所有人，现在就行动起来，让一个孩子流落在氏族之外是我们所有潘斯奥的过错，夫人在关注着这一切，必须弥补这一切。” 第一百二十六章：不经意间闯入你的生活 “涅那边有点小麻烦，刚刚她问我们最近两天忙不忙。” 马尔斯一起床，就听到了孟陬的提醒，正准备去洗漱的他看了一眼孟陬。 “什么麻烦，我们能帮上忙吗。” “是拉斯穆斯的麻烦，你还没进氏族，就别乱插手。”说完,孟陬和马尔斯讲诉了涅碰到的麻烦，在听说卡尼斯家孩子们的惨剧之后，马尔斯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终他还是去洗了脸，刷了牙。 “我以为你会发表一下你的长篇大论。”孟陬坐在刚买的转椅上看着马尔斯说到。 “因为我发现，言语的力量不及物理的碾压，他在哪儿,给我把他找出来,在我把他交给涅之前我要好好揍一揍他。”孩子被这两个精神病父母给卖了,现在马尔斯要做的就是再出现受害者之前抓住那个叫帕奇的家伙，然后把他的鼻梁打歪。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不过事有先后，那个黑客我找到了，在我找帕奇·卡尼斯的时候，我先带你去揍他。”说完，孟陬将一个地址发给了马尔斯：“十三区高寿路，新杭州全城人均寿命向下突破八十大关的鬼地方。” “听到这个区，我都想穿防弹衣了。” 十三区，新杭州的一个老大难区块，当年新杭州因为冰河期全城进地下城避难的时候，地下城的出入口就在十三区，后来冰川消融，气温回升，人类回到地表与各路牛鬼蛇神争夺家园，地下城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兵工厂。 后来，兵工厂搬到了地上,人类拓展了家园，地下城也渐渐没了人气。 但十三区的老少爷们不这么觉得,等到新杭州的管理层了解有人在十三区开黑市竟然不交税，这才发现地下层的一层与二层已经被十三区重新启动，而且这十三区的市民们自发的组织起了自卫队，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占据了三层的活尸潮打成了一团。 其实如果不是活尸潮来了，十三区的黑市只怕都是一个迷——毕竟一年下来不明不白消失（阵亡）了好几千号人，社区警察们事后表示打过报告，为此当年北总所的老大不得不引咎辞职。 当年考虑到前线有压力，军方干脆就让十三区的区长自己带人守，黑市也别黑了，税少一半，你们正常交易吧，我再给你一些军用武器。 核心就是四个字，给我顶住。 后来活尸潮被缓过神的泰南军方扬了，地下城也变成了十三区的一个小型巢都，事过境迁，而十三区不服就干的精神传到了现在，具体来说就是八个字。 你瞅啥和瞅你咋地。 当然,十三区也不是窝里横——有八成的成年人有枪证,其中有八成的人有长枪证。一家子连着十代人都当兵的满街都是，你出门都不好意思拿这个吹，有几个小街区里甚至都有连续二十代当过兵的，家里的牌匾挂满墙的那种。 社区氛围非常浓烈，马尔斯是真的不想在十三区动手，生怕边上的热心市民看到有人打架就拔枪怒射。 “没事，我已经摸过底了，那家伙也是一个租客，到时候咱们披高塔的皮进去，市民朋友到时候不得有枪的捧个枪场。”孟陬这么一说，马尔斯也乐了。 对啊，咱们是高塔的孩子，怕什么，穿着蓝风衣上就对了。 于是马尔斯带着孟陬下楼，开着新买的二号车过了桥，买早点的时候，马尔斯注意到水果店的隔壁正在装修。 “新开的是什么店呢。”扭头看向正在做饭团早点的特工先生，马尔斯虚心求问。 “听说是书店。”特工先生说到这里笑得有些腼腆：“我们之前就想开书店。” 喔，我懂了，也是你们的同行。 那没事了，泰南有一句谚语说得好，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这不知道哪儿来的新朋友，就等他们店开了再来看看吧。 想到这里，马尔斯咬了一口饭团……嗯，这饭团的米饭应该是北方的大米，颗颗饱满口感软滑，里面是肉松，蜂蜜和酱汁搅拌成的馅料，配上外面的海苔干，真的是意外的美味。 “给我再来两个！”孟陬那边已经在叫了。 ……………… 十三区没啥高楼，最高的也就六层，当年冰川期结束，做为新杭州地下城的第一个地上居住区，这里至今还保留着当年的建筑模式——各种各样水泥与钢筋一道超标的建筑，什么墙厚一米，什么屋顶有预制的机枪位，就连三楼与四楼的天台都是特别构造，战时扒了阳台把炮推上楼就是定点火力。 正因为如此，十三区就像是被时代所抛弃一样，不过商家们还是没有放弃十三区的市民朋友和他们口袋里的钱，自动广告机器人，自动传单发布机器人和各种各样的投影广告为这个据说有着旧日时光的十三区添加了新时代的气息。 马尔斯开着车一进十三区，就有警察先生过来检查身份证，看了一眼身份证，这位年轻人皱了皱眉头：“我们好像见过？” “没有吧，我今天第一次来这里。”马尔斯说完摘掉了脸上的墨镜。 眼前的年轻警察马尔斯前些天见过——就在某个倒霉收钱佬死的那天，在出城通道见过。 但当初他见到的是马尔斯·盖亚特，是西陆刚刚移民的小开。 而现在他见到的是马尔斯，是高塔的首席学徒。 “真人啊。”年轻的警察笑着将身份证递了回来：“来十三区有事吗，小先生。” “有点事，在追查一个黑客，他入侵了交通系统，让车辆直接从镜头里消失了，所以我们在找他。” “原来如此，那请小先生自便吧。”年轻警察退开，示意马尔斯可以走了。 “再见。”马尔斯笑着发动车辆。 车子很快就在街道远处拐入了向右的拐角，年轻的警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他拿起了对讲机。 “姐，麻烦来了，高塔的那位小先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追到了亚历山大·杨克维奇的头上。” 第一百二十七章：联手 放下手里的对讲机，林云美皱紧了眉头，在安全屋的警督女士看了一眼坐在屏幕上的同事：“亚历山大在做什么。” “老样子，在他们的出租屋足不出户，他新收了一个叫帕奇的家伙帮他跑腿，他每天早中晚都带六份快餐，我们的人跟在他身后,确认是四荤两素，我们怀疑屋里除了亚历山大之外还有四个人，至少两个素食者。” 年轻的罗恩说到这里指着屏幕里的帕奇：“这家伙又出来了，看看时间，应该是去买早点的。” 屏幕里的潘斯奥豹人耷拉着眉头走出房门的时候，镜头还捕捉到了房门打开时，有一个长耳朵的兔族。 “这个兔族是以前没有看到过的,有意思,我们上次用红外扫描的时候他都不在，要不要问问房东他们家是不是有地下室。”坐在罗恩身边的同事说道。 “还是别问了，我听说房东是老兵，我怕问了会坏事。”林云美摆了摆手：“今天晚上再扫描一次，然后我去处理一下那位高塔的年轻人，罗恩，你陪我去。” “咦，为什么要我。”罗恩好奇。 “年轻人互相聊得来。”林云美说完转身走向大门：“快一点，他马上就过来了。” ……………… 马尔斯在街道拐角的时候放慢了车速，最终停在了路边，看着眼前的林警督与罗恩他皱了皱眉头：“你们有事吗。” 马尔斯不能说不认识这位警督，所以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直钩钩的看着自己，这就是马尔斯需要思考的问题了。 “下车，进屋谈。”林警督惜字如金,于是马尔斯只能跟着她进了她身后的屋子。 同时他注意到路对面打着大哈欠的同类,这个家伙是不是有病啊,一头白发染了一个七彩色的。 打量了他两眼，马尔斯跟着林警督进了房子。 “你刚刚跟我们的警员说的地址里面有我们正在追索的嫌疑犯，我们怀疑他们与之前的一具活化尸有关，而且他的房子里不止他一个人，一共有六个人，情况不明。” “有六个人？”马尔斯看向孟陬。 后者一愣：“不可能，我拦截了他的通信，这家伙只有一个人，天天在出租屋帮人做网络黑活。” “华敦南路886号。” “对，华敦南路886号。” “房东姓陈。” “不，房东姓李。” 对到了这里，孟陬掏出了他袋子的平板，而林警督笑着摇了摇头：“不用看了，华敦南路886号是历史遗留问题，有两幢小楼，我们的目标在陈姓房东的小楼里，你们的目标在李姓房东的小楼里。” 说完，她指了指屏幕。 马尔斯和孟陬一看，的确，两幢小楼几乎是并排建在一起,它们门前共用一个门牌，只不过有两个不同的小邮箱。 “李姓房东的小楼的确只有一个人住,我们让片警去摸过底，是一个看起来作息完全颠倒的年轻人，左眼是义体植入。” “这两个家伙以前是结婚的，后来离婚了，不过他们有一个儿子，现在在服役。”孟陬这个时候已经更新了他的情报：“另一家里的家伙们有点意思，我刚刚确认了他们的用电量，挺大的，地下室里一定有点什么东西。” “没错，不过地下室太深，我们无法扫描。”罗恩来了兴致。 “无人机从天上直接扫也不行吗。”孟陬问道。 “对，陈姓房东建房的时候脑子没过弯，在二楼和三楼之间搞了一个铅隔层，那个时候又没有规定自建小楼不能加装铅隔层。”罗恩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离这里最近的银行是哪一家。” “一公里外的新杭州商业银行，你的意思是他们挖洞进金库，这对想象力真是一种挑战。”孟陬笑着说到这里，渐渐的不笑了：“等一下，如果地下室足够大，他们可以将土压缩后放在地下室，新杭州商业银行是一家老银行，他们的电子安保系统没有环绕金库的震动感应装置……” “你怎么连这些都知道。”罗恩已经用看潜在罪犯的眼神看着孟陬了。 “我是高塔新锐智械，这种情报我只要联网就能够找到，包括你今天早上穿什么色的内裤，我都能当场拿到安保权限并从你房间的ai那儿问出来，要不要试试。”孟陬双手夹腰反问道。 罗恩先生完全溃退，他的同事们笑的很开心。 而林警督很显然更希望办正事：“孟陬，你觉得这种可能性大吗。” “那就需要我们合作了。”孟陬说完，示意罗恩将那个大幕布放下来：“反正我来抓那个年轻人也是因为他有办法把车辆从交通系统的监控录像里抹掉，让特定车辆从监控里直接消失，现在这么一看，我怀疑这两波人是一块儿的，他们两家都有地下室吗，算了你们也别问了，我去住建部系统里看一看。” 很快的，两幢小楼的图纸就被孟陬投放到了大屏幕上。 的确是有地下室的，不过地下室之间不联通。 “如果他们真的想挖金库，那他们肯定会挖开两个地下室之间的隔墙，现在的问题是你们为什么追查他们，你说你们在追查一具活化尸的死因？”马尔斯思考到了这里，将发言权交给了林警督。 同时感叹，当初送给北总所的那具活动的尸体竟然还会有如此曲折的故事。 “对，一开始是一具被装在行李箱里的活化尸，然后我们又发现了几具尸体，最后在十区那儿找到的拟态尸，但我们觉得第一具活化尸与拟态尸和它制造的那些受害者之间似乎并没有关联，因为他是唯一不是在下水道系统里找到的，身上的衣物也显示他并不处在潮湿的地方。”林警督说到这里，将那具活化尸的情报打在了大屏幕上：“李成在，半岛人，这是我们一开始找到的关于这具尸体的情报，很快的，我们就找到了亚历山大，说是陈姓房东的租房人，李成在和亚历山大是朋友关系，他失踪之后亚历山大没有通过任何关系找他，这不正常，所以他进入了我们的视线之中。” “你的意思是李成在因为不想抢银行，又知道了他朋友的小秘密所以被灭口了……有意思，李成在最后出现的地方，不会就是十三区这一块吧。”孟陬说到这里，看到林警督点了点头。 他吹了一声口哨：“那太好了，大案要案，林女士，我是不是要恭喜您的肩膀上多一朵银花了。” “借你吉言，我们的目标虽然不一样，但事实让我们走到了一起，那么你说说，我们要怎么办。” 第一百二十八章：合作 “马尔斯，你来说说。”孟陬看向马尔斯。 马尔斯想了想：“如果我是他们，我会尽量低调，你说他们有六个人，六个人应该会很少出现，我会派一个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办大子的家伙负责采购食物，同时在地下室开挖通道,一公里的地下，以新杭州的地下情况，他们需要加固通道，绕过别人家的地下室与新杭州的地下管网，最晚需要三个星期就能挖到金库外围，他们住进去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月，刚刚查询过他们的用电量,今天刚刚好低下来。”说到这里,罗恩先生看向马尔斯目光锐利。 马尔斯笑了笑——本豹当年是真的想过去抢卡特堡银行大金库的，这种小地方的小金库，用脚指都能想到怎么把他给抢了的办法。 “继续。”林警督微笑着看着马尔斯说道。 “你们说，发现李成在的尸体到现在差不多半个月，再算上他所死到尸变的时间，也就是说，他们从筹划入住房子都是经过考证的，现在他们已经挖到了金库外围却没有动手，应该就是在得手之后怎么逃出生天了。”马尔斯说到这里，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刹车声。 透过单向玻璃窗，大家看到的是一辆黑色的大型厢车，它已经一半停进了车位， 但是另一半的车位里停着一辆卡布斯奇，这是一辆西陆肌肉车。 车上下来的人马尔斯认识——是高塔的二年级生，混血巨人法比奥，是康斯坦丁的表弟，当初进来的时候看到马尔斯都是大兄大兄的叫，那怕马尔斯当时身高只到他的腰。 “我认识的,我去让他移车。” 马尔斯说完就往后门走——走前门那就是暴露在全世界面前了。 绕了一圈过来的时候,法比奥已经在圈袖子了，他对面的虎人虽然嘴硬，但面对胳膊比腰粗的半大小子，他还是有些人瘦气短。 马尔斯叫了一声，走到他的身边：“怎么了。” 法比奥说了一遍他和这家伙正在争车位：“我知道附近有好吃的早点摊子，这次放假所以就来了，这家伙和我抢车位。” “这车位我先把车停进去的！”也许是马尔斯也是兽人的关系，老虎的话语口气也软了下来：“你们也不能欺负老实人吧。” 我就嗷了，你老实，你胳膊上纹的是什么鬼东西。 马尔斯拍了拍法比奥的胳膊：“走，上车，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可是……”“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大兄。” 那肯定认的，于是马尔斯带着法比奥上了车，马尔斯还向这只老虎扬了扬手：“小兄弟还没成年，大哥你大人大量。” 这只老虎一听脸都开了：“那里那里，年轻人挺强的。” 可不是吗，这种情况下你们两个要是打起架,未成年小巨人一拳锤死你最多赔你钱你信不信,我他喵的是为了你好！ 带着小巨人绕到了后院,马尔斯带着他进了小楼,看着一房子的警察与孟陬，这小子一拍手：“这是您的晋升任务吗。” “差不多，现在你记住，当成没事人，立即就回高塔。”马尔斯说完从孟陬那儿拿过钱包，掏出两张一百块：“来，大兄给你零花钱。” “这怎么好意思！”法比奥有些尴尬。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拿了去十区南桥头，那儿的饭团超好吃，你就别挡着我们做事了，再不走我就只能找你表哥了。”马尔斯发动了唬骗。 “好好好，大兄我先走了。”法比奥一听这还了得，立即拿了钱就跑了路。 “你们高塔的孩子还真有意思。”林警督笑了笑，然后她让罗恩重新打开了大屏幕：“现在看起来他们把车也找搞定了，虽然我觉得还是没办法搬空，但搬走那些最值钱的还是没问题的。” 是的，而且拿宝石是最下乘的办法，拿旧钱和金锭是最好的办法。 宝石小还好说，大颗的宝石世上就那么点，你颜色，大小，切形一对比，脑子只要有沟都不会买你的贼赃，而且这东西一出手，铁定会引来泰南警方的注意力。 但是贵金属锭与旧钱就简单了，只要能带着货离开泰南，附近的文明圈很快就会消化这些贵金属与纸币——在这个时代，泰南的钱在四岛，半岛与群岛人眼中可是真正的能够与贵金属等值的硬通货。 “你这家伙到底是高塔首席还是抢银行老手啊。”罗恩先生在一旁忍不住吐槽，引来了孟陬的哈哈大笑，他是知道马尔斯当初小小梦想的，所以笑的很是没有顾忌。 而别人笑，也是因为罗恩的吐槽过于犀利。 不过马尔斯也在笑——笑自己当初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切实际又胡乱来的梦想，幸好这个梦想没有变现的那一天。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你来说说看。”林警督似乎有心让马尔斯发挥。 “他们既然要抢金库，就不会在白天的时候下手，而且他们既然知道了金库的位置，也有黑客好手，想来应该会知道金库保安的巡逻时间，所以他们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下半夜，新杭州有多少年没有人抢过金库了。”马尔斯问道。 “从我记事前就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警方数据库里上一次有人抢银行还是七十五年前，两个傻蛋拿着刀走进了一家小银行，然后被在那儿排队领工资的片警给干碎了。”有罗恩的同事看了看他手里的平板然后发言。 “所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等，等他们搬空金库，等他们把东西全送上车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拦截他们了。”马尔斯差一点就把‘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把人干掉然后开车走人’给说了出来。 不过还是没有人知道这些，林警督点了点头：“不错的想法，他们要运的钱财很多，很显然我们只需要盯着车就行。” 老大都这么说了，这件事情也就定了下来，既然如此，杀进去把那个黑客打一顿的打算也只能先搁置了。 不过马尔斯也加入了这次警方的行动，再一次刷脸大成功。 而且和警方达成了交易——事成之后，马尔斯可以亲自问那个黑客，之前他帮着隐藏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毕竟能够和朴家乐对话还拿着主动权的，想必一定是那位组长的亲信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意外 等待是这个世界上枯燥的事情，不过北总所的精英们也没干等，他们先是派出一队人，伪装成下水道管线维护工，在几个关键地方布置了侦听系统，并用超声波探测了有可能的地下通道，最终在确认了一处空洞之后,很快就确认了隧道的大概走向。 有了这个情报，很快北总所的各位就推算了对方有可能破墙而入的位置——金库南墙。 墙很厚，用料也扎实，但对方肯定有超凡能力者，有着足够的信心破墙而入。 所以事实又回到了原地，马尔斯一边和罗恩玩着牌——这牌是西陆的猎魔人当年为了等天黑而搞的一种牌,牌分前场，中坚与后排这种，又有对应前中后的天气牌和场地牌。 三局两胜,非常适合打发时间。 现在是一比一，最后的决胜场，马尔斯看了看场面上的牌和对面的最后一张牌笑了笑，丢出了一张后排场地牌：“低地，所有后排伤害减半。”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办法呢，丰收女神教会的老霍夫曼，中坚战力加倍！你的中坚加倍只有四点力量，而我现在有整整二十点！”放下手里的牌，罗恩双手指向天花板，仿佛他已经赢得了一切。 他身边那个叫灵果儿的兔子姑娘开心的拍起了手。 呵呵，你们这对狗男女，高兴的似乎太早了吧。 马尔想放下了手里的牌：“卡特堡第一军工厂，工业革命与战争形式翻天覆地的第一道曙光，前排战力加倍，你的前排加倍也只有六点，而我的前排有整整十张北方主义突击手，现在他们有整整四十点力量！” “马尔斯赢了。”孟陬那边正在操作着电脑,但还是用他的电子音祝贺了马尔斯的胜利。 “那个叫帕奇的家伙又出来买午餐了。”有警官这么说道。 “让在快餐店的兄弟看着一点。”林警督说完，扭头看向倒在沙发上，仿佛全身都脱水了一般的罗恩摇了摇头：“年轻人，要习惯于面对失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赢一辈子的。” “没，我们是和这种脸帝没有共同语言，卡特堡第一军工厂这卡是工业革命卡组里最难买到的一张卡，平均八百包里只有这么一张，这小子就买了两包，四百分之一的机率啊！”兔子精女警官这么哀嚎道。 “我其实也不怎么玩牌的，要不这样，我把这牌借你们好了。”马尔斯笑着说道。 然后就看到罗恩与兔子精灵果儿满水复活，将马尔斯借的牌拿到手里，他们已经开始物色牺牲品。 你们真的就是狼狈为奸的雌雄大盗啊。 马尔斯正在嘀咕，就听到那边的警察在骂街了：“等一下，帕奇被袭击了，有他的同类在追他！” 这让马尔斯将注意力投向了屏幕那边，正好看到好几个大豹子正拿着橡胶棍正在追击岓奇，后者跑的飞快，眼看就要过红绿灯了，就看到一只豹子从人群里扑出来将这个家伙推翻在了人行道上。 然后后面追着的几个豹子就扑了上去。 等一下,推倒帕奇的那个白头翁不是涅家的那位诺曼管家吗？ 马尔斯想到这里站了起来：“我认识他，我去问问。” “你怎么谁都认识啊。”罗恩好奇的问道，然后被他的兔子精打了一下脑袋瓜：“人家豹子之间肯定认识啊，不要问这种弱智问题。” “我跟你一起去。”林警督也跟了出来。 ……………… 天边出现第一道曙光的时候，正准备喝精力药剂等消息的涅终于听说了一个好消息——有人在十三区见到过帕奇，这小子穿得人模狗样，似乎在帮谁跑腿的样子。 有了这个情报，接下来就是把人布置出去，然后等。 等这个太简单了，涅请了假，然后扭头就睡。 六时入眠，十时醒来，感觉好多了的涅重新与老管家诺曼联线，同时穿带好一切上了车就往新杭州走。 老诺曼说，有氏族兄弟住在十三区，的确见过帕奇，当时因为帕奇已经被赶出氏族，他们也就没有管他，现在听说了这小子竟然卖了自己的小儿子凑路费，立即热情高涨的加入了寻找他的队伍，现在十三区所有的十字路口都有布防了。 一些热闹的小巷子也有人守着，只要帕奇还出来帮人跑腿，就不可能跑得掉。 太好了，氏族的颜面没有丢，大家心气都还在，这种卖孩子的人渣一定要让他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等到保姆车到了十三区，涅这边刚下车，就听到氏族的通信网络传来喜讯——有人又看帕奇了，现在正在跟着。 还跟着干吗，给我先打他一顿，用橡胶棍打他腿！ 涅发布了命令，然后让老诺曼带着人走在前面，同时她从路边摊拿了一份肉松饼，一边吃一边跟着。 无人机很快就传来了追击的视频，真是没有想到，帕奇这个人渣看起来骨瘦如柴，但是这速度还是很快的， 不过没事，涅大口吃饼——因为这家伙是往她们这边跑的。 红绿灯这个时候绿了，诺曼带着几个兄弟走在前面，涅看到无人机提供的画面里甚至已经能够看到她们一行人。 然后老诺曼加速了，他冲出人群，将帕奇一把推翻在地。 小弟们控制住了帕奇，把帕奇的嘴一封就往小巷子里拖。 附近的行人一看是兽人氏族之间的事情，立即就散了大半，剩下来的也被豹子们劝离了。 进了小巷后，涅拿着半个饼走到了帕奇的面前。 帕奇似乎还没明白过来为什么，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涅：“拉斯穆斯的大小姐，你们不是赶走我了吗，为什么又要这么大阵仗的找我。” “帕奇，你还在装傻，拉斯穆斯氏族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家第四个孩子被你卖到哪儿去了！”涅瞪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 这样的人渣竟然会是同族，潘斯奥豹族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 “我就只有三个孩子！”帕奇脸色一变，但立即就发出了驳斥之言。 涅一笑：“捂着他的嘴，先打断他的两条腿，让他好好组织一下接下来的发言。” 正这么说呢，就听到有刹车的声音，涅一扭头，看到了正从车上下来的马尔斯。 等一下，马尔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一百三十章：分别 执行家法，马尔斯并没有亲眼见过兽人氏族中的这种法外之刑，不过今天算是差一点就见到了。 只可惜他被挡在了小巷外，好几个大块头挡住了他的去路。 老诺曼走到了巷口：“你为何而来，马尔斯。” “我有事要问涅，而且与帕奇有关。”马尔斯指向帕奇。 “那不可能，帕奇卖掉了他的孩子,我们现在要问他到底把孩子卖给谁了，我不管帕奇是不是你的线人，孩子，有些东西不容妥协。”老诺曼摇了摇头。 “啊，不是，他不是我的线人,相反的他是我和北总所目前正在监视的一个犯罪团伙的跑腿马仔,所以我能进来说吗。”马尔斯看着老诺曼，后者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涅说了话，老头这才让人让开。 马尔斯一进来就指了指身后的林警督：“你应该认识对吧。” “认识，林女士，午安，让你看到了文明野蛮的一面我很抱歉。”涅一手拿着肉松饼一手伸了出来。 “我听说他卖掉了他的孩子，能细说吗。”林警督与涅握过手之后问道。 既然警督想听，涅也就是一五一十的把话全说了出来，听说是为了来泰南这个叫帕奇的家伙竟然把小儿子卖给了西陆的人口贩子，别说林警督了，马尔斯直接上去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次，老诺曼又拦了：“年轻人，我知道你非常愤怒，但这个家伙我们要送往大林地，至少在他过去的时候,我们要保证他脑子的活性，你可别踢坏了头。” 好家伙,这是必要的时候直接用搜脑的术式挖消息了。 听到这句话,这位帕奇先生瘫坐在了地上：“不！你们不能这样！警官！您不能看着他们对我使用暴行啊！” 林警督走到他的面前，俯身看着帕奇：“我是一个女儿的母亲，我无法接受你贩卖你儿子的罪行，如果可以，我会当做今天没在见到过你和你的这些朋友，如果你想活，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到底犯了什么错。” “我说了我会死的！买家在我头里布了法术！”帕奇尖叫着。 “思想钢印？”马尔斯与涅异口同声的说道。 然后用术式一检查，根本就没有。 “真的没有？”看到马尔斯与涅使用灵能之后，帕奇满脸惊讶的问道。 “真的没有，说吧。”马尔斯点了点头：“你可以不相信别的，但你可以相信高塔啊。而且你想想你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你的头又没有炸。” 帕奇一想——对啊。 于是这个家伙说出了买家的情况——那是差不多五个月前，在西陆欠了一屁股债的卡尼斯家决定跑路，但是苦于没有钱，在这个时候，有赌桌上的朋友介绍了一位朋友，说是家族无后，想要收养一个孩子。 这位朋友也是潘斯奥族的,所以双方一拍即合,帕奇把自己的小儿子过继给了对方，对方给了帕奇六十万卡特堡标准货币。 于是卡尼斯家光速跑路到了泰南。 原本有六十万卡特堡标准货币,一般人家开个西陆风情的饮食店，只不定日子能活得红红火火。 但一个酒鬼与一个赌狗的组合很快就花光了钱，于是接下来的情况大家就都知道了。 “你说的和你老婆说的我们要对比一下，而且我们也不可能完全相信你的话，你说那个豹子对你使用了术式让你忘了他的模样，我们要怎么相信你。”涅说完咬了一口肉松饼。 “我真的忘了他长什么样，但我记得我那个朋友的名字，他叫斯坦尼·杰弗里！” 好吗，又扯出来一个叫斯坦尼·杰弗里的家伙。 马尔斯这边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相信这家伙，那边林警督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斯坦尼·杰弗里，你说说他是什么样。” “一个胖子，金发，但是秃的差不多了，平时老是笑，但他的笑容非常虚伪，要不是为了钱我也不会这么做，碰到会术式的家伙算我倒霉。”帕奇这么说道。 马尔斯看着林警督掏出她的平板划了几下：“是不是这个家伙。” 探头一看，好一个金发秃头。 “对，就是他，他怎么了。” “刚刚通过了政治避难，人还在北总所下面的安全屋，我们的特工刚把人接下来。”说到这里，林警督看向了涅：“拉斯穆斯家的大小姐，既然这个叫斯坦尼·杰弗里的家伙也在，为什么我们不带着他去问问呢。” “那你们的那个任务呢。” “那就需要你们配合了，你们带着他出巷子，上车走，留几个小子在这儿，见人问就说是他犯的事情被你们搞清楚了，是卖了孩子才逃来的泰南，在泰南，他这种家伙人憎鬼厌的很。” “你的意思是他的同伙会过来打探消息，想要麻痹他们？是个办法，不过我不敢保证是不是有效。” “死马当活马医，我们已经确认他们的行动箭在弦上，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了。” “那没问题，但只有我们带人过去是不可能进你们的安全屋找斯坦尼当同对质的吧。”涅看着林警督说道。 “我会让我的下属罗恩来带你们去安全屋，拉斯穆斯氏族这个面子，北总所会给，何况你们也说了，大林地也重视这件事情。” “对，大林地非常重视这件事情，我们需要把他交给大林地，不过现在考虑到他知无不言，想来是不会有杀身之祸了。”涅安慰了一下这位帕奇先生，然后看向马尔斯：“那么马尔斯你呢。” “我可以跟你们走，反正北总所这边有林警督在，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马尔斯觉得自己反正在那边也没事可做，还不如跟着姑娘去看看热闹。 “那好，你跟我们走，大家都是豹子。”说完，涅看向了林警督：“那么林警督您呢。” “我没关系，我可以走回去。”林警督微笑着说道：“还有，这次你与你的小智械对我们的帮助，我已经写成报告发给了南风警监阁下。” “那里，警民配合吗。”马尔斯笑着伸出手。 林警督也微笑着伸出手：“警民配合……孩子，愿您得尝所愿。” “……嗯，谢谢您的吉言。”马尔斯微笑着感谢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乱麻 有人引荐，再加上自己的高塔首席身份，马尔斯得以跟在涅的身后进了北总所在他们总部对面的安全屋。 毕竟听说了拉斯穆斯氏族的事情，西门警监觉得这事也不是不能帮忙，考虑到安全，他带着涅，帕奇,老诺曼与马尔斯，亲自带队进入安全屋。 和外交部的特工完成了通话之后，特工先生先是问过了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的顶头上司表示需要问询大林地。 然后没过五分钟，就同意了和斯坦尼·杰弗里的相见。 当然，特工的上司，外交部的那位先生也表示如果斯坦尼·杰弗里强烈要求拒绝,那么所有人都必须离开。 于是特工先生又问了斯坦尼·杰弗里,在获得了可以相见的回答之后,他们又带着马尔斯一行人进入了斯坦尼所在的二楼。 “帕奇，你这个烂赌鬼竟然还活着，我真的很好奇。”金发秃头的斯坦尼·杰弗里先生一见面就对帕奇喷吐着他的毒舌。 “你觉得他会死？”西门警监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当然，在交易完成之前我就离开了，所以我以为那位先生会杀掉帕奇，有命赚钱没命花在我们东部公社很常见，警官先生。”斯坦尼说到这里，注意到了马尔斯，涅与老诺曼：“这位少年，这位小姐与这位老爷看起来也不像是帕奇的亲戚，所以，你们带他来干吗。” “我的问题很简单，孩子被卖到哪儿去了。”涅坐到了老诺曼为她推过来的书椅上，她看着斯坦尼问道。 这个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帕奇,我以为那位先生让你活着花钱已经很仁慈了,但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出卖他。” “不,是他的妻子出卖了他,这家伙的嘴倒是挺硬的。”马尔斯坐在一旁的茶几上，一边抢答一边拿起盘子里的苹果咬了一口——虽然不是豹子喜欢的烤肉，但有一句话说的好，每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 “原来如此，很抱歉我这一次能够逃离东部公社的控制区，那位先生也是帮过我的大忙的，所以我不想出卖他。”说到这里，斯坦尼指了指他的脑袋：“我脑子里的思想钢印也不敢让我出卖他，如果你们想强迫我，那我就只能请你们离开了。” “好吧，不过我还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帕奇说是一个同类向他买的孩子，对吗。” “当然，我的眼睛又没有瞎，帕奇这个烂赌鬼也不瞎，所以还有什么问题吗。”斯坦尼坐在他的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他的身上，用一种近乎于送客的口气问道。 “东部公社最近几年有不少人出逃，你是其中之一,斯坦尼先生，或者说卡尔托洛夫区主席阁下，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走。”涅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 “这与你无关，小姐，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这位中年男人伸出手做了一个请势。 原本站在角落里的特工们也伸手做请，马尔斯丢掉了吃了半个的苹果，跟在涅她们身后走向出门。 在门口的时候，马尔斯出于好奇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看向斯坦尼：“斯坦尼先生。” 已经起身的斯坦尼闻言扭头，看到是马尔斯，他笑了笑：“这位泰南少爷，你也有问题问我吗。” “是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北方主义的。”马尔斯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他出身东部公社，明明是北方主义者，却最终逃离了东部公社。 “你是北方主义者吗。”斯坦尼的脸上有着一丝笑意。 “不，我只是好奇，我年幼的时候，被一位北方主义者救过命。”马尔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这位前区主席扬了扬眉头：“那你是要听冠冕堂皇的答案，还是听真实的答案。” “能都说说吗。”马尔斯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区主席。 而他也笑了：“我从小就以为我们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命运，只是后来身体败了，我才发现人力终有尽，长梦终会醒……就这样，这个答案你觉得怎么样，孩子。” “谢谢。”马尔斯抚胸，然后转身离开。 在楼下，涅在等着他，看到马尔斯下楼，她哼了一声：“你还真的问一个叛徒这种问题，他还能说什么好的。” “我只是想从另一个角度了解北方主义，我在高塔看过一本书，有贤人说过，斗争中发现矛盾。”马尔斯说到这里，跟着涅走出了安全屋：“说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答案，现在你们要怎么办。” “这事反正已经不归我们管了，大林地防灾局会接手的，他们在西陆是标准的强龙地头蛇，没有他们搞不定的事情。”说到这里，涅看向帕奇：“你这个人渣没有死，我真的念头不大通达，但你这么配合，又的确不应该死在我的手上，所以你会被我们交给大林地。” 说完，帕奇就被移交给了赶来的另一队豹子。 看着他被人拖走，马尔斯扭头看了一眼涅：“你真的不通达吗，为了这种人渣？” “我怎么会为了他，我是为了那个孩子，我对于母亲的记忆只有她的照片，她在我记事之前离世，所以我在想，那个孩子会不会和我一样，会在无助的夜里想念自己的母亲，又或者他也不记事，根本不会想到抚养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假货，而他真正的父亲与母亲，一个是赌狗，一个是酒鬼，都不配为人父母。”说到这里，这位同龄人面露一丝悲苦：“不过，如果是我想的这样，倒也好。” 马尔斯没有回答，他明白涅在想什么——这样的未来对于那个孩子来说已经非常好了，在东部三国，这样被卖给他人的孩子，有八成左右的可能会成为祭品。 也许那个孩子很可能已经死了。 人类的历史就是重复的历史，人类的错误就是重复的错误。 想到这里，马尔斯伸手将涅搂住：“也许一切都是也许，我们总会知道答案的，在那之前别胡思乱想了。” “谢谢。”涅将脑袋靠到了马尔斯的胸口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乱麻 椿坐在她的转椅前，看着平板里的内容，现在是泰南的午后，于树荫下纳凉的少女心情并不好，因为在她面前的平板里，她所在的一个四岛人在泰南的北方主义网络团体里，一个东部公社叛徒的情报正在被组员公开传阅。 斯坦尼·杰弗里,东部公社南方卡尔托洛夫区前主席，于半个月前叛逃泰南。 现在北方主义在泰南的团体正在想办法清理他，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 可算就算是知道了他在哪儿，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北方主义者自己死了不怕，他们害怕因为他们的胡来伤及泰南无辜民众。泰南民间对北方主义一向宽容，很多市民都会捐助四岛的北方主义事业,谁都不敢在泰南的地方上乱来，要是造成大规模的死伤，真的就是万死莫辞。 ·也许我们可以乘着传移这个叛徒的时候下手。 ·但是我们谁都不知道这个叛徒在哪里。 ·该死,不除掉这个叛徒，他说不定会供出我们的同志。 ·泰南的官方为什么帮助这个叛徒，他到底掌握了什么机密。 内部聊天室有专门的黑客维护，每一个同志的登入都会有三重认证，椿倒是不担心有什么内鬼，而是这个叫斯坦尼的家伙必须死——这片大地上，没有叛徒可以生存的土壤。 ·夏花小姐，你怎么看，团体里，您的路子最广。 在这个团体里，椿的代号是夏花，她的身份是泰南的留学生。所以现在聊天室里有人问自己，椿点了一下回应键，然后思考了一下。 要找到这个叫斯坦尼的家伙不容易，现在的情报就是他已经被泰南的外交部直属特工接到了新杭州,具体位置不清楚，毕竟这么一个大都市,各方面的安全屋加一块儿好几万,要找一个安全屋都是大海捞针，更不要说一个人了。 ·我的意见就是先等着，我们找到的这个叛徒是泰南外交部直属特工保护的目标，咱们这些人加一块儿大概还不够特工们杀的，初秋书记那边，能够联系到专业的人斩阁下吗。 人斩阁下，在这个小团体里代表的是专业锄奸员，在泰南，要杀叛徒当然不可能大张旗鼓。 ·能，但是我这边的两位人斩都在泰南官方有了底子，现在他们出门买包烟都有人跟着，可以想到，人一定在泰南。 聊天室里，名为初秋的书记官阁下这么说道。 ·我这边听说有来自故乡的人斩阁下应东部公社的邀请已经前往新杭州，不日到达。 有名为夏雨的同伴这么说道。 又有人斩来了？ 椿正这么想着，就听到了远远的有涅的尖叫声传来。 ·我这儿有人来了，先离开一下。 说明完毕,椿退出了聊天室,然后看向远处向着她这边跑过来的涅。 这小姐妹今天忙的很，中午都没在高塔,现在看起来倒是不忙了，不过这跑过来一屁股坐到她身边的模样，看起来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而这委屈还没办法通过拳头转化为动能打出去。 要不然自家小姐妹现在跑过来的时候就应该炫耀某个触了她霉头的家伙飞多远了。 “怎么了。”椿一边问，一边从身旁的点心盒里拿出一枚牛奶糖，新泰南的大白兔奶糖，甜到发腻，但适合椿这种无糖不欢的姑娘，毕竟这是一座喜欢糖与醋的城市，蛋可以糖醋蛋，肉可以糖醋里脊肉，就连排骨也可以。 马尔斯也喜欢糖醋肉，他最喜欢椿做的。 “今天的事情，没办成，被可恶的家伙装到了。”涅坐在椿的身边，一五一十的说完了她的经历，到最后给那个卖了自己孩子的家伙一个评价就是明明有的人该死却没能死在她的手上。 “你又不是法官大人，能不能别整天打打杀杀的。”椿微笑着伸手揉了揉涅的小脑袋。 这只小豹子哼了一声：“但还是不开心，我连这种人渣的腿都没能打断，可恶死了，不提了，我去午睡了。” 这小豹子说完起身离开。 椿看着她走远，然后拿出了平板。 椿的表情有些挣扎，但最终，她还是重新登陆了聊天室。 ·夏花小姐，刚刚怎么了。 初秋书记官的语音里带着些许关心之意。 刚刚见过姐妹，和她的对话里我知道了一个情报，如果我没有搞错，我们要找的人在北总所的路对面，二层，具体那儿我没有问。 ·等一下，您怎么会知道这一切的，您到底是谁啊夏花小姐。 有人急不可耐的提问道。 ·我说过我在泰南留学，对吧。 ·是的，夏花小姐，这个您说过，但我觉得您的同学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呢。 书记官代表着所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在高塔。 ·……真巧，我也在。 书记官说到这里，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要确认你的身份，夏花小姐，要不然我就必须以安全条例的名义开除您的成员身份。 ·可以，同样的，我也必须确认您的身份，初秋书记官。 于是双方互相发了一个坐标。 椿坐在树荫下看着四周，直到有一只家养妖精拿着一个平板走出了树篱笆。 他从树篱笆的另一侧绕了过来，因为身高的问题，椿完全没有看到他，但她还是看着那个代表着书记官的坐标与这个小小的家养妖精重合了起来。 他看到了椿，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平板，然后笑了起来。 “椿。” “知秋。” 椿也笑了——眼前的家养妖精是南部知秋，与她的父亲不一样，他的父亲是一位有地贵族，是铁打的保皇派。 “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书记官阁下。”椿的手放在了一旁的小袋子上。 谁都知道那里面有枪。 灵能能够更快的杀死一个人，所以这是一种需要答案的姿态。 “因为我觉得四岛是属于所有四岛人的。”站在原地的家养妖精说到这里看着椿：“那么，您又是为什么呢。” “救过我命的人相信这份美好，所以我想要替死去的他完成他的梦想。”说到这里，椿注意到了远处正在行走的导师与代贤者师兄。 而知秋也注意到了，于是他点了点头：“您从哪儿知道的。” “我的姐妹。”椿的回答有一点点挣扎之意。 但为了北方主义，这是必要的牺牲。 知秋点了点头，然后退出了这个小小的私人世界。 然后聊天室里，初秋书记官发了一句话。 ·夏花小姐值得信任，我做保。 第一百三十三章：乱麻 有了初秋书记的保证，聊天室里的气氛很快就重新热络了起来，而初秋书记也确认，他会很快就实地去调查一下。 然后这位向椿借了车，带着他的跟班离开了高塔——椿的车不是家养妖精用的，而一般人类开的车，家养妖精上不能看到路程,下不能踩到油门刹车，要是力气大一些，推着走倒不是不行。 椿不是没有想过跟着南部知秋去看看，但考虑到她跟着一个二年级的学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离开高塔，到时候长尾巴的小豹子们在马尔斯那边学个舌，她解释起来也麻烦。 何况，高塔里不是没有各路密探，石川家的小公主跟着高塔首席出门并没有什么好指摘的,但要是跟着南部家的知秋出门,至少有一半的幕后主使会觉得石川家的大姑娘会不会脑子进了水，而剩下的一半会去马尔斯面前告状。 总之，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所以没有去的椿一边在聊天室里聊天，一边苦恼着之前想要建立自己小组织的想法——椿不是没有想过组建自己的小组织，但是钱现在她有涅的帮助，可人她是真的找不到。 首先，她想过从四岛学徒里发展人，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些四岛学徒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个部份，一组是信北方主义的小崽子，他们根本就不理会椿这个亲王的女儿。而另一组贵族之子倒是会听椿的，但这些小子根本就没有忠诚度，他们忠诚于他们的家族与王室，忠诚于椿？ 这根本不可能。 然后，涅想过从泰南这边找孩子,但很快也放弃了——能进高塔的泰南孩子,不是口袋里钱指不定比椿与涅手里还多的高门子弟，就是虽然穷了一些，但志向高远，在训练场上天天把前者都卷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猛男。 一天训练十小时，除去学习和吃饭时间每天只睡四小时，就这样了人看起来还神气的得，要不是出于对高塔医疗中心的信任，椿最想做的就是让他们验尿，这是什么泰南超人啊。 退而求其次，椿很快就发现那些群岛的家伙根本不值信任——这种家伙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至于半岛人……椿就算疯了也不会找他们的，要不然只要被四岛人知道她有半岛人部下，一个四岛奸就会被所有四岛人扣在她的头上。 看起来只能从四岛的孤儿院里找了，幸好来日方长，今年椿先通过泰南这边柯尔特师兄的帮助，以领养为名挑选了十个孩子——这些孩子都是被王室部队扫荡北方主义控制区过后幸存下来的孩子，都是北方主义游击队送出来的。 他们也没有办法，很多时候他们自己都在挨饿。 王室知道这种领养情况，但他们也不想让泰南平民觉得他们太过残暴，所以一直对这种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因为如此，椿让师兄帮忙,师兄心善，也愿意帮这么一个忙,而且他也知道椿虽然是公主,但是真的同情北方主义。 他也不知道，椿其实就是北方主义者。 ……………… 石川正奇坐在北总所隔壁的新开张的吃食店顶层天台上，今天是西门警监请客，做为想来见见自己女儿的父亲，他不得不先给这位老人一个面子。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老板做的牛肉丸子真的就是一绝，作为一个小时候在新杭州生活过的四岛人，石川正奇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吃的如此开心与怀念自己的过去。 “我说过吧，这顿饭真的很好吃。”西门警监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一晃都三十年了。” “是啊，一晃三十年了，我还记得当年跟你坐在游动摊前，你请我吃牛肉面，说实话，那是我记忆里吃到的最好吃的面……”说到这里，石川正奇脸上的笑容渐渐不见了，因为他注意到眼前的老人从他身边放着的袋子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纸盒子。 “我记得我在成为传奇的时候，你说过，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对，但你为什么不打开看一看呢。”老人微笑着说道。 于是石川正奇拿过这个小盒子，打开了它。 里面是一个喜翠园点心店做的巧克力蛋糕。 “生日快乐，我还记得当年说过，一定要送你一个，后面你也不怎么来新杭州了，我也碰不到机会，这一次总算是让我碰到了。”说到这里，老人叹了一口气：“这里的店老板和你一样，只不过他没有选择自由。” “我选择了。”石川正奇说完，又笑了笑：“但还是要谢谢你，那个时候我最想吃的就是这东西，后来成了事，却也一直没有吃过。” 说完，石川正奇拿起了这个小蛋糕咬了一口：“还，真的很好吃，老东西……你到底想干吗。” “就是请你吃一顿饭，给你这个我很久没有送出的礼物，你也知道，人老了，有些以前没能完成的事情总想着要完成它。”西门警监说到这里，接住了石川正奇丢过来的一个银壶。 “这是什么，他问道。” “酒，我自家酿的，当初我告诉过你，我家祖上有过酿酒的大师傅。”说到这里，石川正奇看向了街道：“下次你生日了，我也给你送一个蛋糕，我也想到我以前说的话了，我说过，以后等我有钱了，也给你买一个巨大的大蛋糕。” “不必了，人老了，吃不得太甜的东西。”西门警监说到这里看着石川正奇：“这一次那十个孩子，你不会是为了他们来的吗。” “我就知道，不过也难怪，毕竟据说那批孩子里面有前能登区书记的孩子，在听说过这个事情之后，王室公方的确有过想要斩草除根的打算，但那个时候高塔的代贤者阁下已经领养了他们，所以最终这个打算还是被人放弃了。” “真的吗，毕竟孩子们已经来泰南了，要是真的被害，到时候泰南的民间给你们那儿的游击队送东西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西门警监说到这里笑了笑：“幸好你们没有这个打算。” 石川正奇摇了摇头：“就算真的要斩草除根，也不会是我来下手，很多人都知道，我是同情北方主义者的。” 说到这里，石川正奇笑着又拿出了一个银壶，也巧，在开封的时候，他看到了路对面远远来了一辆老式泰南甲壳虫。 等一下，那不是他女儿的车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乱麻 是自己的女儿，她来这里干吗。 石川正奇有些好奇，但当车子停到停车位，当一个家养妖精带着他的家仆钻出车子的时候，石川正奇的表情不可控制的凝固了一下。 正是因为这小小的凝固，坐在他对面的西门警监也跟着扭头了，然后这老家伙也发现了问题：“那不是你女儿的车吗,还是我帮她办的车牌，咦，那小子是谁，那只傻豹子怎么不在。” “她也不在，不是吗。”说到这里，石川正奇掏出了手机,给他的女儿拨打了电话。 很快的，女儿接通了视频电话,树荫底下的摇椅,小圆桌上的点心，可爱女儿正有些好奇的看着她的父亲：“有什么事情吗，父亲。” “你这是在哪儿。”看着那个小子带着他的家仆进了一家大酒店，石川正奇皱了皱眉头。 “高塔啊。”女儿说完，调转了镜头，这一下子，石川正奇看清楚了远处的高塔——这塔太熟了不是吗。 这让石川正奇在心底里松了一口气：“我现在和西川阁下喝酒呢，看到你的车出现在路对面，南部家的孩子怎么从上面下来了。” “是知秋君吧，刚刚他求着我，说有事要去新杭州，所以我把车借给他了。”说到这里，女儿的脸上多了一丝惊讶：“你不会以为我在和他交往吧，父亲你真的好奇怪啊,知秋君那么小，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啊。” “我不是好奇吗,明明我听说你在和马尔斯君交往。”刚说到这里，石川正奇扭头,看到了一只小豹子带着他的小跟班在那边和老板握手呢。 新杭州怎么这么大，又怎么这么小。 想到这里，石川正奇扯了一个理由挂掉了电话。 而西门警监这个老家伙在乐：“你女儿挺有意思的，还有你的控制欲还和以前一样呢。” “那可是我的女儿，南部家的那个小东西才到我的大腿，我可不想有朝一日让他叫我爸爸，这会让我在时间上有错乱感，毕竟我的儿子再过几年只怕就比那小子高了。” “这倒是，不过家养妖精的男孩子倒也稀罕，南部家我记得不是和你家一样，都是精灵吗。” “祖上总有想不开的，我有什么办法。”对此，石川正奇叹了一声，然后伸手对着那个看过来的年轻人招了招手。 你这臭小子身边的那只兔子精是怎么一回事！ ……………… “马尔斯林老板重新开业了北总所隔壁我们去吃牛肉丸子吧！” 马尔斯的午睡被孟陬一句根本没有断句的长句子毁灭，但这不影响马尔斯的好心情，抹了一把脸，年轻人带着自己的智械跑下二楼。 安米米正好在楼下画画,她看着马尔斯跑下楼小脑袋一歪：“你去哪儿。” “去吃牛肉丸子。”马尔斯一边回答一边看向走过来的安米米：“你过来干吗。” “是林师傅那边吧，我也去吃过，带上我,我要去吃芝麻点心，好久没吃过了。” 马尔斯顺势打开了来到他身边的ai自驾车车门，做了一个请。 兔子精姑娘开心地坐了进去。 孟陬那边已经开始网络订餐，据他说，林成功在成功出院之后，干脆也不做流动摊了，卖了他们家那幢随时都有可能直面人与自然的小楼，拿着补偿费在北总所隔壁买下了北总所名下的一幢小楼，地下室做休息，一楼到楼顶全开了饮食店。 也对，毕竟现在不大安全，老婆孩子放在北总所隔壁，就算是杀手来了也要好好掂量一下。 孟陬在合计了三人组的饭量之后，订了五十串牛肉丸子和五大碗芝麻点心。 这让开着车的马尔斯扭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兔子精，后者嘻嘻一笑：“我比较能吃。” 真没想到你和涅在吃上面有着同样恐怖的天赋。 马尔斯一边感叹，一边看向孟陬：“虾仁还有吗。” “全卖完了，牛肉丸子也快了，林老板住院这段时间里，老饕的胃一直无处安放，现在他回来了，什么叫报复性消费啊……”孟陬说到这里一声可恶：“该死！我明明看到有新的点心上来！我想抢竟然没抢到！” “什么点心。”马尔斯问道。 “蜂蜜红豆馅的糯米点心。”安米米举起了她手里的手机：“看，我抢到了最后三份！” “该死，早知道中午我就不吃速食面了。”马尔斯满心痛楚。 ……………… 一路风驰电掣着来到北总所附近的停车场，让自己家的车自己去停好，马尔斯带着孟陬与安米米进了店，立即就看到了在大堂里忙着招呼客人的那位夫人，她不认识马尔斯，但他的孩子认识啊。 而很显然这位夫人也听自己的孩子过说，所以她对着马尔斯感激的一笑，指了指天花板：“顶楼，我家内人也在。” “老板娘生意兴隆。”安米米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是小安啊，谢谢你吉言了。” 没想到夫人也认识安米米，这让马尔斯对于这只兔子的人脉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而领到了食牌，马尔斯上了楼顶，就和在楼梯这边的林老板打了一个照面。 “欢迎回来啊，小先生。”林老板笑着与马尔斯打了一个招呼，又没有出卖马尔斯的身份。 “听说您出院了，我们仨来的急，就带了一张嘴。”马尔斯的这句话让林成功哈哈大笑，他示意马尔斯坐到角落那张已经为他准备好的三人桌。 马尔斯点了点头，一扭头看向那边，正好看到石川椿家的老头在对自己招手。 “马尔斯，有人向你招手呢。”兔子精安米米笑着说道。 马尔斯硬着头皮带着人过去——不止是石川家的老头，西门警监这个老家伙也在呢。 到了两位面前，马尔斯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听听到身后的兔子精用超嗲的声线开口：“西门爷爷，石川叔叔，下午好啊。” “好好好。”西门警监笑的像一只刚刚偷到了鸡的黄鼠狼。 “下午好。”而更让马尔斯好奇的是，石川家的老头竟然也笑着回答道。 兔子精，你的人脉是什么情况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入夜 法爷的世界很大，也很小。 说大是因为法爷能上天，如入地，术式或能解活尸人口爆炸之苦，或能护自身友人周全。 西门警监是法爷，石川老爷也是法爷，安米米更是法爷家的小法爷,正因为如此，马尔斯这个四环小法师在大佬圈中有些格格不入，听他们之间讨论六环术式音阶昂扬顿挫，马尔斯只觉得自己嘴里的牛肉丸子都苦涩了一些。 幸好，石川家的老父亲还是想到了马尔斯：“我的女儿在高塔没什么真心朋友，拉斯穆斯家的涅算一个,安米米小姐也可以算一个，剩下来的就只剩下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拜托你照顾了，马尔斯首席。” 马尔斯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心想你女儿现在比我能打，何况这事不用你说我也记在心里。 但是一张嘴还是要说：“那里，我会照顾好椿的，毕竟我们相识患难吗。” 是啊，相识患难，马尔斯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夜，想到这里，马尔斯笑着：“我会尽我所能帮助椿，保护她……那怕她要与整个四岛为敌，那怕她要为了她的理想与你决裂，我都会坚定的站在他的身旁。” 这位老父亲哈哈大笑，然后拍了拍马尔斯肩膀：“这才是高塔的孩子，就像是我年轻的时候那样，我的女儿有你我就放心了,至于你说的这些,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与我为敌呢。” 石川正奇当年也是高塔的孩子,这一点马尔斯知情，所以听到他这么说，马尔斯觉得自己是肯定是过关了。 “好了，既然没别的事情，我可就要走了，外交部还要让我参加他们的晚宴，我得把胃空一些出来。” 随着石川亲王的离去，西门警监也要走了，这位老人起身，夸了夸安米米，又和马尔斯握过手：“我很希望你在长大之后能够进入北总所，做警察吧，孩子。” “……我过不了审核的，老爷子。”马尔斯笑了笑——自己当年的身份只要有心是逃不掉的，那怕父亲在山上埋着，可做为他的孩子，马尔斯身上可是有不少条命,做警察这是大忌。 “……我可以推荐你。”西门警监微笑着说道：“真的，你特别适合做一个警察。” 老头子的笑容很真挚,马尔斯也知道，他的这句话也是绝对的真心话。 但是没来由的，马尔斯想到了桐生健，真的想做警察的人却被你赶出了队伍，只是因为他太过弱小吗？ 所以马尔斯摇了摇头。 这算是拒绝了，于是这位老人最终叹了一声，他站起身选择了离开：“我知道你有心结，不过没事，只要我还在北总所，北总所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马尔斯目送这位老人离开，这才坐到了自己的桌前。 “你为什么不做警察，我记得你很喜欢除恶，不是吗。”孟陬有些好奇的问道。 “是我不配。”马尔斯不想多解释什么。 ……………… 西门警监在走进北总所的大门之前，看了一眼刚开业的林记堂食，这位老人没来由得感觉到了一丝疲敝。 从很早以前，在西门还在做警督的时候，有一个叫石川正奇的年轻人来到了新杭州进入了高塔，西门注意到了他在四岛团体里的不合群——无论是北方主义的小群体，还是王室的小团体似乎都不欢迎他。 于是西门最后发展了他，告诉他，只要能够为他工作，每个月都有零花钱，这个年轻人同意了。 就这样，西门最终看着这个年轻人与他的爱人相识，相恋，相爱，最终这个同情北方主义的年轻人最终却成了一位王室的亲王。 在这个时候，西门警监选择与他切割，老人给了他一大笔钱，因为他将外面的人想要迫切知道的高塔里的事情传了出来。 也是可笑不是吗，到头来，最忠诚于这片大地的高塔，反而是外面人的眼中的反贼。 但就是这样，那个时代外面的人畏惧着高塔，害怕那些智械再一次用冰冷的法律与激光武器来控制所有人。 虽然外面的人的想法很高尚，但这样的高尚在西门眼中不值一提，因为这样的高尚……太过虚伪了，人类只是为了不再智械统治，他们却完全没有想过，在智械统治的时代，泰南的犯罪率是现在的十七分之一。 后来，西门找到了一个年轻人，他叫林成功，眼中有着信仰，有着一颗忠诚的心，他是西门手里唯一一个潜伏了三十年还没有断线的沉底鱼。 三年之后又三年的谎言让很多不再年轻的年轻人渐渐失去了信念，西门知道这是自己的错，所以他不怪那些最终与他分道扬镳的年轻人，可林成功呢……他知道这是谎言，但从来没有因此而失去过他的信念和对这片大地的忠诚。 再后来，西门又找到了一个自称是马莱的年轻人，他有勇气，他也忠诚，他来泰南，是为了完成任务，他想找到卡特堡军情局与大林地防灾局一直在找的的目标，他耗尽了一切，他的人生，他的孩子的未来……直到他的生命终结。 他牺牲了一切，但一无所获。 现在，西门看到了他的孩子走在了血路上。 据历史故事书上所说，在大毁灭的后期，有一位异域的家养妖精女神名为复仇女神，她带着对混沌的憎恨来到这个选择，挑选那些为了把毁灭毁灭掉的人成为她的代行者。 如果神明还在，马尔斯这个孩子，一定会是那位女神最为钟爱的代行者吧。 只可惜，神明不在了，而历史也变成了故事书中的远古记忆。 西门觉得自己的这一生，总是在让年轻的孩子面对痛苦与死亡，林成功是这样，石川是这样，到了马莱这儿还是这样。 老人痛苦的叹了一口气。 他在转身的时候，注意到了路上有一辆挂着卡特堡外交牌照的车辆开过。 这不是卡特堡驻新杭州的领事的车吗，他今天怎么会来这里，随着车的行进方向，老人思考了一下——从这里往南是十三区。 他去十三区干什么。 看了一眼怀表，现在是下午四时五十五分。 天还亮，入夜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入夜 “k先生，你能代表教团来我很高兴，为了这一天，我已经潜伏的够久了，久到我差一点都忘了我是谁。” 坐在卡特堡外交部领事车里的老人微笑的看着窗外，他的身边坐着一位教团来的使者。 教团……对啊，是教团,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皮特·比德尔还是年轻人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皮特·比德尔，头发还没有白，青色的羽耳还没有变灰，银色的双眼中还没有如今这般的浑浊模样。 “皮特先生，教团记得你的牺牲与贡献,这次之后，你可以选择荣归故里。”身旁的年轻使者用轻快的语气说道。 “不了，我老了,我的身体里从年轻的时候就被植入了三个定位器，卡特堡一枚，大林地一枚，泰南人还有一枚，一枚在颅骨顶，一枚在脊柱中，还有一枚在心脏外壁……”说到这里，老人扭头，看着身边的年轻人：“所以，这次我陪着您去完成任务之后，我会选择走完我的人生路，只有这样我才能够保护教团，不让这个世界发现我们的秘密。” “你本不应该来才对。”年轻人叹息着。 但老皮特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应该来，一想到我的任务终于有了终点，我很开心,我们这一批学徒之中,我是最后发挥作用的，我看着我的同学们一个一个的逝去,不止一次的在想，我是不是要带着面具活到死后……天见可怜，我没有这样一天，我终究还是被教团想了起来。” 这位老人说到最后，看到了窗外北总所上的老朋友。 西门南风，虽然他不是教团的人，但无论如何，他和自己有着同样的理想，那就是无愧于脚下的大地。 可惜啊，今天之后，我们就不能再见了，老朋友。 晚安。 ……………… 他们有什么东西在瞒着自己。 这是石川正奇在见过外交部领事馆的副领事之后唯一的想法——副领事天崎重安说他的上司，新杭州的领事因为机密而离开了新杭州，这种骗人的把戏骗骗别人没事，但石川正奇是灵能者，他能够感觉到天崎重安在说谎。 但他不可能因为这种感觉就把整个领事馆的所有人控制起来并用灵能从他们的脑袋里抽出秘密，毕竟他们用秘密来欺骗自己是没有错,但石川正奇也不知道这家伙说的谎到底是什么内容。 也许的确是机密，只不过他们所说的机密与自己所想的机密并不一致。 只不过,等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向外交部的家伙们提上一句，这种看不到领事的怪事，还是要让人知道才对。 所以石川正奇只能坐了下来，领事馆的晚宴不错，但终究也只是不错而已，四岛人在餐桌上的小家子气只有半岛人能够相提并论，一想到这里，石川正奇又很苦恼，因为他的女儿比他自己还要讨厌半岛，想到自己的国度在这方面竟然可以与半岛人一较高下真的是能够让石川痛不欲生。 “对了，亲王大人，您的夫人呢，美和子夫人这是去了哪儿。”宴间，副领事的夫人提出了这个问题。 “她去了她的同学家，好不容易来一次新杭州，我也不能让她失望。”这么回答着的同时，石川打量了一眼副领事，后者正在对付他面前的那条鱼骨。 无盛席，无好宴，这领事馆到底在搞什么鬼。 ……………… “美和子，你能来我很开心。”娜塔莎的母亲安娜看着她眼前的四岛女孩微笑着说道。 在娜塔莎的记忆里，她的母亲不止一次的说起过美和子，她和她做为同学的确有一两年没有相见过了，美和子当年做为四岛的天才少女留学泰南新杭州的时候，与安娜这一批同学之间差了整整十三岁，但她的学习能力是安娜拍马也追不上的。 “那里，安娜你也还很年轻啊，还有娜塔莎，当年在我怀里嗷嗷叫的娜塔莎都这么大了。”安娜的老同学微笑着打量着娜塔莎。而做为被打量的目标，娜塔莎有些小小的尴尬，因为美和子阿姨总是喜欢揉她的耳朵。 不过现在她也可以抱着美和子阿姨的孩子，小家伙有着精灵的尖耳与美和子阿姨的金瞳，才婴儿就有了足够强大的显性血脉显现，不愧是美和子阿姨。 这让娜塔莎很羡慕，不像是她，娜塔莎看起来比自己的同类小了不少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在进入高塔之后，她发现与自己有同病相怜问题的竟然还有涅学姐。 明明是高高的潘斯奥豹子，却为什么那么矮小，真是基因学也无法解决的悬念啊。 想到这里，娜塔莎有些无奈的将怀里的孩子交给了走过来的奶妈——美和子阿姨嫁给了那位亲王老爷，有了他的孩子，而她自己也有产业，所以算起来，娜塔莎能抱这个孩子也是因为她是美和子阿姨的晚辈。 真可惜，小小的，肉肉的小孩子还没有抱够呢。 带着一丝丝的小遗憾，娜塔莎看着这个乳名石丸的小家伙离开了她。 而此时，娜塔莎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号码，娜塔莎只能起身：“我把和高塔的同学们今天晚上看电影的事情给忘了，母亲，阿姨，我先走了。” 说完，娜塔莎正准备走，就听到了美和子阿姨的呼唤声。 她走到了阿姨面前。 “听说你有男朋友了？”这位小阿姨微笑着问道，同时还用手指指了指娜塔莎的熊妈妈。 娜塔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只能算是朋友。” 是的，只能算是朋友。 “朋友也好啊，我当年来了泰南，也是因此才和美智子姐姐见到了正奇，年轻的时候遇到对的人很重要，这里是阿姨给你的零花钱，记住，用自己的钱才是女性独立的证明。” “我有钱阿姨。”娜塔莎不好意思接自家阿姨递过来的钱。 “接下吧，阿姨好心意。” 有了母亲的这一句话，娜塔莎这才接住了嘴。 “这就对了，对了我告诉你，男孩子喜欢看剑戟片，我回头给你找几部好片子的名字，等到在泰南播映的时候你带他来看看。” “知道了，阿姨。”娜塔莎微笑着点了点头，同时在思考。 马尔斯……他当初喜欢看的明明是警匪片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入夜 吃饱喝足，马尔斯带着安米米回了家。 兔子姑娘表示今天晚上有一个大节目，所以就进行豹画卷轴的活动了。 “什么活动，我怎么不知道。”孟陬用小锉子处理着手里的合金牙上的牙垢，一边用他那张因为拿出合金牙而漏风的嘴问道。 “今天夜间正午，红月登顶，你可以看一看网络上的情报,这事二十年一遇，这对兽人种甚至是整个亚人种来说都是最神圣的夜晚，所有兽人种都会在这一夜解放自己的真我，我，以灵魂真正的模样示人，所以我到时候全身长毛你可别意外。”安米米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不是畸变，对吗？”马尔斯的确听人说过红月登顶的故事。 “当然，红月登顶是非常神圣的，兽人种与亚人种们会在天台上彻夜狂欢。”安米米说到这里看向马尔斯：“你不邀请你的姑娘们过来玩吗。” “好啊。”马尔斯点了点头,一边将车交给自动驾驶一边掏出手机。 “咦，人类为什么不参加狂欢呢。”孟陬有些好奇的放下手里的平板问道。 “因为人类的灵魂本就与外表一个模样，表里如一，说的就是人类啊，我们兽人种与亚人种在一万年前混沌还未入侵，古代人刚刚建造完成星轨的时代，是被古代人创造出来的人工生命。” 安米米所说的故事，马尔斯在高塔的牢房里听保利老师说过，老师说，古代人创造了太过美好的世界，以至于让那个时代的人有了一种错觉，以为他们自己就是神明，所以在泰南，家养妖精与雪豹种兽人被创造了出来；而在西陆，各种兽人种也一样出现了；在北美新大陆，更多更奇怪的生物被创造了出来。 但人力终有尽,生命终究会有尽头，正因为如此，人们开始追求永生，义体，电子脑，记忆烧录……这些在如今看来都带有一丝科幻色彩的东西，在那个时代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技术。 而当亚空间接触到这个宇宙，邪神欺骗了太多想要永生的凡人，将生命转化为畸变异种在很多人看来更像是复生，于是在信仰窃据的时代，混沌入侵，文明于飘摇中恍如风中残烛，是一代又一代不屈的生命守护着这片大地，代表文明的火焰最终重燃，生命们混沌的入侵改变了太多，有曾经做为工程学生命的生化人变成了活尸，也有兽人种的氏族全身长满了毛发，也有氏族有着更大的耳朵与尾巴，而有的氏族，有着更强大的实力与特异的外表。 但这些生命都没有走到最后,随着大毁灭的结束,亚空间不知为何与这片宇宙剥离之后,这些变化后的外表都不见了。 当然，这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藏进了兽人们的身体里，做为隐性基因一代又一代的传承着，而当冰河期结束，红月登顶，在这个夜里，所有兽人种与亚人种的孩子都会在这个夜晚将自己灵魂最强大的一面展现出来。 在马尔斯看来，算是祖上阔过的另一种证明。 要半夜的话，应该还早吧。 不过最近马尔斯一直都没有时间深潜，现在正好，回家休息一下，顺便去树底下看看自己最近这一段时间到底赚了多少。 ……………… 既然都这么想了，马尔斯一回家就躺到了摇椅上，在闭眼之前，思考的是这一次是怎么降落。 在睁眼之后，马尔斯看着天穹顶上的星尘，老样子，没新意，马尔斯吐着槽在转身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点，那似乎是另一个深潜者？ 马尔斯这么想着的同时，那个小小的点已经落入了灵能海。 马尔斯眨了眨眼，有些不大敢肯定那到底是谁。 然后过了几秒，他一头扎进了海里，然后一头扎在了草地上。 对于自己来到巨木面前的动作没有任何新意，早就已经麻木的马尔斯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向了眼前的大树。 有些时候没来了，最近忙得很，所以看到那个小圈圈里的整整十五个点数，马尔斯还是挺开心的。 自家的天赋树还是那么大，而理所当然的，马尔斯将注意力投向歌者，如果歌者不行，马尔斯就往战斗法师上投。 能自己抄书就抄，做为一只铁公豹，马尔斯绝对不会把技能点花在这上面。 当然，在点之前，马尔斯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属性——现在马尔斯的属性是力量12.3，敏捷22.1，体质13.6，灵能19.3。 灵能终于十九了，快乐就是这么简单，马尔斯往歌者的方向看去，发现有五个选项。 比以前都多啊，马尔斯只能耐着性子点了第一个选择。 小图标是一个剑的图案：歌者手中有剑时，他是无敌的，他们在使用剑类武器时对抗敌人，对抗力量加三。 正义，永远在持剑的臂围中。 马尔斯小小的思考了一下，对抗力量加三，也就是说，现在自己的力量是12.3，如果用剑格挡或招架敌人的攻击时，力量会变成15.3？ 应该是这样吧。 想到这里，马尔斯点向了第二个节点。 小图标上的图案为匕首图案：有歌者更喜匕首，在持握匕首时，他们能够在阴影中穿梭，选择此节点时，获得阴影穿梭能力，每30秒，你能够跃入你面前的阴影，然后从之前指定的另一处阴影里跳出来。 阴影中的猎人更喜欢在刀刃上跳舞的感觉。 哇喔，这个能力一看就是超强，马尔斯觉得如果后面三种不行，这就是马尔斯必选的了。 这个能力配合马尔斯之前的能力，什么叫超高机动啊，马尔斯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控制一下自己的速度，只怕他自己能够把脑浆子从耳朵里甩出来。胡思乱想到了这里，马尔斯选择了第三个节点。 小图标上的图案为短剑图案：短剑，自有文明以来，这种短剑杀死过无数人，也保护过无数人，选择此节点时，手中短剑将无法被任何力量破坏。 马尔斯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什么概念，短剑在手，任何事物都无法破坏它？ 听起来是真的好强，但还是算了吧，这东西就算无法被破坏又能拿来挡住什么，这东西又小，又短，又可怜又无助。 所以马尔斯看向了他的第四个选择。 小图标上的图案为斧子的图案：斧子一开始是被做为工具使用的，但很快的，人类发现这种工具在杀戮方面的才华，选择此节点时，手中的斧子将能够破坏对手的任何防具。 哇，难道连动力甲都能砍开吗？ 马尔斯这么思考了一下，然后又觉得这肯定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以灵能者与法爷来看，对付动力甲的手段有太多了。 所以马尔斯看向了最后的节点。 小图标上的图案为光剑柄的图案：光剑，人类从自己编造的故事里找到了灵感，而当材料学过关之后，它就被制造了出来，而在这时，混沌也来了，这些旧时代的剑在新时代依然保护着它们的主人，选择此节点时，所有灵能与术式的杀伤力增加一倍。 马尔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后的节点。 匕首？ 那是什么孩子的玩具？ 第一百三十八章：入夜 车开在路中，涅远远就看到了那座小楼，在她的右手，是灯火通明的大都会，而在她左手侧的堤岸另一头，只有小楼，跨海大桥,灯塔和海。 不过就今天晚上来说，倒是不错的幽静之处。 原本高塔今天会举行篝火晚会，但接到马尔斯电话的那一刻，涅就把之前与旁人的约定丢到了脑后。 老诺曼把车停在了小桥前，涅下了车，用灵能打开了车后门,带的莱莱轩熟食们漂浮着跟在她的身后。 “大小姐,在高塔之外过夜，可要小心啊。”老管家趴在车窗前,用一脸凄苦的表情看着涅，仿佛下一秒他就要被自家老爷一拳打到新大陆去。 “就是和朋友们吃个饭过个夜，大家坐一起看几部录像带……老诺曼，那儿有好几个与我差不多强大的女孩子，你担心什么呢。”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担心啊。”诺曼这么说道。 涅把眉毛一横，冷对着眼前的老诺曼：“什么意思。” 老诺曼老嘴一瘪，倒着车逃之夭夭，生怕多一秒就与他的小孙子天豹永隔。 椿在一旁笑的很无声。 哼了一声，涅扯了扯椿的袖子，然后迈着步走向小楼，身后的食盒们跟随着它们的主人。 一路上，有无人机为涅引路，路边原本熄灭的灯火也在依次亮起，等到靠近小楼的时候，整个小楼都被灯火点亮了，同时被点亮的工坊里,涅看到了正横躺在摇椅上的某只傻豹子。 这么大一只豹睡的如此不成豹形，竟然还能睡着,也是奇葩。 那位安米米应该在二楼忙吧，男人都是这样，不过考虑到豹子氏族里就没有几只公豹子能做得出正常的食物，还是不要让马尔斯进厨房展现她的厨艺了。 他会什么？ 速食面，方便面，还有杯面。 哎，简直人间地狱。 这时，身后有刹车的声音，涅扭头，看到了娜塔莎，这熊姑娘眨了眨眼。 她怎么也来了？ 正这么想着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安米米的招呼声：“快来，让楼下的懒猪来给你们拎东西，他应该睡到现在了！” 于是，涅又扭头看向那只已经半个身子滑到椅子底下的傻豹子。 这样也能睡，你是真的猪吧！ ……………… 花了五点，点亮了全新的大节点,收获了非常好的超凡天赋,手里还有大把的点数可以挥霍,马尔斯快乐的看向舞者序列树新出现的节点——之前的四个小节点没有增加任何属性，只有四个零点二五公分身高的增长。 这让马尔斯愈发疑惑，我就这么缺身高吗？ 要不是为了能够点亮后续节点，马尔斯是真的不想浪费。 但大节点的效果不错，说是一倍伤害效果，但马尔斯刚刚往天上打了一发闪电箭，原本也就小杯粗的闪电一下之就变成了碗口粗。 等回到现实就试试，想必一定够劲。 想到这里，马尔斯试着选择了后续三个节点中的中间节点。 马尔斯这一次选择了中间节点，然后发现点亮这个节点竟然需要五个点数。 而且三个节点中没有选择的两个节点开始消失。 小图标上的图案是光剑与书：歌者深信知识便是力量，因此当歌者选择此分支时，歌者将融合战斗法师序列，你在施放术式时，除了可以选择法术书中写的术式之外，还可以调用相当于歌者节点数目相对应的一至五环指定术式，指定术式保有三个，需要每天冥想时更换。 马尔斯默默先退了一步，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战斗法师序列。 又思考了一下，选择了左侧的节点。 还是一样，中间与右侧的节点在消失，与此同时，马尔斯看到了新的小图标。 小图标上的图案是两把光剑交叉：光剑有双重含义，在大毁灭时代，它是划时代的兵器；但在现在，它也是旧时代的延伸。因此当歌者选择此分支时，歌者将融合剑舞者序列，你的光剑破坏力加倍，光剑能够破坏任何飞行道具。 剑舞者，说实话马尔斯从来没有真正关注过这个序列，毕竟这个序列是马尔斯第一个接触到的序列，它不需要马尔斯投入什么，甚至它还可以自己点亮。 所以说，马尔斯还是耐着性子选择点了右侧的节点。 小图标上的图案是光剑与枪：枪是旧时代的工具，也是新时代的标志，它见证了人类互相杀戮的历史，也见证了人类依靠彼此的苦难。当歌者选择此分支时，歌者将融合雪境猎人天赋，你将获得雪境猎人特色术式组，每天你可以指定两个环境，在指定环境下，你的潜行将自带隐身效果。 马尔斯第一次碰到这种三选一中出现两个他都想选的目标。 如果选择与战斗法师融合，以马尔斯现在能够看到的节点，等神功大成，一天只怕有至少五六十个一至五环指定术式位。 而如果选择雪境猎人，马尔斯觉得这将非常有利于自己的生存，这年头如果说有什么比光学迷彩还牛逼的存在，那一定是隐身术式，毕竟光学迷彩的话用红外科技与术式还是可以侦测到的。 但隐身术就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高阶隐身，科技工具是没办法探测的。 最终，马尔斯拿出口袋里的一枚硬币，将它弹飞，然后接住。 命运会为我选择最好的未来。 一元面就选法师，泰南国徽选猎人。 硬币落在了马尔斯手上，是国徽。 选择雪境猎人之后，另两个分支不见了，然后马尔斯就看到全新的序列自节点开始延伸成长。 而在马尔斯的脑袋里，有一至九环的术式直接出现在了他的脑袋里，马尔斯挑了一个只需要几个手势就能完成的静音术式，然后发现自己的脚步声不见了。 哇喔，连脚步声都能直接抹去，虽然做为二环术式每天只能使用三次，但这术式在关键的时候可是能够让马尔斯真正做到如入无人之境，真的太棒了。 马尔斯想到了这里，正准备再看一下后续的内容，就感觉自己被扯动了一下。 下一秒，马尔斯发现自己半个身子在椅子下面。 涅正居高临下的看着马尔斯。 第一百三十九章：入夜 在金库方向的侦听器侦听到了动静。 林云美看了一眼手中的怀表，上面的时间是夜间十时十七分。 “真可惜，我本来今天应该与我的孙女一起看红月的。”一旁的老警官感叹道，林云美知道这位老人，他的儿子做为一个人类，却喜欢上了一只青羽博德，老头那个时候是真的寻死觅活,只不过当孙女出生之后，这家伙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只能说青羽博德幼崽惹人怜爱，老爷子气不过自己儿子，但总不能拿自己孙女出气对吧。 说起来，自己的女儿也是，自己的老公马上就要回来了，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自家女儿今天也就只能在高塔参加她的第一次红月登顶了。 “有人在检查那辆车，就是那个之前的虎人，。”随着同事的提醒，在屏幕里林云美看到了那只老虎，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紧张感，他甚至还和他的邻居提到了帕奇·卡尼斯。 看起来他的邻居也见过帕奇·卡尼斯，所以这位人类提到了帕奇·卡尼斯的事情时，这只老虎义愤填膺的喷了帕尼一大通，说要是知道这个跑腿的哥们这么离谱，他一定不会雇佣他的。 这一点和自己了解到的事情一致，看起来拉斯穆斯之间特意开的发布会澄清了所谓的闹事绑架之后，市民们与这些劫匪在怎么处理人渣父亲上有了难得一致的看法。 也好不是吗。 林云美看着屏幕里的那只老虎检查完了车辆，然后他回到了房间：“扫描能够确认房子里还有几个目标。” “都在，不过他们都在客厅，我们的无人机不敢靠太近怕被发现。”在泰南，预防犯罪的先下手为强需要强有力的证据链和足够严重的罪行，大半夜挖金库顶破天只能在监狱住上五年,但如果他们抢到了钱在路上被警察堵住，在这种情况下警察是可以使用致命火力,这就叫打死不赔钱。 而且也是时候让泰南的银行们明白,他们再不更新他们的安保系统，就要真的被强盗们骑到脸上了。 ……………… 年轻的k先生在桥上，他看着远处的小楼，现在那里灯火通明，以他的目力，能够看到年轻的男孩正在努力帮助他的同伴们。 而一只小小的熊姑娘正在努力适应眼前的一切。 “娜塔莎看起来找到了新朋友。”老人陪着他看着远处的一切。 在不远处，他的同伴们正在将水泥桶子从桥上丢下去。 “是啊，娜塔莎，我的小表妹，我现在她看起来已经在努力接触外界了，挺不错的，我一直以为她会走不出来。”说到这里，年轻的k先生看了一眼老人：“感谢你为我们找到了那个目标，如果不是他急着想要逃离这里，我们不可能抓住他。” “没事，死眼组的分崩离析肉眼可见，我只是感叹，我们还是没能找到f先生，说起来，当年教团三位先生,为什么最终会分裂呢。”老人的脸色有些苍白，他说话的语气有些迟缓，眼瞳也开始散开。 “……k先生想要在那个混乱的时代救下孩子，但f先生表示神明不显，这是神明抛弃了我们，而丰收教团不应该如此照顾孩子，因为多一张嘴，就会多一份饥饿；而m女士……m女士她的意见被所有人抛弃了，所以教团最终分裂了。”说到这里，继承了k先生之名的年轻人看着老人那张微笑而凝固的脸，最终叹了一口气。 他扶着老人，让他靠坐在车旁，已经在车子后方放好了警示牌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为了杀死一个叛徒，需要付出一个忠诚者做为代价……愿有天堂，愿有丰收。”年轻人脱下他的外套，盖在了老人的身上 “愿有天堂，愿有丰收。” 年轻人跟着他的同伴们上了车，三辆车开始移动，同时，在老人身边的自动播号机开始工作，它会播出老人最后的遗言，然后，就会有人来接他。 在通过大桥之后，原本拉着的警戒线也被伪装成维护工人的组织成员收起。 希望北总所能够明白我们这么做的意义。 年轻人看着眼前的一切，最终选择闭目养神。 ……………… “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落水了。”马尔斯扭头看向大海的方向。 但是姑娘们也好，孟陬也罢，都在说这只不过是马尔斯的胡思乱想，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东西落水。 马尔斯只能疑惑着看了一眼大海的方向，然后就不得不提着一大篮子的鸡翅根前往露天工作台，在那儿完成抹上鸡蛋液和调料粉的工作之后，就能够开始油炸的工序了。 马尔斯将鸡翅根们完成了再加工，再用小刀切开翅根两侧，将它们给交安米米处理，然后又抱着一大碗刚刚炸好的春卷来到了椿的面前，少女手中的菜刀闪着寒光，武家的女儿在切开某些东西方面有得天独厚的才能。 “马尔斯，别偷吃。”椿切了两条春卷，一扭头就看到马尔斯在偷吃。 马尔斯带着嘴里的食物飞快的跑向涅，从她的手里拿过了刚刚打开的食盒，将它们放到了桌上。 有些疑惑的马尔斯扭头看向姑娘们：“等一下，为什么我从刚刚开始就在打杂，为什么我就不能露一手。” “你会什么呢，马尔斯。”涅微笑着问道。 “我……”马尔斯我了好一阵子，最终想到了自己最擅长的：“我会做速食面，打开包装，拿出面饼，放一些青葱，盐还有冻干进去，是非常鲜美的一顿。” “还有呢，马尔斯。”椿手里的菜刀切得飞快，同时还有心思开口询问。 “我会做方便面，打开包装，拿出面饼，放一些甜椒，盐还有冻干进去，是非常鲜美的一顿。”马尔斯骄傲的挺起了胸膛。 “是不是还会做杯面啊。”正在和娜塔莎一起泡鸡翅根的安米米笑着问道。 马尔斯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当然。” 涅摇了摇头，似乎在为马尔斯那张子弹打到会回头的脸皮而惊叹。 这时，墙上的电视里突然开始转播新闻。 卡特堡外交领事皮特·比德尔突发重疾，死于新杭州的跨海大桥上。 第一百四十章：夜半 领事先生的情况，马尔斯根本不知情，而且姑娘们也不大清楚，唯一知道点涅表示这个老头在以前的酒会上见过，是一个板着脸看谁都不会笑的铁面佬。 人一老，病来找，真是可惜了。 马尔斯带着如此想翻,帮椿开始在油锅里翻转着新的油炸食物。 对于红月，马尔斯并不太上心，但这么多的食物倒是非常令豹开心。 埃尔文这个时候也来了，是马尔斯接到了小家伙的短信，思来想去，最终让他过来。 反正死眼组死的差不多了，不差这个小子，而就埃尔文的家风来看,马尔斯觉得盖亚特家族的嘴大多都比较严。 所以他一来就开心的笑了起来，与他的舅舅道别之后，这只小家伙抓住了马尔斯的尾巴。 “好可爱啊。”孟陬对埃尔文表达了非常正面的看法，毕竟是智械，对于小孩子真的是非常宠爱。 而马尔斯也是这么看的，他甚至也非常好奇，这个孩子在红月的夜中，会展现出什么真实的模样。 埃尔文看着马尔斯打了一会儿杂之后，带着一丝好奇心的幼崽开口：“马尔斯哥哥，你会做什么菜呢。” 靠，小方耳朵崽子能不能别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恶，看起来一定要学会做菜了，要不然这日子真的没办法过了！ 下定了决心，马尔斯不动声色的告诉埃尔文：“哥哥我啊，会做方便面，速食面和杯面。” “啊，哥哥喜欢吃面吗，真好,埃尔文只会做一些果子沙拉。” ……哎,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小家伙毕竟是家养妖精，虽然也是杂食，但还是更喜欢素食。 马尔斯用手拍了拍埃尔文的小脑袋：“埃尔文也很厉害了。” 小家养妖精开心地笑着，他有些小得意：“这样吧，我看也有不少果子，我也做一碗沙拉，哥哥一定要吃啊。” 说完，他松开了尾巴去身体立行了，留在油锅前的马尔斯感受着自己灵魂仿佛在油锅中饱受煎熬。 求你了小方耳朵崽子能不能别这样你让我这么一只大豹子吃素你还是杀了我吧！ ……………… 赛琳女士看着手里的报告，一身白袍的她有些小小意外于眼前的教团通报——丰收教团刚刚处决了一个罪人，同样的，他还是一个叛徒。 做为友好教团，他们将这个情报共享给了高塔，这几乎就是在为那个人的死负责了，通常，这代表着这个人有必死的理由。 死者叫林平安,他是死眼组的安保部队主管，但他似乎也不想与船同沉,尤其是在高塔的首席学徒斩杀了朴家乐之后，死眼组的各位似乎明白了什么，现在有头有脸的全在四散逃跑，最主要的逃跑方向就是四岛和群岛，当然是不是有胆子大从陆路去西陆的就不知道了，毕竟洲际公路路长艰险，动不动就是上百公里的无人区，远不如走有海陆盟约的海路安全。 所以，林平安选择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他联系了卡特堡驻新杭州的领事，皮特·比德尔，这是一位风评慈祥的老人，帮助过很多需要帮助的人，和新泰南也有不错的关系，至少有上百次帮助泰南方将暴露的线人出逃卡特堡，或是帮卡特堡将暴露的线人转运到新杭州的经历。 只可惜，林平安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皮特·比德尔其实是丰收教团的学徒。 于是教团的k先生被引了过来，将这位贩崽者杀死并灌进了水泥桶。 说起来，丰收教团当年在大毁灭之后有过一次分裂，k先生，m女士和f先生，分别代表着当时丰收教团的三个理念——救助，中立和自救。 k先生代表的是柯林·卡托夫，丰收教团大毁灭之后的第一任教团长，也是最后的活圣人，在他的主持下，丰收教团一直以慈善团体的身份在西陆活动。 在大毁灭之后的大饥荒中，他帮助了无数人，最终因为积劳成疾而死。 m女士代表的是玛格丽特·简·莫威士，莫威士王室的女儿，她一直想要结束丰收教团的分裂，在丈夫k先生与f先生去世之后，她最终在晚年完成了她的这一宏愿，她受封护教者，并最终与她的丈夫一起葬在了卡特堡丰收教团卡特堡地区总堂中。 f先生代表的是费列罗·艾米尔，他代表的当时丰收教团中想要自助的一批力量，大饥荒的十七年里，有太多生命死去，他与他的信徒们出走大荒原，在那里建立了很多的种植园，他驳斥柯林一味的接收孩子的行为，因为在那十七年里为了一口食物，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会变得荡然无存。 但他最终看到柯林因为积劳成疾而死，嘴上刻薄的他还是选择了帮助教团的另一分支。 丰收教团在苦难中拯救了数以百万计的孤儿的生命，费列罗·艾米尔最终也同意了玛格丽特的请求，分裂的教团再度联合，在他的晚年，成就传奇的他写了一本自传《被遗忘的时光》。 非常隐晦的提到了一个名字。 m先生。 m先生非常强大，强大到能够手撕混沌恶魔。 而费列罗提到的m先生，几乎所有当时的各教团传奇都三缄其口，他们很显然知情，却又守口如瓶。 所以，到了现代，丰收教团有三位先生，一位女士的四大职务。 k先生负责教团管理，m女士负责教团内务，f先生负责管理教团农场，而m先生负责处决叛徒，维护教团安全。 到了这一代，年轻的k先生刚刚继位，年迈的m女士已经在选择她的后继者，中年f先生嗷的一声疯了选择了背叛教团，而一百零三岁刚刚中风的m先生很显然处理不了任何叛徒，年轻的k先生也只能先客串m先生。 “夫人，您在想什么。”来自寇根的提问让赛琳女士从思考中转身，她笑了笑。 “我在想，这片大地有太多的遗憾，就是因为人寿终有尽，人如长夜见昼，如长梦初醒。”赛琳夫人说到这里，看着越来越靠近天穹顶的月亮，扩建过的大院子里，数十个篝火正在燃烧，孩子们开心的跳着千年前的舞蹈。 “是啊，我记得余贤者也这么说过，他说长夜终有尽，长梦终会醒。”寇根说到这里，注意到了赛琳女人的轻叹。 夫人虽然是智械，却格外的似人。 会多愁善感，更会杀伐果断……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旧纪元的中央主管系统吗。 泰南科技，真的深不可测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夜半 到底要不要将椿……不，是夏花小姐发现的那个很有可能就是安置叛徒的安全屋告诉自己的上级。 因为夏花小姐是从她的同学那儿知道的情报，而如果告诉上级，行动一旦开始，以泰南军情局的智商，只怕很快就会找到夏花小姐……后果的话，知秋不敢想。 所以知秋一直在思考,为此他拒绝了友人邀请，而为了让拒绝显得理所当然，他在回高塔的路上故意崴了脚，虽然高塔很快就治疗好了腿伤，但为了安全，赛琳女士警告了他,让他好好休息一个晚上。 所以这个拒绝非常正当，正当到友人们都过来安慰了他。 这让知秋很伤感，他的这些贵族朋友中根本没有人明白,他们面前的朋友竟然会是一个北方主义者。 他们看向他和看向那些所谓的贱民时，那眼神中的不同令知秋不寒而栗。 只是因为我的出身与他们不同吗，难道你们没有想过，我们同为四岛人，又同是高塔的学徒，身份与地位在这里根本无足轻重……他们不会理解的，就像是北方主义说的那样，道不同不相为谋。 在知秋看来，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如此多的对立，为什么穷人讨厌富人，为什么男女会有对立，为什么有地域攻击者，为什么大城市的人会看不起乡下来的同类？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如此多的对立，人类就会陷入无暇思考，只会本能对抗的怪圈。 但北方主义者的眼中，这一切都是资本主义的障眼法，为了掩盖他们罪恶的本质,为了分裂每一个本应该联合起来的人,所以他们从旧纪元里学到的知识并没有让他们对重建这个世界有任何贡献，反而这些联合起来的罪人不介意让恶魔重返人间。 所以，他们该死，而背叛了主义的人更该死。 所以，最终知秋将安全屋的地址发给了他的上级。 ·你要为你的情报负责，同志。 他的上级只回了这么一句话。 ·我会为我的情报负责，同志。 知秋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通信结束了。 知秋抬起头，月亮正在缓慢而坚定的向着穹顶前进，它的颜色也在发生改变。 红月将临的时刻，知秋甚至已经看到有些灵感高的同伴们额头上的小角。 那是一个人性格的体现，在四岛，有角者会被认为是强势的代表，但知秋知道，在卡特堡的那些教团的内部文件中，有角者阵营偏向邪恶，他们之所以还会团结，只不过是因为守序能更好的维持他们的利益。 ·知秋,你要记得,这世间只有善与恶是永恒的,在我的眼中，只有善与恶的争斗会永恒贯穿于人类的历史。 这是知秋的导师在被王室刺客杀死之前教的他最后一课。 知秋深以为然。 因为每一个读过历史的人都应该明白，人类的历史似王座，以人类的尸骨和血肉铸就。 唯一有差别的，只不过看那是谁的血肉而已。 仅此而已。 此时此刻的知秋，并不知道，在灵感高的同伴眼中，坐在轮椅上的他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了血色的袍，白发的家养妖精头顶着纯白的光环，正打量着他眼前的一切。 眼神冰冷，笑容玩味。 ……………… 大口吃肉的马尔斯眯了一下眼睛，因为从刚刚开始，他发现眼前的埃尔文有了变化，他的方耳朵更明显了，同时原本的红金异色瞳突然变成了黑瞳孔，而且这小家伙看起来似乎更小了。 这就是红月带来的变化吗，还挺小的，不过话说回来，家养妖精可爱就对了。 想到这里，马尔斯又注意到了椿，然后发现小椿不小了，眼前的椿看起来成熟了两分，穿着一身四岛正装的她肤色更显白了，而她的满头黑发在不知不觉中转化成了满头白发，这是精灵的显性表现。而她眼中的金色竖瞳又代表的是博德族幻想种才有的颜色——可以想见，当椿的这种突变被发现时，她的父亲……一定会觉得他亏大了。 不过没事，就算石川亲王阁下嗷的一声疯了，导师的铁拳会让他重新理智起来。 话说回来，女孩子就是要肉一些才好啊，好想被椿抱在怀里。 马尔斯一边妄想，一边看向了安米米，兔子精姑娘现在穿着一身无袖工装，满身全是毛，真的全是毛，脖子下面全是，她的胸口衣领有白色的毛，胳膊上也全是，甚至连手也变成了四指，感觉全身都有细密的毛发，这就是传说中那位叫克洛丝的传奇法师的后代吗。 不愧是盖亚特家族的孩子，安米米小姐果然是天赋性选手，好想与她一样睡着也能变强。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毛绒绒的安米米小姐真的好可爱啊，看得马尔斯下意识都想吃红烧兔头……等一下，我为什么要喜欢这东西？ 马尔斯扪心自问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于是看向娜塔莎，发现这姑娘换了一件青色的短袖衫，藏青色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而她那一头青蓝色的长发正散发着灵能的光，这是真正的强灵能显性啊。 不过怎么又变得更小只了，小小的娜塔莎好可爱。 想吃熊掌。 再一次扪心自问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马尔斯只能看向涅，发现这只豹子姑娘也在盯着自己。 等一下，涅，为什么你没有变。 再等一下，在马尔斯眼中，涅在刹那间完成了转化，她的一头黑发在瞬时完成了白化，有着一对湛蓝色大眼睛的少女面带笑容地打量着马尔斯。 至于少女的身高和肉量……等一下，咱们能不提这种作死的话题吗，因为马尔斯觉得涅又变小了。 就在这时，马尔斯听到了姑娘们的惊呼。 “你们怎么了？”马尔斯问道，然后注意到了自己声音有些变细了。 于是马尔斯在后知后觉中举直起了手。 这是一只小小的手，像极了前几年雨夜时的自己。 “我变小了？”马尔斯问道。 “超可爱。”这是椿的笑容。 “前辈……”这是娜塔莎的疑惑。 “哇，好可爱的马尔斯，果然小豹子最可爱了。”这是安米米的感慨。 自动忽略了埃尔文，马尔斯看向涅，他在等她的发言。 然后就看到这只小豹子咧开了嘴：“马尔斯现在的你比我还矮零点三七公分。” 你就记得这个了你个傻豹子姑娘！ 第一百四十二章：夜半 名叫雷老虎的虎兽人杠着几个麻袋的钞票，正与他的同伴们一起从打开的洞里钻了出来。 “多亏了百步先生。”队伍里的首领，强壮的花豹咧着嘴讨好着队伍前面的灵能者，虽然是一只灰兔子，但他的强大令队伍里的五人都深为忌惮——能够将整个金库打出一个洞的强大灵能，至少也是半步传奇级的存在。 “我们只能说是交易愉快而已。”百步先生做为兔子，却能够用灵推推动十辆装满了金锭的推车。 “是啊是啊。”虎兽人感叹着,将之前准备好的运钞车停在院子门口，然后在完成抢劫之后通过小型静音结界与炸弹破开通道壁，然后一行人走到下水道通往城外的出口，再从那儿坐上另一辆车离开，最终再通过野外的隐藏码头逃出泰南。 百步先生的办法真是天衣无缝。 同时也在感叹那个叫帕奇的家伙，说实话这个坏坯和他还真的有共同语言,只不过他是没福份分钱了。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说的就是这样的道理。 带着这样的快乐,雷老虎注意到走过拐角的友人额头突然多了一个红点。 他走快了两步，挥了挥手，发现这是一个红点镭射可视光线造成的红点……等一下，这不是步枪上的东西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这是雷老虎虎生最后的记忆，因为亚音速弹在下一秒于下水道横冲直撞，将他与他的友人们一一放倒。 站在原地的百步三藏侧身，看着他的同志们从黑暗中钻了出来。 “我对你的守时记忆犹新。”一位老人走了过来，与百步三藏握手。 “他们的愚蠢帮了我，而他们的贪婪也是如此。”百步三藏说到这里低头：“导师，我们拿到钱了。” “是四岛的孩子们拿到钱了。”老人说到这里，看着年轻的同志们推着车，背着麻袋跑离下水道。 他扭头，看着倒持着枪，将枪递到他面前的百步三藏：“你现在还能后悔。” 老人的话语并没有让百步三藏的表情有任何波动,中年兔子摇了摇头：“我已经厌倦了做为王党的生活,导师,虚与委蛇的日子应该结束了,就让我以王党领事的身份死在这里吧，只有这样，大家才能置身事外，这是我为我们的事业能够做的最后一件事……去吧，导师，孩子们太饿了，没有粮食，整个东北区今年冬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而我死在这里如果能够让那么多的人幸免，我会很开心的。” “你是我最好的学徒。”老人接过了枪，他用枪口指向了眼前收起了笑容的男人：“让你进入王党成为领事……我很后悔，孩子。” “永别了，导师。” “永别了，孩子。” 枪声的下水道响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学徒倒在湿冷的地上，老人转身离开。 他走着，有眼水从他的眼角涌出。 ……………… “我们在下水道的收集序列听到了枪声！”正戴着耳机侦听的罗恩抬起头：“林姐！有问题！他们很可能没有原路返回！” “让战斗智械一小队进入通道……十三区的下水道有几个通往城外的出口。”林云美站在地图前问道。 刹那间，ai为她标出了五个出口。 “从侦听到枪声的坐标到城外,五个出口平均用时只需要两分半，我们根本来不及！”罗恩看了一眼地图立即算出了数据。 这个答案让林云美苦笑了起来：“看起来我们的对手比我们想的还要狡猾,放出无人机与信号中继机，看看我们是不是可以找到他们的尾巴。” 很快的，一小队在通道找到了一个被破坏的壁点，然后他们在下水道找到了六具尸体。 三分钟后，六个死者的身份都被确认了。 林云美看着为首的那只灰毛兔子叹了一口气——百步三藏，你一个四岛领事怎么会死在那个鬼地方？ “这报告我们要怎么写？”兔子精姑娘灵果儿看着自己的林姐，脸上满是疑惑与不解。 “在北方，碰到这种情况，报告通常应该是老大写的，但这也太难了吧，北方可从来没有出现过东部三国的领事死在犯罪现场的情况。”说到这里，罗恩挠了挠脑袋：“林姐，我们要怎么做。” 是啊，我们要怎么办呢。 带着这种想法，林云美最终还是联系了高塔。 能够欺骗并杀死一个半步传奇的只有传奇，而面对传奇，林云美这儿的所有人加一起，也不够一个传奇杀的。 ……………… 马尔斯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像是回到了儿时，我明明已经快要有一米七了，怎么红月一登顶我的身高就回退了啊，真是整只豹嗷的一声疯了。 不过马尔斯现在最大的头痛问题还是娜塔莎，这只北极熊姑娘打量着马尔斯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不解。 所以马尔斯打开房门的时候，看着站在平台上的她沉默着，最终马尔斯挠了挠脸：“娜塔莎，是我，上次本来说好的要请你看电影的。” “真的是你……”娜塔莎看着马尔斯，脸上有了泪痕，她伸出手拥抱了马尔斯。 过了好一阵子，她松开了手：“我觉得，你不想联系我一定有你的原因，你不想给我添麻烦，对吧。” 面对这姑娘的自我想像，马尔斯也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想法。 “我明白了，死眼组死了那么多人，一定是你的复仇吧，我明白了，在他们死完之前我不会认你的，放心。” 这只熊姑娘说到这里，又伸手扯了扯马尔斯的耳朵，一如小时候：“太好了，我以为你死了……” “然后你发现我没死对吧。”马尔斯伸手与娜塔莎完成了一次击掌。 “是啊……我原本还在想，你们为什么名字会一样……”说到这里，娜塔莎突然如梦初醒一般想到了什么，她的笑容飞快的不见了：“我现在明白了。” “明白什么？”马尔斯问道。 “明白我母亲为什么会那么说，这个该死的坏女人早就知道了！”提到自己的母亲，娜塔莎看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马尔斯觉得还是不要惹祸上身比较好。 同时，马尔斯也想问问涅她们，这变小的状态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第一百四十三章：新黎明 “当然可以用最简单的办法来解决问题啊，那就是在脑里想像自己原本的模样。”涅说完，带着马尔斯又回到了镜前，她亲自尝试了一次，然后马尔斯就看到这只根本没有改变过什么的傻豹子姑娘无能狂怒的啐了一口。 不过马尔斯倒是成功了，同时发现自己变出来的那身灰袍其实只是一种类灵能的能量体。 这就是所谓的灵魂表相吗？ 马尔斯疑惑着，但他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身高有至少三十多公分是从天赋中来的，所以其实也没有错。 安米米小姐倒是很喜欢她现在的模样，用她的话来说，她的先祖克洛丝就是这样活了一辈子，她带着她无毛的孩子与她的姐妹们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脚步。 “我要是能够与先祖那样，成就传奇,然后教导出更多愿意为这个世界服务的人就好了。”兔子精姑娘的心愿听起来非常渺小，但马尔斯却从中理解到了一丝伟大。 就像是高塔所说的那样,愿天底下没有饿着肚子的孩子。 渺小而伟大的力量。 然后她看向了涅：“涅,你呢。” “我吗，我想长大一些，然后能够帮助到父亲，他一个人打理着氏族，又要照顾企业，还要为泰南军方出勤，整天不着家……要是这天底下不说人话不做人事的渣滓能死光就好了。” 涅的愿望听起来有些太过难以完成了，但马尔斯却想尽力而为。 “我吗？”被问到的椿想了想：“我想做一回自己，不是石川家的小公主，也不是谁的礼物，我想做一朵夏花，绽放在最好的季节，为我们脚下的大地，为更崇高的事业而战。”椿说到这里笑着叹了一口气：“听起来很有意思吧，但我只是一个女孩子。” “哪里，在泰南,女孩子可以参军,可以成为飞行员,可以做航天员，只要努力不空谈，每一个人都能得偿所愿的。”安米米意外的会说话，她的话语似乎激励到了椿，让这个姑娘开心地笑了。 她们看向娜塔莎：“你呢，白熊姑娘。” 娜塔莎想了想：“我的愿望很简单的，做一个画家。” “画家，我知道，我有一个堂兄就喜欢画画，喜欢到饭可以不吃的那种。” “是啊，我也有一个表姐是这样的人，为了画出她最喜欢的意境，她会整夜不睡，只为用相机拍下那一瞬间。” 姑娘们聊了一会儿，非常一致地看向正坐在那边吃烤肉马尔斯：“马尔斯，你呢。” 尤其是娜塔莎，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马尔斯。 这让马尔斯想到了以前，那个时候的自己去了抢运钞车和金库之外，还有一个格外渺小的愿望,那就是冒险。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中土，那里有数不清的遗迹和旧日城市，我想做娜娜奇夫人之后最伟大的探险家。” 娜娜奇·豪斯，也是克洛丝夫人的一位后代，但是在成年之后没有选择与婚约对象结婚，而是毅然破门而出，成为一个探险家，在她四十年的探险经历里，她为七个地下城找到了动力核心，启动这些地下城，西陆有至少六百万人因此能够在冰川期来到之前有一个新家。 最终，她在六十四岁时退休，嫁给了一直在等她的那位未婚夫——据说她与他在四十年里从互相不理解直到最后互相理解。 从那之后，探险者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如此了不起的探险家。 这样的故事经历对于小时候的马尔斯来说真的是太对胃口了，正因为如此，马尔斯在这个时候将它当成自己的真正愿望，也是因为这个愿望正常。 换一个抢运钞车或是抢金库的点子，只怕要被姑娘们吊起来打。 “听说中土那儿到处都是沙，你还不如去北方，听说北方也有很多很多的旧日城市圈，里面到处都是活尸，失控智械，至今还没有被超度的幽魂，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死去的死灵。”说到这里，涅瞪圆了她的眼睛：“你这哪是想冒险，是想吓死我们吧！没点实力就想着搞事！” 姑娘们纷纷赞同。 马尔斯只能点头表示在自己强大起来之前一定不让姑娘们着急，会在城外的林子里继续磨炼自己的打猎能力。 什么啊，你们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马尔斯在内心表示了极度的愤慨，但不敢说出来，心里想想就好，说出来尾巴都要被傻豹子撅断的。 至于埃尔文的愿望，所有人都没有问，就怕问不好这小家伙说他的愿望是让父母回家，然后当场哭成泪人，到了早上四只姑娘一只笨豹子被过来的埃尔文舅舅倒吊在工坊天花板上。 吃够了肉，大家围在了电视前，看着租的录像带——桥对面的商业街上就有老字号的录像带店，全是各种各样旧纪元的电影拷贝，这一次马尔斯搞到了一部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 在西陆，这片子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杀手里昂。 据说是旧纪元不可不看的一百部经典排行榜上时常出现的好货。 事实证明，马尔斯没选错，电影本身非常不错，那位杀手先生最后与恶棍警察同归于尽的长镜头非常唯美，唯一不好的是，埃尔文看着看着又哭了。 这才让马尔斯明白——埃尔文的父母是卡特堡家养妖精社区的警察，两人在一次出警中碰到了枪战，在警方和混沌信徒恐怖份子的交战中，他的父亲先一步死去，而母亲面对扑过来的歹徒们拉开了手雷拉环。 真是一些罪该万死的家伙啊。 将埃尔文抱到床上让他睡着，马尔斯回到了工坊，发现姑娘们都已经入睡，关点电视，精神了一夜的马尔斯来到岸边准备迎接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注意到有四条船组成的船队正巧从附近通过，上面的一个老头看到了马尔斯，就那么从水上走了过来。 “看起来你是这里的新主人，你应该就是马尔斯小先生吧。” 老先生看着马尔斯，有些小心翼翼的将他的双手放在他的身侧——这是这位传奇阁下在表示他没有恶意。 第一百四十四章：新黎明 “是的，我是马尔斯，您是……”马尔斯小心的点了点头，强者不请自来，不小心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我是长谷川寅三郎，与贞次郎相熟，他是一个了不起的晚辈,别人不理解他，但我理解他。”这位老人说到这里，完全不避讳于他自己还有他和贞次郎的关系：“如小先生你所见，我是一个四岛北方主义者。” “您好，我得蒙贞次郎先生相救，才有与您相遇的这一天，他可以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用他的性命保护我与椿的那一夜，我会用一辈子记住，我不会让他的牺牲变得没有任何价值。”听说他是北方主义者，马尔斯挡在了他与椿她们之间。 “你似乎有些误会我们了，我们的确是北方主义者，但我们与石川阁下没有任何仇怨，他是同情我们的，而且就算有，小先生您要保下她，我们也肯定不会动手。” 老人的话语让马尔斯点了点头。 的确，石川亲王同情北方主义，大家都听说过，但马尔斯就怕这些北方主义者知道石川阁下的那些小阴谋。 “我这一次只是看到了小先生你，所以来拜访一下，我们北方主义者有不少孩子也在高塔学习，希望小先生多多照顾。”这位老人一边说，一边递了一叠钱过来。 “这请你们放心,只要他们一心向学，高塔一定会教育好他们的。”马尔斯微笑着回应道，同时拒绝了这位老人的钱：“钱我就不要了,做为首席学徒，照顾晚辈是我理所当然要做的事情。” “小先生清高，是我错了，既然这样，我先走了，同志们还在等我。”老人退了三步，然后转身跃上海面，在海上他再一次抚胸行了一个高塔礼，然后这才跑向那几条船。 并不是术式的能力，而是以灵能辅助自身直接在水上奔跑，是标准的传奇强者啊。 马尔斯感叹着，同时也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林警督她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同时对于四岛北方主义者们的好感有点增加——你看，该花钱的时候从不手软，虽然马尔斯真的不需要这些钱。 而为了变强，将孩子们送入高塔，在高塔最‘落魄’的两百年里也是如此，一代又一代有天赋的北方主义的孩子来到高塔并为高塔服务,就是为了成长。 这么想着的时候,马尔斯接到了电话——冰箱精拿着马尔斯手机跑了过来。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林警督倒霉，碰到了不按道理出牌的家伙，抢劫者中竟然还有四岛领事百步三藏，除此之外，刚刚四岛领事馆还传出新消息，领事馆的人全死了。 石川亲王阁下做为昨天晚上唯一来过领事馆的人，有最大的嫌疑——这年头传奇太多办法让人死得不明不白，所以现在整个北总所都吵成了一团，刚刚四岛的总领事馆来人了，一来就和主动来北总所报道的石川亲王大吵了一架，双方不欢而散。 现在亲王的妻子正在她的同学家暂住，导师说，让马尔斯关注一下这一连串事件，等杀完仇人，给他来一份报告，他要考考马尔斯的的思考与推理能力。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赛琳夫人亲自过来接椿，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高塔会庇护椿。 我又不是什么名侦探，我就是一只笨豹子，整天会吃肉的那种啊。 马尔斯一想到又要动脑，简直悲从中来， 但看了一眼从海上飘来的雾气，马尔斯打了一个响指，冰箱精立即尖叫了起来。 这一叫，吓醒了姑娘们，也叫醒了正在入侵网络的孟陬，姑娘们一看到这种没来由的雾气就都明白了，安米米一个劲的给姑娘们拍保护术式，椿打开了打磨机开始磨刀。 涅打了一个响式，就看到从海里爬出了四个水元素，它们护卫在姑娘们的四周。 娜塔莎起手一个战吼，除了把工坊的所有玻璃干碎之外，也在马尔斯的眼中标出了桥那边出现的身影。 “老子的系统被入侵了！”孟陬之前大概是没注意，现在知道有不请自来的客人了，立即就发现有人在他的一亩三分田里兴风作浪，他骂了一个娘，就开始和黑客就保全系统到底该姓谁用二进制方式聊起天。 冰箱精来到角落，它钻进了一堆机械里，然后一只六足智械站了起来，它的腹部平台上跳出一挺双联装机枪，弹子链上装满了黄澄澄的通用10毫米机枪子弹，一直连接到下面的腹部平台弹巢。 它来到了孟陬身边，开始护卫它，十几架无人机疯了一样在四周打转。 马尔斯掏出了光剑柄：“椿，出了点事，是你们家的人在找你。” “我知道，这种雾，我隔着两条街都能嗅到忍军的味道，怎么回事，我觉得我们家最近应该没得罪人。”椿一边说，一边给她的长刀上了锋锐术式。 “这事有点说来话长。”马尔斯将这事完完整整的说完，这边的雾气也已经浓的看不到五米外的情况了——要不是工坊附近全是感应器，而且还在不停的失去功能，只怕那些四岛忍者们早就冲过来了。 “四岛的新杭州领事死在抢劫案现场，他的下属全死在领事馆，在那之前石川亲王又在领事馆吃过晚宴，这真的不是什么脑子有病的政治阴谋论左翼作者写的有毛病的小说里的内容吗？”涅发动了强力的吐槽，她看着四周：“这里是拉斯穆斯氏族的涅，如果四岛想得罪整个大林地，那大可以攻过来！” “活捉她与椿公主。”雾那边传来了新的命令。 “二楼有瑞沃·盖亚特家族的子嗣！”安米米大声喊道。 “别伤了二楼的孩子。”雾里的家伙又补充道：“你是豪斯家的安米米小姐吧，放下武器，忍军保您安全。” “我是娜塔莎！晚安莫斯科集团的继承人！”娜塔莎皱着眉头说道。 “放下武器，您也会获得安全保证！”雾中的声音里满是笑意：“我们无意伤害您！” “我是马尔斯，高塔首席学徒！”姑娘们都有了安全保证，马尔斯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命值多少。 “是和北方主义罪人贞次郎有勾连的家伙！杀掉！”雾里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艹，怎么大家都是人，就我不同命！ 第一百四十五章：新黎明 随着被破坏的感应器越来越多，马尔斯将两把光剑柄尾端相连。 椿将工坊的灯拉黑，下一秒，有可爱的战吼响起，为马尔斯标记了大量的目标。 左手张开，马尔斯的灵能在自己面前展开，挡住了掷来的各种暗器,幽蓝的颜色代表着这些金属器物的制作工艺，也代表着它们上面有着难以分辨的毒素。 下一秒，光剑成形，随着马尔斯转身，它先是斩开了空气中隐形的人体，高温很好的处理了各种各样的意外，同时在马尔斯的左手手心里，一道光正在成形。 下一秒，它升起,在半空中照亮了附近，所有隐藏在空气中的刺客们无所遁形，而马尔斯在转动中投出光剑，它连续划开了三个刺客的身体，然后开始转动着返回，马尔斯双手没有空，因为他需要用两个后空翻接撑地后空翻转身三百六十度来让过各种各样的暗器。 不过在空中的时候，马尔斯还是用他的尾巴卷住了回来的光剑剑柄，落地，换到手上，马尔斯再一次展开灵能屏障，大部份投掷暗器被挡住，但还是有两枚苦无快幕障一步。 不过也没事，马尔斯用手中的光剑蒸发了它们。 同时往后退了一步，解开光剑剑柄尾锁,双持光剑，左手将光剑持出，打着转的光剑最终将拿着弩的对手大卸八块，而马尔斯右手的光剑已经切开了想要从另一侧偷袭自己的刺客脖颈，高温与高热完美处理了伤口，没有血肉飞溅，有的只是马尔斯突步于雾气中，左手的闪电箭划破空气，将闪烁突进的猎人变成猎物——闪电在刹那间命中目标，将它的脑袋变成了一团焦糊。 伸出左手，光剑在灵能的牵引中回到了马尔斯手上。 下一秒，它又飞进了另一个刺客的怀中，后者拿着弩正准备激发，光剑在破坏了弩之后正中他的胸口，将它直接带进了大海。马尔斯转身，有如舞蹈一般翻转身体跃过一大段距离，左手在牵引光剑柄的同时，用尾巴卷起右手光剑柄，好让空出来的右手再一次拉起屏障。 落地，牵引成功,马尔斯迈开脚步,看着眼前的子弹们渐渐慢下来,马尔斯跃过这段金属弹头组成的墙，在屏障结束之后，子弹们继续飞行，只不过这一次它们没能再找到它们命中注定的目标。 早就已经逃之夭夭的马尔斯用闪烁突进来到岸边，一脚将同为豹子的刺客踢进了大海，在希望他能学会游泳的同时，借力翻跃的马尔斯让过斩来的长刀。 从腰间快速枪套中拔出手枪，顶着长刀主人的额头扣动扳机，泰南新式居合老少咸宜，专治各种不服，一次一颗十毫米。 在少了半颗脑袋的对手往后倒下的同时，尾巴卷着的光剑已经做出横扫动作，脱尾而出的光剑打着旋斩开了从雾中冲出来的刺客的腰际，在他尖叫着失去自己身体控制权的同时，马尔斯翻转身体平安落地，收好枪的右手开始牵引光剑柄，同时左手的光剑与扑面而来的光剑撞在了一起。 马尔斯并没有恋战，在牵引光剑柄并完成加速之后，马尔斯往身后的方向闪烁突进，同时以灵能激活光剑柄，于是光剑从那个同样拿着光剑的对手后心刺入，一个再标准不过的透心凉。 一剑放倒背对向自己，正在与友军夹击娜塔莎的半身人，马尔斯就看到那只白熊姑娘用手里的金属椅子腿把对面的家伙脑袋给砸开了。 你看，就连最弱小的白熊姑娘都能用椅子腿给不懂事的家伙开瓢，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暴力啊。 带着这样的感叹，马尔斯扭头，看向桥的方向。 有车子来了。 “停下！撤退！”雾中有新的声音在响起：“亲王阁下的尊严与高塔首席的意志不容亵渎！” 马尔斯并没有放松，但他可以感觉到雾和雾中的对手们都在退开。 然后，一个老人从远处的雾中走了出来，他举着他的双手。 马尔斯一歪脑袋：“长谷川寅三郎阁下？” “我是长谷川寅次郎，长谷川家并没有寅三郎。”这位老人也诧异了那么一下，但很快他就换上了严肃的表情：“我代表四岛王室而来，总领事得了失心疯，他竟然胆敢越过我的命令指挥忍军，现在接受指挥的忍军首领已经被我击杀，我代表四岛王室向您与您的同伴们表示歉意。” 说到这里，他的左手打了一个响指，马尔斯就看到有人提着三颗脑袋走了过来。 椿这个时候走到了马尔斯身旁：“寅次郎阁下，你的诚意我们看到了，看起来此事忍军众也是受到蒙蔽，你可以带走所有尸体与伤员。” “感谢公主殿下的大人大量，也感谢高塔的首席阁下深明大义。”老人挤出一个笑容。 马尔斯退开了几步，最终进入了工坊。 他看到没有武装的黑衣人正在搬运尸体与伤员——马尔斯交手的有两个没死，一个是腰斩但斩的是义体下半身的，上半身完好。 另一个是被穿了后心的，但他有三个人工心脏，只完了一个根本没事，至于人工肺上的那个孔倒是有些麻烦，不过毕竟是公家单位的，这点治疗费总应该给报销才对。 送走他们，涅那边给了一个判断——忍军和那位总领事应该是貌合神离，总领事的确有权指挥他们，但是当他们发现点子太硬之后就把总领事派来的人给杀了，这样一来，他们也已经为总领事流过血了，而且长谷川寅次郎做为首领，的确是听命于王室的，所以这一套流程下来，忍军的各位是决定把自己从这次事情里摘出去。 要是他们能打赢这边，那他们就不会跑。 问题是点子过硬，马尔斯做为高塔首席杀的忍军各位生活不能自理，虽然寅次郎上来的确能够搞定马尔斯。但马尔斯敢肯定，这老头只要敢动手，马尔斯这边一跑路，不用一分钟就能用报警电话叫来一打的泰南传奇。 到时候寅次郎阁下就算是被人捅死在工坊，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所以，总领事先生是刚刚整场战斗里唯一的输家。 什么，你说那些被马尔斯剁掉的忍军？ 他们只不过是消耗品而已。 第一百四十六章：新黎明 后续的情报也证明了涅的观点，北总所的警察们在忍军的各位还没跑路就来了，他们扣下了那位寅次郎阁下，面对甚至没有传奇坐镇的泰南警方，寅次郎阁下没有任何反抗的想法。

那边南风警监过来打量了马尔斯这边一眼：“下次记得报警。”

“他们把报警线路给剪了。”刚刚好不容易把不请自来的客人从网络里赶出去的孟陬对此骂骂咧咧：“我们家的光纤断了！”

“没事，这笔维修费也要他们出。”老爷子笑着拍了拍孟陬的脑袋，然后看向马尔斯，那边正准备说什么呢，就听到车队的声音。

大家一起看向桥的另一头，看到了五辆六足机械战甲正用它幽蓝的滑轨式目标捕捉眼球扫视着四周，然后赛琳夫人从第三辆的后腹部平台下方钻了出来。

“打完了吗。”

“打完了。”

马尔斯点了点头。

于是这位夫人又扭头看向寅次郎。

寅次郎如临大敌，他甚至可耻地藏到了警员身后。

夫人一乐：“下次再这么做，那我就只能当你是一具尸体了。”

说完，赛琳夫人走到了椿的身边：“好了，姑娘，你要跟我走了。”

椿点了点头，看了马尔斯一眼，马尔斯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离别，也看到了不舍，但马尔斯还是笑了笑：“一路小心，你们都回去吧。”

娜塔莎还想说什么，但她最终还是与她的姐姐们一起离开——当然，埃尔文也不例外，安米米抱着呼呼大睡的他坐上了车。等到送走所有牛鬼蛇神，打扫干净工坊上下，马尔斯终于有了私人空间，他问了一嘴孟陬，那个入侵网络的家伙到底怎么样了。

“我攻破了他的防火墙，在他反应过来拔掉他的脑插之前点燃了他的脑插接口，他的脑子现在应该有七成熟吧。”孟陬给了一个再标准不过的答桉，对此马尔斯只能说一句好死。

“孟陬，那么现在我还有什么需要知道的事情吗。”马尔斯问道。

“我现在有三件事情在做，第一，我在找克劳德·多芬，这家伙去了那个自由港之后又转了场，我正在顺着他的可能路径找人，为你以后能够宰了他做准备；第二，我在找死眼组那个背影神秘人，对方真的很难找，因为我们的黑客先生在下水道被人宰了，现在谁都不知道他的那位雇主的真实身份了，要通过一个背影找人，我需要大量的时间做对比。”

说到这里，马尔斯点了点头：“我知道，两件事，还有一件事情是什么。”

“我在冒险者公会的湿活区找到了一个关于你的任务，想知道你现在值多少吗。”孟陬卖了一个关子。

“五百万吗。”马尔斯尽可能的给自己的价值标了一个比较大的数字。

“一千五百万标准泰南货币，全款已经打入冒险者公会的对共帐号。”孟陬给了一个三倍于马尔斯想像力极限的数字，然后又给了马尔斯一个好消息：“不过你不用担心，还没有人敢杀高塔的首席学徒，他们想杀的是马尔斯·盖亚特，刚刚润到泰南的有钱人家小鬼。”

“谁给的钱。”马尔斯有些好奇。

“西陆的不知名客人，你也知道，西陆冒险者公会玩的很野，所以这件事情也不是冒险者公会能阻止的，我的建议是你最近还是用本体活动吧。”孟陬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他看着眼前变小的马尔斯：“靠，你真是一个天才。”

“你看，我是马尔斯，也是马尔斯·盖亚特，现在我还是马尔斯·豪斯或是别的什么马尔斯。”变成一米二的马尔斯微笑着说完打了一个响指，然后他就重新变成了正常的马尔斯。

“不错，有什么限制吗。”

“半天变一次，所以你要给我准备一些一米二的我应该用得上的衣物了。”

“我会帮你在网上订购，现在你可以睡了。”

有了孟陬的这个保证，马尔斯点回楼上。

………………

在马尔斯回楼上的时候，已经进入公海的长谷川寅三郎看着远处的泰南舰队叹了一口气——他们知道我们，但还是把我们送了出来。

老人为了今天，安排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新泰南商业银行其实并不是泰南国有银行，甚至都不是泰南银行，而是存满了四岛钱的四岛人开的银行。

四岛人抢四岛人的银行里的四岛钱，然后再用这笔钱通过泰南人的国有粮食进出口机构购买粮食。

为了不让人追索到北方主义的身上，他的学徒牺牲了自己，还故意与四岛内部讨厌石川亲王的团体合作，以领事馆所有成员的性命为代价让石川亲王背上杀人嫌疑。

但这一切在泰南人的眼里似乎就像是一场游戏，他们都知道，他们甚至派出舰队送自己这一方人离开。

这让长谷川寅三郎有很大的挫败感，但同时他也明白了泰南的底线——只要把钱花在泰南，他们不介意四岛的北方主义者们的拙劣表演。

他们甚至还非常有商业精神与道德，要知道如果泰南人真的想黑吃黑，长谷川寅三郎他们这一批人没有谁能活着重新踏上陆地。

“阁下，我们这是安全了吗。”有同志来问，他带着他的同伴们的不安与对阁下的期待。

长谷川寅三郎点了点头。

的确是安全了。

………………

林云美看着眼前的空文档有些头痛，尤其是在知道了新泰南商业银行实际控股者之后——毕竟四岛老互相黑吃黑已经是全泰南观众最喜闻乐见的节目，能够与此相提并论的，就只有半岛老的黑社会电影了。

不过没事，林云美看向自己的顶头上司——南风警监刚刚带了一大堆四岛老回来，在挤爆看守所房间的同时，也把刚刚赶过来处理事件的泰南外交部副部长的血压给成功挤爆了，现在那个老头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希望他的心脑血管能够在重压下保持一个比较乐观的心态。

要不然真死球了，那整个北总所今年的瓜产量只怕能够让全泰南警界吃一年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野心家的天堂 马尔斯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午后，用孟陬的话来说，这个早上是一个鸡飞狗跳的早上——这一切都要从北总所的瓜开始说起。 首先，那一窝抢银行的事情是马尔斯知道的，但马尔斯不知道的是四岛领事百步三藏也在其中，而且死了。 除此之外,领事馆所有成员还在同一个夜里死于非命，他们以他们的性命为代价，让石川亲王背上杀人嫌疑。 正因为如此，石川正奇亲王不得不主动向北总所报道，然后在北总所与四岛总领事大吵了一架，后者的妹夫做为副领事死的非常透彻,自己妹妹结婚没几年就要守了活寡，这件事情当然不可能不了了之。 于是就有了之前总领事越权调动四岛忍军发动攻击的一幕，而这种行动很显然是泰南不承认也不可能当作看不见的，所以就有了北总所大队人马登场的结果。 而四岛佬也不可能驳了泰南人的脸，而正好高塔最恐怖的赛琳夫人来了，于是他们选择向北总所投降。 一个不要脸，一个敢要人，于是北总所这边把人全抓了并投进了看守所，那边泰南外交部的老头就到了，而一听到北总所把人全投进了看守所，一时熬不住脑心管当场就炸了。 多亏了这年头治疗手段又多又好，老人家才保住了一条命。 说实话，百步三藏死在下水道，马尔斯唯一的感觉就是四岛佬这次有大麻烦了。 但是当孟陬告诉他他们抢的银行主要股东是铁杆四岛王党时，马尔斯有些摸不着头脑——你看，四岛人抢四岛银行，然后又死在了下水道。 唯一能够说通的，就是有人黑吃黑。 因为这也是最靠谱的答案，但这么一来,问题又出现了,马尔斯觉得除了自己与北总所的那位林警督和她的小队之外，还会有谁呢。 而且一位领事又怎么会出现在银行劫匪的队伍里，这又是马尔斯无法理解的操作。 至于领事馆那一馆的死人更是马尔斯无法想像的，你说你们要给石川亲王下绊子，下就下吧，你们起手就集体自杀是什么意思——马尔斯真的无法想像这一切是石川亲王做的。 他的确是同情北方主义，但他的屁股终究还是坐在王室这边的，你说王室出身的副领事是为了给这位亲王下套，那不现实，但如果不是下套……那你要说领事馆里全家老小都是北方主义者？ 那马尔斯真的不敢想——而且这已经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了，而是真要这一家老小全是北方主义者，那马尔斯就要考虑四岛王室为什么到现在竟然还能占优势。 马尔斯这边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孟陬那边说是有答案，但导师不让孟陬说。 于是马尔斯又想了一遍，最终觉得百步三藏有问题。 做为领事，他当晚死在了下水道里，而且事前并没有出现在迎接石川亲王的晚宴上。 而在晚宴上，石川亲王的口供也说了，他觉得参加晚宴的几位负责人神色诡异。 抛开有可能是不是被什么人操控的可能性,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留在馆里的人，是准备给石川亲王一个‘惊喜’，而不在馆里的百步三藏，则是想要用他自己的命给泰南与四岛官方一个惊喜。 对，一个大大惊喜，因为百步三藏用他的死来向这个世界证明这次抢劫的主持人是四岛官方领事。 而有了这个先入为主，领事馆里的死人也好，下水道里死去的他们也罢，都可以被看热闹的泰南市民认为是一伙的，于是抢银行的是四岛官方的成员，陷害在泰南民间素有声望的石川亲王也是四岛官方的成员，四岛官方有错，错很大。 至于四岛王室为什么要抢拥护他们的银行，泰南民众并不知情，而马尔斯看了看新闻，发现没有一个消息与独立新闻人说到这一点。 这让马尔斯有些遗憾，又有些欣慰，因为新闻管制还是行之有效的，虽然看起来并不自由，但搞新闻的家伙不配有，要是不给他们套上枷锁，这些家伙甚至能够坐在办公室里发动第不知道几次的世界大战。 而既然确认了百步三藏的真正身份，那接下来的推理就简单了——百步三藏是北方主义者，他是一个狡猾的家伙，通过一种马尔斯不了解但的确行之有效的办法，让领事馆里的所有人心甘情愿的用死来陷害石川亲王。 当然，这不能算陷害，毕竟这种手段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只能说是用这种办法来让石川亲王一时半会无法离开泰南，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要让这位亲王无法回四岛呢。 石川亲王同情北方主义，同时也是王室的忠臣……他们是想灭绝北方主义，还是为了换一个所谓的皇帝。 如果是前者，马尔斯倒还觉得能够相信。 可如果说，四岛有人想杀他们的皇帝，马尔斯又觉得……这么搞，其实就是最好的办法。 用各种办法将忠于王室的亲王们调离四岛，然后让他们一时半会无法回到四岛，再杀了他们的鸟皇帝， 想到这里，马尔斯一乐——这怎么可能啊，在王室与北方主义斗争到如火如荼的现在，怎么可能王党中还会有人想到要杀死他们的皇帝。 但如果不这么解释，就说不通，一切事情都会有因才有果，没有因的果就不存在。 所以，马尔斯让孟陬看看，四岛的亲王们最近都在干什么，然后到冰箱里拿出一份烤肉，将它们塞进了微波炉。 这时，孟陬的答案也来了——七位亲王有五位在国外，十一位公卿全都不在京都。 剩下来的两位亲王立场有点微妙——他们更倾向于大商人。 马尔斯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我的胡思乱想怎么就成了呢。 “你问这个想知道什么。”孟陬有些好奇的问道。 于是马尔斯将他的分析告诉了孟陬，然后就看到这小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声：“父亲说你的答辩过了，马尔斯，你的想像力可真够丰富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所想的这一切竟然会真的发生，”说到这里，马尔斯拿起胡椒瓶，给自己面前的烤肉加了一点料。 皇帝要是死了，四岛会变成什么模样呢？会是野心家的天堂吗，还是说会是一般人的炼狱呢。 谁知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为时过早 命运把如今的四岛皇帝推坐到了他屁股底下的王座上——那位旧皇帝在死之前刚刚处理了一次叛乱，在他死后，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坐到了王座上。 说实话这个王座在马尔斯看来和新泰南大夏天路边晒了三小时午间阳光的电瓶自动小车的黑色坐垫一样，有一种名为炙手可热的黑色幽默感。 老皇帝在世的时候，四岛王室有足够的威望，能够压得住各路牛鬼蛇神，但一个十岁的孩子坐到那个位置上之后,王室，亲王，公卿做为王室的忠臣各怀鬼胎，而他们代表的大商人，军头和大地主又非常可惜的尿不到一块儿。 老皇帝在的时候，北方主义是他们一致的敌人,但是现在,马尔斯觉得很有可能会有变化。 马尔斯觉得，北方主义很有可能与商人们合作。 首先,他们和军头之间不可能，因为双方手上都沾满了对方的血，双方不可能合作，更不可能互相原谅，有的只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其次，北方主义与大地主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在四岛，土地兼并到了什么地步呢？ 整整一个县的田地都归一个大地主，这一地区所有的农民都在为大地主工作，他们大多是佃户，有些更是失去了自由，以生命为代价为别人做嫁衣。 北方主义不可能与大地主苟合，双方没有任何互相信任的基础，有的只是想要将对方剥皮塞草的念想。 大商人们不同，商人天生的没有节操,他们甚至可以为了钱而出卖吊死自己的绳索。 虽然这个时代的商人们没有那么愚蠢了，但总体来说,在马尔斯看来，商人们与北方主义者们很有可能在各取所需——商人们需要干掉皇帝，在他们的图谱里，西陆的王室大多不是上了绞架就是享受到了断头台的待遇，只有卡特堡联合至今还庇护着希德尼联合前王室莫威士家族。 而在泰南，王室更只不过是吉祥物，这个怪胎在泰南面临大毁灭时的确起到过一定作用，至少他团结了中部地区的不少人，让那片土地上的生命没有被毁灭与混沌所淹没，甚至在泰南再度联合起来的时候也起到了正面作用——赵王室第一个响应了新杭州地区首领的联合邀请，并选择退位。 正因为如此，泰南没有皇帝与国王，但大家都喜欢如今投身演艺圈，曲线做皇帝，谈笑喝粗茶的赵先生。 也许四岛中的某些人也想这样，但很显然十岁的孩子与他幕后的保王派并不想离开四岛的政治中心，于是有些人准备将这个让孩子搬开。 “马尔斯，这就是你的天赋吗？”再一次当做传声桶的孟陬在听完了他父亲，马尔斯的导师说的那一切之后，在获得了肯定的答案后发表了他的感言。 “我只是比较擅长分析问题。”马尔斯笑了笑,并没有任何想为此而沾沾自喜的。 “好吧，我的大侦探先生，先忘了我们所说的这场权力的游戏吧，我这儿有一个地址，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目标，对了，还有，林平安被杀了。” “怎么一回事。”马尔斯有些奇怪，林平安是死眼组最能打的双花红棍，马尔斯还期待与他打一场，他怎么就死了。 “他的导师是丰收教团的一个叛徒，代号f先生，丰收教团最近三十年一直在追杀这个叛徒，他们这一次追杀到了泰南，但是没有找到f先生，不过杀掉f先生发展的学徒。” “为什么要杀学徒？”马尔斯皱了皱眉头。 “因为f先生有丰收教团的一个特殊序列，f先生在死的时候，能够将自己的记忆转录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这样的手段，一生可以使用一次，而这样的手段的前提就是受术者必须信任施术者。” ……好吧，看起来就算是丰收教团不杀林平安，f先生也会在某一天干掉他的。 马尔斯接过孟陬递过来的地址：“对了，林平安的尸体呢。” “大概在海里，你要找他？”孟陬看了一眼马尔斯：“我个人建议你不要去大海捞针。” “好吧，你就当我没有问。”马尔斯一边嘀咕一边起身：“我回来的时候，你要吃点什么。” “糯米糕。”孟陬说道。 冰箱精在一旁举起了一片led平板，上面写着四号机油。 ……………… “马尔斯这个孩子，是我见过的最机灵的潘斯奥孩子，也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孩子。”老保利坐在他的小牢房里，看着坐在他小桌对面的余贤者，前者喝着后者给的茶，看起来很是惬意。 “这个孩子明明没有见过四岛的情报，却能够从那一点点的情报里分析出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答案，除了椿这个姑娘会在他的耳边提到北方主义，我想也只有你教过他了。”余贤者用他手里的匙子打着杯子里的咖啡。 而后者有些好奇：“他这么早就接触北方主义，你觉得会不会太早了。” “不早了，在四岛，有些孩子从出生开始就带着属于他们的使命，就像是那些刚刚又打了一架的孩子们那样，为了各种族群的未来，孩子们也是战士。” “我看过过去的历史书，按上面说的，我感觉历史还是在轮转，只要人类还在被名为贪婪的欲望支配，我们的文明就不会有未来……阁下，您相信吗。” “我不相信北方主义，但为什么我不相信呢，因为我见过比这更好，更先进，更高级的存在。”说到这里，余贤者饮了一口咖啡：“拉斯穆斯家送给我的咖啡，据说是从大林地的玛雅夫人咖啡园出产的，你应该喝这个才对。” “可我还是喜欢茶，说起来，您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但那一切都随着一万年的时光不见了，历史没有给我们一睹为快的机会，阁下。”保利先生眼镜底下闪着他的好奇心。 而余贤者对此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里的匙子。 “因为对于这片大地上的人们来说，那一切还为时过早。” 第一百四十九章：未来 松果感觉自己被名为好奇心的诅咒所纠缠，因为昨天晚上椿，涅，新生安米米和娜塔莎都不见了。 他们去哪儿了，是分开的，还是在一起？ 他们是不是去了马尔斯的身边？ 林家的松鼠姑娘看着椿与涅坐一起，又看到安米米与娜塔莎有说有笑,你瞧，这秘密有如刀割，它使松鼠着迷，令松鼠痛苦。 带着这样的扭曲快乐，松果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她只是一只可怜的松鼠。 而且松果还要扪心自问——虽然男孩子们的好奇心无法被满足,他们凑一块儿差不多十万的赏金也赚不到,但至少你保住你的小命了啊，松果。 ……………… 然后第二天，松果看着各年级男孩们的望眼欲穿，看着他们凑的二十万悬红，最终还是大着胆子问了椿。 “你想赚那二十万吗。”椿笑着问道。 “是啊是啊，有了二十万，我就能给自己买一套公寓了，附近镇子里的公寓又大又便宜。”松果一边傻乐一边点头——你看，椿就是这点好，她从来不动手。 然后被椿拒绝了：“不行，我说出来的话，会对你的生命造成威胁。” “咦！”松果炸了她的松鼠尾巴。 “是的，会对你的生命造成威胁。”一旁的涅开了口。 松果默默的闭上了嘴。 知道了真相的松果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我知道了这一切，我会不会被灭口啊！ ……………… 第三天，涅看着男孩子们脸上的绝望与他们凑够的三十万悬红笑了笑，她看向椿：“你说松果什么时候会忍不住。” “那我相信松果不会乱说的,毕竟你可是会真的干掉他们啊。”椿一边吃着面条，一边注意到了同年级女孩们的小小聒噪：“那边怎么了？” “不知道，两天前就这样了。”涅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 于是两姐妹用灵能端着面碗走了过去。 她们看到了小姑娘们脸上的绝望与她们凑够的五十万。 想要知道的秘密很简单,红月登顶那一天，埃尔文小可爱到底是跟谁在一起。 回到饭桌前，涅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看向椿：“你知道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么一看，松果她就是喜欢钱，别的真的挺正常的。” “我也这么觉得。”椿一手托着她的下巴一手用筷子夹着面，发出属于人生的感慨。 ……………… 马尔斯坐在车里，这一次他回高塔是为了获得二级权限，因为他发现他们追踪的那个背影竟然有权限进入第六区（第六区需要二级公民权限，因为这是行政中心区块）。 而七月的新杭州越来越热，马尔斯只能让车辆自己自动驾驶，然后拿着书打发时间。 “你在看什么。” “喵客信条，在新丽水地下废墟挖到的，写一只菲林猫崽和她的小姑娘们的故事，是我的菜。” “你的菜量大管饱吗。” 孟陬与马尔斯的吐槽到了这里，车辆开始下高速,马尔斯看到了高塔的哨站已经拍到了交接点,在确认了马尔斯的身份之后，这位智械向马尔斯行礼：“欢迎回来，首席阁下。” “你们辛苦了。”马尔斯微笑着与智械道别，车辆随之通过哨站。 一路上，马尔斯还看到了不少正从高塔方向驶来的车辆。 “今天是探视期吗？”马尔斯先是问了一句，然后拍了拍他自己的脑袋——随着学徒越来越多，探视期已经不再是固定日期了，而是全程七天二十四时间不间断了。 车辆停在了高塔外的停车场，马尔斯带着孟陬到了大门前，出示身份证件，顺带和康斯坦丁轻轻的击了一掌。 “首席阁下，早安。”这个巨人今天正好是值班，他这块头，基本是高塔第一人了。 因为据说康斯坦丁的巨人血脉纯度非常高，他说不定会长到三米甚至更高。 “早安，康斯坦丁。”说完，马尔斯就看到了一大堆四岛崽子跑了过来，还是老样子，北方主义的四岛崽与王室派的四岛崽打成一团，标准的赢追输。 看到了马尔斯，这些家伙也不敢再打了，而是排成两列给马尔斯低头：“首席早！” 强忍着吼出没听到的不知名欲望，马尔斯点了点头：“二年级的老大唐五斤有没有告诉过你们，早上别打架。” “王室佬先动手的！在早餐的时候故意把菜全点完了！”北方主义的小崽子们大声回答道。 马尔斯扭头看向王党们，这些小王八蛋一脸的骄傲：“我们都能吃完的！首席阁下！请不要相信这些穷鬼说的一切！” 马尔斯只能摇摇脑袋——这些年轻的孩子还不知道很快就会有一个消息震撼整个泰南。 就在今天凌晨，四岛发生政变，亲王们与公卿们似乎已经完成了筹码的互相交换，那位十岁的陛下被赶出了王宫（这是他们自称的）。 现在，四岛本岛已经被所谓的革命党完全控制，北方主义所在的北岛还没有说什么，但是四岛的另两个岛子上的王党还牢牢掌握着军队，他们呵斥革命党为叛贼，并称他们并没有放走年幼的皇帝。 希望你们明天还能够做到并肩作战。 马尔斯一边感叹，一边做出决定——明天这两派小子分别在两个不同的食堂吃饭，谁要是敢串门就倒吊在高塔刑区的路灯架子上。 然后他进了训练场，看到了椿，这姑娘儿有些六神无主——她的父亲还没有联系她，但涅有足够的手段知道四岛发生了什么，所以椿现在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家族到底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是做反贼还是做忠臣，这是一个问题。 做忠臣就不说了，如果要做反贼，那做哪一路的反贼，这是另一个问题。 马尔斯觉得这姑娘一定是想要让她的父亲做一个真正的北方主义者。 但马尔斯并不觉得石川亲王会这么做。 都做反贼了，那为什么不成为四岛的‘革命者’呢。 只可惜，椿并不知道她的父亲所思所想。 第一百五十章：选择 有些时代，能够用风起云涌来做为形容词，但那大多是后人给他们定的位，命的名。 而在当时，人们并不觉得，或又不会承认时代的波澜与壮阔，就像是四岛人那样,又过了五天，那位小陛下的尸体被人从京都的地下水道里发现，已经泡得面目全非。 就连最愚蠢的时事评论员也不得不承认，四岛内战一触及发。而各路的亲王，传奇，公卿和贵族们在此时已经就位，他们在等一个亲王的最终选择。 石川正奇的选择在这一刻非常重要——他的封地在淡路岛上,控制着四岛内海，如果石川亲王选择王党,那勤王大军就能够通过他控制的淡路岛海军基地为跳板攻击那些逆贼。 如果他选择革命党，那革命党的大军就能够反攻四国大岛，只要能够攻下这个大岛，逆潮流而动的前王党们，就只能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双方都给了石川亲王三天时间，而今天晚上六点的时候，离三天的最后期限也只有三十分钟了，泰南高位的老爷们考虑到事情重大，给石川亲王开了一个全球直播的发布会，就放在六点。 椿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了下来，这让马尔斯对于这个姑娘又高看了一眼——无论如何，椿的父亲所做的选择与她都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亲王老爷的选择，马尔斯搞不清楚，毕竟在双方的阵营里都有他的好友——之前拉他入伙的家伙们，真的是一个人就是石川亲王的老朋友。 “你觉得椿的父亲会怎么选择。” 在训练场上,站在马尔斯身边的涅看着一年级的小子们训练的同时问向马尔斯。 马尔斯倒是不用思考：“大概率王党，他是受了前代皇帝的恩情，成为最新的一位亲王,受领淡路岛，如果他选择王党身份，甚至很多革命党成员也不会感到意外。” 马尔斯的确无法判断石川亲王的选择，但这么选择是最为稳妥的选择，也是马尔斯觉得石川亲王会选择的路线。 至少，这才像是一个椿所说的野心家应该做的事情。 到了晚饭时间，四岛崽们今天蔫的不行，原本的王党一夜之间大分裂，双方互相攻击，甚至连找北方主义四岛崽麻烦的时间都没有了，所谓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恶说的就是这样的道理。 所以马尔斯把他们四岛崽分别放到了三个食堂。 椿今天跟着马尔斯在王党的食堂吃饭，一进门，就看到四岛区的小崽子们哭成一团，一问，淡路大岛上的德岛县分封的公卿反水了，这样一来，如果石川亲王不选择革命党,那他就是腹背受敌的倒霉蛋。 你看,什么叫釜底抽薪。 椿殿下，您我以后只怕要刀兵相向了。 一只家养妖精满脸悲意的在椿面前说道。 马尔斯认识他，是叫南部知秋的小家伙，看起来他的父亲是王党。 “……不会的，知秋君，我们一定不会刀兵相向的。” 两位正这么说的时候，马尔斯指了指大屏幕——这可是特意为四岛孩子们准备的。 六点了，石川亲王刚刚上场，台下的上千号记者正在等着四岛最后一位还没有表明阵营的亲王向这片大地揭示他的选择。 整个食堂鸦雀无声，无论是等待着答案的四岛孩子，看热闹的半岛小子，还是吃瓜的泰南崽，他们都在等待。 ……………… 石川正奇站在幕后，最近一周他一直没有刮过胡子，所以也没有什么整洁可言，不再年轻的他最近几天收到了很多的邀请，有人邀请他选择加入革命党，有人邀请他执掌王党大义之旗，还有人让他选择政治避难于泰南。 他们又怎么会明白我的心思呢。 石川正奇有些恍惚，因为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虚假到令他无法信服。 半个月前，他还见到过那个孩子，那是一个温和有礼的小家伙，与他那暴虐的父亲完全不同，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石川正奇想过，这个孩子理解资本家的想法，知道劳苦大众的苦难，也许……也许这个孩子能够成为四岛所有人互相理解的纽带。 但资本家们告诉石川正奇，别想太多了，这个世界不需要好好先生，我们才是掌握未来的主人。 ·正奇，你会怎么选择呢。 在后台，高塔的余贤者，石川正奇早年的导师这么问自己。 是啊，我要怎么选择呢，或者说，我还能怎么选择呢。 我的这一切是那位老人给的，虽然他是一个暴虐的君王，但这个老人将一切都托付给了他。 ·我把我的两个女儿都托付给了你，椿那个孩子不理解你，但我理解你，去吧……也许是时候终结我的王朝了，但至少你会帮我保住我的血脉，让它们不至于死在乱兵之中。 这个老人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的来到，四岛这个国度已经到了不得不改变的时候，但他做为帝王，无法做出改变，因为他这个王室所系的不止是他们一家——因为这片国度有太多的人依赖他们而活。 但那怕就是这样，就算是北方主义没有足够的力量，可还是会有一些人觉得王室挡住了他们的未来。 大商人，大资本，他们和王室一样，都已经完全的异化了，他们所代表的也不再是个人，而是一个群体对于利润的渴求与追索。 不好意思，秋义大人，您的四岛已经没有未来了。 想到就里，石川正奇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扭头，看到了自己的师兄高笑天。 “正奇，上去吧，无论你选择什么，我们都明白你已经尽力了，四岛内战已经不可避免了。” 这位兽人师兄说完，拥抱了一下石川正奇。 这让石川正奇很是感动——师兄总是这样关照自己。 “我上了。” 说完，石川正奇走到了台上，来自泰南的主持人在沉默中将主导权交给了他面前的亲王。 而看着台下的众人，石川正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勋章，将它别到了胸前。 大家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但是做人……终究还是不能忘本。 第一百五十一章：进展 四岛的孩子们看着石川亲王上了台，当他掏出勋章的时候，整个食堂的四岛崽全在高举双手欢呼。 “那是护国者勋章，亲王阁下做出了他的选择！他没有辜负信任！”这一刻，甚至不需要亲王再说什么，就有泰南的节目主持人发表了看法。 护国者勋章，据说是每一代皇帝给最信任的臣子的,有它，这个臣子在动乱中拿出来，就将自动成为王党的领导者——除非王党也想造反。 正因为如此，食堂里的王党崽们才会先是欢笑，然后又哭成一团——因为他们有主心骨了，在这个动乱的一周里，王党内部也不平静，不止一位亲王和公卿想要夺权。 但现在石川亲王拿出了这枚一代只有一枚的护国者勋章，就代表着他一定有老皇帝的委任状，而石川亲王在诸亲王中也算是最能打的那一档。 不止一个孩子跑过来向椿献上敬意，马尔斯看着社姑娘，感觉她也有些不知所措，是对方太热情了吗。 不过马尔斯还是在关注节目，刚刚主持人又一次提到了德岛的那位公爵，在刚刚石川亲王宣布将成为王党首领，为王室最后的陛下复仇之后，不止是德岛县，山口，广岛，岛根，鸟取，冈山与兵库这本岛最西边的六个县当场就反正了。 然后没过一会儿，马尔斯就看到一大堆在另一个食堂的四岛崽排着队端着食盘钻了过来，他们放下手里的食盘,就全跪在椿的面前了。 “这就是我讨厌四岛人的原因,这都什么时代了，他们竟然还会向权力下跪。”涅在马尔斯的耳朵边嘀咕道。 “我觉得他们这是为他们背叛王室的罪行而下跪吧。”马尔斯这么分析道。 “我感觉没有什么差别,不过……也许吧。”看着椿让这些同龄人起身，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她代表她的父亲原谅了他们之前被乱党诱惑的罪过。 椿还真是有这方面的天赋与才能啊。 ……………… 等到晚上八点的时候，又有和歌山与奈良两个县弃暗投明，原本形式大好的革命党在两个小时里消失了一半的面积，而且因为当初收复四岛时，是从西往东打的，所以西部诸县的发展都是最好的，而有了钱粮军的石川亲王很快就在九时发布了讨逆檄文，只要能够拨乱反正，王党就既往不咎。 当然，在那之前四国大岛和九洲岛上的王党也承认了护国者勋章的真实，毕竟石川亲王一出手，王党和革命党之间的力量对比就完全倒过来了。 而且为了表示自己的忠诚，现在投过来的八个县正在疯狂清算大商人与资本家，全世界驻四岛记者现在纷纷表示本岛西部诸县各都市圈全在打仗，选择投入王党怀抱的军队和革命党的军队正在互相杀戮。 泰南崽们吃瓜都吃噎住了——对于泰南人来说,这样的四岛军队是他们无法理解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还有更劲爆的，到了十一点的时候，三重县也投了王党，这个县甚至还是一个铁杆革命党公爵，但他杀了他的大资本家的婆娘和三个孩子，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王党，在命令自己的部下清洗全县的同时，他还坐着运输艇来泰南找石川亲王，搞了一个负荆请罪的把戏。 真是令人恶心，马尔斯感觉人类的道德底线又一次受到了挑战——他的第三任妻子是如今控制京都的革命党财务大臣的女儿，就理来说，应该是铁杆对吧，但他毫不犹豫地背叛了他的阵营，只能说这种见风使舵的本事真是人间罕见。 而且他的所做所为也令马尔斯恶心，他为了背叛他的阵营杀死了他的第三任妻子，甚至还杀了三个年幼的孩子，虎毒不食子，而他身为人，却做出如今恶心的行为。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就连四岛的那些北方主义崽都已经看出来，这内战只怕就算是要打，也打不了多久了——现在王党的军力已经超过革命党掌握的东部诸县军力至少五成，而且西部诸县有大量的军工厂与装备工厂，东部地区就算是泰南连夜卖工厂流水线只怕也帮不上忙。 到了十二点的时候，马尔斯去见了椿一面，发现这个在训练场上的姑娘还在一家一户的宽慰着那些弃暗投明之辈的孩子，南部知秋坐在她的下首，见人就给她报菜名不对是人名——这小子记性不错啊，竟然能把人认全了，还把名字全记住了。 马尔斯看了一会儿，在椿好不容易有空的时候，马尔斯掏出了准备好的糯米团子点心，和椿分享起来。 这姑娘大概了是笑了好几个小时，感觉她的脸部肌肉都有些僵硬了，而南部知秋倒是挺上道的，拿着马尔斯给他的小盒点心跑路了——马尔斯给他的可是针对喜欢甜食的家养妖精们准备的蜂蜜桂花糖馅的糯米团子。 “南部知秋帮了我一个大忙。”椿一边嚼着团子一边和马尔斯聊起了天。 她说她今天对她的父亲有了大改观——原本她都觉得她父亲一定会‘弃暗投明’，选择加入革命党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的父亲竟然会在直播中拿出那枚勋章，别到了胸前然后通过直播告诉所有人，只要他还有一口气，石川家就还是那片大地当之无愧的忠臣。 “虽然父亲还是选择了王党，但我觉得父亲这一次没有做错，至少我见证了他的忠诚，无论皇帝是不是坏人，但至少他没有辜负一个人的期待……”说到这里，椿叹了一声：“我担心，因为父亲现在已经是王党最大的领导了，在王室断绝的现在……我怕我的那个弟弟会被推上王座。”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马尔斯觉得这椿也太奇怪了：“他要是成了皇帝，你可就是皇帝的姐姐了。” 说完，马尔斯就看到了椿眼中一丝而逝的悲伤。 于是马尔斯选择了闭嘴，并从自己的点心盒子里拿出一个团子递给了椿。 这姑娘咬了一口，然后瞪大了眼睛。 “你这团子怎么会是烤肉味的！好怪！” 第一百五十二章：人间 到了第二天，再也没有革命党控制的县反正，这让所有人都明白，接下来就是干一架的时候了。 “人类的历史是重复的历史，人类的错误是重复的错误。”对此，涅发表了她的锐评，小豹子姑娘双手叉腰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可爱。 至于她的发言就不怎么可爱了,因为这是事实啊，人类的历史用六个字就能概括，战争，和平，革命。 从古至今，莫过如此。 椿看起来有些睡眠不足,昨天晚上她见了一夜的人,而为了不让后来者跪在走廊里一晚上，她为她自己，也为了她的父亲废尽心力。 在黎明时分，她终于在马尔斯的护卫下睡了三个小时，有灵能者可以调整一下自己，但三个小时对于孩子来说还是显得有些严酷，所以当一切尘埃落定，坐在高塔休息区的避雨亭中，椿枕着马尔斯的腿，在泰南夏季的午后雨中入眠。 而有了榜样的力量，涅也坐在躺椅上睡着了，马尔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两个女孩，同时在考虑着以后的生活。 随着复仇进行到了这里，马尔斯唯一想杀的，就是死眼组的那位首领。 他的名字现在还不清楚，模样也不清楚，相信组织成员关于他的模样已经被打上思想钢印，所以孟陬最近在追查那个背影,有成果,但很慢,也很难。 在很多电影与电视里，复仇的人生是晦涩的，人的生命是没有色彩的，天地间的一切只有黑与白。 不过，看到枕着自己腿的椿，又听着涅关于她身高的梦话，马尔斯又觉得人生还是有色彩的。 只不过涅梦话里的那句我今年怎么就长高了一又七四四四二公分……这种天文数字级的小数点后，她是怎么算出来的？ 马尔斯敢想，但不敢问，因为豹生苦短。 ……………… 椿公主与涅公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南部知秋很敏锐地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看着她与涅公主坐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竟然互相把筷子递到了对方的菜碗里。 同时马尔斯阁下也不见了。 首席阁下神龙见首不见尾，整天在外面做事，据说还是晋升之路，如果成功，十四岁的剑使……这在家族的记录中，几乎就是传奇剑使的底材，高塔会不惜一切的培育他。 这让南部知秋非常羡慕——不是羡慕首席阁下的天赋与才能，因为做为家养妖精,南部知秋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他羡慕的是首席阁下与两位公主的感情。 据说他与椿殿下相遇在雨夜的一场刺杀，具体早就已经不可考，当事人也不会说，但这可是过命的交情啊，从椿公主与马尔斯首席在一起时脸上作不得假的笑容来看，她是真的喜欢在马尔斯首席身边的感觉。 至于涅公主，那可是同类啊，这世上哪有比同类更稳固的感情呢。 “南部，从刚刚开始你就在打量涅公主与椿公主，野心不小啊。”身边的友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胡说，我是觉得两位殿下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知秋白了自己友人一眼。 席间笑成一团，年轻的孩子们都有喜欢的经历，也将知秋的回答当成了嘴硬的一环。 有人表示，马尔斯首席的天赋真是肉眼可见，他六月离开的时候，灵能只不过十七左右，这几天有心人早就发现他的灵能已经到了十九之数，而且似乎正在突破二十大关。 灵能过二十，那就是传奇灵能者的底子了。 “我要是十四岁灵能有十八，我的家族都会为我的成就而倍感荣耀，但是首席阁下十四岁已经在冲击二十大关了，虽然不如涅公主，但他的天赋的确已经足够令我等望而生畏。”还有人这么感叹道。 在如今的世界里，权力与地位相比起灵能者自身的力量而言，还是略显苍白。 他的发言让在坐的大家都大感赞同，首席阁下那怕是一个孤儿，但他的天赋都如此强大，就算是公主殿下要不顾一切的嫁给他，那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何况她与他的故事大家都听说过。 “要是我也能够有这样的恋情，那有多好啊。”有人如此感慨。 但也有人对此泼了冷水：“还是先想想在那个夜里怎么活下来吧。” 然后大家又嘻嘻哈哈了起来。 南部知秋也在笑，在笑这些王党的孩子，又天真，又可笑。 你们看到的公主，可是北方主义的公主。 你们看到的首席，可是同情北方主义的首席。 你们在此时此刻畅想的未来……也会是你们终将面对的终焉。 ……………… 斯坦尼·杰弗里，东部公社南方卡尔托洛夫区前主席，他在阳台上看着眼前巨大的城市有些感慨。 他在感慨，为什么东部公社这么多年想要建造的地上天堂，却在万里以外并不遵从于北方主义的春南，以如此活生生的方式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为什么我们这一代人废尽一生所不能建立的天堂，在这里却如此鲜活。 老人伸手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水。 这不是一个主义是对与错的问题，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就像是之前见过的那位高塔贤者所说的那样，一个分裂的东部，本就不可能在互相提防的情况下完成如此伟业，东部人之间的仇恨已经延续了那么多年，已经到了见敌必杀的地步……何况，公社还有我这样的叛徒。 终究是我辜负了那片大地。 老人看着黎明的阳光一点点的点亮这座城市，看着霓虹被喧闹的城市代替，看着飞车在城市上空穿梭，看着脚下街道上的市民。 这一切的美好，是东部人从来不曾有过的。 因为东部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阁下，您已经醒了。” 身后有打开门的声音，还有自己保镖的声音。 “是啊，在看一座伟大城市黎明时分的喧闹与繁华，在东部，这样的光景可看不到。”斯坦尼·杰弗里这么感叹着，坐在转椅上的他转过身看着保镖问道：“今天我如果没有记错，要去见你们的长老，对吧。” “是的，阁下，长老还有半个小时到达见面地点，您要洗漱了。”年轻的泰南保镖微笑着点了点头。 身为老人，斯坦尼·杰弗里也点了点头。 这座城市是伟大的，因为它自旧纪元开始就没有沦陷于混沌之手，是有着万年历史的城市。 同时，这座城市也是年轻的，因为有无数年轻人在建造它，在铸就它，在捍卫它。 站起身的老人扭头，想要再看一眼这座城市。 然后他被晨间的阳光恍了一下眼，这也是他人生最后一次眯上眼睛。 因为在下一秒，子弹从一千米外飞来，钻入了他的额头。 第一百五十三章：浮生 人与树同，越是向往阳光，就越要接触地底的黑暗。 这句话是旧纪元的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说的，当马尔斯拉动枪栓退出弹壳时，没来由的想到了这一点。 做为东部公社南方卡尔托洛夫区的前主席，斯坦尼·杰弗里人生非常成功，他是一个战争孤儿,父母都死在了与东部王国的战斗中，是公社给了他一切，他的青春也奉献给了他脚下的那片大地。 只可惜，他的梦最终还是醒了。 拆解掉枪械，将它们装好，穿着音乐学院校服的马尔斯与孟陬提着彼此的提琴箱下了钟楼,绕着这幢有着明显西陆风格的钟楼走上了大道。 没有人能够听到枪声,消音术式带来的是暗杀工艺的革命性改变。 有泰南安保人员与他们擦身而过，但他们没有注意到音乐学院学生与他们手里的提琴箱。 马尔斯和孟陬来到路边，将提琴箱放入车后座，然后上车。 “我很好奇，你能够为椿做到什么地步。”在车子开过两条大街之后，孟陬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马尔斯摇了摇头：“我并不是为了她，而是因为我个人也不喜欢斯坦尼·杰弗里，他背叛了他的主义，什么长梦会醒……他这是醒了什么，我不清楚，死人更不会清楚。” 马尔斯讨厌叛徒，如果斯坦尼·杰弗里是东部王国的卧底，那马尔斯还要高看一眼，因为一个人能够身在敌营数十年却依然不改初衷，如此强大的意志与对信仰的忠诚，马尔斯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人的请求而对他出手。 只可惜，他不是，所以一千四百二十七米外的一枪结束了斯坦尼·杰弗里的一生。 “但没有她的发言,你不会这么做,马尔斯,我不喜欢这样，椿的倾向肉眼可见，我觉得你和她不是一路人。”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 他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眼前这只小智械的结论。 对，我是高塔之子，而椿是公主，她的父亲是王党，而她个人又倾向北方主义。 是啊，我和椿不是同一路人，我不喜欢北方主义身上的极端，但这一切重要吗。 我只记得在那个雨夜里，我被人救下，又受人所托。 豹这一生，如果连忠人之事都办不到，活与死了又有何差别。 “是啊，我和椿不同，但我愿意，因为救下她的人也救过我，他用他的命换了我的命,所以，我必须用我的命来守护椿，除非哪一天她不需要我了。”说完，马尔斯觉得自己的念头都通达了。 这一次，轮到孟陬不说话了。 在小巷子里换了衣物，撕掉了车上的伪装贴膜，重新回到了路上，这个小家伙依旧在思考，直到车子在快要到桥头的路口红灯停下，这小子终于叹了一口气：“是我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你是对的，在中央数据库里，无论哪一个时代，能够守住自己誓言的人都是可敬的。” “我只是不想做一个叛徒。”说到这里，马尔斯开着车通过了绿灯，然后注意到了桥头方向有新店开张。 “书店，好奇怪，这又是哪一家的。”孟陬一边好奇一边嘀咕着：“四岛佬的烧烤推车都有两辆了，赛琳夫人娇滴滴的烤肠少女也多了一个，军情局的便民药店里义眼大叔整天盯着我们，高塔寇根大叔的矮人铁板烧出了名的好吃，不知名情报组织的水果店天天给咱们打折，现在又多了一个家养妖精开的书店……好奇怪，家养妖精，会是哪一家的。” “天知道，不过书店倒是可以进去看看，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书。” 心动不如行动，马尔斯和孟陬干脆不过桥了，找了路边空着的停车位停好车，孟陬去买吃的，马尔斯来到书店里，看了一眼橱窗上的各种广告。 旧纪元逸品，来自一万年前的故事……嗯，有点意思。 马尔斯看了一眼别的广告。 城下冬树，旧纪元四岛知名作家，《山上的弗兰兹》，《寻猪历险记》和《虎！虎！虎！》，带你领略一万年前四岛著名作家的大作。 嗯，看起来都是旧纪元的作品啊，这可真的是旧纪元逸品，毕竟存世不多。 带着这样的念想，马尔斯走进了店里。 店的装修不错，家养妖精店长意外的有着兽耳，竟然是雪豹显性混血儿。 好可爱。 马尔斯虽然自己也是，但小小只的雪豹还是太可爱了，不过还是没有涅可爱。 将注意力投向书架上的作品们，马尔斯看到了很多旧纪元作者，当然也有新纪元的作者，很快马尔斯就找到了一本名叫《阿亚罗克的风》的小说，作者名不可考了，毕竟是一万年前的旧纪元死球佬啊。 翻了翻，发现竟然还是一本只有三卷的未完故事，可恶，连后面都没有了吗，骂骂咧咧的马尔斯放下了这本书，带着这样的感叹，马尔斯转身，正好看到了角落里的一个书架。 年轻的豹崽走前了两步，然后看到了其中一本书的书名。 《故乡的绿海》 书名还挺文艺的。 马尔斯拿起了它，看了一眼书腰。 作者同样是佚名，这就是旧纪元书籍的通病，能有名字留下的都是当时的大作家。 翻了第一页，似乎讲的是一个年轻人离开故乡前往新世界生活的故事，旧纪元的作者们还真的非常浪漫主义啊，他们都能想出非常有意思的科幻故事，人类迈出征服宇宙的一步。 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文明会在后来饱受摧残，差一点就毁灭了。 将这本书拿到手上，马尔斯又翻了几本工具书，然后将他们放到了柜台前。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着书回到车前的时候，马尔斯看到抱着一大堆食物袋的孟陬。 “又有新来的卖烙肉饼的摊子，听说还听好吃的。”孟陬一边说，一边将食物们放到了后座上。 然后他对马尔斯的书产生了好奇。 “枪械维护一百问？”孟陬翻开了第一本书。 “对，这是知识，知识是力量不是吗。”马尔斯即答。 “那么沙漠生存手册又是什么。”孟陬一脸的好奇。 “虽然我讨厌天热的地方，但指不定哪一天我也会去中土，那地方真的不缺沙子，所以我觉得还是得先储备一些知识。”马尔斯二度即答。 “手工制作子弹大全？”孟陬皱了皱眉头。 “是啊，这也是知识。”马尔斯开着车过了桥。 “刀与肋？这书店是不是有毛病？”孟陬瞪了一眼马尔斯。 “这本书里写的是用刀刺入身体之后怎么行刀才不会卡在骨头上，我觉得很适合我这样刀尖舔血的人，知识就是力量。”马尔斯用手里的遥控器打开了车库门。 “好，那这本故乡的绿海呢。”孟陬问道。 “睡前故事，打发无聊的时间，看看一万年前的人类是怎么畅想未来的。”停好车，马尔斯打开了车门，他从孟陬手里拿过了书们，然后又用灵能将食物袋和提琴箱举起。 “有灵能还真不错。”两手空空的孟陬一边说，一边注意到了冰箱精跑了过来。 他笑着举起了小小的冰箱精。 “对了，我一直叫它冰箱精，是不是应该给他身上装一个小冰箱。” “放点可乐，再加上音响，怎么样。”马尔斯笑着问道。 “好主意，我喜欢！”孟陬大乐。 第一百五十四章：追索 罗恩拎着一个西瓜走进了北总所，来到自家兔子精面前，拿过她递过来的西瓜刀，将瓜一切两半，然后一人一匙半个瓜，就那么坐着吃了起来。 不远处，来自泰南军情局的特工头子正在和西门警监用激烈的泰南方言互相问候对方。 一个小时前,军情局特工保护的东部公社南方卡尔托洛夫区的前主席斯坦尼·杰弗里遇刺，凶手从一点四公里开外的钟楼放了一枪，子弹飞过了一千四百二十七米的距离，从斯坦尼的额头打入，将他的脑子与后脑勺一起变成了地狱厨房应该有的模样。 据说半拉脑壳还崩到了年轻特工，给他的心理造成了非常深重的灾难。 能把子弹送到一千四百米外的目标脑袋的枪手可不是什么默默无名之辈，现在泰南打枪准的杀手人人自危，不是发表自己不在场的声明,就是力求自己有不在场的证明。 毕竟泰南军情局里没有什么善男信女，有一句谚语说的好，军情局隔壁开孤儿院，生意兴隆。 “你们新杭州到底什么情况！最近死人死得这么多！你这个总署长大概是当够了！” “我的总署长轮不到你来管，还是想想你自己吧，钟楼这么明显的射击点你们竟然没有人看着，要不是你们给了凶手这个黄金射击点，那他就得在三公里外的高楼顶上打枪了！” 双方互相揭对方的老底，场面可谓是非常火爆，现在网上全是斯坦尼遇刺的消息，就风头来看，已经超过石川亲王与北总所的瓜了。 毕竟相比起来，新鲜的瓜总是更大更甜，而且家瓜哪有野瓜香，吃自己北总所的瓜，哪有吃军情局的瓜来得棒。 然后，两个年轻人注意到了军情局头子投过来的视线。 哼,吃瓜者，无所畏惧！ ……………… 夏天最期待的是什么，那当然是个大沙甜的西瓜了，马尔斯拎着西瓜回来的时候，孟陬还在满网络的追杀目标。 将瓜切成两半，马尔斯拿着匙子一边吃瓜，一边看着电视里的评论员锐评四岛内战——就有一个小时前，回到四岛的石川亲王亲自下达了作战命令，现在那些反正的县正在拼命组织部队开往前线，双方在京都圈外层已经开始交火。 炮打摩天楼再也不是什么右翼小说作家笔下的故事，而是活生生的事实。 换了一个频道，还是评论员，只不过这一次是在锐评斯坦尼·杰弗里的遇刺，这个新闻之所以出圈出的这么快，还是因为北方主义。 椿第一时间就知道马尔斯得手了，所以她肯定会告诉她的同伴，然后就会有同情北方主义的新闻机构放出消息，这个时代网络快到令传统媒体都快死球了，所以当这个出口的新闻再一次转为内销,乐子就不是一般大了。 评论员们一边吐槽军情局办事不利，一边吐槽北方主义情报网络怎么会如此之快的定位目标。 当然,没有多少评论员在锐评斯坦尼·杰弗里额头上的弹孔，这让马尔斯很欣慰，毕竟在老人家脑袋上开洞也不是他的本意，。 倒是东部公社刚刚发的新闻有点意思——东部公社介绍了斯坦尼·杰弗里的一生，他的少年时代是一个好好学生，青年时代是一个乐于助人的社区干部，他一步步的走上了南方卡尔托洛夫区主席的位置，却又最终选择叛逃到了泰南。 这篇奇文的最后，东部公社还为这位前地区主席惋惜，他如果不叛逃，是肯定能够进入东部公社的英灵殿。 只可惜，命运选择了杰弗里，但又最终抛弃了他。 看看这话说的，真是有够阴阳怪气的。 只怕东部公社的各位已经乐坏了吧。 ……………… 当然，马尔斯并不知道，还有很多年轻人也乐坏了。 比如南部知秋，年轻的家养妖精一觉醒来就听说了斯坦尼·杰弗里的死讯，他第一时间联络了人斩阁下，但他们都表示不是自己干的。 那会是谁做的？ 知秋不知道，但这无法阻止年轻人的快意，毕竟叛徒死了不是吗。 于是年轻人带着喜悦的心情进了食堂，正好看到椿公主，她今天看起来也很开心。 她也一定听说了叛徒授首的消息了吧，这么一想，开心就是必然的了。 南部知秋不动声色的向这位公主低头问好，然后去领了堂食，然后坐到了自己伙伴们的身旁。 所有人都在开心，有人开心是因为那些反贼们没几天好蹦跶得了，有人开心是因为自己的父亲选择了正确的路，有人开心是因为自己的家族赶上了末班车。 南部知秋脸上的笑容在他们看来，应该是一个铁杆王党之子的喜悦。 可惜，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 椿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因为她觉得自己向马尔斯提了不应该提的请求。 明明是互相扶持的友人，却提出了那样不知趣的请求，马尔斯没有生气，但椿却觉得自己太过份了。 过份到一夜没有睡。 她害怕因为自己的不成熟与不理智最终被马尔斯所厌弃。 但是在黎明的时候，她接到了马尔斯发来的消息。 很简单的三个字。 办成了。 比千言万语的情话还要让椿心动，她强忍着去找马尔斯心情，同时也没有在小组频道里显摆，毕竟这个时候需要闷声发大财。 而接下来当那个叛徒的死讯传来时，椿还是开心了小会儿，然后就带着常日里的笑容，与叫自己去食堂的涅一起进了食堂。 双方还就斯坦尼的死讯交流了意见，涅表示前几天还见过这老头，怎么这就死了，还开玩笑说军情局的老哥不会来找自己吧。 然后一语成谶。 出食堂的时候，椿与涅就看到了自己家的导师，还有导师身后面色不善的军情局人员。 “涅，这几位是军情局特工，他们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涅看了一眼椿，满脸的无辜，似乎在不解于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言出法随的一天。 椿陪着笑，同时对于泰南军情局的行动力有了更深层次的切身体会。 第一百五十五章：老费列罗 马尔斯一边吃瓜，一边等着孟陬那边获得情报，其间马尔斯也去六区扫过街，但没有什么收获，而且在六区逛街那是要有成本的，要不是马尔斯的高塔身份，看他这么无所事事,教育局特工只怕早就扑面而来。 不过终究还是有点收获的，马尔斯在第三次扫街的时候看到了那辆新杭州车厂的新纪元第七款房车，就是那种一个轮子比马尔斯全部身家加一块儿还多的那种。 打开了眼镜上的捕捉镜头，马尔斯将它共享给了孟陬。 “找到它了！太好了！” 孟陬立即确认了这辆新世纪房车就是那天那个背身家伙的坐驾，于是马尔斯钻进了路边的咖啡店，在临街的玻璃橱窗后看着那辆车。 “他在市民中心，今天周四,市民中心今天开启的服务只有三个，离婚,换房产证和注销户籍。” 离婚自然好说，换房产证和注销户籍……“他想跑？”马尔斯有些不高兴了——当初克劳德·多芬跑了路已经让他很不开心了，现在不可能再让他给跑了。 “很有可能，让我们看看这辆车的主人是谁。”孟陬这么说道。 于是马尔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咖啡，顺带看着手里的小说，这可是新人新作，以架空的历史，描写没有大毁灭的世界，人类迈向星海，与外星佬战成一团的故事。 没有大毁灭，的确是一个架空世界的好办法啊，就连马尔斯，有时候也会在想，如果这颗行星上的文明没有与亚空间相遇，那一切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就在马尔斯装模作样的翻过一页时，孟陬发来了新消息,从马尔斯的耳窝里传来了他的警告。 ·有人从市民中心出来了，两个男人,一个大背头，和我们的背影先生高度疑似，另一个也是一个豹子，不过是花豹。 马尔斯立即放下了书，走到柜台前用手机完成付款，刚推开店门，就看到了两个目标从中心的大门里走了出来。 ·正在开启唇嘴插件。 然后马尔斯就看到有字幕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中。 ·纯一郎先生，这次你准备移民四岛，真的没问题吗。 ·费列罗先生，不走的话，只怕我就要被四岛的刺客杀死了，之前朴家乐被杀的时候，凯恩阁下就说过，我到了必须离开的时候。 ·是啊，凯恩没说错，只可惜，我的小柯林来的早了一些。 看着他们说的一切,马尔斯不同声色的叫来了路边的自动贩卖机，从里面买了一瓶甜牛奶。 十四岁的半大孩子，在这儿出现总需要一些理由，比如等人。 可要是等人，不喝点什么，就显得有些穷酸了对吧。 带着这样的感叹，马尔斯注意到他们正走向他们的车，随着角度变成，孟陬接管了另一个方向上的摄像头。 ·朴家乐被杀之后，多亏了你介绍的黑客，他说我被追踪了。 ·是啊，对方是高塔的智械，论网络战能力，一城一地得失，我可以和他们有来有回，但真要打持久战，谁都不是智械的对手，要不是利用了四岛人的手杀了那个黑客，只怕我们都会被他出卖了。 双方的对话说到这里，被称之为纯一郎的男人打开了车门。 但马尔斯看到了那只花豹将他的视线投向了他前方墙上的摄像头。 ·摄像头被入侵了！他发现了我们！他确认我们在联线！马尔斯快跑！ 马尔斯看到那只花豹扭头看向了他，笑了笑，然后躲到了自动贩卖机身后。 下一秒，十一发子弹打在了自动贩卖机的身上。 “是高塔的小崽子！你走，我去杀他。”花豹的声音刚说完，马尔斯就一个闪烁来到了花坛后面。 然后扭头，看着被一分为二的自助贩卖机，马尔斯抹了一下自己的脸，看着手上的血，还有那个走向自己的费列罗。 传奇？ 马尔斯下意识的拔枪，在指向对方的同时，马尔斯眼中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抬头，闪烁到了半空中，马在转身的同时看到了分崩离析的花坛，对方看向了自己。 同时念头闪起，同时在半夜中交错，长刀割开了马尔斯的一丝脖颈，而光剑在刹那间在这只花豹脸上留下了一丝碳化的痕迹。 落地，马尔斯向后跃起，下一秒花豹就如陨石一样砸在了他刚刚在的位置上。 马尔斯看向远方，花豹也看向远方，但是当他双足踩在墙面上的时候，看到马尔斯却向反方向闪烁而去。 ·有意思的孩子。 他的灵能低语在马尔斯的脑中响起，落地的马尔斯再次闪烁，在最远距离落到车顶，不用扭头，灵能已经为他确认了目标已经靠近！ 好远的距离！ 马尔斯感叹，然后跃起，翻上天桥，以光剑为锋，带着闪烁一头撞进了眼前的大厦玻璃墙。 “你他妈谁啊！”正好是开会，有人起身指向马尔斯。 “被人追杀呢。”马尔斯撞开了房门。 这时才看到马尔斯脸上的血迹，还没反应过来，花豹已经从撞开的口子走了进来。 他一手灵能将会议室的墙撞开，正好看到马尔斯从楼梯下楼。 而马尔斯也看到了他，于是向他热情的招了招手。 ·小淘气，你在自寻死路。 花豹一脚踩塌了地板，落下来的同时，看到了马尔斯的尾巴，还有破窗而出的尖叫声。 马尔斯真的不想叫，但这儿可是十七楼，直面地表，马尔斯发现自己有点恐高，但还是鼓起勇气展开了灵能之翼飞向不远处的安保平台——只要触发了这东西的警报器，传奇都得插翅难逃。 但很显然那只花豹并没有必杀马尔斯的想法。 ·真是一个狡猾的小淘气，下次不要让我碰到你。 信你有鬼了。 马尔斯解除了灵能之翼，通过自降加速让过了飞过来的椅子，这才再度打开灵能之翼平安落地。 这一次，他的灵能终于感应不到对方的存在了。 但马尔斯没有犹豫，而是再度闪烁离开。 下一秒，一张红木长桌呼啸而来，在马尔斯刚刚站着的位置撞了一个粉身碎骨。 第一百五十六章：费列罗 “有什么要问的你们可以在这里说。”涅说完一抬手，大地之中有石砌的椅子升起，它们托住了身为主人的涅的身体，并给了涅的腰背一个最适合它的角度。 “涅小姐，根据记录，你带人见过斯坦尼·杰弗里是吗。”来自军情局的特工也不在意自己站着，白头发的老翁站着,他的助手拿出了记录笔。 “是的，我带了帕奇·卡尼斯，马尔斯，还有我的管家老诺曼去见过斯坦尼·杰弗里。”涅点了点头，这是流程。 “老诺曼，是传奇猎人，诺曼·奇维斯对吗。”白头翁问道。 “是的，奇维斯做为拉斯穆斯家族的管家,已经经历了十三代人，他们忠诚，可靠，是我们家族最重要的成员。”涅说到这里，接过了来自高塔的服务智械递过来的水。 “帕奇·卡尼斯他是谁。”白头翁继续问道。 “一个为了凑路费把自己儿子卖了的人渣，我们家族也是应大林地防灾局的请求抓住了他，他指认斯坦尼·杰弗里是掮客，所以我们带着他见了斯坦尼·杰弗里，确认孩子的确是通过斯坦尼·杰弗里卖给了一个不知名的客人，我们已经依照人类与兽人的文明盟约的规定，在北总所的见证下，帕奇已经交给大林地防灾局了，你们可以通过防灾局的线路问清楚他的一切，如果他们还留着他的命，说不定你们还能见一面。” 一口气说完了一段话，涅的这段话无懈可击,所以她不在意眼前的白头翁会不会发作，如果他这个人类觉得兽人这么做错了，那可以去泰南最高法院起诉,说人类与兽人的文明盟约违反泰南宪法，看看泰南最高法院会不会把他轰出来。 “帕奇·卡尼斯的情况我们军情局会去了解，马尔斯是谁。”白头翁继续问道。 “马尔斯·盖亚特，高塔的首席学徒，他的子嗣。”这一次，高塔的余贤者接住了话题。 涅疑惑了一下，因为她看到这个白头翁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像是从来没有问过刚刚问题一样跳了过去。 “那么涅小姐，您在回来之后，还有谁知道你见过斯坦尼·杰弗里。”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生硬的笑意。 涅思考了一下，然后就听到身边的椿开了口：“我听说过，涅很不高兴，因为斯坦尼·杰弗里让她吃了瘪，而她还没办法把这瘪通过物理手段打回到斯坦尼·杰弗里的脸上。” 这句话让涅笑了起来：“没错没错，还是椿了解我。” 而白头翁扭头看了一眼他的助手，后者摇了摇头，很显然他也不相信眼前这位四岛王党的公主殿下会与斯坦尼·杰弗里的死有关——的确,四岛王岛和北方主义仇恨似海,可斯坦尼·杰弗里是西陆的北方主义,双方根本没有任何仇怨，而且椿似乎也没有理由，也没有办法从高塔里将这个情报传递给凶手。 于是白头翁最终选择了告辞。 等到军情局的人离开，送走了他们的余贤者折返了回来，他低着头，顺着眉，没有看两个姑娘，但是涅和椿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涅，你是故意说的对吧。”来自余贤者的低语让涅点了点头。 “我讨厌叛徒，拉斯穆斯氏族出过叛徒，对于叛徒的仇恨让我选择将斯坦尼·杰弗里的位置告诉了椿，因为我知道椿的渠道会帮我一个忙。” 涅的答案让余贤者点了点头，他又问起了椿：“椿，我知道你的倾向，但你太不小心了，如果不是涅，是另一个人给了你假情报呢，知秋那个孩子我跟着他去了一次，就是怕他夭折了，家养妖精里男孩不多，禁不起无所谓的牺牲。” 涅扭头看了一眼椿，发现椿一脸的羞愧。 “下次你们两姐妹不妨开诚布公一些。”说完，余贤者打了一个响指：“好了姑娘们，我没别的什么问题了，现在我要离开高塔，原因很简单，马尔斯被丰收教团的叛徒f先生袭击了，他逃的不错，f先生也不敢在新杭州死追一个孩子，我现在要去试着找一找这个不再年轻的年轻人，希望他还在新杭州。” 说到这里，余贤者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涅看向椿，发现她与自己一样欲言又止。 两个姑娘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一起笑了起来。 “涅，下次有北方主义的叛徒告诉我就好。” “没问题，我们合作愉快，椿。” 然后两个姑娘又开始担心马尔斯，毕竟丰收教团的叛徒f先生是一个代号，成为f先生，将自动获得费列罗这个名字的使用权，每一代f先生都会被教团内部称之为费列罗先生。 这一代的费列罗先生已经很老了，而他又是一个传奇，所以，他是非常危险的存在，但导师说马尔斯竟然逃过了追杀。 “这是不是代表着马尔斯更强了。”涅扪心自问，深感自己似乎是逃不过这一场追杀，但马尔斯却从追杀中逃出生天。 “是的，那可是传奇啊，我觉得马尔斯真的又变强了，而且你也感觉到了吧，他在冲击二十。”椿想到了自己前几天见到马尔斯时的感觉，那是灵能者之间的共鸣。 “我当然感觉到了，马尔斯不愧是我们看上的好男人。”涅说到这里双手叉腰，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不行，我得找人把那个费列罗老头找到，这种疯老头最擅长记仇，不杀了他咱们都得寝食难安。” “我这边得找父亲，不过现在他应该很忙。” “没什么，这件事情咱们找一般人也不顶用，对付传奇，就要传奇出马，我去找老诺曼，让他找人，然后和丰收教团建立联络，找到那个老头，让他们来动手，安全第一。” “这是好办法。” 两个姑娘讨论完毕，也不训练了——毕竟找人是第一等的大事。 “不过话说回来，马尔斯现在会在哪儿。”涅一边走一边说道。 “北总所？”椿这么想道。 然后两个姑娘统一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会在北总所，这可是传奇存在当街行凶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Roads to Ride 白头翁特里·斯坦尼斯看着视频里的猎人与猎物，从一开始的追逐到最后的逃之夭夭，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年轻泰南女性，后者点了点头：“马尔斯·盖亚特，高塔的首席学徒，他今天与丰收教团的f先生正面遭遇，丰收教团已经确认我们传递的情报,他们的确怀疑f先生还在新杭州，但没有想过，他追杀的人竟然还能活下来。” “毕竟是他的子嗣。”特里在自己心里感叹道。 他与高塔的余贤者相识，可以说是熟人，他也知道他的子嗣这四个字代表的是什么。但年轻的同事张荣儿很显然不知道，毕竟她只是一个半步传奇,还未能见过那片星海。 但这个十四岁的孩子毕竟是高塔首席，他的逃跑可以说是实力的展现，大家都知道闪烁只需要视野了,但是这个马尔斯在一次闪烁中使用到了背身闪烁——通过直视带有反光功能的车窗让自己向后闪烁，这种于天赋能力真的是不容小觑，因为它需要通过灵能者自身对于空间的操控能力，任何小小的错误都有可让这种闪烁变成一场灾难。 “特里先生，你去还是我去。” “我去吧，毕竟斯坦尼·杰弗里的事情是我负责，我也想问问这位首席，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秘密。”老人说完，推门走出了秘室，走过走廊，推门走进了观察室——这儿不是用来关犯人的，所以没有什么手铐与铁椅子，倒有有一张漂亮的茶几,两张椅子。 现在茶几上有几瓶雪豹崽最喜欢的甜牛奶，而其中椅子上还坐着一只雪豹崽，后者喝着甜牛奶，一点都没有半个小时之前还在被追杀的样子，看起来没心没肺极了。 “马尔斯，午安，我是特里·斯坦尼斯，军情局第七处第三课课长。”特里坐到了这个年轻人的面前：“f先生的情况，我们和丰收教团联系过了，他们会开始负责处理这个叛徒，而你，我很好奇，在斯坦尼·杰弗里死之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第六区。” “这有关于我的晋升任务。”年轻人微笑着回答道：“您可以去问我的导师。” 这句话属于软硬不吃的状态，不过特里无所谓，毕竟这个年轻人没有说错，高塔对外的确是说首席学徒正在进行剑使晋升仪式，剑使晋升可是要见血的：“你应该不是在找f先生对吧，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柳生纯一郎有什么事吗。” “……他和朴家乐是一伙的，你这儿有监控,也有录音，但我相信如果我在这里说的任何一句话走漏了风声，你们军情局的各位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不用你威胁我们也知道，军情局是泰南的军情局，不是某不个人的。”特里的回答也是不咸不淡。 但是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没有错，军情局是泰南的军情局，就像高塔也是泰南的高塔一样。” 是中央智能系统朝乘山小夫人。 她是为马尔斯而来的？特里的表情都要凝固了。 “朝乘山小姐。”然后特里又听到了这个的年轻人的讨好之语。 年轻人真是无所畏惧啊，竟然敢这么称呼夫人。 但是特里完全没有想到，中央智能系统似乎很开心的回应了一声：“马尔斯，别担心，今天所有的录像都会被存档，我会告诉张家的小姑娘让她不要乱说话，至于特里，你应该知道对吧。” “是的，小夫人。”特里感觉自己都要麻了——他知道这个小子是他的子嗣，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竟然与朝乘山小夫人有关系，这份关系甚至深厚到能够让这位小夫人站出来袒护这个小子！ 为什么，他的这个子嗣，到底有何等魔力，能够让先贤智械超脱自然。 ……………… 马尔斯是被那个白头翁送出军情局在六区的办公大楼，他倒是不用担心f先生了，自从这个传奇行凶，现在新杭州至少有七十个传奇在满大街的搜索f先生，丰收教团的人表示将在一天之内部署到位。 坐上了车，让车开始自动驾驶，马尔斯给涅打了一个电话——因为他听涅说过那个卖孩子的事情，他觉得很有可能与f先生有关，这老东西擅长幻术，帕奇·卡尼斯这种卖崽的废物连个灵能天赋都没有，化个妆说不定都能骗过他，所以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因为他根本无法分辨那位同类先生到底是不是真的同类。 人太菜，菜到无法呼吸，你看，这就是非常尴尬的体现了。 涅在听了马尔斯的分析之后表示的确有可能，而且她也听说了现在有至少一个排的各路传奇在追杀f先生，考虑到这位f先生行事狠辣，在叛逃的这些年里得罪了不少人，在听说了f先生在新杭州出现的消息之后，还有不少传奇正在赶来，他们或是想要为友人复仇，又或者是为妻儿报仇，f先生如果不想英年早逝，跑路就是必须的。 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涅之后，马尔斯又从网上找了关于f先生的一些小故事，发现这家伙有点毛病，杀人全看心情，杀谁也是如此，今天在四岛连黑社会带幕后黑手全宰了，明天就在半岛把北方主义巡逻队连锅都扬了，至于在卡特堡更是把西陆旧日地铁管理委员会的会长给杀了。 你根本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杀这些人。 就是因为他擅长幻术，又精通各种各样的能力，听说对于各行各业的业务也是非常精通，每一次都能够从密集的追杀与搜捕中逃脱，所以他的赏金才会水涨船高。 至于马尔斯这边，这位f先生最近应该不会再来找了，毕竟马尔斯现在能够感觉到自己附近至少有五个传奇存在，灵能强度一个比一个离谱。 他现在来，和自杀没有差别。 不过也没事，因为柳生总一郎这家伙现在正在军情局的地下室，白头翁特里表示有太多的人要问他为什么会和f先生站在一起，所以他的移民流程也被中止了。 在一切风平浪静下来之前，马尔斯与他的终级目标，只怕要过上一段彼此相安无事的日子。 第一百五十八章：挑战者 人与人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爱你，而你却不知道；人与人最远的距离是我想杀他，而他却在军情局的地下室。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马尔斯天天吃好喝好，可就是等不到纯一郎出地下室的消息，虽然住军情局地下室一定不会是一场与地下室的美好邂逅，但马尔斯等得心累。 没办法,为了给自己找点正事办，马尔斯又回了一次高塔，看看有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结果一进大门，就看到了林松果，松鼠姑娘人没长高多少，那条蓬松的大尾巴倒是见长，一看到马尔斯，这姑娘立即跑了过来：“马尔斯。” 这姑娘是马尔斯见过的唯一能把名字叫得甜出花的姑娘。 “怎么了，你不会又订了什么便宜材料吧。”马尔斯笑着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小松鼠姑娘吱了一声：“我看到你叫你一声啊,你这次回来住多久。” “不久，还有点事情没做完，椿和涅呢。” “在打人。”三个字松果说的简单，马尔斯还没问在哪儿打呢，就看到远处训练场有人破窗而出，一头扎进了绿化带。 我好像知道她们在哪儿打人了。 伸手拍了拍松果的脑袋，马尔斯走向训练场，然后发现这大胆子松鼠竟然还跟着。 “你跟我干吗。” “看热闹啊，你不知道松鼠的死因有五成是因为看热闹吗。”这松鼠还扭头白了马尔斯一眼。 行，看起来你应该叫松果·五成·林。 ……………… 推门而入，马尔斯一眼就看到了在场上大杀四方的椿，这姑娘手持木刀一打三不落下风。 真是士别三日，令豹刮目相看啊。 在台下看了一会儿，马尔斯就目送三位之中的两位被打飞出了比赛场地。 一旁的涅这个时候也发现了马尔斯，她跑了过来,跳到了马尔斯的背上：“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这是怎么了。” “四岛崽们最近发明的新游戏呗,还能有啥。”虽然涅说的仿佛不值一提，但她还是耐心地向马尔斯做了讲解——其实也就是如今四岛内战的双方给闹的，大人在那儿打生打死，小崽子们为了讨一口气，也在比赛场上打生打死。 不过椿是例外，每天她都会上场一次，打到对面心服口服，然后渐渐的向她讨教的人也多了，不止是四岛的，刚刚这几个被飞的就是群岛的崽。 说起来，三岛里面，四岛的崽最古板但也是最认真的；半岛的崽圆滑但太圆滑而令人生厌；至于群岛，马尔斯觉得这些家伙兼而有之，总之，一样米百样人，这也是高塔扩招的不利一面。 “话说回来，椿刚刚来的时候明明跟我差不多高的，她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我一定要好好讨教一番。”涅在椿打完之后,锐评了她的……身高。马尔斯没回话，在身高层面回话太危险了，马尔斯有自知之明，这种话回不好，下一个飞出窗的大概就是自己了。 那边椿已经完成了最后的飞人，环视四周，发现再也没有人来挑战后，她将手里的训练木刀交还给智械训练员，在台下一年级与二年级的恭维声中走到了马尔斯身边。 三人组走出了训练场，椿开口问马尔斯：“你怎么回来了。” “因为我碰到了世界上最远的目标，我在高塔，我的目标在军情局地下室。”马尔斯说完叹了一声，这一声叹，对命运。 听完马尔斯的解释，涅笑着拍了拍马尔斯肩膀：“你学会逗女孩子笑了，马尔斯。” “我觉得更像是冷笑话。”涅在马尔斯身后挂着，像一只背后灵一般嘀咕道：“椿，你要对马尔点严格一些，要不然他会把情话说的和冷笑话一样。” 马尔斯这次回高塔，首先要见的就是自家导师，余贤者和往常一样，在书房接见了马尔斯，这位老人听了马尔斯为什么来这里之后思考了一下：“既然这样，我这里最近有件小事，你做为首席，可以试着来处理一下。” “是什么事。”马尔斯问道。 “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四岛崽最近打的很凶，虽然有椿的黏合剂，但她一个人办不到的，所以你也上场，把那些小疯子打服为止，记住，四岛的小崽子们畏威而不惧德，你做为泰南的孩子，高塔的首席，只要不当场打死他们就行，医疗中心会帮你解决所有问题。” 说到这里，余贤者看向了椿：“椿，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气吧。” “哪里，就算是我，也时常被他们气着，但我又不能将我的愤怒写在脸上，马尔斯来的话正好，他是首席，有义务也有责任解决这些问题。” 好吧，既然椿这么说，导师也这么说，那马尔斯就当仁不让的卷起?子上了场。 当然，为了不让那些不懂事的小八王蛋乱入，马尔斯特意开了口，让四岛不服气的小子们来找自己，首席学徒在此恭候各位大驾。 ……………… 然后马尔斯坐在比赛场地台子的边缘，一坐就是七个小时。 四周看老少爷们姑娘小姐把整个训练场全围住了，就是没有人上台。 “唐五斤，要不你上来试试，当年我们未分胜负。”马尔斯最后无聊到开始拉客。 做为被拉的倒霉蛋，做为博德族幻想种的唐五斤死命摇头，头发里的那两缕赤色头发甩的跟秋千一般：“马尔斯首席您就别夸我了，我真的打不过您，上来给大家当笑话吗。” 那马尔斯只能扭头看向分成三群人的四岛组。 王党那边全躲在了椿的身后，之前那几个跳的不行的小王八蛋，现在一个比一个胆小。 革命党那边就不要说了，推出来的老大竟然是一只家养妖精，还是一只小姑娘，她看着马尔斯面露可怜神色。 马尔斯看向了北方主义，发现这些小王八蛋一人抱着半个西瓜吃的贼开心。 看到马尔斯视线，为首的姑娘还在巴拉巴拉的吃瓜。 虽然勇气可嘉，但马尔斯真的没办法出手揍一个姑娘，所以马尔斯只能看向别的组群，希望他们能够站出来让大家看个热闹，捧个人场。 完全没有人，埃尔文上来倒是给马尔斯递了半个西瓜。 “算了，不打了，你们玩。”马尔斯现在是又累又饿，干脆也就抱着西瓜下了台。 这年头的四岛崽再古板，似乎也懂得生命的可贵，马尔斯只能先把手里的瓜吃完，然后等着姑娘们叫他去吃晚饭。 正这么想呢，马尔斯就看到人群分开了，有一只个头还挺高的杜立昂打量了一眼四周：“你们首席呢。” 这短短的五个字，问出了他的邪魅，问出了他的狷狂，更问出了他的自信。 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了马尔斯。 马尔斯站了起来：“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我是新杭州一高的，听说高塔首席武艺高强，又听说你今天还摆了擂，这不是来讨教了吗！”说完，这只杜立昂打量了一眼马尔斯，然后看向了另一侧的唐五斤：“一只雪豹而已，这种没用的东西也能做你们的首席，喂，那边的幻想种，你头顶的两缕红毛白长了吗。” 马尔斯看了一眼唐五斤，后者拼命的摇头：“我可没你这么胆子大，有种你和我们首席打一架。” “他，还不配！这一次我带来了一高的四大金刚！”说到这里，马尔斯也注意到了站到他身后的四个大块头。 第一个穆斯科麝鹿族，头上的角很大，是一个标准的雄性。 第二个是高蹄野牛族，大大的角代表着他是一个雄性。 第三个是比尔棕熊佬，块头很大，看起来有可能有巨人混血。 第四个是雷度斯白熊，块头也很大。 “这四位是我们一高的高手，也是我的得力干将，如果你能打败他们，那才有与我一战的资格！”这只杜立昂说到这里，其中的雷度斯白熊跳上了台：“来啊！小东西！” 马尔斯一乐，放下了西瓜跳上了台：“怎么打。” “身为男人，当然是要用空手了！”这只大熊说完双拳一锤胸口：“来吧！小东西！” 马尔斯一招手，这只熊就飞向了他。 然后马尔斯抬脚一踢，就看到这只白熊嗷嗷叫的倒飞出了比赛场地，最终破墙而出。 “下一个。”马尔斯说完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指向了棕熊佬：“就你吧！” “等下！你不是说了是空手吗！”杜立昂着马尔斯，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是啊，难道空手不能用脚？”马尔斯反问道。 “不许用灵能！”棕熊加了一个条件。 “开什么玩笑，你们是不是麻瓜啊，连灵能都不会。”松鼠姑娘林松果在这个时候立功了，她的尖叫声立即就让高塔的孩子们开始疯狂嘲笑起这些挑战者。 “没事，我灵能绝缘，我来！”高蹄野牛这个时候发了言。 “……算了，还是我来，就算我失败了，那也是因为我没有灵能天赋！但我们熊族永不退却！小小的豹子又不是什么灵能大师种族！我命由我不由天！”说完，这只熊自信满满的冲向了马尔斯。 下一秒，他尖叫着倒飞出了训练场，这一次马尔斯甚至没有动到腿。 灵能不到四的狗熊还有脸说我命由我不由天！笑话！ 第一百五十九章：麻烦来了 看着两只熊在墙上留下的两个洞，牛头人有些迟疑，但是他的兄弟穆斯科麝鹿佬上台了：“我就不信了！你一只雪豹能有多少灵能！我来向你讨教一番！”

“十六，的确有资本。”马尔斯说完笑了笑，灵能掌将两只麝鹿角从他的脑袋上直接掰断，然后一脚将他踢出了比赛场地。

掰断一个有角兽人的角，这是一种我比你强很多的宣示，马尔斯虽然以前没有掰过对手，但对手们也没有和现在这只麝鹿那样欠过。

连着放倒了三个，马尔斯看向了那个牛角佬，后者在众也望所归里走了上来。

马尔斯正准备动手，就看到康斯坦丁走了上来，这小子低着头看向对面的家伙：“我们的首席证明了他的实力，现在，你已经没有资格挑战他了，让我来做你的对手，我要求兵器战。”

然后这个巨人掏出了一个石棍子：“对我来说这东西是我小时候的训练兵器，不怎么重，也就六七百斤吧。”

整个训练场落针可闻，马尔斯对面的大块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相比起来的绣花针，最终选择了跳出了比赛场地。

“康斯坦丁，你也下去吧，还有，和熊玩的时候别用全力。”马尔斯如果没记错，康斯坦丁最近喜欢和熊夫人比力气，他可不想有朝一日听说高塔的著名宠物熊夫人被康斯坦丁给撅伤了。

“首席老大，我知道的，您放心。”康斯坦丁把他的胸口拍得山响，走的时候还瞪了那只杜立昂一眼。

而马尔斯伸手做了一个请势：“这位一高的朋友，上来吧。”

“嗯，我们大概有点误会啊！”他误会一开口，马尔斯的灵能就把这家伙拖了上来，然后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训练场的所有小崽子看着他倒飞出去之后欢声雷动，仿佛像是他们亲手打的一样。

然后大门被推开了，大家的余贤者和一个不认识的老家伙站在那里。

“刚刚怎么一回事。”所有人的导师冷着脸问道。

“他们先挑事的！首席帮我们争脸了！”这是泰南吃瓜崽们的正义呼声，还有不少人掏出了手机，里面录着刚刚杜立昂与他的四大金刚的表演。

看完了录像，导师的大个杜立昂老狮子都笑了起来：“我就说了，一定是我这个孙子在找事。”

导师也笑了笑：“那好吧，不打的话就散了吧，马尔斯，去食堂那边告诉老蔡他们，今天有一队一高的年轻人过来交流，让他们加几个菜。”

“好勒。”马尔斯一点头，然后带着小崽子们离开了训练场。

走出来的时候，发现那几个倒霉蛋全在地上躺着嗷嗷叫，这让马尔斯多少有些满意——你看，最近我控制力量方面多少有些心得了，不会出现一拳下去没收住把人打的出气多于入气。

这时有好事的泰南崽过来告诉马尔斯，那只杜立昂姓季，老杜立昂有一个名字叫季晓夫，年轻的时候是大名鼎鼎的泰南军方的二十一集团军的军指挥，如今退休了满世界乱跑，这一次来高塔就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这让马尔斯多少心里有了一点数——这位老人在军方做过事，很显然也不会护着崽，很多事情就很好说了。

………………

事实也是如马尔斯所想的，晚上吃饭的时候，这位老人根本就不在意食堂有多吵闹，和导师一起坐在长桌上就着食盆里的食物吃了起来。

他的孙子季炎庆，虽然治好了骨伤，但脸上还是青肿的，用老头的来说就是要让他吃点苦头，让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杜立昂崽和雪豹崽都是兽人种，前者没资格看不起后者。

最后这一句话的的确在理，而且涅也帮马尔斯询问过老头的风评，确认了季晓夫的确不是什么两面三刀的家伙——老爷子做为传奇，为人正派，子孙虽然放浪，但拿得起放得下，就算挨了打也只会当面把脸再赚回来。

所以无论是敌是友，对于季家的风评都没什么恶意。

有了这个评价，当那个叫季炎庆的小子过来和马尔斯喝酒的时候，马尔斯也硬着头皮喝了一小杯。

“不愧是首席，咱们兄弟心服口服，不过一高有七个年级，等一会儿七年级的大哥说想和你切磋一下。”这个鼻青脸肿的小子这么说道。

这让马尔斯身边的涅不开心了，他一手将季炎庆拖到了手里：“你当我们高塔的孩子是傻子对吧，六年级，那是他妈的大四了！你要不要脸！”

“算了，他一看就不是能够操控七年级的人，没事，我去会会他们，多少也是了解一下，我现在能排在哪个位置。”马尔斯劝下了涅，免得这姑娘一把捏死季炎庆。

后者也是满脸尴尬：“我怎么敢挑战，是七年级的听说我这个高中首席挨打了，他们也想见见高塔首席，毕竟新杭州的高中都在吹你。”

吹我？

谁吹的我，这是吹，还是捧杀？

马尔斯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一点，但这种流言据季炎庆说传了差不多有十天了，大家都听说了高塔的首席神龙见首不见尾，强的一批不说还竟然能够从罪大恶极的f先生手里逃生，都想见一见他。

这让马尔斯心生警惕——他见过f先生的事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这些人也不可能在十天前就把这种流言传的全新杭州都知道，那么问题来了。

他们是怎么知道马尔斯从f先生手里逃脱的。

……难道会是f先生本人散布的流言？可这么一来，他有什么好处呢？

马尔斯无从得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肯定有各路好汉纷至沓来，马尔斯的首席之路，似乎会变得非常波澜壮阔才对。

“没问题吗，马尔斯。”椿有些小担心。

马尔斯笑了笑，表示没有问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同龄人之间的比斗，马尔斯还真的没有必要怂。

当然，要是来十个和涅这样又可爱又能打还让马尔斯没办法出手的，那是真的没办法。

只不过很显然，能够同有这三种元素的家伙少之又少，所以各路好汉还是乖乖站好挨打就是了。

第一百六十章：命运带来的相遇 一高的七年生最终还是没能上场，因为季晓夫老爷子痛斥了他以大欺小的行为，后者年过二十，被老头说的也是无地自容，尤其是确认马尔斯只有十四岁之后，他就失去了与马尔斯一战的想法。

马尔斯也不好意思发出挑衅，于是就只能看着一高的新生与高塔的新生比一把。

十一局，不计胜负。

一高拉出来的新生让马尔斯咋舌，灵能打底都有十四，虽然比不过高塔新生，但体能数据平均吊打高塔新生。

赵志诚表示新杭州一高面向十三区招收学生，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军方子弟，这些孩子入学平均力量与体质都高同龄人至少三点。

马尔斯一思考，好家伙，就他当年的体能，只怕绑上绳子能被这些家伙拖着当成风筝放到天上。

双方互有胜负，基本上高塔赢的孩子都是灵能碾压，但凡灵能差不多，一高的孩子就能够用各种各样的格斗技巧把高塔的孩子锤得生活不能自理。

打完了，余贤者笑了笑，表示一高的孩子打的很好。

一年级生还挺高兴的，马尔斯表示你们死定了，高塔的孩子怎么能落于他人之后，你们连路边打架往脸上招呼都办不到，又怎么斩妖除魔。

事实也是马尔斯所想的，等到送走客人，余贤者连夜开会，然后把一年级和二年级的体能训练和格斗训练直接加倍。

只用灵能就能够办到所有事情吗！

生命从起源开始让你拥有双手只是为了让你牵小姑娘的手吗！

告诉我人类最初与最后的武器是什么！是你的指甲剪吗！

余贤者的狂怒很快就波及到了三年级和四年级，四年级和三年级还好说，前者有米特斯·凯恩斯带着，虽然米特斯被马尔斯和涅都锤过，但他本身还是挺强的，只可惜碰到了潘斯奥族两只不讲理的雪豹。

而马尔斯的三年级，小体型学生一般还有多，剩下来的还是挺能打的。

真正受苦的还是二年级与一年级。

当然，马尔斯也多少吃了苦头，毕竟他做为首席要以身做则，于是天天四点起床，带着一身起床气拖着一年级和二年级所有标准体型的孩子在操场跑圈，通常马尔斯会把一年级的小崽子们套几圈之后坐到一旁，看着他们跑完。

而小体型种族好说一些，因为体形劣势，训练量减少，也没有人指望他们能跟上严酷的训练环境。但他们会被涅和椿带着进行冥想课，所有在课上睡着的小家伙都会被倒吊在天花板上直到冥想结束。

导师看起来真的非常生气。

不过只要能够完成训练，孩子们的饮食都增加了不少好东西，马尔斯也跟着沾了光，比如说高山耗牛肉，明明是很老的肉，但是在厨房老蔡他们的烹饪下，却变成了人人爱吃的美味。

当然，也少不了各种各样手法烧制的拉拉肥。

“首席大人，您是怎么这么强的。”

到了训练课上，马尔斯最常面对的，就是一年级羡慕与尊敬的目光。

每一次马尔斯都会不厌其烦的告诉小崽子们，好好跟着智械教官训练，你们也会变得这么强，然后智械教官们会在训练课上把小家伙们打的嗷嗷叫。

等到小家伙们发出疑惑的发言，马尔斯又上场和教官打到有来有回，并pua这些小崽子，本豹子这一身武艺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可是日复一日的苦练带来的。

“你真的是一个恶魔啊，马尔斯。”对于马尔斯‘欺骗’一年级的手法，涅表示了一定的谴责。

马尔斯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欺骗孩子：“我是觉得，他们还是缺少一定的榜样力量。”在马尔斯看来，这些一年级生需要一个一直锻炼他们自己的理由。

马尔斯的理由是复仇，但他们肯定没有，所以，就应该让他们看到自己变强之后的可能性。虽然他们几乎不可能和马尔斯这样拥有每一次都能够直入灵能海，在世界树的面前点亮能力的机会。

但让他们有一个希望，至少让他们比没有好。

何况马尔斯能够看出来，一年级里面还是有不少好苗子的，只要有足够的训练时长，出一两个椿与涅这样的也不是不可能。

对，椿现在也是强者了，她的灵能在她的眼珠重生之后已经过了二十一点，虽然很多人觉得她的父亲石川亲王与高塔（其实是与马尔斯）订的契约并不好甚至是吃亏的，但是椿的灵能已经达到二十一点，就算没有契约，她也有足够的实力自己决定她的命运。

所以她对那些敢追求她的家伙一律是打残，高塔反正能治会治，她也不会收手。

唯一能够在她身边不挨打的雄性，只有马尔斯和南部知秋，前者大家都知道，高塔首席，与椿一同渡过雨夜的同路人。

后者大家也都知道，王党现在的二把手之子，很多情况下都是他帮着椿维系着四岛三派之间脆弱的关系——四岛崽打了一个星期，最终选择了停战。

而说到停战的理由，马尔斯简直要给知秋点赞。因为他用一句话让四岛三派选择了和平——我们再打下去，连半岛人都可以嘲笑我们了。

所以说半岛佬在四岛佬的眼里真是人神共愤。

在高塔过了一周之后，马尔斯又从孟陬那儿获得了一个消息，死眼组在他们的首领被锁进军情局地下室一周之后宣布解散，很多明的暗的小头目都选择了与组织切割。

真的很有意思，什么叫树倒猢狲散啊，这就是了。

而孟陬虽然对于柳生纯一郎在军情局的情况并不清楚，但他有权限，可以了解柳生纯一郎的情况，而根据他了解的情况，最近一周他每天都会见至少两个不同组织的成员，说千篇一律的他是怎么和f先生认识的故事，可以说条理非常清晰，从笔录与录音记录可以确认，柳生纯一郎无愧于他的上京四岛大学高材生的身份。

而且孟陬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马尔斯。

高塔将在明天询问柳生纯一郎，到时候导师应该会带着马尔斯一起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旧日好时光 f先生到底得罪过多少人，这事真的说不清，因为光想他死的传奇就有至少四十位，这还没有包括一直想要悄悄处决f先生并回收他的传奇序列能力的丰收教团。

至于想抓住f先生的团体那就更多了——有丰收教团的对头和朋友，有吃瓜的泰南军情局，有想获得传奇序列能力的别的组织，甚至连大林地防灾局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f先生的人头落地。

其间有太多的为什么了，马尔斯也不方便问，当然很多情况下问了对方也不会说，但马尔斯觉得要是换成他自己，现在只怕早就已经跑到了北方城塞或是南方群岛，在文明的边缘，一个强者想要藏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只可惜f先生如果如此理智就不是f先生了，在马尔斯的了解中，这位f先生是一个理智的精神病，说他精神病，当然是因为他胡乱杀人，而说他理智——这家伙除了杀人之外，平时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

高塔医疗中心的赛琳夫人表示这位f先生很有可能是在晋升传奇的时候出过事，有可能是被旧日混沌污染了灵魂，所以变成了时正常时疯癫的情况，而他的情况也在随着时间变的更加恶化，这也是他最开始晋升之后的几年里并没有背叛教团的原因。

这让马尔斯多少有些头痛，这样一个神经病，还擅长幻术与变形术式，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到底要抓他抓到什么时候啊。

带着这样的感叹，马尔斯第二天跟着自家导师上了运输艇，从高塔到达军情局的路上，马尔斯还从自家导师那儿获得了一个最新的情报——f先生有可能是多人格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因为据可靠情报表示，他杀过不同的人，是因为人格不同导致的。

这个新秘密让马尔斯大为震惊——还有这样的情况吗。

“f先生少年的时候我就见过他，那个时候他还不是f先生，而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如果是我第一个找到他，我一定会问一个明白。”导师说到这里，示意马尔斯跟着他走出停好的运输艇。

因为是贤者亲临，军情局局长杜立昂也到了，他向贤者阁下介绍了最近一周的情况，并问了一个问题：“那些组织与个人与f先生都有仇怨，您呢，您又有什么原因需要找到他呢。”

“因为我想知道，一个我亲眼看着他长大的孩子，为什么最终会变成一个疯癫的大人。”导师的回答完美无缺，杜立昂伸手抹了一把鼻翼两侧，最终苦笑着点了点头：“我能够感觉到您的不开心，请进吧，高塔的贤者阁下。”

军情局在新杭州的行动中心是泰南南方的大型中心，它和新广州的南部行动中心一起负责处理和管理南亚地区群岛与中南半岛上的所有问题。

有一句话说的好，在这个时代，广告上的秋刀鱼会过期，冻干罐头会过期，就连灵能学校的招生广告也会过期，但军情局的责任永远不会过期。

在经过了三道门之后，马尔斯跟着导师进入了地下室。

和高塔的不同，这里没有那么多的阴暗，甚至还有人工阳光，唯一与高塔相同的，就是进入地下室的走廊有里很多牢房，单向透明的墙中，有各种各样的犯人。

马尔斯甚至看到了有巫妖戴着封魔镣铐。

“你们这里竟然有巫妖吗。”马尔斯指着那具排骨问道。

“是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进来的时候可不是巫妖，而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女法师，只可惜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等到我们再请她住进来的时候他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杜立昂局长给马尔斯介绍了这位的情况：“对了，你们高塔没有巫妖罪犯吗。”

“没有，不过我们有吸血鬼，尸食鬼这些东西，相比起来，从味道上来说还是巫妖更好一些。”马尔斯一本正经的说道——而且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然后马尔斯就看到了牢房的另一个他没有见过的东西——那是一幅画毯。

“怎么连画毯都在这里，它也是犯罪吗。”马尔斯好奇的问道。

“这是一件奇物，在大毁灭时代，有很多奇物拥有自我意识，比如这幅画毯，在大毁灭时代，它被藏在希德尼联合的王立情报局管理中心，后来大毁灭时代结束之后，它失去了奇物的能力，而随着希德尼联合王国退位，很多东西流失了，这幅画毯在也被倒卖出了管理中心的仓库，而在三百年前的灵能潮时期，这东西曾经回复过它身为奇物的能力，我们军情局只能收容了它。”

马尔斯点了点头，这幅画毯就局长先生所说，它的本名叫魔毯，它是一张活着的毯子，每过一周，就会自由编织一幅在它周围十公里内出现过的生命的一段回忆做为画面，如果没有人一直关注着它，画面中的人物与动物有会从画面里走出来。

所以这幅画非常麻烦——因为它看起来不会出人命，但有时候人类的智商总是可以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杀死他自己。

“现在它不会有问题吗。”

“是的，因为现在科技发展，我们不需要再用人工直接直视它的方式来监视它”杜立昂局长很显然对此深有体会：“我年轻的时候在监控中心盯着它看过半年，就出过一次事，但那次他画面上只有大毁灭时代新杭州的画面，最终我们确认它是检索了余贤者记忆。”

“这是这张画毯唯一有意思的地方，那段记忆我都快忘了，是它让我想到了旧日时光。”走在前面的余贤者感叹道：“那段被遗忘的时间，令我感叹不已。”

马尔斯都听乐了，竟然还有这样的奇物。

所以在马上就要走过去的时候，马尔斯又扭头看了一眼那幅画毯。

这个时候，画毯上画着的是新时代的新杭州，摩天楼，飞行车，若大的led屏幕，远方的黎明，太阳自从海面跃升，光在驱散黑暗。

一切显得那么的美好。

－－－－－－题外话－－－－－－

等我调休爆更

这是好消息

坏消息是我周末两天加班

第一百六十二章：历史不曾牢记任何人 柳生纯一郎的情况，马尔斯在来的时候听导师说过，当初父亲死后，海因斯坦·索尔斯基和英格拉姆·法诺尔后悔了——因为他们最终还是认出了戒指上的徽章，独角兽，他们圣殿骑士团虽然行事隐密，但这种奇物在整个超凡世界大名鼎鼎，先不提这东西他们能不能戴上，光是只要被人知道这东西在他们手里，就足够圣殿骑士团荣登至少六个超凡家族的追杀名单，至于大林地，卡特堡与更是会将他们的脑袋当做与盖亚特诸家族友好的礼物。 所以，他们选择将当天在场的所有头目上了思想钢印，断绝可能的泄露可能性的同时，也在灭口那些发现自己上司出问题的家伙。 听起来没有问题，但是不用导师提醒，马尔斯就发现了问题——首先，林平安是f先生的学徒，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是了，所以他的脑袋里被人装上思想钢印，为什么他的导师没有解掉这些钢印。 如果说是不想被人发现，那也可以说通，f先生这种疯子难道不会想到去报复这两个圣殿骑士团的干部？ 一个传奇想杀两个半步传奇，还是不介意偷袭起手的疯子，刺杀不会令传奇感觉到困难才对。 可他为什么不动手，f先生不是一个仁慈的人，那么……他知道，或者说，他明白如果杀了这两个人，那肯定会引出什么，也许是圣殿骑士团里的传奇是他不想面对的存在。 而海因斯坦·索尔斯基和英格拉姆·法诺尔也是，他们为什么下思想钢印，明明只需要杀掉这些混混就可以一劳永逸的结束一切，这样的话，无论是谁不可能找到他们，而他们今天就不会在高塔的地牢里思考自己的未来了。 而最致命的问题来了——英格拉姆和海因斯坦的脑袋里也有思想钢印，他们也忘了他们那一天为什么出出现在港口，而下思想钢印的术式手法并不是圣殿骑士团常用的手法，甚至都不是目前已知的手法。 有神秘人不想让他们开口，但却又让英格拉姆和海因斯坦活着。 英格拉姆和海因斯坦不想让死眼组的混混开口，但却又让死眼组的众人活着。 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让英格拉姆和海因斯坦不敢杀人。 泰南警方？ 别开玩笑了，凶徒如果畏惧警方就会收手，那这个世界就不会有罪恶了。 所以马尔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命运是一个该死的乌比莫斯环。 杜立昂局长这个时候来到走廊的门前，他验证了他的虹膜，指纹和声纹，然后将他的证件递进了门上打开的小窗，并接受了面部扫描。 门这才打开。 “接下来这里面的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有失效的奇物，也有罪大恶极的凶手，更多的还是一些异域异种，我们留下它们，是为了取得可再生的材料，余贤者我是不担心，但小家伙你可不要被这些非人怪物给吓到了。” 在门口说完，杜立昂开始带路，听说柳生纯一郎就在最里面，不过异域异种全在走廊另一边，而人类在另一侧，马尔斯跟着杜立昂走到左侧最里面的房门口，然后跟着推门的杜立昂走了进去。 马尔斯进门的时候，感觉到房间里的光有刹那的熄灭过，如果硬要说时间的话，差不多一帧或是两帧？ 杜立昂局长像是没事人一样和柳生纯一郎介绍起了余贤者和马尔斯。 马尔斯的导师坐到了椅子上，然后示意马尔斯出门。 马尔斯思考了一下，决定出门——听导师的总没有错。 而且马尔斯本能也在报警，考虑了一下，马尔斯在出门之后回到了出入口的位置停了一会儿，发现没事，然后好奇心让他走向了另一侧。 第一个单向玻璃门的另一侧，有一只吸血鬼被绑在墙上，他的肩膀上还有银钉打入，看起来万无一失。 有一位老夫人走了过来：“我看到你与杜局长还有余贤者一起进来，孩子，你看到的这个吸血鬼，会怎么想呢。” “吸血鬼牙每三个月左右会再生，在大毁灭时代，这样获得吸血鬼牙的方式太没有性价比了，但是在现代，吸血鬼越来越少，这反而变成了非常有效的办法。”马尔斯对此心知肚明：“吸血鬼牙可以用于奇物匕首的打造，能够让使用者对所有生灵造成更大的杀伤，中心的牙齿在穿刺人体之后，会给目标造成剧烈的伤害。” 马尔斯回答很完美，老夫人看起来非常满意：“不愧是高塔的孩子，我陪着你走走。” 马尔斯笑了笑，走到了第二个房间前。 这是一个植物生物，她被锁在墙上，有着完整的封印。 “树精，它的植化鲜血能够救很多人，如果他会说人话就不会在这里，所以，这是疯树妖，对吧。”马尔斯看了一眼老夫人——树精与德鲁伊们的关系很好，所以如果这只树精能听懂人话，德鲁伊第一个不会答应。 只有那些接触过混沌能量，被混沌能量生生逼疯，从树精被扭曲畸变为疯树妖的可怜存在，才会被锁在这里抽取它们的植物血。 “很可怜的生命，它们没有疯之前是最好的亚人种，它是被它的同类们亲手送进来的，因为也许哪一天，混沌污染终将消散，但是在那之前，它必须在这里，因为将它放在自然野外，它会腐化更多生命，会让整座森林万劫不复。”老夫人说到这里，微笑的她带着耐心跟在马尔斯身后走到了第三个房间。 里面坐着一个小小的孩子，他或者是她穿着西陆旧时代的衣物，看起来风尘仆仆，但脚上的那对红色小皮鞋看起来依旧如新。 “这是什么，他看起来像一个人，但我的本能告诉我它不是。”马尔斯好奇的看向老夫人。 “哭泣的米勒，根据西陆那边的历史记载，这个孩子死在一场恐怖的献祭之中，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献祭场所变成了这个异种奇物的巢穴，它会变成男孩或是女孩的模样，来吸引任何人进来它的巢穴，然后重复献祭的过程。” “您是说，那对皮鞋是它的本体？”马尔斯打量着这个孩子。 “是的，一个可怜的孩子，它存在了很久，在至少有两千七百年的历史了，它是极少数现在还能保持活性的奇物，但它现在无法回应我们的呼唤，也许等灵能大潮再来的时候，它才会清醒过来。” 老夫人的解释让马尔斯叹了一声。 他读过历史，大毁灭的时间，混沌教徒们玩的比现在大多了，整镇整城的献祭多的数不胜数。 有一句箴言说的好，命运不会怜悯任何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未来不会铭记所有事 马尔斯一路走到了尽头，见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异种与奇物，很多奇物都当年大毁灭时代过去后失活的奇物，在西陆诸国动荡的时代里，它们被各种各样的人带离西陆，最终又在上一次灵能大潮中重拾活性。 于是，它们最终被重新收容。 在最里面的房间里，马尔斯看到了一只家养妖精，它坐在小小的摇椅上，一旁的茶几上还放着不少饮料。 “孟小先生，来客人了。”老夫人这么说道。 马尔斯这才发现，这位竟然是安米米的那位小舅子。 而他睁开了眼睛，打量了一眼马尔斯然后笑了笑：“原来是高塔的孩子，马尔斯，好久不见。” “您怎么会在这儿。”马尔斯有些好奇。 “从上个月开始到明年，接下来的十二个月里，我会负责这里的安保，刚刚余贤者过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又可以偷懒了。” “什么意思？”马尔斯有些疑惑。 “那个柳生纯一郎是假货，真货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如果我没有搞错，你的导师面对的应该就是f先生。”孟小先生说到这里笑了笑：“你应该有感觉到什么，对吧。” “对，他很危险，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危险……难怪导师让我走。”马尔斯这才在后知后觉中想到了这个，然后又有一些不开心：“我还是太弱小了，我只感觉到了危险。” “很正常，来见他的传奇没有一个辨识出他有问题，你的导师在进外面那道门的时候感觉到了，我在隔着门的时候感觉到了，你在见到他的时候感觉到了，你其实也是小强者。”孟小先生笑着给马尔斯以鼓励，同时他也介绍了假扮成柳生纯一郎的f先生到底是怎么才能变的如此‘真实’。 f先生手里有一个传奇纳米奇物序列叫伪装者，它应该是旧纪元的纳米植入物，在大毁灭一开始的时候变成异化成了奇物，但它又不是真正的活着，它是在被植入人体之后才会活性化。 “您怎么知道。”马尔斯有些好奇。 “这东西在家族历史中有记录，而且说实话吧，这个世界上应该有两个伪装者植入体，其中一个我知道它在哪儿，所以f先生手里的这个应该来自另一个时间线。” 马尔斯沉默了一会儿，消化了一下孟小先生的发言，然后挠了挠鼻尖：“您说什么，是另一个时间线？” “是的，另一个时间，你的历史老师有没有告诉过你，与亚空间接触的时代，所有的时间线都是纠缠在一起的。”孟小先生这么说道。 马尔斯摇了摇头：“我的历史是高塔的保利先生教的，他没有提到过这些。” “保利老爷子啊，他当然不知道这些，不过如果你问赛琳夫人或是寇根，他们就能跟你说上一个几天几夜。”说到这里，孟小先生决定长话短说，而在他的介绍下，马尔斯听到了一个超给力的新历史。 用科学的话来说，人类的历史有如一条长路，人不可能逆路而返，也不可能如河一样顺流直下，只能一分一秒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但这一切在人类文明与亚空间接触之后就不一样了，通过亚空间，人类文明所有的可能性存在都被纠缠到了一起，在大毁灭时间，有记录的就有至少十多次同时代但不同时间线的目标出现在历史上。 “可是，亚空间不是已经不再与我们的世界接触了吗。” “是啊，不接触了，但裂缝还在，虽然它们不会再变大了，但裂缝在那里，就表示如果有人运气不好，还是可以前往别的时间线，而别的时间线存在的人或物也会来到我们的世界，而f先生获得了那个传奇纳米奇物序列，他被别的时间线所污染了。” “那个时间线还有混沌吗？”马尔斯问道。 “没有了，但人与物通过裂隙时会不可避免的与亚空间接触，如果是浅层那就不会有事，如果是通过深层过来，就会发生这种情况。”孟小先生说到这里站了起来：“好了，你导师那边把事情处理好了，我带你去看看。” “您打得过f先生吗。”马尔斯跟着前面的孟小先生，好奇心让他这么问道。 “打得过，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走廊对面苦苦熬这么久，就是因为他觉得他要是想逃就会被我发现。”孟小先生一边说，一边接过通过走廊另一侧的智械卫兵递过来的热巧克力。 “他没有发现你已经发现他了？”马尔斯瞪大了眼睛。 “f先生又不是真的疯子，他是被那件植入体奇物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年头怎么处理这种植入体混沌污染虽然不简单但也绝对不麻烦，可f先生这家伙更相信什么叫财不露白，这种传奇极纳米奇物序列可是能够从根本上改变他身体的一切，包括基因，当然也可以变回来。”孟小先生喝了一小口热巧克力，然后转身倒退走的同时看着马尔斯：“正因为如此，f先生才会如此的看重它，所以当他觉得他没有被人发现时，就会按兵不动，毕竟他现在可是柳生纯一郎，货真价实的那种。” 听完孟小先生的这一席话，马尔斯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的确啊，这种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马尔斯扪心自问，如果他获得了……不对，如果自己获得了，那肯定会找导师的。 导师都活了一万年了，什么东西没见过，再说了导师可是传奇灵能……智械体。 这东西只能植入活体，导师就算拿了也没有用。 那没事了。 想到这里，马尔斯跟着孟小先生来到门前，孟小先生推开了门，笑着走了进去。 “小孟，你可真是一个懒鬼。”导师还坐在椅子上，只不过柳生纯一郎不见了，一个鼻青脸肿的老头坐在他刚刚坐的位置上。 “他又没有发现我已经发现他了，而你今天要来，我觉得让我花费力气搞定他，还不如把这份功劳交给你，反正到最后那个植入物也是要交给你的。”孟小先生大大咧咧的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他伸出手，从马尔斯的导师手上拿过一个还沾着血的圆球，将它丢给了马尔斯。 马尔斯手忙脚乱的接住了球，看向了孟小先生：“您怎么把它丢给我了。” “我刚刚说过，植入体有两个对吧。”孟小先生说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他看到手里的这个圆球开始‘融化’，它在融入马尔斯的左手手掌心。 “你就是另一个植入体拥有者，马尔斯，欢迎进入真正的超凡世界。”孟小先生说完，微笑着举起了他手里的巧克力杯。 第一百六十四章：我愿意 马尔斯有些疑惑，什么叫欢迎进入真正的超凡世界。 现在马尔斯有更多的问题想问，不过在问问题之前，马尔斯打量着眼前这个鼻青脸肿的老头，他才是f先生真正的模样，之前的花豹也好，帕尼见到的那个雪豹也好，又或者之前的种种，都只不过是他用变形术变化而成。 “他就是f先生吗。” “他就是。”这是导师的肯定。 “准确来说，应该是费列罗二十三世。”这是孟小先生的肯定。 “我是费列罗，也是f先生，我记得你，你在我的梦里出现过。”老人说到这里，捂着腹部伤口的他脸色越发灰败。 “你被那个传奇纳米奇物序列控制了心智吗。”马尔斯有些好奇。 “是啊，获得这个代号为伪装者的传奇纳米奇物序列之后，我的贪念控制住了我自己，我将它植入了我的身体里，然后一切都变的不好了，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而被控制的岁月里，我像是做梦一样感受着我的癫狂。”费列罗先生说到这里，看向了马尔斯的导师：“余贤者，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年幼的你被你的导师带着，他告诉我，你将会继承他的衣钵。”马尔斯的导师，这片大地的贤者摇了摇头，他的脸上满是惋惜：“我拿出了你的植入物，你快要死了。” “死亡对于我来说，是解脱而非大恐怖，我还要谢谢你，余贤者，没有你，我的长梦不会有苏醒的一天。”老费列罗说到这里又看向了马尔斯：“孩子，我很抱歉。” “……没事。”马尔斯最终以个人的名义原谅了这个老人——他要死了，腹部的伤口正在不停的渗血。 “你的身上也有传奇纳米奇物序列，也是伪装者，你却没有事情，你甚至可以用你的传奇纳米奇物序列将其吸收。”说到这里，这个老人倒吸了一口气，伤口带来的痛苦让他皱了皱眉头。 他捂着伤口的手渐渐抓紧：“孩子，记住，你要成为传奇纳米奇物序列的主人，这世上的一切，都是人在控制着力量，而不是人成为力量的奴隶……” “我明白。”马尔斯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答案……听着，在我很小的时候，传奇纳米奇物序列在大毁灭时代代表着恐怖与毁灭，我不信，但事实告诉我，超凡世界是哪么危险，孩子，奇物是危险的，小心……”这个老人渐渐低下了头，他不再有呼吸，也不再发言。 “长夜终有尽，长梦终会醒。”孟小先生摇了摇头：“费列罗先生在最后时刻都糊涂了，他说的话你不用在意，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奇物很危险。” “可是杜局长说，现在是灵能低潮。”马尔斯有些不解。 “是的，现在是，但这人间有潮落就会有潮起，很快大潮就会从灵能海的深处翻涌而来，每一个人都将面对大争之世。”马尔斯的导师接住了话题，他站了起来：“费列罗的存在也让我确认了这一点，未来这片大地将会更加危险，因为灵能大潮会冲刷这个世界，所有生命都将迎来进化的契机，所以快一点变强吧，马尔斯。” 说完，导师走向出口：“我们走，孩子。” “好。”马尔斯站了上去，在出门的时候，马尔斯扭头看向孟小先生，他一个人站在费列罗先生的面前，似乎正在给费列罗先生做祷告。 出了门，等到门关上，马尔斯看向自己的导师：“孟小先生是牧师吗。” “不是，不过他个人喜欢为死者做祷告与超度仪式。”导师的答案让马尔斯有些难以理解，但很快的马尔斯又想通了——他可是传奇啊，千金难买这位乐意。 于是马尔斯开始解决他的疑惑：“导师，我吸收的那个传奇纳米奇物序列，真的没有问题吗。” “没问题，传奇纳米奇物序列有唯一性，你身上的那个是本时间线的存在，而费列罗身上的是他时间线上的存在，当一个时间线上拥有两个传奇纳米奇物序列时，它们的宿主就会收到吸引，如果它吞噬了你，它就代替了你身上的传奇纳米奇物序列成为唯一。”导师说的解释让马尔斯点了点头，他多少有些明白了。 “那么我现在呢？”不过马尔斯还在疑惑。 “回去之后睡一觉，你的传奇纳米奇物序列之前应该还在沉睡，现在它吞噬了它的同类，想来很快就会苏醒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它是什么样的存在了。”导师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马尔斯，他似乎是看到了马尔斯脸上的疑惑：“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又没有用过这个传奇纳米奇物序列。” “我知道了。”马尔斯点了点头：“对了，现在柳生纯一郎死了，死眼组也解散了……” “对，你的试炼结束了，马尔斯。”在走廊的出口前，导师停下了他的脚步，这位贤者看着马尔斯：“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就此脱离高塔，去新杭州随便一个中学读书，好好成长，直到灵能大潮再来，好处是你可以为自己活，无牵无挂。” “另一个选择呢。”马尔斯问道，心中充满了求知欲。 “另一个是重新加入高塔，这一次，你将以首席学徒的身份为高塔牧护羔羊，你会是羔羊们的指引，是他们的救赎，是他们的风向标。你会活得非常辛苦，因为你是所有人的榜样，直到灵能大潮再来，你将会面对一个大争之世，高塔将会重新为这片大地而战，而你将是所有高塔剑使的领袖，你有责任，有义务，却没有任何奖励。” 说到这里，导师盯着马尔斯，他在等一个答案。 马尔斯在这一刻想了很多，他想到了涅，想到了椿，想到了赵志诚这些友人，想到了娜塔莎，更想到了松果她们。 新杭州多一个马尔斯不多，少一个马尔斯不少。 但高塔如果有一个马尔斯，想来会有很多人会开心，而自己留在高塔，想来也能够帮助到很多很多想要立志保护这个世界的同龄人。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向自己的导师，走廊里的无影灯下，这位贤者的面如死水。 马尔斯拿出了他的光剑柄。 贤者面无表情的接过了光剑柄，他转身要走。 但是马尔斯叫住了自己的导师。 他一定是搞错了什么。 马尔斯笑着，然后单膝跪到了这位贤者面前。 “我，马尔斯，愿意成为学徒之首，为高塔牧羔羊，为后来人引路，为每一个迷途的孩子指引方向。”说到这里，马尔斯低头，听任小手轻轻拍打了自己的肩膀。 我愿意加入高塔，导师。 因为我从很久以前，就是一个高塔之子。 第一章：新纪元 窗外传来的鸟鸣声让马尔斯睁开了双眼。 自己的单人宿舍的空调正在工作，是让豹子感觉舒爽的二十四度，从床上坐了起来，马尔斯来到窗边，从这里看向大广场，那里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已经在开始在排队了。 又到了一年新学徒入学仪式了。 马尔斯来到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出人意料的瘦长雪豹穿着睡袍，正用笑容和自己打招呼。 ·早安啊，马尔斯，还有一周就十八岁了，想好生日感言了吗。 马尔斯一边嘀咕着，一边进入洗漱室完成了洗漱，然后出来换上了高塔的制服。 光剑柄依然还在桌上，马尔斯伸出手将光剑拿到手上，然后将它置入腰间的腰袋中。 接着伸出手推开了房间唯一的窗户。 下面的大广场上，年幼的学徒们已经开始接受高年级生的分发号码——当初两个高年级生发号的情况不会再发生了，因为今年高塔从整个东土地区召收了接近两万的新学徒。 在灵能大潮越来越接近的当下，新生儿与小孩子们越来越多的觉醒灵能，用柯尔特师兄的话来说，这些孩子是搭上了新时代的顺风车，运气好有时候真的是可以改变命运。 在镜子跟前确认了自己衣着没有问题，马尔斯走向房门，这扇自动门随着马尔斯的接近而自动打开。 高塔的工程学奇迹从来不会令豹失望。 在马尔斯对面，属于涅的房门也打开了，小小的涅双手叉腰：“一米八五的马尔斯先生又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真是令人不愉快的一天。” 马尔斯笑着伸手拍了拍涅的小脑袋，这只很努力才长到一米三的豹子姑娘哼了一声，听起来不开心，但实际上还是很开心的她走到了椿的房门前敲了敲。 房门开了，穿着同样制服的椿走了出来，做为精灵，博德与人类的三方混血儿，椿有着令人羡慕的长长黑发，漂亮的容貌与两缕红发，同样的，她的身高是令她骄傲的一米七三。 这个数字千万不要在涅的面前说出来，因为会有生命危险。 椿伸出手抱起了涅：“我们走吧。” 于是椿走到了前面，马尔斯跟在她的身后，出了老宿舍楼的时候，有如今已经是五年级生的少年们向马尔斯行礼：“首席阁下。” “今年也要努力啊，告诉你们的同级生，谁晋升需要材料，只要时间许可，我们都会帮忙。” “感谢您。” 马尔斯笑着打着招呼，在广场的边缘，看到了台上的柯尔特师兄，他已经二十三岁了，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代贤者阁下，他代表导师向孩子们训话。 “我感觉师兄应该留一些胡子。”涅发表锐评。 “我也这么觉得。”椿附和道。 马尔斯看着身边的两位，感觉她们有些强博德所难——大家都知道，博德鸟族出了名的清秀，那怕是男性也很少会有胡子，这个机率随着血脉的纯粹而越发低下。 柯尔特师兄老树开花，十九岁点燃灵能之火，原本他下巴上还有几缕胡须，结果当天晚上就掉光了，而且就连脸部线条都柔和了很多——什么叫灵能美容啊，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样子了。 “你呢，马尔斯。”两个姑娘看着马尔斯。 马尔斯下意识的抹了抹自己光滑的下巴：“对，你们说的对。” 我还能怎么说呢，难道我还能说，这件事情还是要看师兄自己怎么想？ 他想有屁用啊，高塔的姑娘们早就为代贤者师兄到底要不要胡子吵过不止一次了。 那边柯尔特师兄长话短说完成了训话，两万张嘴与它们嗷嗷待哺的主人接下来会在马尔斯在内的被选定的高年级生的带领下前往食堂——这是高塔文化，新一代的学徒过来，除了他们自己的宿舍，最先认识的就一定是食堂。 当然，另一个高塔文化肯定是没有了，因为两年前如今的三年级与四年级打了一架，上万号小子打起群架，结果把三号食堂变成了废墟，于是从那之前就再也没有这一条高塔文化了。 “教授早安。”松果带着一队小松鼠从马尔斯的面前经过，她停了下来，向小松鼠们介绍起了马尔斯，同时着重介绍了她的两个弟弟。 说起来，自从马尔斯等人出面去过一次林家，松果的生活就好了很多，而她也自愿放弃了继承权，换来了一笔不少的股份，而没有了继承权的情况，她对于她的弟弟们来说也不再是竞争者。 所以，当她的弟弟们点燃灵能之火，她的后妈倒是对她开始亲热起来——毕竟进了高塔，一切还是要她这个姐姐帮忙。 马尔斯笑着拍了拍两只小松鼠的脑袋。 “好了，教授，我先带小家伙们去小体型学徒的食堂。”为了避免无意识的踩伤，大块头与小个子已经开始分开吃饭。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自己的队伍前。 几百号小豹子呆呆的看着他。 马尔斯递出了尾巴，然后其中一个小家伙抓住了马尔斯的尾巴，而有后来者抓住了他的尾巴。 就这么一路排成队离开了广场。 在路上，马尔斯碰到了赵志诚，这位一看到马尔斯与他身后的小豹子们就乐了：“你身后的小雪豹真的好可爱啊。” “那当然。”马尔斯一边说一边给小家伙介绍：“这位是七年级，你们的师兄，赵志诚。” “师兄好！”小豹子嗷嗷待哺之余，还有力气嗷上一声。 这让赵志诚笑的像沸水里绽放开嘴角的猪头，不过他也有他的责任，向他身后的孩子们介绍了马尔斯身份之后，他带着他们离开了。 而马尔斯带着孩子们走进了肉食者们的天堂，在自助桌上，烤肉们的香味正在吸引着幼崽们的全部注意力，美味的汤，好吃的甜食，还有更多的美味让他们最终松开了手。 马尔斯看着孩子们自动排队开始领食，很开心的站到了队伍最后。 只可惜偷不得浮生，就在马尔斯在队伍最后刚拿着餐板，就有智械信徒出现在了大门前。 “首席阁下，代贤者与贤者请您到议事厅。” 好吧，马尔斯放下了板子，从甜点区拿了一块蛋糕塞进了嘴里。 他一定要看看，是哪一个天杀的东西打扰到一只低血糖的豹子吃早餐。 第二章：离别钩 当马尔斯出现在高塔中央塔的大门前，一个白头发的家养妖精叫住了马尔斯，个子小小的她穿着天蓝色的制服，是情报组的七年级生。 “太好了，教授，这里有今年上半年泰南南部诸地的灵能病统计，导师让我要给您过目。”名叫安静的小姑娘说到这里,脸上有些不安：“教授，我的弟弟也有了灵能病，他们会没事的吧。” “要相信科学，泰南医学院与西陆卡特堡皇家医学会一起，正在努力挽救所有病人。”马尔斯微笑着安慰了安静，然后看了一眼报表。 泰南灵能病的发病率从去年的十万分之一点二提升到了今年的十万分二点七。 总体在提升,虽然现在看起来并不高，十万人中大概有二点七个灵能病,而且灵能病有重型也有轻型,轻型灵能病更像是一个正常人，只是身体的一小部份有畸变。重型病人的情况是惨了一些，比如身上有大量的畸变，兽人的话，以身体上多毛返祖为主——就像是安米米在红月时的那样。 总体来说，这病现在没药。 而且是自灵能大潮以来出现的特殊病种，泰南医学院认为是有一小部份人类无法适合灵能浓度升高的环境，东土所有医学机构都持这种观点。 而在西陆，很多医学机构觉得这并不算病，而是个体对灵能浓度升高最直接的反应，而有些路子不正的教派和教团甚至跳了出来，说这是神明重返的证据,还说这是亚空间再次与这个世界对接的证明。 当然,这种言论太过惊悚，一提出来就被各方压制,马尔斯都亲自带队杀过一队群岛地区的小教派，十几个人就敢说自己是神的代言人。 什么山沟里的邪神啊，宰了宰了。 将报表交还给安静，马尔斯走进了大门。 “教授。”一队正与马尔斯擦肩而过的剑使向马尔斯发出问候，这是已经毕业并留在高塔成为剑使的九年级生。 “是武十三啊，出任务吗，回来一定要告诉我，我好来喝你们的庆功酒。”马尔斯微笑着与带队的剑使武十三握手，然后一个一个的握完。 来到二楼，马尔斯站到了中央指挥平台前，师兄的脸上看到的是悲伤，而导师的脸上看不出什么。 看到马尔斯站到了这里，他笑了笑：“你来了。” “是的，导师，我来了。”马尔斯低头，抚胸，完成行礼。 “三天前，第十七信使队出发的时候，是你下达的任务命令是吗。” “是的，第十七信使队代号驼鹿，他们前往群岛南方的伯南港送达调查协助单,目标是伯南港的当地领主。”马尔斯当然记得这件事情,而且这么一提醒,马尔斯也有些疑惑：“而且您这么一说，他们没回来，这不应该，已经三天了。” 四岛全域，一来一回两天足够了，驼鹿小队是去送信，目标是港口的领主，就算他不在，交给当地管理部门或是直接交给领主管家都是可选项。 “他们回不来了，刚刚军情局那边传来了情报，驼鹿小队全灭，他们的尸体被吊在了当地的广场上，他们的联络点成员购物的时候看到了。” 随着导师的话说完，有拍摄下的照片被放大并放到了屏幕上。 马尔斯看着广场绞架上的三具尸体陷入了沉默。 驼鹿小队，队长是穆斯族，非常魁梧的巨角驼鹿族人，他的角不见了，被生生扯下的断口清晰可见，胸口的大洞有焦化的痕迹，是被电浆武器打的。 在他左手，一只凯奥提被挂在那里，他的左手与尾巴不见了，信使小队唯一的战斗人员，他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米特斯·凯恩斯，很抱歉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再见。 在他的身边，一只杜林族小家伙被倒吊着，他的头掉在了地上。 “还有一个，米斯特·凯恩斯的妹妹在哪里。”马尔斯扭头看向自己的师兄。 “我们无能为力，马尔斯，根据两年前的规定，我们将我们所有的监听屋交给了军情局，现在我们在伯南港没有任何力量，为什么他们会被挂在那里的原因我们正在调查。”师兄这么说道。 他的脸上满是悲伤。 而马尔斯沉默了一会儿拿出了电话，他给拉斯穆斯家族的莱恩阁下打电话。 很快，电话被接了起来。 “马尔斯，怎么了，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是我的女儿又发疯了吗。”电话里的莱恩阁下笑着问道。 “不是，莱恩叔叔，我手下有一支信使小队折损在了伯南港，您在群岛有人脉，能帮我问问到底怎么一回事吗。”马尔斯并没有跟着笑，而是用非常平静的口气说道。 电话对面的莱恩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交给我，别挂电话。” 然后很快的，莱恩就问到了答案：“我在当地有几个原料供应商，他们说他们的领主昨天夜里遇袭，死了七个护卫，杀了三个刺客，活捉了一个，正在拷问。” “谢谢叔叔。”马尔斯说完准备关机。 “马尔斯，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做叔叔不想过问，但如果你想动手，带上我的女儿，记住，如果有必要，在伯南港的所有群岛人都可以是你的敌人，你与我的女儿可以杀光那儿的所有人，而我少两个原料提供商不是事。”说完，莱恩选择了挂掉了电话。 马尔斯放下了手机，然后看向自己的导师与师兄。 后者看着马尔斯：“你准备怎么办。” “这要看导师给我多少权限。”马尔斯做出回答的时候，看向了自己的导师。 “你的信使小队，你来负责，你只需要告诉我结果。”说完，导师走向了门外：“马尔斯，你可以调查一下那位领主的亲缘关系，也许会有新的收获。” “谢谢导师。”马尔斯目送自己的导师离开，然后看向师兄：“师兄，你能查到那位领主的情报，还有他家有多少亲戚吗。” “这个没问题，不过你又打电话，这是想干吗。” “我打电话告诉朝乘山小夫人，做为首席学徒，我要告诉她，我所代表的高塔要杀恶人了。” 这片大地，流不尽的英雄血，杀不完的仇人头。 第三章：我办事，您放心。 看着坐在会议厅里的小夫人旁若无人的接起电话，凯恩斯家的法斯提安双眼横扫会议厅，发现没有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站起来阻止，不过小夫人还是打开了公放键。 会是谁打给这位小夫人呢，高塔的老余，还是别的贤者，毕竟知道这位夫人的号码还能在这个时间段打进来的人可真的用手指都能数出来。 “小夫人，是我，马尔斯。” “马尔斯，你应该知道现在我在哪里。” ·是的，小夫人，我很抱歉，但是我名下的第十七信使小队驼鹿刚刚在伯南港全灭，小队队长李涨潮，战斗员米特斯·凯恩斯，信使卡米安·米米安战死，通信员莉莉·凯恩斯被俘，我将带队前往伯南港处理后事，请求给予运输支援。 通话里，有些失真的信号传来，老法斯提安沉默了一下，他看向左边的老李家，发现那个老头捂住了嘴。 他又看了一眼右边，发现米米安家的老家伙双手抱头。 法斯提安叹了一声——他不是第一次失去他的孙辈，这片大地是那么的大，为了保护它，每一个住在这片大地上的家族都在流血。 但米特斯的战死与莉莉的被俘还是让老狼心中感觉到了痛楚。 “没有问题，第十三军团将会给你提供一条战斗运输驳船与两条护卫舰，一切手续都将齐全，高塔什么时候需要它。” “今天下午，太感谢您了，小夫人。” “那里，高塔为泰南服务，泰南也愿意为高塔分忧。” 通话结束之后，朝乘山小夫人看向了她的左侧，那里有人站了起来。 “这件事情高塔在没有通过外交部与高位议会的情况下擅自”“卫士，将这位误入会议厅的先生拖走。” 没有二话，智械卫士跑到了那个年轻人的面前，将他打翻之后拖死狗一样拖出了会议厅。 然后朝小夫人打量着会议厅：“高塔在为何而战，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想清楚，有一箴言说的好，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就不要想着用外交手段拿到，泰南还没有自甘堕落到需要用橄榄枝来祭奠死去的年轻人，而各位上卿，也还没有堕落到看不得血吧。” 然后，小夫人看向了法斯提安。 “我向你致以最诚挚的敬意与歉意，法斯提安家族的忠诚我看在眼里。” “小夫人，如果可以，请告诉马尔斯小先生，他为我的孙子做的这一切，我一定牢记在心。”说完，老狼低头。 ……………… “我需要七个剑使小队，孟陬。”马尔斯看向了屏幕，很快的，孟陬出现在了屏幕的左上角。 “有十一个剑使小队有空，他们都响应了高塔的召唤。”孟陬给了马尔斯一个好消息。 “寇根先生的智械战团准备好了吗。”马尔斯在呼唤寇根。 “宼根在这里，阁下。”很快的，寇根的脑袋出现在了屏幕的左下角。 “芳汀女士。”马尔斯接过智械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芳汀在，马尔斯小先生，我与我的力量为您所用。”芳汀女士的笑容出现在了右上角。 “转接第十三军团，告诉他们，是我。”马尔斯放下了茶水。 很快的，一个穿着带有第十三军团肩章舰长装的年轻人出现在右下角：“这里是第十三军团，我们收到了朝小夫人的命令，很高兴能够为高塔服务。” “请你们于下午一时到达新杭州外海，高塔的交通艇会带着我们所有人登舰。”马尔斯看着这位舰长说道。 “好，午间一时，这里是林明知，第十三军团将带着你们前往目的地，军团长刚刚告诉我，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打光所有弹药。” “是的，你们可以上空盘旋，如果有需要，我们会给你指明炮击点。”马尔斯说完，微笑着与这位舰长道别。 然后他看向了屏幕右上角的芳汀女士：“芳汀女士，你的成果呢。” “所有与伯南岛的通信后门都已经开启，我们可以将所有通信回溯二十四小时，所有与当地领主的联络都会被找出来，让我们看看，有谁会吃里爬外。”说完，芳汀女士结束了通信。 “寇根先生，你呢。” “高塔三个智械战团已经完成能量加注，我们已经打开下层军火库，一个群岛南方的新兴港口有着太多的野心家与走狗，我们会需要很多弹药的。”老矮人一边说一边露出残忍的笑容。 马尔斯摇了摇头：“我们没有太多敌人，我们只是去找到领主，然后问他为什么要杀我的信使，我将代表和平的信件交给他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他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寇根点了点头：“那我……”“弹药的问题你负责，寇根先生，我不介意火力过剩。”马尔斯的撒手不管换来了寇根先生的哈哈大笑。 “如您所愿，小先生，我与我的军团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火力。”说完，他也结束了通信。 然后马尔斯看向了孟陬：“十一个小队的武装就交给你了，孟陬。” 交给我吧，他们要的重火力高级智械小队我也配给了他们。”孟陬说完，他那边的镜头一晃，马尔斯就看到了少女形态的智械们正在武装。 “很好，告诉他们，中午吃饭之后就开始准备登舰。”说完，马尔斯扭头看向了他的师兄。 “师兄，我们需要很多钱，至少我们需要自购一艘战斗运输驳船与一个小型护卫舰队。”马尔斯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要买这些干吗。”师兄还有一些疑惑。 “我今天用我的颜面从朝小夫人的手里借到了一条战斗运输驳船与两条护卫舰，但有一就有二，这个世界有太多人，有太多的英雄血会在我们脚下流淌，有太多的仇人脑袋需要我们去砍掉，用一个通俗一些话来说，我们不能每次打出租车去砍人对吧。” 马尔斯的话让师兄用力的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向导师说明情况。” “不用说明了。”屏幕里出现了导师：“高塔在近地轨道修复的旧纪元军工厂已经重新启动，现在的问题是小行星带的矿物需要时间才能开采出来，而船只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在那之前，我们也许不得不再打几次出租车，不过有我和马尔斯的面子，应该还是可以从小朝那儿叫到车的。” 说到这里，这位老人叹了一声。 “马尔斯，办的干净利落一些。” “我知道，导师。”马尔斯扬起了眉头。 我办事，您放心。 第四章：敌人训练有素 这是一个奇妙的时代，人类在使用术式，在崇拜神明，纯木制的神龛正在被重新建立。 而在如此复古的另一面，人类正在探索这个世界的边缘，深海探测器在远海深沟的底部找到了属于旧纪元的无人科学站，卫星再一次出现在近地轨道,而深空探测方面，泰南天文局与卡特堡探测局正在合作，第一台深空探测器年底就会在南岛发射场发射。 人类正在再一次学习怎么摆脱重力的束缚。 “神学与科学齐头并进的时代并不好，因为旧纪元就是因为这样而迎来了毁灭，谁都不知道这些信仰的背后到底是正神重返还是邪神们在玩借壳上市。” 寇根在那边给剑使小队的各位灌输旧日知识，这些马尔斯都在保利先生和图书馆里找到过答案，信仰神明想要在这浮世中找到一丝安慰本身没有错，想要信仰神明坚定人心也没有错，但邪神却会因为人一时间的软弱而趁虚而入,正因为如此，人类信仰给予它们的道标最终让邪神入侵成为现实。 名为旧纪元的悲哀存在，就是这样把自己脖子套在了挂在路灯的绞架上，然后一脚踢开了梯子。 “这个现实，人类用八千年与无法计数的生命来弥补，所以现在的每一个人都有义务阻止这一切再次发生。”寇根说完，转身指向大屏幕里刚刚侦察机确认的伯南港核心地区还在建立中的神殿：“我不管那里面是什么神！也不管他们有多虔诚！这个时代不需要神明！何况那里面的不一定是正神！” “我已经告诉我的军团长，支援舰队正在赶来。”林明知舰长补充道。 在泰南本土是不允许建立任何神明的神殿，但是在不受管控的群岛，这样的神殿与庙宇越来越多，里面的神明也稀奇古怪，六臂的马尔斯见过,四驱的马尔斯也见过,至于三个脑袋的，三对奈子的，两个牛子的，都有，都见过。 每一次都能从某个部门突破人类的下限。 “所有剑使小队在登陆之后第一时间确认南伯城市民的情况,如果有大数量的畸变体就放弃之前的攻击文案，开始固守待援。”马尔斯说到这里，看到了天花板上的绿灯变成了黄灯：“好了，所有人开始进入登陆艇，在滩头见，各位。” “滩头见，阁下。” 南伯港是一个坐落在死火山口位置的新兴港口，是人类向南探险，寻找旧日文明踪迹的足迹之一。 因为死火山口只在南边有缺口，只要有一艘护卫舰控制住缺口就能够达成控制整个港口的目标，当然芳汀女士会用她的无人机探索火山环形山壁，并沿着山壁投下浮动声呐，寻找有可能存在的隐藏出入口。 两个防空阵地在护卫舰进场的时候就已经被打掉，剩下的那点单兵导弹连战斗驳船的近防系统都无法突破，登陆分成两队，寇根带队从城区的东部滩头登陆，马尔斯带队从城区的西部滩头登陆。 战斗驳船放出的战斗无人机一边在城区上空飞行一边用泰南语劝告所有能拿得动武器的市民放下武器，不放也行,但是到时候身体少了点什么（比如说被激光或是电浆武器融化了脑袋。）或是多出点什么（比如说实弹武器，在这里马尔斯首推半装药的六毫米平头弹,最大的杀伤，极少的过穿。），那就不要怪泰南天兵下毒手了。 老样子，战斗智械打头阵，这一次马尔斯还获得了两个蛛式装甲营，六十具蛛式战斗机器人，两百随行战斗智械，各种重火力一应俱全。 靠近城墙的时候，墙上有枪声传来，还没等马尔斯发命令呢，就有战斗驳舰放下来的战斗无人机顺着城墙舔了一轮。 “给无人机加装二十毫米机炮的确是一个好主意，但对着城墙就有些火力过剩了，而且这些岛民什么时候才明白，我们可不是海兽，站城头是最愚蠢的事情。”马尔斯身边的涅看着城墙上血流成河摇了摇头，她说完将她的动力甲头盔扣到了脑袋上。 ·马尔斯，我先进城杀一轮怎么样。 “跟着我，你父亲让你跟着我，不是让你乱跑的。”马尔斯左手持剑，右手掏出了怀表看了一眼：“芳汀夫人，他们的工程师还没能修理好它们出逃的飞行器的系统吗。” “我在它们飞行器的系统里安装了超过四百种没在市面上出现过的病毒，直到现在那个工程师打开一个面板还需要超过十五分钟的响应时间，而且还有74%的机率直接死机，谁让他们的漂亮飞行器是从泰南买的呢。” 这就是弱小的悲哀，这些没有投靠泰南的港口活得自由，但他们的科技与技术却不够，所以他们的防空系统是从泰南买的，他们的防御系统是从泰南买的，他们的步枪，防弹衣，甚至连领主们做为奢侈品的金马桶都是从泰南买的。 甚至泰南，四岛，半岛，西陆都不承认群岛联合政府发行的货币，所有的一切，都要用他们挖到的一切换到的。 而现在，当泰南来的时候，这些东西的参数泰南人比他们还清楚，就这样，他们还拿什么与泰南斗。 重火力组在很远的距离就将城门变成了一堆瓦砾，马尔斯用灵能将它们全都掀走，智械们一涌而入，与城墙后面窗口里的抵抗者互相投掷火力。 但后者的抵抗有些徒劳，因为很快的涅就加入了战斗，她将巨大火球凝集在手里，然后投进了那些还在射击的窗口，一次火化一幢楼。 说实话，在马尔斯看来，这种整幢楼都在往外喷火，时不时还有火人从窗内跳出飞跃巅峰，还挺有诗意的。 有剑使小队的成员拖来死去的尸体，他们脱下这些岛民的衣物，检查了他们的体表与暴露的伤口：“没有畸变，首席阁下。” 这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代表着并没有什么邪神回应了他们建立神殿的举动。 “继续抽检。”出于安全考虑，马尔斯让这个小队继续负责这种事情。 毕竟连穿着花衣服的岛民都站到了对抗泰南天兵的一线，事出反常必有因，马尔斯想到这里，吹了一个口哨。 涅有些不情愿的回来了。 “去抓几个半大小子过来，我要活的，问问他们为什么抵抗的这么坚决。” 既然是正事，涅嗯了一声，然后回头就冲进了街对面的小楼里。 第五章：二人死斗 问过了几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半大小子之后，马尔斯知道了领主是怎么宣传泰南天兵了。 吃人的魔鬼将会在明天登陆港口。 邪恶的无信者将会血洗这座死火山口。 主宰火炎的魔王会烧死它所看到的一切岛民。 恐怖的杀人机器在它们主人的指挥下登陆伯南。 就这么多，领主的宣传口已经很努力了，只可惜时间不来及，后面的还没写出来。 “人穷志不穷，你看看这领主，真是人才。”马尔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杀死这个领主：“芳汀女士,他在哪儿。” “领主府的地下掩体，他和他的家人都在，直到现在他还在用的广播呼吁所有岛民站出来反抗。”芳汀女士这么说道。 “把他的频道掐了，然后接上我们驳船的广播，告诉所有人，我们泰南高塔是来杀领主的，和岛民没有任何关系,只要放下武器就能保住他们的生命与财产，还有，我们不会炮击不抵抗的楼房，领主死后，他的财产我们高塔会均分给所有活下来的岛民。”马尔斯这么吩咐道。 芳汀女士非常愉快的答应了，还表示不用驳船上的大老粗们来说，她手下有娇滴滴的小姑娘，办这活不要太轻松。 马尔斯转身，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四张一百泰南元递到了这四个挨了打的岛民小子面前：“一人一百，告诉你们认识的人，放弃抵抗就能活，泰南高塔不会伤害他和他们的家人，而且只要活下来,在我们杀死领主之后,他的所有财产，你们都有份。” 这年头泰南语在东土就是标准的官话，你可以是四岛人，半岛人，群岛,南部半岛上的遗民，甚至可以是移民。 只需要你懂泰南语，东土就没有你去不得的地方。 所以四个小子接了钱，立即点头拍胸口表示一定把话传到。 马尔斯想了想，叫住了他们。 然后用治疗术式把其中一个鼻子都歪了的小子的鼻子修复了一下。 小子们千恩万谢的走了，马尔斯命令这边的交火先停一下。 这些小子跑到了街道上，开始用本地方言宣贯精神。 现在领主的小广播停了，而新的广播里，小姑娘正在告诉广大岛民这一喜讯，很快的就有一批中年人簇拥着一个老人走了过来。 “你是首领？”马尔斯站了出来。 “你们是高塔义士？”这个满头白发，佝偻的不成样子的老人问道。 “是的，我们是泰南的高塔，你们的领主杀害了我们的同伴，我们是来复仇的。”马尔斯向这位老者展示了高塔的徽记与光剑柄。 “杀千刀的凯门斯！他和他的家族要下炼狱！”老人尖叫着，他扭头看向他的跟班，用尖锐而急促的语气说了几句话。 有智械给马尔斯翻译了一下。 意思很简单。 来人真的是泰南的高塔义士，不是领主嘴里的强盗。 领主凯门斯和他的家族欺骗了所有人,他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全岛，让所有同胞放弃抵抗,义士绝对不会伤害无辜。 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快去广场把死去义士的尸体放下来,然后给凯门斯一家准备好行刑现场，现在来的义士好用得上。 ·一看就是见过我们高塔当年操作的老人，应该是活了很久了，做事门清，是高塔最好的朋友。 芳汀女士这么说道。 马尔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看，高塔的声望还在，那些活得够长远的老人还记得曾经为这片大地服务，为无辜民众而战的高塔。 而有了这位老人的带路，一下子就不用需要战斗了，路边很快就堆满了各种武器，从拉栓的步枪到双筒霰弹枪，从套着化肥袋子的路边ied到各种自制的炸鱼工具，全都是放下武器的岛民用来证明自己放下武器的证据。 当然，肯定是真心的，马尔斯甚至看到了激光步枪，这可不是老家伙了，泰南新造的民用版本。 老人虽然佝偻，但走的不算慢，马尔斯跟在他身后，时不时通过他和当地街区管事的见上一面。 管事的通常都是三大五粗的男人，也有精干的女人，但无论如何，他们都跪下来乞求原谅了，马尔斯也只能以灵能托起他们，让他们见识一下高塔的实力。 于是诚惶诚恐中多了几分真心，一些大胆的岛民开始走出房子，很多小孩开始追着剑使小队的成员要糖，这让马尔斯之前让他们准备的糖有了用武之地，而当孩子们有了糖吃，当这些‘强盗’真的没有再动手之后，岛民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真的被骗了。 于是很多气不过的岛民跟在队伍后面，他们想要看自己的领主的末日——毕竟看自家的坏老爷上路灯是全世界人民都喜闻乐见的节目，往前推至少可以推到一万五千年前，那个时候人类还在用石头打仗，用木棍爆头。 这让马尔斯的队伍走的有点慢，不过没事，等到广场的时候，米特斯他们的已经被收敛进了棺材，马尔斯看了一眼，伸手为米特斯合了眼。 你我虽然打过架，但你是一个汉子，你配在墙上笑看我，兄弟。 合上友人的眼，马尔斯走向前方，在那里，拿着武器的岛民们在掩体里与前方的港口部队交火。 马尔斯走出了战线，伸出手。 所有打向他的子弹都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马尔斯看着停火的对面，看起来这一手的确让对面有些手足无措——强大的灵能者能够一个人屠戮没有灵能者掩护的凡人部队，这是公开的事实。 “如果你们没有底牌，那么我建议你们投降，我要杀的不是你们，而是你们身后藏在他的地堡里的领主，他杀死了我的队友，欺骗了这座港口中的所有人，他与他的家族必须因此流尽鲜血。” 对于眼前的士兵，马尔斯还是愿意给一条活路的，毕竟他们又不是他们领主的傀儡，只要能够投降，他们就会有活路。 当然，这个世界不缺自寻死路的人，所以是生是死就看他们自己的表现。 然后对面的阵线上有人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家伙，灵能不错，是个传奇。 “我来跟你打一架，高塔的孩子。” “好啊，不过在打之前，我想问一下，我们这是死斗吗。”马尔斯笑着问道。 “是死斗，我”“不需要报菜名了，等你死后，我会从领主的嘴里问出你的身份，而且我会保留你的脑袋，泰南与卡特堡的数据库会找你的。”马尔斯说完伸手做了一个请。 除非你是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要不然活在这个世上，总会留下点什么。 第六章：以血还血 狂怒的男人持剑攻向马尔斯，右手持剑的他先是刺向他的目标。 但是马尔斯轻描淡写的以手中的光剑柄护手挡住了这一剑，将他的剑带偏的同时，一拳打在了这个男人的胃口。 “你是传奇，也应该听说过，自灵能大潮开启，现有的灵能评级已经被人诟病许久。”看着退开的男人,马尔斯放缓了语气说道。 后者嚎叫着冲过来，收肘横斩的一击再一次被马尔斯的光剑柄挡住，抬起一脚，这个男人被踢飞了出去。 “刚刚泰南代表的东土灵能机构与卡特堡在内的几大西陆灵能机构一起签订新的灵能等级条约，从今天开始，灵能过二十，只能算是大师,在大师之上还有尊者,然后才是传奇。” 说完,马尔斯侧身一跃，让过了闪烁突进而来的对手和他手中的剑，后者微微蓄力，灵能在剑体成形，然后一道灵能之刃离剑扑向了马尔斯。 灵能剑气命中了马尔斯，但又没有，因为所有人都看到马尔斯破碎了——这是残像。 而真正的马尔斯已经一拳打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他的面具随之破碎，露出满脸是血的事实。 “在昨天，你是传奇，但是在今天，你只是大师，李明尊，泰南的外交部经略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马尔斯侧身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男人,后者喘着粗气,刚刚这一拳马尔斯没有留一成力,他就已经死了。 “你们高塔，把事情管得太宽了！伯南港是群岛联合的港口！你们派一队信使就想把领主传唤到高塔！我在这里已经谈好了伯南港加入泰南自由港的议程！” “就因为这样你让我的人挂在广场上一天一夜！” 马尔斯一脚将这个男人踢飞。 下一秒，自己冲出来的经略使长剑已经离马尔斯只有一厘米，有灵感高的人看到了光的线条一闪而过。 马尔斯面无表情看着离自己只有半厘米的剑，灵能的壁障令它无法突破，而它的主人在下一刻四分五裂。 光剑在马尔斯的手中已经启动，一瞬间的数次斩击将眼前的敌人直接切碎，光剑剑体最终在停止注入灵能之后消散。 “你们的救星死了！你们有十秒钟时间思考生存还是毁灭！” 马尔斯一边说，一边用灵能掌抓住脚下的脑袋，将它丢给了身后的剑使：“这种胆敢袭击高塔首席的凶徒，把他的脑袋挂在路灯上一天一夜，只许长，不许短，有人来求情，告诉我，想强抢直接围杀，点子硬我来杀。” 后者满脸喜悦的点头行礼，然后将手里的脑袋拎向路灯。 “马尔斯,这个叫李明尊的家伙的义眼还在工作,直播给会议厅的各位先贤看呢，李家的老太师刚刚都疯了，他都一百八十岁了，你就不能让他别看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吗。”芳汀女士阴阳怪气的功力是马尔斯拍马也赶不上的。 “那合着凯恩斯家的米特斯，他的妹妹，还有他的队长与队友就应该白死了，那个领主甚至连一个理由都没有，高塔的人可以死，但不能白死，要不然谁来都没有用，告诉他，他这个玄孙的脑袋，我会腌入味再送还给他。”马尔斯说完，扭头看向敌方防线，在那儿，士兵们已经哗变，他们杀死了他们不想投降的指挥官，然后成批成批的高举着双手走了出来。 “老爷子，告诉你的人，别杀这些投降的，但是谁要是平日里为非作歹的，认出来杀的时候告诉这些士兵被杀的家伙为什么会死，。” “高塔的少爷，您就放心吧。”佝偻着背的老者这个时候更显得卑微。 在那边，有立功心切的指挥官已经将领主与他的家眷从地堡里拖了出来，有如肥猪一样的领主语无伦次的尖叫着。 马尔斯看着眼前弃暗投明的指挥官笑了笑：“你是谁。” “这孩子是我的外孙，他有些木讷。”佝偻的老者快步走到了年轻指挥官的身边，将他按跪了下来。 我倒是觉得他挺明白事的，不过也好，既然是老人家的外孙：“你想要什么奖赏。” 老者与这个年轻人都楞住了，马尔斯哈哈一笑，示意他们先休息一下，然后伸手，灵能掌将这个港口的领主拖到了自己面前：“那个狼人少女在哪里！” 在马尔斯看来，米特斯他们死了，但他的妹妹应该还活着，那怕受了侮辱，但至少还是活着才对。 “领主把那个畸变的少女献祭给了神明。”那个年轻人这么说道。 他的脸上满是畏惧，因为他看到了马尔斯脸上的扭曲。 马尔斯化费了很久的气力，才最终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并看向这只肥猪：“你为什么要献祭她！” “她是畸变体！地球是属于人类的！不属于畸变体！一切畸变体都要被净化！”说到这里，领主狂笑了起来：“我的神会接引我上天堂的！” 马尔斯摇了摇头，他伸了伸手。 涅走了过来：“马尔斯，冷静一下，我们是屠夫，不是杀人狂。” “对，我们的是屠夫，我一直都记得这一点，所以谁去把神殿的献祭台给移过来！”马尔斯大声喊道。 很快就有十几个岛民将那个有些大的石制献祭台抬了过来。 马尔斯看着上面干涸的黑血，最终扭头看向年轻的指挥官：“老爷子，这里有一个富贵前程，你说你家外孙要不要。” “我的儿子都死了，就这么一个女儿有了这么一个外孙，他父亲也死的早，这就是岛民的命，他有好前程，我看行。”这个老者眼中的浑浊不见了，就连说话也大声了。 “在这张台子上，把前领主所有亲人的脑袋砍下来，让他看看他的狗屁神明会不会来接引他的家人！”说到这里，马尔斯看向那个不再有欢笑的领主。 后者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他在诅咒着马尔斯。 年轻人似乎真的有些木讷，但老者却不一样，他从一旁的岛民手里拿过砍刀，对着押解着领主家人的士兵们狂吼了起来：“把最小的崽子拖过来！我要让凯门斯家的废物知道，他和他的家族还有他的神全都是笑话！” “让他看到最后，然后吊死他，你的外孙就是伯南港的新领主，李明尊经略使和前领主没的签的条约，我可以代签，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签。”马尔斯坐到了剑使为他找到的椅子上。 没有去看石台上流淌着的血，马尔斯看向了那个年轻人。 他在等答案，这一次答案来的很快。 “我愿意，大人，在这个时代，能做泰南的狗是群岛岛民最大的荣幸，而您竟然愿意让我们成为泰南的朋友！太好了！大人！”年轻人在笑，他在欣喜若狂。 马尔斯笑了笑，然后看着被寻来的莉莉……马尔斯伸手，将这小小的颅骨抱到了怀里。 血债，血来偿。 第七章：以牙还牙 马尔斯那颗值三亿五千万的脑袋很快就被挂上了暗网，与此同时，上暗网的还有李家所有成员，每一颗脑袋明码标价。 所有杀手与刺客全在第一时间自证清白，生怕有人借自己的名头去搏一个富贵前程——这年头大人办正事，他们这样的小兔崽子要是不会做人的话，只怕很快就没得做了。 马尔斯与伯南港新领主签的条约正本在一小时后由高速艇送回了泰南，外交部表示马尔斯经略使这件事情办的不错——他们也不敢骂马尔斯，因为在泰南，出卖自己人是最重的罪过。 这罪不上刑，但会让所有人都看不起你，所有人都会争先恐后的和你切割，和你说个话都怕被人说成是叛徒同党。 而李明尊做了初一，马尔斯初二就让他还了，这罪可上刑，可谁都不敢吱一声，因为大快人心——高塔第一时间就传播了李明尊与马尔斯的战斗，所有的对话内容全放出来了，现在网络上一边倒的在喷李家。 外交部给马尔斯一个经略使的名头之后，骂他们的人转头就去喷李家了。 北总所现在每五秒接到一次报警电话，内容千篇一律，但被北总所以事发地在泰南以外给回了——这警要是接了，北总所的西门警监只怕第一时间就要往自己背后打十八枪自杀，用的还是林警督的枪。 倒是有不少文人狂喷马尔斯没有泰南人的儒雅，出门一次全身都溅上了血。 然后就有民政中心的人把马尔斯的移民底子掏了出来——马尔斯是移二代，这年头泰南的移二代能做成马尔斯这样已经非常优秀了，于是马尔斯的缺点又变成了优点，为自己人复仇更是直击所有人的内心。 而文人先生们在被无数不请自来的帐号狂喷之后选择了注销他们在各种平台上的帐号。 这年头比网络暴力，孟陬自称第一，芳汀夫人自称第三，没人敢认这个二。 到了午夜，凯恩斯家族表示如果李家不给一个交代，凯恩斯家的法斯提安将代表凯恩斯家的三位尊者，申请与李家的五位尊者车轮战。 至死方休。 拉斯穆斯家的大喵莱恩第一时间宣布共襄盛举，而他一上场，几乎就代表着全泰南的雪豹崽和李家不共戴天。 马尔斯的三亿五千万在半个小时之后光速贬值，而李家各位也是如此。 车轮战也就不了了之。 杀手和刺客们终于可以安心睡觉，网络上的暴力们也少了一些，毕竟没多少人不是社畜，总是要上班的。 马尔斯的导师在三点的时候到了广场，拎着原味李明尊走了，这让已经买了不少盐的马尔斯有些无奈，最终只能将这些盐丢给卖鱼佬，后者刚刚捐了不少鱼获，这点盐可不够，所以马尔斯到了沙滩旁，拿着巨大的鱼叉投向了海面，没过一会儿，一条巨大的鱼就浮了上来。 “你还会这一手！”涅表示了惊奇。 涅虽然不大赞成马尔斯那么做，但是为高塔战友复仇她却是认同的。 能达成一致是好事，这对马尔斯很重要 当然，这种抓鱼对于马尔斯来说纯属力大飞砖——将叉投出去用灵能控着它在海里捞，捞到谁谁倒霉。 “当然，我要是流落荒岛，肯定饿不死。”马尔斯叉着巨大的鱼，将它交给了卖鱼佬，后者一看就乐了——这鱼在他们这儿很受欢迎，因为肉质细嫩，好吃。 这么大的鱼，别说之前的捐的鱼获，真要算钱，卖鱼佬还给得马尔斯找钱。 干脆也就别找了，马尔斯带着人巡了一边街，发现岛民们已经恢复了秩序——马尔斯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不介意流血的态度折服了很多胆子不够大的。 而人胆子一小，勇气也跟着小了，所以一夜无事，到了早上的时候，马尔斯安排好了一切，又留了一个中队的智械给那个年轻人。 如今已经是自由港市长的年轻人姓塔，叫塔开。 据说是自己找的泰南算命先生给他起的泰南名，他觉得好就这么用了，马尔斯心想还好椿这一次没跟过来，要不然不得笑撅过去——这是什么迷语人起的乱七八槽名字。 回泰南的路上，剑使们很开心，因为大仇得报，那位前领主还没有等到最后已经疯了，因为他的神明并没有来救他，信仰崩溃的他最终被新市长亲手挂上了路灯。 芳汀女士也很开心，因为她一晚上没睡，与孟陬一起在网络上并肩而战，正面对抗至少五个水军众，以军用数据中心的流量着一次上千万线程的操作方式，用网络君子六艺吊打使用民用电脑的水军众，有一个水军众本事不小，竟然摸到了芳汀女士的端口。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网络智械警察带着电击枪与电击警棍破门而入，将这位幸运的先生和他整幢楼的同伴铐回了当地警局。 当然这些马尔斯都不管了，他在头痛下机之后要怎么办。 谁来交接棺木。 不过这一切在马尔斯所在的运输艇到达高塔之后就全解决了——先是老狼来了，他接的机，这位老人拥抱了马尔斯，在感谢了他带回了他的孙子与孙女之后，在老狼要走的时候，马尔斯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法斯提安阁下，您觉得他们的牺牲值得吗。” “对于我来说，不值得，因为我再也看不到他们了，我的余生将在悔恨中渡过，因为我没有救下这些孩子……”说到这里，老狼沉默了一下下：“但对于这片大地来说，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因为泰南人没有自甘堕落，直到今天我们还在为这片大地而战，我的孙子是为高塔与他的战友而死，我的孙女到最后都没有求过饶……这就够了，马尔斯。” “……很抱歉我只能带回他们的尸体。”马尔斯说完，低头行礼。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要谢谢你为他们完成了复仇，你没有让他们的血白流，孩子。”说完，这位老人带着他的两个孙辈的棺木离去。 第八章：畸变的孩子们 将棺木送走，马尔斯站在停机坪上惆怅，因为他还要写报告，外交部那边刚刚来了电话，说要马尔斯给他们写报告——在前经略使暴毙的当下，你这个现经略使既然都站出来把活接住了，那报告也应该你来写。 马尔斯很想骂娘,前经略使怎么暴毙的你们就没有一点acd的数，怎么就有脸让我来写。 “你就写一写呗，也许哪一天你年纪大了想过稳定的生活，今天的经历会是你成为真正经略使的保证。”走过来的导师说道。 “您就别笑话我了。”马尔斯有些尴尬的叹了一声。 “可不是笑话你，今天这件事情高位上有不少人看好你，杀人果断毫不留情，做事不拖泥带水,原本眼看要搞砸的事情又让你圆了回来,泰南损失一个大师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这么说，高塔一天培养的大师底子都不止十个，而林明尊这种为了他个人的前程出卖高塔信使的行为，不止是李家的对手想利用你的事情，很多局外人也看不起他。” “我杀他只是因为他不出手，他出手，不说米特斯他们，至少莉莉不会死。”马尔斯到现在还记得那颗自己放进棺木并固定好的颅骨，那是那只小狼姑娘在这个世界最后的证明。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着自己的导师：“导师，为什么，那些孩子明明还是人，只是因为身上有一点点的畸变，就会被人当成怪物，那个领主明明他自己也是一个兽人,肥头大耳，他竟然还敢……真是不敢相信。” “因为愚蠢是会传染的，孩子，现在这个时代，有太多人只能从历史书中了解过去，畏惧是人的本能，这无可挑剔，但只是因为一点畸变就把人当成怪物，这不是愚蠢，而是天真的以为将怪物献祭给他们的神明就能够获得利益，这个世界上的凡人大多无利不起早”说到这里，导师拍了拍马尔斯的胳膊：“马尔斯，你做的没有错，这片大地需要不需要前领主那样为了永生而将别的无辜推入死亡深渊的人渣，他与他的家族所受的苦难，也只不过是在还清他们造的孽而已。” “下决定的时候，我问心无愧，我只是在想，灵能大潮一时半会无法停歇，如果这个世界上畸变的孩子越来越多，那他们会不会受到更多的不公正待遇,我们……我们能不能做点什么。”马尔斯看着自己的导师,他知道他的言语没有决定意义，高塔也不会听他一个人说的这一切。 但是导师很显然没有令马尔斯失望，马尔斯很快就看了几台大型校车从大门那边开了进来。 “你知道吗，在你说这些话之前，赛琳夫人和新杭州的市长就已经找过我了，高塔如今有足够的土地来建立新的宿舍与教学区，新杭州为了平息愈演愈烈的畸变问题，将体表畸变的孩子们送到了我们这里，市长和这些孩子的家长们还凑了一大笔钱给我们，虽然我们也有钱足够养活养好这些孩子，不过他们既然给了，那我们也不能不要。” 导师一边说，一边带着马尔斯走到了打头的校车前，随着车门打开，马尔斯看到了这些只有三四岁的孩子，他们之中，有体表有毛的，有手指异化成爪形的，甚至有几个孩子只是眼睛异化成竖瞳。 “其实在大毁灭时代，这样的异化属于见怪不见的，安米米的先祖克洛丝女士全身都长了浓密的毛发，不也是传奇法师，活到了上百岁，还子孙满堂呢。”导师一边翻看一个有毛的雪豹幼崽的牙齿一边感叹到：“看，这孩子只是体表有兽毛，他在的幼儿园就要他退学，他家真的没办法，只能求助于市长，而这样的家长多了，市长就决定把这件事情打包给我们处理。” 马尔斯伸手拍了拍这只小豹子的脑袋。 后者沉默了一下：“你不怕我传染你吗，先生。” 衣服穿着得体，说话也有条理，甚至还能在寥寥几个字里锐评这个该死的世界出现的该死问题。 马尔斯笑了笑，他挨个拍打这些幼崽的小脑袋，然后将尾巴交给了那只小豹子，等到他们抓住了彼此的衣角与尾巴。 “导师，我带孩子们先去哪儿。” “十一区，那儿有两幢小宿舍，原本是给年幼学徒的，但年幼学徒人数不够就一直没启用，我现在就让智械去整理，你带孩子们先过去。”导师说完笑了笑：“我从来不知道，你也有做幼儿园老师的天赋。” “我只是不想看着这些孩子愁眉苦脸的。”马尔斯说完迈开了步，他来到了别的车前，将幼崽们都带了下来。 他带着孩子们一路走过去，首先就碰到了椿，这姑娘拿着她的木刀，路两边跪满了四岛崽。 马尔斯身后的小崽子们全看傻了，而马尔斯指着她：“她是你们的石川椿姐姐，七年级生，那些跪在地上的是她的小弟。” 四岛内战结束了，革命派的头目们败的很彻底，但他们还是鼓动着东部地区和护国军对抗。 石川亲王大人大量，宣布他拿下革命军之后，只诛首恶全家，从犯也只是剥夺一部份土地或是处以罚金，在只死很少人还是大家一起死的选择上，做为从犯的革命军各位为他们的头目做出了选择。 所以马尔斯现在说地上跪的都是椿的小弟也没有说错。 “这些就是导师说的有微小畸变的孩子们吧，你真的会带孩子，马尔斯。”椿笑着走到孩子们面前，她伸手想要抚摸孩子。 “公主殿下千金之体！”跪着的小弟们嚎的跟死了道友似的。 椿扭头，所有刚刚嚎过的家伙全被灵能掌拍进了不远处的池塘。 孩子们看的哈哈大笑，而椿一手拍孩子的脑袋，一手接过南部千秋递过来的糖果袋子，拿着袋里的糖给孩子们分食：“姐姐没给你们准备礼物，等明天准备好了再给你们吃好吃的。” 孩子们开心，马尔斯也开心，毕竟比起能够融入孩子们的涅，椿还是能够给孩子们一种大姐姐的氛围。 对了，刚刚的想法千万别说给涅听，会死豹的。 第九章：纵使相逢应不识 “马尔斯，你说这些孩子是因为无法承受灵能而畸变，还是因为对灵能太过敏感而畸变呢。”在吃晚餐的时候，涅对于跟着马尔斯来到高年级食堂就餐的孩子，问了马尔斯这个观点。 “我又不是科学家，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后者，灵能大潮未起的时候可没有这些畸变化。”马尔斯一边说一边看着在撸那只全身长毛小豹子的松果,后者看到那个叫林长生的孩子就迈不动腿了。 “原来我们喜欢的是有毛的马尔斯！”她与她的小个子同学们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发言。 我没毛你们就不喜欢我了对吧，你们这些见毛忘义的臭小鬼。 马尔斯一边吐槽，一边吃着食物。 安米米这个时候钻到了马尔斯的身边：“李家老头真的疯了。” “这人怎么就这么脆弱，别人家怎么就不会这样。”涅哼一声。 椿摇了摇头：“只许自家的孩子害别人家的，不许自己家的孩子被别人家杀对吧，什么老东西。” “没事,他真疯了也得进疯人院，他要是敢来找我，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说完，马尔斯叉起最后一块烤肉塞进了嘴里。 李家老头是不是真的疯了对马尔斯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关注的，晚上到了孩子们睡觉的时间，马尔斯一层一层的走了过去，灵能能够隔着床听到孩子们的呼吸声，对于睡着的孩子，马尔斯在门口的小邮件盒里放进了椿准备好的小份糖果；至于没睡着的，马尔斯用术式加化了他们的睡意，然后将礼物放里盒中。 “我看你做的事情，感觉你才是代贤者。”椿拿着礼物们走在马尔斯身后，看着他完成了所有工作，椿的脸上满是笑意。 马尔斯双手一摊：“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是对的事情，这些孩子因为一些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而受到了排挤，导师说过,畏惧是人的本能,这无可挑剔,幼儿园的家长们害怕也应该是真的，因为他们害怕他们的孩子也变成这样，他们不了解灵能，但我们知道，这一切的歧视与畏惧都不应该存在……至少，在我们这里它们不应该存在。” “是啊，马尔斯你说的对。”椿微笑着拥抱了马尔斯：“如今的马尔斯，越来越让我着迷了。” 马尔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刚刚拥抱的时候，马尔斯感觉到了一丝隔阂，他再也不能感受到椿的心跳，用涅的话来说，全是因为那些该死的赘肉。 “好了，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要给一年级的女孩子们上灵能课，老师们好狡猾，明明他们才是老师。” “可是椿你是尊者了啊。”马尔斯走在了前面，伸手推开了宿舍的大门。 椿走出了房门，然后扭头看向马尔斯：“你也是啊,马尔斯尊者阁下。” 马尔斯笑了笑,然后抬起头看向夜空,今天的月亮挺圆的,细细一算，离中秋不早不晚差两个月。 “月色真美。”椿用四岛语说到。 “等一下，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马尔斯用他蹩脚的四岛语说道。 然后和椿笑到了一起。 “谢谢你，马尔斯，你也知道我的父亲现在很忙，我的弟弟看起来会是新的皇帝了，我不喜欢这样，但我无法选择我的出身……但幸好我有你，能够在那个雨夜见到你真好。”椿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她的手，因为马尔斯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就像是在那个雨夜。 椿笑了，她从马尔斯的手里抽出了她的手，然后挽住了马尔斯的胳膊。 “等有空了，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把涅也叫上。” “好啊，不过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马尔斯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电影了，在七年级，松果是喜欢电影的，涅与椿时常会跟着她去看。 “有啊，下个月，大导师孟歌拍的第比利斯之夜有排片，听说是从旧纪元一座叫第比利斯的城市中幸存者留下来的记录片改编而成，是情侣经历大毁灭灾变阶段的故事，据说有极高的历史与艺术价值。” 是历史剧吗，这个马尔斯的确有想法：“好啊，下个月，我们定个时间，叫上涅，不过我觉得涅还是更喜欢有打斗场面的电影，她看这个可能会睡着。” “好。”椿说到这里突然和马尔斯一起扭头，看到了树荫下的小豹子。 后者一个飞扑一口嚼在了马尔斯的头顶上。 “听到就听到了别咬我脑袋！”马尔斯抓住了涅的身体，感受到了强烈的心跳声。 然后嘎嘣之声响彻高塔。 ……………… “教授，我好像在以前的某一天看到过你的这种打扮，只不过上一次好像绷带绑在了尾巴上。” 马尔斯一进门，就听到了来自松果的疑惑，这只松鼠姑娘向着她的同学们发出了疑惑的感言。 “你的脑袋怎么了。”赵志诚看着马尔斯问道。 “伤了。”马尔斯拿起了餐板。 松鼠姑娘瞪圆了她的双眼，有良知的年轻历史学家朱唇轻启：“是摔的吧。” 你看，这松鼠姑娘就是有求生欲，这四个字问的是一点都没有疑问句的模样，直接一锤子砸死了是马尔斯自己摔的。 摔能摔到脑壳正中间吗。 坐在她身边的涅满脸堆笑，仿佛刚刚说话的不是她身边的松鼠姑娘。 马尔斯叹了一声，这涅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不饶人。 取了食，马尔斯坐到了赵志诚的对面，这个年轻人看了一眼尾巴炸毛的松果，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涅。 后者扭头，冰冷的猎手看向自己的猎物。 “下次小心一点，马尔斯。”求生欲又一次站在了理智的尸体之上，赵志诚也开始睁眼说瞎话。 椿和安米米在一旁没心没肺的笑，前者是看着马尔斯‘摔’的，后者很显然是道听途说了。 马尔斯摇了摇头，看着盘子里自己最喜欢的拉拉肥感觉都没有了胃口。 “对了，今天我们有活，七年级出一个小队，去附近小镇处理一只流窜过来的精怪浣熊。”涅这么说道：“马尔斯，你让谁去。” “一只浣熊，还能怎么样，赵志诚，你带队去吧。”马尔斯吩咐道。 第十章：妖精 做为首席，马尔斯的日常生活是非常安逸的，每天也就是去关心关心低年级的孩子，去了解剑使小队与信使小队的工作，一般来说是没别的事情的，当然像米特斯他们队的事情算是非常恶劣的情况。 不过这也给马尔斯提了一个醒，最近几年,整个世界对于畸变者非常严苛，这样的畸变在高塔人眼中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对于马尔斯来说，为了不让剑使小队与信使小队再出意外，马尔斯只能让各小队将队伍里的畸变队员剔除——他们将会被马尔斯组成新的四个信使小队，其中两个小队会派往卡特堡,做为高塔与卡特堡的王室调查科接头的特派员。 卡特堡王室调查科最近几年为了处理畸变者儿童而建立的，他负责管理卡特堡医学中心的医疗进程，马尔斯让这两个小队和新杭州的医疗中心挂钩。 卡特堡是整个西陆对于畸变者最宽容的地区，畸变者甚至可以继续在他们原来的岗位工作。 而马尔斯不可能让高塔的信使们永远在塔里待着。 而另两个小队会负责高塔与各贤者之间的联络，都是小体型的畸变学徒，马尔斯可不想再将这些无法保护自己的小家伙派出去了。 剑使小队与信使小队都理解并接受了这样的重新调派，毕竟谁都不想自己的队友出事。 除此之外，马尔斯还再一次的去了北总所询问情况，这才知道，今年半年里，兽人的新生儿畸变率已经达到了19%，也就是五个新生儿中有一个孩子畸变，它们以它们的种族为例，或是体表有毛，或是有角，或是更粗长的尾巴，手指与脚部的异化。 而且这样的孩子,在灵能检测中比无畸变的孩子的平均值高二至五点。 但很多家长都很担心，因为他们无知,并因为无知而畏惧。 马尔斯不会说什么绝对不原谅这样的家长,因为他能够理解这些家长的担忧，也明白畸变孩子的家长为了不让自己受到歧视而做的妥协。 马尔斯要走的时候，还和一位警察先生有过交流，他是一个半精灵，同时也是正常孩子的家长，对于畸变者，他非常同情，但他也明白，现在更多的家长畏惧着这种他们从来不知道的情况：“我们氏族的长老说过，在大毁灭时代更多兽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畸变，但是我们年轻的精灵还是害怕，而我们都害怕，短寿的大家就更害怕了，所以……事情就无法得到控制，我们警局的同事也有畸变孩子，我们讨论过，最后他们还是决定让畸变的孩子与正常的孩子分开，也许这会在以后造成隔阂,但无论如何,我们现在至少阻止了对抗的产生,我们也会告诉孩子们，如果可以确认这种畸变不会传染，那就不会再有隔阂了。” 他的自白让马尔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已经尽力了，孩子们在高塔会受到很好的照顾。” “谢谢。”他与马尔斯握手。 西门警监在马尔斯离开的时候送他到了停车场。 “泰南的情况已经算好了的，大家还能坐下来讨论，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将畸变的孩子与正常的孩子分开，在四岛与半岛，将畸变的孩子处理掉听说已经不是罕见的情况，而在中南半岛和群岛，献祭畸变孩子已经常态化了，我们的警队与军方能够控制住投向我们的城镇，但出了我们的控制区，据说情况已经非常危险，很多有着畸变孩子的父母甚至抛弃了一切带着孩子逃入我们的控制区，而中南联合与群岛联合的军队甚至就在我们的控制区外守株待兔。” “高塔的剑使队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我们下面的六年级还需要成长，我们不能把孩子投入这场战争。”马尔斯不介意将这种情况称之为战争。 西门警监也不介意：“我知道，无论是军方和我们也都不希望你们加入这场战争，你们更适合处理超凡界的问题，灵能大潮泛起，越来越多的精怪与异种被人所目前，前几天，下水道里又找到几具活尸，这些偷渡者在大潮泛起之前还能够在下水道活，但是现在，活在下水道的各位要是没有一点实力的话，那里的生活环境已经和地狱没有差别，我们的超凡突击队甚至都不敢深入下水道的下层。” “我会找个机会去看看，但就是你说的那样，现在灵能大潮泛起，连浣熊都成精了。”马尔斯说到这里笑了笑：“真的，连浣熊都能变成精怪。” “神了，好了，你也忙，我也忙，咱们就此话别吧。”说到这里，西门警监走了。 而马尔斯上了车，开着车先是去了十区的工坊一趟，这里的书店还在开，烧烤摊也在工作，一如往昔。 马尔斯光顾了所有人的生意，然后带着一大袋的食物往回走的时候，看到路边一只猴子精怪正用有些蹩脚的话和警察在那儿吵架，因为有人报警说他是畸变者。 这只精怪表示老子前几年脑子灵光一闪刚全会说人话直立行走，你才全家畸变呢。 这让马尔斯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想到了那只浣熊精怪。 等一下，那不会也是会说话的精怪吧。 这让马尔斯一愣，然后就乐了，怎么可能，这年头要开启灵智的精怪，至少也得有高等哺乳动物，像刚刚的猴子就是。 浣熊整天翻垃圾桶，他要是能说人话……妈的，等一下，赵志诚他们小队要是真碰到会说人话的浣熊，以精怪开启灵智强两倍的情况，他们会不会挨打啊。 这让马尔斯有些紧张，车开的也有些快，等回到高塔，马尔斯一进门就看到了赵志诚他们。 一数人头，好啊，全在，一个不少。 这让马尔斯松了一口气，叫了一声志诚老兄。 张志诚他们一队人一起转过了身。 看着他们脸上的青肿，马尔斯沉默了一下，然后看向他怀里抱着的浣熊：“能说人话吗。” “你他妈才像一只妖精！”浣熊伸出手锐评了马尔斯没有脱口而出的恶意。 第十章：石川玛奇玛是也 赵志诚他们也是倒了霉，那边报上来的时候只说有一只精怪他们地里刨食，吃玉米吃一支丢一支，马尔斯让赵志诚带队去给精怪松松筋骨，就实力来说，已经是碾压局。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搞清楚这精怪开启灵智能说人话。 不过也没事，高塔也有收容过会说人话的精怪,将浣熊交给先来的小熊猫精怪：大尾巴先生好之后，马尔斯就看到浣熊先生与小熊猫先生很快就到底是玉米棒子好吃还是蘑菇好吃争论了起来。 马尔斯听了一会和，表示你们觉得人类做的食物怎么样。 获得了一致的高分评价，马尔斯表示下一顿他请客，于是两位精怪先生非常开心。 “你说妖精？那些人类看到我这么叫，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我要告诉他们,你们在我眼里也像是没尾巴的猴子吗。”说到这里,这只浣熊打量了一下马尔斯：“当然我觉得我说你像个妖精也不对，你这人挺强的。” 还会审时度势了吗。 马尔斯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了，你给你自己取个名字怎么样。” “让我先想想！”浣熊先生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大尾巴先生：“他怎么会叫大尾巴。” “我为我的尾巴骄傲。”大尾巴先生一仰头。 浣熊沉默了一下：“叫我默罕默德·猎鸽人·松鼠屠杀者·正常更新·骑空士！” 然后这只浣熊还给马尔斯科普了一下：“这五个名字代表了一位旧纪元的智者，一个无情的猎命师，一个冷血的屠夫……”“正常更新和骑空士是怎么一回事。” “那我就要从我看过一本旧纪元人类小说说起了，那本书超好看我跟你说，作者也超有意思。” “还是叫你空骑士先生吧。”一看浣熊要开始他的人类历史探究，马尔斯连忙将话题扯回来。 “也行！” 于是马尔斯带着浣熊骑空士先生去见了导师。 见到导师，空骑士先生很正常，还用一看就是从小说里学来的抚胸礼给导师行了一个礼。 “真有意思，也就是几年的功夫，现在小猫能说人话了，小熊猫能说人话了，就连浣熊也能说人话了,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指不定连你养的那几束兰花也能说人话。”导师说到这里笑了起来，他伸手拍了拍浣熊的脑袋：“记得回你的小窝之后跟着蓝眼睛与大尾巴去洗澡，在高塔要搞好个人卫生。” “您这儿竟然还有浴室吗。”空骑士先生看起来很开心。 在获得了肯定的答案之后，他开心的走了。 留下来的马尔斯注意到了自己导师脸上的笑意有些凝固，连忙给空骑士先生说情：“他是赵志诚带回来的，虽然打了他们一顿，但没有下重手，也是一只好浣熊。” “不，我只是觉得，这次灵能大潮不一般，连动物精怪都能够说人话了……”说到这里，导师又叹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赶走了马尔斯。 马尔斯出了门，想了想，也有些好奇与疑惑，但做为一只大猫，马尔斯真的有些懒于思考这样的情况——这是科学家和导师思考的，他这样的懒豹子还是算了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马尔斯带着食物和七年级的大家分享，赵志诚这个时候也提到了空骑士先生，这只浣熊灵能不高,但身体皮实,能打能踹，而且个头小,赵志诚他们的术式根本没办法锁定，还差点打到自己人。 于是就这样被揍了一个满脸开花，直到浣熊看到了他们的高塔标志。 说是从书里看到过有关高塔的故事，再听说是因为自己掰玉米引来的高塔成员，他也就跟着回来了。 找个有一口热饭吃还不用被人追着打的地方还是挺好的。 “大尾巴先生和蓝眼睛先生的灵能很强。”涅说到这里拿过一串烤肉咬了一口：“嗯，不愧是椿的手下做的烤肉，还是那么好吃。” 这句话让马尔斯感慨，你说这人的命运真的是奇怪啊，明明是四岛特工，如今却连续做了几年的烤摊摊主，而且生意一直兴隆，好到有时候石川亲王想吃，都得自己过来——毕竟烤肉要趁热吃。 大家正这么分享的时候，迟来的松果突然大叫着跑进了大厅，她拿过遥控器换了一个频道。 马尔斯正在吃肉的嘴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了高笑天，这只老虎如今一只眼睛已经瞎了，他坐靠在一堵断墙后面，身边全是受伤的畸变者，一些士兵三三两两的在附近警戒。 “我是你们的老高，如你们所见，我现在有些狼狈，一周之前，我受到邀请来到中南半岛的中南行省，这儿是阁克兰半岛，我们离我们的新曼谷差不多有一百零五公里，这儿属于中南联合，当初主办方说好了是请我来玩的，结果到了之后发现这里已经挤满了畸变的孩子与他们的父母，他们正在等泰南的船团，因为他们听说泰南的船团会来接他们走。” 说到这里，这个中年人指了指那些可怜的孩子们：“我跟他们的负责人说过，我做为泰南人并不知道有这种船团，但他们不信，于是等了三天之后，我突然得知，他们最早的人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月。” “有人在散布假消息。”椿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马尔斯点了点头，因为他的高师兄也这么说：“我明白了，有人在散布假消息，等这一地区的畸变者们聚集到一起，然后一网打尽。” “我在这里战斗了三天了，曼谷负责管理海域的泰南海上巡逻队加入了我们，但我们也快弹尽粮绝了，而且中南联合的人渣们还使用了屏蔽系统，我花了钱与关系联系了一家私人电视台播放了这个消息，希望有人能看到我们的情况，这里是高笑天，再没有人来管我们，这儿所有人都得死在外面那个该死的军阀手里。” “我们高塔要去帮高师兄！”松果看着大家说道。 “但那里是中南联合的领土，我们高塔没有足够的理由去管。”有同学这么回答道。 “用人道主义灾难这个理由怎么样，这是我学的一个新词，新大陆的各国打仗的时候就喜欢用这个词。”有同学这么说道。 “这个词挺好的，我们问一下导师怎么样。”涅看着马尔斯，一脸的期待。 然后就有智械推门而入：“首席阁下，导师在找您。” 马尔斯站了起来，看着抓着自己尾巴的涅。 “别忘了带上我。”这只小豹子眼巴巴的看着马尔斯。 “我现在就带上你。”马尔斯是真的服了，只要是热闹，这姑娘似乎从来不在乎危不危险。 “也带上我吧。”椿站了起来。 姑娘们，你们能不能别给我添乱。 马尔斯感叹，然后看着椿掏出来的冻干礼盒。 ……可恶，这石川家的坏女人，我像是这样好收买的傻豹子吗？ 你赢了！ 第十一章：中南怪事多 中南联合是一个现代地名，在大毁灭之前，这个大半岛上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国家，当然其中也不乏野心家和疯子，只不过毁灭来了。 而混沌军团有一点非常好，那就是对生灵一视同仁，他不会因为性别,肤色和地域而看不起或是高看对方一眼。 当然，他手里的屠刀也是如此。 所以中南半岛上的住民最终不是被混沌佬屠戮用于献祭，就是拼着命逃进了泰南的控制地区。 而在泰南，长达八千年的混居生活让如今整个中南联合所在地区都是使用泰南官话来交流的——十几个小国在一起谁都不服谁，最终，官方语言用了泰南官话，十几个小国联合在了一起。 说是联合,其中也不乏军阀，官僚和职业精神病。 中南联合在阁克兰半岛地区的负责人就是一个军阀，这年头在中南半岛上有人有枪就是军阀，从十几个人七八条枪的小喽啰，到手握十万重兵，连泰南的经略使都需要正视的大人物，在这片大地上都存在着。 马尔斯到达指挥中心的时候，师兄不在，只有导师看着中南半岛的屏幕发呆。 “导师，您找我。”马尔斯在门口站住，椿乖巧的站在马尔斯身后，她抱着一脸受气的涅。 “你的高师兄被困在中南半岛阁克兰半岛十二天了，前天，我刚刚让两条运输艇给他们送过弹药，食物和药物，回来的时候被中南的防空力量打下来两条，所有驾驶员都阵亡了,中南联合还对此大作文章。” “……李明尊经略使的事情还没有完是吗。”马尔斯皱了皱眉头。 “李家不会承认,我们不会肯定，有时候桌子底下的刀光剑影不比窗外的少，再说了，卖防空系统给小国小联合，让他们防御存在的空中异种也是我们当时拒敌于国门外的一种选择。”导师说到这里笑了笑：“孩子，在这片大地生存，你要面对很多不如意的事情，而乱用武力，只会很快将你潜在的朋友变成敌人。” “我知道，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不会指控任何人，但是在现场出现的人要是被我杀了，也就不要怪子弹不长眼。”马尔斯说到这里，走到了自家导师身旁。 “马尔斯，我让你去中南半岛的阁克兰救人，你愿意吗。”导师这么问道。 “我愿意，在那里不止有高师兄，还有我们的巡逻队和很多无辜人。”马尔斯点了点头。 “你一个人去。”导师看了一眼椿与她抱着的涅。 两个小姑娘一起掏出了手机，一起拨号，手机里一起响起来了泰南平权委员会的智械接线员的声线。 ·我有什么能够帮助到你们的吗。 “你能带两个拖油瓶去。”导师笑着改口了。 两个姑娘笑着挂断了电话。 马尔斯无比忧郁，我带两个拖油瓶也就算了，你们两个姑娘竟然还能笑。 ……………… 说到出行,这一次马尔斯也就不打出租车了，而是使用了自己还健在的经略使身份，直接从外交部口调了一条小型战斗驳船，没有护卫力量，不过小型战斗驳船自带无人机系统，中南半岛那点防空不够看是真的。 而且外交部在确认涅和椿都跟着马尔斯出击后，信誓旦旦的向前来质询的小朝夫人表示表示只要一发导弹能够命中战斗驳船，外交部所有坐办公室的家伙立即滚蛋，部长，副部长和二十一个处长全都自挂路灯。 有了这样保证不说，外交部还特意联系了中南联合，开辟了空中走廊，警告了一众人，告诉他们谁敢攻击这船就等着挨打好了。 所以马尔斯干脆又叫了出租车——第十三军团听说马尔斯行程，二话不说给马尔斯拉了整整二十条运输舰和一支八条护卫舰和两条小型无人机航母的护航力量。 不过因为路程原因，这支舰队会比马尔斯晚到现场一天。 “泰南人不会见死不救，十三军团也会警告你航线上的所有牛鬼蛇神。”军团长不说大话，毕竟第十三军团是泰南专门用来对付海外的军事力量，中南半岛的各位早就领教过了十三军团的碎地拳与裂土掌。 毕竟泰南不管的话，土地兼并这套游戏玩法早就在半岛上上升到国家层面了。 于是马尔斯坐的驳船一路上通行无阻，就连飞过运输艇坠毁的地区时，本地军阀都亲自上舰，向马尔斯说明是有人故意给了情报，说是有运输黄金的秘密运输艇，他也是恶向胆边生，还请高塔的尊者原谅。 这让马尔斯很奇怪，所以就问他是哪儿来的情报，他表示不好说，说了就有泰南天兵来杀他全家。 然后马尔斯打开了舰后舱的开门，就把他从两千三百米的高度上丢了下去。 朋友，你不会以为只有泰南天兵会杀你全家吧，你想一想，失去老大的军阀会怎么样，失去了父亲的家又会怎么样。还能怎么样，你的命运打下运输艇，把驾驶员用皮卡拖一路的时候就注定了。 没有泰南天兵来杀你，也会有高塔的剑使来杀你。 只不过你送货上门，高塔很高兴，所以你的家人安全了。 不过在中南半岛，这片大地可是无序的大地，这片大地会吞噬那些无力抵抗它的人，无论他们是不是真的可怜与无辜。 前者的代表是在阁克兰半岛上饱受煎熬的难民，高师兄和巡逻队的战士们。 后者的代表是那位刚刚完成两千米无伞空降的军阀先生，他连名字都没能留给马尔斯，而他的家人因为他的存在而获得了很多不应该获得的利益。 在四个小时后，驳船接近了阁克兰半岛上空，无人机的侦察结果是几万人被压缩在了滩头，守卫力量正在抵抗着如潮水一样的攻势——中南半岛最不缺的就是枪和人，所以在镜头里，很多根本连新兵都算不上的家伙正拿着手里的火药武器冲击着防线。 在十三军团这样的军事力量眼中，这和自杀没差别。 但对于只剩下几十个守军的滩头来说，如果马尔斯没有来，这应该就是最后的抵抗了。 涅开始着具，她这一次会穿着重型动力甲空降，在空中她会使用双肩的高爆导弹进行攻击并抛弃射架，在下地之后，会有与她一起降下的大量武器箱提供她需要的一切武器。 当然，所有还能战斗的巡逻队士兵也能使用它。 至于高师兄，马尔斯正在让芳汀女士压制遮蔽装置，她给了一个更好的办法——遮蔽装备发生器在离海滩不远的一处民房空地上。 解决遮蔽，一次一发空对地导弹。 在马尔斯带着椿跳出舱门，以灵能控制身型开始降下时，远处的地面上，爆炸与火焰正在成形。 “这里是高笑天！天上的驳船是咱们的！” 在刚刚开通的公共频道里，传来了高师兄的狂笑声。 第十二章：不缺你一个 来自空中的打击让这些乌合之众飞快的逃跑了，几辆载着高射机枪的皮卡倒是想反抗一下，但是在自爆无人机的点名之下，勇气很快就变成了爆炸后的余烬。 在扑面而来的死亡面前，所有还活着的武装人员跑的更快了。 但还是快不过子弹，涅拎着六管机炮站到高处对着还能看到的目标拉了两轮枪线，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极少数幸运儿,但他们的幸运也持续不了多久，被二十毫米机关炮直接打死和打断肢体从结果来说都是一致的，在这里不会有好心人给他们治疗，而就算是他们爬回去，军阀们也不会为这些炮灰而消耗重要的药品。 之前马尔斯说过，中南半岛最不缺的就是枪和人。 因为别的都缺,尤其是药品。 马尔斯带着椿落地,有一个巡逻队少尉走了过来,这个脸上有三处子弹的擦伤的幸运儿伸出手：“曼谷海防巡逻队，钱大海，你好，你是……” “高塔，马尔斯，我与我的伙伴相应高师兄的呼唤而来。”马尔斯说完，扭头看向走过来的几个老人。 “他们是那些难民选出来的代表，都是当初村子里有头有脸的老人，没有任何畸变，但还是带着他们过来了。” 听到了钱少尉的这个解释马尔斯笑了笑，他伸手招了招这五位老人。 等到他们过来，马尔斯看着他们，左手的灵能在瞬间凝结成一个天平的符号，这是公正圣骑士的一个超凡能力，任何谎言在马尔斯的眼中形同虚设，在泰南因为超凡条例,对手不是穷凶极恶之人马尔斯无权使用，但在这里,谁也无法阻止马尔斯。 “马尔斯尊者阁下,他们是好人啊。” “好人不会把好字写在脸上，就像是坏人不会坏字写在脸上一样。” 说完，马尔斯看向眼前的五位老人：“你们之中谁是外面军阀的内应。” 一个老人摇了摇头，他是一个兽人种，马尔斯点了点头：“你可以回去了，我看到你的孙子了。” 那是一个和他一样有着凯恩斯血统的小孩子，他在他母亲的怀里，与他的家人一起看着这边。 第二个老人开口：“我和那个扎瓦斯有仇，当年他杀了我的儿子，我要是还能给他工作，那老天一定会唾弃我。”这个老人也没有问题，他心中的仇恨都快满溢出来了。 第三个老人拔出了枪，但不是指向马尔斯，因为灵能控制着他将枪口痛苦的指向了他自己。 “为什么，你带着你村子里的受苦人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推他们入苦海吗。”马尔斯用泰南官话问道。 “我，我,我也想长生！”老人挣扎着回答道。 “为了长生,就可以出卖一切吗，我明白。”马尔斯点了点头：“你可以死了。” 说完,这个老人扣动了扳机，打死了自己的尸体倒在了地上，他的血染红了沙滩。 高师兄这个时候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他看起来很糟糕，尾巴断了半截，头上的绷带满是污血，但他的眼中还有怒火：“我就应该知道，但我没有你有的力量……马尔斯尊者。” “师兄，不要叫我尊者，你是我的师兄，我是你的师弟，尊长与幼序不应该以实力为准，抛弃人伦辈份如果就能够获得快乐，那这样的快乐我不会要。”马尔斯一边说一边让椿给师兄治疗。 “谢谢你，马尔斯。”师兄说完一屁股坐到了沙滩上——他也是精疲力尽了。 马尔斯扭头看向另两位老人：“你们呢，你们还没有给我答案。” 其中一个老人跪了下来，似乎是乞求原谅。 而另一个老人拔出了枪，他没有将枪指向马尔斯，所以当他自将枪口顶住他的太阳穴时，马尔斯有些好奇：“你又是为什么呢。” 这也是一个兽人种，他是一只有着卷曲羊角的老人，身高不高，之前有些佝偻，但他现在努力站直了身体。 “在我的镇子里，我家里人没有畸变，但是很多邻居都变了……我害怕我的家里人也跟着他们一样畸变，在听说这里有船团之后就决定带着村子里的大家逃过来，他们不逃也是死。而我老了，就算是被感染畸变了也是到了该死的年纪，但我的孙子和孙女们还小。” 马尔斯伸手，灵能控制着老人，让他将枪倒持交到了马尔斯的手里。 “你不是外面军阀的内应，你给每一个人以活路，我也应该给你活路，你可以走了。”马尔斯这么说道。 然后看向那个跪着的老人：“你呢。” “我的家人被他控制了，如果不带人进来，他们都得死。”他跪在那里伸出手：“您这样的尊者来了，一定能够杀尽他们吧，那就让我先走一步吧，我有罪，自当有报应，但请您一定要杀光他们，这片大地不需要他们这样的恶棍……”说到最后，这个老人嚎啕大哭。 马尔斯倒持着将枪递到了他的手里。 老人接过了枪，对着马尔斯打空了子弹，马尔斯这才伸手将自己面前的弹头们拨开。 “现在你还有什么故事吗。”马尔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位老人。 似乎是没有了，因为他开始尖叫着用土话咒骂着马尔斯。 于是灵能掌抓住了老人的脖子并将它扭断，将尸体丢开，马尔斯走到了人群的面前：“还有一天！来自泰南的船团就会来接你们！现在我要给你们一个前程，我来自高塔，我有很多武器，而你们有很多男人，我需要你们这些父亲拿起枪来保护你们的妻子和孩子，愿意的人可以站到我左手边的空地上。” 有不少男人站了起来，他们与他们的妻子和孩子道别，然后毅然决然的站到了马尔斯指定的另一块空地上。 等到再也没有人走出来，马尔斯这才扭头看向钱少尉。 “钱少尉，请你派两个人来登记他们的姓名，把他们的孩子也拍照片留底，这些人的后代将可以直接进入高塔就学，这是我给他们这些勇敢者的后代的一份奖励。” 第十三章：自知之明 钱大海的海防巡逻队使用的是十条海上战斗艇，一次能载八十人，他们和他们整个营负责的任务是管理曼谷水道的最外围，也就是阁克兰半岛这一带。 他们发现这里的情况已经是七天前，他们上岸之后，让战斗艇带着十几户愿意去曼谷的逃难者回去，同时也是去告诉上级，这儿的情况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 结果打了七天的仗，八十人的海防巡逻队战死四十一人，活下来的人人带伤，除了高笑天通过他的办法叫了两次低空突防的运输艇给他们拉来了弹药与医疗物资的补给，新曼谷那边跟死了一样，就没有任何声音。 马尔斯比较直接，直接打卫星电话给小朝夫人。 “夫人，我这里有点情况想跟您说一声。” “阁克兰半岛的事情对吗。” 小朝夫人快人快语，表示最近开会时间多，曼谷那边的情况她也是看到了十三军团的调动申请才知道。 新曼谷那边当年是混沌沦陷区，泰南人收复之后建立了永固城防，做为船团必经的补给点和外围预警，所以这里和那些海外省与自由港的模式并不一样，算是海外省。 “新曼谷有总督，听说金总督九十大寿，也许是见不得血吧。”小朝夫人不咸不淡的说到这里，还跟马尔斯提了一个醒——金总督做为新曼谷的第一人，在附近地区素有威望，他跟好几个军阀的关系都不错。 挂断电话，马尔斯扭头看向钱少尉，有一句话他没有问。 后者点了点头，也没有开口。 但把扎瓦斯将军是金总督坐上宾的情况给焊死了。 “流不完的英雄血，杀不完的仇人头。”看着沙滩一角那些躺在那里的巡逻队士兵，马尔斯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给芳汀夫人打了一个电话。 “扎瓦斯在哪儿，这是一个好问题，扎瓦斯现在在新曼谷，他在给他的义父祝寿呢。”芳汀夫人给了一个让马尔斯都笑出声的答案。 这引来了少尉的好奇。 不过马尔斯不在意：“扎瓦斯家在哪儿。” “阁克兰半岛以东四十公里，斯里南城，最大最漂亮的红色三层楼就是他的家，他家有一个八十五岁的妈，四个老婆，十一个孩子，现在全在家，适合一波带走。”芳汀夫人还给马尔斯报了地址。 “我们没有交通工具。”钱少尉脸上有些遗憾。 “我们有。”随着马尔斯拍了拍他的肩，一条小型运输艇缓缓降落在马尔斯身后的沙滩上。 马尔斯转身走向运输艇：“驳船会在这儿给你们火力支援，记住一天之后就会船团来接你们，你们只需要守住一天，我去给你们总督大寿助个兴。” “呃……”少尉先生有些不知所措。 而跟上来的椿压低了声音：“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考虑到椿从来没有怕过什么，马尔斯有些小疑惑。 “我的意思是，咱们把扎瓦斯一家人的脑袋拎到金总督的寿宴上，真的没问题吗，那老东西翻脸怎么办。” “那我们三个人就杀他一个天翻地覆。”马尔斯说完看着椿：“我知道涅一定会跟我去的，你呢，椿。” “我会陪你，所以这不是你这只坏豹子应该问的问题。”椿笑着做出的回答总是这么简洁，令豹开心。 ……………… 扎瓦斯家是一个标准的巨富之家，马尔斯从运输艇里走出来的时候，感受到的就是一个字——壕。 “那是金箔吗。”动力甲里的涅发出疑惑的嘀咕声。 “对，是金箔，门框用金箔，我们四岛的贵族都没有这么奢侈。”椿发出了鉴定完毕的发言。 “你们是什么人。”有保镖走了过来，这些背着步枪的家伙也不敢将枪指向马尔斯，毕竟这年头能够穿着动力甲，坐着运输艇来的年轻人非富即贵，他现在拿枪指了，说不定明天全家就上了路灯。 马尔斯笑了：“我来见扎瓦斯家的老夫人。” 保镖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他拔出了刀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门口的保镖在自杀之前还帮马尔斯打开了大门。 马尔斯走进了大门，推开了满满一层的弹头墙，在大门另一头的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将枪口指向了身边的人。 “马尔斯，你的灵能到底多少了。”涅看了一眼手上的盾牌，发出了不满意的发言。 “至少二十八，入侵群体潜意识可不是什么展示花活的小技巧。”椿跟着马尔斯走的同时跟涅聊天，同时还拿过一颗子弹：“十毫米，泰南军用弹，果然这片大地不缺子弹和枪。” “军工复合体蹂躏和平又不是什么大新闻。”马尔斯一边走，一边示意对面二楼走廊上的先生们快一点夺窗而出，于是他们就跳出了窗户，并非常熟练的用脑袋接地。 中式回廊，毕竟是有钱人，总是喜欢旧日好时光。 花岗岩地板承受了不应有的作用力，不过它们的碎裂与马尔斯无关，因为有持枪的侍女为马尔斯打开了通向二层的门。 “老夫人在二楼等来自高塔的贵客。”这位侍女并没有做出任何危险的动作，而是伸出手做了一个请。 马尔斯点了点头：“我们上去吧。” 但侍女拦住了马尔斯：“来自高塔的贵客，请看着我，我与我的家族为老夫人的家族工作了两个百年，到如今我却不能为她挡住强敌，我想死在她的前面，请您为我见证。” 马尔斯点了点头，表示了他的理解。 侍女笑了笑，将手里的枪指向了马尔斯。 下一秒，被灵能掌扭断脖颈的侍女倒在了地上，马尔斯走上了台阶。 “愚蠢的忠诚。”涅在嘀咕。 马尔斯很想反驳，因为忠诚就是忠诚，只不过良禽择木而栖，忠臣不事二主。但马尔斯最终没有反驳，因为他看到走廊上的侍女，三个浴血的侍女站在那里。 “你们也要我的见证吗。”马尔斯这么问道，同时将手伸向身后。 但她们摇了摇头，开始退远。 领头的侍女一脸悲哀：“您请进吧，老夫人在等高塔的贵客。” 于是马尔斯示意涅和椿在外面等着，然后他推开了房门。 这个大大的房间里全是血，无头的尸首横七竖八的倒在那里。 一个穿着得体的老夫人挽着一串珠子坐在那里，一旁的桌上放满了匣子。 “蓝色的制服，高塔的图案，过了那么久，你们还是这样。”老夫人抬起头，用还能工作的左眼耷拉了一眼马尔斯，发出了感慨与唏嘘。 第十四章：宴无好宴 马尔斯微微低头，向这位老人表示了一个后辈的敬意：“马尔斯·豪斯，高塔本代首席，向前任剑使素攀夫人致敬。” 在老夫人的椅背上，有一件破旧的旧式高塔蓝色风衣，那是一个时代的记忆。 她摇了摇头：“我终究是辜负了高塔……当年家族蒙难，是贤者给了我与帕劳一条活路，我们也成了剑使，想要给这片大地带来繁荣，但我与我的丈夫帕劳最终却养大了扎瓦斯这么一个孩子……当听说被他们在阁克兰半岛围住的祭品们之中有泰南人，我就知道，报应来了。” 说到这里，这位老夫人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最靠近她的匣子。 “做剑使的时候，我与我的丈夫帕劳杀过恶贯满盈的恶人，也灭过杀死友人凶徒的全家，所以，我知道你们会来，所以我自己动了手……” 说到这里，这位老夫人看向马尔斯：“可不可以看在我为高塔而战的份上，别让这些孩子再去曼谷丢人现眼了，他们已经死了，而我的儿子也肯定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死在你们的手上，所以……别让他们再曝尸了好吗。” 马尔斯摇了摇头。 “为什么。”老夫人颤抖着声线问道：“他们已经死了，我亲手摘下了他们的脑袋，就是因为他们终究是要死的，我只是不想让他们死后还要受辱。” “泰南海防巡逻队有四十一个年轻的生命倒在了沙滩上，他们直面死亡只是为了保护那些畸变的孩子，他们已经倒在那里好几天了，有些人的尸体已经有了巨人观，他们做错了什么，而你嘴里的那些祭品又做错了什么，你的儿子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高塔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这个世界已经不可能再与亚空间接触了。”说到这里，马尔斯从腰间拿出了光剑柄。 这处房间在崩解，眼前的老夫人的气势在提升，她身后的风衣在她灵能的控制下披到了她的身上。 “如果我不穿上这件风衣，你也许还会饶我一命，但我穿上了，所以你一定会杀死一个背叛了高塔的剑使，对吧，年轻人。”老夫人手中的光剑绽放出湛蓝的光。 马尔斯点了点头：“是的，夫人，如果你不穿上高塔制服，我的确无法下手杀死你，但您这么做了，又是为什么。” “我只是在做一个母亲应该做的事情，接下来战斗吧，年轻的首席，我们之中只能有一个胜利者，你一定想活着带上我的脑袋去羞辱我的儿子吧，那就拿出你的实力！” 马尔斯点头，下一秒，他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自左肩而下的袈裟斩终结了一切。 ·好……好快的剑……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马尔斯听到了这位老夫人的灵能低语。 马尔斯转身，摘下了首级，将它放入了空的匣子。 老夫人一心求死，马尔斯不忍，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马尔斯如果可怜她，那么那些死在沙滩上的战士，那些为了无辜断腿伤肢的战士，那些为了这片大地而死的人，还会有谁来可怜他们。 所以，马尔斯以灵能将盖子们盖到了匣上，然后以灵能提着它们走出了房间。 那三位侍女已经自尽，她们倒在她们自己制造的血泊中。 马尔斯带着椿与涅走出这个富丽堂皇的浴血之家，已经有当地的军队在了，但他们已经知道了在里面的是谁，高塔这个词在中南半岛有很高的声望，扎瓦斯有今天，他的母亲与父亲功不可没。 “首席阁下，我们去哪儿。”运输艇的驾驶员之前都慌麻了，但是这些当地士兵一动都不敢动的事实让他对高塔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新曼谷，以经略使的名字给空管打个招呼，就说你的飞行器里有高塔首席。” “加上四岛石川亲王长女。”跟上来的椿这么说道。 “还有拉斯穆斯氏族的唯一继承人，泰南唯一二十岁以下的九环传奇法师。”涅开始脱动力甲。 ……………… 新曼谷非常繁华是有原因的，当年混沌入侵，是从最南部的狭长半岛登陆的，兵锋还没有进入曼谷，整个中南半岛北方的市民就全跑了——不跑不行，当年入侵这一地区的是血神，就是那个颅献颅座的，他手下的混沌军团杀人不眨眼。 所以因为跑的快，混沌佬反而没想到控制这座城市，直到泰南人回来的时候，城市还有一小部份还在自动维护机械的帮助下保持着功能。 所以到了今天，新曼谷是整个中南半岛最繁华的城市，同时也充满了历史感，毕竟城南有一颗巨树，据说至少两千年了。 马尔斯乘坐的运输艇有外交部的代码，报的名头也比较给劲，所以被安排在了官方停机坪着陆。 在路上，马尔斯也调查过，曼谷的军事防御归泰南南方军团调配，他金总督是文官体系的，找军方救驾没问题，让军方不许妄动也是正常，但让军方帮他杀人就不可能了。 何况信号屏蔽消失，巡逻队肯定与他们的上官有联络，知道高塔来的剑使去了哪里，知道自己家巡逻队有一半人损失的军方代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与总督穿一条裤子不是没有可能性，但这么一来下面的人打黑枪的可能也就只是时间问题。 马尔斯甚至想如过，如果他是代表，一定会在寿宴大门外等着。 什么叫共襄盛举？ 这就是。 下了运输艇，马尔斯用灵能提着匣子们要走，有愣头青想过来开匣，但被懂事的老前辈拦住了——高塔首席的匣可不是什么好开的。 “没问题了？”马尔斯笑着问道。 “没问题了，您请。”老前辈按着他的晚辈给马尔斯鞠躬：“高塔的阁下，祝您心想事成。” “也祝你们心想事成。”马尔斯说完，将匣子们塞进了外交部派过来的公派车后车厢里。 坐进车里的时候，司机就告诉了马尔斯一个好消息。 “阁下，军方的阁下在金总督的寿宴门前等您。”这是第一个好消息。 “孟氏的族长阁下也在等您。”这是第二个好消息。 “还有，您的导师，高塔的余贤者也在等您。” 马尔斯松了一口气。 这是他今天听到的最好消息了。 第二五章：长夜有昼来，长梦有醒时，命中有定数，报应有人来。 “你好，马尔斯首席小先生，我是武自成。”曼谷军方的代表是一个很削瘦的年轻人，肩上的少校章也是文职章，但这不妨碍他微笑着与马尔斯握手：“谢谢你，小先生。” “这是一个高塔的孩子应该做的。”马尔斯微笑着与他握手。 在听到这句话后，这个年轻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潮红：“不,对于我个人来说，您做的这些，给我与我的家族，还有我死在海滩上的两个弟弟最大的安慰，是您让我们相信，那怕在这片海外的大地上,还有高塔与正义。” “不是还有你们自己吗，泰南的军队,永远都会是人民的军队。”马尔斯说完,与这个年轻人相视一笑。 “我先进去，等一下您与匣子进来的时候，我好接一把。”少校说到这里笑着将他腰后的手枪拿了出来：“我之前是准备亲手杀人的，武氏死了我们哥仨还有得是孩子，但扎瓦斯家今天就得灭门……但今天有您与余贤者在，我觉得我不能班门弄斧。” “对，杀恶人，您这个文职得让专业的来。”马尔斯说完，看着这位少校走到了入口，他将手枪交给了保安。 “九十岁的人了，还把少年人逼成这样，金氏这个总督职我看是做到头了。”孟氏在曼谷的是长房，这是一个大个子精灵，他的话语里能够听出不悦之音。 “我是孟长生，高塔的孩子,你一定不喜欢听一个老头子说他有多大吧。”这位老人微笑着向马尔斯伸出手。 “向您致敬，阁下。”眼前这位,从灵能感观来看,与自家导师一样已经达到了新传奇的标准。 “我从我的侄子孟赤诚那儿听说过你，成长的很好，不愧是高塔年轻一代的代表人物，作事也果断，能够为海滩上那些苦人儿来到这里，说实话让我有些意外，毕竟这里是龙潭虎穴。” “我们想好了，如果他不喜欢这份礼物，今天这寿宴就给他办成喜丧。”马尔斯无所畏惧的说道。 这句话让这位老精灵哈哈大笑，然后他看向了马尔斯的导师：“导师，我先进去，一会儿要是动手，扎瓦斯的脑袋我一定留给小师弟来摘。” “你去吧。”导师点了点头，等到老精灵进门，他看向了马尔斯：“辈份不大，能力不够，但这份把事做绝的胆子,你的这些师兄真的是拍马都赶不上你。” “我这只豹子嫉恶如仇。”马尔斯笑得有些腼腆。 “也是好事,你有这份心力,我这个做导师的自当帮你。”说完,导师迈开了脚步：“跟上来，孩子，记住，不到万不得以，别杀总督。” “为什么，因为他是大官吗。” “不，因为他的存在代表着泰南，你要杀他，至少也应该先获得小朝的同意。” 说到这里，导师耷拉起了眼角。 因为有小朝夫人的屏幕已经跳在了他与马尔斯的面前。 “刚刚高位的各位已经完成了紧急投票，免除金正安的总督权力，并要求有力单位对他进行逮捕，命令还没有正式下达，老余你和你的乖徒弟马尔斯在，这事就交给你们了，曼谷军方已经由总参打过招呼，应该不会阻止你们，除非他们想亲手把金正安送上靶场，如果是这样，选择权在你们手里。” 小朝夫人一口气说完正想走呢，马尔斯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马尔斯。”小朝夫人对于马尔斯的提问总是格外有耐心。 “扎瓦斯呢。”马尔斯看着小朝夫人：“死了那么多人，他的结局呢。” “直接击毙即可，玩的开心，孩子。”小朝夫人说完结束了通信。 马尔斯的导师打量了一眼他的好徒弟，然后笑了笑，扭身走向入口。 ……………… 武自成接起了电话，他有些诧异，因为刹那间变化有些太快，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的长官告诉他，高塔已经获得授权，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我知道，长官，我在门外见到了余贤者与他的高徒，您让我不要轻举妄动，我有些不懂您的意思。” “军械库的老高告诉你从他那儿领了一支没码的家伙，我知道你有两个弟弟死在海滩上，所以我不为难你，但现在情况有变，忘了你的那支枪，你的仇人有高塔的贤者会去解决。” “您的意思是……”武自成心中一动，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总参下令，不要阻止高塔的行动，你还不明白吗。”他的长官有些生气了。 心中的可能性变为了事实，年轻的少校笑了起来：“我知道了，长官，请您放心，我与高塔站在一起。” “那就对了。”长官终于可以放心的挂掉了手机。 武自成关掉了手机，走出了独立卫生间，在走廊这里，他可以看到高塔的贤者与首席正在通过安全检查，有人想要看匣子，但是被灵能掌打的都转了起来。 没有任何安保人员敢拔枪。 然后武自成看到孟长生阁下走了过去，做为一位传奇，他的出现让安保人员更显弱势——这年头安保力量都是有灵能探测仪器的，自然也应该明白，有些强龙压不得。 等到内部有年轻人跑出来做为主家的迎接，武自成看到那位小先生带着匣子们跟在他的导师身后走了进来。 于是武自成转身走到了内部，跟着人群来到了主席，今天过寿的老人看起来精神矍铄，微笑着看向武自成：“你这是在代表你的长官吗。” “是的，金总督。”武自成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土黄色的信封递向了老人。 老人没接，但他身边的中年人接了，也不看，而是放到了一旁侍女托着的托盘里。 “请入座吧，武少校，回去请告诉你的长官，我非常感谢他的礼物。”老人说到这里站了起来。 因为有人插队，而且所有人都不介意。 武自成微笑着退到了一旁，他看到了那位小先生以灵能拎着那些匣子站到了他的面前。 也看到了那两位少女并肩站在了他的身后。 武自然脸的笑意更炽。 第十六章：变身 “高塔来的孩子，你一定是马尔斯吧。”眼前的老人笑得格外慈祥，他站到了马尔斯的面前：“真是一表人才，你身后应该就是涅小姐与椿公主吧，你们能来，真是让我这个老人受宠若惊。” “那里，金总督国之干臣，我这里有一份礼物，也请您一观。”马尔斯微笑着将匣排成了一排。 “义父，我来帮您看吧。”扎瓦斯站了起来。 据说金总督的几个孩子都在国内工作，那怕父亲生日也脱不开身，只有几个孙辈与扎瓦斯这个义子常伴左右。 “也好，你来看看。”金总督满怀笑意。 扎瓦斯满脸堆笑，看着马尔斯以灵能递过来的匣子，他伸出手打开了它的盖子。 在血的味道冲散这满堂气氛之前，扎瓦斯的惨叫声从他的嗓子眼里冲了出来，看着自己老母亲的头颅目眦欲裂的中年人看向了马尔斯。 “生日快乐，金总督，我代表躺在海滩上的巡逻队成员，几天几夜没饱的可怜人与我的师兄向您与您的义子表达敬意。”马尔斯终于露出了快乐的笑容，同时伸出手，灵能为墙挡住了一旁打来的子弹。 “什么大胆狂徒。”马尔斯看向一旁，一个与金总督有几分相拟的年轻人拿着枪指着他。 “金总督，您这寿宴只怕是办不成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马尔斯的嘴角拉扯出了一个危险的弧度，同时将子弹们弹了回去。 那个年轻人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涅已经用灵能掌捏住了一个掏出手枪的中年男人并将他一把拽了过来。 “这不是林局长吗，曼谷的生活看起来很不错，当年瘦瘦小小的你，如今都胖成猪了啊。”导师一边阴阳怪气一边为三个小家伙做了解释：“看起来我们的林局长需要一次系统自检了，废了他的手脚。” 于是涅照作了，灵能掌捏碎了这个男人的四肢将他丢到了地上。 “武少校！你还不告诉你的长官让他过来吗！”金总督尖叫着。 “长官很忙，我是他的代表，金总督您要是没搞明白的话……那我也没办法。”站在角落里的武少校微笑着回答道。 军方这么一表态，之前还有些跃跃欲试的各位立即退远了几步。 而这个时候扎瓦斯掏出了枪，这让马尔斯看向了他。 这个中年男人在苦苦挣扎，他强大的意志力在对抗着马尔斯的精神控制，如果他的对手是一般的灵能者，他也许可以制造奇迹，但是在马尔斯注视与鼓励下，他的枪口渐渐移向了他的太阳穴。 马尔斯甚至还有空用灵能挡住从远处射来的步枪弹，同时跟椿说了一句：“你来处理一下那个年轻人。” 椿用行动代替了回答，她抄起桌上的餐厅就投向了那个年轻人。后者的左眼眶中刀，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毯上。 而扎瓦斯也最终在绝望中感受着自己的食指扣动了扳机，这是他最后的记忆，因为子弹在下一刻穿透了他的颅骨与大脑，将一个记忆器官与灵魂载体变成了一团搅拌不均匀的垃圾。 “你杀了我的两个孙子！还杀了我的义子！我不会放过你们！”金总督盯着马尔斯咆哮道。 马尔斯一乐，然后一耳刮子将这个老人打的退坐到了他的寿星椅上。 “你背叛了海防巡逻队的士兵！在七天里有一半的巡逻队士兵用他们的血证明了他们对那面旗帜的忠诚！而你呢。扎瓦斯，你的义子要围杀数以万计的无辜畸变儿童和他们的父母你难道不知道？曼谷以南有信息遮蔽区域是你跟军方说是针对混沌信徒的军事行动，你难道忘了吗！” 说到这里，马尔斯将手递向了椿。 椿将她的刀递了过来。 ·亲爱的，你可真的就是我的灵能蛔虫。 ·好恶心，你这只臭豹子。 两人之间的灵能低语说到这里，马尔斯拔出了长刀，左手持刀，右手中，天平的标号正在由灵能凝结：“在这里，我将转诉小朝夫人的调令，你已经不再是总督了，所以罪民金正安，现在我以高塔首席的身份审判你！” “你无权审判我！”这个老人在挣扎，但是在超凡能力面前，在高压灵能之下，他的挣扎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他只能跪下来。 “你的义子扎瓦斯要围杀数以万计的无辜畸变儿童和他们的父母，你知道吗。”马尔斯变得面无表情，因为他在拷问一个人的灵魂。 “我……我知道！”眼前的老人在挣扎，他不想回答，但他的意志力在对抗马尔斯上失败了。 “你帮他隐瞒了事实，为什么！”马尔斯居高临下，注视着眼前的老人。 “扎瓦斯说会助我长生。”这个老人脸上的气色正在渐渐灰败。 “长生对于你就真的那重要吗，重要到你可以无视海滩上那么多无辜者的性命吗。”马尔斯死死盯着眼前的老人问道。 “你还年幼！你知道我这个年纪！每天醒来唯一能作的事情就是在等死神与我卸任的消息谁先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可我还想活！扎瓦斯说献祭可以得长生！我不想害自己人！”说到这里，这个老人狂躁着，他开始挣脱马尔斯的灵能并站起来。 同时他的身体也在畸变。 “他在异变，孩子，你能搞定它吗。”导师的声音在马尔斯身后响起。 “我来吧，不过什么是异变？”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开始给自己拍祝福术式。 “对，畸变是孩子接受了太多灵能，而异变……代表着他已经被某种存在锚定了……果然，精怪一说人话，什么天灾人祸都来了。”导师说到这里叹了一声。 金正安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全身表皮脱落的肌肉男，他嚎叫着。 这个时候胆子小的客人全跑了，但还是有胆子大的或是对自己身手有信心的家伙在，他们拿着手机在拍视频，很显然从刚刚开始所有的内容都被他们给捅了出去。 “你毁了一切！我要吃了你的心！”曾经的老人，如今的怪物这么咆哮着。 马尔斯笑了笑。 毕竟年纪一大把了还能有梦想，是好事。 －－－－－－题外话－－－－－－ 我怎么又写错章节名了…… 第十七章：事了拂衣去 ·你们要为了你们的愚蠢而付出代价！ 怪物咆哮着，大量的飞沫在灵能墙前停下，马尔斯拿过一枚匙子，用它与大团的飞沫接触。 然后就看到这面匙子在接触飞沫之后扭曲变形。 “这腐蚀性，比强酸厉害多了。”马尔斯发出由衷的感叹，然后拔出光剑柄，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向这个身残志坚的前老人。 后者高举起双手,重重的向地上一砸，仿佛像是在展示他的力量。 然后他从地上拾起一大块花岗岩石板，将它丢向了马尔斯。 马尔斯用灵能掌驯服这片石板，发现需要至少二十的灵能才能够在它砸到自己之前控制住它。 换而言之，这个家伙的力量至少也已经过了三十，而且只多不少。 多么强壮啊。看着它冲撞向自己,马尔斯在它即将撞到自己的时候立起了一块无形的灵能墙,然后就听到咚的一声。 在颅骨与墙的对抗中，墙获得了胜利,这只怪物后仰并倒退了好几步，它的咆哮声中多了几分痛苦。 马尔斯手中的灵能流转了一下，然后一发高质量的灵能掌抓住了这个怪物，它开始挣扎，马尔斯加强了灵能掌的强度，但最终还是被它所挣脱。 “灵能掌是工具的延伸，不是你的榨汁机。”一旁的导师笑着说道：“初生邪神点化的废物神选而已，结束一切，为师还要去找那个被献祭唤醒的杂碎。” “导师，请带上我吧。”孟长生说道。 而马尔斯这边，按捺不住好奇心的马尔斯直接举起左手，灵能在转化为闪电的力量。 那个大块头再一次咆哮着冲了过来，但是它再一次败在了灵能墙前，而马尔斯在双手双施术之后，将灵能墙所消耗的灵能直接转化为闪电。 下一秒，一道水桶粗的闪电链劈在了这个大块头的脑袋上，然后在瞬间噼里啪啦的响了十一次,然后灵能掌一抓,马尔斯转身那颗已经碳化的脑袋丢了桌中央的三层蛋糕顶上。 生日快乐，老家伙。 完成了这一切的马尔斯看向自己家的两个姑娘。 “做的好！”狂暴乐子人涅对此亮出了两个绝赞的大拇指。 可爱又善良的椿笑着摇了摇脑袋，但还是拿出了毛刷，表示回家之后会有奖励。 防护能量术式才刚刚完成的孟长生有些迟疑地看向自己的导师。 “闪电链盯着一个人劈的血脉天赋而已。”他的导师笑着说完转身走向大门口：“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你这种级别应该参与的，马尔斯，我命令你带着椿与涅去沙滩那边，军方的增援应该到了。” “我明白，不过回高塔您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渴求知识没有错，允了。”导师说完停下了脚步，在门口的阴影区他转身看向马尔斯：“对金氏的突击抓捕你们就不要参与了，在国内这是军情局的工作范围，不要越俎代庖。” “是的，老师。”马尔斯乖巧的点了点头。 ……………… 坐着运输艇回一次回到沙滩那边的时候，来自曼谷的援军已经到达，而扎瓦斯的军队早就跑的没影了。 马尔斯找到了钱少尉，用他的话来说，自从驳船来了之后到现在，再也没看到扎瓦斯的军队。 而这些疯子不来了，那些原本上惶惶不可终日的家长们也平静了下来，在泰南援军到达的现在,这些人都已经被安排了食物与水。还有专门的医疗士官在照顾他们，免得有人吃太多了撑死。 战死者也已经被收敛，钱少尉虽然没有说，但马尔斯知道他一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的上级——七天了，巡逻队七天没有上报情况，正常情况下曼谷早就应该派出人来寻找他们。 不过这事不管马尔斯管，军队的事情军队会自己处理，以马尔斯的感受，至少得有人为此负责并因此而不名誉的退役，至于是谁，马尔斯懒得思考。 “不过你来的真的很是时候，高塔的小先生。”这位少尉在他的巡逻队撤防的时候与马尔斯道别：“你的出现让几乎失控的人群重新平静了下来，你们的那条驳船给了他们信心，而你发给他们的枪让他们突然觉醒了。” 闻言的马尔斯看向那些拿着枪的男人，他们这个时候已经不用站在防线上了，但他们还是抱着他们已经下了弹匣的枪，看到马尔斯看向他们，这些勇敢者笑着向他低头抚胸行礼。 “你真的会让他们的孩子进入高塔吗，那些可全是畸变者啊。”钱少慰问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我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坏家伙，而且高塔的确在收容畸变者的孩子们。” “……我在中南半岛这片大地上看到的只有苦难，但这个世界有你们在，挺好的。”钱少尉敬完礼转身走向他的战友们。 这些年轻的战士站在运输艇的舱口，他们向马尔斯招了招手，在钱少尉登艇之后，舱门开始关闭。 马尔斯看着运输艇升空，看着它进入军方的战斗驳船。 “他们是海防巡逻队的骄傲。”高师兄走了过来，他接受了治疗，体表伤口都已经完成了治疗，而断掉的尾巴与瞎了的眼睛重生就需要去大型医院处理。 “您也是我们的骄傲。”马尔斯微笑着说道。 “我就是一个不怕死的混球，没啥实力，每次都挨毒打，你们可别把我当成骄傲。”这只大老虎哈哈笑着拍了拍马尔斯的肩膀：“好小子，当年小小只的，现在都比我高一点了。” “孩子总是会长大的。”马尔斯也笑了笑。 然后他注意到了有运输艇正在降低高度，侧面的徽章表明这条运输艇是高塔的。 “奇怪，怎么会是我们的运输艇。”涅这个时候正坐在动力甲顶上的躺椅上，她拿着望远镜看着那架运输艇。 马尔斯正奇怪呢，就看到自己的高师兄似乎想逃。 与此同时，有导师的通信过来。 “马尔斯，给你一个任务，抓住高笑天，有人想见他。” 马尔斯点了点头，伸手一个灵能掌将那只大老虎抓了过来。 “马尔斯，我的好师弟你快放我走吧！”高师兄喊道。 “和导师说吧，师兄。”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好奇看着那条运输艇。 椿好奇的站到马尔斯身边，与他一起翘首以待。 涅操纵着动力甲过来，还给马尔斯与椿加了两杯冷饮——动力甲冷却炉产的冷饮，安全，环保，无污染。 在三个乐子人的期盼中，一位穿着居家服的虎人女士抄着一面平底锅冲了出来。 “丽珍！你听我解释！”高师兄发出了嚎叫。 虎人女性不言语，她跃向高师兄，马尔斯松开了灵能掌，她手里的平底锅在下一秒没能落在高师兄的脑袋上，但重力加速度还是让她将高师兄摔抱在了地上。 “这就是家庭暴力吗。”看着用关节技锁着自己丈夫的妻子，椿笑着问道。 马尔斯与涅同时摇头。 第十八章：这让我从何说起 高塔接受了愿意拿起武器的家长的畸变孩子，他们将会和之前的泰南畸变孩子一起。 然后今年的一年级生数量立即变成了小五万人，这让高塔不得不又召集了两个工程队连夜开工建造新的宿舍，并找了自家的服装厂多订了一批学徒制服，加订了食材，而且开始紧急从新杭州铺设一条净水管道——这小五万的小崽子的衣食住行现在是高塔的最优先工作。 而听说了高塔有畸变崽，有些家长表示了一定的担心,但考虑到高塔那接近100%的晋升和奇迹之子的存在，没有家长真的会表示出担心之外的情绪。 当然，高塔如今也很有办法，大量放在公开场合的摄像头给了家长们一个不需要来高塔就能近距离观看自己孩子的办法，畸变孩子们也没有与学徒们隔离，而学徒们之中也没有因此而畸变。 这给了很多畸变孩子的家长与同情他们的人以更大的信心，很多孩子并不在这里的家长们，有时候也会使用有效的游客观看时间来看着孩子们没有隔阂的生活。 回到高塔的马尔斯左右无事，自然照顾起了一年级学徒。 然后他就听说曼谷的安防军长官吞枪自杀了……也算是一个汉子，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但他至少有勇气来面对他自己的问题并亲手解决它，而不像是文官们一边在法庭上哭哭啼啼，一边死不认罪的可笑模样。 不过曼谷的文官们也没有什么好结局，他们的总督都烂成了那样，所以只要一查就查出了问题，有人身上竟然还有混沌教派的文身，小朝夫人也不管了，连夜空降了一堆智械，将所有部门的官员全给换了，用马尔斯的观点来看，现在是人鬼都得先过一边才行，是人官复原职,是鬼原地超渡。 金家人现在也在被调查，毕竟自家九十岁的老父亲当着好多人与无数直播观众的面大变活人，然后还被一只雪豹后生崽电的外焦里嫩,就连马尔斯也接受了好几次来自军情局的质询，不过因为马尔斯是行刑人，也做了不少好事，军情局的质询放在了高塔里举行。 就像是拉家常一样。 高师兄的妻子，那位叫高丽珍的女士也来过，她除了见了她的儿子一面，还就是感谢了马尔斯——用她的话来说，当她知道她老公伤成那样，都以为他要死了。 当然后来没死成，她还是很开心的。 除开这些之外，马尔斯抽空带着金眼的妻子和孩子见了金眼一面，这位最近在监狱里表现良好，孩子也已经进入了高塔二年级，听说自己孩子走了一条好路，这个佣兵开心的不得了。 对于马尔斯代表高塔的邀请，他表示出狱之后一定会好好表现，而与父亲的这次相见，金眼的孩子看起来非常开心。 对于马尔斯来说，当年的一时之仁似乎有了好结局,但马尔斯也明白,仁慈因人而异,为了所谓长生,牺牲了那么多人，甚至连自己被被刚刚苏醒的邪神点化的金总督……他是真的罪该万死。 导师在曼谷的旧日地铁系统中寻找了七天，这才找到那个刚刚苏醒的邪神，它非常可怕，连孟长生这样的传奇都要非常艰难的与入侵的低语做斗争，只有导师这样的钢铁心智能够免于被入侵意识，并最终杀死了这个邪神。 而在导师的介绍下，马尔斯也明白了关于邪神的一切。 首先，邪神这个‘概念’可以说就是邪恶的神明，但邪神在这个世界分为两种，一种是本土的，一种是亚空间来的。 亚空间四小贩，恐***奇，色孽，纳垢，这四位也不需要导师介绍，马尔斯自己上网都能找到数以亿计的网络词条，在如同亚空间与世界脱钩的当下，倒是不用担心喊一嗓子就能把人召来的。 至于信他们的混沌信徒搞事搞的再多也没办法召唤到他们——因为脱钩了，据说是一位无名的神明以自己为墙，隔绝了这个世界与亚空间的联络。 而本土的邪神就很多了，什么莫名其妙的都有，比如金提督的这个邪神，说是邪神，其实它才刚刚产生，是因为一系列的献祭，以人的欲望与贪婪召唤而来的‘怪物’。 刚刚出生的邪神没有个体意识，但它们非常危险，因为他们对于生命的意识入侵强度非常高。 但对于余贤者这样的智械来说，它的低语更像是某种小广告，听着烦，但没有任何用处。 所以他在杀了这个邪神之后，甚至还把它的脑袋带了回来——那是一颗没有任何五官的脑袋，光滑的苍白色皮囊，也没有任何毛发。 属于那种脱毛膏和生发胶囊产商看了都直摇头的那种。 邪神会在产生自我个体意识时长出毛发与五官，但现在它肯定没办法着眼于以后了。 高塔的孩子们对于自己导师能够斩杀新生邪神表示了极大的喜悦，之前似乎还想有什么小动作的各位也立即消停了下来，就连之前在报纸上长篇累牍的喷高塔这样的教育模式教出来的只怕都是高塔私军的文化人也终于被喷的闭上了嘴。 当然马尔斯还是后来才知道有不知进退的文化人最终还是和水泥和油桶有机结合在了一起，并最终消失在了海沟深处。 你看，泰南文化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知死活和不知进退在某些时候是一回事。 不过马尔斯还是有了麻烦，因为在新学年的第七周，有一个正常的一年级学徒在体检中被发现四颗犬齿出现了超常规则的生长。 他是一只虎崽子，不是高师兄的孩子。 但却是新杭州泰拉克家族的孩子，现在有一个房间的老虎在等着高塔的解释。 这事本来应该是导师来，但导师表示他一去，那一房间的老虎都得变成凯特，为了能够让高塔可以确切的了解家长的反应，他决定让马尔斯去处理。 您就是想偷懒对吧。 马尔斯一边吐槽一边带着涅与椿为他准备好的文件推开了房门。 然后看着一大家子闭着嘴都能露出犬齿的老虎沉默了一下。 这他喵的让我怎么解释！ 第十九章：‘地城’探险 老虎中的一位年轻女性一看到马尔斯身上的高塔制服，再看到他手里的报告，立即从一堆老烟枪与烟雾中站了起来，她双目含泪看着马尔斯，仿佛像是在等待着判决的罪犯：“我的孩子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能让我看看他吗，只要他还保持神智，我还是会爱着他的。” 马尔斯看了一眼自己的大秘——只见涅耷拉着双眼看着她的鞋子一览无余。 他的这个小动作被老虎一家误解了，应该是孩子父亲的男人站了起来，他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高塔的首席小先生，我的孩子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已经失去了神智，我听说有这样的畸变案例，如果是这样……就让我亲手杀了他吧，是我们家孩子的命不好，怪不得小先生您的。” 马尔斯挠了挠脸，这孩子的父母看起来都有尖牙粗壮的情况，应该虎人一族的显性基因，在孩子身上体现的特别明显，所以让医疗中心的医生给误会了。 但马尔斯这么一思考，这一房间的老虎感觉天都塌了，一只老老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小先生，我的孙子他是死是活啊。” 椿抬手就扇子抽了马尔斯的脑袋一下：“你这家伙看把人家老爷爷急的。” “呃，你们孙子没事，我们医疗中心也是在最近的体检中发现你们孩子的犬齿有些格外粗大，我以前没有见过你们家这样的情况……”说到这里，马尔斯注意到一家子老虎都放松了下来。 “是的，您是潘斯奥豹人，不知道我们这一族有粗齿症，这是从大毁灭时代遗留下来的畸变症状。”男人这么说道。 于是马尔斯安排了一家人见面，小孩子没见过大场面，一见到家人就哭的问他是不是要死了。 而一家人看到这个孩子的牙全乐了——真不愧就是这家人的种对吧。 既然没有了问题，马尔斯叫来正在闲逛的南部知秋带着这一家人在高塔逛了一圈，还在训练场看自己崽子被同年级的虎妞暴打，据知秋回来反映，那一家人在训练场拉满了血压，让他转告马尔斯，一定要给小崽子训练量加倍。 这事好说，马尔斯连夜让训练中心给这小老虎加了倍，而且非常亲切的告诉他，你败给虎妞的那场让你家里人很不高兴，连姑娘都打不赢，再不好好训练，回家就等着挨打吧。 ……………… 处理完这件事情，马尔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首当其冲的就是西门警监那边的下水道问题，最近一段时间听说又找到了至十几个受害者与几十具活尸，西门警监好几次叫人，结果不是附近地区有事，就是因为各种原因来不了。 马尔斯之前答应过，但之前办了两件大事，西门警监也不好意思叫马尔斯，但是现在他是真的没办法了。 那马尔斯也只能站出来帮到底。 下午四点到了北总所，西部警监已经带着他的精干力量在那儿布置任务——新杭州的下水道分浅层与深层，浅层是大毁灭时代之后建立的，而深层是大毁灭时代之前的旧纪元造的。 前者还有图纸，后者只能靠冒险者活着回来之后拓展地图，有时候也会有智械小队下去进行扫荡和勘探，但智械小队时候也会损失在深层。总体来说，深层下水道目前的太多空白，而且对手也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所以这次进入的都是至少大师级的灵能者，而马尔斯这个尊者级已经算是大手子压阵的。 “我来打头吧。”马尔斯觉得自己做为尖兵更有用。 “也好，也就辛苦你了。”西门警监点了点头。 最终队伍人员是马尔斯，孟陬，西门警监，林警督，还有四位警员。 那个叫灵果果的兔子姑娘和她的搭档罗恩也在。 警官们选择了外骸骨动力甲——武器，弹药，照明设施，工具组，除了人会背负之外，还有六具中型机械运输蟹会带上海量弹药和弹药，还有备用的枪支。 在枪支方面，十毫米通用速射步枪配神圣术式祝福弹最近几年最常见的标配，因为这种子弹能够有效杀伤那些异种，包括最近多了起来的幽魂类异种。 这就是灵能大潮出现的不便之处，以前马尔斯只在机场那边见过，那幽魂平时还是在旧地铁系统里藏着的，而现在这些幽魂甚至胆敢跑到浅层下水道，甚至不止一次被修理队看到。 幸好修理队带着能够驱赶异种的道具，也有足够的反抗能力，不至于被全灭，但新杭州都如此，那些小村镇面对的麻烦就更多了，正因为如此，西门警监的这次下水道之旅才会如此捉襟见肘。 不过也好，马尔斯来了。 马尔斯的着装比较简单，高塔的防弹制服，厚一些的防术式裤，自带消音棉的鞋子，还有一双防滑手套。 枪枝是十毫米自动步枪，短枪管配消焰器，折叠式枪托，三十发弹匣。 虽然三十发的弹匣就火力来说没有装了六十发甚至九十发的奶鼓来得够多，但在马尔斯看来，子弹搞不定的东西，一道雷过去也应该搞定了。 如果一道搞不定，那就再来一道。 从北总所后院的下水道出入口叫上了电梯，这一队人要分两次进入下水道，第一波次是马尔斯，孟陬和机械运输蟹。 坐电梯没什么好说的，马尔斯唯一要做的就是带上过滤面具，要不然下面的味道能够把任何一只雪豹崽熏一个跟头。当然还要打开共享镜头，这种镜头戴在头盔上，所有镜头拍到的东西都会进入北总所的数据中心，由数据中心的ai确认各成员的情况，万一真有人被偷袭了，也会有第一时间的告警。 出了电梯门，马尔斯用肩膀上的紫外线射灯扫了一遍四周，然后示意跟着他下来的孟陬去左侧的死胡同扫一遍。 拿着特制的双管霰弹枪，孟陬贴着左侧走到了胡同的尽头，然后贴着右侧走了回来。 “天花板上有生物。”孟陬这么说道。 马尔斯拔出了右腿枪套里的转轮枪对着死胡同的天花板放了一枪，一只熔爆虫直接炸开了。 这种熔爆虫有一个巨大的腹部，里面装满了热腐蚀液体，对人来说非常危险，就算是智械也不会想让它的那些汤水溅到自己身上。 “做的不错。”马尔斯笑着说道。 “你也一样，我甚至没有给你定位你就找到他了。”孟陬说完，拿起他手里的枪靠到了前方通道的左侧墙上：“我从远处捕捉到了脚步声。” “我没听到。”马尔斯调整了一下自己耳朵上的接收装置。 “至少一千米外，复数，至少十五……更多。”孟陬说到。 马尔斯摇了摇头：“看起来活尸越来越多了。” 第二十章：‘地城’探险 活尸跑不快，但它们会因为响动寻声而来，而且数量众多。 孟陬很快就修正了活尸的数量，从十五变成了二十五，而且走廊尽头的另一个叉口那边马尔斯也听到了脚步声。 于是数量一再增加，马尔斯在三叉路口掏出了腰后的紫外线灯，用灵能将它钉到了顶部。 孟陬也掏出了一支紫外线棒将它丢到了身后的走廊里。敏锐的马尔斯听到了尖啸声,但是孟陬却听不到，这几乎可以肯定附近有幽灵体出没，而且刚刚被紫外线灯伤到了。 将这个情报告诉了正在下来的西门警监，马尔斯干脆也不走了——如果不处理了这个幽魂体，再往深层走，只怕就是一段黄泉路。马尔斯一个人跑没问题，但想要保住所有人就不现实。 可是灵能扫视四周,马尔斯却没有任何发现,难道那个幽魂跑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感，马尔斯等到了电梯，这个时候左侧走廊已经传来了非常清楚的脚步声，马尔斯举起了枪，枪口下来的紫光手电照到了倒霉的活尸们，它们大多穿着春服——这些应该就是之前进入新杭州的非法偷渡者，它们没有身份，大多都在新城区打零工，然后通过住下水道过活。 在前几天灵能大潮未起的时候，这就是一种对于偷渡者来说很正常的生活，毕竟苦熬十年，指不定就会有拿到身份证的一天。 但灵能大潮来了，下水道这些地下区开始在灵能的冲刷下变的越来越危险，之前的熔爆虫就是如此,这种虫子在灵能大潮到来之前只不过是一种不到一厘米的小虫子，爆出来的汤水甚至连人的皮肤都破不开。 现在它却是一种自带光学迷彩的生物，个体最大能够达到二十公分，热腐蚀液体能消肌融骨，对于凡人来说，这东西非常危险，幸好它厌光。 而像幽魂这种东西，放在灵能大潮来之前，除了马尔斯运气好碰到过一次，在整个新杭州近百年的城记里，也一共就碰到过三次。 第一次是贤者大人在深层碰到过，带了一颗幽魂掉的珠子回来了。 第二次是野外露营的倒霉蛋在夜里的野外遭遇，七个人死了六个，剩下来的幸运儿也疯了。 第三次就是马尔斯，那个幽魂还非常强大，但还是死球了。 绝大多数人都以为那个幽魂是碰到了阳光，倒霉到家才死的。 但导师说，是马尔斯身上的血点燃了那个幽魂。 你的家族天生就是驱魔的家族，你的顶点玛雅夫人是一位传奇萨满，她精通对抗幽魂的手段，你的身上流着她的血。 导师是这么说的。 “现在连浅层下水道都这么危险了吗。” 西部警监来到马尔斯身边，他也看到了熔爆虫的残骸，而且也看到了马尔斯射杀那些活尸：“我们要从右边走。” “我们最好在每一个路口都建立安全的紫外光安全区,我刚刚发现好像有幽魂,但我用灵能扫描的时候却找不到它。” “幽魂，老天，看起来那些修理队的家伙是真的碰到了。”罗恩一边说，一边掏出了他的十字架项链亲了一下。 如果是别的，马尔斯就要关注这家伙的信仰了，但是他掏出来的那个十字架是公正教团的标准信徒圣物，公正教团是什么，这可是现在整个西陆最风光的教团，灵能大潮一来，这个教团的尊者至少多了七十位，大荒野，卡特堡，法罗尔，大林地，西陆现在号称铁打的南部四大安全区，就是靠公正教团与各超凡组织维持的。 “别担心，我现在每隔三十秒扫描一次，根本找不到任何灵体存在，应该是跑了。”马尔斯说到这里，又想了想刚刚的事情——他是听到了尖叫声，但又不是幽魂那种尖啸声。 不知道是什么，有可能是幽魂，也有可能是无害的灵体，因为紫外线灯的作用而直接被引燃净化了。 但小心无错。 为了保证后续安全，西门警监在这里安排了两个紫外线灯，然后一行人开始向右侧走廊前进，并很快和至少二十具活尸遭遇。 马尔斯觉得开枪不适合，也许会引来更多的活尸，所以他拔出了合金剑，欺负活尸身残志坚，将它们一个个剁翻并破坏了大脑。 在马尔斯用合金剑将活尸们团灭之后，林警督检查了其中几具尸体：“我们这座城市到底有多少黑户口？” “凯恩·塔斯曼和高笑天以前做过一期访问，他们找过不少黑户口，凯恩·塔斯曼和高笑天还统计过，新杭州差不多有至少六十万甚至更多的黑户口，这些偷渡者进入城市之后，有太多的地方可以消化它们的劳动力，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不需要交保险，资本家太喜欢这样的劳动力了，不过那怕是这样的待遇，偷渡者们也觉得比在他们故乡活得更好，他们的故乡还真是地狱的另一种艺术表现形式啊。” 那叫顾青城的警官这么说道。 这话让马尔斯扬了扬眉头——这位应该是北方主义者，这年头泰南也有不少北方主义者，但泰南的北方主义者们团结起来一看——他们那点本事还不如现在管理国家的各位上卿和国家数据中心的各位智械大师呢。 再说了，还有余贤者等七贤者在，他们一合计——这片大地似乎不需要他们。 于是泰南的北方主义者们更喜欢去更需要他们的地方，或者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他国的同志。 “凯恩·塔斯曼还做过这种访问吗，真是有意思。”灵果果一边感叹，一边看着她手里的地图：“我们接下来要往左走。” “大郭，放灯。”西门警监一边吩咐一边检查着以前修理队修理灯时留下来的日期戳：“两个月前，市政部门最近都说基层在偷懒，你让我来做修理我也偷懒啊，不下来大不了被开除，下来了指不定小命都没有了。” 西门警监的吐槽引来了大家的轻笑声。 而马尔斯停下了脚步，孟陬低下身，从中央的走水道里扯出了一具尸体。 “黄马甲，是修理队的人。”孟陬这么说的同时，与所有人一起看向了西门警监。 “看我干吗，登记一下他的工牌啊，罗恩你来。”西门警监顾左右而言其他。 第二十一章：‘地城’探险 西门警监有乌鸦嘴的潜质，这一点在马尔斯在这一段下水道的脏水里翻出一队黄马甲修理队之后突然明白了过来，而他们虽然死了，但很显然死的时间不够长，没能在这种闷热环境中变得面目全非。 所以看着这些家伙西陆化的外表，马尔斯摇了摇头：“市政中心的修理队如果全灭了，你们肯定会收到消息对吧。” “对,至少会有家属来报警。”西门警监皱着眉头，因为罗恩发现这些死者都没有工牌。 “不会他们就是黑户口吧……”灵果果有些疑惑。 “你很可能是对的，果果。”顾青城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四周。 “记住这件事情，拍下他们的照片，我们救不了他，但我们应该帮他们讨得他们的卖命钱，然后还要让市政中心的杂种们付出一点代价。”西门警监骂道。 有浮游式紫外线灯在,倒是不用太过担心来自幽魂的突袭,但千日防贼总不是办法。 可马尔斯也扫不到任何恶意的幽魂。 这下水道里似乎只有活尸，各种虫子，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死者。 “在活尸不在的时间里，这些死者应该是偷渡者，他们没有家，赚的很少，只能住在这里……”在离开的时候，顾青城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是我们这里的一切在他们的眼中太过美好，还是他们故乡的一切在他们眼中是那么的恐怖。” “肯定是后者，阁克兰半岛的战斗你们应该有了解吧，可以这么说，在我们这儿，就算是一个扫地的师傅也不会被人看不起，但是在中南半岛,为了获得长生,军阀可以将成千上万的畸变孩子献祭给并不存在的邪神。”走在前面的马尔斯这么说道。 他的话换来了灵果果的惊叫，而顾青城的回答也是无奈：“我们什么都做不到。” “但我们至少可以保卫这片大地,让它不至于沉沦。”西门警监的话语中多了一份激励。 在拐角处，马尔斯靠着墙探出脑袋看了一眼，然后缩了回来：“有个家伙，挺大的，太远照不到他。” 有了这句话，西门警监与林警督完成了换位，她负责队伍后面，而他走到了前方：“需要我帮忙吗。” “没事，照顾好你们自己。”说完，马尔斯将枪丢给了孟陬，然后拿出了光剑柄。 在拐角的墙上钉下紫外线灯，马尔斯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在光线能够照到那个黑影的时候，马尔斯吹了一个口哨。 “这是什么鬼东西。”西门警监也看到了它，他发出了惊讶与疑惑的发言。 “混沌异种，纳垢的狗崽子。”马尔斯看着这具转过身的‘尸体’介绍道。 这是邪神纳垢的孝子，持瘟者。 他看起来像一个真正的尸体，因为他身上没有任何衣物，除了一点点黄马甲碎片挂在他的左肩上。 同时，他的脑袋上长了一个扭曲的犄角,他的身体上满是伤口和脓肿,黄绿色的肿汁正在渗出。 “这就是持瘟者，妈的，书里画的比这好看多了。”罗恩探头一看，骂了一句。 “我们的先祖们就是和这些家伙干的对吗，不过那个时候它们不应该是恐虐的狗吗。”西门警监问道。 “对，正常来说，纳垢不会出现在这里才对，孟陬，联系导师，我们在干掉它之后就必须离开，因为我们已经接触到了纳垢单位，我们有可能已经是带疫者，这一段下水道必须经过非常严格的净化，包括我们。” “我已经在联系，这儿信号有点问题。”孟陬做了回答之后，马尔斯迎向了这个持瘟者——他手里只有一把大扳手，作为纳垢孝子，他比活尸的动作灵活太多，但对于马尔斯这样的豹子来说，它还是太慢了，一发闪电链就将它变成了一具燃烧的真正尸体。 不过闪电链的最后一击突然跳到他的身后，还是让马尔斯有些疑惑，他示意所有人做好准备，然后将一支紫外光灯丢到了远处。 什么都没有。 “你的闪电链刚刚最后一跳明明跳到了后面……”西门警监走到了马尔斯的身旁，他举着枪看着远处的黑暗，但是最后一无所获。 “联系上了！父亲让我们在电梯下面坚持一段时间，他带着公正教团的人正在布置净化我们的隔离区。” “好消息，我们现在退回去吗。”大郭警员问道。 “对，我们退到走廊那里建立防线。”马尔斯一边说，一边看着走廊深处，三十秒一次的扫描刚刚已经探测到了边缘有不少新增加的物体……它们在动。 “快走，我感觉到了一股邪恶的力量正在窥视我们。”林警督突然说道。 林警督的灵感是除了马尔斯之外最高的，她的警告让所有人都动了起来，西门警督跑了几步，扭头看向了马尔斯：“马尔斯小先生！您怎么了！” “……没什么。”马尔斯转身，他刚刚似乎是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白色影子。 这让他想到了几年前在二十区看到的那个白色小姑娘与她的大黄狗。 是她？ 如果是她，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因为这姑娘是灵体，是无辜的化身，马尔斯的伤害对她应该不会起作用，扫描也是如此。 但之前那个为什么会尖叫呢？ 这就是马尔斯搞不懂这一切的原因了。 马尔斯只能跟着队伍来到最初的三叉口，一路上杀了二十多具活尸，有最近刚死的，也有已经变成干尸的，看起来这几年偷渡客的日子不好过——这也是为什么最近时常看到在地铁站和桥下看到成群无家可归者的原因。 下水道不安全了。 “大郭，在左侧通道安排自动机枪和紫外线感应灯！罗恩！你带着灵果果守住电梯口，拿着这几个阔剑雷把死胡同那儿封住，有任何跳过来的东西就让它尝尝这个！”西门警监开始布置防御任务：“果果，把这些紫外线灯钉到墙上，你们两个保护好自己！” “西门，我去把右侧通道的灯加固一下，只有一个灯我不大放心。”顾青城说完就拿着紫外线灯发射枪走向前方。 马尔斯跟着他走到了走廊里：“你不怕吗，我们在这儿已经听到了那些活尸的嘶吼声。” “怕死，但如果大家因为我的胆怯而死在了这里，那才是我最大的耻辱。”顾青城说到这里看向马尔斯，在马尔斯的视觉中，这位警察先生在笑：“再说了，你不也一样，你才十八岁，就已经做了我做不到的事情，而我至少还痴长你十多岁，怎么能贪生怕死，落了下乘。” 不知道为什么，马尔斯对北方主义者与他们的浪漫主义精神有了更多的好感。 这才是真正的北方主义者，他们无所畏惧。 第二十二章：‘地城’探险 北总所的后院之前停满了车，但当余贤者带着建筑队伍过来之后，所有车辆第一时间被移出了后院，然后隔离区开始就地建立，紫色的防化标志，白色的幕布，充气的复合材料一层又一层的将这里包裹住。 余贤者站在电梯口,打开的电梯通道里传来的枪声可以证明下面的人还活着，孟陬虽然有着一张铁嘴与毒舌，但办事是让余贤者这位老父亲放心的，他刚刚说子弹快不够了，余贤者立即让人打开电梯门放下了补给。 这里已经完成了隔离，但离真正的隔离点建立还需要时间，从下面传来的空气中带着一点点腐败的味道，让余贤者想起了那段充满了死亡与不屈的日子。 只可惜,那段日子里空气中更多的还是血的味道,而不是这种腐败的味道。 纳垢也只在北美与西陆出现过，在泰南，它出场的记录屈指可数，在新杭州根本没有出现过。 所以，这事有蹊跷。 但现在的问题是控制住一切。 “余贤者，您在担心什么。”一位西陆的老豹子走了过来，他是潘斯奥族人。 “我在担心，这一切是因何而来，”余贤者说到这里看向了这只豹子：“对了，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孩子也在下面，成长的很好，你的先祖真的很宠爱他。” “是的，他对这个孩子真的非常宠爱，他时常会跟我说这个孩子的故事,他说,这个孩子会在未来办下大事，是为数不多的真正的继承了他意志的后代。”说到这里,老人笑了笑：“先祖常常会坐在墙下,但一提到他，脸上就会非常开心，他提到的马克思与恩格斯我也检索过，但是在旧日历史中，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 “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喜欢翻开历史。”余贤者笑了笑：“你的同伴在叫你。”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对了，那个孩子上来了，请告诉我，我想悄悄的观察他，这是先祖的吩咐，让我们不要打扰他。”老人说完走了。 留下的余贤者双手插兜，他看着电梯通道……一万年前，西陆与北美地区就在有计划的抹除一些历史，马克思与恩格斯只是其中之一，他们天真的以为，他们这么做总有一天会从人民的心里抹掉所有。 但他们忘了，北方的帝国的确在大毁灭的过程中消失了,但泰南还是有不少人没有忘了这一切。而他们更不会知道,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后,又有一群人提出了相似的北方主义理论。 命运和历史给所有密谋者开了一个玩笑，真是令智械都为之叹息。 ·老爹，我们可以上来了吗。 下方的孟陬在提问。 ·怎么了，是有人受伤了吗。 余贤者问道。 ·是的，活尸太多了，而且还有新来的持瘟者，有两名警员已经有带疫反应。 “还有多久隔壁病房才能建好。”余贤者问道。 “五分钟……不，四分钟！阁下，如果有人要上来，可以让他们先进电梯。”负责的公正教团医士这么说道。 ·让带疫反应的警员进入电梯，告诉马尔斯，照顾好他自己，我可不想事后在下水道里捞他再拼起来。 ·没问题老爹，我会告诉他的。 通讯完毕，余贤者叹了一口气，随着灵能大潮再来，那面墙上一定会有更多的裂缝，他会很忙，所有人都会很忙，但至少，不是你一个人在补天裂……这就是你所说的，英雄不问出身对吗。 ……………… 马尔斯接过孟陬丢过来的弹匣，手里的枪正好打剩下枪膛里的最后一发子弹，用弹夹顶住卡笋卸掉了空弹匣，然后装上新弹匣。 “小顾！大郭怎么样！”西门警监一边问，一边举着他的霰弹枪搂火，使用独头弹命中活尸颅骨上方区域就可以有效解决活尸。 “刚刚喝下了圣水有反应了，应该不会变，我还行。”电梯里传来了顾青城的回答。 马尔斯已经给了他们术式，但两人的灵能底子太差，而下水道现在就是一个疫区，他们在反复的感染。 “没事，我们只需要再坚持三分钟！”罗恩的左手刚刚在与持瘟者突袭的近战格斗中被打断了，他用右手拿着手枪，正在点杀那些不停出现的活尸。 “我还有十一发子弹。”林警督使用的是一支半自动步枪，她一开口，马尔斯就听到了灵果果的补充：“我也已经没子弹了。” “我还有一个弹匣和十一发子弹，一枚燃烧榴弹。”孟陬说道。 “七发独头，六发箭弹。”说完，西门警监拉开唧筒开始装弹：“掩护我！” “我留在第七坐标的声呐捕捉到了灯管炸裂的声音！”孟陬大声喊道：“马尔斯！你有扫到什么吗！” 从刚刚接战就没有再开扫描的马尔斯闻言打开了扫描，然后就感觉到了一个巨大的灵体在移向这边：“巨大灵体！很有可能是传奇级幽魂！” “咱们下水道什么时候变成这个鬼样子了！还有两分钟！”林警督留了五发子弹，拔出腿上枪套里的手枪开始射击。 “我出去要写一本书，书名你们谁帮我想一个。”罗恩打空了弹匣，他用牙咬住了枪管，然后换了一个弹匣。 “地城探险怎么样，写六个倒霉蛋来到下水道，然后被纳垢异种们夹道欢迎的故事。”马尔斯又打了几发子弹，然后用所剩不多的灵能打了一发闪电链，多少缓解了一下活尸的数量。 “持瘟者！该死的它们又来了！”林警督发出了警告，同时给马尔斯的书名点了一个赞。 “一分秒，我问过老爹了，治疗组已经就位。”孟陬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最后的燃烧榴弹，装进枪管下的榴弹发射器打了出去。 火焰一时阻止了活尸的攻击，马尔斯点翻了两具持瘟者，丢掉了因为没有弹药而变成烧火棍的枪，掏出腿上的转轮枪开始射击，被扫描的那个灵体已经接近了第三节点。 “我又听到了破碎声，该死的电梯什么时候才能启动！”孟陬说完也丢了枪，他抽出了他腰间的高周波短剑与手枪。 “四十秒，我看到倒数了。”顾轻城回答道。 “那东西到第二节点了。”马尔斯看着眼前的三叉路口，第二节点离这里只有一点之遥。 活尸们这个时候已经消失了，所有人都听到了低语声，那是一个女人的号泣声。 ·我的女儿！女儿！ “我们看起来碰到了一个疯子母亲，果果，小林，你们先进电梯。”西门警监下了命令。 “你没资格命令我，我女儿都长大了，让罗恩和果果进电梯。”说完，林警督转身将两个年轻人推进了电梯。 “二十秒！”看着三叉路口的紫外线灯管碎裂开，看着黑暗中传来的尖啸与低语，孟陬扭头看向马尔斯：“马尔斯你进电梯！我来断后！我是智械！” 所有人都在退进电梯。 马尔斯已经走进了电梯，但是在电梯门开始关闭的时候，马尔斯走了出来。 “你一定是疯了！”孟陬瞪着他的眼看向马尔斯。 “我记得你有一个自然的大脑，如果你的脑子被吃了，导师一定会非常伤心的。”说完，马尔斯掏出了手里的光剑柄：“所以我选择留在这里，让我们来会会这位可怜的夫人。” 第二十三章：‘地城’探险 下水道的墙体正在结霜，流水也在结冰。 眼前的幽魂机械性的呼唤着它的女儿，从它的模样来看，黑色的头发，褐色的皮肤，与泰南迥然不同的外表，应该是中南半岛的偷渡者。 是被灵能大潮的改变吞噬的可怜人，也是一个马尔斯不得不面对的怪物。 这个失去了双眼的女士双目变成了一个黑洞，有血泪流出，她似乎是看不到，因此只能一边呼唤一边嗅闻着，同时缓慢接近着马尔斯这边。 马尔斯最终清咳了一声。 这一声，让这个幽魂尖叫了起来。 ·谁！谁在那里！ 这位夫人心中疑惑，她的呼唤需要应答，她的疑惑需要解答。 ·一个过路客，夫人，你在找你的女儿，她叫什么名字。 眼前的幽魂虽然强大，但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动攻击，这让马尔斯决定先了解一下情况，如果可以知道她和她女儿的名字，这找起人来就简单很多，至少比大海捞针来得容易。 ·塔莉……我的塔利不见了，我睡醒之后就找不到她了…… 这个幽魂在哭号，她的眼窝中流出血与泪。 孟陬有些手足无措，对于他来说，这个唯物的世界今天在他面前展现的格外唯心，女鬼眼窝中流出血泪的时候，他突然将一张照片共享给了马尔斯。 虚拟屏幕上，一个有着浅褐色肌肤的小女孩笑着，有着两条麻花辫的她被标注为两个月前的失踪者。 塔莉·瓦拉里洛，失踪于五十七天前，她与她的父亲和她的父亲走失。 她的父亲，盖·瓦拉里洛，在七天后失踪，有可能已经是那茫茫活尸中的一员了。 ·我们没有亲眼见过你的女儿，但是夫人，你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又在哪里。 如果这个幽魂还带有生成的记忆那是最好的，马尔斯只要能够问出她最后一次见到女儿的位置，至少就可以确认这段下水道两个月前连孩子都能够失踪（也许是绑架）的地方。 如果是混沌佬搞事，那它就不会离失踪点太远——因为她与她的女儿都是在哪附近遇害的。 这位夫人疑惑着，她机械般的动作持续了一会儿。 ·我在……我在十八区……十八区桥下……不……我的女儿！女儿！ 她突然尖啸了起来。 “该死！碰到关键词了！”孟陬一边骂街，一边启动了手中的高周波短剑，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到幽魂，但关键词这个名词他还是知道的。 关键词，是指一些幽魂失去了他们的记忆，但是这些幽魂在死的时候因为经历太过深刻，以至于当他们回想起关键词时就会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有些幽魂会找回他们的记忆，净化自我，成就中立灵体。 也有些幽魂因此大难而在诅咒这个世界的过程中扭曲畸变。 这位夫人眼看着就是后者了。 但是马尔斯没有立即出手，这个时候出手，仇恨是肯定能够拉住的，但是他觉得这位夫人还可以抢救一下，同时未雨绸缪的，马尔斯向孟陬要了一把匕首。 ·女儿！他们抓住了她！他们杀了他！杀了很多人！他们……抓住了我！ 语无伦次的说到这里，这位夫人最终还是失控了，她尖啸着，黑色的眼窝中有赤红魂火随之引燃。 强大的灵能在刹那间将孟陬拍到了墙上，马尔斯坚持了一下也步了后尘，但是在被拍飞之前，马尔斯割开了自己的左手手掌。 导师说过，马尔斯来自驱魔家族，而自己的血对附身幽魂的杀伤也有目共睹，所以割开手掌之后，马尔斯用灵能将自己的血分割并甩了出去。 微小的血珠在刹那间布满了眼前的走廊。 幽魂夫人被打断了她的尖啸，她的魂火先是黯淡了一下，接着便剧烈地燃烧了起来，然后她的整个人被纯白的火焰点燃。 失去了控制，孟陬平安落地，他看着眼前烧成了火炬的幽魂：“你的血……引燃了它？” “对。”马尔斯点了点头，从医疗小袋里拿着止血棉按住了伤口，然后用绷带包扎起来。 电梯这个时候再一次向下，孟陬拿起枪，拉开抛壳口检查一下枪内没子弹，然后枪托往下放好坐到了弹匣上面：“打赌，一定是老爹。” “傻子才跟你赌。”马尔斯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抽出手枪将闯入走廊的活尸放倒。 电梯门开了，导师双手负在身后走了出来，他打量了一眼走廊，又嗅了嗅味道，然后看向了马尔斯：“做的不错，就是下次少割一公分口子，我可不想带着你回去，然后告诉那两个姑娘你的死因是流血过多。” 马尔斯尴尬一笑。 “好了，跟我上去。”导师说完，伸出手一捞，一颗纯白的晶石落在了他的手里。 一个术式流转，马尔期进电梯的时候，导师将这晶石丢给了马尔斯：“这是你的战利品，拿好了。” “这是什么。”马尔斯一边问一边还举起来放到灯前看了一眼。 这晶石非常晶莹剔透，就是不知道多少钱。 “是传奇幽魂的结晶，现在有价无市，我建议你过两年等大家都知道这东西的价值的时候再出手。”说到这里，导师又看了一眼孟陬：“这次回去，你去做一个手术，把意识转移系统装上，因为你没有这个系统，马尔斯只能陪着你直面危险。” “是的，老爹，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我错了。”孟陬乖巧地说道。 马尔斯摇了摇头：“没事，我知道我的血液对幽魂有特效……”“闭嘴，马尔斯，我在教训我的孩子。”导师瞪了马尔斯一眼。 马尔斯一愣，然后给了孟陬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我的老朋友，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 出了电梯，马尔斯被穿着白色防疫服的医士们拖进了净化室，他们要帮马尔斯清理外套，还要帮马尔斯处理手上的伤口——这是他们眼中马尔斯身上最麻烦的伤口。 因为这几乎就代表着感染了，所以马尔斯只能乖乖的站在圣水淋浴下面一边接受冲洗，一边让医士处理他的手部伤口，这药水倒在手上的伤口时带来的痛苦让马尔斯直皱眉。 第二十四章：选项 “这是什么药水。”在第三次冲洗的时候，马尔斯出于好奇问道。 “七号圣水，再加上世界树果实磨的粉剂，是对抗纳垢感染最有效的存在。”与马尔斯同样是一只雪豹的老人回答道，他冲洗完了马尔斯手上的伤口，然后细细检查了被泡得苍白的伤口：“匕首划开的，这很显然不是幽魂造成的伤口，你这是为了挣脱控制而作的吗。” “可以这么说吧。”马尔斯不知道眼前的同类是不是值得信任。 “好办法，但割得太深了，差一点就伤到了筋，你最好在最近一个月最好好养伤，这可不是治疗术式就能够解决的，圣水给你治疗的同时，也会极大减少你最近这段时间接受的治疗效果。”老人说完，开始收拾他的治疗袋：“你先自己洗个澡，洗完了从那边的门出去，换洗的新衣物在柜子里，换好后从出口离开，我的同伴会给你后续的治疗。” “谢谢，你呢。” “我是二次接触者，我也需要一次圣水淋浴。”这位老人微笑着说完，喝下了一瓶圣水。 看着他起身，马尔斯又有些好奇的问道：“先生，我想知道，灵能大潮总是会让这个世界变得如此糟糕吗。” “可以这么说，灵能大潮是挑战，但更是勇敢者的机遇，好好变强，孩子，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强者。”老人说完走出了浴室。 马尔斯想了想，最终还是脱光了衣服开始冲澡——脱下过滤头盔之后，马尔斯惊喜的发现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一股历久弥新的气息，真是催豹泪下。 ……………… 走出浴室的老豹子走进了另一个淋浴室，他脱下了自己的防疫服，然后看了一眼角落里坐着的家养妖精：“是一个好孩子。” “这不用你来复述，我的堂兄。”角落里的孟小先生一边掏着他怀里的大杯雪糕，一边看着他眼前的虚拟屏幕：“这孩子可真机灵，知道财不能露白。” “是好事。”老人一边脱下内衣，一边打开了淋浴喷头。 在他开始就着水给身上抹肥皂的功夫，孟小先生看着面前的虚拟屏幕眯了眯眼：“余老师那边给了我一个情报，那个传奇幽魂有一个女儿叫塔莉·瓦拉里洛，如果没有搞错的话，她和被咱们秘密逮捕的盖·瓦拉里洛是父女关系。” “她们母女消失在我们抓住了盖·瓦拉里洛之前……该不会是这个该死的混沌信徒主动把自己的妻子与女儿给献祭了吧。”老豹子嘀咕到了这里，又思考了一下：“这事终究还是有古怪，他们这支混沌教派并不是我们公正教会和大林地防灾局已知的混沌教派。” “也不是我们泰南军情局和东土反混沌联合中心已知的教派，我们正在联系北美地区，但他们那儿太混乱了，我甚至不觉得他们有能力跟踪并确认所有混沌教派。”孟小先生说到这里抖了抖耳朵：“余老师又来消息了，他已经开始派遣智械武力开始从防浪堤那边进入地下水道，第九区与第十区的防浪堤已经被封闭。” “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新杭州是泰南的标志，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被混沌玷污。”开始淋浴的老豹子在他面前开启的虚拟屏幕上点了两下：“刚刚防灾局给我一个新消息……盖·瓦拉里洛开口了，他说他是慈父之爱教会的。” “慈父之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混沌教派的名字，看起来我们必须找一找我们的北美同行了，希望他们的脑子还没有被北美之间的仇恨所吞噬。”放下手里吃完的雪糕杯子，孟小先生拿起了正在响的手机：“这里是小孟……啊，我知道了，谢谢。” 放下手里的手机，他看向老豹子：“马尔斯说他手里有一枚幽魂宝珠，我可以试着通过这颗宝珠深潜到塔莉与她母亲被害的那一刻，看看她们到底死在了哪里。” “那你最好快一点，因为夜长梦多。”老豹子说到这里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他不会说出那颗宝珠的情况。” “很显然，这个孩子远比我们想的还要大公无私。”说完，孟小先生起身走向出口：“我先去准备深潜的工具，今天晚上咱们就在地下水道进行重构仪式，你得帮我压阵。” “那必须的，咱们血浓与水。”抹了一把脸，老豹子一本正义的说道。 “是啊，咱们血浓与水。”站在出口处，孟小先生笑着点了点头：“我会把玛玛尔也叫来，咱们三兄弟，好久没聚一起了。” “好主意，可惜法斯比他们在卡特堡，一时是赶不上了。”老豹子拿过一块大毛巾擦起身子：“对了，马尔斯这个孩子身边的人，你调查过吗。” “想给他介绍吗，那你就别想了，他可是有两个千挑万选的好姑娘，只怕连他自己都选不过来吧。”孟小先生笑着说完推门走了。 老豹子看了一眼自己堂弟给他传的两个人物卡。 涅·拉斯穆斯。 这个姓氏老豹子如雷灌耳——因为他的先祖玛雅·盖亚特出身拉斯穆斯，只不过她是弃婴，一位姓氏为盖亚特的人类传奇猎魔人收养了她。 而拉斯穆斯氏族是如今大林地的大氏族，最近两代大长老又是拉斯穆斯氏族的强者包揽。兽人的国度以实力为尊，拉斯穆斯氏族的这两位强者的确值得兽人各部族付出信任。 而涅这个孩子……也的确是大名鼎鼎，十六岁的时候她成就九环法师，在灵能大潮刚刚到来的时候就能够成为九环法师，这代表着她肯定能够成为传奇法师与传奇灵能者，这可是真正的双料传奇。 的确是良配，就是据说矮了一些。 但这年头，身高可不是什么硬件，强大的血脉本身才是。 至于另一个叫石川椿的……也意外的不错啊。 精灵与幻想种博德的混血儿，她本身也争气，在眼睛的伤势被完全治愈之后，她现在也是一位尊者。 十八岁的尊者，放五年前可就是传奇了。 虽然不及涅，但有一句话说的好，千金难买孩子乐意。 所以，有时候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应该帮个忙，推个手。 泰南人有一句话说的好。 势在人为。 第二十五章：小动物特工队 在接受公正教团的医士的治疗时，马尔斯看到了那弯曲的缝合针。 这东西是用来缝手的？他们真用它来缝手！嗷了个咪的真用它缝手！我错了下次还是割尾巴吧！ 其实在缝之前，马尔斯被拍了一个麻痹术式，但……抵抗了。灵能太高也是一个问题，在确认了马尔斯的实力之后，医士组的负责人给了马尔斯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不过缝的还行，至少在赶来的涅的眼中，马尔斯也就是手上挨了一刀，现在已经缝合了。 不过这伤可瞒不住玩刀的椿，她一看，眼眶里就有了泪花。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马尔斯一边安慰椿，一边将尾巴递了过去：“你看，刚洗过还电烫过的干净尾巴，给你摸。” “我是小孩子吗。”椿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轻轻拍打了一下马尔斯的大尾巴。 两个小姑娘坐了一会儿，就看到孟小先生走了过来：“马尔斯，你的那颗珠子呢。” 马尔斯将珠子递了过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涅是识货的，她一看到就哇了一声：“马尔斯，你知道这珠子在法师们的眼里有多值钱吗。” “可她是一位夫人最后的遗留了，我想为她和她的孩子复仇。”马尔斯解释道。 这个解释被涅接受了，这只小豹子姑娘的眼神一下子温柔了下来，因为她听马尔斯说过下水道里的故事，知道有一位夫人与她的女儿的末路。 “没事，我完成了深潜，就会原封不动的将它还给马尔斯的。”孟小先生说完，又和马尔斯谈了一会儿。 马尔斯告诉了他，那位夫人说她应该是在十八区一个桥下失踪的，这让孟小先生皱了皱眉头：“十八区有七座桥，都有下水道出入口，看起来我们需要让北总所与军情局都动起来了。” “我也可以继续战斗。”马尔斯说道。 “你不行，你刚刚在下水道丢了多少血你知道吗。”孟小先生指着马尔斯：“70，你感觉没事是因为你年轻体质好，但失去的血不会凭空造出来的，你需要休息。而且你刚刚才完成净化仪式，你现在吃一发治疗重伤都不一定有效，下水道的危险现在已经超出你的想像力，万一你再受伤流血，你会休克甚至会死亡。”一口气说完，孟小先生拒绝了马尔斯的请战要求：“两位小女士，请管好你们的豹子，要不然有一个万一，你们以后就只能在二十区半山腰看他了。” “我知道了。”涅与椿异口同声的答应道。 马尔斯叹了一口气，下次真的不割那么深了。 “好了，我先走，你们要聊天的话请继续。”孟小先生说完就走，留下来的马尔斯立即就被椿和涅以累了为由拖向高塔。 不过在离开北总所之前，马尔斯还是在北总所的大厅里见到了西门警监，他看到了马尔斯立即打了一声招呼：“年轻人真是敢打敢拼，你竟然活着上来了，真好。” “运气不错吧。”马尔斯笑了笑，给他看了一眼手上的伤。 “这次还是要多谢谢你和你的小智械，没有你们感应到那么多的怪物，我们只怕会被包围，我和小林大概能逃出来，但别的人……真是不敢设想啊。”这位警监送着马尔斯到了门口：“这次辛苦你了，感谢金与慰问金批下来就会打到你的帐户上。” “那里，警民合作，共建平安吗。”马尔斯笑着与这位老人握手：“受了伤，流了不少血，我这次就不能再陪你们下去了。” “没事，你的导师余贤者已经宣布有至少五十个战斗智械小组会在今天进入下水道，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智械小组参战，军情局和异种对抗署也会派出强力灵能者，我们新杭州当年连大毁灭都撑过来了，这是小事。”西门警监笑着说完，马尔斯还没来得及与他道别，就和他一起扭头看向了街道。 “马尔斯，那是你的车。”涅眼尖，已经看到了。 “我的车，我的车怎么……”马尔斯还没说完，就看到他的车在歪歪斜斜的行进过程中一头撞上了路口的交通信号灯。 一只蓝眼睛的小猫，一只小熊猫和一只浣熊尖叫着从车里跳了出来， 马尔斯一愣，一伸手，浣熊就尖叫着将他的脖子架在了马尔斯手虎口上。 椿伸手拎住了皮实的小熊猫，而涅抱起了跑过来眼泪汪汪的蓝眼小猫。 “空骑士先生，您能解释一下吗？” ……………… 半个小时后，空骑士先生看着他面前的牛肉丸子，将他鼓动大尾巴先生（小熊猫）和蓝眼睛先生（蓝眼小猫）偷开马尔斯的车来城市里找乐子的事全说了出来。 “你怎么会有我的钥匙。”马尔斯奇怪。 “我过目不忘，做了一把。”空骑士先生一边说，一边将罪恶的小手伸向牛肉丸子。 “你这浣熊是个熊才。”坐在一旁的西门警监乐的不行。 真的乐，因为用现有法律，三个会说人话的小动物偷开车撞了公共交通设施并‘投案自首’，这案子根本没有成例，最大的可能性还是高塔做为监护人出钱修红绿灯。 “我可是尊贵的”空骑士先生正准备报菜名，马尔斯轻咳一声。 于是空骑士用牛肉丸子塞住了嘴。 马尔斯看向大尾巴先生，这是三人组里懂事岁数最大的：“大尾巴先生，咱们都算是大尾巴，你怎么会听他说的呢。” “他说城里有适合我的帅哥。”大尾巴如今被椿抱在怀里，她这么一说，然后就瘪起了嘴：“还没有高塔里的小先生们可爱呢。” 你看，这就是涉事未深的少女被骗了啊。 马尔斯叹了一口气看向了蓝眼睛先生：“你呢。” “他说城里有最好吃的冻干。”蓝眼睛先生眼中有光。 “吃到了吗。”马尔斯再问。 这只小母猫摇了摇头：“进城之后他开车根本不行，所有人看到我们都在大叫。” 能不叫吗，这年头无人驾驶不是事，小动物开车才是头等大事！ 第二十六章：受害者的自白 到最后，马尔斯先出了修理费，然后带着小动物们上了涅叫来的房车回高塔——顺路把马尔斯那辆一看就需要返厂的敞篷车拖进了拉斯穆斯氏族管理的修理厂。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在笼子里面！”空骑士先生抓着笼子铁窗发出痛苦的高分贝嚎叫：“大尾巴有人抱！蓝眼睛有人抱！我呢！我就是高塔弃儿吗！我恨这个看脸的世界！浣熊也有被拥抱的权利！” 马尔斯掏出了帐单，用红笔将上面的一串零标得血红。看到了数字，空骑士先生一声不吭的地躺到了笼子里，做那无声的铁窗泪。 在高速公路上的时候，马尔斯就看到了高塔的车队,战斗智械们在拖车上被送往新杭州。 “是最新型的战斗智械啊。”做在副驾驶上的老诺曼感叹道：“马尔斯小先生，下水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还行，我们的反应很快，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波动，如果进展顺利，一般市民甚至不会知道他们脚下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混沌信徒不得好死。”马尔斯是真的憎恨混沌信徒，这些疯子为了所谓的永生,已经丧失了人性，一切伦理道德似乎都可以为此而牺牲。 这不对，至少马尔斯绝对不会理解，也不想去理解他们。 死亡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丝良知之人能够给予混沌信徒最好的礼物。 “当然了，小先生，混沌信徒不得好死，如果把混混们比喻成一个社会的肿瘤，那混沌信徒就是一个文明的癌症，”老诺曼说到这里，又有一支车队开了过去，这次拖车上面坐着的是以四只鹿姑娘为首的治疗者队伍，马尔斯看到了不少熟面孔——每次新生干完架都是各位在治疗。 看起来这次真的是大阵仗。 回到高塔，马尔斯将手里的三位先生交给了看顾他们的三年级生，让他们更要注意一下空骑士先生，同时暗自下定决心，等修好车，就把空骑士先生设为黑名单,就是那种他要是上座位就把他弹飞的那种。 ……………… 回到高塔,松果这姑娘还是老样子，在门口等着，用她的话来说，知道马尔斯首席什么时候回来是她这个风纪委员鼠生最大的意义。 在看到了马尔斯的伤口之后，这只松鼠立即缠上了马尔斯，好奇心是所有松鼠长寿路上最大的敌人，不过马尔斯还是又说了一遍下水道里的故事，而听说了塔莉·瓦拉里洛的名字之后，松鼠姑娘表情一滞：“塔莉·瓦拉里洛，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说过，这不是我家店铺新员工雅安·瓦拉里洛的女儿吗。” 然后马尔斯就从松果嘴里听到了一个新故事——雅安·瓦拉里洛严格并不算是偷渡者，因为她的丈夫有移民签证，来自北美，但他在中南半岛娶妻生子。 做为移民，她的丈夫可以带着妻子与女儿过来，在五年内只要安居守法，她们娘俩也能够获得移民证,再安静的活上十年,就算是一个真正的一代移民和移二代了。 所以松果家在收新员工的时候，雅安·瓦拉里洛也去她家店里做过半个月，但之后就不见了。 这年头，员工离职并不罕见，何况对方是主动离职还没有打过招呼，在和移民局说了一声之后松果家的店长也没当一回事。而松果见过塔莉一面，是一个有着红褐色皮肤的女孩，虽然是小孩子，但非常有胆量，一看到松果就跟着她跑，很讨松果喜欢。 “她怎么会死了。”松果流着泪，在听说是她父亲有可能就是混沌信徒并亲自下的手，马尔斯从这只松鼠姑娘的眼中第一次看到了仇恨。 “我一直以为混沌信徒离我们很远，我从来没有想到……他们太可恶了，我一定要变强，一定要为塔莉向那些坏家伙讨还血债。” 松果发完誓言，就拖着还想说什么的安米米去了训练场。 马尔斯这才有空闲扭头看向娜塔莎。 白熊姑娘最近两年没怎么见长个子，还是那么小巧，这让马尔斯有些疑惑——涅个子小是因为她们家的强灵能者身高普遍捉急，你呢。你除了长力量之外还能不能有点别的花样啊。 对于自己力量已经超过二十四点完全没有正确概念的娜塔莎这个时候正攥着一个空可乐瓶，可怜的易拉罐在她手里已经变成了一朵麻花：“真是令人生气的事实啊，我也要变强，马尔斯！和我去特训！” 我力量才十五，你让我跟你特训？ 我的娜塔莎啊你能不能长点心眼我要是一拳没接住，你就得跪下来求我别死！ 想到这里，马尔斯脸色一白：“不行，我失血过多，今天没办法陪你练了。” “这样吗……”娜塔莎来到马尔斯身边，看着他手掌上的伤口点了点头：“伤口很深，辛苦了。” “啊，这，这没什么啦。”马尔斯看着如小熊依人一样的娜塔莎，感觉有些尴尬的他笑了笑。 “那就好，这样吧，我去找人练几手，就康斯坦丁好了。”说完，这小小巧巧的白熊姑娘离开了马尔斯的宿舍。 马尔斯坐在床上沉默了好一会儿，起身来到窗户前打开帘户，在风中凌乱的傻豹子看着那只白熊姑娘走向训练场。 她刚刚说什么？ 她，一只一米五的白熊要去挑战一个纯血巨人！她怎么想的，康斯坦丁都他娘的三米二了！他胳膊比马尔斯的腰粗！一根手指能戳死小体型的学徒了好不好。 她怎么敢！ 但事实是没过一会儿，马尔斯就看到康斯坦丁破墙而出摔进了花坛。 “还有谁！”娜塔莎的战吼声传到了这里：“你们这些娘娘腔！别跑！” 然后就看到训练场那边六年级的学徒们正疯了一样的连滚带爬着跑出了缺口。 等一下，这姑娘最近力量到底多少了，二十四点是一年前的数据，那么问题来了，她现在力气有多大了。 马尔斯双手扶窗，感觉眼角有泪。 我刚刚说什么？小熊依人？ 前略，天国的妈妈，我大概很快就能在某一天因为某一只白熊的失手而看到你了。 第二十七章：新线索 “娜塔莎现在力量多少了？”晚餐的时候，松果看着发出灵魂质问的马尔斯一愣，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马尔斯你竟然也不知道吗！” “等一下，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知道这个致命的问题？”马尔斯脑袋一歪，尾巴搭在了脑袋上。 “你是娜塔莎小姐最亲近的人啊，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给别的男孩子准备早餐。”松果盯着马尔斯，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不愧是高塔最年轻最有良心的历史学家。 你是说那个从面包到黄油，从火腿到蔬菜，每一个热量都在拷问一只傻豹子胃部结构强度的早餐？ 一提到这个马尔斯满眼是泪，尤其是当他看着娜塔莎一脸幸福的将她的那一份吃下去的时候，白熊姑娘的胃连接的一定是异次元，她甚至不会表现出胃部不适,而马尔斯每次吃那东西之后一整天都会犯恶心。 就连高塔养的熊都不吃这东西——真的,马尔斯试过,那只熊崽，如今的熊小姐根本不吃第二口，而且只此一次，就出现了看到马尔斯拿着汉堡出现它面前时就会逃跑的条件反射。 想到这里，马尔斯心头一痛：“我又不是她肚子的蛔虫。” “……也对，不过我们也不知道，娜塔莎的力量有多少和涅的法师第几环，椿的刀法是第几层，还有你的灵能能不能在五年之内破三十一样，是高塔四大秘密。”松果说到这里，用眼角给马尔斯指了一下门口。 马尔斯扭头，看到了娜塔莎……她手里的餐盒。 “马尔斯，来，我给你做的点心。”一拳能打死豹的小熊依人选手放下了她的点心盒就走了。 坐在长桌前的各位哇了一声，南部知秋更是将他无知的小手递向了那盆饼干：“我吃一片没问题吗。” 他这么问马尔斯。 马尔斯点了点头：“你们大家都来一点。” 笑容中藏着至深的罪恶。 ……………… 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代贤者柯尔特师兄给马尔斯发来了消息：“马尔斯,今天晚上你们年级食堂集体呕吐是饼干造成的食物中毒，不过今天晚上你们食堂没提供饼干啊,你知道原因吗。” 我当然知道啊。 “娜塔莎给我做的饼干，不过我不知道她的厨艺这么不靠谱，平时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不过我吃她做的东西至少不会吐啊。”马尔斯当然没吃过饼干，全分给好奇心重的同学们了。 所以真的，好奇心是人寿短浅最大的助力，尤其是松果，这姑娘好奇心重，一口吃了两片，然后吐的一塌糊涂，被医疗中心的各位直接吊了盐水。 “很可惜，你们没能留下饼干，不过我已经让娜塔莎去再做一批了，希望能够发现其中到底哪一步出了错。”柯尔特师兄对这件事情挺上心的，这让马尔斯多少有些疑惑，但考虑到娜塔莎之前的早餐最多也就是吃了让人胃痛，还没有出现这种情况，马尔斯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可还是不放心，马尔斯只能去见娜塔莎，发现这姑娘正苦着脸做饼干呢,看到马尔斯过来，这只小熊嗷了一声：“马尔斯你没事太好了，我以为你也中毒了。” 事到如今，我没吃饼干这件事情已经说不出口了。 马尔斯看着这姑娘烤好了饼干，然后有医疗中心的智械拿走了它。 马尔斯在看娜塔莎收拾东西的时候，注意到她手里的面粉袋似乎与之前的并不一样：“你的面粉不是以前的牌子吗。” “嗯，之前的用完了，我跟松果她们去玩的时候，从新杭州十一区的超市买的。”娜塔莎说到这里沉默两秒，然后一头撞开了房门，没过一会儿，她拿着一只甲虫跑了回来，一把扯开了原本绑好的袋口，拿出了一点面粉撒到了虫子的面前。 “虫子根本不会吃这东西吧。”马尔斯问道。 “没事我有操控虫子的超凡能人。”娜塔莎说完，马尔斯就看到这虫子开始吃面粉。 然后虫子死球了。 再然后马尔斯看到安米米的脑袋从门口那边出现了：“娜塔莎，你拿我的金千丸……金千丸！” 可怜的兔子精姑娘与她养的宠物在短短几十秒里经历了生离死别，而娜塔莎一把抓住马尔斯的手往外跑：“面粉有问题！你的虫子我会赔你的！” 看着马尔斯被拖着跑，安米米的好奇心也上来了，她跟着跑下了楼：“你们要去哪儿！” “去新杭州七区的超市，我要把那个老板的脑袋从他的脑壳里挤出来！”娜塔莎一边跑一边将她的面粉与一众倒霉蛋的故事说了一遍。 “是这样吗，马尔斯，你不联系导师吗？” 你看我像是有闲功夫的豹子吗？ 被拖着跑了一路，身子骨都要散架了的马尔斯用睿智的眼神看着这只兔子精。 ……………… 好不容易上了娜塔莎的车，马尔斯一边和柯尔特说他们的去处，一边给导师留言。 没过一会儿，导师那边就给马尔斯回信了，通信频道里智械部队正在下水道与各路异种交火：“超市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马尔斯，我会派出两个小队，帮助你们控制超市，还有不要吝啬于火力，他们敢卖有问题的面粉，就需要你打出十二分的精神。” “我需要毒理分析小组，还有如果他们已经卖出不少面粉，我们需要北总所的配合。” “我会联络西门警监，希望他们还有足够的人手，这些家伙看起来有备而来。” 说完，导师挂掉了电话。 马尔斯开始调取地图，这时，孟陬驾驶着一架蛛式装甲从后面赶了上来，他从蛛式装备后腹部的人员出入口探出脑袋：“我还在维护呢，听寇根先生说你们出来了，怎么一回事。” 马尔斯将面粉的事情跟孟陬说了一遍。 “好家伙，这些家伙一定是疯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面粉这么有效，为什么新闻里面没有出现市民中毒的情况。”孟陬给马尔斯共享了情报，今天的网络新闻里一片歌舞升平，大家马照跑舞照跳，根本不当一回事。 这让马尔斯有些疑惑。 但现在可不是思考的时候，行动可比思考重要多了！ 第二十八章：解决问题在瞬息之间 东八区，夜十时十一分。 新杭州十一区，便民超市门口。 车还没停稳，马尔斯就跳下了车，已经拉起警戒线的智械确认了马尔斯身份之后立即递过来一个平板：“我们已经控制住了超市的负责店长，北总所的突击队正在九区抓捕老板。” 便民超市，名字是真的土上天了，但架不住人家是超大型连锁超市，整个泰南南部诸行省全是他的店。 但今天这事关系太过重大，北总所在询问高位怎么办之后，高位的老爷们二话不说选择了扣人——这事要是真的内外勾结，老板全家都得被排枪，泰南人对混沌与它们的朋友绝不姑息。 “所有面粉包括仓库里的别的全都被扣住了，刚刚问出了供货的商行，南总所增援的几支突击队正在赶往商行老板和递送员的家。”智械陪着马尔斯跑进了超市，只见负责店长被吊在天花板上，智械们很明白事，什么叫离地十公分，就是踮着脚能站住，但绝对不会让你好受。 “你还有什么没有说的。”马尔斯一进门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了他的面前，左手天平一拉——现在可不是提什么狗屎权利的时候，新杭州几千万人，要是真有祸事与眼前这位有关，马尔斯现在活埋他都是仁慈。 “真没有了，那些面粉是刚刚进的货，还没开卖，那位小熊姑娘那天来买，我想着卖几袋给老客户让他们尝尝。”负责店长语速很快，生怕说慢一步，一旁的智械手里的电警棍就捅到他的腰眼上。 马尔斯看了一眼后面跟上的娜塔莎：“真的吗。” “嗯，他是这么说过。”小熊姑娘凶里凶气的点了点头。 于是马尔斯看向这个店长：“这批面粉是谁给你的，和它一起进店的还有哪些货。” “除了面粉，还有一大批来自四岛的禽肉，我吃过，我没事！” 天平没动，这让马尔斯多少松了一口气，智械那边开了口：“首席，毒理分析小组来了。” “让他们第一时间分析肉和面粉。”马尔斯吩咐完又看向了店长：“送这批货的商行递送员是谁，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我们的关系很好，他姓张，张大行，我们都叫他老张，他做我们十一区的货物递送三十年了，我用命保证肯定不是他的问题，他要有问题为什么三十年里就没出过事。”店长这么说，马尔斯手里的天平还是没有动。 “首席，递送员已经确认，正在建立远程询问，您有什么要问的吗。”智械这么说的同时，马尔斯左侧的一台大型电视里开始出现智械小队与一个全身都被贴上检查用电子贴片的中年男人。 “张大行先生，是吗。”马尔斯问道。 “您是高塔的小先生对吧，我在电视上见过您，我真的不是混沌狗啊！”这个中年男人一脸委屈地说道：“我两天前和以前一样，送货给十区的各家商店，我还跟小李说，这次的面粉怎么感觉与往常的不一样。” “不要狡辩！”那边的智械呵斥道。 但马尔斯示意这个中年人继续说下去。 “您也知道，面粉终究是小麦制的，而我们商行进的面粉，都是从北方小麦制作的金沙面粉，这面粉我抽样检查了三十年，但是这批面粉我感觉不像是金沙面粉，但给我们供货的东北联合商行从来没有出现过以次充好的情况，而且这事关乎商行的名誉，我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 马尔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拨通了小朝夫人的电话。 “马尔斯，现在很晚了，如果你没有一个足够的理由，我会告诉你的导师，让他打肿你的屁股。”小朝夫人微笑着说道。 马尔斯让张大行先生将他的疑惑重新复述了一遍。 小朝夫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然后她扭头，直接在视频里下命令让人突袭东北联合商行。 “老递送员的手比很多孩子的手还要金贵，不过张大行先生，您最好祈祷你的感觉是真的。”小朝夫人这么说道。张大行当然表示他肯定不会有错。 于是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二十一分钟之后，小朝夫人那边有了新的屏幕，一个智械拖着一个满脸是血的胖仔进入了镜头：“他全招了，夫人。” “来，跟我们说说，这一次卖往新杭州的金沙面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朝夫人看起来非常生气。 而这位胖仔说起了他故事。 故事要从一周前说起，当时这个东北联合商行的递送员刚刚押运一船货到四岛，回来的路上发现了一个浮在海上的集装箱，跑海上的人大多觉得这会是一笔横财，所以就捞了上来。 结果发现捞上来一堆半岛产的面粉，这年头，半岛产的什么东西都和垃圾差不多，但是胖仔和跑船的兄弟们一想，觉得这钱怎么也得赚一些，所以干脆一比一的与金沙面粉混装，然后就这么卖了出去。 出货方面，除了新杭州有一批货，剩下的干脆卖还给了半岛佬。 “真是他妈的一个天才。”马尔斯听完胖仔说的话，感觉这小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死在路灯杆子上的资本家们真是欠他一个一吨重的奖章。 “半岛人的面粉，最近一两年听跑船的说过，不是什么好东西。”让智械将那个胖子和参与这件事情的所有船员一起丢进监狱之后，小朝夫人看着马尔斯介绍起了情况——如今半岛南方的情况越来越破败，那些有信仰的半岛佬最近越来越沉迷于他们的信仰之中，这让半岛北方的游击队独木难支，他们只能转向战略防御。 而南方的半岛也开始各种各样的恶心事，面粉集装箱就是这样，他们使用密封的集装箱装上带有毒株的面粉等各种真空包装的食物，让它们顺着洋流往南走，各国跑船的都碰到过。 无一例外的都造成了各种伤害。 其中泰南方捡到的还好说，大多都能第一时间控制住，伤害也不大。 但捡到集装箱的要是中南半岛或是群岛的跑船佬捡到，那就麻烦大了——毕竟群岛的北方一个岛子上的活尸病毒到现在还没控制住呢。 “他们会怎么办。”既然已经找到了直接的罪犯，店长也就被放了下来，不过死罪可免，这超市的再检测流程没走，所以给这位店长先生长记性的鞭刑是跑不掉的。 不过鞭刑不归高塔管。 第二十九章：睡觉哪有找乐子来得雅俗共赏 “不过半岛南方这么做，我们就没有反制措施吗。”马尔斯还是表达了一点的疑惑。 “这里有太多的事情要牵扯，不过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最坏的打算，放心吧，孩子。”小朝夫人看起来不想在有外人在情况下做出说明。 于是马尔斯也就不问了，在道别之后，马尔斯看了一眼还在那儿揉腿的店长：“怎么样，店长先生。” “感觉像是坐在过山车上，我差点以为我死定了。”店长说到这里尴尬的笑了笑：“我一直以为那些老递送员能够用手摸出货的故事是瞎编的。” 在屏幕的另一头，被解开了手铐的张大行也有些尴尬：“我应该早一点报官的，我报了就不用吃十次鞭刑了。” “老哥你才十次，我至少得二十次。”店长在那边嗷嗷叫。 马尔斯摇了摇头：“下次别忘了你们的本职工作，我们高塔的孩子买了混合面粉，二十多号人在那儿上吐下泄呢。” 于私，马尔斯恨不得自己给他们上鞭子，但于公，这活轮不到马尔斯。 而且要不是那个胖仔搞的鬼，在坐的各位只怕都不会有事……不过出错就是出错，鞭子他们肯定要打，马尔斯也不会为他们求情。 这边收完队，马尔斯和自己的导师报告了情况，听说的事情的来龙去脉，确认面粉没有流入市场，导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面粉已经全部封存，就等着毒理分析小组来处理。 马尔斯提出来到北总所探个班，导师给了一个非常简练的字——滚。 于是马尔斯只能选择滚。 这一来一回，到高塔的时候都已经半夜了，马尔斯与姑娘们道别，洗了一个澡，回到宿舍的时候都快一点。 看了一眼手里的怀表上的时间，马尔斯叹了一口气，然后躺到了床上。 说起来，最近几年都忙，砍了这么一大票人与怪物，想必技能点数又有多出一些了吧。 ……………… 一闭眼，一睁眼，马尔斯看着天顶的星穹，随着灵能大潮的展开，天空中的星星是越来越多了。 有人说，这些星星，是人类大毁灭历史中的那些大名鼎鼎之人，他们是如今这个时代人类的先祖，每一个人的顶点各不相同，但至少，他们都可以追述到。 马尔斯这么想着的同时，视线的角落里，同时出现了一两个小小的黑点。 灵能海是混沌的海，在这里，时间是混乱的，所以能够看到同行马尔斯并不意外，也许他们和马尔斯同一个时代，又也许他们来自过去或是未来。 下一秒，有全身长毛的兔子少女从马尔斯身边飘过，她打量着马尔斯身上的衣物，然后笑了起来：“是未来的人吗。” 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同行，马尔斯点了点头：“你呢。” “娜娜奇·豪斯，我们的速度不相同，我先下海啦。”兔子姑娘笑着说完，以远超马尔斯的速度落入了灵能海。 娜娜奇……那个马尔斯小时候读到的故事里的传奇探险家！ 我竟然看到了她！在灵能海这个无序的海上空！这片海真的是混沌的海！时间是混乱的！ 带着惊讶与释然，马尔斯也随后扎进了海里，然后在浮空术式的帮助下，缓缓落到了地上。 我下次看到他的时候能够给让她给我签个名吗？ 带着这样的想法，马尔斯傻笑着点开了自己的天赋树。 天赋树比起以前大了不少，究其原因还是马尔斯将歌者点到了最后，一路上增加了马尔斯两倍灵能池，灵能5.4，力量1.5，敏捷0.7，体质2.1，身高5公分。 如果点上最后一个，马尔斯就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序列，放在以前，这就是铁打的传奇了。 只可惜现在还不行，因为点亮最后一个点需要50点技能点。 属于硬抢了。 所以马尔斯还是扭头点了别的天赋，所以现在马尔斯的属性是力量17.5，敏捷25.3，体质19.7，灵能28.9。 歌者与战斗法师给马尔斯增加了至少9点灵能，这可是首席阁下强者力的保证啊。 想到这里，马尔斯点亮了剑使之路。 这是之前代替了审判之路的序列，马尔斯现在要点它就是觉得现如今混沌异种越来越多，为了能够专业对口一些，马尔斯只能选择如此。 用三点技能点亮大节点，增加了0.4的力量之后，马尔斯看到了节点上出现了三个选择。 老规矩，先左后右再选中。马尔斯点了第一个选择。 小图标是一个人类的图案：你的所有超凡能力与术式在对抗人类目标时，可以锁定目标，对方无法通过任何能力逃离锁定状态。 审判庭是罪恶的炼狱，恶人不可不品尝。 这个马尔斯真的喜欢，不过按照老样子，还是要看完三个再做选择。 于是马尔斯点亮了第二个选择。 小图标是一个森林的图案：你的所有超凡能力与术式在对抗精怪时，无视对方的意志抗性。 审判庭有时候不只是人的炼狱，精怪也深有体会。 马尔斯觉得这不行，意志抗性是什么，对于马尔斯来说，精怪只有两种，能听懂人话的和听不懂的。 前者好说，后者直接就按死了。 这个节点不行。 带着这样的想法，马尔斯选择了第三个选择。 第三个的小图标是一个天平的图案：你的所有超凡能力与术式在对抗异种时，所有可以造成的伤害加倍。 审判庭有时候会高抬贵手，但这肯定不包括异种歼灭庭的各位。 伤害加倍，这个能力一看就是超强，而且针对的就是异种，如此对口的选择，马尔斯没有任何疑惑的选择了第三种。 做出选择之后，马尔斯看了一眼中间的数字——还有七点，应该还可以再点出一个大节点。 可马尔斯感觉到了有人在敲门，这让马尔斯很痛苦，但也只能躺到树根下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马尔斯醒来，看了一眼闹钟，发现自己只睡了两个小时，现在才三点。 “有什么事吗，亲爱的涅。”马尔斯打开了门。 “快！洗个脸！咱们又有活了！”这姑娘带着她早睡与早起，精力十足的说道：“导师那边给了我一个活，让我带队去十九区抓人，有反抗管杀不管埋，我这不第一时间找你了吗。” 涅一脸的你看最懂你的人就是我。 可她不知道，马尔斯现在最想的还是睡觉。 但他还是穿好了衣物——毕竟睡觉哪有找乐子来得雅俗共赏。 第三十章：诡计是阴谋的一环 导师那边的任务是抓捕十九区老柯家的柯震林，年纪不大，只有十五。 但问题是，导师在下水道找到了一具尸体，尸体手里有一支留言笔，里面记录着柯震林在三个月前把他推入下水道的故事。 留言笔的主人名叫孙思仁，和柯震林同年,甚至同是十九区第一中学的同学，他被推入下水道之后摔断了腿，没有任何通信工具，还直面活尸的追击，在逃入一处角落之后用他唯一会的术式做了一个遮蔽气息的结界，然后就死了。 导师顺路找到他的尸体时,这小子都已经白骨化了，但留言笔还坚固,所以代它的主人说出了冤屈。 而在确认十九区第一中学的确有一个叫孙思仁的孩子失踪之后,导师就让涅带队抓人。 寇根亲自负责带着一个车队的智械，几乎将高塔的保护力量一抽而空。 “我觉得我们高塔的力量还是有些太过捉襟见肘了。”马尔斯和寇根说道。 “你为以我们不想增加军事力量吗，但军方更需要智械，随着灵能大潮的到来，西部诸行省越来越多的感受到了黑区带来的痛苦，每天都有士兵死伤的情况，让智械们顶在第一线才是最优先的选择。”寇根说到这里又得意的笑了笑：“不过也没关系的，高塔位于泰南腹地，是不可能被敌人攻击的。” 马尔斯一想，也是释然——是啊，高塔的位置决定了它不需要太多武力就可以保持超然的地位，这一次也是因为麻烦太大，一时之间的捉襟见肘而已。 “那寇根,关于老柯家你怎么看。” “老柯家家大业大，虽然也分了家，但留在杭州的本家还是有四位尊者,所以你的导师让我跟着过来,就是担心你们两个孩子不一定能压得住场面。”老寇根说到这里哈哈大笑：“你们可不要小看我，我也是是经过新锐化改造的老家伙啊。” 马尔斯笑了笑，对于寇根先生的乐观，他自己也会以乐观相对。 车队在进入十九区后，获得了等在这里的北总所警队的支援，来到老柯家门口的时候，一位管家打扮的老人已经站在了那里。 “我是马尔斯，来自高塔，要见柯老与他的孙子柯震林。”马尔斯站到了他的跟前。 “我家老爷睡了，您要找的柯震林不在家，少爷出去玩了还没回来。”老管家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马尔斯笑了笑，笑容中带着腼腆，腼腆里带着不掩饰的杀意：“我代表高塔，带着问询而来。” “我知道了，等明天吧。”老管家说完转身就要进那大宅门。 门里传来取笑声，马尔斯点了点脚，然后在下一秒，光剑柄落到了他的手里。 在所有人的眼里，那个老管家，他面前的大宅门,还有四具正在弹出的自动机炮塔在刹那间被分割切裂。 高阶剑使，以光剑柄为笔，以灵能为线，能够切割眼前的一切。 “我是马尔斯，来自高塔，见柯老与他的孙子柯震林！”以灵能将眼前的一切碎片扬飞，马尔斯大声的说道：“以高塔信使的名义！传讯以上二人！” 一个长相阴柔的少年站了出来，他身后站着一位老人。 “高塔好大的威风，一言不合就杀人吗。”他脸色铁青的看着马尔斯问道。 “老柯家好大的威风，连一个管家，都能够无视高塔的传讯。”马尔斯收起了光剑。 既然你们想打嘴仗，马尔斯也愿意奉陪，这年头泰南内部对于高塔反倒没那么畏惧——还是太温柔了，温柔到让他们忘了高塔曾经也是暴力机关，是直属于中央核心机构的镇暴单位。 就在这时，马尔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喧哗声。 他扭头，看到了天边的红云，那是高塔的方向。 “高塔的首席先生，你现在还要抓人吗。”那个少年笑着问道。 马尔斯没有理他，而是走到了寇根面前，这个老人这个时候正看着马尔斯：“我从来不知道我张着一张乌鸦嘴。” “没事，你带队返回。”马尔斯拍了拍他的肩膀。 “您呢。”寇根看向马尔斯。 而马尔斯看向涅，这个少女的身上，正有点点白光聚集，那是灵能突破的迹象。 “我感受到了愤怒，马尔斯，你呢。”涅一脸平静地问道。 “我很愤怒。”马尔斯说完，雪境猎人的天赋开启，下一秒，新的传奇诞生了。 有两个。 ……………… 正在下水道发布命令的余贤者沉默了一下，因为他感应到了两个传奇的诞生，带着愤怒的心意。 是马尔斯与涅，身为他们的导师，余贤者第一时间确认了两个新传奇的身份。 “贤者大人，您怎么了。”一旁等待着命令的军情局电子传信员问道，因为他要为他的局长传回贤者的回答。 “没什么，告诉你们的局长，继续推进。”说完，余贤者面无表情的看向了他的智械传信员，后者心领神会的开启了私密通信频道。 ·寇根，车开慢一点，让孩子们见见血。 ·可是贤者大人！高塔只剩下不到两个小队智械！塞琳夫人独木难支！ ·我说了，让孩子们见见血。 ·为什么贤者大人！ ·马尔斯和涅屠戮老柯家需要理由，因为老柯家是反抗我们的组织在新杭州最大的力量，而他们的小动作就是我们动手的理由，既然他们要让高塔流血，那我们就让血多流一点，然后恩还十倍，仇以百偿……血肉苦弱，因此需要时常品尝苦果，好长点记性。 频道里没有任何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最终寇根做出了回应。 ·您的意志，贤者大人，但……但那么多的孩子…… ·没有那么多无辜流的血，天下人会怎么看这些乱臣贼子的所做所为，是反抗智械的绝望骑士唐吉柯德吗。 说完，余贤者关掉了频道，站在下水道交汇区的贤者拿出一个老旧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点燃。 “是卡特堡的老烟啊，贤者大人，您可真是有格调。”一旁的西门警监发出了感叹声。 “故人之物，一时想到了他，而为了记念他，所以来一支。”余贤者说完，又吧嗒了一口烟。 第三十一章：血肉是祭祀的一环 南部知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着窗外，因为他听到有枪声。 很细小的枪声，甚至不能算是枪声，只是撞针撞击弹壳底火的声音，因为消声器与亚音速弹已经最大限度的阻止了枪声的传播。 家养妖精的听力一向优秀，他立即跳下了床,小心的来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从边缘看向对角的围墙——在那里，可以看到黑衣打扮的人正在源源不断的爬进围墙。 电网失效了，甚至内部动力也被破坏了！ 他们是谁！ 南部知秋一边扪心自问，一边飞快的穿起衣服，他走出走廊，发现已经有同类打开了房门,那是另一个家养妖精,两人在黑暗的走廊里通过黑暗视觉确认了对方。 他是北方主义的孩子，南部是王堂的干将，但是在这一刻，双方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忌惮与危机感。 然后心有灵犀的，双方都举起了左手。 这代表着同类不相残的决心。 ·有敌人进来了。 ·我们分头敲门，轻一点。 于是很快的，整个走廊里的门都被敲开了——这里住着的是王党和北方主义者的孩子们，之前双方并没有任何好感，但是这一次，在南部知秋与那位叫浅野正的孩子的共同维护下，这些孩子们开始下楼。 楼下也已经醒了，四岛的孩子们天生更习惯于面对危险，这幢小楼里的六年级生们很快选出了代表——也就是南部知秋和浅野正。 所有孩子的用最低限度的灵能搭建了一个小小的灵能频道，只有南部知秋与浅野正楠可以发言。 知秋·我们有麻烦了,不知名的敌人刚刚入侵了高塔,在三楼放哨的兄弟说至少翻进来一千多号人,全是带武器的,我们不知道别的方向是不是还会有敌人入侵，很显然不是演戏，广场那边有低年级生的尸体，血流了一地。 正楠·所有的电器都坏了，这是一个大麻烦，但我们有办法对吧，知秋。 知秋·对，我们有办法，鬼刑部，你和你的兄弟过来。 于是两只熊人走下了楼，他们在知秋的指挥下掀开了一楼的地板，然后开始用手工方式将王党藏在地板下的枪柜起上地面。 知秋·我们的枪只够武装我们自己，你们怎么办。 正楠·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办法，同志们，回房间拿家伙，这一次我们站在这里的人不再是王党与北方主义者，而是为了保卫高塔的孩子们。 之前围在走廊上的北方主义者孩子们开始在沉默中回房间。 知秋叹了一口气。 ·你们一直在准备着和我们开战对吧。 ·泰南人有一句话说的好，防患于未然。 说完话的两只家养妖精相视而笑,很快的,整幢宿舍楼的孩子们都武装了起来,而知秋穿上了防红外侦测的光学迷彩。 知秋·我要去找椿殿下,正楠，这里交给你怎么样。 正楠·你的人愿意听我的吗。 知秋看了一眼四周，很多王党的孩子在摇头，于是他看向了正楠·那你的人愿意听殿下的吗。 ·如果是椿殿下，我们愿意，她从来没有因为我们是北方主义者而看不起我们，她是四岛的奇迹。 不止是正楠，很多北方主义的孩子们都在点头。 于是知秋看向他的同伴们。 ·各位公卿之子，你们难道还没有他们的觉悟高吗。 这一次，王党的孩子们开始服从。 于是知秋从宿舍另一面的二楼窗户翻下，有精通电子战的北方主义同伴为知秋开通了保密频道。 ·他们正在往两侧渗透，我的人看到他们在挖地，看起来是想切断电力与通信线路，他们的内鬼看起来也没办法完全破坏一切。 ·肯定的，破坏只能一时，刚刚寇根阁下与马尔斯首席离开了，他们一定是想乘防御空虚偷袭我们，是时候让这些混蛋看看我们四岛孩子的战力了。 ·我们……我听到枪声了！医疗中心那边传来的！ ·一定是塞琳夫人让人去电力中心确认情况了。 知秋一边分析一边加快了脚步，在离七年级的宿舍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知秋突然钻进了一旁的花坛后面。 他拿出一个小手电，向着一旁五宿舍的方向打了三长七短的灯光指示。 有鸟叫声响起。 知秋关掉了迷彩，掀开了全罩式头盔，然后连滚带爬着来到门前，有人一把将他扯进了大门。 “你一定是疯了，如果你反应再慢一点，发现你的我就得在你身上开洞了。”五年级的一只狼人说完看着知秋：“你是六年级的，师兄，你怎么过来的。” “我是四岛人，去找椿殿下，你们是泰南的孩子对吧。”知秋问道。 这里的狼人们统一的点了点头：“对，我们这儿全是泰南的孩子，你们耳朵挺灵的啊。” “你们也一样，我要走了，你们注意，我们六年级那边有人摸过来了，如果他们越过了我们的防御，或是想要包抄我们，记得帮我们掩护侧翼。” “没问题，七年级的宿舍在我们后面，你翻窗走，还有别开迷彩了，有昏暗视觉的我们能够看清你的运动轨迹，如果有人把你当成入侵者，你就死定了。” “谢谢，我明白了。” 说完，知秋被他带到了窗前，在他的帮助下翻过了窗。 这次没有开迷彩，知秋一路跑到了七年级的宿舍前，门已经开了，椿殿下站在门边的死角看着他：“你一定是疯了，知秋。” “我们和北方主义的孩子们联合起来了，殿下，他们需要您的指挥，大家都认同您。”知秋看着眼前足以被称为美丽的女性说道。 “我只是公主，京都的殿下才是你们真正需要尊敬的存在。”说到这里，椿又沉默了一下：“而且这里也有四岛的孩子们，我在保护她们。” 知秋看向大厅——七年级因为人少，与一年级混住，所以现在四十多号七年级生与其说是在等待战斗，还不如说是在保护孩子们。 七年级生……这些师兄师姐的战斗力其实并不优秀，但他们站在门边，没有任何畏惧之心。 “我会回去，告诉大家，您在这里保护孩子们。”知秋说完转身走出了大门。 这个时候，整个高塔都在听到枪声，还有炮击的声音，入侵者竟然带着重武器！ 就在知秋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宿舍三楼一个角落被炮弹或是别的什么直击，建筑碎片与人体就那么散落下来。 一只手按在了知秋的肩膀上。 他扭头，看到的是穿着防弹衣的公主殿下。 “但我觉得，还是第一线的你们更需要我，所以我们走吧。” 在这一刻，家养妖精不再害怕。 她是椿，是我们四岛的殿下！ 他们在等殿下，而我，要将殿下平安送到他们面前。 第三十二章：各方 眼前的中年男人垂死，但还在挣扎，他徒劳的想要从灵能掌的掌握中脱身，但传奇的力量不是他能撼动的。 马尔斯看向一旁，刚刚还有雅兴问马尔斯还要不要抓人的少年已经被活化绳吊在了树上，他在咒骂，于是马尔斯用灵能掌捏碎了他父亲的脖子,然后将这具尸体摔在了街道上。 在更早的时候，他的妻子因为持械袭击信使，已经与他的亲人一道躺在了地上。 拒捕，袭击高塔信使，死有余辜之人的血总能在适当的时候玷污这片大地。 “你会受报应的！你这个机器人的走狗！我会杀了你！”少年在那儿诅咒着。 马尔斯扭头看向涅，后者坐在石板化成的椅子上，在她的身旁,倒着十几个死不瞑目的柯家人,他们都在接近涅之后被突破了灵能屏障,然后举起手中的凶器自杀的。 选的目标不错，女孩，小个子，但拉斯穆斯家的涅打小就心如石铁，这些年死在她手里的人多了去了，也不缺今夜这些。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向了那位老人：“柯老，为什么事情会走到这一步，你有头绪吗。” “泰南有一句话说的好，成王败寇，这一局是我们败了。”老人说到这里，表情平静地从腰后拔出了一把手枪,将它顶到了他的脑袋上：“你们别想着从我嘴里问出什么。”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拔枪打死了这个老人：“我最讨厌这种要死不死还多嘴的老东西。” 收起枪，转身对着远处的北总所警官招了招手,后者也知道两位传奇已经把事办完了，所以走了过来。 “把他丢进你们的牢里,他涉嫌与下水道的一具尸体的死因有关，他的家人因为无视高塔信使的问询并持械袭击信使，已经伏诛了。”说完，马尔斯看了一眼夜空。 涅走到了马尔斯的身旁，伸手握住了他递过来的手。 下一秒，马尔斯带着涅飞了起来。 ……………… “我他妈一定是疯了。”坐在天台上，使用录像机拍下高塔信使屠戮整个柯家过程的黑衣人看着两个高塔信使越飞越远骂了一句。 “你没疯，因为我也看到了，我一直都以为灵能大潮时期传奇御空飞行是杜撰的。”他手里的手机中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 “现在怎么办，两个传奇，还都是同种，无论是大林地还是高原镇又或者是高塔，都不可能坐视不管……我们要是把这东西发出去……”黑衣人的手有些抖，真的，因为无论是潘斯奥猫人掌权的大林地，还是泰南雪豹族的故乡高原镇，又或者是他们所在的高塔……不，其实不用提这些,就算是泰南民众也不会同意任何一个媒体一次性诋毁两位传奇。 何况从录下来的内容来看，也不是这两位传奇信使先动手,他们全程都在防御。 “收拾一下，小陆，你现在就带着东西把录像带交给高塔。”手机里，他的老板从另一个角度解决了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 “……不愧是老板！”黑衣人一拍大腿。 什么叫一次解决两大难题啊，这就是了。 ……………… 空中管制中心现在陷入了一片死寂，在中心的大屏幕里，超速，超过最低安全高度，带人飞行的三大问题栏里，都出现了两只雪豹的模样——虽然夜很黑，但两条大尾巴肉眼可见。 只有雪豹有这样的尾巴，别的兽人尾巴没这么漂亮的。 “我们要给他们开罚单吗？”最终有年轻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死寂的中心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有人在算超速四倍要罚多少，有人在算超过最低安全高度要罚多少，还有人在算这算几级的带人飞行，是不是要吊销对方的驾驶证（如果有的话）。 “你们现在算的这么开心，一会儿谁把罚单给高塔送去。”出现在中心大门口端着咖啡的老人这么问道。 中心一下子重新回归了死寂。 老人哼了一声：“传奇做事，轮不到你们这些小王八蛋说三道四，如果真有这样的勇气，上个星期老周家的那些罚单怎么到最后都没打出来，谁办的这事。” “是付所长让我们不打的。”年轻的安全员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老人扭头看向身旁的中年男人，后者气急败坏的骂了起来。 ……………… “空警一九九，白鸽十七，听到请回答。” “这里是白鸽十七。”正在执行夜航任务的战斗机飞行员一边放下咖啡杯一边回答道。 “新杭州上空刚刚出现两个次高速飞行物，很小，需要你目视确认一下。” “那高塔那边怎么办。”正准备去高塔那边看看火光为何而起的飞行员问道。 “目标就在你的身后，飞的比你高，还有七秒之后应该会从你左侧飞过，你有三秒窗口期。”来自预警机的提醒让飞行员骂了一声，他连忙打开了护目镜中的夜视系统。 同时，打开的后视雷达也拍到了有两个小型物体正飞快的接近他。 锁定系统没有报警并没有给飞行员带来安全感：“空警一九九，白鸽十七报告，我身后的真的不是什么自爆无人机吗。” “不是，来自新杭州空中管制中心的通报，是两位高塔的传奇正在返回高塔。” “我看到了，是两只雪豹，他们在飞……他妈的他们在飞！”飞机员看着两只手牵手的雪豹从他左侧飞过，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驾驶的战斗机是什么狗屁玩意儿。 这时，有新的通信进入飞行员的耳朵，同样的女性声音：“这里是空警一九九指挥，我命令你打下他们。” “你说什么？”飞行员有些疑惑。 “我命令你击落他们！射杀他们！用尽一切办法消灭他们！”随着这个声音说完她的话，有枪声响起。 然后空警一九九的女性播报员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要听她说的，我们的指挥刚刚一定是疯了，以战时条例我已经射杀了她，机上的监控会为我证明一切，现在请前往高塔，请尽一切可能帮助高塔，如果需要支援，告诉我，这里是空警一九九，通话完毕。” “……了解。”飞行员说完，将左手边的控制节流阀一推到底。 第三十三章：反应 ·为什么要选择我们战团。 因为我们无根无萍，出身中南群岛的我们，是高位上的大人物手里最好的试金石。 坐在指挥车里的中年人脸色涨红，他有些黝黑的脸上有着两条深深的伤痕，这是在中南半岛与混沌信徒拼命留下来的，他看着无人机中，他的部队士兵开始翻过高塔的围墙。 墙内的内鬼已经破坏了它们的供电系统,现在需要他们的人进入高塔，将所有的线路全都破坏，这样就算动力系统修复，那些自动机炮塔也不可能再启动，而高塔失去了重火力，只依靠轻兵器的学徒们不可能挡住自己手里身经百战的老兵。 ·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 还不是因为别的独立战团不可能对高塔出手，只有父亲刚刚被杀的他,才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做为一个私生子的中年人死死攥紧了拳头，无人机的镜头下，他的士兵们已经有一个营越过了围墙，那些还在花坛间休息的学徒根本没有想到死亡已经扑面而来，当他们纷纷倒下时，中年人的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指挥官，甲等营丙连十一队已经找到了数据节点，正在破坏。”人工智能辅助系统汇报道。 “我知道了。” 只要能够破坏了这里，就是攻击正式发起的时候。 就在男人这么想的时候，枪声突然响了。 怎么一回事，他站了起来，走到指挥车门口推开了门。 这里是一处小丘顶部，从这里可以看到高塔，曾经小小的高塔如今像一个巨大的黑区，随着枪声响起的，还有人工智能辅助系统的提醒：“丁等营甲连在进入中央动力系统时与守卫交火，这队守卫并不在内线的通报记录中。” 我们被人出卖了？ 的确有可能,但至少现在他们还不会急着出卖我，因为我还有用。 中年男人看着眼前的高塔宿舍区,整个宿舍区在刹那间仿佛活了过来，这些错落有致的宿舍在这一刻突然变成了炼狱的一种表现形式——每一个窗户里都有可能冒出枪火，那怕藏在一幢宿舍的墙根下，都有可能在下一秒被来自另一侧宿舍窗口中的火力命中。 在各种各样的枪声中，中年男人甚至还听到了最令他恐惧的枪声——那是泰南通用机枪的枪声，射手有如机械操作一般打着短点射。 一个老到的机枪手不会扣着扳机不动，他们会耐心的对着目标打短点射，而如此密集的打着短点射，那就是证明这个射手面前有无数的敌人，他们是他眼中最优质的靶子。 “让战车上场。”说完，中年男人就看到他的战车们动了，这些旧式战车撞开了围墙，有战车对着步兵指示的火力点进行炮击。 钢铁怎么可能敌得过血肉。 中年男人看着战车加入改变了战场局势，他刚想笑，就看到一个宿舍的窗口亮出火光，然后一枚拖着火的东西飞向了为首的战车，下一秒，地动山摇一样的爆炸声响起，火光照亮了那一片的情况。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在最近的一楼宿舍楼里有一群学徒冲了出来，有人在开枪,有人在用刀剑砍杀墙角的士兵，还有一个家伙，抱着一袋东西一头钻进了靠近宿舍的战车底部。 在这期间，战车的车长探出身子想要操作机枪，但他刚探出身体就被一枪打穿了脖子。 然后战车爆炸了，附近的士兵们不是被爆炸的冲击波带倒，就是被碎片命中。 这怎么一回事？这儿真的是高塔？ 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那些学徒已经拖着几个伤兵和他们的死伤退了回去。 “给我下命令！一定要打下那幢楼！杀光里面的人！”中年男人下了命令。 然后他就听到了蜂鸣声——自杀无人机！ 他看到了有数架无人机从远处飞来，它们来到战车队的上空，然后各自选择好了目标并一头扎了下去。 “……投入预备队，所有人都上去！”下完命令，中年男人从门旁的枪架上抄起了他的步枪。 不愧是组织嘴里所说的龙潭虎穴，不愧是别的独立战团不敢来的死地。 今天所有人就都死在这里好了。 ……………… “他们哪儿来那么多的战车。”看着第二批战车撞开围墙，已经爬上高塔中央信号塔的南部知秋用望远镜标注着所有看似重要的目标。 “能看到战车的车号和战徽吗。”通信器里的浅野正问道：“我们的人出去的时候在战车的左侧，看不到右侧的。” “全都被涂白了，对方有备而来，浅野正，你们有看到对方是什么人种吗。”南部知秋一边给右侧的反装甲小组一标注了一辆用车尾面对他们的战车，一边问道。 “中南佬，他们虽然换了军服和武器，但绝对是泰南的独立战团，我真不相信泰南竟然也会有这种乱臣贼子。”浅野正说到这里骂了一句。 你不也是乱臣贼子吗。 南部知秋暗笑了两声，然后看着那辆刚刚被他完成标记的战车被命中了车尾，然后没过几秒就飞了脑袋——反装弹助推榴弹发射器发射的破甲榴弹能够有效穿透等效四百毫米的均质装甲，战车尾部没那么厚的位置，再加上又是动力结构区，榴弹爆炸的火焰点燃了做为燃料的汽油，再点燃了发射药，发射药又将弹药架上的榴弹带着……反正一切都是化学的错。 “反装甲小队跑路了，请友军提供掩护。”现在敌人的无人机控制着天空，南部知秋只能用光学迷彩布藏在这里进行指挥，唯一令他安心的就是现在整个战场全是电波，敌人的，自己人的，所以不会有人注意到有人会在这里发布命令指挥全局。 “首席什么时候会回来，还有涅次席。”频道里有人这么问道。 “别问这种傻问题，首席与次席有他们的战斗要打，我也有我们的战争要面对。”频道里传来了公主殿下的呵斥。 不愧是殿下啊。 带着感叹声，南部知秋突然注意到了有楼在倒下。 他们在炸楼！ 第三十四章：归零 “十七楼怎么样！”椿看着远处塌下来的宿舍楼，那幢四层建筑整体垮塌，砸在了空地上。 高塔在规划宿舍区时，总是给了足够的空间，并尽可能的将宿舍区放在南边。 毕竟从这里往北，有几十公里的深山老林，谁都不知道夜里会不会有什么精怪跑进来叼一个倒霉蛋走——这事在以往不是没见过，当年大毁灭的时候，翻墙过来的精怪吃人那简直不要太正常。 可是谁又能想到，今天会有来自敌人的攻击践踏这里。 “十七楼还在反击，但楼倒了，他们有大量的伤员，有敌方通过底层通道进入了他们楼里！正在交火……楼长阵亡！副楼长重伤！入侵者在与我们的人争夺二楼走廊！”正在使用老式报话机的通信员扭头告诉椿。 “让附近的楼给他们支援，组织法师使用土元素傀儡抱着炸药组干掉靠近十七楼的运兵装甲车，小早川，去仓库的小队有回答吗。” “在路上和对方早期渗透的小队打起来了！双方在开阔地互相发现，各有死伤！他们都有夜视仪，我们小队吃亏了。”被点到名的女孩戴着无人机头盔，她一边给自己负责支援的小队标注目标，一边回答椿：“敌人有大量的无人机！我们在失去制空权！” “十五楼在被无人机围攻，他们问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对方的无人机！”有人这么问道。 “也许我们可以引爆那个东西。”南部知秋的声音在椿的耳机里响起，同时也在指挥室所有人的耳机里响起。 “那个东西……可是那东西太大了，甚至可以影响到新杭州，新宣城与新无锡！而且我们也有智械！”有人这么反驳道。 “但我们的师弟师妹在流血！现在各年级级长与副级长就是否使用那个东西开始决议，三十秒时间，不记名投票……记住，我们是在为我们的生命以及是否可以救下更多人在做决定，所有后果我来承担。”椿在级长频道里宣布了这一命令，然后她闭上了眼睛，开始等待。 很快的，第一个赞同票产生了。 一同产生的，还有八年级级长的通信。 “高塔还没有沦落到让一个孩子来承担后果与责任，我是八年级，理应我来。” ……………… 真是杀不尽的老鼠们。 赛琳夫人左手持着高周波合金剑，右手中的手枪正在向着黑暗中的目标倾泻火力，黑暗在智械的眼中亮如白昼，人体的热量在智械的红外视觉网中犹如明灯。 老余一定是疯了，他知道今天入侵的到底是什么吗，那是红虎，这支最精锐的独立战团中有着中南半岛上最坚韧的老兵，他们与中南半岛上的混沌教派与离心主义者打了三百年，一代又一代的老兵与他们的子孙守护着这面旗帜。 而今天它要陨落了。 入侵的频道里，那位石川家的公主做的不错，赛琳夫人以为她会犹豫，毕竟是一个孩子。 但她的大胆与果决让她赞叹，这个世界就像是老余说的那样，真富者的孩子与真穷者的孩子，都擅长早当家。 而泰南还有一句箴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椿做到了……马尔斯，在你回来的时候你能做到吗。 在她这么想的同时，频道里已经全票通过了启动那个东西的决议。 那个东西，是六年级的孩子们在手工课上做的一个大家伙。 学名叫电磁脉冲炸弹。 现在问题来了，那个东西与运载它的小型火箭在北区，北区离这里有差不多两公里。 孩子们，你们会怎么办呢。 ……………… 在谁去启动这东西的事情，浅野正第一个站了出来：“让我们来吧，殿下，我们擅长制造爆炸。” 频道里全是笑声，北方主义者的确擅长爆炸，在西陆北方地区，北方主义者不止一次将他们的首相连人带车炸上了天；在西陆东部地区，北方主义者的路边炸弹不止一次伏击了王国军的镇压车队；而在更多的地方，北方主义者也在用爆炸这种艺术化的形式消灭着他们的敌人。 最近一次爆炸发生在半岛，北方主义者刚刚引导着一枚导弹将一座亵渎神殿炸上了天。 听到这句有些刻薄的玩笑话，椿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这一次，我就同意你的请求了。” 于是浅野正带着一队人翻出了后窗。 “殿下，他们太过份了。”王党中有人这么嘀咕道。 “长野君，如果你觉得过份，可以带着你的人与他换一下。”椿说完瞪了这个家伙一眼，后者连忙闭上了嘴。 椿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背后说人的家伙，没有正面撕那啥的勇气，倒是整天在别人身后说闲话。 “各楼长，请注意有信使已经出发，路线图已经发给各位，请进行掩护。”在频道上说完，椿听到了楼下传来的枪声，看起来敌人已经试着突破进楼了。 幸好宿舍楼在建的时候用料扎实，战车炮使用穿甲弹能够贯穿墙体，但榴弹只能在墙上留一个坑，装甲车打门窗没问题，可想进楼，那就只能老实用战斗智械或是士兵的命来填了。 ……………… “高塔怎么会有这么多军火。”坐在屏幕前的老人有些疑惑的看向他的同伴。 “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兵工厂，当年再收复打到高塔地区之后，余贤者亲自重启的兵工厂的故事您都忘了？”身旁的中年人苦笑着说道。 “啊，你不说我真的忘了，不过这么多武器发放给孩子们，他们真的不会搞出点什么吗。”老人挠了挠他的脸。 “高塔擅长团结孩子，您也应该知道。”中年人一边感叹，一边看着高空侦察机拍到的画面，法师控制的土元素傀儡正背着炸药组一次又一次的强行打退攻势，双方正围绕着被炸掉的十七楼，正在进行爆破作业的十九楼进行残酷的巷战……对，已经可以用巷战来形容交火密度了。 这些楼里全都是六年级与五年级的孩子，人多势众，悍不畏死，有几个在三层的火力点一次又一次的哑火，但以一次又一次的重启。 “我们真的不需要介入吗，议长阁下。”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朝夫人都还没有敲小钟呢，别急……”老人说到这里咳了两声。 “可您的三个孙子……”“生死有命，活下来，他们前途光明；要是死了……我可不止三个孙子，高塔再招，我们家再报名就是了。”说完，老人笑着看向中年人：“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黑暗中，一支加装了消音器的枪顶到了中年男人的头上。 第三十五章：归零 到处都是子弹。 这是浅野正在花坛里爬行时的唯一感受。 这里是二十一楼，二十三楼和二十五楼的交界地带，到处都是入侵者和他们的战斗智械，所以在他们通过的时候，在智械发现了他们的同时，高楼上的机枪火力也注意到了这一支突然出现的目标。 幸好在他们把枪口转过来的同时，应该是副射手注意到了目标身上的友方灯，于是机枪的枪口抬高了，将浅野正左侧的敌人压制住了。 但右侧的敌人冲了过来，浅野正的战友们与它们在交火，十九楼也许是收到了命令，开在后面的窗户里时不时就有枪声传来。 压力少了很多。 “你们前面有战斗智械，小心！”北方的楼里传来了咆哮声，应该是用术式增强过的，在这密集的枪声中倒是有些振聋发聩。 浅野正咬着牙第一时间半蹲着换成了跪姿，举着手里的突击步枪指向不远处的篱笆墙。 很快的，第一个战斗智械冲了出来。 穿甲弹很快就淹没了它，但随着越来越多格斗特化的战斗智械冲过篱笆墙，打空了子弹的浅野正丢开了枪，左手灵能闪电劈开一具战斗智械，右手拔出的光剑柄斩开突向自己的战斗智械，在破损零件，融化的铁雨浇注在自己身上的同时，浅野正的第二发灵能闪电已经贯穿了砍倒战友的战斗智械。 “正！”附近的战友大声喊道。 听到左耳边传来的呼啸，浅野正闪烁了两步，来自战友的灵能闪电劈碎了偷袭不成的战斗智械，还没来得及庆幸，浅野正的腰上一痛，在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年轻人才明白过来自己中枪了。 战友想过来扶自己，但最终只有尸体倒在了浅野正的身旁，被子弹掀开了半个头盖骨的事实和从身后中枪的真相告诉他，在西侧很远的地方，有猎人在看着猎物。 “别过来！”这里是开阔地，没有篱笆墙的掩护，贸然过来只有送死。 喝退了战友，浅野正挣扎着抓住面前的篱笆墙固定栏，然后在痛苦中转身坐靠到了固定栏上。 “林呢！林！”背后中弹，子弹穿过了自己的腹部，造成了一个巨大，但一时死不了的伤口。 确认了自己的伤口，浅野正看着被自己叫过来的家养妖精。 “敌人在很远的西侧山头上，离这里至少有一千七百米，我的腰椎被打断了，他留着我在钓鱼……”一口气说到这里，浅野正看着家养妖精，用手机给他发送了秘码：“现在开始，你带队去开启那个东西……” “正！”家养妖精挣扎着想爬过来，但战友们拖着他。 “记住，林，以后就拜托你了……”浅野正笑着从腰间拔出了手枪指向了自己的脑袋，然后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 ·子弹是从西侧飞过来的。 靠在窗旁，看着那个六年级的浅野正滑倒在地上，松果收起她的猎枪。 松果从很小的时候就从自己的祖父那儿学到了怎么使用猎枪，在故乡的山岭中，松果如鱼得水。 就像是在今天这夜间，长枪管的栓动猎枪一次又一次的为它的主人带来胜利。 推门走出房间，松果跑向走廊的另一侧，在那里有一个天窗，还有一个排气孔。 “伽伽尼，来帮我！”她在路过走廊尽头的房间时喊道。 正在窗口射击的另一个杜林射手站了起来，她跟在了松果身后：“有什么大目标。” “对方在西侧的丘陵上，一千七百米或者更远，刚刚打死了要去点火的小队指挥，我们要找到他，要不然那支黄点火小队会全程受到威胁。” “老样子，我做假目标吸引它开火，你来打对吗。” “太对了，就是这样。” 来到走廊尽头的回廊前，松果先是关掉了灯，然后打开了排气孔的盖子，过了一会儿，她将一块常温板子放到了孔前，然后伽伽尼将一个被子叠的假人放到了孔的后端，还给假人脑袋上扣了一顶帽子。 伽伽尼在布置可升降的假人。 “松果，能听到吗。”属于射手的私人频道里，有椿的声音响起。 “听到了，椿，我正在布置。” “我就知道你的可靠，需要助手吗。” “我有最好的帮手。”松果说完，给她自己套上了反红外斗篷。 “交给你了。”椿说完结束了通信。 松果站到了窗的左边，看了一眼西侧的丘陵。 子弹命中浅野正的时候她正好看到，所以也看到了弹着点——子弹在穿透了浅野正在腰际之后穿过了一道篱笆墙，最终打断了一颗小树后在墙角留下了一个坑。 弹道非常平直，这只有电磁步枪才能办到，根据命中位置到子弹落点……只有那里。 松果靠在窗边，伽伽尼将升降假人推升到了窗前，过了几秒，意料之中的没有枪响。 伽伽尼没有动那个假人，而是蹲着来到排气孔旁将那个常温板子抽走。 过了几秒，一发子弹穿过排气孔，将假人头上的帽子掀开。 松果架好了枪，此时探身，对着那个冒出火光的位置扣动了扳机。 距离一千八百一十五，无风，湿度百分之十。 又是一个晴朗的夏日午夜。 灵能平衡着枪口，术式强化了力量，随着扣下扳机，松果立即向后倒下——不第一时间确认击杀是为了避免被有可能存在的副射手当成靶子。 她和伽伽尼一起看向放在墙边的平板，假人头部的长镜头观测仪确认了弹着点——伪装成一堆石头的猎人在这一刻成了猎物，子弹从他的头盔下沿钻入他的面部，他在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只余下肌体的无意识震颤。 自带生物毒素的弹头通常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杀死一个生物。 “椿，目标清除，没有观测到敌方副射手。”松果躺在地板上回复了椿之后爬了起来，伽伽尼蹲着走到她的身边：“干得好，如果运气一直在你身边的话，你一定会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猎人。” “我们都是。”松果拥抱了她。 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时代的猎人，在这无声的森林里，或是杀，或是被杀。 我不后悔，因为我将证明被椿与马尔斯改变了命运的自己，会更有用于这片大地。 第三十六章：归零 “指挥官，我们确认到有一支学徒组成的队伍正在往北移动，距离这里一点二五公里。” 辅助ai的提醒声让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北方，一公里，听起来只是装甲车踩一脚油门的功夫。但是在现在，如果不解决一幢楼里所有的抵抗，他的士兵们寸步难行。 “无人机盯着它们，如果他们是在逃跑……不要管他们。” 这个时候还想着全部杀死高塔的学徒已经不现实，学徒们所展现出来的火力强度与战斗意志令自己都为之赞叹，独立战团的老兵们甚至有一种错觉，他们是在混沌神殿的区域内与最狡猾的混沌信徒作战。 脚下的学徒还在喘息，中年男人拔出腰间的手枪将这个还不肯咽气的半大小子打死：“继续推进，告诉所有人，我们在为高位者而战，那怕全死在这里，我们的家人也会有一份家业！红虎战团依然会重建！” 说完，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四周，这个宿舍的大厅里满是尸骸，为了上楼，他的战团损失了三百具战斗机械和半个连的老兵，对面的学徒死了小一百号人。 而在楼上，有更多的死亡……亏大了不是吗。 但没关系，只要今天的血流得足够多就行了，所谓物尽其用，说的就是今天这样的道理。 ……………… 林正宽连滚带爬的钻进了埋在花坛下方的通气管道，他的战友正掩护着他，而从这里可以在不打开仓库大门的情况进入仓库内部。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另两只家养妖精，一只是三十五楼过来支援的师兄，一只是从战斗一开始就躲在角落里小师弟。 “前面的拐角往左爬。”师兄这么说道。 “可往右不就进仓库了吗。”林正宽问道。 “然后你会面对一个输入二十四位密码的重型防爆门，而往左能够绕过防爆门，这通气管我爬过几十次。”师兄的回答有理有据，令林正宽非常信服。 于是在前面往左爬，经过一段长长的管道，林正宽一脚踢开了通气管道的盖板，在跳下来的时候崴了脚，家养妖精尖叫并咒骂着，然后跳了几步并停在了一具巨型双足机械的跟前。 “这是什么。”他看着这具机械。 它是那么的巨大的，充满了林正宽所不了解的工艺，那能够让林正宽钻进去的火炮，那比林正宽还大的载弹匣具……他扭头向看师兄：“这是无畏吗！” “不知道，无畏都是使用人工电子脑来驱动的，而这个却是使用操作椅。”说到这里，师兄拿着他的身份卡刷开了内部安全门，他转身：“林正宽，接下来就是你表演的时间了。” “好！”在林正宽点头走向他的同时，这个仓库里响起了撞针撞击弹壳底火区的沉闷声。 在林正宽倒向地面的时候，他看到了师兄伸手，挡住了飞向他的子弹。 下一秒，他和一个穿着光学迷彩的杜林族撞在了一起。 林正宽挣扎着，但是他的双腿没有任何知觉，用手摸了摸后腰，发现在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弹孔，咬着牙用手指探了一下，摸到了一颗变形的弹头。 师兄与那个杜林族扭打在了一起，双方都在用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式想要致对方于死地。 但杜林族很显然成年了，在力量上取得优势的他从腰间拔出了匕首，先是划开了师兄的脸，然后死命的将匕首推向师兄的眼窝。 林正宽挣扎着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折叠刀，这把刀原本是他想要在某一天捅进出言不逊的王党腰眼子里，但是今天，他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想要用这把折叠刀捅死那个杜林族。 中南种的杜林族咆哮着，师兄在拼死抵抗，匕首离他的眼睛越来越近，直到划开了他的眼球。 但师兄一直没有放弃。 林正宽的刀子离那个杜林族的腰还有一臂的距离。 有小手从他的手里拿过了刀子。 是那个小师弟，满脸都是眼泪与鼻涕的他夺过了小刀，将它捅进了杜林族的脖子。 师兄抢过匕首的控制权，失去一只眼睛的他将身上的杜林族推开，左手抓住杜林族扣向他眼窝的手，右手持匕首直接捅进了杜林族的心窝。 林正宽笑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放到了他自己的面前。 力气渐渐从他的身上消失，重伤的家养妖精用手纹解锁了手机面板，然后用尽力气将推向了师兄。 师兄刚要站起身，一声枪响将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然后枪声又响了两声。 师兄倒在了血泊之中，林正宽绝望的看着那个杜林族还在挣扎——他接受过改造！两个心脏！ “跑！”林正宽下意识的看向那个小师弟，却发现他已经拿起了一把锤子。 枪声与锤子击打血肉的闷响同时回荡在仓库中。 小师弟再一次举起了手里的锤子，他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槽。 杜林族的脑壳已经变形，露出里面透明的电子脑内壳，里面的电流在游走，这是受到重击的证明。 第二下锤击，内壳保护罩破损，杜林族再也无法行动。 林正宽爬到了师兄身边，发现他已经死了，子弹从他左侧腰间射入，将他的心脏与肺完全绞碎。 “小师弟，你来。”林正宽看着这个孩子说道，同时拿过枪，对着杜林族的尸体补空了弹匣。 小家伙走了过来，他看着林正宽：“我，我好害怕，走慢了。” “不，你来的正好，来，拿着这个东西，去那边，将它放到那个大架子前的扫描器上扫描一下，口令是归零。” “师兄，我带你去。” “师兄不行了，你去……”林正宽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了，但他还是将他的拇指放在了手机上——那是完全解锁操作的最后一步，已经失去视觉能力的他听着已经不太真切的哭声，将手里的手机递向孩子可能存在的方向：“去……听我的……” ……………… 马尔斯看到了极远处的高塔，那里火光冲天。 “我们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涅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泪水的声音。 “会的。”马尔斯这么说的同时，在空中的两人看到了一个东西从地表拔地而起，向着天空飞行。 第三十七章：归零 新杭州，凌晨四时十七分。 空中管制中心的大厅里再一次陷入了死寂，因为大屏幕里所有的分屏幕中，都有一枚助推火箭的模样。 刚刚被提拔为副所长的年轻人在做分析：“火箭只有弹头与一二级助推，没有三级助推代表着它不是弹道导弹而是火箭，不存在突破大气圈的可能性，而升空角度也不存在飞向远方的可能性……二级助推已经分离！一级助推开始工作……” 他身边的ai助手已经为他推算出了可能的飞行时间：“根据一级助推的大小推算，火箭将在二十秒之后失去动力。” “能够拦截吗。”老所长只问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他叹了一口气：“自己做孽，那些孩子也是为了活下去，发布命令，以高塔一百公里内无法抵抗电子干扰的飞行器立即强制迫降，对了，我们有铅壳级抗电防御吗。” “没有，所长，我们没有这东西。”辅助ai说到这里开始自动关机。 “那太好了，事后你们提醒一下我，我去中央后勤局报修的时候得带一把枪。”说完，老所长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椅子上。 在坐的所有人，看着那个火箭在最后的倒计时中爆炸。 下一秒，包括整个空中管制中心的灯具和大屏幕在内的所有电子设备都在冒出火花。 ……………… 白光照耀下的高塔是那么的苍白，无人机如雨一般落下，战斗智械们在失去控制，它们冒着火花倒在了地上。 南部知秋带着他的队友通过钢索来到了三十五幢的天台，从天台边缘拿起自己的步兵，南部知秋看了一眼步枪上的反射式瞄准镜，枪身上侧装的红点镜已经被emp炸弹破坏，不过没事，没有使用电子元件的两倍光学镜还能工作。 队友将身上背着的小型电台丢掉，这东西已经烧毁了。 “走，我们下楼。”南部知秋说道。 枪声比之前少了很多，但灵能术式的声音更多了，之前只要施术就会被无人机重点关注，现在没有了无人机，施术者们终于迎来了彼此对抗的一刻。 高塔不缺精锐的强大灵能者，现在的问题是，很多治疗者被调到了新杭州，那儿之前更需要他们。 所以，战斗组的成员要为灵能者争取胜利的机会，南部知秋是灵能者，但他更明白做为一个领导者，他必须站在殿下的身前，因为她离传奇只有一步，她是整个四岛最有可能迈入传奇境的年轻一代。 所以，只要可以，至少有一半来自四岛的孩子是可以为了她而牺牲的。 无论这牺牲来自主观，还是来自推手。 推开大门，知秋进入了战场，入侵者那怕失去了所有战斗智械，但他们依然在进攻，他们的射击依然非常致命，时不时就有学徒倒下。 知道知秋他们要去战斗最残酷的第一排宿舍楼，负责这一段防线的的师兄拍了拍他的脑袋。 “离黎明还有三十一分钟。”他这么说道：“一定要活着看到日出啊，小家伙，首席一定会回来的。” “我会的，你们也一样。”知秋说完，带着他的队员们顺着后方的空水渠前进。 原本这是用来缓解炎热的人工小运河，但现在水还没有灌入，这水渠就已经有了新的用处。 战争进入下半局。 ……………… 这些老兵有着最强烈的战斗意志，他们的射术非常优秀，那怕在失去了不少瞄具的现在，一些只使用机械瞄具的老兵依然能够用手里的枪与数倍与自己的学徒对射。 但优势终究回到了自己这一方，随着无人机群不再工作，高塔的灵能者们开始倾泻他们存留下来的怒火——术式是除了大规模杀伤武器之外最为优秀的杀戮工具，这一点是任何型号的火箭助推榴弹都无法掩盖的事实。 尤其是闪电链这种不需要任何弹道，只需要命中一个金属物，它就能够自动跳到离第一击最近的敌人身上，然后高强度的电流会击穿一切。 它的射程长，施术者可以在角落里偷袭，通过弹射原理可以让施术者不出现在敌人的视野中。 于是，战况不可遏制的向着高塔有利的方向前进。 但真正压倒一切的，是马尔斯与涅。 当连续的炎爆术式从空中落下砸进入侵者的防线，当一辆又一辆被当成火力点的瘫痪战车被灵能捏成废铁，当马尔斯落在地上，一手抓着那个入侵者中的头目，在那些老兵们畏惧的注视下将那个中年男人拖到广场上的时候。 椿伸手捂住了嘴。 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马尔斯。 ……………… 将眼前的男人丢到了地上，马尔斯看着已经失去了战斗意志的老兵们，他们放下了枪。 有学徒站起来毫不犹豫的向投降的老兵开火。 马尔斯没有阻止他们，这些年轻人在这短短一个小时里活在血泊之中，他们之中有些人只怕这一生都无法摆脱这一夜带给他们的痛苦经历。 有太多的师兄弟死在了这个夜里。 但更多的学徒还保持着理智，他们下了老兵的装具，将他们丢在地上的武器踢开，然后用老兵们的皮带将他们反绑了起来。 想到这里，马尔斯扭头看向地上被打断了四肢的中年男人，他的眉角让马尔斯想到了金总督……你看，真的有钱人不吝啬于散布他们的基因，甚至还会帮着这些没有名份的孩子拥有足够的权力。 “是我太仁慈，没有斩尽杀绝。”说到这里，马尔斯看向走过来的椿，她递上了她的配枪。 “你应该需要它对吧。”椿还是如以前那样，又温柔，又体贴，是最懂马尔斯的贴心人。 马尔斯接过了枪，拉开击锤的时候，他看向了天空。 一架运输艇正在降下，看着上面的军方标记，马尔斯笑了笑。 椿侧身站在了马尔斯身边，南部知秋带着人站到了马尔斯的两侧。 运输艇停到了空地上，有一双高跟靴走过翻下的机舱盖，它的主人披着一件风衣站在马尔斯面前：“我是军方特使，我要带走你脚下的凶徒，好知道到底是谁指使的他。” “不是你们吗。”马尔斯笑着，左手天平展开的他看着眼前的女少校问道。 她想说不是，但是在对抗中失败的她还是点了点头。 她身后的士兵开始举枪，但是有人比他们更快，来自四面八方的子弹将走下来的六名士兵打倒在地。 学徒们在沉默中开始装弹，马尔斯一手扯着这个女人的头发，看着打开驾驶舱盖的驾驶员，后者正在挣扎，他手中的枪口却在挣扎中渐渐指向了他自己。 “红虎为什么会来高塔，我会亲自问你的上司，现在请你看着你的男朋友先你一步而死。”马尔斯说完，将这个女人甩在了地板上，右手的枪指向了金总督家的死剩种扣下了扳机。 两声枪声。 前是审判终焉，后为僭越之死。 马尔斯在沉默中转身看向走过来的五年级生，然后将枪递给了他。 这个标准人类在沉默中接过枪，然后将枪口顶在了他姐姐的后脑上。 “弟弟们都死了，下去的时候代我向他们问好。” 这是他的审判词，简单而不简约。 第三十八章：破晓 “人是怎么死的。” 另一位军方特使在黎明时分到达，是一只松鼠崽，他没有问这一地的残骸，也没有问那堆积成山的智械，更没有问正在领粥的俘虏从何而来。 他只问了一个问题。 考虑到他的种族，马尔斯真是觉得这年头的松鼠崽真是个子不大，脾气不小。 就像是松果那样,这姑娘一个人在小两千米外打死了一个王牌狙击手，他那两个弟弟小归小，但做事格外有担当，两只松鼠崽领着整个二年级各种做下手，所做所为可圈可点。 不过说归说，人家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 “下来的时候早了一点,被乱军打死的。”马尔斯正在与学徒们一起就着腌好的小黄瓜喝粥，看着这个特使气势汹汹的样子，雪豹家的大崽子笑着回答道。 “我他妈没心情和你废话！人是谁杀的！”特使开始拔枪，然后拔到一半就再也拔不下去了——四周至少了上千支红虎战团的枪指向了他，全是面无表情的学徒崽。 就这还是因为圈子就那么大，外面举过头顶来添乱的枪没被马尔斯计算进来。 刚刚那个姑娘和她的人怎么死的马尔斯可以做到真的不知道，就算上侦测谎言也一样，可是这次这位死了，那肯定是被军用弹打成的马蜂窝。 有一只松鼠崽更是把喝的差不多的粥碗给砸了，然后拎着被马尔斯摘了脑袋的战团长手枪来到特使面前：“拔枪啊，小叔，拔啊，你今天敢在首席和次席面前拔枪我就亲手杀了你！”他把他手里的手枪顶在了自家小叔的脑袋上：“我和我的师兄弟他妈的打了一个小时的血战，你们人呢！现在人死够了！血流完了你们他妈的来了！你怎么跟传奇说话的！你知不知道他杀你全家包括我，没有人会吱一声！” “你们他妈的这是在造反！”咬着牙的松鼠崽小叔尖叫着。 他还是不敢拔枪，看起来有些外强中干，考虑到他身后没有几千号人帮着他，马尔斯还是很谅解的，所以放下碗的马尔斯来到松鼠崽身边,拍着他的屁股把这个欺负小叔的小崽子拍开。 “你小叔不容易，现在被派过来的,不是弃儿，就是棋子，算了算了。”马尔斯好言将这只小崽子赶走，然后看向他家小叔。 后者这个时候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的确是弃儿。 “你可以带着她们的尸体走，告诉你们的上司，高塔的信使小队会在他八点的时候上门，两位传奇带队，至少四十位尊者随行，如果有必要，我们会摇无畏下来。” 说完，马尔斯看了一眼身后，有尊者级能力的小崽子们排出了至少两百人的队列，一个个眼神凶狠，一双双大手在身后互掐。 马尔斯心软了：“算了，尊者有多少来多少，不过还是不要超过三百人，我们是信使小队,不是去杀人全家的剑使，还有,别掐自己人了，你们的次席在你们身后拉了水幕，我全看到了。” ……………… 送走松鼠崽家的小叔，马尔斯端起粥喝完，然后将碗里的小黄瓜夹出一片放进一旁的清水碗里涮了一下再放入嘴里——这小黄瓜脆是脆，好吃是好吃，就是松果家做这菜的大厨子是天府西川行省的大厨子，做什么都放辣，腌黄瓜是辣的，炒鸡蛋是辣的，就连水煮的白菜是辣的。 真的是一门全辣，就这么吃，马尔斯这一碗粥喝的是汗都出来了。 “松果！”马尔斯喊道。 松果一路小跑着冲了过来，一点都不像是和王牌过命交情的另一个王牌。 马尔斯笑着伸手揉了揉这只松鼠的脑袋：“自动食堂到现在还没修好，今天大家的这顿早餐，要承你们林氏的情了。” “那里，能够为高塔服务是我们家族的荣耀。”松果刚刚还在治疗区帮忙，她脸上与身上还有一些血迹，她的谦虚马尔斯看在眼里，于是看向她身后不远处有些踌躇不前的两只小家伙招了招手。 这两个小家伙今天眼看着跟在自家姐姐身后打下手了。 马尔斯从一堆制式手枪里捡了两把品相好的，完成退弹流程之后将它们递给了这两个孩子：“我不管它们以前是什么，现在它们是你们的战利品了，记住，等到了能学枪的年纪好好学。” 两个孩子一脸兴奋地接过了枪，将它们别到了腰后——这就是现学师兄们的操作了，马尔斯笑着示意松果有空给两个孩子找个枪套。 “你太宠孩子们了，会被宠坏的。”虽然松果这么说，但马尔斯还是能够看出她脸上的喜悦。 马尔斯笑着，他走向广场，那里有一座雕像，只不过一发近失弹把拿着剑盾的勇士挫骨扬灰，不过雕像的基座还在，所以他跳了上去，然后看着四周围聚过来的学徒们：“导师还没有回来！柯尔特师兄做为代贤者战斗并受伤，所以！我代表高塔告诉你们所有人！在今天的战斗中做出过贡献的师兄弟都会获得奖励，所有战死的师兄弟都会被我亲手送上墙。” 这些年轻的学徒们三三两两的围聚在一起，他们看着马尔斯，有人脑袋上扎着绷带，有人胳膊打着石膏，还有人眼睛坏了。 但他们都没有申请治疗，因为在治疗者缺少的现在，他们知道还有师兄弟更需要稀有的治疗术式。 “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人不会喜欢上墙，因为你们还有家，所以如果死者中有兄弟姐妹不愿意的，可以告诉我。”马尔斯这么说到这里，环视了这些师兄弟们：“我们今天面对的血战，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不值一提，也许我们终其一生也找不到为什么会有独立战团攻击我们的真正原因，也许今天之后我们举世皆敌，也许终有一天历史会吞噬我们这一代人，将我们的言行举止宣布为叛逆！” 台下的孩子们或有悲意，或有怒容，但他们看向马尔斯，聚精会神。 马尔斯举起了左手：“所以，今天我以传奇之名我发誓，我将以一生为代价，寻找今天的真相！总有一天，我将尽扫迷障，还所有死去的师兄弟一个交代！” 下面的孩子们在见证。 见证新时代的第一位传奇立下誓言。 第三十九章：破晓 朝乘山。 上京，早六时三十分，高位会议早场。 很少有的没有住在会议场地下休息区的主持者今天穿着一身白衬衫与阔腿裤，迈着她的小碎步出现在会议场台阶前。 长长的头发被挽在脑后，鼻梁上架着平光镜的她打量着台阶上方，在那里，上百位急的有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卫士与一位朝乘山没有见过的年轻女性正在等着她。 有老相熟的卫士跑了下来。 “议长阁下与高位的先生们都来了。”他这么说道。 “不是早场七点吗,他们来那么早干吗。”朝乘山脸上看起来有些糊涂色彩。 但她的话，她的步伐可不糊涂，跟着卫士走进喧哗的会场，那位年轻的女性站到了议长秘书站的锣前，拿着击锤，用力砸了一下锣面。 “咦,议长先生的首席秘书换人了吗。”朝乘山打量了这一幕一眼，顺着平台走向了她的位置,同时看向那个老人。 “是啊，原来的秘书昨天晚上失足摔死了，我只能让我的族孙女来顶一天的班，敲一敲锣，只可惜这个孩子志不在这一方面，要不然倒是可以给小朝夫人您倒倒水，陪您出门看看。”老态龙钟的老议长这么说道。 “上京的大家都认识我，用不着什么保镖的。”提到了人民，眯起眼的朝乘山很开心，她走上台阶来到了她的位置前：“诸卿，今天有什么事要谈的吗，让我看看……议题一，关于西川行省新的人工运河的工程确认书，这个不是已经谈妥了吗。” “小朝夫人，建筑院需要您签字才同意开工。”老议长左侧的年轻人站了起来答到。 于是小朝夫人拿起电子笔,在上面写了她的名字：“告诉建筑院的徐大老板,用料好一些,要不然我就只能请他提头来见了。” “请小朝夫人放心,建筑院永远是您可以放心的单位。”那个年轻人笑道。 朝乘山点了点头,然后换了一个议题，她沉默了一下，然后将这个议题打到了大屏幕上。 “这是哪个小天才想到的东西，逮捕并审判马尔斯·豪斯，所涉罪名为……擅杀总督？” 高位席右侧的老夫人与她为数不多的支持者站了起来。 老议长很没有风度的哈哈大笑，他和他的党羽们笑的乐不可支。 “金总督已经因为涉及混沌信徒而被革职，您的这份议题有些慢了。”朝乘山看向那位老夫人：“您现在撤回它还来得及。” “是的，小朝夫人，我们愿意撤回议题，但我们也有新的议题，我们……将联合军方与同伴，就高塔杀害军方特使议题，提请抓捕马尔斯·豪斯。”这一次，随着她的话语，有不少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反对，我认为所提议题违反了传奇法案。”有一位雪豹男直接敲了他面前的小钟：“做为高原镇的代表，我强烈反对,并代表雪豹一族投下反对票。” “马尔斯首席我听闻风评,是高塔年轻一代中嫉恶如仇之楷模，我觉得你们这些没尾巴的东西是不是脑子坏了。”老法斯提安眯着眼，看起来非常愉悦：“我可以代表狼人投下反对票。” “我们是家养妖精，马尔斯·豪斯首席阁下最近几年处理过好几个大案，贩卖我族幼崽的恶棍一个没跑，不是在监狱里敲石子，就是脑袋被堆成了观，我代表家养妖精感谢首席阁下的付出，并觉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阁下那怕杀人，也是杀的恶人！”家养妖精的代表紧跟着老狼说到，并把他面前的小钟敲的山响。 “我有一个问题，军方特使为什么会去高塔，又为什么会死在那里，在你们说出为什么之前，我无条件反对你们的议题，不要以为兽人是傻子，先生们，高塔的首席阁下一向宠爱我族幼崽，我无法想像一个如此仁厚之人，会做出你们嘴里的伤天害理之事。”潘塔熊猫代表说完敲了一下她面前的小钟。 “没尾巴的家伙就是不靠谱，你们提的议题，你们的证据呢！”有松鼠夫人急不可耐的表达了她的观点。 朝乘山适时的让有尾巴的各位表达了他们与她们的观点，然后也适时的拿起她的小锤敲了敲：“女士们，先生们，现在请议题方拿出证据。” 然后就看到军方拿出了一大堆证据——包括无人机，高空侦察卫星在内的一系列画面。 “马尔斯·豪斯阁下并没有枪杀军方信使啊。”看完了录像，朝乘山看向了军方代表：“那个杀人的孩子唇语我也读出来了，弟弟们都死了，下去的时候代我向他们问好，这是什么意思，还有，高塔什么时候这么破落了，代表先生，您有什么头绪吗。” “红虎战团之前在执行任务时受到高塔反抗。”军方代表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个射杀姐姐的学徒我们可以肯定他是被马尔斯·豪斯控制了！” “说的好，那么第二位特使呢，他和他的人好像一个都没有出事啊。”雪豹族的代表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那与此议题无关，高塔的这些恐怖份子竟然敢威胁军方！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不了了之！”代表先生还在嘴硬。 朝乘山摇了摇头，她选择了一段视频：“这是高塔的孩子寄给我的，他是一个四岛的留学生，他说他从一开始看到的是红虎战团偷袭高塔，射杀无辜学徒，他说红虎战团才是凶手。” 大屏幕里出现的正是南部知秋为主视角的录像。 军方代表面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高塔假造的！” 朝乘山扑哧一笑，然后看着那扇大门：“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从后门逃跑。” “为什么！”军方代表怒目圆睁。 然后下一门高位议会的大门就被一个小小的身影干碎了，传奇的力量肆无忌惮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小朝，我刚刚加速飞了老远的路，没有打扰你们开会吧。”余贤者站在那里，面带微笑，手里拎着一个被打肿了脸的保镖。 “那里，余贤者，您来的正好。”朝乘山笑得非常开心：“大家都在等你说出故事的另一面呢。” 第四十章：处理 余贤者的出场并没有出乎高位上的各位意料，甚至有些人还觉得这位终究还是太关注新杭州的故事了，有些过于顾此失彼。 不过当余贤者掏出一份据称是来自见义勇为的市民拍摄的‘关于整个柯家袭击高塔信使因为实力不济被反杀的全过程’录像时，有一些脸皮实在是薄的年轻人都绷不住了。 这让余贤者很忧伤，当年他们的祖父那一辈人在的时候可不会这么失态，看人家高原镇的雪豹，人家看到柯家人脑袋飞起来的时候还大声叫好呢。 这就有点演过了……不过怎么说呢，至少比演不动的家伙要好，身为高位，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语的本事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在这位置上长久下去。 “我有理由相信，今天黎明前的袭击，是一次精心预谋的计划，有些废心病狂的东西，利用新杭州下水道里发生的一切将我与高塔的防御力量调走，然后又调走了高塔的首席与次席，再调集独立战团攻击高塔，杀戮学徒……如果不是临阵突破达成传奇，我的首席与次席将无法赶回高塔，那死伤将会更多！”想到这里，余贤者非常冷静的说出了他的观点。 “你胡说！”军方代表气急败坏。 “我是不是胡说对于高位上的众卿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切如说我说，今天的战斗中，高塔学徒战死三千七百五十一人，三倍于死亡数字的伤员，九年级的十七位剑使全员阵亡，高塔在黎明到来的最后一刻遍体鳞伤，为了活命，整整一个小队的家养妖精血满撒发射场，在路上，六年级次席四岛学徒浅野正，七席林正宽，还有他们信赖的战友接连战死……你来告诉我，是什么阻止一位传奇今天在这里大开杀戒！是我的首席告诉我，要相信高位的大人们，是一个孩子救了你们，要学会感恩！” 说完，余贤者松了一口气，他将手里以灵能掌扯过来的军方代表丢到了地上。 “小朝，以贤者令，审核军方数据库，我需要调取关于这次袭击的任何数据，军事法庭由你来掌管，把那三个老家伙叫醒。”余贤者说的三个老家伙是旧纪元的人工智能ai，他们原本就是负责军事法庭的公正性智能ai，让他们来处理这件事情，没有人能有反对的资格。 “没问题，余贤者，泰南不会让高塔的孩子们流血又流泪，所有与相关人员的交流记录也会被读取，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置身事外。”朝乘山的发言，几乎已经是在宣判所有知情者的死刑。 看着台上的众生相，余贤者面无表情，双手负在身后的他看着脚下的代表先生。 下水道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人在高塔瞌睡的时候递上了一个枕头，你有你的阴谋，我有我的阳谋，在这个互相吃人的世界里，你们有些拙劣的表演还不够资格坐上那张长桌。 ……………… 马尔斯这儿还没有纠集人上门请人呢，那边新杭州的军方大佬就自己坐着运输艇过来了。 用这个博德老鸟的话来说，他放个假的功夫，下面的人把天都捅了一个窟窿，所以他只能带着惹事的家伙过来，算是负荆请罪了。 马尔斯这边芳汀夫人与孟陬都表示这位没说谎，马尔斯也不好意思掏出侦测谎言，毕竟这位半个月前就休了年假，他要是知情，以芳汀夫人与孟陬的能力，不应该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不过也好，他带人这么一来，马尔斯也就不用再麻烦自己了，让南部知秋来招待这位，马尔斯开始接收赶回来的治疗者学徒，这些孩子忙了一夜，马尔斯检查每一个学徒，还有余力的会让其去治疗区域物尽其用，而憔悴的孩子会被马尔斯施以催眠术式——他们还是睡醒之后更有用一些。 像是陆家四个姑娘，她们看起来还有扭力，但其实是施放一个术式的灵能都没有了，所以马尔斯让她们回去睡一觉。 等到甄别了所有治疗者，马尔斯又去了一次治疗区，赛琳夫人已经在尽力了，但很多失去肢体的学徒还在等待修复术式，如果时间拖久了，休息术式的成功率就会急转直下。 就在马尔斯为之头痛的时候，刚刚修复的高塔交通管制中心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南边不远处的家养妖精聚落来了一支车队，带来了大量的药剂和治疗者，其中还有玛玛尔·瑞沃·盖亚特和小孟先生。 有这两位阁下带着几百位强力治疗者加入，马尔斯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于是在交接完毕之后，马尔斯拖着躺椅找了一个角落放好然后躺了下去。 ……………… “马尔斯看起来真的是累坏了。”椿看着马尔斯一躺下就开始睡死，不禁叹了一口气。 涅早早就睡了——她更累，而且做为法师，她的治疗能力还不如马尔斯呢，所以为了在有可能再发生的战斗发生时有足够的精力投入其中，涅被马尔斯安排在安全的地下工厂休息区休息。很多接受了治疗的重伤员和脱力的治疗者也被安排在休息区。 马尔斯首席今天向我们展现了传奇的真正实力，低年级的学生们真的备受鼓舞。 至于流血……椿倒是真的小看了泰南的孩子，或者说，这个冲突的世界，没有哪一个孩子会是真正温室里的花朵。 泰南孩子在习惯了战场环境之后，往往能够更快的进入角色，十几个三年级生甚至能够自动组成交叉火力小组，依托宿舍楼与花坛围墙等掩体，给红虎老兵们带来了不少的损失。 而高年级的泰南学徒就更不要说了。 “殿下。”南部知秋的副手菅野丽走了过来。 “怎么了，知秋呢。” “知秋也去睡了，他已经安排好了军方的客人，现在我在看着他们。” “知秋和浅野是你们楼最早发现入侵者的人，浅野虽然是北方主义者，但在今天，你们都是战士。”说到这里，椿沉默了一下：“今天所有战死的四岛战士，只要想上墙，我都会亲自送他们上墙。” “那一定不会有不想的，殿下，无论是我们还是他们，能够做为高塔之子上荣耀之墙，都是荣耀之事。”有着盘羊长角的少女这么回答道。 第四十一章：处理 松果从吊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夏日的午间，炎热的阳光将空气都快点燃。 智械们正在拿着水管冲洗广场的任何一处角落，那些战俘被智械关进了地下牢，据说那儿已经很久没有人满为患过了。 “松果小姐你终于醒了。”来自一旁的声音让松果的起床气一下子就不见了，她跳下吊床,看着不远处正在大锅前搅拌着的猫人厨娘——这是一位非常敦实的菲林族老夫人，有着强壮的身体，她一手拿着比松果还高的大勺子搅拌着锅中满满的美食，一边对着松果招手。 “波尔奶奶，您怎么也来了。”松果站到了她的面前，这是家中的老厨娘的女儿，在老厨娘退休之后，她就接过了那支大勺子。 “还不是因为少爷觉得派的人不够,毕竟这里可是有十几万张嘴呢。”波尔夫人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远处。 松果扭头，看到了不少运输艇正在指定的降落区升空与降下呢。 “除了我们林氏之外，还有不少学徒的家族企业也加入了，午餐也许会晚一些，但绝对会是你们这些孩子都喜欢的丰盛大餐。” 波尔夫人的解说让松果满心欢喜：“我去叫醒我们的首席，我看到他还在睡呢。” 松果看到了角落里的马尔斯，这家伙横躺在躺椅上，明明在醒着的时候是一位有勇有谋的首席阁下，可睡着的时候却是一个天下无双的谐星。 “松果小姐，你今天杀人了吗。”松果刚迈开脚步，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波尔夫人的疑问声。 松果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点了点头：“杀过了不少人。” “有什么感想吗。”波尔夫人看着她面前的锅子。 “……能够从敌人的枪口下救下自己人，我很自豪。”松果笑着回答道。 这份回答与自家小姐脸上的笑容让波尔夫人也笑了：“去吧，去找你的首席先生去吧，记住,小姐，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不要太过在意世俗的眼光。” 这一次,松果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她看了一眼已经躺到躺椅底下的马尔斯，又看了一眼自家的波尔夫人。 最终，她迈着小碎步走向了前者。 ……………… 马尔斯这一觉睡的很好，没有什么梦中的大树，也没有什么梦里的小可爱，唯一的问题就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躺椅底下，而大尾巴的松果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马尔斯歪了歪脑袋。 黑色运动裤的发明人真的就是人类最大的敌人，他是无数美好的毁灭者。 当然，马尔斯还是爬了起来，看了一眼化身热浪的空气，还有广场上满满当当的各种厨子与他们的大锅，不禁有些欣喜：“我们可以不用喝粥了？” 说实话，今天早上的粥与小菜真的是又淡又辣，而现在马尔斯已经闻到了不少好吃的味道——没多少肉，这是肯定的，经历过一次血肉横飞的黎明，没多少学徒能最近几天还能吃下肉。 马尔斯也不好意思吃肉，不过现在就味道来看,有大量的鱼汤海鲜。 真是令人期待的午餐啊。 带着这样的想法，马尔斯带着松果先去治疗区转了一圈，确认缺胳膊少腿的学徒们都已经完成了肢体复生，家养妖精灵能者不愧是天生的治疗师。 柯尔特师兄这个时候已经可以走了，他做为代贤者负责接待两位阁下，有他们在，马尔斯倒是乐得轻闲，正准备跟着松果去见识一下她所说的那位波尔夫人，那边的玛玛尔与小孟先生就异口同声的招呼起了他。 没办法，高塔上下欠两位阁下太多，马尔斯只能笑着拖上一支小折椅坐到了两位面前。 “我还记得，当年你这小子帮我做事过。”玛玛尔阁下一开口就提到了当初的事情，这让马尔斯有些小尴尬。 “如今你可请不起他了，玛玛尔。”小孟先生笑着说道。 “是啊，如今这孩子已经先我们一步成就新传奇了。”说到这里，玛玛尔阁下拿出一个小盒子：“来，这是我们瑞沃家做的药剂，你刚刚成就传奇，应该需要它们，怎么吃，等余老师回来了他会告诉你的。” “那太谢谢您了。”马尔斯自觉为晚辈，当然是吃长辈不嘴软。 “谢什么，你小子最近几年帮我们家养妖精做了不少好事，泰南与中南半岛的长老们都在大会上夸过你，四岛和群岛的长老都指望着你什么时候有空去给他们伸张正义呢。” “有空一定去。”马尔斯这句话倒不是在说漂亮话，身为高塔之子，砍砍卖崽的恶棍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两位阁下又说了一会儿家常，终于在柯尔特师兄邀请声中放过了马尔斯。 对于跟着各位一起去吃的邀请，马尔斯笑了笑：“我是首席，我得监督着孩子们吃饭。” 然后，马尔斯先是安排涅关注休息区的伤员，然后他自己关注了地表治疗区的各位伤员吃上饭之后，再回到了广场。 椿做为三席学徒，已经在广场上照顾着一年级了，于是马尔斯来到了二年级的队列前，看着一个一个年级领完饭。 最终，马尔斯看着空无一人的九年级桌叹了口气。 师兄和师姐们没能等到他回来，他又一次要送师兄与师姐们上墙。 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马尔斯来到了松果面前，这姑娘也没有领饭，说是一定要让马尔斯吃到最新鲜的虾仁大餐。 椿与涅也来了，两个姑娘跟着松果到了那位菲林老夫人的面前，却发现她的锅早就连汤底都空了。 “波尔奶奶，没有留下一点吗！”松果扒在锅边，满是失望的问道。 “大家都喜欢我做的虾仁汤，不过没事，我这里还有材料，还请首席先生与两位小姐多等一会儿。”这位名叫波尔的菲林老夫人说完，马尔斯就看到她从桌底端上来一大盆的大虾仁。 “老身要做的这顿饭叫虾仁炒饭，是简单的家常菜。” 说完，老夫人一拍桌，就看到虾仁们飞到了空中，而她手中的长厨刀在刹那间将这些虾仁切成了比较均匀的块，有四位小菲林女孩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一位在打蛋，一位在拍饭，一位在切茭白，还有一位在配置各种粉末。 “我的炒饭，学自新丽水，据说是一位食神所创，只可惜到了我这一代，会的人不多了，大家更喜欢智械做的美味，忘了胃，始终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老夫人说到这里将大型煮锅拿开，然后放上了铁炒锅。 “妾身今天，就为首席与各位小姐献丑了。”说完，她拿过自家小孙女配置好的调料粉开始处理虾仁。 马尔斯扭头看向椿与涅，发现她们一脸的震惊。 然后马尔斯看向松果，发现这只松鼠已经在流口水了。 标准的等吃流程。 不过……老夫人您称这个叫献丑？ 那我煮的泡面又是什么？ 第四十二章：天文数字的日常用法 “年轻真好啊。”看着一望无际的孩子们坐在长桌前就餐，老人的脸上有着遗憾，做为‘投案自首’的博德老鸟，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初在选择成为学徒还是成为军校生的人生叉路上，他选择了后者。 那个时候，高塔势微，像他这样的有能力者，自然不想进入死亡率居高不下的高塔，何况成为军人也一样可以保护脚下的土地。 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年轻到看不清为什么盖亚特家族的孩子们总是前赴后继式的成为学徒，看不懂为什么那些无能力者成为剑使之后轻贱自己的性命。 只是因为高塔之中，没有那么的明枪暗剑，也没有勾心斗角的每一天。 如果人生可以有如果……但人生终究还是没有如果。 但他不会后悔，在军队中，也有与他同甘共苦的友人，也有情昭日月的兄弟，更有早早进了纪念碑的战友。 老赛勒斯，你这个没尾巴的老猴子……你说的对，孩子真的是这片大地的未来，我们的牺牲，我们的泪水与血浇灌终究有了开花的一天，人类的命运不应该与一万年那样。 赛勒斯·林，这是一个混血儿，有着标准人类的外表，他早早的将名字刻在了碑上，在生前的时候，他是他们这一批人里最大的乐天派，总是说什么人类不应该重蹈覆辙。 ……是啊，人类不应该重蹈覆辙，所以，当那些家伙想要搞事的时候，他才会退避三舍。 因为他相信，高塔有足够的力量挫败他们的阴谋，也许会流很多血，也许会有很多的牺牲，但他相信余贤者也会明白，人类的历史从来都不缺少这些。 但他没有想到，高塔竟然给出了这样的答卷——太优秀了，这些孩子。 当那颗电磁脉冲炸弹横扫整个地区时，他在击节而叹。 他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明白什么叫慈不掌兵，虽然下决定的是那位石川家的公主，但大家都知道，她受高塔首席马尔斯·豪斯的影响很深。 据说两人是要联姻的——以高塔与石川家的关系，这不是有可能，而是注定。 虽然现在与马尔斯一起成就传奇的是拉斯穆斯家的小丫头，但有一句话说的好，能者多劳，年轻的传奇本就应该在一起，何况双方还是同族，这样的婚姻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打扰，也不可能被任何人打扰。 “先生，您的饭。”有高塔的家养妖精送了饭菜上来，那是名叫南部知秋的孩子，据说在战斗中表现不错，老人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从他脸上的刮伤来看，他绝对没有躲在他人的身后。 连家养妖精都如此勇猛，这座塔到底有何等的魔力啊。 老人点头表示了感谢，看着他离开之后，他坐到了椅子前，看着眼前的虾仁炒饭与三个小碟子里的配菜……都是他喜欢的。 他又有些怀念的看向广场。 在那里，在那些正在狼吞虎咽着的年轻人围坐的桌子的另一侧，那位老夫人正微笑着注视着她的晚辈们。 波尔……我的小猫姑娘，你我都老了，可你的手艺却从来没有老啊。 ……………… 我还能再吃一点吗？ 吃了三碗的马尔斯扪心自问，最终还是像泄气的皮球一般靠在了椅背上。 真的吃不进去了，处于肚饱眼饿状态的大猫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 涅倒在桌子上，早就吃撑的小豹子姑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厌恶她的小巧。 椿正在回味炒饭，并用笔与纸记下所有的原材料与制作方法。 娜塔莎在战斗中没有受伤，但是在大胃王的比拼中输给马尔斯让这只白熊姑娘非常受伤，而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复制这碗饭的悲伤，让正在学习厨艺的白熊姑娘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椿。 安米米早早的靠到了椅背上，两只长长的兔子耳朵垂在她的脸上，她的炒饭里多了包括胡萝卜在内的适合兔子精的材料，好吃的让这姑娘没有任何风度的舔起了盘子。 松果的胃根本没有喝水的空间，只能吱吱的打嗝。 马尔斯的手越过椿，拍了拍这只松鼠精的背。 谁能想到这姑娘看起来呆萌可爱，其实是能在一千九百米外把人头都打破的猛松鼠呢。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到南部知秋带着一队穿着灰色正装的大人物走了过来。 大家都是博德，柯尔特师兄瘦的都快成竹竿了，你怎么能胖成球的啊。 吐槽完毕，马尔斯看向知秋：“呃，他们是谁啊，知秋。” “呃，他们是新杭州的索赔信使……听说新无锡和新宣城的索赔信使还在路上。”南部知秋说到这里面露难色。 马尔斯面色苍白，脸有菜色的站了起来，从面色不善的肥鸟先生手里拿过了一张索赔信。 “虽然高塔受到了大量损失，这些赔偿金也应该让凶手来出，但现在我们只能将索赔信交给首席阁下您了。”肥鸟先生如此凶神恶煞的说道。 人家说的有理有节，马尔斯只能强打着精神看了一眼索赔信上的数字。 九后面十二个零……啊，本豹的心脏！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直面恐怖的天文单位！这能买多少泡面啊！ ……………… 北总所的所长先生坐在台阶前，看着眼前的人潮吧嗒吧嗒的抽着他嘴里的瘦西湖——从黎明之夜北方出现一个白光之后，整个世界仿佛就变了，车坏了，电脑也坏了，就连他手腕上的电子表也坏了。 除了一些有铅级防护的单位之外，小半个新杭州北区的所有电子设备全完蛋了，北总所的电子设备十不存一。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地下水道的智械们没受到影响，他们还能暴打异种是现在唯一的好消息。 “听说副市长带人去高塔了，带着索赔信去的。”林警督站在一旁吃着牛肉丸子——这是她订的早餐里唯一能做完的，现在林成功的店里正在使用柴油发电机来完成他的订餐。 因为所有的电子设备全完蛋了，今天的所有受影响的新hz市民有了一个难得的假期，所以林老板的生意更好了，赚钱的痛苦也就更大了。 “我希望那个胖子因为出言不逊而被打成死胖子。”西门说到这里，突然看到一个还能工作的广告眼球从路的远处飞了过来。 “无良副市长！竟然索赔高塔九万亿！”很显然是被黑客挟持了的广告眼球一边用它的电子音说着不知道真假的消息一边飞了过去。 警监与警督的组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街道上群情激奋的市民们叹了一口气。 “警监先生，我从来不知道您还有铁口这种超凡能力。” “林警督，看在随便什么的份上，饶了我吧。” 第四十三章：锅从天降 “只能等导师回来了。”椿看着索赔信上的数字，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就这数字，把在坐的各位卖了都还不起，传奇也凑不够九万亿啊。 “要不我翻几件红虎的反装甲导弹，在半路上伏击那家伙好了。”涅是气的恶向胆边心：“咱们家的药业集团，一百年也赚不到九万亿啊！”这话把马尔斯听着直扭头，意思是一年几十亿是有的吗，医疗行业果然是暴利啊。 “但那可是副市长先生啊，再说了他也是来和我们接触的，也没有说这件事情就是我们做的恶。”安米米连忙摇起了涅：“小豹子你可别乱下黑手。” “我也就是开玩笑，安姐你别摇我了我头晕。”涅被兔子精一秒三振摇的眼睛都要冒金星了。 “那我们现在还是等导师回来吧。”说到这里，马尔斯又看了一眼那串数字——那颗电磁脉冲炸弹到底造成了多少破坏啊。 很显然，马尔斯根本搞不清楚。 不过他有帮手，很快的一支从高塔学徒里选出来的精通造价的孩子们在孟陬的带领下站在了马尔斯面前，他们很快就算出了有可能的电子产品受害数量——从高速公路这一段距离上全灭的摄像头到测速仪，从新可以确认受影响的城区的商业街中的数据，居民户数和有可能的电子产品，再到马尔斯根本想不到的个人终端等各种产品，甚至还有装在各位身上的电子产品。 当然，电子脑一般都是有铅级防护的，可电子牛子肯定没有啊，短路造成的不止是经济损失，也许还包括牛子自燃造成的身体损伤。最终，造价小组给了马尔斯一个残酷的答案——九万亿差不了多少，已经是良心价了。 当然，算上另两座城市的损失，只怕会更多。 “看起来我们把军方卖了，告诉芳汀夫人，是时候在网络上兴风作浪了。”马尔斯一说完，孟陬就给他的主人递了一份报告。 “我们早就已经开始这么做了。”孟陬的回答让马尔斯拿起了报告。 只看到上面详细的列举了各种办法。 从黑到广告眼球机器人传播副市长在索赔金上狮子大开口到网络上散布战斗画面，孟陬和芳汀夫人真的是一个小节都没拉下。 “会不会做太明显了。”兔子精这么说道。 “事到如今已经管不了那么多的，九万亿泰南标准货币，四岛十年生产总值加一块儿都没这么多。”椿说到这里双手捂脸。 “没事的，大不了咱们跑路去中南半岛，我爸在那边还是挺有办法的。”松果拍着椿的背。 “那还不如咱们去四岛呢，至少在四岛地界上我熟啊。”椿有点急。 “那说到润，我还是建议咱们跑路去大林地吧，我家在那儿多少说得上话。”安米米拍了拍她的胸口说道。 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差很差。 马尔斯心想你们这些姑娘别给本豹子添乱了：“还是等导师回来再说。” 这儿话刚说完，马尔斯就看到南部知秋带着一个穿着记者马甲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这家伙有着一张标准的西陆佬外表的国字脸，鼻粱上还架着黑镜框的眼镜。 “这位是克拉克记者，是给西陆卡特堡周报与泰南真相日报供稿的记者先生，他在新杭州的路上听说了关于高塔的事情，所以骑着摩托过来的。”南部知秋说到这里，在级长频道里手打了一行字。 ·这家伙上了高速时速两百公里，下高速的时候身后跟了几十辆警车，发现他是来高塔的，都散了。 马尔斯想了想，两百公里……比自己飞的速度慢了一些……嗷了个咪的他这么骑摩托车不飘吗？ 想是这么想，但马尔斯还是连忙伸手：“你好克拉克先生，不好意思让你看到了高塔不大好的一面。” 你看，现在的高塔满目疮痍，墙上全是子弹留下的痕迹，楼也倒了，食堂也全完了（做饭的智械厨师长们被一发脉冲弹直接数据库扬了），上课今天也别想了（智械老师虽然保下了他们的记忆，可他们的身体全完了，要修好至少要一周时间），所以二十来万小崽子吃了午饭，放牛放的满地都是。 “没事，看到孩子们没事我还是很开心的，事情的经过我都了解到了，我听说无良副市长竟然索赔高塔九万亿，这事是真的吗，请无论如何也要告诉我实情，我现在代表的是整个新杭州的市民，他们想知道真相！”克拉克记者拿着他的笔，这位人类先生在这一刻圣洁的仿佛像是一位天使或是别的什么乱七八槽的玩意儿。 马尔斯扭头看向孟陬，后者一脸痴呆笑容，仿佛刚刚用脸接了一发脉冲弹。 你和芳汀夫人到底是怎么宣传的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质问的时候，马尔斯与姑娘们在级长频道进行了一次快速的表决。 涅：副市长先生这口锅只怕要顶在他脑袋上一辈子了。 椿：做为公主，我不能做如此对不起人的事情，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 安米米：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 娜塔莎：死贫道哪有死道友来得雅俗共赏啊！ 然后是所有的级长与次席，所有学徒一致认同副市长先生只能接住这口锅了。 “是的，是这样的。”马尔斯说到这里泪流满面。 良心在告诉马尔斯，这么做是不对的，但那十二个零在拷问马尔斯的灵魂。 “竟然会有这样的副市长吗，他这样的贪婪之辈要是出现在北方主义的控制区，只怕下一秒就会被愤怒的市民挂到路灯上，那怕是在卡特堡，他也会被人打黑枪吧！这种资本主义的走狗！” 说到这里，愤怒的记忆先生莞尔一笑：“不好意思，各位年轻人，也让你们看到了卡特堡与西陆不好的一面，我是北方主义同情者。” 资本家之女小白熊娜塔莎满头是汗，马尔斯觉得这姑娘有点担心她那在西陆开拓市场的老娘了。 就在这时，马尔斯又一次在频道里看到了南部知秋的发言。 副市长先生回来了。 第四十四章：高塔送温暖 副市长之前来的快去的快，但风轻云淡走的不带走一片云彩，只不过他再来的时候，很显然额头有汗，来到马尔斯面前说什么都要把那份索赔信拿走。 “为什么啊。”马尔斯问道，没放手。 “算错了，首席阁下，真的算错了。”副市长先生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能够和马尔斯就这封信展开拉扯。 “可是我叫人来算，您没算错啊。”马尔斯眨着他那天真的大眼睛。 “真算错了，咱们没算折旧费，很多市民表示他们不需要高塔赔款，而且不少部门也说不用赔，而市政府也刚刚决定了，所有公共事业部门的赔款不需要你们来赔，我们自己找律师和军方谈好了。”副市长都快哭出来了。 看这肥鸟也是辛苦，马尔斯松开了手：“那就谢谢您与广大市民了，您要不回去改一下金额怎么样。” 副市长咕的一声扭头就走，不带任何留恋。 “什么叫舆论风暴啊，差不多就这样吧。”孟陬看着他手里的平板电脑感叹道。 马尔斯看了一眼他手里平板上的屏幕内容，只见满新闻平台上全是市民讨伐副市长的热搜。 “你买热搜了？”马尔斯对于这种操作有所耳闻，所以开口问道。 “你看我像是那种冤大头吗。”孟陬反问道。 然后这小子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老男烟嗓说起了台词：“听着，泰南微博的大管理员间先生，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想要买热搜的钱，很抱歉我没有，我有的只是一些非常特殊的手段，是在我在漫长工作生涯中学会的手段，这些手段足以成就你为这种人的噩梦，如果你现在放弃你那该死的大算法控制热搜榜，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我不会寻找你，也不会追索你，但如果你视钱高于你的生命，那么我就会与我的兄弟一起来找你，我会找到你，然后，我们会杀了你与在场的所有人。” “哇喔，这不是最近最热的翻拍电影飓风营救的台词吗。”松果做为电影达人，立即哇了出来。 “这么威胁好吗。”椿有些疑惑。 “我觉得挺好的，有些人要钱不要命，孟陬做的很好，重新让他们明白了生命的意义。”说到这里，涅突然脑袋一歪：“你平台上怎么出现了数据流。” “操了，这狗逼要造反了！他找人黑我的防火墙！我要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孟陬从腰间挎包里掏出他的数据头盔就往脑袋上扣，没过一会儿就给马尔斯报了一个地址：“三十五区，林老头大道1822号，1526号房间。” “总不能真的去砍人吧。”马尔斯双手叉腰。 “热搜被撤了，现在榜首是高塔丧心病狂使用脉冲弹破坏大量市民电子物件，高塔首席是个智障。”孟陬补充道。 “我现在就去，杀了黑客顺带把间先生挂上路灯。”马尔斯说完就冲天而起：“涅！你照顾高塔！有必要给我拉门我回来继续杀！” 嗷了个咪的，不想活了高塔爷爷这就成全你！ ……………… 老所长看着空中管制中心的大厅里再一次亮起来的屏幕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厉害啊，他们竟然修好了不少电子器件，把原本死球的空中管制中心重新启动了起来。 虽然二十一块小屏幕只亮了七块，但至少那三块大屏幕是全亮了。 “老板，我们真的没办法了，别的显示面板要让厂家的人来才行了。”年轻的副所长拿着他的工具箱从夹墙里走了出来。 “辛苦了。”老所长刚说完，在场的众人就听到了警报声。 然后在残存还能工作的屏幕里，高塔的新晋传奇正在飞行。 “速度超过两百三十公里了……灵能多到用不完真的就是了不起。”有人在妒忌。 “真就是大牛啊，我要能这么飞，我也要带我老婆上天飞。”这是有人在做白日梦。 老所长拿起了他的手机，然后将这个完蛋掉的电子垃圾丢到了地上。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高塔的孩子要打人那就由他去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老所长伸手，从自家所里的小羊姑娘手里接过了手工泡的茶。 太奢侈了，在泡茶机还有用的时候，从来没有享受过人工服务的老所长如此感叹道。 ……………… 三十五区是一个老工业区，后来工业区改造，三十五区失业的人很多，他们之中有很多人搬去了西边刚刚收复的行省，因此三十五区人比较少，马尔斯可以大大咧咧的下地。 至于路边拿着手机拍马尔斯的市民……大家赚钱不容易，马尔斯也没有想过阻止他们赚钱。 至于林老头大道1822号……林老头这是一个人名，更是一个称呼，因为年代太久远了，那位姓林的战士在他七十五岁的时候完成了一次拯救军团的行动，所以做为故乡，三十区改了这么一条大道的名字。 也是尴尬，但又非常现实，英雄无名。 推开公寓的门，看了一眼坐在柜台后面的黑皮肤公寓管理员，后者看着马尔斯身上的高塔制服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立即举起了他的手：“我不是罪犯！” “我也没说来逮捕你啊，拿着。”马尔斯掏出两张五十元面值的纸币给了管理员：“帮我把电梯停了。” “没问题，先生，我把逃生楼梯的防火墙也放下来了。”听说自己能看道友雅俗共赏，这位一下子快乐了起来。 马尔斯点了点头，出门飞到十五楼位于1526房间的窗外。 这窗被人用砖头封了起来，但这难不到马尔斯，大手一挥，砖墙整体消失了一片，马尔斯没进房间——整个房间堆满了各种泡面桶和垃圾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致命的气息。 不过躺在维生椅上的黑客先生倒是一览无余。 你看，有些人就是喜欢在私密的环境里毫无保留的袒露自己的秘密——比如给自己装了两个电子牛子这件事情。 马尔斯灵能掌一把将这个家伙扯到了面前。 从数据头盔中脱离，这家伙终于在后知后觉中尖叫了起来，马尔斯摇了摇头，将他丢了出去——别担心，落地的一点七公里的人工湖，湖深二十米，配有智械救生员——毕竟有些事情还需要他这一张嘴发挥一下作用。 然后新的问题是，怎么找到间先生。 第四十五章：一切都是生意的延伸 泰南新媒体集团的总部因为在十九区，在爆炸的余波之外，因此大楼的保安们很是庆幸，毕竟老板刚刚过来表示最近三天奖金三倍，这种坐着天上掉钱的好事真是不常见。 不过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有一只雪豹从天而降，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张,然后将它递到了他们面前。 杜利昂狮子与他的同伴，罗黑诺犀牛保安有些呆滞的看着纸上的地址。 泰南新媒体集团总部，十九区新黎明广场南十一地块。 是啊，没有错，就是这里……等一下高塔的传奇阁下怎么来了！他来干什么？！ 杜利昂狮子看向他的同事，有着角的后者拿起了他的手机，将屏幕里的内容展现在了前者面前。 这不是微博排行榜吗。 榜首：高塔丧心病狂使用脉冲弹破坏大量市民电子物件。 第二位：首席是个智障雪豹。 第三位：要求高塔赔偿的呼声渐渐高涨。 第四位：把传奇卖了能抵债吗。 草是植物的一种，这东西是自家的？那楼上的老爷们死定了。 杜利昂狮子一边嘀咕，一边打开了门禁：“传奇阁下,他们都在楼上，我发誓。” “谢谢，你们能够理解我的工作我很开心，如果因此而失去这份工作，我想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份新工作，记得来高塔找我。”给两位保安留下了自己的名片，马尔斯开心的走进了大楼前的绿化区域。 然后马尔斯就看到有人从大楼里走了出来，穿着还是保安的衣服，但戴了一个很显然代表阶级的帽子。 你看，人为制造的阶级无处不在，人从出生到死亡都被黄金分割。 “你怎么进来的！”他说完，离马尔斯近了，于是接下来想说的什么全都被他自己闭上的嘴给阻止住了。 马尔斯笑了笑：“我来自高塔,想见见间先生。” 间先生，全名间政三郎，是一个老四岛了,标准的王党出身。 “间先生在顶层，需要我为你闭锁楼顶的飞行平台吗。”保安们的长官笑的非常勉强,不过他还是在丢掉工作还是丢掉命之间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于是马尔斯将刚刚说的介绍工作的事情再说了一遍，然后给了他一张名片。 “我现在就去高塔等您。”说完，这位一边跑一边开始脱他的那身黑西服。 真不愧是身为行动派的人类先生啊。马尔斯一边感叹，一边走进了大厅。 “先生您好，您有预约吗。”前台的盘羊小姑娘头也不抬的说完，然后才在同事瞪圆了眼睛的表情中后知后觉的转过身来。 “你好，我找间先生，请问我要坐哪一台电梯。” “随，随，随便哪一台都行！”血脉的压制与不便明说的细节让两只小羊姑娘都快哭出来了。 也没办法，毕竟热搜第五条已经变成来自高塔的屠夫正在入侵新媒体集团的总部。 你看，什么叫与时俱进啊。 马尔斯笑着用灵能变出了两朵花，将它们渡到了两只小羊的面前：“来的急，没能带上伴手礼，两位小姐姐别示意。” 走进刚刚下来的电梯，马尔斯拿起了手机：“孟陬，那个装了两个仿生牛子的家伙捞到了吗。” “信使小队已经完成了对他的回收，这家伙可真会玩的。” “是个好时代啊你看，人类完成了对重力的再征服，大脑可以被电子化,连牛子也能够定制。”说到这里，马尔斯伸出手，随着电梯在十七层停下，以灵能为墙的马尔斯面无表情的看着走廊里的各位，直到他们打空了手里的步枪子弹。 “你们这是在找死吗，就没有灵能者来阻止我吗。”马尔斯笑着问道。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黑衣人们尖叫着跑的一干二净。 马尔斯挥了挥手，电梯已经不能动了，于是马尔斯走出电梯，然后通过楼梯继续往上。 “刚刚有人袭击你了？”电话里孟陬好奇的笑道。 “是啊，就勇气而言，他们对得起他们的薪水。”马尔斯说到这里听到了孟陬的提醒：“现在热搜的第五条已经换成了不可明说的吃人魔王正在向二十层逼近。” “挺好的，我很喜欢。”马尔斯笑着用左手接住一颗手雷，看着爆炸的火花在灵能的束缚下最终湮灭，马尔斯挥了挥手，将所有灰烬扬开。 走上十八层，马尔斯用左手拍了拍呆若木鸡的黑衣人：“下次不要用防御手雷，爆炸力太大，会连你自己也一起杀伤的。” “你可真是一个烂好人，他想杀死你啊，你竟然还在为他着想。” “他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工作呢，还不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对于这样的人，我还是不想太过杀伤他们，毕竟每一个人都只不过是在这个世道里挣扎求生的可怜人而已。”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扯开了防火墙的识别面板，将线头与手机连接。 没过一会儿，就传来了孟陬的好消息：“防火墙破解了，他还在顶楼，还有，热搜榜第四位是卑鄙无耻的雪豹杀手正在破坏防火墙。” “不愧是四岛的先生，那怕生气了说话也这么文雅。”马尔斯一边吐槽，一边小跑着来到二十楼。 看着在自己面前膨胀变形最终开始散布预制破片的弧型反人员地雷，马尔斯吹了一声口哨，这片大地还真是了无新意。 “你就不能看一眼你的脚下吗。”孟陬很显然已经控制了摄像头。 “看那块地毯变成历史的一种表现形式吗。”马尔斯一边上楼一边问：“热搜的情况怎么样。” “第三楼，马尔斯·豪斯无伤通过地雷陷阱。” 马尔斯笑着一路跑上二十四楼，然后他停了一下，因为有老人在为他倒茶。 “是新媒体集团的真正幕后主使者。”孟陬为马尔斯介绍起了这位脸上全是皱纹的老人：“除了一张脸全是人工的。” 马尔斯接过茶杯，一口将热茶饮尽：“好喝，是龙井。” “是啊，是龙井，马尔斯小先生真是快人快语，您要找的政三郎在顶楼等您，我这腿脚不方便，就只能目送了。”这位老人说完，拍了拍他的腿——你坐什么轮椅呢。 马尔斯笑了笑，同时听到了孟陬的新消息。 “你在榜二了，马尔斯小先生正在接近顶楼。”孟陬这么说道。 马尔斯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了顶楼，早就有智械在门前等待，他们为马尔斯推开了那扇大门。 “这门是整块板子，至少三百年的树龄，我开始喜欢资本主义的这一套装逼理论，因为你空降榜一了。” “是吗。”马尔斯微笑着走走了这个巨大的办公室，在办公桌的后面，一位消瘦的中年人穿在玻璃窗前，他手拿一杯咖啡：“至高无上的高塔首席于此时此刻抵达自己忠实的新媒体集团顶楼，阁下，您看，如果我们能够以为您服务来抵消我们的僭越……那您觉得可以吗。” “没问题，间先生，如果你可以拿出一点更坦诚的东西那就更好了。”马尔斯走到了他的面前。 “当然了。”这位有着金羽的中年人微笑着拿出了一张纸条：“是他们转帐的帐号，这样是不是能够让您感受到我们的坦诚呢。” 马尔斯微笑，但没有表示什么。 这个中年人点了点头，拿出了张银行卡：“新媒体集团对于高塔的损失感同身受，这是我个人对于您名誉损失的歉意的一种小小的表达方式，相信集团捐款很快就会打入高塔的帐户。” 这一次，马尔斯微笑着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中年人微笑着与马尔斯握手：“新媒体集团绝对不会让您失望，高塔首席阁下。” 第四十六章：狼 “你知道吗，我挺喜欢刚刚那个政三郎的。”走出大楼的时候，孟陬在手机里感叹道：“比那个只剩下一张脸货真价实的家伙好多了，后者他想什么，你根本不用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什么，而且他的电子脑竟然还有两道锁，看起来也只是一个白手套。” 马尔斯倒是无所谓，这年头，什么幕后主使者，什么政治明星都不重要了，在灵能大潮越发泛起的现在，实力才是活下去的资本。金钱在平时能够做到很多事情，但是在扑面而来的异种面前根本不指一提。 在怪物们的眼里，人类不分肤色，没有性别，唯一的差别就是肉质。 “这倒是，如果异种会说人话，说不定还会出一本食谱，上面一定会给资本家标注一个不好吃的注角。”孟陬说着很冷的笑话，马尔斯站在大门边，看着远处开过来的敞篷车：“啊，我的车终于修好了。” “是啊，修好了，我让它开过来的吧，怎么样，惊喜吧。”孟陬笑着说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的确，虽然飞着更快，但有时候，坐在自己的第一台车里兜着慢风也是一种享受。 不过今天还是算了，看着手机里发来的短消息：“让车回工坊，我这儿还有事。” “好吧，不过你什么时候回高塔，松果说那位波尔奶奶正在准备北方蜜制烤肉呢。”孟陬问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 “我快去快回。”马尔斯说完拔地而起——话说回来，这年头能飞谁还坐车啊。 空中管制中心？有本事在我飞的时候给我贴罚单啊。 ……………… 躺在躺椅上，整个中心的老少爷们与几只小松鼠姑娘正围在唯一修好的空调前吹着凉风，听到警报又响了，老人无悲无喜的看向屏幕，正好看到某只雪豹被高速摄像头抓拍的瞬间。 照片上面还有超速记录。 每小时二百二十七公里。 年轻的小伙子们这个时候已经没心思妒忌了，正在吃着西瓜的他们一边喊着牛一边举瓜同庆——毕竟能让新媒体集团自挂东南枝式的认怂，足够让很多被大数据爆锤的年轻人心生好感。 “对了，他飞的方向上有什么东西吗。”看着这个小子没有往北而是往南飞，有人这么问道。 “不知道，他的飞行轨迹往南要到达中南半岛西海岸才能碰到一个泰南南部军港，很显然目标不会是哪儿。” “等一下，速度慢下来了，等一下他在调头降落……”然后所有人在卫星照片里看到了某个年轻人正在降落在一处庄园里。 ……………… “来自高塔，是松果让我来的。”看着拿着双筒猎枪满脸问号的中年杜利昂男人，马尔斯微笑着说道。 “原来是松果小姐的同学吗，真是麻烦您了，今天大家去高塔帮忙，庄园北边的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来了一窝狼，我带着几个帮工，真的是双拳难敌四手。” 杜利昂狮子先生说的也是实情，马尔斯在空中的时候看到一地的狼在逃跑。 它们刚刚还在围攻这个庄园，有几只已经跳进了羊圈，马尔斯出现的时候它们逃的飞快。 应该是精怪化了。 考虑到精怪化的动物多少能懂点人话，马尔斯也不忙着出击，刚刚少说也有三十多只狼，这么一大窝狼，它们肯定有一大群小崽子嗷嗷待哺，所以马尔斯还是老样子，先试着做一笔交易。 从羊圈里拎出两只已经被咬死的羊，马尔斯将它们远远丢到了墙外，如果这些精怪化的狼真的有了智慧，应该就会来试着接触一下，如果他们没有，那马尔斯就只能清场了。 过了几分钟，有狼出现了，它们三三两两的出现在了灌木丛中，很快的，一匹大型白狼走了出来。 “白狼……很漂亮啊。”用梯子架在墙上的狮子先生如此感叹道。 ·强大的人类，你为什么将食物放在我们面前。 会灵能感应，有戏。 ·你们在入侵我的领地，但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 考虑到精怪很难理解什么叫我的朋友的领地，马尔斯也就是简单化了对话内容，要不然这只白狼只怕想半天都没有用。 ·你的领地……什么是交易。 ·我给你们食物，你们到我北方的另一处领地生活，有食物，唯一需要付出的，就是成为领地的卫士。 ·我们是自由的！ 白狼低头，呲牙，低吼。 ·你的孩子可以有新领地，他们会跟随强大的人类，成为他们的同伴。 ·我们是自由的！ ·肉管够。 ·好。 马尔斯也不废话，打电话给收尾人那边借了两台带托斗的大卡车，将这一整窝狼载上就往高塔拖。 当然，走之前问狮子先生借了二十只羊，给这些狼加了餐，这一顿吃的很饱的狼群首领白狼算是真的相信了——眼前的人类说在北方还有一处更大的领地，有很大的林子，说是狼群都能在那里面自由的奔跑。 马尔斯当然没有骗他们，高塔北方一大块全是野林子，一般人类进去能迷路的那种。 反正有这么一窝精怪狼群，高塔的凯奥提兽人能够与狼建立足够密切的友谊，到时候也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当然，为了避免上次的闹剧，马尔斯还联系了不少部门，最终平安无事的上了高速。 下高速的时候也平安无事，只有一队警官远远看了一眼，然后还有林业局的人来和白狼对过话，确认马尔斯是包食宿收舍了这窝狼之后，这位林业局的先生也跑路了。 马尔斯带着一大窝狼回高塔的时候，凯奥提的小崽子们全沸腾了，不过马尔斯可不会让双方早早接触，而是叫来了松果，带着她与狼群来到了高塔北方的林地边缘。 ·这片森林会是你们的新家，里面的动物都可以做为食物，不过不要吃能够和你们对话的，也不许吃人，不然我只能消灭你的族群。 ·好，我们，不伤人。 ·你们自由捕猎，不过如果食物缺少的季节，你的族群可以来到这里，我将在这里建立据点，你们每天获得一定数量的肉食，会有人来照顾与引领你们。 ·不懂……但有吃的，好。 白狼很显然刚刚点化灵智，和那些小动物不一样，它更像是野兽而不是人类。 所以他们更喜欢自由，于是马尔斯也给他们自由。 “我家的问题这就解决了？”松果看着狼群奔行进了林子，看向马尔斯时还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你看，这不是问题解决了吗。”马尔斯笑了笑。 命运让生命来到这世界不是为了让它在某一天横死的，马尔斯要做的就是让无辜得幸，让罪有应得的家伙付出代价。 仅此而已。 第四十七章：求 马尔斯回来之后，凯奥提的首领跑了过来——他对马尔斯带回来的那窝狼非常上心，做为一个大师级的灵能者，他能够感觉到那只白狼开启的灵智，这样的灵能者级精怪，能够让他的族群缓慢而稳定的灵能者化。 而凯奥提狼人们总是能够与精怪狼建立同伴的关系，这样的关系会让他们在自然界成为极为恐怖的猎人。 潘斯奥雪豹猎人除非在原野主场，要不然碰到这种对手也是胜负难料。 “每年冬季食物缺少的时候，它们会来到林地的边缘，到时候你们建立据点，给他们喂食，能不能建立关系，看你们自己的表现。”对于有钱人家的孩子，马尔斯不会在意他们为了友谊而付出多少。 不过马尔斯还是会给那些钱包不够鼓，但足够刻苦的凯奥提学徒们留上几对狼崽子，而且将这个决定也告诉了这个六年级的小子：“你可以告诉他们，前者的机会我留给有缘人，后者的机会我会留给有心人。” 有了马尔斯的这句话，凯奥提的首领开心的走了，他在那边宣布了马尔斯的决定，狼崽子们看起来非常开心——无论是自己花钱喂来建立友情，还是通过最刻苦的努力获得与幼崽建立关系的机会，马尔斯首席已经给了所有凯奥提孩子以机会。 “你刚刚领回来的就是松果所说的农庄怪物吗。”柯尔特笑着走过来问道。 他现在算是真的空闲下来了，所以带着军方的老元帅逛高塔呢。 “是啊，松果的干果集团如今已经不满足于只做干果生意了，虽然在南方养羊是一种挑战，但羊肉串终究还是挺好吃的不是吗。”马尔斯说到这里，笑着拍了拍松果的小脑袋瓜。 松果本身也非常努力，刚刚来高塔的时候，她还是一个非常懦弱的孩子，那怕被人抢了冻干也不管说出来。 现在的松果，已经是能够打死中南半岛独立战团冠名狙击手的松鼠猎手了。 这一次也是松果老父亲框起所有能出行的人北上帮忙，要不然松果家对付这么一窝精怪狼的人力还是有的。 “导师刚刚打电话过来，说事情解决了，今天晚上泰南新闻上就会说到，不过大概结果会让你们年轻人有些失望，所以让我跟你说一遍。”柯尔特一边说，一边给马尔斯递了一大盒冻干。 马尔斯一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导师也一定很辛苦，就算失望又如何，远古先贤说过，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长城也不是一夜哭倒的，如果感觉失望，那就让我们努力改变令人失望的一切。” 然后接过了冻干，将它递给了一旁全身长毛的小雪豹王艾斯，这个畸变的小家伙代表着她的小伙伴们，每当马尔斯回来的时候，她就会跟着，很多时候还会帮马尔斯跑腿做点小事。 当然，马尔斯也会给小费。 王艾斯顾名思意，父亲姓王，母亲来自西陆，所以有了这么个名字，是一只可爱的小姑娘，只可惜长了毛，不过还是很可爱。 她在一旁开心的吃冻干，还给了大着胆子过来的同伴分了一点。 “高塔还收容了这些畸变孩子吗。”那位老人这个时候终于开了口。 马尔斯点了点头：“高塔从来不会歧视这些孩子，命运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这不能怪他们，当然也不能怪爱着自己孩子的家长，高塔能做的就是分割开畸变孩子与正常孩子，让双方能够平静的生活下去，然后用事实说话，告诉大家，畸变的孩子并不会感染正常人。” 说完了这些道理，马尔斯看着围过来的畸变小雪豹们，笑着看向了师兄：“师兄，我带他们去找吃的了。” ……………… “他是一个我不知道要怎么分析的师弟。”柯尔特看着马尔斯牵着孩子们与松果一道离开，有些感慨的对着老元帅说道。 “我懂，人有多面性，他是一个无情的高塔首席，也是一个慈爱的高塔首席，他的爱与恨因人而异。”老人笑着点了点头。 他的这番话让柯尔特很开心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老元帅阁下。 “我能理解余贤者让你带着我参观高塔的意思了，在这里我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幼儿园……高塔就是这样运作的吗。”老人问道，他的眼中有疑惑。 “差不多吧。”柯尔特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我小的时候，高塔没有这么多的人，也没有像马尔斯，涅，还有椿那样强大的孩子，我还记得，每一年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少上几个人，我在五年级的时候，跟我的朋友说，如果有一天我们之中有谁死了，活着的人一定要把他的名字与照片带到墙上去……最后，我办到了，我把我的很多师兄，我的朋友们和我不少的师弟都送到了墙上。”说到这里，年轻的代理贤者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份责任来到了马尔斯的手上，这一切只是因为有人讨厌被智械统治……元帅阁下，被人统治与智械统治真的有天壤之别吗，还是说，被智械施以最好的赡养，也差过被人类施以最坏的统治。” “我只是一个军人，泰南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老元帅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笑了笑：“你说的这些，更像是一个政治家应该思考的。” “不，我的导师是一位智械，他来自大毁灭时代之前的旧纪元，见过古人挣脱重力的束缚建造了星环，也见过古人被过去的思维束缚想要获得永生，更见过北美那被疯子与混沌信徒献祭了的无辜颅骨，它们堆满了一个又一个遗迹……这一切只是为了永生。” 看着眼前的老人，年轻的代贤者掏出了一个仿古的烟盒：“我的导师问我，如果有一条永生的路放在我的面前，我会不会心动……我心动过，但我又觉得，如果永生的代价是我所熟悉的一切就此灰飞烟灭，那永生又有何意义。” “所以，我很奇怪，为什么你的那些部下会和高位上的那些先生一样，觉得人类的统治就一定比智械好呢。” 说到这里，年轻的代贤者为他自己点了一支烟。 “你是觉得智械好吗。”老人问道。 “不，导师告诉我，在他看来，是谁来统治这片大地并不重要，智械从生产出来为的就是让人类过上更美好的生活，高塔最初也只是导师他为一个想要有一个更美好的明天的年轻人而建立的，他说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但他记得，所以，他一直在守着高塔，只是为了理想的火不至于随风逝灭。” 说完这一切，年轻的代贤者将打开的烟盒递到了老人的面前：“导师还说过一句话，人类从有史以来追求的，也只不过是公平而已。” “是啊，求而不得。”老人抽出了一支烟，然后笑着用眼前这个年轻人手指头的火焰点燃了它。 第四十八章：谁来证明他们 马尔斯坐在沙发上，看着工程部刚刚修好的一台电视，各年级的级长与次长也都到了。 今天晚上的新闻里，高位就发生在高塔的袭击事件定义为叛乱，红虎战团所有人员被取消军装与军籍，高塔将会在三天之内将所有红虎战团的俘虏交给军事法庭。 有三年级的次长看到这里就愤而起身想要走了，但是马尔斯叫住了他。 “为什么，首席阁下，您看这高位之上还有什么正义可言。” “政治本来就没有正义可言，坐到你的级长身边去。”马尔斯说道。 年轻的凯提奥小狼坐了下去。 新闻里年轻的主持人依旧保持着他的笑容：“高位正在就是否将这次行为与混沌教派腐蚀挂上等号进行投票表决。” “在中南半岛与群岛地方，如果你和混沌教派沾上边了，那你肯定会死，他们这是准备把那些俘虏全杀掉吗。”二年级的小羊羔颤抖着问道，她的实力很好，但她的心境没能跟上她的优秀。 “继续看。”马尔斯一言以蔽之。 “高位所有成员将谴责这一事件，并向所有在这一事件中受到伤害与死亡的学徒表示最沉重的道歉，高位会以最快速度完成赔偿的界定。” 五年级的级长呸了一声，他扭头不再看电视。 “余贤者，朝院长，还有各位刚刚醒来的贤者阁下，和高位议长阁下等所有高位成员参加了今天的会议……等一下，有新的消息，投票表决通过了，红虎战团将会被取消番号，所有成员都会被投入中南半岛的深坑矿场进行赎罪挖掘，余贤者代表高塔原谅了他们。” 马尔斯看着年轻播音员，她在保持她的笑容，最终他开了口：“说起来，播音员也是一种非常辛苦的职业，她们做为没有灵能的凡人，只能用这种无论如何都要保持笑容的表情管理能力赚到饭钱，你们应该看看，她为了活下来付出了什么。” “首席阁下，高塔不是主持正义的吗，导师为什么要原谅他们。”一年级的级长看着马尔斯，他身边的小松鼠已经哭了起来。 “导师不是在原谅那些士兵，他是在原谅那些幕后主持人，为什么。”娜塔莎咬着牙问道，做为六年级的次长，她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不，导师是在原谅那些士兵，要不然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马尔斯说完站了起来，随着播音员换了一个人，并开始点评时事，他知道这一切都结束了：“不要讨论，不要评价，一切等导师回来再说。” 马尔斯走到门口的时候，看着还坐在那里的各位：“你们这是不准备去开饭点了吗，还是说，你们准备在完成复仇之前就不吃不喝了。” 在沙发上或坐或靠的孩子们都瞪圆了眼睛，他们竖起了耳朵，仿佛刚刚有听错什么。 马尔斯摇了摇头：“导师原谅他们是导师不想让这片大地陷入混乱，高位的老爷们也是人精，想要抓住他们的把柄也是难上加难，但他们的后人就不一定了。” 说到这里，马尔斯看着这些小子们站了起来，做为高塔带孩子界的老资格，马尔斯点了点头：“这就对了，现在大家回自己的年级开饭点，一年级的孩子跟我来，我再带你几天。” 一年级的两个小家伙跟在涅的身后，涅的表现在刚刚的所有人之中是最好的，椿也应该如此，只不过她父亲赶过来了，她得去接待一下。 “首席，您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一年级的小兔子有些怯生生的问道。 “我刚刚有说过什么吗。”马尔斯笑着问道。 小兔子还想问，但他身后的小松鼠倒是明白了，小丫头扯着兔子耳朵让他闭嘴。 马尔斯带着两个小家伙到了现场——这次的一年级很有创意的没有靠打架来选老大，而是以抽签来选。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这两个小家伙被选上了。 不过一年级的各位很显然愿赌服输，毕竟现在大家都知道级长啥的都是吉祥物，谁上都得听贤者阁下，代贤者先生与首席的话。 不像以前，以前还有什么挑战首席的活动，时不时挑战者还能赢一把，现在你拿什么赢，脑子吗。 马尔斯指导这两个小家伙，让他们告诉一年级生以兽人种为界进行排队，队列少的种族合并队伍，总之就是最快最好的给所有嗷嗷待哺的小家伙们填饱肚子。 安排好了一切，马尔斯走到一旁，直到这时，涅才开口：“你跟他们说的，是真心的吗。” “……听从命令赴死的士兵们有错吗。”马尔斯反问道。 涅摇了摇头：“让士兵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赴死的混蛋们才该死。” “正因为如此，我为士兵们感到悲哀，他们的忠诚用错了方向，他们将他们的性命交给了他们的战团长，但他们的战团长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珍惜，他将他们的性命当成了他复仇的祭品……这就是为什么我会亲手杀死那个男人的原因，他背叛他的部下，他死有余辜。”说到这里，马尔斯又想到了那些重伤难治而死的学徒与士兵。 他们忠诚于他们的信念，却因为一些阴谋家的手段而死……这个世界不公平。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向了涅：“我相信导师有他的理由，所以他免了士兵们的死，也许就是用这个做为条件，免了那些人的死……但他们终归有家世，有后代，也许在别人眼里这些家伙做了错事却无法受罚，但在我们眼里，每一人都要为他的选择付出代价，也许我们终有一天会成为这片大地所认证的叛徒与害虫，但至少我们会问心无愧。” 说到这里，马尔斯伸出手。 涅微笑着将她的手放到了马尔斯的手里：“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现实主义者。” “我常常说的一句话，让我们拥抱理想，让我们面对现实。”马尔斯说到这里，牵住涅走向了那位波尔夫人所在的方向。 我们是剑使，我们手中属于高塔的剑，终究会指向恶人。 第四十九章：谁来可怜我们 波尔夫人很老了，年轻的时候，小波尔能给整个工场里的所有人做饭，如今，只给几个孩子做一顿饭就感觉到累了。 这让老夫人很伤感，因为当年她的祖母也是这样，才最终将勺子交给了她。 想到这里，老夫人看向了坐在桌前休息的孩子们，今天那位年轻的首席阁下的友人们似乎都有心事，而那位首席虽然满脸笑容，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有些愁苦与心事是藏不住的。 就像是自己，看着自己优秀的孙女们，也不知道要将这勺子交给谁。 做为林氏的掌勺人看向了最年幼的孙女，四个孙女之中，这个孩子的心性最好，最适合服侍于林氏。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波尔夫人却有了另一个选择，拿起了勺子的她看向了左首的孙女，她是四个孙女之中最大的，手艺差了幺妹一些：“克莉丝，你过来。” 孙女们正在休息，听到来自祖母的呼唤，她们转身，看到了祖母与她手中的勺。 被叫到名字的孙女站了起来，她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她的妹妹，最终在惊喜与惊讶的混杂中来到了自己祖母的面前，她伸出颤抖的手，接过了那面代表着家族传统的勺子。 “从现在开始，你是新的掌勺人了，克莉丝，不要忘了我教你的一切。”老夫人伸出手，拍了拍这个孙女的小脑袋。 “您呢，还有妹妹，祖母您怎么会将这勺子交到我的手里。”克莉丝在惊讶。 “我决定带着蒂娜跟随松果小姐……以后，你是林氏的掌勺人。”老夫人这么说道：“家族会开枝散叶，我们图林根家早年来到泰南，如今，也到了开枝散叶的时候了。” 看着克莉丝开心的样子，波尔夫人感觉到了倦意，她起身，招呼了蒂娜这个孩子，带着她走到了松果小姐的面前。 还记得当初与祖母一起，跟着小姐嫁进林家……小姐也就成了夫人，夫人熬了很久，才有了松果这位小姐……如今这个家似乎渐渐的不再属于小姐，那她也应该给她准备一下，就像是以前的祖母那样，带着自己最宠爱的孙女，跟着自己最喜欢的小姐走。 松果小姐似乎还有一些疑惑，在听她的老波尔说完话后，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但最终，她还是接受了蒂娜这个孩子。 ……………… 马尔斯看着这一幕在他自己面前上演，波尔夫人将她的勺子交给了名叫克莉丝的孙女，然后又带着她最小的孙女来到松果面前。 最终还是要分家的不是吗，松果不比涅，没有来自父亲全身心的爱。 命运将松果与涅带到了马尔斯面前，却又在她与她的脚下绘出了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路。 不过至少马尔斯与涅她们，算是让松果的未来不再有太多的崎岖。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到了孟陬，他走了过来示意马尔斯跟他走。 于是离开了现场，马尔斯和他站到了无人的花坛中心，孟陬这才开口：“老爸他说他今天夜里回不来了，让你帮着柯尔特照顾一下高塔，还有……小不忍乱大谋，他让我说的。” “我明白。”马尔斯点了点头。 当年的刺杀让马尔斯明白了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谋而后动，尤其是借题发挥式的刺杀，想要成功，天时地利人合缺一不可。 “我跟老爸说过，你肯定知道的。”孟陬说完，看了一眼身后坍塌的围墙：“他们一定是疯了，为什么要与我们对抗，难道他们觉得，离开了我们，他们能够活得更加开心与快乐吗。” “总会有人想入非非。”马尔斯拍了拍孟陬的脑袋：“我先走了，你帮着收集一下情报，然后我们要开始定位谁是敌人，谁又是朋友。” “我明白，交给我。”孟陬离开之后，马尔斯回到了长桌前，这个时候克莉丝做为林氏掌勺人已经带着她的妹妹们离开，而蒂娜做为松果的掌勺人，这只小猫姑娘已经开始她的第一份掌勺人工作——制作各种各样的甜点。 看到马尔斯过来了，她笑了笑：“马尔斯先生，您要点什么。” “冰淇淋，巧克力味大盒装。”马尔斯对于甜点的要求很简单。 也就四个字——量大好吃。 ……………… 坐在汽车的引擎盖上，年轻的军情局外派人员看着远方的朝阳叹了一口气。 那位高塔首席，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你们都输了。”有前辈来到他的面前，从他的手里拿走了五十块，然后又去别人那儿拿走赌资。 “老柳，你怎么觉得他们一定会忍着。”有人这么问道。 “换成别的孩子，我敢打赌昨晚就要血流成河了，可现在的首席是谁啊，那可是能把全体学徒带入灵能海的传奇阁下，传奇阁下要报仇真的会急于一时吗，你们也想想，咱们哥几个加一块儿只怕活的都没他命长。”满脸胡渣的前辈说到这里哈哈大笑：“三百块，今天下午的茶钱有了，我请你们。” “老柳高义。”年轻人也跟着起哄，只有坐在引擎盖上的年轻人在叹气。 “源三郎，你怎么了。”前辈走了过来，他打开他的烟盒，递给了年轻人一支烟：“又想你的哥哥了。” “是啊，哥哥被杀这么多年了，我却从来没能帮他复仇……真的很可惜。”年轻人说到这里拿了一支烟：“谢谢前辈。” “叫我老柳就行了，你这年轻人，还是跟你的同龄人一样叫我老柳吧。”说完，他拍了拍源三郎的肩膀：“我先去订茶馆的位置。” 年轻人看着他离开，当然也明白自己哥哥的身份——做为死眼组的小头目，自己的哥哥小早川源次郎在几年前被杀，源三郎找了很久，但一直没能找到凶手，而当初负责调查的警察们也不愿意再下功夫。 ……源三郎很生气，但也很无奈，因为他明白，一个混混死了……在泰南就真的只是死了。 是谁杀的不重要，是怎么死的也不重要，这片大地从来不会为一个混混的死而流泪。 只有源三郎知道，为了一家人，二哥他到底付出了多少。 但又有谁会在乎呢……源三郎甚至他自己都明白，换一个身份，他也不会可怜一个混混。 第五十章：长大之后 走出宴会厅，余贤者站在台阶前，高位厅堂位于上京北郊的一座小山顶部，所以从这里看向远方的巨大都会，余贤者会有一种错乱感——仿佛自己回到了刚刚离开维生舱的日子，他的父亲带着他来到这里，往南看着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那个时候还不叫上京……不过那个时候天上还有星环呢。 ·阿余，你要记住，做为人，我自知人寿短浅，所以我将希望寄托于你，去为我看着这世上变幻，看这春夏秋冬，看这文明是不是真的能够摆脱重力。 还记得父亲说的话，那是大毁灭纪元第三十一个年头，父亲老死在了新杭州，他最终放弃了他的医疗供给，将本就不多的药品交给了更需要它们的人。 “老余，你在想什么。” 少女走到了他的身边，余贤者看着眼前的她笑了笑：“我在想我的过去，眼前的城市给我一种熟悉感，又给我一种疏离感，我不知道应该叫它上京，又或者是我记忆库里的那个名字。” “有什么差别吗，城市不会因为名字的不同而变得不同，它自废墟中重建，那怕不再使用那个上京，也应该是浴火重生才对。”少女说到这里看着余贤者：“说起来，我以为你不会同意他们看起来有些荒唐的要求。”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拒绝呢，他们虽然做错了事，但根源没有错，他们想维持人类的统治，不让邪恶的智械再一次坐到他们头上，已经很努力了，为了阻止我，他们甚至不介意血流成河。” 说到这里，余贤者的笑容中满是冰冷。 “……你会报仇他们吗。”少女这么问道。 “我不会，但我也不会阻止别人报复他们。”这就是余贤者的回答，他转身走向了宴会厅：“我要走了，去和几个老朋友道别之后我就会离开，我会在旧科技院休息一晚，然后回新杭州。” “你甚至不介意我听了这么多秘密吗。”身后传来了少女的疑惑。 对此，余贤者笑了笑：“你会忘了你母亲教导你的那一切吗。” 身后没有回答的声音传来，但有时候，无声胜有声。 你也不会忘了将名字交给你的那位老夫人在她生命最后阶段里教导你的那一切。 那位叫朝乘山的女孩一生未嫁，她在新纪元进入了科学院，开始了第一批智能ai的生产，她从那批孩子里选了一个最似她的孩子，用她的余生教会她很多。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将她的名字冠给了那个孩子。 余贤者在现场，也听到了那最后的遗言。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朝乘山，请替我，也替为了这个文明牺牲的那么多生命看护这个世界，不要让历史重演，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屠戮一切想要伤害到文明的人。 “余贤者，您要走了，请再留一会儿吧，这些年轻人还想听您再谈一谈北方的局势。” “北方没有局势，城塞自治就是最好的办法，苦寒的大地没有多少人愿意吃苦。” 有友人极力挽留，但余贤者还是微笑着与他道别，不过在走之前还是谈了一句。 “老余，这次我见着你，下一次大概你就见不到我了。” “那里，我看你面色红润，那有的事。” 有友人装着假死，但高位之人，年满九十就必须退下，现在的人活到八十，远远还没到寿尽之时呢。 与友人们一一道别，无视那些僭越者的视线，所有人眼中的贤者走出了宴会厅。 走下台阶的时候，活了一万年还有多的余贤者将叹息声留在了这里。 父亲，你知道吗，这个文明有掘墓人，这个世界有随波逐流之人，这片大地更有很多很多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过完了一生的过客，他们其实是幸福的，他们不需要为了补天裂而牺牲自己，不需要为了救众生而牺牲自己，更不需要图存亡而牺牲自己。 坐进智械司机驾驶的车里，余贤者闭上了眼睛。 ·名字，余青松，公民编号33250220490815z0001，欢迎乘坐首都公共交通服务车，我的服务号为6500212，请问您要去哪里。 ·回家。 再一次听到自己父亲给自己取的名字，后座上的老人笑了笑。 是啊，旧科技院，我的家，我出生的地方。 ·目标设定为首都科学院甲三号楼，现在起航。 ……………… “刚刚赵志诚传来消息，三号高地上的军情局灰皮狗跑掉了。” 来自椿的消息让马尔斯停下了在健身器材上的锻炼，放下杠铃，马尔斯松了一口气，一旁的长毛小雪豹立即递过来了毛巾。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东土地区挥斥方遒的军情局在国内竟然会如此可怜。”椿笑着说道，她的手里拿着两份午餐，应该是椿自己做的，隔着盒子马尔斯都能够闻到牛肉丸子的香味。 “很正常，这里是泰南，有太多人能够在他们头顶上拉屎了。”马尔斯抹了一把脸，然后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汗。灵能再强大，也不可能用来塑造自己的肌肉，马尔斯努力锻炼，也是为了让后辈们有明白，首席都这么努力了，他们可不能够偷懒。 “听着都令人感觉可怜……不过现在可不是可怜他们的时候，孟陬说已经追踪到了好几个目标……”椿没有说，不过也不用她说什么，那个小家伙拿过马尔斯的毛巾，就和她的友人离开了。 畸变的孩子们灵感非常优秀，明白什么时候应该离开。 “马尔斯，我们要怎么办。”椿和马尔斯坐到了一旁，她一边打开饭盒一边问道。 “要办就要办大事。”马尔斯夹起了一个牛肉丸子：“动小人物，终究会给大人们一种没有格局的谨小慎微式的感觉，他们会觉得高塔在畏惧他们，只敢捏软杮子。” 所以，高塔如果真的要报复，就要找个体最大的，最能让那些人明白什么叫痛的目标。 “……嗯，牛肉丸子不错，椿，你的刀功又见长了。” “那当然了，椿可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呢。”穿着浴衣的少女开心的回应着来自马尔斯的表扬。 第五十一章：我就成了你 今天的高塔首席依然没有离开高塔。 这是所有坐在监控面前的人的共识，因为这位首席一早进入训练场直到与那位石川家的公主离开训练场开始，他的身影就一直出现在高塔的范围之内，先是指导学徒，然后亲自将红虎战团的俘虏们送上来接人的车队，最后，他在广场上亲自监督孩子们吃完晚饭。 然后就和回到了高塔的余贤者一起进入了中央高塔。 半个小时后他与次席一道离开了中央高塔，返回了训练场，开始监督一年级学徒们的训练。 就在所有人觉得今天会平安无事的结束时，新无锡发生了一件凶案。 这年头，凶案不算什么，毕竟泰南这么大，人又这么多，要是有一天没死人，那才叫奇怪。 但问题是死的人不对——或者说，不应该死的人死在了不应该死的位置。 泰南中央省四个小开，死在了新无锡的夜店里，尸检有服食药剂的痕迹，现场一片狼藉，四个小开都有尊者级的实力，但他们和七个保镖全都死了，甚至夜店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是怎么死的。 所以很快的，协查通报很快就到了他们的手里。 人是在晚间七时的时候死的，但那个时候那位高塔首席刚刚进入了中央高塔，绝大多数手段都不可能让一位传奇在半个小时在高塔与新无锡之间一个来回。 至于极少数能够办到的……都不存在不可能被侦测的可能性。 比如说飞行，如果说新杭州的管制中心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新无锡以北的几个中心，还有军方的雷达系统都没有侦测到飞行物。 而传送门……那更不可能了，这东西的波动在数千年前就已经能够被侦测到，更何况现在还有法师能够使用吗？ 退一步，就算拉斯穆斯家的那位小传奇能用，可没有实际的坐标也不可能啊。 ……………… 时间倒退两个小时。 马尔斯跟着自己的导师走进了中央高塔，他不需要言语，相信导师也不会提问。 导师和学徒之间的默契在这一刻同步到有些可怕，直到马尔斯的导师看到了中央高塔地下区的传送法阵，还有正在绘制法阵的涅，他转身看向了马尔斯：“你们应该知道，传送术式是可以被侦测到的。” “我们的传送阵有一个新的走廊，涅说她在灵能海的浅层发现了一个树根走廊，从那里走，可以避开侦测。”马尔斯微笑着说道——随着灵能大潮的接近，灵能海更加幽邃，但涅还是从其中发现了不少东西，比如说旧纪元的废墟，或者是一些奇怪的小遗物，比如说旧纪元的兵牌。 然后，就是那个树根织就的长长走廊。 涅做为法师，很快就确认了这是传说中的世界树根织网道，据说在大毁灭的最后一段时间，法师们可以通过这里进行安全的传送。 “……是这样吗，那我似乎就更没有理由来阻止你们了，但你们一定要记住，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说完，导师离开了地下层。 马尔斯在等待，直到涅起身，一个幽蓝的通道在她身后成形。 “新无锡十分钟游，准备好了吗。” “当然。” 马尔斯说完，与涅一起走了进去。 传送门的终点是新无锡的一处高塔安全屋，有数年时间没有使用了，平时是做为高塔的孩子制作的那些小道具的贩卖商店，所以过来的时候没有引来任何注意，而当马尔斯与涅走出商店后门之前，孟陬已经通过远程控制解决了外面的监控系统。 ·一路畅通无阻，他们在夜店里，有钱人就是喜欢花钱包下夜店，玩上一夜，然后在他们的交际圈里说他们去下等人的地盘玩过了……马尔斯，人类真的很有意思啊。 孟陬在感叹，不过马尔斯当然明白他的不解，说实话，马尔斯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些人总是喜欢显摆，喜欢将自己包装成人上人的模样，甚至还会哭穷——说税改会让你一个月多交几万的税，朋友，互联网之所以会变成一个巨大的粪坑就是因为有你们在展现你们空洞的脑子。 就像是这些家伙，他们明明就不应该出现在夜店，上京有更多更高雅的地方。 为什么呢。 那一定是为他们的长辈来到南方，关注一些他们这个年龄不应该关注的事情……好一个爷慈孙孝啊。 通过小巷，走到街道前，灵能的虚化步伐让马尔斯与涅无视车流走到了街道的对面。 ·从这里往里面走五十米，就能看到后门了，现在他们的保镖正在看着前门的红绿灯事故，后门只有一个人，三分钟之后他们会完成一次十分钟一轮的保安流程。 孟陬在给马尔斯他们指路。 马尔斯切换了他的视觉，很快的，一个杜林族被红外视觉找了出来。 ·好家伙，来夜店玩还要带一个穿光学迷彩的保镖，我也是有钱人，为什么我做不到这一点。 涅在频道里感叹道。 ·那是因为你不需要啊，涅。 频道里传来椿的吐槽声，涅哈哈一乐，而马尔斯那边掏出了消声器手枪，在杜林佬的脑袋上开了一个洞。 “三分钟，足够了。” 说完，马尔斯来到后门：“涅，你帮我看着后门。” ·芝麻开门，他们在后面装的报警器倒是挺新潮的，也没有用高塔货，但他以为不是高塔卖的东西就不是高塔货了吗，愚蠢。 孟陬在吐槽，马尔斯微笑着推开了门，同时一个寂静结界已经拍了下来。 这是涅的操作，也是之前说好的。 这会引来四位猎物的警觉，但没关系，马尔斯拍了一个歌者序列的无尽迷阵——从现在开始直到两分五十七秒之后，没有人能够在这座迷宫主人的授意之外走出去。 他会在这座人造的迷宫里迷路，那怕看到出口也无法想到那是出口，如果是别的灵能者，也许他们还能够做一次对抗。 但可惜的是。 今天来的是一位传奇，他带着一把复仇的枪，正准备践行复仇之道。 在推门房门之前，马尔斯扪心自问。 我这算是人斩吗？ ……应该是吧。 第五十二章：浇灌这片大地 “我跟你们说过，在夜店里讨论正事的感觉怎么样，老刘。”金发的博德族友人路过的时候问道。 这个问题让刘名耀笑了笑，然后与他碰了一下酒杯。 来自友人的炫耀并没有让刘名耀有一丝一毫的喜悦，说实话，是挺有意思的，有一种在监控中心没有的灯红酒绿感觉，只不过还是没意思，一想到高塔的那位首席他就头痛，那个孩子……真的是只有十八岁吗，怎么这么能忍，怎么这么稳。 “各监控点与管控中心的报告已经打过来了，那位叫马尔斯·豪斯的孩子还是没有动。”黑发的杜林族孩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坐在他的监控系统前：“老刘，他姓豪斯，有盖亚特家背书吗。” “不清楚，盖亚特家族背出家门的孩子都会改姓为豪斯，很多孩子有根有底，能对上，但他不知根，没有底。”说起来，马尔斯·豪斯他到底算不算是盖亚特家的孩子，一直都是上京一些圈子里津津乐道的话题。 因为他太优秀了，优秀到上京很多大人物家族都想获得点他的遗传基因。 不是没有想与他联姻，但在他与拉斯穆斯家的那位小公主一起升传奇之后，这种想法就再也不是想法，而是僭越了。 同族双传奇，这样的组合也想着拆散？不要说高原镇与大林地的反应，别人会用最快的速度与有着这种想法的家伙恩断义绝——因为贪婪是取死之道。 所以，还是选一个愿意为家族牺牲的女儿，再与他搭上关系，年轻人有朝气，水到渠成总会发生一些什么。 何况，腹中孩子有一位传奇做父亲，这是很多很多女孩这一辈子做梦都办不到的。 “可我注意到安米米·豪斯和他的关系很不错，我那个在高塔混到四年级的表弟也说过，安米米·豪斯似乎很认同马尔斯首席，如果他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豪斯，应该不会被安米米这位豪斯认同吧。”坐在另一套监控系统前的长发凯提奥说到这儿沉默了一下：“刚刚新无锡的空间报警灯黄了一下。” “黄了一下……是不是系统坏了。”刘名耀走到他的身后，系统上一片风平浪静。 “应该是系统过于敏感了，如果是域外异种入侵，报警系统会直接亮红灯，整个地区的灵能者都会收到警报。”说到这里，这个年轻黄毛凯提奥靠到了他的椅子上：“我们是不是可以下结论了，高塔的首席先生似乎并没有想复仇的心思，他的杀心还没有我们的贤者大人重吧。” “也不能这么说，最近几年这位首席可是做了不少大事，前年一个人突入人贩子所在的大楼，一个人刷了七十八个人头你可别忘了。”黑发的杜林族孩子说到这里笑了起来：“说实话我还是挺喜欢这家伙的，他对我们这样的小人种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杜林族也好，家养妖精也好都喜欢他。” “那我们明天就——”杜林族孩子笑着说完，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问题——他们只听到了前半句话。 刘名耀伸出手，在凯提奥面前的面板上点了一下——后门的监控失效了，门已打开但没有收到报警。 有人在入侵！ 是寂静结界，强度太高了我解不了！ 杜林族的孩子将字写在小黑板上并举了起来。 你尊者强度也解不了？ 尊者级的施术灵能者都解不了这种结界，那代表对面的施术者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比尊者还强，如果不是另一位尊者，那还会有谁。 刘名耀在心底里叹了一声。 原来这一天没有流血不是首席宅心仁厚，而是猎人在打量猎物的价值。 而四个把办公地点放在夜店里的傻狍子，似乎已经入了他的法眼……臭鸟，你这次真是给兄弟们找了一个好归宿啊。 想到这里，年轻的没尾巴猴子从腰后拔出了他的手枪，将它展现给了自己的同伴，有时候动作能够代表言语。 杜林族的孩子明无表情的掏出了他的电击枪。 凯提奥的黄毛从一旁的包里抽出了一把短管战术霰弹枪，而那只金毛鸟从腰间拔出了两把手枪。 在寂静结界中，所有需要字节发动的术式都被禁止了，虽然还能默发，但有一句话说的好。 十步之内，火枪又快又准。 然后凯提奥的脑袋被掀飞了一块。 寂静结界为范围内的一切完成了消音的全过程，所以子弹从哪儿来的刘名耀是无法通过声音来判断的，但是从子弹的射入角度，还是可以确认是从自己的身后。 这一发现让刘名耀转身，同时一颗子弹打在了他的脖颈上，造成贯通伤的同时也让刘名耀摔倒在所谓的名贵地毯上。 这也算名贵？这红色的地毯也太恶俗了吧，夜店老板一定是一个不世出的傻叉，什么二百五的暴发户。 这是刘名耀在进来的第一时间想到的问题，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人生最后阶段会倒在它的上面，用自己的血来浇灌它。 然后他就看着剩下来的两个兄弟倒在血泊之中——博德臭鸟先是被一发子弹命中了胸口，他被子弹带倒在地，痛苦的挣扎着。 杜林族小子倒是打了几枪，但他打错了方向，从他右侧边的墙里‘走’出来的凶手伸出手，将枪拍开，然后一手捏住了他的脖颈，下一秒，杜林族小子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脖子都被捏碎了，人哪里还有活着的道理，不过不亏是高塔的首席，哥们四个，就小杜死的最为温柔。 想到这里，刘名耀感觉自己要死了——子弹穿透脖颈带来的动脉大出血已经影响到他的视觉，在模糊中，他看到臭鸟被首席阁下补枪，也看到了他走到自己的身边蹲下。 ·我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要告诉你。 他的声音通过灵能直接灌入了刘名耀的脑袋里——他的视觉功能已经完全损失了。 ·但命运没有给我与你足够的时间，所以我还是把这份工作交给死去的高塔学徒，他们在下面等着你们，和他们解释去吧。 刘名耀的记忆中断了。 第五十三章：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就别想着在谈判桌上得到 松果的那只菲林猫猫厨娘的确有好几把刷子——这是马尔斯在吃过松果家开的小灶之后的观点。 首先，这只小猫非常擅长制作鱼类，她手里的细长厨刀切割鱼肉的时候，给马尔斯一种看椿舞刀的错觉。 而在问过椿之后，这种错觉变成了感觉，椿表示这姑娘要是真有天赋，她一定会教她怎么使用四岛长刀——收一只猫猫做乖徒弟也挺不错的。 其次，这只小猫在烤肉的时候，更喜欢薄切，然后使用各种香料，虽然马尔斯不大喜欢胡椒，但是这一次的胡椒烤肉还是让马尔斯享受到了美味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至于第三吗……军情局的这只罗迪尔傻狍子要是不在就更好了。 只可惜这是不可能的，所以马尔斯只能一边切着肉，一边看向这位有着非常耐心的猎物，做为一只罗迪尔的傻狍子，这小子身高只有一米三，胆子大的要命，带他来的两只黑熊都蹲在花坛边上了，就他还能笑。 “啊，对了，贵姓。”马尔斯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宋雨儿，军情局调查科刚刚重建一天的第十三调查处。”这位年轻的傻狍子一开口……还是一个姑娘。 马尔斯打量了一眼这只傻狍子的胸口……能碎大石，是足够与涅或互相比拼的存在：“您来有什么事吗。” “我的两个同事不大会说话，明明个子那么大，却是一只怂包，所以我也就快人快语了，请问您昨天离开过高塔吗。”说这话的时候，她肩膀上的录像仪是开着的。 “没有。”马尔斯微笑着说道，同时伸手拍了一下涅的小手，打断了她想要偷取烤肉的妄想。 这个叫宋雨儿的姑娘还不错，没有接着问出‘你真的没有离开高塔’，‘这是真的吗’这一类令问答双方还有观众一起高血压的问题，而是微笑着接过了蒂娜递过来的香脆米饼：“谢谢，我早上也没有吃。” 然后她也不问问题了，而是坐在马尔斯对面开始吃饼。 “这姑娘真漂亮，首席，她是插班生吗。”有四年级的傻狍子大着胆跑了过来。 “你挺有眼光的。”马尔斯笑着拍了拍这只傻狍子的脑袋：“这位是军情局第十三调查处的宋雨儿中尉，说一句中尉好给她听听。” 傻狍子一愣，然后转身就跑，边跑边还看，最终一头扎进了水池中。 长桌上的众人全都笑了起来，马尔斯也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眼前的宋雨儿……说实话，是挺漂亮的，银色的长发盘着，细长的脖颈，纤细的身子，是能给雪豹带来好胃口的可爱模样。 “您在看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嘴边有碎渣。” 面对中尉的疑问，马尔斯一边指出她的问题，一边拿出餐巾抹去了涅嘴边的肉沫：“我的傻丫头，能不能别嚼这么大声。” “涅小姐胃口很好，不像我，吃半个饼就有些饱了，不过真的很好吃。”宋中尉微笑着说道：“对了，首席阁下，您平时喜欢什么娱乐活动，夜店，还是……”“训练场，我最近在锻炼我的肌肉群，同时想要将我的腹肌变成八块。”马尔斯说到这里，扭头看向远处，那里又来了一队人。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是我的同行，十一处的，马尔斯首席阁下，您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十三处会护您的周……”全字还没说完，宋雨儿就看到马尔斯站了起来。 “马尔斯·豪斯，我以泰南军情局的名义逮捕你，你涉嫌在昨天晚上发生的谋杀罪行中杀害十一人。”走过来的三只比尔族棕熊比他的两个黑熊同族硬气。 马尔斯笑了笑：“逮捕令有吗。” 他点了点头，拿出了逮捕令，孟陬拿着一块肉饼跑了过来扫了一眼：“真的，哇喔，是新南京的条型码，新南京管到了新杭州，这可是跨区了啊，朋友，有跨区令吗。” 于是熊大身后的熊二拿出了第二张。 孟陬又扫了一眼：“真货，马尔斯。”，然后这小子回头坐到桌上吃起了饼。 “束手就擒吧，马尔斯·豪斯。”这只熊大说到这里对着宋雨儿哼了一声。 马尔斯横移了一步，站到了他的视线前：“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别逼我！你我脚下的是泰南的土地！你是传奇也要守这片大地的法！” 熊大先生的话语落地有声，只不过太硬了，还溅起一片拉枪机的声音，其间还有激光步枪开始暖核心的嘶嘶声。 赵志诚走了过来，身后一排黑洞洞的枪口的年轻人站到了马尔斯身旁。 有时候，沉默搭配枪口是力量的另一种展示办法。 但马尔斯还是摇了摇头，于是赵志诚明白的退下，他让学徒们放下了枪口。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收敛一些，你也应该明白高塔擅长的是什么，军情局在外人看来的确是一个难对付的对手，但对于高塔的剑使来说却算不上什么麻烦，赵先生，你和你的孩子们如今在读书要花钱，房子的贷款，老婆的化妆品，情人的小礼物都需要用到钱……” 说到这里，马尔斯注意到了三只大熊脸上的奇怪表情，于是他会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这么说也许会让你们疑惑甚至想歪了，我这不是在向你们行贿，而是想要告诉你们，先生们，你们也不想你们的孩子，你们的妻子与你们的家有什么意外吧。” 这句话让整个场面安静了一下，然后熊大爆炸了：“你是在威胁军情局特工吗！我可是全程开着录像的！” “对，我是在威胁你们，高塔刚刚死了那么多人，我还准备今天送他们上墙，而现在你们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说到这里，马尔斯换了一张愤怒的表情：“不好意思马尔斯·豪斯先生你被捕了……是谁给你们的权利，逮捕一位传奇需要高位议会以三分之二的表决数通过议案并亲自下达逮捕令！现在我给你们两种选择，一是你们死在这里，你们的老婆孩子有得是别人来打，二是你们现在拿着你们手上的废纸滚出高塔。” 说完，马尔斯转身走向他的座位。 赵志诚在为客人们倒数。 而在宋雨儿的坐立不安中，马尔斯坐了下来。 “宋中尉，您刚刚有什么要说？”猎人在笑。 “没什么。”猎物拿着她的米饼，很显然没有了丝毫胃口。 第五十四章：Reminiscence “我还是对高位的诸卿抱有信心，希望诸卿明天能够集齐此次议案的三分之二赞成票，要不然我就只能中止此次议案，泰南不能让一个议案放在高位会议上超过一周时间。”朝乘山说完敲响了会议结束的锤子。 这个世界有人赢就会有人输，有些人认了命，有些人开了心，还有些人想要逆势而行。 朝乘山刚刚走进会议厅的一号走廊，就有前三排的老人追了过来。 “夫人，您为什么要放纵那个孩子，他明明是罪犯啊。” 这个老人姓刘，一周之前，他的长孙与他的友人死在了新无锡。 警官先生们努力过了，但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强大的灵能者抹去了一切的遗留，让痕迹科的各位努力变成可笑的闹剧。 而深潜科的各位也努力过了，但除了发现深潜者是一个见过毁灭纪元的‘死神’之外没有任何别的发现。 而且这个死神……非常的奇怪，他没有攻击深潜科的那几个半调子，如果不是他的手下留情，那次深潜的五个倒霉蛋没一个能活，因为他太强大了，强到了尊者级的灵能者在它面前都自惭形秽。 事发当时的所有监控全都有被入侵的痕迹，黑客在事后抹除了所有痕迹，并有闲情雅致在系统里留了不东不西的十四行诗。 专家看后表示这小子要是出现在诗人之家，可能会被群殴。 想到这里，朝乘山看向这位老人：“刘老，您必须得承认，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现场有一台监控系统有一个黄灯报警记录，而这个记录被你们，我，还有他们三方指派的智械分析专家确认为误报。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是马尔斯杀死了你们的孙子，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要强行通过一个针对传奇的议案，放在贤者治世的时代，余贤者在六天之前就已经屠尽你的家族了……。” 长篇大论到了这里，朝乘山给了他数秒的思考时间，然后摇了摇头：“余贤者如今已经不怎么管事了，所以你与你的朋友们，还有你们的家族都活到了现在，但这不是你们挑衅高塔的资格，刘老，高塔这次死了不少人，他们也有家族，也有长辈，他们在等高塔给他们一个交待，现在高塔做到了，如果你们还想要让事情继续下去……分裂这片大地的罪责，你们担当得起吗。” 老人沉默着，最终选择调头离开，而朝乘山看着这个老人消失在门后，也面无表情的走过了走廊。 母亲没有说错，人类总是在重复同样的错误，贤者治世时代，人类虽然没有统治的权力，智械贤者们却也做到了公平，有功必赏，有罪必罚，每一个泰南人都活得有意义，死得也有意义。 但是人类觉得，智械不应该统治人类，贤者们最终同意了人类的请求，因为他们大多都已经工作了太久，久到一些贤者早就已经过了报废的时代。 最终，贤者们一个又一个的离开了权力的中心，人类再一次成为了自己的主人。 真的吗。不，这只是人类自己的想像，人类从来都不是他们自己的主人，因为人上有人。 人类只有选择为自己选一个死法。 通过安保节点，经过扫描，朝乘山看着走廊上的镜墙，墙中的少女正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外的自己。 母亲，这片大地还是那么了无新意。 哪有如何，历史书告诉过我们，人类一直如此，但正因为如此，他们之中还能坚守信念之人，才更显珍贵。 自言自语的智械夫人走向了她的维护车间。 我还有零件可以更换……余贤者，您呢，您还有多少时间。 ……………… 马尔斯早早的醒了，来到高塔北方的墙区，看着那刚刚建好的三面长墙与上面的名字们，将他们都送上去花费了马尔斯不少精力，每将一个铭牌按进墙面，马尔斯就自觉自己的渺小与无力。 如果我可以更强大，那天是不是就能更快的赶回来，是不是就能让这些自己的同龄人甚至是弟弟辈的孩子免于一死。 也许吧，但这一切已经是历史的一部份了，马尔斯自觉如果想要改变一切，就必须变得更强。 传奇？ 传奇也是会变的，如同灵能大潮，等到灵能更多的时候，如今的传奇也会变成大师或是尊者。 所以，还是要变强，这是最根本的，自己不变得强大，又怎么能够守护一切。 马尔斯在心底发誓。 不过，今天比马尔斯还有早的，有几个孩子在那里肃立。 那是死去孩子的兄弟，他们活着，却在背负着痛苦，马尔斯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放下，又或者与他一样，变成复仇的恶鬼。 那又如何，变成恶鬼难道是他们的错吗。很显然不是，所以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马尔斯想到这里，转身离开。 顺着碎石砌就的道路，走过篱笆墙，站在往小丘下走的台阶前，看着眼前正在重建的高塔，马尔斯叹了一口气。 导师回来之后呵斥过马尔斯，表示那个副市长就是一个二百五，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把他沉杭州湾拉倒。 马尔斯问为什么沉杭州湾。 导师表示这样做的话，事后打捞会方便一些，真往东边的海沟里丢，到时候用深海探测器捞十年都不一定能找到。 马尔斯唏嘘。 走完了台阶，年轻的孩子们已经成群结队的开始绕着高塔的外圈开始跑步——训练场五个坏了三个，跑道区被战车扎坏了跑道，二十一个食堂坏了十五个的当下，训练只能靠孩子们自己努力了。 不过因为这件事情，活下来的孩子们努力而刻苦，很显然心里憋着一股劲。 和孩子们打着招呼的马尔斯走进了大门，智械卫兵扫了一下马尔斯，确认是真货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而马尔斯刚进北门，就看到一支车队从身后开了进来。 车上有拉斯穆斯家族的徽章，还有一个马尔斯不认识，不过上面的字马尔斯倒是认识。 杜林族援助车队。 是杜林人啊，这让马尔想起斯前几天那个死在自己手上的小东西。 这让马尔斯变得更伤感了。 人各有志没有错，但为什么要站在悬崖边呢。 这是一个马尔斯不明白，也不想搞明白的问题。 －－－－－－题外话－－－－－－ reminiscence 出自皇家骑士团命运之轮的音乐专辑 个人非常喜欢 第五十五章：事出有因 马尔斯帮着车队把各种食物与建材卸下，同时与跟着车队过来的两位杜林长老打了一个招呼。 说起来，和雪豹氏族不同，雪豹氏族通常是一位族长，而杜林族的是长老。 而且长老管的事比族长宽多了，比如这一次过来的族长就很隐晦的表示，有孩子跟错了人，就得挨打。 他也没说到底是谁，就是这么一说，然后还感谢了马尔斯这几年在打击人贩子上做的努力——杜林族和家养妖精是人贩子重点关注的‘货物’，马尔斯每扬一个人贩集团，多少都能救出许多杜林族与家养妖精的孩子。 马尔斯和两位长老道别，迎面就碰上了一个年轻人。 他很恭敬的向马尔斯行礼：“您好，小先生，我是卡迪安，您还认识我吗。” “认识，当初你和老丹尼去的岘港，现在来泰南了吗。”马尔斯笑着伸出手，眼前这个年轻人成长了不少，也结实了不少。 他很恭敬的与马尔斯握手，然后点头称是：“是啊，莱恩老板让我来主持这边的车队，他们最近在南边处理事情，而老丹尼不想走，他觉得在种植园过得自在，他也种了不少草药。”说到这里，卡迪安没有提这些草药的买家是谁，马尔斯也不会问，北方主义者神神秘秘的，有些事，多不如少。 “老丹尼还好吗。”马尔斯问道。 卡迪安点了点头：“南方天热，除了热的时候老丹尼会抱怨一下之外，别的都很好，他的身体不如前了，不过还成，自己还能下地。” 自己能下地，对于老人来说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马尔斯点了点头。 “我先走了，小先生再见。”这个年轻人听到了来自友人的呼唤，于是他与马尔斯道别。 而马尔斯看着他上了车，车队开始转身离开，说是很快就会有新的物质到达。 马尔斯这边已经有智械们接手运输物资箱子的事务，所以马尔斯打量了一会儿，选择去吃早饭。 今天一样，还是跟在松果家的蒂娜桌前吃小灶。 据松果说，早餐通常不丰盛，但绝对好吃。 而蒂娜今天做的是各种馅的小饼，自选。 涅已经在那边吃起了肉松饼，看到马尔斯过来，她递了她咬过的肉松饼过来。 马尔斯咬了一口：“味道好极了，我就知道你的口味值得信任。” 说实话，肉松饼讲究的就是一个香味，蒂娜做的很不错。 “我整个豹子都值得你信任。”涅刚说完，一旁的椿也递过来一块小甜饼。 小甜饼更适合椿，毕竟她是一个精灵姑娘，马尔斯咬了一口：“是蜂蜜与芝麻馅，很甜，但很好吃。” “嗯，马尔斯你不挑食，很好喔。”椿笑着将剩下的半块饼放进了嘴里。 一旁的松果也递了一块饼过来：“马尔斯，你来一口尝尝怎么样，是干果酱小馅饼。” 松果的好意怎么能不领，马尔斯咬了一口：“葡萄……还有一些坚果沫，很好吃。” 小松鼠看起来非常开心，能让姑娘们开心，马尔斯责无旁贷。 “马尔斯，来试试胡萝卜饼怎么样。”兔子精安米米在那边呼唤着。 马尔斯一脸菜意——干果，甜饼，这些马尔斯还能吃下肚子，你这胡萝卜是强豹所难吧！ ……………… 好不容易把萝卜饼对付过去，马尔斯正准备跑路，那边正好就来了信使。 于是离开了餐桌这片是非之地，马尔斯拿过了信使递来的消息报告。 首先是北总所方面，智械部队终于清理了下水道，并在深层下水道发现了两个缺口——它们和旧日地下铁线路接触到了，很多旧纪元的异种都是从那两个缺口进入的深层下水道，然后再上到浅层下水道并造成了污染。 现在的问题是要堵住缺口，并寻找有可能存在的别的缺口。 所以智械部队还在往里填——不过因为高塔出事了，现在往里填的是军方的智械，这让本在红虎战团方面有所抱怨的军方更不开心了。 但他们的不开心也不是针对高塔——高塔家都被扬了，余贤者在数次公开场合表示还有下一次就重归贤者治世时代，送各路好汉上绞架。很多人不想贤者这么做，但架不住人民喜闻乐见。 所以军方的各位元帅只能心恨那些把他们带沟里的某些人，但又不便明说，所以也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而西部军区天天看着智械缺额在骂娘——高塔的十几个工厂现在全在给自己造智械，军方的工厂虽然也在造，但自动化强度根本比不上拥有旧纪元工厂的高塔。 他们不是没有打过报告，但这报告在朝小夫人那儿就被毙了——全泰南都知道高塔死了三千多学徒，现在跟疯了一样在扩充军事力量，满世界找幕后黑手的当下，你让高塔给你们补缺额？ 精神病也许会在这个时候自杀，正常人是不敢这么做的。 于是元帅们就更纠结了，三天两头亲自上门讨要。 导师都被他们搞烦了，最后挤了一周的产能，给他们补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接下来的三个月补齐。 这多少缓解了军方的压力——没办法，在东土与西陆中间的广大黑区里有数不清的异种与邪恶生物，尤其现在灵能大潮，异种们个顶个的强大了不少，军方也是本着能用智械顶在一线就能少死人的想法。 马尔斯的导师当然知道他们的难处。 这让马尔斯也好受很多，毕竟高塔和军方合作的地方有很多，用一句话来说，高塔和军情局的交情说是酒肉朋友，那高塔和军方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这次的事情，从幕后黑手们只敢找独立战团就能够看出来，对方很显然也没有直接通过军方找正规军团。 没信心是一回事，他们在军方没有足够的力量也是一方面。 这也是导师为什么会帮忙的原因。 大家都是为了泰南，那自然可以求同存异。 要是对面是二五仔，马尔斯相信自己家的导师一定会带着他杀上门的。 正这么想着，有一队五年级的学徒路过：“马尔斯首席，我们批了休假条，想去看电影，赛琳夫人让我们来找您。” 马尔斯想了想：“去吧，路上小心，记得随时联络，碰到问题先报警。” “知道了。”小家伙们嘻嘻哈哈的跑远了。 第五十六章：太过美好 等到五年级的姑娘们出了高塔，马尔斯又不放心，让赵志诚带人跟着，真要碰到什么恶事，马尔斯随叫随到——剑使是真的损失不起了，从马尔斯所在的七年级往上一路到十二年级，只有柯尔特师兄所在的十二年级与十一年级一共两支剑使小队还在册，别的全都损失了。 虽然每次马尔斯都杀齐了对面户口本，可架不住师兄们看淡生死，所以这一次真有人来的晦气，那一定是尊者级的强者，马尔斯不可能让自己人均大师的师兄们去送死。所以还是让赵志诚这种机灵鬼跟着，有事叫一声，马尔斯最快能在十五分钟之内到，忙大概是帮不上了，但绝对杀齐对面户口本，少一个马尔斯就不是高塔养的。 然后忙了一天，等到五年级的姑娘们回到高塔，马尔斯这才发现她们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姑娘们看起来很开心，但是赵志诚还是给马尔斯提了醒：“有人跟上过她们，但最终放弃了，我觉得她们之中也许有人的身份有问题。” 有赵志诚的提醒，马尔斯让孟陬给那七个姑娘拉个身份，同时不动声色的问她们今天看了什么电影。 “重返月球，是恐怖片！”有虎耳朵的姑娘这么介绍道。 “旧纪元的观测站！遗世的恐怖异种！”有鹿角的姑娘这么补充道。 “两男两女四个航天员大战恐怖异种！打戏超好看！”还有傻狍子姑娘双手夸张的高举。 “不过男主还是没有马尔斯首席您帅气。”有杜林姑娘拍着胸口说道。 七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了，马尔斯思考了一下，看着手里平板上今天新杭州的电影午夜场，这部恐怖电影有一个大俗又大雅的名字——去月球。 什么乱七八槽的恐怖电影啊，是不是还会有第二部寻找天堂和第三部影子工厂啊。 马尔斯一边吐槽，一边告诉姑娘们这次休假之后为了安全考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给她们休假了。 姑娘们也表示理解，然后那只杜林姑娘在她的姐妹们离开之后还告诉马尔斯，她在城里有被人窥探的感觉，但考虑到袭击没有到来，她一定没有说，但这种感觉和马尔斯首席说，肯定不会有错就是了。 这让马尔斯更加心生警惕。 半小时之后，孟陬那边传来消息，七个姑娘里面那只虎姑娘姓钱，和新无锡那个四人组里的老人往上五代算是嫡亲的兄妹，不过现在只能算是表亲了。 表现的太刻意了，我觉得老刘家的人做事不应该这么粗糙。 马尔斯问孟陬，孟陬是这么看的，所以马尔斯一想，也就没把这件事情和老刘家挂上钩——因为的确就像是孟陬说的那样，太刻意了，老刘家为这片大地服务了七个百年，无论是在贤者治世的时代，还是如今的时代……他们家至少没有出过二五崽。 所以，路线之争，你死我活可以想见，但老刘家应该不会为了报复高塔而对几个姑娘下毒手。 而事情也证明了孟陬的判断和马尔斯的分析——在半夜的时候，有刘氏的运输艇通过了高塔的空中管制降落了下来。 那位刘氏的老人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站到了马尔斯的面前。 他打量着马尔斯的外表，最终叹了一口气：“你就是高塔的首席，对吧。” “是的，刘老先生深夜拜访所为何事。”马尔斯站在这位老人的面前，据说刘氏的老者鹤发童颜，如今看来并不是如此。 “我们休战吧。”老人说到这里，拍了拍他身边孩子的小脑袋：“这是我最宠爱的孙儿，他父亲与他那几个喜欢兽人的兄弟不同，所以，如果家族不遭意外，如果他不遭横死，那他必会继承我的衣钵。” “阁下，您放心我吗。”马尔斯有些无奈的笑道——作为首席，马尔斯天不怕地不怕，横的不怕，竖的也不怕，就怕老人皱眉，孩子折腰。 “你我是对手，但你对高塔的孩子们的好，世人总是有目共睹。”这位老人说到这里笑了笑：“这一次，总是我们认输了，要杀要剐我都由你，但我这小孙子，一定要入你们高塔，因为我见证过你的诚恳，马尔斯。” 这位老人说完拍了拍这个孩子的脑袋，于是这个孩子低下头，行了拜师礼：“刘名仁，见过首席阁下。” “……那好，孩子我留下，您也就请回吧，过去事……就过去吧。”看着这个孩子一对红眼，年幼的他应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终，马尔斯还是心软了：“但请不要再逼迫我了，刘老先生，这段时间有太多无辜的血在这片土地上奔流，他们每一个人本应该有更美好的未来，因为我相信我的导师不会奴役人类。” “……希望你没有说错，也希望当有那么一天到来的时候，你能够为人类而战，我走了。”这位老人说完回了运输艇，当运输艇起飞的时候，马尔斯看着那个叫刘名仁的孩子，他在哭，但没有哭出声，泪水在他的脸上奔流，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长辈会将他留在这里。 也许他只知道，他必须要留在这里。 “刘名仁。”马尔斯叫这孩子的名字。 “是的，首席阁下。”他哽咽着回答道。 “跟我走，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休息。” ……………… 马尔斯安排好了这个孩子之后，与过来的导师见了一面。 “刘君宝自杀了，刚刚传来的消息，在回上京的路上自杀的，他留下了遗言，承认了这次的事情是他策划的。” 这相当于他一个人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马尔斯不知道这位老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这么做，算是断了他们那一派系与高塔的恩怨。 导师也不可能再行报复，而他也必将约束马尔斯，而高塔这边不动手，他们刘家也不可能继续将仇结下去。 在最后导师走的时候，将那个孩子指派给了马尔斯：“你也七年级了，做为首席，也应该有自己的学徒，这样吧，除了那些畸变的孩子之外，他是你的首席学徒，怎么样。” “……好。”马尔斯应承了下来，同时将出去玩的姑娘的情况告诉了自家导师，对此导师倒是没有任何情绪：“别担心，在这种时候，再愚蠢的对手都应该学会蛰伏起来，所以别太在意这些小动作，如果真要有人想搞事，给我打回去就行。” 有了导师的这句话，马尔斯也就放心了。 在送走导师之后，马尔斯站在宿舍门口叹了一口气。 有太多牺牲白白浪费了。 如果这片大地没有理念之争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马尔斯又摇头。 这怎么可能啊，没有理念之争……凡人总是会把事实想的太过美好。 第五十七章：新的未来 做为派系的首领，刘君宝的死亡也代表着结束冲突，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好事，这代表着自己不会面对半夜横死的结局。 当然，马尔斯也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因此而流血——为了复仇，马尔斯不介意仇人流尽鲜血，但为了这片大地，马尔斯不希望只是因为理念之争，就让同样忠诚于这片土地的人为此流尽鲜血。 无论是人还是智械，都在尽力为这片大地有一个更美好的明天而努力。 刘名仁这个孩子不太善于言辞，也许是因为长辈的死，又或者是来到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马尔斯只能尽力带着他见一见孩子们。 关于他的身份，高塔并没有公布，不过还是有一些孩子认出了他，这让刘名仁的日子不怎么好过，但马尔斯看在眼里，这个孩子却从来都没有因此而反驳过什么。 马尔斯也只能让这个孩子和畸变孩子们一起玩——大家都是被歧视的对象，互相舔舐伤口……似乎正好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夏去秋来，高塔重建完成了，新杭州的下水道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学徒们也渐渐走出了伤痛与悲苦的阴影。 曾经的愤怒与仇恨渐渐变成了日记里的文字，马尔斯有些荒谬感——你看，马尔斯确认想让大家忘了仇恨，但是当墙上的那些名字渐渐变成只是名字的时候，马尔斯有时候也会失眠，然后站到长碑们的面前。 “我听赛琳夫人说了你的情况。”导师又一次站到了马尔斯的身边。 “导师，让您见笑了。”马尔斯坐在草坪上，看着眼前的长碑们，这些碑上刻着的名字是最早一批高塔孩子的名字，他们大多战死在他们的青葱岁月，将最美好的日子留在了血泊之中。 马尔斯不认识他们，甚至他们本身已经变成了历史的一部分。 “马尔斯，你是觉得放下仇恨好，还是永远记住好。”导师也坐了下来，他手里拿着一壶酒，两个小杯子被灵能托举着。 他在杯子里倒上了酒，然后在等马尔斯的答案。 “我觉得放下仇恨，我们才能够团结起来，我们与他们之间并不像是四岛王党与北方主义那样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我又觉得，如果大家都忘了，那这些名字还会有谁记得呢。” “我记得啊，我记得他们每一个人，每一个牺牲，每一个死亡，每一个名字背后的笑容与悲伤。”导师说完，托起他的酒杯喝了一小口：“但我也明白，他们终将成为历史的一部分，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人能记得他们，因为他们那个时代的所有人都已经变成了历史……” 马尔斯拿过另一个小杯，喝了一口，然后洗耳恭听。 “我有一个友人，他说，时代是由活人组成的，历史是由死人堆砌成的，时代会迟暮，因为活人短寿，终有一死，所以人死的越多，就堆砌成了历史，但只要有一个人还活着，历史就不是历史，因为还有人亲眼见证那个时代，他背负着所有人的喜怒哀乐，我发现，那个人是我。”说到这里，导师脸上有了一丝落寞：“大家都说，永生是最为美好的记忆，他错了，永生更多的是背负着过去的记忆，每一个时代都因为我的存在而还剩一口气，我记得这片大地旧纪元时的模样，记得星轨在轨道上的随着公转而转动，记得北美的蠢货引来了混沌军团，记得大毁灭的开端，记得很多很多人，他们从生到死，从无到有再归于尘土……每一个人都为在这片大地的延续而战，至死方休。” 导师看向马尔斯：“孩子，你应该感到高兴，他们也会感到高兴，有太多的人为了这个时代而死，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我甚至都没见过……但是我相信，如果他们知道有这样一个未来，会非常高兴的。” 马尔斯低头，叹息，最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谢谢您开解我，导师。” “我们生在这个时代，每个人对未来都有属于他自己的见解，有些人见不得智械的未来，有些人比如像我，又觉得智械不可或缺，我们都在力求一个更美好的时代，我们会争斗，会为此流血，但只要我们的所做所为无愧于这片大地……是这样对吗。”马尔斯看向自己的导师。 他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我们都无愧于这片大地，让孩子得以饱食，是他的心愿，也是高塔的终级目标。”导师说到这里看向了马尔斯，他给马尔斯倒了一杯新酒：“等你十九岁了，做为一个成人，你必须要到国外服役，我给你三个选择，北境，中土，新大陆，你怎么看。” “您怎么想呢。”马尔斯当然知道，泰南的超凡者在成年之后都会做为战力被配送到泰南各战区。 北境是北方防线，在这里，以白熊为骨干的战团正在缓慢的净化着北方黑区。 中土，指的是西陆与东土航线的中继点——泰南西部往西走，全是山脉与各种各样的异种精怪，在灵能大潮的当下，能够保持防线泰南军方已经耗费了不小精力，在西陆，西陆联合军团甚至已经损失了好几个前哨基地。 新大陆——这个地方是一个很麻烦的地方，泰南在新金山地区有大片的殖民地，同样的，黎明岛的精灵与卡特堡自由领在东海岸也有大片的领地。 而剩下来的地方，各种各样的新大陆‘原住民’在广袤的大地上野蛮生长，高塔曾经负责过在这里收集情报，对于每年出现与消失的各种王国，自由领，保留地这一类存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个人建议你不要选择新大陆，你肯定不会喜欢那儿的氛围。” 有了导师这么一句话，马尔斯就将选择放在了中土与北境两个选择上。 最终，马尔斯选择了北境。 “北境更适合我，那儿虽然冷了一些，但总比中土日均三十七度以上的气温要好。”马尔斯这么说道：“而且北境的黑区里也有很多废墟与旧地下铁系统，听说有好几个考古学教授在那儿带队，我……我想去了解一下我们的过去。” “是好事，我同意了，等到了明年，我帮你打个报告，至于带队的教授我帮你找一个人，绝对能够满足你的考古好奇心。” 有了导师的这一句话，马尔斯痛饮杯中酒，然后起身扶着自家导师站了起来。 在走下台阶的时候，马尔斯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长碑们。 导师并不孤单，我也会记住我所见过的每一个名字与代表着它们的笑容。 ……晚安。 第五十八章：椿 “我终究是老了，马尔斯，有些观点不知道适不适合如今这个世界，也许在很多人的眼中，我只是一个不懂变通的糟老头……”在进入高塔的入口区，导师突然又说了这么一句：“涅这个孩子虽然能力厉害，但在看事方面，终究比不上椿，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她呢。”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马尔斯愣了一会儿，最终决定……等四点钟椿睡醒。 然后他就一头扎进了训练场。 新训练场很大，半夜时间人也不多，马尔斯的到来也没能引起什么波澜，看到四岛组的浅野千秋在，马尔斯和她打了一个招呼。 这是浅野正的妹妹，小姑娘个子小小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刚刚冲过澡。 看到马尔斯和自己打招呼，浅野千秋小跑着过来……家养妖精还真是挺可爱的，虽然个子不高，但就是可爱。 “马尔斯首席，你还没有睡吗。” “是的，看到你在，跟你打个招呼。”马尔斯知道这位如今已经是北方主义派在高塔的新书记——之前的战斗中，浅野正做为书记，战死在花园；林正宽做为替补书记，战死在仓库，马尔斯亲手将他们的名牌敲在四岛孩子专有的长碑之上。 虽然他们是家养妖精，但他们展现出来的勇气令马尔斯刮目相看。 “马尔斯首席最近有心事吗。”浅野千秋笑着问道。 马尔斯也笑着点了点头：“有些对自己的不确定感……千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反正左等也是等，右等也是等，干脆问一问这个姑娘吧，毕竟是被她的同伴选为书记的存在，就能力来看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穿着睡袍的浅野千秋正在抹头发，听马尔斯这么坐，就与马尔斯一起坐到了休息用的长椅上，马尔斯来贩卖机前买了两瓶饮料，一瓶是甜牛奶，适合心野的雪豹崽；另一瓶是桔子汽水，家养妖精的最爱。 坐到千秋身旁，马尔斯将自己的观点说了一遍：“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要原谅那些人，他们是投降了，但在投降之前，他们给高塔带来了太多的伤害，太多的孩子牺牲了。” “如果首席是北方主义的孩子，那我一定会批评你，因为你软弱了，你不是已经原谅了他们，将那个叫刘名仁的孩子收做了你的学徒，你不应该还这么想。” 面对这只家养妖精直言不讳式的批评，马尔斯不得不苦笑。 “不过您并不是北方主义的孩子，而且您也不是四岛的的孩子，所以我觉得你这样也很正常，毕竟您是这片最安全的大地上最强大的传奇阁下，您有资格原谅他们，也有资格质疑自己。”说到这里，千秋吸了一口汽水。 马尔斯有些疑惑。 “您想啊，你是传奇，您的原谅在他人眼中就是强者对于弱者的慈悲，这不是软弱，因为您有资格。同样的，您这么想，在我看起来这证明您终究还是高塔的孩子，您原谅了他们，但您没有原谅您自己，您还在对大家的死耿耿于怀，您觉得您没能帮上大家，对吗。” 马尔斯点了点头。 这是他最放不下的心节，马尔斯一直在寻找复仇的机会，但是复仇也要找对人，可这边还在找人呢，那边人已经跪下了。 道路之争……马尔斯年纪不大，也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也不知道对方这是牺牲自己保全大局，但导师……马尔斯怀疑导师并不在意谁在管理这片大地，他表现出来的观点很多都是精神分裂才有的。 但导师很显然不会有精神分裂的问题，他就是一个智械啊。 “不要给自己压力，马尔斯首席，很多比你还伟大的人在您这个年纪还不知道他们自己的未来会是如何波澜壮阔呢，当然，我的见识也浅薄，只能帮您到这里了。”说完，这个姑娘站了起来。 “谢谢你的开解。”马尔斯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再见。” 还是等椿来吧。 ……………… 浅野千秋站到门前，她敲了敲门，使用的是家养妖精之间通用的三快两慢三快手法。 很快的南部知秋就把门打开了，看到是千秋，这小子脸上露出一丝潮红：“你怎么半夜来了。” “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的吗你这个王党的坏东西。”瞪了一眼南部知秋，浅野千秋指了指椿的房门：“我要找椿，你敲门会好一点。” “为啥啊，现在才几点，椿公主四点就要起床了。”听说是这个，南部知秋有些不大满意了。 “马尔斯首席在一号新训练场坐着，失眠呢。”浅野千秋一把将眼前的王党狗腿子的睡衣领子扯了过来：“你要是不去，我去，但我到时候一定会在椿殿下的面前揭露你！” “我去还不成吗，放下你的手，你打你的人习惯了你打我你还真打啊！好痛！”捂着脸的南部知秋嘀嘀咕咕的走向椿的房门，在他身后举着拳头的千秋横扫了一眼走廊。 早就听到动静的双方拿着折椅站在门口全在捂着嘴笑的不行。 四岛宿舍楼的家养妖精们一直是气氛担当，也算是双方的合事佬，而且家养妖精非常团结，那怕解见不同，也不会闹到非得分出一个你死我活，那怕是千秋与知秋这样的混血儿，也很懂分寸。 南部知秋要是被别的北方佬打了，现在整个宿舍只怕已经在打群架，得有不少人脑袋被折椅给砸开。 但是被浅野家的千秋小姑娘照眼眶上打了一拳？那所有人能勾肩搭背的乐上一整天，明天早上的饭食上，属于全体四岛人的笑话已经有了。 ……………… 椿是被敲门声叫醒的，看了一眼闹钟，觉得自己的睡眠时间被粗暴打断的椿打开了门，发现门外站着南部知秋与浅野千秋。 嗯，之前那密集的关门声就当是幻听吧。 “怎么了。”椿有点点好奇。 “马尔斯首席又失眠了，他在一号新训练场，要不您去看看他吧。”浅野千秋看着椿问道。 这让椿有些惊讶：“我会去的，让我换一身衣服。”那怕是穿睡衣去，现在身上这件皱巴巴的睡衣也不好看。 飞快换好衣服，椿走了出来，看着走廊上的两只家养妖精：“好了，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快去睡吧。” 第五十九章：嗝 马尔斯瘫在短沙发上，在一个人的时候，大只雪豹崽还在想为什么导师会那么说，椿真的就明白吗？ 椿和自己明明一样大啊，她为什么就懂了呢。 然后马尔斯倒着看向大门的眼里看到了椿。 咦！马尔斯坐了起来，他看向了大门口，看着椿走向他……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马尔斯揉了揉眼睛，然后看着椿坐到了他身旁的扶手上，四岛石川家的大姑娘伸手托了托马尔斯的下巴：“听说你失眠了。” “嗯，失眠了。”马尔斯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在椿的面前，马尔斯反而能够放开心结，所以他将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切都说了出来，然后看着椿，看着她是不是能够给自己一个答案。 而椿思考了一会儿：“马尔斯，你用一个自然人的观点来看一位智械的内心，我觉得你想不明白是非常正常的。” “咦，这是什么意思。”马尔斯满脸的问号。 “你想想，导师做为一个智械，他为什么在大毁灭时代一直坚持。” “他为了保护这片大地。” 面对椿的提问，马尔斯非常肯定的回答道。 “是啊，他是为了保护这片大地，现在这片大地被保护的这么好，有人反对也不是在反对这片大地，只是在反对智械的统治，你觉得导师会是那种因为有人反对智械就要杀死对方的存在吗。” 椿的反问让马尔斯一愣，然后他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全都明白了。 “导师可以容忍他们，因为他们只是在反对智械而不是反对这片大地……话说回来导师为什么会这么拧巴啊。”马尔斯一脸的苦闷。 “这就是因为导师是智械，他有他的一套理论，他背负着那么多前辈的梦想，为的就是再造神州，如今这个世界重新回到了正轨……你想想，贤者们为什么同意放弃贤者治世，就是因为他们还是认为，人类才是大地的主人……其实对于大家来说的确很难理解，但智械的思考方式与我们人类不一样，你要是不以他们的方式思考，你是想不到的。” “……的确，我的确无法理解，但他们是智械，我是自然人……好烦啊，椿，我才十八岁，却要面对这么多的麻烦事情。”马尔斯抱怨道，然后椿的双手环到了马尔斯的脖子上：“别生闷气了，马尔斯，来，我带你去睡吧。” 说完，椿就扯着马尔斯的手要走。 走就走吧，反正坐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办法，再说了椿这么一说，马尔斯反而释怀了——我和导师这么一个智械思考人生有什么意思，导师的观点就是文明的传承，只要对方服软，他必不可能斩尽杀绝。 既然导师都这么想了，马尔斯还能怎么办，睡了睡了。 带着这样的痛苦，马尔斯跟着椿回了宿舍，然后被她牵进了她的房间。 “我睡地毯吗。”马尔斯瞪圆了眼睛，一甩大尾巴。 “你可以睡床上啊。”椿这么回答道。 “然后你睡地毯吗。”马尔斯立即想到了答案，二甩大尾巴。 “你能不能闭嘴。”说完，椿一把将马尔斯推到了床上。 “我们还小！”马尔斯发出尖叫。 “我给涅打电话，你再叫我就把你从窗户丢出去。”椿瞪向马尔斯。 傻豹子一把抓住了床单：“我爸都没有这么作过！” 然后被恼羞成怒的椿抓住了尾巴用力一掐。 ……………… 奇怪，今天的四岛人长桌竟然没有人说笑话。 松果领了自己的餐，在走向七年级长桌的时候有些奇怪的思考着。 四岛人每天都会说笑话，通常不是北方主义者在喷王党，就是王党在喷北方主义者，不过有时候双方也会取笑双方的家养妖精竟然冲破了门阀禁忌。 但从来没有今天这样，所有四岛佬的面部表情跟死了爹妈一样。 坐下来，松果看了一眼涅，这小豹子乐的不行，切肉排的时候笑的跟一个傻瓜一样。 松果看了一眼椿，椿还是那么与世无争，她正在夹着一颗鱼丸子喂涅。 然后涅还用肉排喂了回去。 你们两个家伙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跟现在这样了。 松果带着一丝疑惑看向了马尔斯。 马尔斯正在与他面前的肉羹拉拉肥战斗，不过他的尾巴怎么好像有一节脱臼过了，就那么打着石膏挂着。 做为高塔最有良心的年轻历史学家兼松鼠系最不怕的二愣子，松果开了口：“你们这是怎么了，还有，椿姐，今天你的人脸好臭了，他们爹妈没事吧。” “臭松鼠你在说什么啊！”一长桌的四岛人全站了起来，他们或是拔出了刀子，或是掏出了拳套，又或者将匕首放到嘴边舔了起来。 “师姐在关心你们，没大没小，坐下。”椿哼了一声。 一长桌的四岛人全坐了下去。 松果瞪圆了眼睛：“椿姐！” “没什么，我和椿昨天一起睡了。”涅笑着说道。 “……你们一起睡怎么了，你们不是时常一起睡吗。”松果奇怪的发出了吱吱声。 “马尔斯昨天跟我们一起睡的。”椿这么说道。 松果瞪圆了眼睛看向马尔斯，力图从自己家的首席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疲累。 马尔斯似乎是注意到了松果，他抬起头，很是惬意的笑了笑：“我昨天睡地毯上的。” ·你怎么能如此自信的说出来啊！你说你睡在床上没有人会不信的啊！你这真的不是在骗四岛那些傻子吗！ 松果全身炸毛，发出尖锐的灵能啸叫。 马尔斯摇了摇头：“我不擅长骗人的，再说了，睡地毯怎么了，椿的房间的地毯超软的，我跟你说我也准备买这样的毯子铺到床上。” 看着自家的首席一脸开心的模样，全身炸毛的松果看向了椿与涅。 这两个该死的臭女人竟然还在笑！ 你们这样怎么能配得上首席阁下！我一定要从你们的手里解救出马尔斯！ 就在炸毛的松鼠，年轻的历史学家，有良心的松果下定决心的时候，就看到马尔斯打了一个嗝，然后就那么消失了。 对了，衣服没消失。 于是炸毛的松鼠发出了物理意味上的啸叫。 第六十章：新生 西门警监拿着他手里的礼物，跟在高塔的智械护士身后，在走过医疗区的走廊时，他看到了好几个头上长角拉格尼孩子，他们看起来有些虚弱。 而这一路行来看到的孩子们，让西门警监眉头深锁：“这些孩子这是怎么了。” “刚刚的一波灵能大潮，唤醒了不少孩子的深层血脉，您要去见的马尔斯首席就是如此。”智械护士这么说道。 “你们的马尔斯首席他觉醒了什么。” “不知道，赛琳女士没有出结果。”说到这里，智械护士停下了脚步，她指了指走廊的尽头：“首席阁下就在最里面的病房，您可以过去。” “谢谢。”西门警监点了点头，老人走向那个病房，同时在回想着他与马尔斯父亲相见时的场景，还记得自己拎着一个蛋糕去给希尔·盖亚特庆生……好多年了啊。 如今他的孩子都长大了，他做为叔叔，至少也应该给这个孩子一个小小的惊喜。 想到这里，西门警监来到病房前，他呆立在门口，看着房间里坐在窗台上的小雪豹，然后扭头伸手摸了摸走廊尽头的墙面。 “西门警监，您找我有什么事。”那个有着浓密长发与粗大尾巴的小家伙倒是打起了招呼。 西门警监这才眨了眨眼睛：“马尔斯？” “是的，马尔斯·豪斯，下水道的事情听说已经结束了，您今天来有什么事吗。”这个孩子笑着问道。 啊，好可爱，比我的那几个烦人精孙子可爱多了，那些没尾巴的猴崽子和这位真是没法比啊。 西门警监想到这里举起了他手里的礼物：“生日蛋糕，我听说你也很忙，所以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庆祝过。” “……谢谢，我以为除了同学们之外没有人会记得我的生日。”马尔斯一笑，然后又有些好奇的眯起了他的竖瞳：“我好像没有说过，数据库里关于我的一切也已经被抹掉了。” “你父亲告诉我的，我是极少数收到信任的人。”说到这里，西门警监走进病房，将这小小的礼物放到了一旁的小桌上：“你这是……深层血脉唤醒？” 西门警监在读书的时候听说过这个，据说在灵能大潮泛起的时候，有些幸运或者说不幸的孩子会觉醒他们血脉中传递的最强大的存在，他们的外表会向着这个最强大的血亲靠拢。 听起来很不错对吧，但问题是这种唤醒有时候会弄巧成拙——比如一个灵能强大的孩子，他觉醒了他血脉中最强大的存在，一个大毁灭时代的传奇武僧。 然后完球了，一身的灵能因为传奇武僧的天赋更强大而被压制，明明可以成为传奇灵能者，但因为武僧天赋更强大，他要么转投武僧序列重走传奇之路，要么就只有大师级的灵能。 但马尔斯应该不会，这个孩子那纯白色的长发间甚至有灵能的微束在不停的明湮。 只见他的小手一抬，礼物盒自己就开始解封，这是何等强大的灵能啊。 西门警监当然不明白有多强大，但肯定比他最为自豪的孙子还要强大就对了。 “谢谢你，西门先生。”马尔斯感谢着，同时在打量着这个对他来说并不小的蛋糕。 “啊……该死，北总所有事叫我了。”西门警监看着自己手里正在响的手机叹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孩子，我要先走了。” “要我帮忙吗。”马尔斯看起来有些跃跃欲试，似乎这样的唤醒对于他来说并不是煎熬而是升华。 “不用了，你现在这个孩子，我可不敢让新闻界的各位看到我们北总所在用童工，您还是先让他们重新熟悉一下你吧。”西门警监笑着与马尔斯道别。 ……………… 看着这位老警察离开，马尔斯扭头看向那个蛋糕——这并不算是一个昂贵的礼物，在新杭州，差不多五十元就能够订一个不错的蛋糕了，毕竟糕点店之间卷的非常疯狂。 不过，这毕竟是雪豹们最喜欢的新鲜奶油蛋糕，上面还有马尔斯的生日。 无论如何，西门先生有心了。 想到这里，马尔斯走到了走廊上，今天早上的灵能大潮改变了不少学徒与畸变孩子，有人获得了更好的血脉与序列，但也有倒霉蛋碰到了会产生冲突的情况，不过这种事情大家也不是没见到过，高塔有药剂可以延缓冲突，同时给所有人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唤醒的血脉更好，那高塔也可以帮助学徒与孩子们走上全新的人生道路。 至于马尔斯本豹，赚麻了——现在马尔斯的属性是力量13.2，敏捷24.6，体质14.2，灵能47.6。 虽然力量从17.5直接砸到了13.2，敏捷从25.3回到24.6，体质从19.7变成了14.2，但灵能从28.9直升到了47.6。 现在马尔斯的灵能强度，导师都觉得马尔斯现在已经足够和他掰一掰手腕了。 虽然另三种属性掉了，但比起马尔斯现在的情况，掉的只能算是毛毛雨。 而且马尔斯现在也有一个小问题——就是变小的时候被太多人看到了，所以有些学徒把马尔斯的变化拍下并传到了网络上。 然后大家也应该知道，网络传的消息总是会在传播过程中扭曲畸变，所以现在整个世界从一开始的高塔首席喜提最可爱血脉唤醒变成了高塔首席和畸变体孩子接触太多自己也畸变化了。 新媒体真的就是罪该万死啊，想到这里马尔斯听到了自己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于是跑进病床，在灵能的帮助下跃上病床，手机在灵能的帮助下飞进了自己主人的掌心：“这里是马尔斯，导师有什么事吗。” “换一身衣服，来见一下官方媒体，让他们看看你到底是血脉唤醒还是畸变了，我手机今天都快被打爆了，教育局的各位现在就指望你了。” “我马上来。”畸变体的孩子与正常孩子最近好不容易在高塔的示范作用下可以与正常孩子上学，现在新媒体一传，听说家长们都炸了，这忙马尔斯当然要帮。 第六十一章：忙里偷闲 “马尔斯，我的老兄弟，你真有表演的天赋，昨天那个蛋糕的想法真不错，新生，我父亲一看都快哭了。” 赵志诚第二天在食堂门口碰到一米三的马尔斯时笑着和马尔斯击掌。 马尔斯当然知道赵志诚老父亲为什么高兴了，赵志诚的三弟与四弟年幼，都是畸变崽，昨天的时候赵家都快内战了，还是马尔斯的专访拯救了这个大家族——所有人一看高塔的马尔斯首席拿着一个据说是代表着他新生的蛋糕时，气氛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而当看到他以灵能将一跟绳子编成了一个泰南结的时候，家中最年长的大爷这么说了一句。 “这要算是畸变，我觉得咱们家倒是可以多变几个。” 有这句话，一切风平浪静。 赵志诚一路将他家的情况告诉了马尔斯，在进食堂的时候，马尔斯用他的就餐卡领到了昨天晚上的订餐。 “你变小了还能吃这么多吗。”赵志诚有些好奇。 “嗯，昨天晚上我吃了平时一倍的食物，七分饱。”马尔斯对于自己胃口变的如此巨大有些不解，但血脉唤醒理论告诉他，如果有什么不解的，把锅往它脑袋上扣就得了。 “那看起来高塔的新大胃王就是你了。”赵志诚一边说，一边注意到了食堂里的姑娘们：“今天怎么回事，四岛佬今天都不陪着偆殿下了吗。” 马尔斯扭头，看到了满满一食堂的各种各样的姑娘们。 有长着各种各样角的拉格尼姑娘与鹿姑娘，有长着各种猫科耳朵的姑娘，有长着各种犬科耳朵的姑娘，还有……：“椿，怎么今天还有精灵姑娘和人类姑娘来咱们食堂吃饭，你的相声组呢。” 如果说松果说四岛长桌上的各位是相声组，那只怕那些四岛佬会追着她跑上好几圈（主要是吓她，不会真动手，毕竟松鼠姑娘风纪委员，和她动手会引来智械的暴力关注），那马尔斯说他们是相声组，这些四岛佬只怕会当场说上一段。 “一个位置十块泰南标准货币，她们都是来看全新的你啊，马尔斯，你超受欢迎呢。”椿笑着说道。 “我吗，我一直很受欢迎啊。”站在椿的身旁，端着餐盘的马尔斯说完歪起脑袋给在场的姑娘们乐了一个。 引来一片‘首席好可爱的’尖叫。 你还别说，一直以来马尔斯接受的都是首席好强大的尖叫声，首席好可爱还是第一次听，真是感觉超棒，就是那种肥崽在电疗椅上接受了一个疗程之后一边感悟一边吐白沫一边用颤抖的口气说的那种感觉。 “大明星真是有自信。”涅身边的安米米一边说一边扯了坐在她另一侧的一只龙族姑娘，后者瞪着她的大眼睛打量着马尔斯。 “这位是。”马尔斯坐了下来，同时主动夹了一块烤肉给涅，这姑娘死死盯着小山高的烤肉，眼中的杀意无需掩饰。 “是我的远房堂妹，姓林，祖上是豪斯，不过来了东土之后被食物吸引，没回去，被新杭州本地林家招婿了。”安米米一边说一边狂食她手里的海鲜拉面，大有与前辈一道食堕的苗头：“对了，她有失语症，也是畸变崽。” “失语症吗……你好，我是马尔斯。”马尔斯伸手，没有获得响应，林这小姑娘眨着她的大眼睛——她的眼睛是竖瞳，在眨眼的还有瞬膜，这就是她唯一的畸变点了。 不过看到她额头上两对漂亮的小角，这似乎也不算什么不好看的。 但你说不好看，总会有人担心的。 这应该就是这个孩子为什么会来这里的原因吧，如今的高塔，除了收学徒之外，更是整个泰南南方‘问题儿童’的聚集地。 不过无论如何，马尔斯昨天晚上的直播访谈非常成功，据说教育局的各位老爷对此感激涕零，表示以后马尔斯要是有崽，教育局一定免费给他上最好的学校，还有最好的师资力量。 然后就被导师轰走了——开什么玩笑，高塔之子的小崽子还没谱呢你们就惦记上了，恩将仇报了对吧。 马尔斯收回手，拍了拍涅的脑袋，后者嗷了一声。 “你也唤醒了吗？”马尔斯有些奇怪。 “不啊，只是不大习惯，我以前一直在想，要是我变的和你差不多大就好了，现在突然觉得你变得跟我差不多大也不错啊。”涅说完，还夹了一块炸里脊肉给马尔斯。 好家伙，竟然还能从嘴里挤出肉的，马尔斯一边感叹一边一口咬住了炸里脊肉。 “马尔斯首席现在已经是新杭州地区最收欢迎的小可爱之前在榜上的小可爱们统一退了一位出榜的那位已经在尖叫了他说马尔斯年纪超标了。”松果一边飞快的报出她掌握的情报一边向马尔斯发出了邀请：“马尔斯首席我们今天下午去看电影吧是南方影业拍的电影我就这么一个请求你就同意我了吧。” “你竟然一个字不喘的一口气说出来了。”马尔斯哇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好啊，反正没事。” “我们也一起去吧，反正大家都没事。”椿笑着说道。 “电影院有什么好吃的吗。”安米米问道。 “我们中午可以在外面吃，林叔那边的牛肉丸子怎么样。”马尔斯看着姑娘们问道。 无肉不欢组的姑娘们纷纷表示没问题，而松果和椿虽然更喜欢素食，但林叔那边也有对应的食物。 林也举手。 她没说话，但她眼中对肉的渴求无法掩饰。 马尔斯也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马尔斯，你这个样子会持续多久。”松果这个时候突然问道。 “你手里拿的平板，不会有人出钱让你这么问吧。”马尔斯反问道。 “是的，这个问题已经聚集了五万标准货币了！”松果眼中闪烁的，是除了食欲之外更高级的存在。 “如果没有意外，会是永远，不过我可以用变形术变回来。”马尔斯实话实说，这年头血脉唤醒的时候一般都是会向着最强血脉最强阶段生长，所以二十岁年轻人长一张三十岁的脸都不是问题。 像马尔斯这样逆向生长的少之又少。 松鼠姑娘回答了问题，赚到了钱，然后与自家首席五五分帐。 第六十二章：有心成全 在电影院的大门口，马尔斯一个人屹立。 嗷了个咪，身份证上一米八五的大崽子与事实上的一米三五小崽子对不上，姑娘们全进去了，就他没进去。 打电话给导师，对面笑声就没停过，最后还给马尔斯一个建议——去北总所新办一张身份证。 早知道西门老头在的时候让他帮这么一个忙好了。 马尔斯想到这里，和涅挂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去什么地方，然后电话里的豹笑声就没停下来过。 可恶，这是我考虑不周。 迈着腿儿走在路上，马尔斯给自己拍了一个温度耐受，大下午的四十多度秋老虎令豹难受。 到了北总所的时候，马尔斯看着办事柜台麻爪了——咱要怎么才能让这些警察知道我是谁，报名字？ 试试吧，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有没有看过那个访谈。 然后排队排到一半，就看到几只虎警官拖着十几个酒疯子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路过的时候拧了一把鼻涕就想往马尔斯的宽裤腿上抹。 马尔斯眼不见心管，一个小控制，这家伙就将手塞进了嘴里。灵能控制着他直到远离，马尔斯才松开了控制，然后就看到这个家伙吐的满地都是。 马尔斯前面的市民是一位老夫人，她在柜台那边表示她的邻居就是一水的怪胎，天天半夜还在鼓捣东西，几个外地佬抄着很重的半岛口音泰南语，请警察先生一定要去看看。 报完警，老夫人走了。 马尔斯站了柜台前，听到里面的那几只盘羊姑娘在讨论老夫人的情况，其中一只表示警察都上过七次门了，她家那几个外地佬为什么还醒着完全是因为他们是网络游戏代打。 网络游戏代打？ 马尔斯一头雾水，但这不代表马尔斯不知道——毕竟网络游戏学徒们也在玩，从最基础的电脑网络游戏到据说现在还在测试的脑盔式游戏都有学徒在玩。 “小家伙，你要办什么。”有盘羊看到了马尔斯，看起来并没有认出眼前的小天敌。 “来补办身份证。”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身份证放到了柜台上。 有大胆的盘羊姑娘拿起了马尔斯的身份证：“马尔斯·豪斯……你十八岁？” 马尔斯嗷了一声。 盘羊姑娘们笑成一团，欢快的气息引来了一位兔子老夫人，她看到了柜台外快要气炸的马尔斯：“马尔斯·豪斯阁下，来自高塔？” “是的。”马尔斯有些意外，这位一眼就认出了他。 “太好了，我的孙女就在高塔，她今天早上刚刚跟我说她们的首席缩小并变成了一个非常可爱的男孩子，我还看过电视里的你，不得不说，您真是一位好人。”老夫人笑着从晚辈手里抄起身份证，然后赶走了这些还愣着的晚辈。 她坐到了椅子上，好几台自动机械立即围到了她的面前：“请验证一下您的掌纹好吗。” “没问题。”说完马尔斯就将小手放到了四足小机器的上方。 “嗯……和好几年前的第一个掌纹一致，就大小有点差别，马尔斯阁下，果然真的是您啊。”老夫人一边说一边开始按走过来的通信机械：“这里是北总所，给我接高塔，我需要确认来我所办理新身份证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是马尔斯首席阁下。” 这也是必要的流程，马尔斯当然不会介意。 然后很快导师的声音出现了：“马尔斯，嗷一声。” 马尔斯嗷了一声。 “是我家孩子的声纹没错，辛苦你了夫人。”导师笑哈哈的给了确认意见。 “好，是贤者阁下亲自确认的，不会有错。”老夫人用拍立得给马尔斯拍了三张大小不一的照片，然后将大的归档，小的做为新证模板放进了制作机。 她与马尔斯被脚下开始工作的自动传送带横移到柜台空位上。 “我们需要等十分钟。”老夫人微笑着解释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也没意见，毕竟又不是自己身后就没有别的需要服务的市民了。 而那些盘羊姑娘这个时候手里有空的都已经围到了老夫人身旁，对于马尔斯的可爱，她们看起来用行动做出了回答。 等到马尔斯拿过身份证的时候，就连林警督都风闻而来，她打量了一眼马尔斯一乐：“我女儿都快比你高了，首席阁下。” 马尔斯两眼一翻，感觉这精灵真的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界的翘楚。 当然，这位夫人给了马尔斯一瓶奶茶，礼送马尔斯出了大门。 “你们的西门老头呢。”马尔斯有些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有活要做了。”林警督笑着回答道。 好吧，看起来的确是非常重要的活，连马尔斯都要瞒。 不过也好，毕竟这世上隔墙有耳，指不定这边一说，就有人正好听到什么。 马尔斯伸手与林警督一握：“我先走了，林夫人，告诉老头子，蛋糕我很喜欢。” “他也这么说过，说他给的蛋糕您一定是非常喜欢才会带上节目。”林警督笑着回答道。 马尔斯会心一笑，然后小跑着下了台阶，向这位还站在那里送别的夫人道别。 走出一段路，马尔斯看向停到了自己面前的跑车，孟陬正坐在里面：“嗨，咱们去找点乐子，我爸说二十九区有个活，有人失踪了，人体信号最后的出现地点在三重大厦那边，有一队智械会比我们先到。” “好啊。”马尔斯跳进了自家的敞篷跑车后座，孟陬做为ai驾驶比现在的自己可靠多了。 “这里是任务简报，你先看看。”孟陬递过一块平板。 马尔斯一翻。 目标人物叫简安然，是南总所的一个忠诚之子，今年十九岁，他的父亲死在了任务中，但是他接过了他父亲的工作，并最终完成了一切，将他所在的罪犯集团全投进了监狱。 但他今天在三重大厦附近失踪，胳膊上的信号发生器在三重大厦的垃圾箱里被发现，考虑到人有可能是被报复的人抓走的，为了最大可能保证简安然能活下来，南总所一边派出了暗探，一边求助于高塔。 马尔斯想到了克里斯·瓦尔，也不知道他最近还好不好。 不过这事不急，现在的问题是有人在找死。 马尔斯有心成全。 第六十三章：言语的力量 三重大厦是二十九区的地标，三座百层大厦以等腰三角型屹立在广场上，马尔斯与孟陬到达的时候，一队智械卫士已经与他们的装甲车一起停在了三号楼的附近。 同行的还有一位便装警员，应该是南总所的，一看到马尔斯，这个中年男子就走了过来：“马尔斯首席阁下，您好，我是南总所的许志安，简安然这个孩子就全靠您了。” “没事，交给我吧。”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接过智械卫士递过来的重型平板式扫描仪，这是用来以灵能探测简安然颅骨后枕骨附近携带的第二个信号发生器的装置——电子信号器太容易被干扰，但高塔最近几年有了新的方案，使用这种只会回应特定灵能波长的灵能信号发生器，能够有效的发现并定位目标。 马尔斯虽然不知道这位人在哪里，但马尔斯现在力大飞砖。 拿着手里的大家伙，马尔斯先对着北方扫了一次。 为时三十秒，一无所获……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吧，毕竟有三个灵能者直接开着特种车辆直接出现在了马尔斯的眼中。 “是谁乱用灵能！还是长程扫描！不知道新杭州不能乱用……”为首的老虎先生骂到一半，注意到了白毛一米三的可爱装马尔斯，然后他的调门一下子就卑微了起来：“原来是高塔的首席小先生，我，我刚刚说的您就当放屁好了。” “没事，你们来了正好，告诉当值的各位，高塔的小先生在找一个忠诚之子，如果有人还是觉得冒犯，我人在三重大厦，来打我好了。” 微笑着说完，马尔斯转向西方，开始第二次扫描。 力大飞砖之下一切无所遁形，但还是没有接触到信号。 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人来打马尔斯，而且这三位当值的灵能者也没走，听说了马尔斯要找的是谁，他们也留了下来——一是为了避嫌，二也应该是热心市民做应该做的事情。 接着往南扫，还是找不到人，这不得不让马尔斯将找到这个小子的可能性调到了最低。 因为这里是二十九区，往东……那是大海。 那个叫许志安的警察先生已经在捂脸了，他看着马尔斯将探测仪指向了大海，当马尔斯叹了一声时，这个中年男人崩溃的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 马尔斯将坐标发给了海湾管理局，让他们负责捞人。 “简安然是你什么人。”等到这个男人哭够了，马尔斯问道。 “他是我同警校的大哥的孩子，我们那一届的同学以前不了解大哥，都觉得他是一个弃明投暗的杂碎……直到安然回来，我才知道大哥原来身负使命……现在我们却把他的孩子弄丢了，我们这些叔叔阿姨真是废物……”说到这里，这个中年男人哽咽着。 “别担心，我们去问问他。” “他不是在海底吗。” “对，正因为在海底，所以我们去问问他，看看是谁把他丢进海里的。”马尔斯说完面露笑容：“你们是警察，有些事情下不了手，但我不一样，把这事交给我，别乱插手好吗。” “好。”这个中年男人先是疑惑，听完了马尔斯的话，他面露凶狠的点了点头：“大不了我脱这一身皮，但一切都拜托您了。” ……………… 驱车到了海边的时候，海湾管理局已经把人捞上来了，一个袋子，简安然被反手拷住，全身都是伤。 “人应该是半夜丢的，昨天半夜1147有船在附近出现过，没开应答器。”海湾管理局的副局长亲自到了现场，他跟马尔斯介绍起昨天晚上的情况。 “人是昨天夜里丢的，时间上是符合的，现在是先验伤，还是……”孟陬说到这里不说话了，因为所有在场的人都发现他们现在站在海上，半夜的海上。 在他们的眼中，有两个男人正从眼前的小船里搬出一个袋子，将它投进了海里。 下一秒，大海不见了，阳光开始统治这片沙滩，所有人看向马尔斯，而马尔斯将船舷号抄给了副局长先生：“找出这船是谁的。” 然后他面前两张笔与纸已经完成了对人面的素描，将这两张素描递到了许志安的面前：“找到他们。” “交给我。”许志安给素描拍了照片，开始给数据库发消息。 副局长那边理所当然的先有了消息，船是私人的，属于三十区一个本地小崽子的。 马尔斯示意增援过来的智械卫士先送简安然去南总所冰库，然后带着队伍直扑三十区——就在二十九南边。 刚上公路，孟陬那边就已经获得了关于小崽的一切情报，小崽子姓赵，赵文超，出身灵能世家，不过家风严谨，他自己风评也不错。“应该还会有点小故事，让我们看看，是有人演砸了，还是说有人交友不慎。” 说完，马尔斯靠到了后座上。 顺着路走，赵家很快就到，三十区的富人区有着与大楼鸽笼完全不同的生存空间，车队到赵家大门前的时候，有老管家打量着，马尔斯一下车，这只老博德鸡叫一声，转身就往小楼跑。 “刚刚真的是鸡叫？”马尔斯看向孟陬。 “人家红羽火鸡也是博德族亚种，鸡叫怎么了，他要是告你歧视，你吃不了兜着走。”孟陬白了马尔斯一眼。 在大门前等了十秒，小楼里就有一大家子人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位老兽人——对，老赵家是一窝水獭种，他站到了门前，打开了栅栏门：“高塔的首席小先生，您来我们这里有什么事。” “赵老爷子您好，赵文超是您的孙儿，对吗。”马尔斯笑着问道。 “对，如果没有别的赵文超的话。”这位笑着说完，扭头叫人的时候已经须发皆张：“赵文超你给我死过来！” 说完，灵能掌一把将还在吃瓜的小子拖了过来。 后者的脸和地一路摩擦而来，被马尔斯用灵能掌托起来的时候还在冒鼻血呢。 “你的小游艇呢。”马尔斯问道。 强大的灵能者能够感受眼前目标的生理体征，这小子看到他与警方的车辆时并没有畏惧之心。 “借给朋友两天了，找我就这事？”赵文超一听不乐意了。 就在他家刚刚变身的老爷子举起钵大拳头的时候，马尔斯点了点头：“你的小游艇涉嫌一起抛尸案，你最好想一想你借给谁了，要不然我们就只能请你进南总所地下冰库一次了。” 这小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是隔壁李家的李明明找我借的，他说明天还我！” 马尔斯笑了笑——你看，有时候言语还是挺有力量的不是吗。 第六十四章：找乐子还是办正事 李明明也是一个兽人种，个子矮小的小熊猫，一头的黄毛，偏偏还是根正苗红的泰南佬。 只看到他一眼，马尔斯就觉得他不像是凶手，所以也不多话：“你把隔壁赵文超的小游艇借给谁过。” “隔壁王明凯。”比马尔斯还小只的黄毛指了指他隔壁。 马尔斯身边的赵文超不乐意了：“我借你的，你怎么能借给他！” “他说他女朋友过生日，都要跪我面前了我能怎么办，不光你的，我哥的他也借走了。”小熊猫一脸的无辜。 马尔斯拍了拍赵文超的肩膀：“你带上这小子，我们去王家看看。” 于是队伍越来越大，两侧看热闹的也越来越多，等马尔斯带着人到了王家，一大家子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马尔斯让小熊猫与水獭认人，他们一致的把手指指向了那一大窝灰羽博德里的小年轻身上。 马尔斯一乐：“明凯，过来。” “你谁啊。”这家伙肉眼可见的外强中干。 “高塔的马尔斯·豪斯，李明明借你的那两条船呢。”马尔斯一边回答，一边问道。 “昨天晚上出去玩的时候擦到了，送到朋友的修理船坞了，你问这个干吗。”这小子还在避实就虚，马尔斯一伸手，王家三个老头同时举手，但他们的孙儿还是一路滑跪着来到了马尔斯的面前。 三个尊者在对抗中失败了的事实震撼了所有看客，马尔斯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智械们放下枪：“赵文超的小游艇涉嫌一起抛尸案，但他已经把船借给了李明明，李明明又说他把他和他哥的船一起借给了王明凯，现在你们的孙子说两条船相撞拿去修了，现在我直接用审判仪式确认他的罪名，整个泰南都不会因此而责怪我。” 话说完了，原本还想争一争的王家老头们立即蔫了——高塔来抓人对于老泰南来说已经是非常危险的信号，而当高塔来人身为传奇还先礼后兵，那基本上就是做好了破家灭门的准备。 无数前辈用他们的家破人亡告诉后来人，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和高塔一般见识，脑袋毕竟长在自己脖子上。 喝止了三个老头的蠢蠢欲动，马尔斯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瑟瑟发抖的灰羽博德：“现在，王明凯，你还有机会，告诉我，昨天晚上你们半夜的时候在海湾里到底在做什么。” “事，事情是他们干的！”眼前的半大小子一下子就崩溃了，他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他借两条船是因为除了他女朋友之外还有不少朋友，一波人借两条船，准备半夜到海湾上玩个痛快。 但八九点钟的时候，有朋友离开了一会儿，后来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袋子，说是要丢进海湾里。 这就对了，马尔斯深潜的时候看到的那两个年轻人并不是眼前的小子：“他们是谁。” “冯三河，魏无雨。”王明凯报了两个名字。 马尔斯看向许志安，后者点了点头然后低头在他手里的平板上操作起来。 “死罪是免了，但活罪难逃。”说完，马尔斯将这小崽子交给了警方的智械，智械掏出了手铐将他铐了起来。 搞定了一切，马尔斯又看向了王家站到了最前面的老人：“您是。” “王成涯，家里的孩子不成器，让高塔首席您见笑了。”老人这么说道，看起来有些凄凉。 但你家凄凉，你知道那个年轻人下海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吗，你知道他更凄凉吗。 所以马尔斯可惜的是那个年轻人，而不是这位貌似凄凉的老头：“交友不慎是会死人的，王老，您应该明白才对啊。” 马尔斯的话说的非常刻薄，但这份刻薄他们也得受着。 “冯三河就住这个小区，魏无雨在三十一区，南总所已经派出突击队去找他了，警监阁下请您带我们这队人去找冯三河。”许志安这个时候开口说道。 “没问题。”马尔斯一边同意，一边看向了眼前的老人：“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现在轮到冯三河了。” ……………… 冯三河家的情报马尔斯在路上确认了，这位总算不是兽人了——只不过是精灵种。 所以到他家的时候，精灵们早就等在了那里，冯三河被打的鼻青脸肿，一个拿着擀面杖的……应该是他的母亲吧，总之一个完全看不出年纪的精灵少女站到了马尔斯的面前：“冯家多少要点脸，孩子想走，被我们拦住了。” “冯氏高义。”马尔斯笑了笑，然后走到了这个年轻人面前：“我为什么来，你应该知道对吧。” “人不是我杀的，是魏无雨杀的。”这小子的回答让马尔斯沉默了一下。 然后所有人发现自己身处大海之上，在空地中，有一条小游艇，上面有两个人正在搬袋子。 之前一次的两个人马尔斯并不能看到面貌，不过这一次倒是可以看清了，最重要的一点，随着真相的揭露，马尔斯深潜也能够感应到了更多消息。 ·魏无雨，我要被你害死了！你他妈怎么下手这么没轻重！ ·说的好像你就无辜了一样！这小子身上怎么还会有发信器！要不是我机灵一点，我们就死定了！ 两个人的对话到了这里，袋子再一次被丢下了海。 马尔斯散了深潜追迹，直到这时，大气不敢喘的各位这才如释重负——深潜追迹他们之中没多少人见过，但没见过猪倒也见过猪肉，做为灵能者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家也都门清，所以当马尔斯一拍就是群体深潜追迹时，很多新来的观众全傻了。 倒是见过马尔斯一只手退三尊者的老观众已经麻木。 这就是传说中的高塔首席，如今的传奇，听说还唤醒了血脉。 “这是深潜？”冯家的各位一片哗然：“怎么会如此清晰。” “传奇级的深潜我算是第一批见到的人吧。”有看客如此表示。 当然，还有更多的窃窃私语，马尔斯倒是没心思去听。 “等魏无雨到案，应该还会更清晰。”说到这里的马尔斯看到了一架运输艇正在接近这边，它在附近的升降区落下。 “是我们南总所的，魏无雨带过来了，不过魏家老爷子也跟过来了，他说他不放心。” “还能怎么不放心的。”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接过了冯氏老妈子递过来的奶茶：“谢谢夫人。” “你就不怕她下毒？”孟陬抓住时机阴阳怪气。 “我相信冯家夫人不会这么做，再说了，这么多老少爷们看着，我要是真喝出点什么，那乐子就大了不是吗。”马尔斯笑着摆了摆手。 什么叫雅俗共赏？这就叫雅俗共赏！ 第六十五章：新时代 魏无雨是被拎过来的，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的家养妖精与一脸无奈的人类老头，马尔斯扭头看向冯三河，后者也是一脸的雾水：“这不是啊。” “三十一区就他一个魏无雨。”南总所的新任钱警监这么说道。 马尔斯扭头看向冯三河：“你不是说三十一区吗。” “他说是三十一区啊！”冯三河一脸无辜的说道。 马尔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王明凯。” “我在！”王明凯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半个吃爪群众。 “你知道冯三河有一个朋友叫魏无雨吗。”马尔斯提出了一个问题：“不知道，但冯三河认识的人多，我也没在意。” 话说到这里，马尔斯走到冯三河身边，伸手一探……好家伙，脑袋里两个思维钢印。 “脑袋里打了两个钢印，你们家打的？”马尔斯看向冯家上下，一个……也许是爷爷辈的精灵帅哥走了出来：“我来看看，好吗。” “好。”马尔斯松手，他将他的手贴了上去，一试就知道的事实让他面露苦笑：“看起来这位真正的凶手有备而来啊。” “有意思，他把所有人都摆了一道。”马尔斯也笑了——真正的魏无雨是一只家养妖精，而真正的杀人者以灵能控制了冯三河，在他的脑袋里刻印了一个有着他模样的魏无雨。 然后在昨天晚上，他杀死了简安然，然后与冯三河一道抛尸。 完成了这一切，他选择了藏起来，然后来找简安然的马尔斯带着人一路找到了真的魏无雨身上。 听完了马尔斯等人的分析，魏家老爷子也很气——他气是因为有凶手竟然用他的乖孙的名字招摇撞骗，对于马尔斯他们能找到他孙儿这里，他是一点也不气，毕竟是真假不了，是假真不了。 “麻烦你们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就只能用之前素描的脸部特征来大海捞针了，冯三河脑袋上的两个思维钢印以前要破解难如登天，放现在灵能大潮期也需要很长时间，所以强如马尔斯也只能先放弃。 不过杀人凶手很显然是挑着简安然杀的，而且能够在冯三河的脑袋里上双重思维钢印，打底的尊者级强灵能者，所以要找的范围也少上了很多。 “你们找，找到嫌疑人了，叫我，我亲自出手抓他。”马尔斯和许志安和钱警监这么吩咐完，准备回高塔——在外面跑了这么久，姑娘们都看完电影回了高塔。 当然要回高塔之前，马尔斯还和几家人打了招呼——这一次，赵文超和李明明算是吃瓜吃成了瓜本身，王明凯算是知情不报，不过泰南对于半大小子还是有些宽容心的，再说人也不是他杀的，操作一下，估计就是罚钱了事。 冯三河是真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过他要怎么处理那是南总所的活，轮不到马尔斯来多管闲事。 几个家族对于马尔斯大多也持中立的态度，毕竟事情经过他们也都知道了，对于一个忠诚之子的死，他们也都表示了遗憾，魏老爷子表示一定会跟进这件事情——毕竟这件事情和他孙子有关，那个凶手胆敢使用他孙儿的名字，老爷子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道别之后，马尔斯坐上了车。 “老爸说了，随着灵能大潮的泛滥期到来，接下来还会有越来越多的灵能者犯罪事件发生，我们需要更新我们的工具，更好更快的解决这一切，要不然那些凶手就会更肆无忌惮起来。”孟陬讲诉了导师的观点，马尔斯对此深以为然。 在这个科技与灵能相辅相成的时代，警方要比犯罪更加强大，才有可能让这些该死的家伙落入法网。 “对了，科技方面最近高塔正在搞一套能够绕过思维钢印的记忆读取仪器。”孟陬在这个时候给了一个好消息。 “那可太好了。”马尔斯感叹着的同时拿起了手机，给克里斯·瓦尔打了一个电话：“克里斯·瓦尔，猜猜我是谁。” “马尔斯，我记得你的电话，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首席阁下。”电话里的克里斯·瓦尔听起来很开心。 “想起我当初的誓言了，所以给你打一个电话，最近还好吗。”马尔斯笑着问道。 “当然好了，我最近在读书，准备今年下半年考大学。”电话里，克里斯·瓦尔对他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没事那就太好了，如果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既然没事那就好，马尔斯准备挂电话。 “谢谢你了，马尔斯，不过我这儿应该不会大问题，再说了西门伯伯他们也都会帮我的，祝你一路顺风，年轻的首席阁下。” “也祝你的人生路一路顺风。”马尔斯说完挂断了电话。 看起来克里斯·瓦尔终于找到了他人生的乐趣了，谁能想到当初的死眼组头目，竟然会喜欢读书这种获取知识和力量的方式呢。 想到这里，马尔斯又觉得挺好的，那怕身处黑暗，也不曾忘记自己到底是什么，克里斯的父亲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会有今天，一定会非常满足吧。 带着这样的观点，马尔斯回到了高塔，刚下车，就看到几个孩子坐着小马从面前跑了过去。 等到进了高塔，马尔斯看到了站在门旁正看着孩子们学着上马的松果。 “松果，高塔什么时候有马了。”马尔斯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批马是公正教团送的，说是让拥有圣骑士序列的孩子们通过骑行增强序列的亲和力，我问导师，导师说这叫做扮演法，是大毁灭时代的老办法了，放在现在似乎也能用。” 说到这里，松果这只松鼠姑娘又有些嘀咕：“我一直是猎人序列，如果扮演法能用，我总不能去野外打猎吧。” 马尔斯一笑：“你打猎还好了，我都不知道我的序列要怎么扮演呢。” 说到这里，马尔斯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扮演法真的有用，那做为大毁灭时代的办法，应该会有很多灵能家族和灵能者团体知道这个办法吧……那个杀简安然的家伙，不会正好是一个角色扮演狂吧。 想到这里，马尔斯又觉得不妥——怎么可能啊，真要杀人就是扮演的话，那随便杀谁不好吗，难道说芸芸众生，就简安然这个倒霉蛋这一次倒霉到家了？ 第六十六章：伪装者 简安然的事情，很快就陷入了死局——凶手使用的面部特征很显然是假的，泰南警察系统联网都找不到他这一个人。 抛尸当天夜里，他们下水与上岸两个地点的摄像头都被干扰，一路上有限几个远处没被破坏的摄像头根本分辨不出他的模样。而当消失在三十一区的街道深处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到相关体形的目标了。 这是一个强灵能力，精通伪装一类的序列，擅长阴谋与刺杀。 高塔的导师为此还特意拉了一批精通毁灭纪元的学徒，让他们分析一下这个刺客的可能情况，最后得出一个让马尔斯都大为震惊的答案——在大毁灭时代，有刺客会信仰拥有阴谋与刺杀神职的神明，这样的刺客序列有至少七条。而不信仰任何神明，以技巧为伍，甚至反向刺杀这些信仰邪神的刺客的刺客，则一共有四条序列。 这还只是泰南东土的情况，算上西陆还有那些不曾在历史上留下过名气的刺客序列，那少说也有三十个序列。 更多的序列因为需要的材料过于复杂和不可替代，早就已经失传了。 当然，马尔斯从他们列出来的刺客序列名单里还看到了歌者序列。 歌者序列是玛雅·盖亚特拥有的一个序列，这位夫人的晚辈以追杀幸存的混沌教徒而著名，大林地歌舞剧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都是西陆一支追猎混沌信徒的刺客组织，直到冰河期到来，渐渐的大林地歌舞剧团不再是刺客组织，而是一个单纯的歌舞剧团。 但在西陆灵能界一直有一个传言，大林地真正的歌舞剧团每隔十年就会举办真正的歌舞剧，在那一天，各个时代歌舞剧团中最强大的灵能刺客（歌者）将汇聚一堂，他们会歌唱，舞蹈，最终，他们会从玛雅·盖亚特剧团长与另一位神秘人物手中获得一份刺杀名单。 很多灵能者都对此嗤之以鼻，但不能否认的是，总有刺客自称或是实际拥有歌者序列，他们或是最终身败名裂，或是给人惊鸿一瞥。 马尔斯想了想自己的歌者序列……的确多少算是刺客，不过考虑了自己的属性，马尔斯又觉得真的能算刺客吗？ 将这些情报整理好，马尔斯带着它们去找钱警监，后者看到马尔斯递过来的情报傻眼了——因为马尔斯递了两个小型移动硬盘。 “这么多的情报吗。” “对，一个移动硬盘装不下。”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准备走人，钱警监送马尔斯出了大门：“这次的事情，南方总局非常生气，相信很快就有精通追迹的小队到来，希望到时候阁下您也能出手。” “这件事情我不会做视不管。”马尔斯当然没有理由拒绝，这种伪装成无辜的刺客，一定要重拳出击。 ……………… 回到高塔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时间，马尔斯只能找小蒂娜开了小灶，这只小猫用剩饭给马尔斯炒了一碗非常朴素的蛋炒饭。 非常的好吃，松果还全程陪吃，用这姑娘的话来说，马尔斯首席现在已经加入了大尾巴俱乐部。 “这算是什么俱乐部？”马尔斯问道。 “是小体型的大家自己建立的俱乐部啊，需要有一条大尾巴才能加入，我可是副会长呢。”松果一脸骄傲地回答道。 “会长是谁。”出于好奇心，马尔斯在吃饭的间隙问道。 “涅啊。”松果说到这里一愣：“涅没跟你说过吗。” 马尔斯摇了摇头，然后就看到这只松鼠炸了毛。 哎，感觉眼前的松鼠姑娘又一次说错了话，有道是祸从口出，松果，你还是快点可怜一下你自己吧。 吃完饭，马尔斯去训练场兜了一圈，确认了一年级的让孩子在课余也有好好训练，然后跟着负责今天训练课程的椿把几个大型训练场逛了一圈。 “听说有一个会伪装成别人并杀人的刺客是吗。”椿的情报网络非常优秀，马尔斯这边都没说过呢，她就已经知道了。 “对，有这么一个刺客，我们在怀疑他是不是拥有一个旧日序列，并知道扮演法。”旧日序列自然说的就是那些刺客序列，像马尔斯的歌者也算是旧日序列。 “七十年前，四岛也有一位能够伪装成他人的北方主义刺客，他甚至刺杀过当时的四岛国王，只可惜最后没能成功，如果他生在这个时代，一定会更加如鱼得水吧。”说到这里，椿看着马尔斯：“对付这种刺客，最好的办法就是预言系的星相师和占卜师。” “但这样的星相师与占卜师，只有星相师塔与占卜师公会有吧。”马尔斯看着椿说道：“如果警方可以请动的话就好了。” 只可惜他们肯定请不动，因为现在的星相师与占卜师从实力上来说还没能完全恢复，对于需要实力才能够窥视未来的他们来说，现在就找人，只怕是在自寻死路。 所以还是需要用科学的办法来找到这个杀手：“你觉得他会继续作案吗。” “如果他真的是在扮演一个刺客，那他肯定会再一次犯案，所以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所有与简安然先生有差不多经历的人，让他们一定要小心。” 椿这么一说，让马尔斯突然想到了克里斯·瓦尔：“我明白了，我会告诉警方，不过我这儿还有一个前几年认识的家伙，叫克里斯·瓦尔，我有他的电话，我得告诉他一定要小心。”马尔斯说完，拿起手机就给克里斯·瓦尔打电话。 这位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电话：“马尔斯？” “是我，我要告诉你，最近你一定要小心那些你见过的家伙，我担心那个刺客会伪装成你熟悉的人。”马尔斯这么说道。 “我知道了，不过……如果你是真的马尔斯，那现在站在门外的又是谁……”说到这里，手机里传来了沉闷的射击声。 马尔斯一愣，而听着马尔斯外放手机的椿一把抓住了马尔斯：“快，飞过去！” 马尔斯一听，立即拔地而起飞向了新杭州的方向。 第六十七章：奔行者 在飞的过程中，马尔斯的手机响了起来。 “导师？” 马尔斯背身飞行的同时接起了电话。 “怎么你又飞了，空中管制中心的老东西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这是去杀哪一家。”导师在电话里问道。 马尔斯将克里斯·瓦尔那边发生的情况告诉了导师：“导师，我已经报警了，您再催一催北总所。” 马尔斯的这个催完全是多余的，十二分钟飞到克里斯·瓦尔的家时，北总所的警官们已经在克里斯家大楼的外面拉满了警戒线，马尔斯来了都得被验明正身——当然很快的马尔斯和椿就被验出是真货，于是被请进了大楼的一层大厅。 克里斯·瓦尔还活着，只不过脱了外套的他身上全是伤，一看到马尔斯他就瞪圆了眼睛，然后松了一口气：“那个假货变的是成年人的体形，我当时就有了一丝疑惑，离他远了，他掏枪的时候我跳了窗，无人机帮我获得了生机，只不过跳进二楼的时候还是伤到了自己。” 这个年轻人一边说一边抽着冷气——他身上那些被割开的伤口正在接受警员的快速缝合——就是使用类似于钉书机一样的东西将伤品两侧钉起来。 这种小伤口很麻烦，如果用术式治疗，只怕很快就会吃到治疗术式的红线，到时候再出事，神仙都救不了克里斯·瓦尔，所以皮肉伤也只能皮肉治。 “看起来我们的这位刺客不止精通变形伪装，而且也精通目标的人情事故，不过他为什么不变成我现在的模样。”马尔斯说到这里看向了椿，椿给了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答案：“他只能改变他的外表，但改变不了他的体形，你说他在抛尸的时候是用灵能术式修改了那个家伙的记忆，这就证明他真的没办法变成家养妖精。” 马尔斯点了点头，而在一旁听着的西门警监也点了点头：“的确，而且他似乎也不会变成警察，如果变成我或是别人，那克里斯就不会发现问题了。” “也许有可能他发现了我出现在克里斯家，他知道我是谁，所以变成了我成年的模样……”说到这里，马尔斯看向了大厅尽头电梯口上方那个还在工作的摄像头。 ·孟陬，看到那个摄像头了吗。 马尔斯推了一眼自己鼻梁上的平光镜，帮助镜架上的微型镜头捕捉到了摄像头，并提醒了孟陬。 ·看到了，我已经入侵了，有个家伙正在退出，我看看能不能咬住他。 孟陬总是那么可靠。 交待了这件事情，马尔斯看向了克里斯·瓦尔：“在我们找到这个疯子之前，只能委屈你住高塔或者警察局了。” “我现在还是一个黑市商人呢，还是高塔吧。”克里斯说到这里又嗷了一声——订书机在他的左肋下钉住了一处枪伤划痕。 “子弹再偏一点就打到你的心脏了，这家伙的法枪不错，但你的反应在那一刻获得了胜利。”马尔斯感叹道。 对此，克里斯一边痛得咧嘴一边笑：“是啊，有时候，快人一步就代表着能活。” 说到这里，马尔斯看向了走过来的林警督，她看起来刚刚完成了一次长跑。 “我没能逮到那个家伙，追丢了。”跟着她进来的几个警员看起来都累得够呛。 “辛苦了，这个家伙做为一个刺客序列的拥有者，你们能追迹这么久，很辛苦了。”西门警监说完看向马尔斯：“刚刚老钱那边给我复制了一份你们提供的文件，我从来不知道毁灭纪元会那么多的刺客。” “那是一个百家争鸣的时代。”椿微笑着说道。 “百家争鸣……这个成语用的好，说起来，椿公主您今天怎么跟着马尔斯来了。”既然没啥危险了，西门警监也就做起了好奇先生。 “马尔斯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场，所以就跟着过来看看热闹，我本身也是精通追迹的牧树人序列，钢铁的城市，在我的眼里也只不过是另一种森林。” “是啊，钢铁森林，孤独水塔，霓虹开不出花。”西门警监一边哼着歌词一边感叹：“公主真是雅兴，不过我还是不想请您帮忙，毕竟对手是凶恶的杀人凶手，您是千金之躯。” 椿点了点头，然后坐到了马尔斯的身边。 马尔斯正在回味这老头哼的歌，是非常有名的旧纪元老歌了——在各种旧纪元避难所与保存位置中，时常能够发现一些没有被时间所吞没的旧日歌曲与影视剧。 马尔斯就很喜欢听旧日歌曲，因为有一种时间的味道在其中。 看到椿坐到自己身边，马尔斯笑着伸手拍了拍姑娘的手背，西门警监的确没有说错，马尔斯是泰南人，这种事情帮忙是理所能及就理所应当要出手，而椿却是四岛如今的长公主，她要是伤到了，先不说外交事件，马尔斯第一个不能放过的就是他自己。 有时候，两人之间不需要言语就能够说明一切，椿立即明白了马尔斯的感想，她笑了笑，然后用肩膀靠了一下马尔斯的肩膀。 “对了，之前钱警监说，有追迹小组会过来，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能过来。”马尔斯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问向了西门警监。 “三天之后，南方总局的总警监李阁下非常生气，简安然的事情一出，老钱被他隔着屏幕骂了一个小时。”说到这里，这个老头叹了一口气：“幸好克里斯这小子活了下来，要不然我只怕要被那个老家伙剥皮抽筋。” 看着他一脸兴幸的模样，马尔斯扭头，将注意投向了那个站在门外的家养妖精：“呃……西门警监，我想知道，总警监是什么样的人。” “啊，你说李阁下吗，那可是警界传说，号称吃人的怪物，有着非常强大的灵能，据说落在他手里的罪犯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西门警监这么说道，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夸张。 “啊……那个……李阁下是家养妖精吗。”马尔斯一边问一边伸手抹汗，因为他看到那位家养妖精从林警督手里拿过了一棍橡胶警棍。 “是啊，是一米二的暴力狂呢。”说到这里，西门警监福至心灵地扭头看了一眼大门，然后他起身拔腿就跑。 一米二的暴力狂嘻嘻笑着追上了楼梯。 马尔斯看着这对顺着楼梯越跑越高，扭头看向林警督：“他们要跑到什么时候。” “通常会跑到总警监阁下追上警监阁下。”林警督眼观鼻，鼻观心的回答道。 第六十八章：南向 马尔斯听着一老一小两位老顽童的奔跑声渐渐消失，不由得感叹于警官先生们的体能训练还真是从来没有拉下过。 而孟陬那边也有新的消息，原本不可能出错的他这一次却没能抓住那个家伙的尾巴——或者可以这么说，他已经抓住了，但来自第三方的‘帮助’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很奇怪，对方使用的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编码，非常……古老。 孟陬这么说道，同时将一小段他截取的编码传给他的父亲，希望这位马尔斯的导师能够认出什么。 但希望渺茫，孟陬是这么言之凿凿的，现在我们可以确认凶手并不只是一个人而已。 这让马尔斯心生警惕。 ·如果凶手不是一个人，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有一个新兴的，我们所不知的刺客组织正在成长……别忘了把这个情报告诉我的导师。 ·交给我。 孟陬中断了通信，而马尔斯看向克里斯，这个年轻人正在警员的帮助下穿上防弹衣——他身上的伤口太多，需要来自外力的帮助。 马尔斯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克里斯，这只苏威族鼠人皱紧了眉头：“您的意思是有一个刺客组织的成员在完成他的晋升任务或是在扮演他的刺客身份，而我成了他的目标？” “对，一个新兴的刺客组织，克里斯，你有接受过系统的战斗训练吗。”马尔斯问道。 这只鼠辈摇了摇头：“我擅长吃喝玩乐。” 马尔斯苦笑着叹了一口气：“那么在接下来的高塔生活里，我希望你能够完成训练场交给你的任务，至少你要在最后关头有自保之力，毕竟那个刺客如果真的是在进行扮演法，那你将他名单上永远的追杀对象。” “我父亲交代我的时候，可以没有说到这一条。”克里斯一拍脑门，然后因为肌肉的拉扯而直翻白眼：“但您没说错，有先贤说的好，生命最后的依靠只有自己的手与手中的剑。” “那就对了。”马尔斯说完，告诉克里斯与林警督自己要离开的消息。 “麻烦你了，我们会和高塔的车队一起将克里斯平安送到高塔的。”林警督这么说道。 马尔斯和克里斯握手，然后与林警督道别。 走出大厦，跳上已经到达现场的自家敞篷车，马尔斯接过孟陬递过来的平板电脑。 是一个新闻网站，上面头版正好提到大林地歌舞剧团将在今天到达新广州，将会举行盛大的全泰南巡回歌舞剧演出。 “我爸告诉我，他已经了解到了情况的复杂性，这件事情他会亲自插手，不过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完成。”孟陬这一次换了一个成年人类的躯壳坐在驾驶座上。 “我？”马尔斯从后座上抬起头。 “对，看到新闻了吗，大林地歌舞剧团到达的消息。”孟陬扭头说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总不能让我去吧，我是歌者，可我又不是唱歌剧。” “对，你是歌者，这次来的除了大林地歌舞剧团之外，还有真正的歌舞剧团，团长听我爸说你的身份，又知道你是歌者，所以无论如何都想见你一面。”孟陬一边转动方向盘将车汇入车流，一边告诉了马尔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消息。 “保利先生刚刚告诉我真正的歌舞剧团应该早就消亡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只是一位教书先生，灵能界也分层次，只有真正强大的灵能者，才会明白，我爸说你已经够格知道这一切了，让我现在就送你去机场，那边有人为你准备好了所有的行李，衣物和身份证明。” “就我一个人去？”马尔斯有些疑惑。 “对，就你一个人去，我爸让我告诉你，别想着牵着姑娘的手飞过去，新杭州空中管制中心已经习惯了，可别的地区的空中管制中心还不清楚了，要是给你来一发空对空导弹你就麻了。” 一听还有这种麻烦事，马尔斯也不吭声了——不就坐飞机吗。 ……………… 新广州是一种很奇妙的大城市，和新杭州不同，后者做为曾经的对抗毁灭的堡垒，曾经多次受到破坏，又多次重建。 而新广州是大毁灭时代面对失控的生化人时主动放弃的——面对数以亿计的失控生化人，在北方混沌大军压境，南方失控生化人，失控旧纪元智械和各种畸变生物风起云涌的时代，泰南人只能开始收缩。 所以新广州被放弃，只留下了自维护的机械在维护着空无人的巨大旧日都市，生化人渐渐转变成了生者眼中的活化尸，它们占领了这座城市，直到大毁灭时代终结，泰南人开始收复失地，这座城市虽然破旧，但最终还是被修复了。 所以，这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又有着现代的气息。 飞机在降落的时候，马尔斯能够透过窗看到那密集的高耸如云的巨大摩天楼。 这就是旧纪元的建筑，它们甚至可以在维护机械的帮助下自修复，那怕过了这么多年，它们也依然能够使用。 而在他们的外围，那些后来建造的城区早就有了迟暮的气息。马尔斯听说现在的科技甚至还无法完整的复制这些旧纪元科技。 在飞机降落之后，马尔斯下了飞机，跟着队伍走向候机楼。 在上飞机之前马尔斯就换了一身衣物，适合马尔斯如今体型的宽腿裤，适合自己脚型的凉鞋，一个自走式行李机械人，还有最重要的米色格子线衬衫。 像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干，但马尔斯进候机楼的时候，还有发现至少有七个灵能者将注意力投向了他。 其中有两只老雪豹，尊者级，他们看到马尔斯的外表，笑着点了点头。 一位穿着黑色礼服的西陆老人，尊者级，他打量了一眼马尔斯，然后微笑着举了举他的猎鹿帽。 有一位大师级的年轻人，他注意到了马尔斯，然后一脸呆若木鸡，应该是确认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还有一个白熊老夫人，她看向马尔斯的眼中满是好奇，应该是被马尔斯的外表年龄吸引了。 最后两个是博德金羽青年，他与她穿着灵能者战斗服，确认马尔斯之后立即走了过来。 “你好，我们是新广州的灵能者巡逻队成员，您能告诉我们，您从何而来吗。” 第六十九章：剧场前 马尔斯将孟陬早就为他准备好的身份证明递了出去：“我是马尔斯·豪斯，来自新杭州。” “我听说你的名字，您是那位高塔的首席吗。”金羽女性打量着马尔斯。 “是我，如果你们觉得需要确认一下，可以打高塔的咨询电话，我的导师会为你们解答的。”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注意到了一旁的自动贩卖机。 他掏出一枚硬币，将它投入机器，然后用灵能将一罐落在取出口的罐装奶茶拎到了自己面前。 金羽男性很有责任心，他打电话确认了马尔斯身份，还和新广州本地的警方联系，最终确认了他面前的确是马尔斯·豪斯。 毕竟一个传奇是很难伪造的，而在候机楼这里因为存真法阵的原因，马尔斯之前伪装自己实力的术式已经失效了。 “欢迎来到新广州，马尔斯小先生。”将马尔斯的身份证明递还给马尔斯。 “我要去新广州旧纪元城七环西南大道1475号，你们能给我指个路吗。”马尔斯微笑着问道。 金羽女性理所当然的接过了马尔斯手里的平板电脑，为马尔斯标出了路线。 “谢谢。”马尔斯微笑着又买了两罐清茶递给了两位，首别之后，马尔斯与各位还关注自己的观客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走出候机楼，马尔斯伸手叫出租车，然后脑袋往前一探。 在他身后拿着棍子的中年黑皮佬一愣——他手里的铁棍子这个时候已经有了一个接近九十度的夹角。 马尔斯转身，刚刚被这个家伙偷袭的时候要不是有灵能护盾，马尔斯的脑袋都得开花。 这家伙看到马尔斯转身，立即尖叫着开始逃跑。 跑跑跑，你跑得掉吗。 马尔斯从行李里掏出手枪，给了这个家伙一枪。 据说在新广州，射击有一个更高雅的名字——泰南居合。 这次居慢了，但子弹在灵能的推送下还是又快又准的命中了那个家伙的腿部关节。 看着这个袭击自己的家伙嗷的一声倒地，马尔斯扭头看向还在发呆的警察先生：“还傻站着干什么，过来洗地啊！” 同时用长尾巴顶着地表，一个转身，将穿着凉鞋的左脚踢在了扑过来的另一个凶手脸上，后者脖颈嘎啦一声，立即没了气息。 ……………… 十五分钟之后，靠在冷气机冷凝管上的马尔斯看到了一个凯奥提老狼一头撞开了新广州旧城区总所的大门。 后者打量了一眼大厅——很可惜，他没能看到冷凝管上的马尔斯。 不过他闻到味了，这家伙扭头看向了这边。 马尔斯站了起来，伸手抽了一下眼前黑皮肤的半大小子，后者骂骂咧咧的，但就是不敢还手——在马尔斯干碎了他家十几号亲戚之后，再傻的孩子也明白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一米三的受害者，而是一只恐暴龙幼崽啊。 “马尔斯阁下，真的不好意思，我们的警员还太年轻。”老狼跑了过来，他亲手掰开了马尔斯手上的手铐。 “没什么，年轻人没见过太激烈的打斗。”马尔斯笑着与这只老狼握了手。 后者提到了西门警监：“我听西门师兄说过您，您真是大人大量。” “您也就别夸我了。”马尔斯有些小脸红，同时注意到把他拷回来的两个年轻后生：“你们这儿黑皮肤的中南佬这么狂的吗，当街都敢抢东西。” “我问过了，有人给了他们你的照片，付了钱让他们来袭击你。”另一位年轻的凯奥提狼姑娘这么说道。 这个答案让马尔斯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了，既然没事，我就走了。” 老狼无论如何都要送马尔斯离开，还说一定要送佛送到西，那好吧，马尔斯干脆将他要去的位置告诉了这只老狼，然后跟着他坐上了一辆甲壳虫1934，这车是现代仿旧的经典。 在车上的时候，马尔斯将自己遇袭的事情告诉了自家导师，老人说他明白了。 马尔斯自觉自己去机场的时候也没有遮遮掩掩，如果那个刺客只要有心肯定能找到他飞去哪里。 所以花点小钱让人来找自己晦气……这似乎更加证明了，他不是一个人在行动。 真是有意思，现在敌暗我明，马尔斯总算明白为什么所有人讨厌刺客了——你想啊，这种总有人惦记的感觉也要因人而异。 如果是亲妈惦记也就算了，这种来自刺客最深沉的‘爱’，还真叫人头痛对吧。 考虑到刺客找的凶手根本算不上是凶手，马尔斯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又大了一点，可考虑到那根打成九十度的铁棍，马尔斯又觉得凶手和他的亲戚们真的是活该。 又想出来混，又想不用还，他以为他们是谁。 ……………… 名叫杜明日的老狼是一个话匣子，一路上他给马尔斯介绍旧纪元城里的情况——这里是新广州的核心区，只有最可靠的在新广州居住了三代人以上的市民才有资格居住在这个核心区中。 据说这样能够有效避免各路混沌信徒进入核心区搞破坏，而至于为什么三代人之后就可以呢。 杜明日给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如果混沌信徒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三代人，还记得他们想要破坏这座城市的誓言，那就是我们的失职与这座城市的失败。” 马尔斯笑着认同了这句话。 是啊，在这座城市生活三代人，还能记得他们那狗屁一样的信条，新广州的警方与这座城市的吸引力可就一起丢人丢大了。 “前面就是新广州旧纪元城七环西南大道1475号，但是没有停车位，您只能在这里下车。”老狼停下车之后说道。 马尔斯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下了车。而行李机械人从车顶上跳了下来。 “小先生这一次来是准备看大林地歌舞剧团的演出吗。”看着前方的那个巨大的蛋式建筑，老狼的提问中有些神往：“我也想看，但我有我的责任。” “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责任。”马尔斯微笑着目送这位老狼驾车离开，然后转身看向那个建筑，还有建筑顶上的大林地歌舞剧团演出节目录制画面。 对了，会有人来接我吗？ 马尔斯突然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 第七十章：重逢 很显然，并没有什么人来接马尔斯，所以马尔斯也只能走到了这个圆型巨蛋音乐厅的前门。 有工作人员发给了马尔斯一张传单，上面介绍在马尔斯面前的四十二层台阶的每一个阶两侧，都放置着据说是每个时代大林地歌舞剧团主演的全息投影。 有人类，也有兽人，更有精灵与矮人。 马尔斯注意到了最顶端的一位潘斯奥雪豹，她是一个很老的夫人，穿着新纪元时代早期的西陆礼服。 玛雅·盖亚特，马尔斯这一支雪豹的先祖，她是一位大毁灭纪元最后时光中的传奇萨满，也是一位新纪元狂乱灵能期中的传奇灵能者，在新旧纪元交替的那个时代，她是最耀眼的一位传奇。 那怕相隔两个千年，马尔斯都能够从她的眉目中找到自己脸上镌刻的相似之处。 不愧是至强的传奇啊。 马尔斯走上了台阶，有一位小丑打扮的员工走了过来，她打量着马尔斯：“您是订票的吗，小先生。” “我是马尔斯·豪斯，受邀而来，你是大林地歌舞剧团的成员吗。”马尔斯看着眼前的女员工，她脸上的那张小丑面具分成了左红右白的奇怪配色。 “啊，是的，我是林·图林根，请从我身后的三号走廊进入吧，团长阁下在尽头等着每一位歌者的到来。”她让开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不怕我是假货吗。”马尔斯笑着问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三号走廊里有一个问心法阵，一切愧疚，一切阴谋，一切虚妄都将无所遁形。”她这么说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又好奇心发作的问起了她：“那么，您是剧团中的哪一位呢。” “我只是一位引路的丑角，万事自当谦卑，请进吧。”这位女士回答的非常得体，她的声线中无悲无喜。 马尔斯点头致意，然后走向了那个漆黑的走廊。 步入黑暗，马尔斯迈出了第一步，就看到了前方突然的光。 马尔斯走向光，渐渐，他看到了一座古老的城市，那些只会出现在旧日西陆电影中的老式建筑，穿着旧式衣物的行人，老旧的将机械结构露在外面的机车与马车一道在街中穿行。 这座城市看起来饱经风霜，天上有雪花落下，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笑容——因为最后的大毁灭消失了。 “欢迎来到新纪元的第一天，孩子。” 身边响起少女清脆的问候声，马尔斯扭头，看到同样身为潘斯奥雪豹的玛雅·盖亚特。 马尔斯笑了笑：“先祖，我这是在……” “在我的回忆里，在他消失在我生命的第一天中，但整个世界都沉浸在快乐之中……”说到这里，这位貌似少女的先祖示意马尔斯跟上。 于是马尔斯跟上了这位夫人。 当她走进一个大门的时候，马尔斯看了一眼门牌号——卡法尔大道418号。 “这是我年幼时的家。” 顺着台阶往上走，马尔斯可以感觉到木板的老旧，扶手上的油漆早已斑驳，而天花板的角落上也有一些蛛网。 在二楼走廊的中端，前方的少女推开了房门，马尔斯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装饰。 炉火中的火焰还在炙烤着干柴，长桌上放着烛台与墨水瓶，柜子上与地板上叠着不少书籍。 “如果你有那一天到了卡特堡，别忘了来看看。”坐在桌前的少女指了指桌子另一侧的椅子。 马尔斯乖巧地坐了上去。 “你选择了歌者序列，又选择了不一样的道路，那是我的丈夫为你选的路，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走下去，而我邀请你来到这里，是因为灵潮再起，随着这个世界的超凡者更加强大，他们之中心存邪恶之辈，需要你们来对抗他们。” 马尔斯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接下来大林地歌舞剧团会给我任务吗。” “不，每一个大林地歌舞剧团的成员，无论他们是丑角，主演，舞者，独角，又或者像你们这样的歌者，都在接受我的领导，大林地歌舞剧团的团长只有一位，以前是我，现在是我，以后也是我。” 说到这里，灵能在马尔斯面前的这位少女身上展现，恐怖到足以让马尔斯感受到什么叫战栗。 “我不允许有人想要破坏这个世界，有太多人为了这样的未来而死，他们的牺牲不能被践踏。”在这位少女的身后，马尔斯仿佛看到了一面长墙，墙无起头，也无尽头，它的上面铭刻着无数的名字。 “那是守护墙之墙，从旧纪元到大毁灭时代的终结，每一个为文明存续而战的生命的名字将被刻在上面。”有灵能的低语在马尔斯耳边响起，只见一个小小的男孩从门口走了进来。 “我是你的先祖，你应该见过我的这个模样，不过你还是太弱小了，弱小到只会忘记我……所以你也会忘了刚刚我说的话。”说到这里，他走向了厨房：“玛雅，想吃点什么。” 有灵能的低语在她与他之间游走，很快的，这位少女将注意力投向了马尔斯：“在南方群岛的斯卡若港里，有一个天真的混沌教派妄想重新召唤混沌邪神，他们失败了，因为亚空间的混沌们不可能出现。” “但他们也成功了？”马尔斯问道。 这个问题获得了少女的点头认同：“是的，他们召唤到了邪神，是大毁灭时代的本土邪神，它们刚刚在灵能大潮中重新被唤醒，这些愚蠢的人类召唤到了其中一个，这个邪神非常弱小，你必须在七天之内找到他们，杀光他们，破坏最后的召唤仪式。” “死亡是文明能够给予混沌信徒的最好褒奖。”马尔斯想到了新杭州三区的那座纪念碑，还有环绕着碑的围墙与墙上的这句话。 “对，只有死亡是他们应得的，如果你畏惧杀戮，不想见血，你可以放弃任务，可是同样的，我们会非常失望，因为我们的后代中竟然会有一个懦弱的孩子。”这位少女说到这里看向马尔斯：“你呢，你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 马尔斯站了起身，双手交叉抚胸。 这是他从全息成像里学到的。 “去吧，孩子，带着你的剑去找找他们……然后审判他们。”少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没有选择审判之道，也没有选择阳光之路，但你终究也是一位长夜将明时分的使者……所以，马尔斯，孩子，去吧，回到你的时代，践行你的承诺。” 第七十一章：先知 马尔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站在走廊外，漆黑的走廊尽头这个时候传来的是阵阵掌声。 那位林·图林根女士站在他的身边：“您无愧于您的血脉，马尔斯·豪斯小先生。” 这位女士的声线中满是谦卑与虔敬，她的左手五指并拢抚胸——这代表着一种致敬的方式，是丑角的特有方式。 每一个职位不同的成员，这个方式都会有不同的含义。 马尔斯是歌者，这个动作的含义是演出将要开始，他将提前谢幕——因为歌声是演出幕后的一环，杀戮同样也是审判幕后的一环。 “我要走了，图林根女士。”想到这里，马尔斯微微点头。 “愿属于您的歌声传遍这片大地，年轻的歌者。”她微笑着。 ……………… 斯卡若港是在群岛最南端的那批港口最大的一座港口，因为有机场，所以很快就能到，这是一个好消息。 马尔斯将自己获得的情报告诉了导师，导师很快就告诉马尔斯，不要坐民用航空了，高塔立即派出了三支正准备晋升正式剑使的学徒小队，分别乘坐三条运输艇赶来与马尔斯合流，这是第二个好消息。 第三个好消息是孟陬将更换正直的战斗躯壳一道前来——这支混沌教团能够潜伏于斯卡诺港，肯定有不小的当地基础，所以无论是学徒们还是马尔斯，都需要必要的武力。 第四个好消息是第十三军团，正在上京军港修整的他们正在集结，最快将在十天后到达斯卡诺港上空，到时候马尔斯这批人没能完成任务，只要能活下来，军团就有办法接他们离开并轰炸整个港口，到那时导师也会亲自到来会一会那个刚刚苏醒的混沌邪神。 而最后的好消息是，椿和涅也会在随行队伍里。 这真是胡闹，马尔斯嘀咕着。 ……………… 高塔的三条运输艇是在当天的午后到达的，为了保密，运输艇停在了新广州东部的军用机场，在这之前高塔已经和军方打过招呼，听说是去斯卡诺找混沌信徒的晦气，军方还开放了军械库给年轻的学徒们自己挑选，看着最新锐的枪械，姑娘小伙们开心的不行。 马尔斯也给自己选了一把新手枪——泰南兰式突击手枪。 这是一把针对大体型种族的手枪，十毫米的口径，使用手枪弹，三排超大超长弹夹，无壳弹药，电磁弹射的发射机构，全自动的射速——这一切令这把枪只需要六秒就能够将六十发子弹喷到目标的脸上。 除了这把家伙之外，马尔斯还选了一把霰弹枪，使用独头弹的它可以有效对还是凡胎俗体的人类造成巨大的杀伤。 要是事急，调个头还能当一支尽职尽责的锤棍。 回运输艇的路上，马尔斯还与机场的负责人见了一面，后者表示你们选的家伙的弹药他已经塞满了两个运输艇。 “如果真的感觉有些棘手，请无论如何也要找我，我一定会挤出足够的支援。”这位看起来不过三十七八的负责人先生看起来并不喜欢他现在的工作：“请无论如何也要相信我们。” “我一定相信你们，如果真有问题，我一定找你们。”马尔斯只能收下他递过来的名片，上面有他的手机号码，看起来真的是只要马尔斯一个电话，他就敢带着机场守备队的全家老小空降斯卡若港。 马尔斯当然不可能这么干，因为这位真要这么做了，军法处的老兄弟只怕要把他吊起来打靶。 上了运输艇，马尔斯走到了艇中央的全息指挥平台前，斯卡若港的平面图已经被调出，椿站在那里看着手里的平板：“军情局传来消息，他们刚刚询问过军情局在斯卡诺的情报收集站，收集站表示并没有任何可疑情况。” “如果我们的情报可靠，那我们最好不要接触这个情报收集站。”涅将一份新的打印情报递向了马尔斯：“我们的情报中心刚刚唤醒了斯卡诺港的通信中继塔中的收集装置，平均每分钟有至少十条敏感关键词，情报中心从中选出了最常被提到了三个关键词。” 马尔斯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 敬爱的母亲……斯卡若港所在的地区从来不会这么在外人面前提到母亲。 先哲……斯卡若港也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之为先哲的灵能者，他们的文化中也没有任何关于先哲的消息。 新生之日，这个词与七天之后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 “也许整个港口都被那个教派腐化了，这就是文明圈边缘的丑陋一面，在北境，在南方，在新大陆与旧大陆，这样的事情总会发生。”椿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马尔斯，你说要怎么办。” “我们在斯卡若港北方的我方军港下地，乘坐游艇前往斯卡诺，同时开启我们在港口边缘的安全屋……孟陬，你让你的新朋友留下来照顾运输艇，如果我们真到了需要撤退的时候，我们需要足够准时的运输艇准时到达撤退地点。” “我叫仲春。”那个小家伙这么说道。 “我的弟弟。”孟陬这么补充道。 马尔斯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仲春你了。” 说完这里的任务，马尔斯看向这些七年级与六年级的学徒们：“我们的任务非常危险，但我需要你们大着胆子进入斯卡若港，卡记住，我们可不是游客。” 不过有一点好处就是坐游艇过去可没有什么海关会问马尔斯他们从哪里来。 “没问题，我们可以带上足够自卫的武器，不过马尔斯你不会自己一个人去蛮干吧。”涅看着马尔斯发出了灵魂拷问。 “怎么会呢，如果事不可为，如果整个港口都被混沌信团所腐化，我一定会呼叫军方的支援，那怕将整个港口炸上天都是可行的办法。” 如果真是被腐化了，那这座城市就已经完全没有救了，所以马尔斯只能那么做。 “等一下，有新消息，来自我们的情报中心。”涅一边说一边干脆将她手里的平板上的内容打到了全息屏幕上。 先知将在两天后到达，记得欢迎他，伟大的日子需要伟大的生命。 这是一句截自通信中的内容。 先知？两天之后？ 马尔斯皱紧了眉头。 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够太平啊。 第七十二章：掌灯人 斯卡若港，第一居民区，吴夫子礼堂。 吴夫子是泰南的一位夫子，夫子这个名词在大毁灭时代代表着拥有神明一样伟大力量的存在，而吴夫子在西陆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公正之主。 这位万千变化容貌的神明拯救了大毁灭时代中期风雨飘摇的文明之火，令这小小的火焰不至于熄灭。 而大毁灭结束之时，这位拥有神明力量的存在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似乎是一个追逐着希望的存在，一直在拯救着所有需要被拯救的无辜。所以，吴夫子礼堂一直在东土受到保护，甚至时常有人能够从中获得启发。 松果带着她的小组的两位队友来到这里，高塔的信使在他们到达之前已经联络了吴夫子礼堂的堂主，他不动声色地迎接了松果与她的队友。 “如果没有高塔的通知，我还不知道有恶事将要发生，你们可以上训诫塔，上面有最好的射击位。”这位老人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松果，他的注视引来了松果的好奇心：“阁下，你一直在看我，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与我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老人说到这里叹了一声：“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位故人了，不好意思，我似乎还活在过去啊。” “……我先走了，阁下。”松果眨了眨眼，然后带着她的队友跑向了通往训诫塔的木门。 跟在松果身后的红发少女有些好奇：“松果大姐，他这是认识你的父亲吗。” “我父亲从来没有离开过故土。”松果一边迈步走在台阶上，一边回答道。 但……你真的认识我的母亲吗，堂主阁下，你真的认识那个被父亲称之为魔女，畏惧并疏远着的女人吗。 松果想知道答案，但她又畏惧答案，因为母亲死了多年，因为父女之间好不容易修复了关系。 来到训诫塔的顶层，这里已经完成了前期的准备，幕布，防弹板，预制射击位一应俱全。 背着四个一体式军用火箭筒的矮人女孩子将她身后的管子们靠到了墙边，她掀起了幕布，看到了遥远处的大广场：“如果那些家伙真要做点什么，秋日祭典的人群就是最好的献祭目标。” “这就是为什么首席阁下让我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必要的时候，我们必须驱散人群或是射杀高价值的目标。”松果将身后的枪盒放到了地上，打开了盒盖之后开始组装她的精准狙击步枪——这是马尔斯在那一夜战后为她申请的新枪。 24寸长枪管，电磁驱动的发射系统，自动测量风速，风偏和温度差，并直接在瞄准镜中给出准确落点位置。 松果的松鼠队友在组装她的射手步枪，她的副射手也是在那一夜中大放光彩的松鼠神射手，可确认的射杀目标是二十七人。 松鼠们普遍弱小，它们总是被欺负的那种孩子，但万千之中总会有一两个胆大的。 ·居里小队上线，松果大姐，我们在你左侧的水塔上，直线距离725。 ·雪雉小队上线，松果，我们在你右侧的幸福大楼十九层，你应该可以看到我们。 听着系统里来自合作小队队长的通信，松果架起枪，从这里看向广场那个要在六天后被烧掉的稻草扎制的雕像……距离二一零九。 ·这里是松果小队，我已就位。 ……………… 那是你的孩子吧。 看着三个年轻的孩子跑进木门，听着她们的脚步在木制的台阶上奔行，老堂主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我们当初那一届的剑使队，据说是百年来最弱小的一届，我们挣扎过，努力过，但最终大家死的死，散的散，老的老，导师看我们可怜，将我们这一届直接解散……我以为高塔重铸只不过是泰南人的传言，但我不应该质疑导师的一言九鼎。 看啊，我们的后继者又回来了，她们年轻，和我们一样，和你一样。 那是你的血肉啊，灰绒，你的女儿长大了，走上了你的路。 老堂主转身走向了他的居室，那是圣堂深处的一个小小的房间，他推开了木门，来到墙边拉动了那个壁灯。 他面前的地板在分开，一张桌子升了起来，上面全是各种各样的兵器与枪械。 老人来到桌前，从鞘出拔出匕首，它的样式古朴，但锋刃如新。 从枪套中取出手枪，他拉动套筒，黄澄澄的子弹静静等待着主人的呼唤，枪油的味道随之传进了老人的鼻腔。 将老式半自动步枪从枪架上拿起，老人从桌上的弹药箱里倒出子弹，将它们一枚枚的压进弹匣。 二十发很快压好了，他将枪举起，拉开枪机，看着维护完美的空仓笑了笑，将弹匣装上。 老人推动摇杆，一抬机器从墙内探出，他将空弹匣推入机器下方，然后将子弹们倒进了机器上面的入口。 中间透明的全自动压弹机开始工作，一枚枚子弹被排列好，有锉刀会将它们的弹头削平；在它下方，有开刃的刻刀会在弹头上刻上十字痕；而第三道工序会有挤入式针孔将神圣的香油挤进十字凹痕。 回到桌前，老人拔出匕首，将它放到了第二台机器上，它会帮助它的主人将匕首的刀刃改造成锯齿状，然后抹上神圣的香油，这场神圣的猎杀需要完美的兵器。 手枪被拆散，新的零件被老人找出，外面刻有神圣箴言的长筒套，强化的银色弹簧，金色尖的撞针，一枚枚手枪弹被倒入一个满是油料的碗中，有小小的机械体在为它们沐浴。 重新装好了手枪，老人看了一眼桌旁的相框里，里面的照片上，年轻的他与队友们或坐或站在那里，有强壮的高蹄族，为了有更多人活着而死在了北境；有壮实的矮人，他为了救下所有人而坠下深渊；有装成熟的家养妖精，为了掩护战友死在了暴乱的码头。 他也看到了一个灰发的松鼠姑娘，她站在他的身边微笑着。 到最后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啊。 老人拿起了桌面凹处那枚徽章，将它翻转，然后将一枚微型电池装进了那个收纳舱。 “还有谁……记得我曾经也是一个掌灯人呢。” 老人在叹息声在房间里响起。 第七十三章：失落的孩子 站在指挥中心的平台前，余贤者看着眼前的斯卡若港局势图，刚刚划过近地轨道的卫星拍下的是一座繁华的海港。 ·谁又能知道，几天之后这份繁华都会消失在所有人的眼中，只余下记忆。 赛琳女士双手抱着胸感叹道。 “你也开始用人类的口气说话了，赛琳。”余贤者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后者叹了一声：“但我依然是一具义体，一个迷路的机器罢了。” “但你终究见到了你的老主人提到的这个世界，虽然我们都得承认，这不是她所说的所认知的世界。”余贤者打量着四周，现在是半夜，工作早已被智械们代替，现在正是无话不说的好时节。 “是啊，老主人总时说，在这蛮荒星域的旋记臂角落里有一个弱小而可爱的文明……她没说错，弱小而可爱，但她没有告诉我，这个文明露出獠牙时有多么令人惊心动魄。”说到这里，赛琳夫人突然笑了起来：“我和你谈这些又有什么用，我已经是一个被污染的坐标，如果不是那位墙下微笑的好心先生可怜我收留了我，如果让我回归我原本在的时间，只怕那些可怕的怪物也会跟着进入我的时间吧……” “用人类的话来说，这叫牺牲。” 余贤者说到这里，赛琳夫人刚刚想反驳，两具智械躯壳中的人同时注意到电子屏幕上的一个旧讯号上线的提醒。 同时，中央控制系统ai也报出了这个旧讯号的名字。 旧剑使成员，掌灯人已重新上线，坐标斯卡若港。 “还有谁……记得我曾经也是一个掌灯人呢。” 来自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指挥中心响起。 赛琳女士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叹了一口气。 余贤者在沉默中伸手，将智械递过来的掌灯人身份铭牌拿到手上……最终，他将它放到了马尔斯的名下。 “退出剑使多年，还能有这样可以被称之为崇高的觉悟，自当物尽其用！” ……………… 马尔斯站在街道之上，这座港口的繁华令马尔斯有些小意外，毕竟以前见过的南岩港可没有这样的风景。 一个只有他可以看到的全息屏幕跳入了他的视网膜，在那上面，有一个特殊的剑使铭牌突然出现。 掌灯人，他是谁。 马尔斯看了一眼这个剑使的坐标……吴夫子礼堂。 又看了一眼松果名下的三个小队，她们正在通信，看起来并没有异常。 转身走向不远向的旅馆，马尔斯进入大堂：“我需要一个可以看到广场的高层房间。” “小先生，在我将钥匙给您之前，您能不能给我看一看您的身份证明。”坐在柜台里的高蹄大堂领班站了起来。 马尔斯伸手，孟陬从他的小包里掏出了一把枪放到了马尔斯手里。 致命的沉默的大堂中横冲直撞，保安们不知所措，马尔斯叹了一口气：“钱呢。” 孟陬尴尬地哈哈一笑，然后把枪换成了一叠泰南标准货币。 沉默不见了，欢笑声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马尔斯将钱放到了柜台前：“现在问题来到了你这边，最好房间的钥匙呢。” 这个高蹄族转身从墙上拿下一张id卡：“兰蒂！我的可爱女儿，带我们的小客人去顶层豪华套房！” 一个蓝皮肤的海族跑了过来，她穿的很少，除了抹胸与及膝的裤子之外，就只有她脖子上的一串项链了。 她说了一声好，然后示意马尔斯跟上：“小先生，事先说好，我可不是能够被你们吃掉的。” “难道还有人觉得你们能吃？”马尔斯看着这位‘姑娘’有些疑惑——拜托，那怕她长的再不像人，也肯定不能吃的啊。 蓝皮肤，天知道有没有毒，指不定一个眼珠子里的含毒量就能够药死一百只马尔斯。 “是啊，菲林族看我的眼神很不对，你也是猫对吧。”这只鱼人姑娘站到了电梯前，她看起来与这座装修豪华的酒店有些格格不入。 “如果豹子也能算猫的话，应该是吧。”马尔斯笑着回答道。 “豹子，不好意思，小先生，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你是……”鱼人姑娘扭头，她那一头幽蓝色的头发似乎还会变色。 之前的客人们到底是饿成什么恶鬼模样才会觉得这鱼能吃啊，真就是给猫丢猫了。 “潘斯奥雪豹。” “喔，我听说过你们这一族，来自高山，与来自大海的我们并不一样。”她眨了眨她的大眼睛：“听说你们会吃羊对吗？” 她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将她的注意力投向了不远处的盘羊一家。 话说的不大声，但足够让那一家子听到。 男主人扭头看向声源，面露不悦。 但看到是马尔斯的时候，他回头很快，并飞快的带着家人走向另一侧的电梯。 “我觉得还是让菲林猫猫把你吃了比较好。”马尔斯摇了摇头，而孟陬哈哈大笑。 三人组进了电梯，叫兰蒂的少女按下了顶楼的按键：“小先生您从泰南来，是为了来看秋日祭典吗。” “是啊，听说非常有意思。”马尔斯靠到了电梯内侧。 “来的客人都说非常有意思，走的时候也说非常有意思，但我们这样年年看的本地人，绝对不会说有意思的。”鱼人少女一边说，一边用她的四指小手拂起了她的长发，这让马尔斯看到了她后面的小尾巴——那是一个小凸起。 这就是她的尾巴吗，马尔斯准备回里找找这姑娘到底是哪种鱼人。 电梯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兰蒂示意马尔斯用他手里的卡插入电梯弹出的面板插口。 “这个电梯是各层贵客专用的，但它本身只能上到十八层，最顶层的贵客需要将他的钥匙插入才能升到顶层，因为剩下来的楼层都有走廊，只有顶层有一个房间。” “我明白了。” 电梯重新启动，马尔斯收起钥匙卡，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注意到这姑娘抹胸上的铭牌。 这是一个旧式的剑使身份牌，它应该已经失去了电源并停止了工作。 “这是你的工作铭牌吗。” “不，这是爸爸的遗物，他告诉我，带着它，就能找到他的友人。”少女说到这里似乎是以为马尔斯不信：“楼下的是我的养父。” “他让你穿这么少的？”马尔斯问道，同时准备好只要这姑娘说一个是字就把某只牛给做成牛肉干。 “怎么可能，海族每天都需要接触大海，要不然皮肤会开裂的，穿成这样方便你知道吗。”这姑娘说到这里瞪了马尔斯一眼：“你的思想有问题。” 马尔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他的铭牌：“的确，如果你刚刚给我另一个我想要的答案，你的养父今天夜里就会被沉进斯卡若湾。” 这一次换鱼人姑娘哇得一声张开嘴了。 嗯，牙口真好。 马尔斯看着她嘴里的鲨鱼式尖齿感叹道。 第七十四章：夜游斯卡若 “我叫兰蒂·萨姆莱，母亲是海的女儿，萨姆莱是养父的姓氏。”跟着马尔斯走进顶层的蓝皮肤姑娘轻车熟路的跑过大大的客厅，她站到了阳台前，在没有被阳光照耀位置驻足：“我的父亲留给我这个东西，他说他是一个被爱冲昏了头脑的傻瓜，忘了海族与地上人不会有结果……” 说到这里，她扭头，幽蓝色的长发随着光影而变幻着：“在我出生之后不久，母亲被她的族人带走了，父亲被打成了重伤，他背叛了他嘴里的高塔，但还是有一位小先生为他出了医药费……父亲的最后几年一直在悔恨着他自己，但是他爱着我，在死时，他将我托付给了我的养父，就是你想做成牛肉干的高蹄族。” “你会感知我的心灵！”马尔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这是我从小就会的能力，父亲告诉我，除了高塔之外谁也不要告诉，我连养父都没有告诉过他。”这只小小的鱼姑娘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她看向了马尔斯：“父亲告诉我，高塔才是我真正的家，可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养父对我很好，有很好的朋友们，所以我不想离开。” “我尊重你的意愿。”马尔斯微笑着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姑娘的想法，马尔斯真心表示尊重，但有时候尊重无法改变一些事实，再过几天，这座港口也许就会被火焰吞噬，马尔斯甚至都不一定能救下她所认识的养父亲与她的朋友们。 “谢谢你，高塔来的小先生，谢谢您能理解我……”她从她的末胸里拿出了一个旧式的怀表看了一眼：“时候不早了，我要下楼去厨房帮忙了。” 提到厨房，少女的脸上满是笑容，她那幽蓝的大眼睛眯成了弧线。 马尔斯看着她进了电梯叹了一声，而孟陬歪起脑袋：“虽然皮肤蓝了一些，模样看起来也不大像人，但可爱啊，你动心了吗，马尔斯。” “不要胡思乱想，她还只是一个孩子。”马尔斯一边回答一边站到了阳台上，走过她刚刚站立的位置时，马尔斯嗅到了一丝香味……不，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味道。 似乎能够刺激猫科的狩猎欲望，难怪说菲林猫崽子会想吃她，没有足够的意志力，哪只猫来都没用。 “不过这个孩子你来看好她，真要出事了，一定要带她走，他的父亲到死都要告诉她高塔才是她真正的家，我们不能让游子失望。” “这个交给我，真要出事了，我一定会带她离开。” 与孟陬聊天到这里，马尔斯将行李箱打开，开始安装高倍的望远镜——这种东西在想要观察广场的游客们手里是一种‘硬通货’，要是你没有这东西才会令人感觉奇怪。 马尔斯将它安装到阳台上，这样就算有人看到，也会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大家都会觉得没有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偷窥什么。 装好一切，马尔斯听到了呼叫器，于是按下了应答键。 “客人，您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是那位高蹄族的先生，他出现在全息画面里。 马尔斯点了点头：“就辛苦兰蒂小姐，让她送上来吧，我会给小费的。” 高蹄族的牛头佬没什么表示，但兰蒂还是推着小车很快出现在了十九层，当然这是马尔斯确认电梯升上十九层请求的结果。 “您与您的同伴真的是来看秋日祭典的吗。”她注意到了望远镜与正在调试望远镜的孟陬，在问出这个有些小愚蠢的问题之后，这个姑娘吐了吐舌头：“不对，我怎么可以问出这个问题，您是高塔的使者，来这样的边缘地带，一定是带着使命而来吧。” “想过有一天也成为这样的使者吗。”马尔斯走到小车前，以灵能打开盖子。 嗯，是一条看着都感觉好吃的鱼。 第二个盖子被打开，是一块非常精致的肉排。 “是灵能吗。”这姑娘问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如果你到了高塔，也许你也可以获得灵能。” “我也有。”这姑娘并没有给予回答，而是两只小手一抬，马尔斯就看到了第三个盖子被举了起来。 不错，做为一个根本没有受过训练的孩子来说，这已经非常不错了，所以马尔斯问了一句：“你多大了。” “十五岁。”这小家伙的回答让孟陬都投来了注意力：“你已经十五了！” 的确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姑娘，马尔斯一直以为她只有十二岁或是更小的年岁。 “嗯，大家都说海族很高大，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小，长不大。”她看着马尔斯：“小先生您呢。” “他十八啦。”孟陬在多嘴。 于是这个小姑娘瞪圆了眼睛，但很快的，她露出了笑容：“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与我一样，有着同样的困惑。” 对于她的这份喜悦，马尔斯笑着摇了摇头，他从小车的第二层拖出了收纳板，看着上面的另三道菜：“好了，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一起吃吧，吃完之后，你能带我去逛逛吗，我听说你们这里有吴夫子礼堂，我想亲眼去看看。” “吴夫子礼堂，我认识，那里的老先生人很好，总是给我们这些孩子点心吃，不过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有心事的人，我读过他的心思，但一直读不到。” “以后不要随便读别人的心思，万一被人发现，说不定就把你抓走做成鱼干了。”马尔斯这么说的同时，觉得自己真的非常有必要告诉这个姑娘，有些事情真的不能乱来。 要知道挨打事小，丢命事大啊。 ……………… “兰蒂上去十五分钟了。”柜台里真正的大堂领班，一只有着白色长发的凯奥提女士看了一眼柜台上的时钟。 “我知道。”有着黑角的高蹄族老人看着手里的报纸。 “你就不担心一下兰蒂这个孩子吗，你这不乘职的混蛋。”狼女士扭头看向她眼中不乘职的父亲。 “你就没的看一眼那两位小先生胸口的东西吗。”老人抬起他的头。 “什么东西。”狼女士有些疑惑。 “老兰留给兰蒂这个孩子的那个小徽记，你真的没有注意，那是高塔的小先生，来自高塔你懂我的意思吗。”老牛头看着自己的部下。 “高塔怎么了，谁知道那只豹子会怎么对付兰蒂，说不定小可怜已经被吃掉了！”狼夫人刚这么说，他和她就看到十九层的电梯开始往下走。 很快的，电梯下到了大厅，他和她看到兰蒂带着那只小豹子走了出来。 “老爸，我带客人去转一圈。”小鱼姑娘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老牛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 他点了点头，目送两位离开。 这一次，狼夫人叹了一口气：“我们的傻姑娘，爱上了一只贪恋她身子的坏猫。” “那是豹子，高山上的。”老牛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位大堂领班到底有没有大学毕业。 “吃鱼吗？”狼夫人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老牛的疑惑。 第七十五章：天性不可夺 兰蒂这个姑娘是一个自来熟，她的存在对于这座城市来说似乎有些司空见惯，也许是因为路上时不时就能看到海族。 除了有着鳍状大尾巴的双足海族之外，还有一些娜迦——这是海族中的高阶种族。 看到她们的时候，兰蒂停下了脚步，她看了一眼马尔斯。 而这些娜迦有大有小，大的会装作没看到兰蒂，而小的在看到兰蒂时，会有一种本能的冰冷，但看到马尔斯之后，本已经游走过来的她们又退开了，然后她们眼中更多了一些畏惧。 海族应该认得马尔斯胸口的那个小徽记，也许之前她们会来欺负兰蒂，但在高塔面前，她们还没能摆脱她们的畏惧感。 而马尔斯走到了这些娜迦的面前，他打量了一眼，然后向着其中一位很显然是管事的夫人笑了笑：“我从来不知道，在陆上文明圈的边缘，还会有你们的存在。” “这里离大地太远，离大海太近了，高塔的小先生。”这位夫人低头看向马尔斯。 她的灵能覆盖向马尔斯，而马尔斯也不再遮掩。 刹那的交锋，让娜迦中的孩子们飞快的躲到了大人的身后，而这位祭司夫人终于收起了她的轻慢：“马尔斯·豪斯小先生，不知是您，抱歉了。” “我之前还在想，我要怎么才能联系到你们，现在我有一个小事情想要和你们交个底，也许对于你们来说是一件大事。” “小先生来这里有什么事，也许妾身知道也说不定，毕竟广场上的那些疯子做的越来越过份了。”说到这里，这位海族夫人叹息着：“我之前以为会是群岛的地上人灵能者会来，但我没有想到，它们竟然会引来您这样高贵的存在，我是不是应该为他们的生命做倒计时了，又或许现在我投资这座岛屿的地上人殡葬业会是一个好主意。” 马尔斯笑着指了指这位夫人：“您可真会开玩笑，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我来，你会怎么做。” “如果来了一个没有用的地上人，我会在那些疯子做事的那一天把他也一起杀了，无用的东西不配活着，而我们的盟约也写了，无论是地上人还是海族，在对抗混沌时都不必束手束脚。” “好主意，杀掉碍事的废物是一个好办法，不过我来了，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合作。”马尔斯不是没有警惕心，而是那个邪神真的和海族尿不到一个壶里。 “当然了，如果是小先生您，我们愿意为您服务，如果可以的话，也可以与您进行更深入的探讨。” “那怕因此多出一些不应该出现的孩子吗，比如那样的孩子。”马尔斯说完笑了笑。 这位夫人并没有生气，她甚至用无声的凝视让几个不满的海族人退下，然后她低下了头颅：“那个孩子是计划外的，她的母亲原本应该与另的地上人结合，生下更强壮的混血儿，壮大我们海族的基因，所以她不受欢迎。” “以前的事情我不会追究，毕竟不知者无罪，但从今后开始，不要让你们的孩子去欺负她了，她是高塔剑使的后代，那怕她看着弱小，可怜，无助，但也不是你们的孩子把她们的戾气展现在她面前的原因。” “我明白了，我会约束孩子们，但如果她自己没有勇气，您我都没办法帮助她一辈子，不是吗。”这位祭司夫人微笑着说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招手让兰蒂过来，于是这只小鱼姑娘走了过来，她有些紧张。 “我告诉了这位夫人，从今天开始，她会约束孩子们，但如果你的同龄人还乘着她不在的时候来欺负你，那就打回去。”马尔斯一本正经的说道。 “如果她在呢。” “我把她们都做成鱼汤就是了。” 说完，马尔斯微笑着伸出手，而祭司夫人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她也微笑着伸出手。 地上人与海族达成了共识。 “我的战士们会在您需要的时候登陆。” “事后我会给你们足够的奖励，但不会包括子嗣，我的口味有些挑剔。” 说到这里，马尔斯注意到祭司夫人似乎有些想歪了，因为她看向了兰蒂，有些疑惑，有些不解，更有些……遗憾。 对此马尔斯笑了笑，还是让她误会吧，毕竟做为一只高山上的豹子，马尔斯真的没办法喜欢一个连腿都没有的海族，那怕她们的上半身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走了，姑娘。”马尔斯说到这里带着兰蒂准备离开。 ……………… 等到走出很远，兰蒂还在看着她那些海里的亲戚：“我从来不知道她们会这么好说话。” “力量会让愚者明白人生的道理，拳头会让蠢货明白生命的可贵。”马尔斯走在前方，他看到了远处的吴夫子礼堂。 “我……我也可以像您这么强吗？”兰蒂追上了马尔斯，她的上中满是好奇心。 “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但如果你不试试，你会安心吗。”马尔斯看着兰蒂，他没有蛊惑她，只是告诉她一个事实。 反正跟着马尔斯走，这姑娘的灵能肯定会有提升，虽然她已经十五岁了，但就她这个个子，没问题的，泰南的一年级学徒人均比她高十公分。 兰蒂思考了好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那好，我到时候跟您走，我要变强，让她们都不敢再欺负我。” “然后呢。”马尔斯笑着问道。 这同时是在考验一个孩子的天性，无论她怎么回答，马尔斯还是会带她走。 一是因为她是剑使的孩子，理当回到高塔。 二是因为无论怎么回答那都是她的天性，天性不可夺。 但天性可以改造，马尔斯终究会让这个孩子明白，身为高塔之子，大家都要为何而战。 而这只小鱼姑娘又思考了一下。 在两人来到礼堂大门前的时候，这个姑娘的眼中有了答案。 “我会让我的朋友们也来高塔，大家一起变强，大家一起不受欺负……然后保护更多的人，我的爸爸以前就是这么说的，他说成为高塔剑使保护弱小是他很小时候的心愿，他辜负了他自己……我不会的。” 说到这里，这个姑娘拍了拍她的胸口：“我们这样不受待见的混血儿，没有人会喜欢，更不会去喜欢任何人的。”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最终笑了笑。 这个孩子已经完全通过了他的考验，希望她能记住她今天说的这一切。 我们，到底为何而战。 第七十六章：短会议 “快要入夜了，孩子……”打开门的老人第一时间看到的是兰蒂，他摇了摇头：“夜里危险，快点回家。” 这座城市的确很危险，尤其是在夜里的时候，最后一段路上，马尔斯甚至看到混沌信徒几乎是半公开的在活动。 都这样了，军情局的情报站都没有反馈情况，他们是有多么的爱他们的空调屋啊。 还是说，你们这些家伙……也背叛了泰南。 是永生的诱惑？ 马尔斯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只是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让眼前的掌灯人从暗示中惊喜，他第一时间将手放到了腰下，但当他看到马尔斯的模样，看到他胸口那熟悉的徽记时，这位老人迟疑着，他将手从腰后收回，空着的手递向了马尔斯，带着他的疑惑与确定性。 掌灯人在向新生的高塔之子问候。 “你好，掌灯人，我是教授。”马尔斯握住了这位老人那干枯的手。 “我知道，我从高报的内部网络里见过您，您竟然都来了……需要我做什么吗，首席阁下。” “保护好礼堂，训诫塔上的姑娘们交给你了，掌灯人阁下。”马尔斯带着笑容，眼前的老人虽然年迈，但在年轻的时候，他却是当年的剑使队次席，他与他的战友们在高塔最艰苦的时候不离不弃，直到最后，全员三十一人不是战死就是战伤退役。 “让我直面恶事吧，首席阁下，我老了，但还没有走不动路，我还能冲在前线，让你们这样的孩子”“掌灯人阁下，你们已经不再年轻了，高塔不能让你们这一代人再流血了，现在是我们年轻人的时代，让我们来直面这一切吧，您帮我看着塔上的姑娘，我会直面一切的。”说到这里，马尔斯掀开他的长衣，露出了光剑剑柄。 这个老人感受着眼前这个孩子身上庞大的灵能，最终他点了点头：“那就拜托首席阁下了，我将守着这里。” “必要的时候，你得跟着她们走，保护好她们并一起前往海港区，那里有我们后勤小队的安全屋与游艇，必要的时候你跟着他们一起走，至于这个孩子，你应该认识对吧。” “对，我认识她，兰蒂，父亲也是一位剑使，她是一个混血儿，我一直在照顾着她。”提到了兰蒂，这位掌灯人眼中满是慈祥，他伸出手拍了拍兰蒂的小脑袋：“这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她是海族那些被不承认的孩子的首领。” 闻言，马尔斯看向兰蒂：“有多少孩子。” “二十多个，她已经尽力了，首席阁下，这里不欢迎穷人，更不会有多少人在意一个混血海族的生死，但是这个孩子尽力的照顾着那些被抛弃的孩子。” “……都是一些很小的孩子，没有我，他们会饿死的，斯卡若是文明的边缘，没有多少人会来这里展现他们的仁慈。”兰蒂说到这里看向马尔斯：“我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去高塔吗，他们吃的不多，都是一些孩子，没有我他们真的会饿死，至于年纪大一些的不是混了帮派，就是作了打手，我不管他们。” “……可以，不过你现在不能去找他们并告诉他们实情。”马尔斯将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这个孩子：“你现在告诉她们，她们要是不能保守秘密，不止是你们，就连你与你的养父都可能受到威胁。” 兰蒂沉默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为了更多人能够活下来，我必须守住秘密，但我能不能提早一天让他们去你们的安全屋，我会亲自看着她们的。” 这只鱼人姑娘在乞求着马尔斯。 马尔斯点了点头：“他们你来负责，记住，小不忍乱大谋，我们要杀光那些混沌信徒，如果你的那个孩子变成了障碍，我只能将他们一道抹除。” “我不会让她们走错路的。”兰蒂咬着牙说到这里面露狰狞：“如果他们真敢背叛大家，我会亲手杀了这个家伙！” “那好，事件结束之后，高塔会接上你与你的朋友们，我发誓。”马尔斯说道。 “如果你说谎呢。”这只鱼人看着马尔斯。 “你可以咬死我，你的牙很尖不是吗。”马尔斯说到这里看向了训诫塔的木门，它被推开了，松果站在门里笑着：“马尔斯，你怎么来了。” “说来话长，不过我想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掌灯人阁下，是我们的前辈。” ……………… 在马尔斯的介绍下，松果恭敬地向这位老人致以问候。 “不用，我老了，而且已经退出了剑使队，如今的我，只不过是一个还挂念着不会动时间的老家伙而已，我会帮助你们，并在事情危急时带你们离开这里。”掌灯人阁下向松果解释道。 “那您的这座吴夫子礼堂……”松果有些疑惑。 “礼堂坏了可以修复，如果坏于空袭也可以重建，而如果这里被混沌信徒占领，那才是真正的祸事，所以我们真要走的时候，你们下来之前记得把这东西打开。”老人走到一旁的讲台前，从台下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旧式的信号发生器：“这东西是军用货，告诉高塔的孩子频率，让他们把这儿炸上天，如果能顺带炸飞一些混沌佬那就是最好的。” 松果接过了信号发生器，她看了看手里的这个‘大’家伙最终嗯了一声。 “首席阁下，他们将会在何时行动。” “秋日祭典，会是一个非常盛大的舞台，将会有足够的盲从者和祭品。”马尔斯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鱼人姑娘：“对了，掌灯人阁下，你听说过欢愉之海教团吗。” “听说过，但听的不多，我一直以为这是海族的教团。”老人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他看向马尔斯：“首席阁下，说实话这次的事情怎么会是您来呢，我虽然长久不在高塔，但我也知道军情局在这里有安全屋与情报收集站。” “也许他们眷恋着他们的空调吧。”马尔斯摇了摇头：“无论如何，这次事情结束之后，那些家伙一定会大吃苦头才对。” 对于马尔斯的这个分析，老人笑着点头称是。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喜欢空调的那些家伙只怕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过着背靠烈日面朝砂的中土生活了——被丢到中土的情报收集站对于军情局特工来说和流放没有什么差别。 希望他们会苦中作乐。 第七十七章：生日快乐 在吴夫子的礼堂结束了与掌灯人的短暂小会议之后，马尔斯决定出门看看——如果这些家伙在挑祭品，那马尔斯只能带着兰蒂今天就把那些混血儿给转移了。 她说混血儿多少都有一些灵能天赋，而献祭这些有着灵能天赋的幼崽是混沌信徒们最喜欢做的。这破事也不知道是哪一年传下来的缺德办法，还是把混沌信徒从根本上消灭了吧。 掌灯人老爷子在门口送别马尔斯，当然他没看到马尔斯带着兰蒂一过拐角就跟一队混沌信徒擦肩而过。 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马尔斯——在马尔斯的灵能暗示下，这些家伙根本没有注意到马尔斯和兰蒂。 鱼人姑娘走出去老远，发现那些穿着黑袍的混沌信徒依然没有回头，这才一脸惊讶的看着马尔斯。 “这就是灵能的力量。”马尔斯笑着说道：“只要你肯下决心刻苦训练，你也会变强的。” 反正这年头泰南灵能界有一个共识，只要天赋不是太差，跟着奇迹之子混几年，是猪都能劈出几道灵能闪电。 马尔斯觉得这姑娘的灵能不错，应该不会惨到学不起来，至于年纪……十五岁怎么了，柯尔特师兄还能铁树开花呢。 马尔斯的‘蛊惑’让这个姑娘非常兴奋，她在前面带着路，很快就到了那些孩子住的地方——那幢两层的小楼在第三居住区和贫民区的边界上。 马尔斯跟着兰蒂，他没有看鱼人姑娘，而是看着贫民区，看着眼前横流的污水，孩子们衣不遮体，他们的父母甚至都没有一双管用的鞋子，只能用铁皮与建筑垃圾来当围成一个家。 当马尔斯回忆了一下新杭州……大家都说新二十区全是贫民窟，的确，新二十区的贫民窟里百层高楼，有无数的飞车，更有要换一辈子债务的房奴和大公司的终身制员工，他们看起来很累，可和这儿一比，新杭州到处都是天堂。 难怪那些难民无论如何都要逃入泰南，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脚下的大地才是真正的地狱。 人比人，气死人啊。 兰蒂在小楼前敲响了房门，立即有人打开了房上的抽屉格，一对红眼睛的主人看到了兰蒂，立即发出了开始的呼唤：“是兰蒂姐姐！” 然后有人打开了门，马尔斯跟在兰蒂身后，看到了二十多个鱼人幼崽……他们看起来很瘦，但比起他们的邻居，他们至少没有瘦到皮包骨头。 兰蒂用鱼人的语言咕噜了一会儿，然后扭头看向马尔斯：“他们说今天没有人来找他们，但看到有黑袍人从贫民区带走孩子。” 马尔斯皱了皱眉头……他想谴责那些为了钱而出卖一切的父母，但理智告诉他，没有人天生会如此邪恶，环境永远都是造就一个人最好的‘工具’，是贫穷与绝望让孩子们的父母走到这一步。 要改变这一切……除了将这一切的病灶连根拔起别无他法。 而马尔斯的这一声叹息让孩子们突然发现了自己姐姐身旁的陌生人，鱼人幼崽们尖叫着，年幼的孩子连滚带爬着躲向年长者的身后，两个最大的男孩抄起了沙发边的砍刀。 “他是好人！姐姐的朋友！”兰蒂有些着急。 “他是菲林族吧！”有幼崽这么问道。 “会吃我们吗！”有幼崽发出悲鸣。 “他是高山的豹子！不吃鱼！你看我就没有被吃！”解释到了这里，鱼人姑娘沉默了一会儿，马尔斯觉得这姑娘应该是在思考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愚蠢的话题。 不过这句话还是起到了一定的解释效果，而当马尔斯从他的小空间里掏出零食之后，幼崽们很快就在泰南冻干的香味前丢掉了他们心中的畏惧与手里的砍刀。 不过他们也没有抢，从马尔斯手里拿过冻干盒子，他们开始一个一颗的分配。 “兰蒂，是你教的吗？”马尔斯抄起一把砍刀看了看刀刃，磨得不错。 “是啊，父亲说，人类文明是秩序的造物，失去秩序，就失去文明，所以我每次带吃的过来都让他们分平，他们要是自己找到吃的也会平分……我的零花钱还是太少了，不能完全帮助到大家。” 看着这只鱼人姑娘脸上的不甘与忧愁，马尔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真的好姑娘。 他一定要将她和这些孩子都带回高塔。 至于他们每天要接触海水的问题，大不了高塔往东挖一条渠引入海水，搞一个巨大的海水池，这样的话就算一般的孩子也可以接触大海，也会非常快乐吧。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到孩子们已经分完了冻干，他们甚至还给兰蒂留了一份。 好孩子们。 马尔斯非常开心。 然后下一秒开心就被打破了，因为他听到门外传来对话声。 “有人说这里住了二十多个孩子，听说都多少有点灵能力。” 是刚刚带走几个孩子的黑袍人中的一个，马尔斯听到了他的声线。 不用马尔斯示意，孩子们早就闭上了嘴，在地狱中生活的生命自然有他们求存的办法，而兰蒂指向了客厅的另一侧，很显然那边也有门。 狡兔三窟很正常。 马尔斯示意姑娘开路，孩子们自觉的跟在她的身后，大门被人敲响。 马尔斯眯了眯眼，感觉到了后门有好几个人。 来者不善啊，想到这里，马尔斯双手一举，然后一划，门后守株待兔的几个家伙统一掐住了他们自己脖子。 兰蒂打开了房门，她第一时间吓的差点叫出来——但她的手反应更快并捂住了嘴。 而她的动作也被后面的孩子们学到了，所有的幼崽都捂住了嘴。 所以他们看到了后门自杀的黑袍人，却也没有任何叫喊声脱口而出。 好孩子！ 马尔斯的心情又好了，他带上了房门，将房门把手上绞上了绊索，然后将绊索另一段上的炸鱼工具粘在了墙上。 然后开心的豹子跟上了前面的兰蒂与孩子们，而在他的身后，四个黑袍男子整齐划一的绞紧了他们脖子上的人肉枷锁。 命运让你们生而为人，但你们却不知道珍惜……那我就只能替天行道了。 走出小巷的时候，马尔斯听到了有人撞开了房门。 有人说，理发都有如重获新生，那么被炸成碎片的混沌杂碎们…… 生日快乐！ 第七十八章：狡猾总能天长地久 克劳德·多芬站在斯卡若机场的候机厅里，他有些无聊的看着手里的怀表。 来到群岛的这几年，独身一人的前黑帮头目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做为一个混沌教派的头目，在灵能大潮掀起的时代浪头前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 不过话又说回来，最近两年在献祭越来越管用的日子里，克劳德获得了不少的好处，从一个没有灵能的废物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师，而且还获得了一些年轻时才有的力量。这一切的代价吗，几乎可以忽略不记，毕竟在群岛，尤其是在斯卡若这座大城市里，人命有时候很金贵，有时候却又便宜的令人诧异。 克劳德甚至可以亲手验货，看那些孩子到底还有多少颗牙齿，又或者在成为祭品之前是不是就已经被他的父母卖掉了点什么。 说实话，这可真是在新杭州甚至是整个泰南都没有的购物体验啊。 “大人，我们的先知阁下的座机还有十分钟就到，我们安排在北方小岛上的兄弟已经确认了他的座机了。”他身边的副手这么说道。 长久的等待有了结果，这让克劳德很开心，他收起怀表，然后看了一眼另一个副手递过来的平板。 贫民区发生爆炸，现场有人死亡。 “我们的购货小队全灭了，需要我派人去看看吗。”副手二号压低了他的声线说道。 克劳德表情凝固着，他翻了翻平板上的新闻内容，发现自己的下级小弟们烧成了碳……不止是爆炸，还有火焰，而且被爆炸杀死的人又怎么会用手抓住自己的脖子？ 有意思，克劳德感觉到了久违的危机感，这很显然是灵能者的杰作，只不过用了他人看不出来的障眼法。 “阁下。”副手二号还在等待指令。 于是克劳德笑了笑：“只不过是一些凡人，应该是碰到了硬碴子，告诉我们的购货小队，不要挑战那些看起来有危险的目标，我们的进度已经超出了预计，不要打草惊蛇。” “是的，阁下，那么他们……” “不要去认尸体了，废物就要有曝尸荒野的觉悟。”说完，克劳德将他的注意力投向了候机厅的玻璃墙外，先知的座机正在降下。 说起来，这个叫欢愉之海的教团已经前前后后发展了小二十年，克劳德加入其中，因为真抓实干而受到多次的祝福，但和一个前黑帮的忠诚度太过可笑，克劳德觉得随着这位教团先知的到来，只怕是来和自己抢夺这次仪式的主导权。 如果是刚刚的克劳德，说不定就会与这位先知起冲突，毕竟完成仪式的主持人当教团所信仰的所谓正神召唤过来的时候，肯定能够获得最多的奖励，但现在吗……克劳德看着泰南新闻上说的第十三军团舰队正在完成再补给的新闻标题笑了笑。 做为一个老泰南，克劳德当然知道，军方的部队在行动之前总是会进行补给，而需要十三军团整支舰队出动……克劳德倒是希望不会是这里。 只可惜，群岛几个混沌教团，大家知根知底，谁今天有祭品，谁今天得了祝福，还有谁今天在高塔的剑使队手上吃了瘪……大家都一清二楚，所以在别的教团都在沉默的当下，当欢愉之海教团大张旗鼓的举行仪式的现在，你要说十三军团这支只为处理泰南以为特殊事件而存在的军团今天找到了新目标……那除了斯卡若港之外，不可能有别的地方。 先知这个时候已经走进了候机厅，这是一个很老的混血精灵，须发皆白的他走到了克劳德面前。 还没有到开始语言交锋的时候，克劳德微微一笑，低头，行礼：“先知阁下，请跟我走吧。” 于是一行人离开了人多眼杂的候机厅，在坐进教团的加长防弹车时，这位老人终于忍不住了。 “克劳德，这一次来，我是担心你无法主持好这一次的唤醒仪式。” “当然，您的到来我知道，做为教团的老先知，您的担心不无道理，所以我决定听从您的安排，您将会是这次仪式的主持人。”做为一个当年从高塔首席手里金蝉脱壳的前黑帮，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出卖的克劳德理所当然的再一次出卖了自己的节操与别人的性命。 而先知阁下似乎没想到克劳德会做出如此的选择，但他的欣喜若狂肉眼可见，而且克劳德如此上道，令这位老人无从下黑手——教团人并不多，克劳德虽然是后生晚辈，但这个后起之秀行事缜密，这一次的仪式有他为自己做助手肯定好过自己一个人单干。 至于为什么先知愿意分出自己的功劳……答案很简单，因为人并不多。 每一个有用之人都会是教团最好的棋子。 面对来自先知的邀请，克劳德微笑着同意了——所谓宾主尽欢，说的就是眼下这个道理。 车队很快到达了广场附近的教团大楼，在下车的时候，克劳德注意到先知看了一眼南方的那个礼堂。 那是吴夫子礼堂，在东土，吴夫子超然于世，他没有信徒，却人人都是他的信徒，教团买卖人口也许不会受到怀疑，但是教团买下土地想要拆除礼堂，那克劳德可以肯定，这座城市……不，是这片东土会吞噬某些不识好歹的杂碎。 “等到了那天，拆了这个礼堂，烧了它。”先知这么说道，他似乎有些讨厌那个建筑。 哎，他都要死了，我还跟他扯什么道理呢。 克劳德在心中感叹，嘴上说的倒是非常好听：“当然，先知阁下的意志，那座建筑一定会被拆掉的。” 泰南网络有一句箴言说的好，新时代的君子有新时代的六艺，这老头啊，这一次占了一个急字。 于是先知阁下非常满意地走进了大楼，他注意到克劳德在看他手里的平板，下意识的他想让这个年轻人跟上，但他却又没有这么做。 一个心甘情愿做副手的年轻人开个小差又有何不可，反正他的副手跟着自己，就让他带自己去看看为仪式准备好的年轻祭品吧。 也许自己也可以从中获得一点乐趣。 ……………… 看着那个老头走进了大楼，克劳德笑了笑，刚刚为自己订了仪式当天下午机票的中年人收起了他的平板。 在走进大楼之前，他看到了一队鱼人幼崽。 在这一刻，克劳德下意识的拉起了兜帽——贫民区附近？ 他们不就是住在贫民区附近的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想到这里，克劳德皱紧了眉头，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名下那些凡人到底为何而死了。 你看，愚蠢是人类与狗最大的死因，而好奇往往铸就人类与猫最惨的死法。 想到这里，克劳德走进了大楼——人在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第七十九章：团结总能冲出重围 马尔斯看着远处大楼底下的那个黑袍人走进了大楼，他本能的感觉到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体态的家伙。 但是在哪儿呢。 年轻的生命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而且也没有时间想，他只能跟在孩子们的身后，护卫着他们进入那家酒店。 现在是午后时分，客人们不是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就是离开酒店去这座城市冒险了。 这些混血儿的到来令保安们的头头，那条剪过耳朵的狗头佬非常不满，他站到了孩子们的面前：“小姐，您的父亲说过，酒店是酒店，不应该带不应该来的人进来。” “他们是我的客人。”马尔斯站了起来，他将手里的钥匙丢给了兰蒂，让这姑娘带着幼崽们钻进了电梯。 这个动作让这位保安头头有些小诧异，但他并没有想到和马尔斯争吵什么——客人就是客人，付了钱在这幢酒店里就是大爷。 而马尔斯也没有走，他在大堂里坐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两个黑袍佬在酒店门旁的落地玻璃窗前打量了一会儿，没看到孩子，他们有些失望的走了。 ·仲春的无人机跟上那两个家伙了，他们在找上来的这些孩子吗。 ·到嘴的祭品跑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马尔斯与孟陬的对话到这里，他抬起头，看着那位保安头头，后者坐到了他的面前：“阁下不像是一般人。”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马尔斯笑着反问道。 “一般人，不会想着救下那些无依无靠的孩子，他们的性命在这个港口中贱如泥土。”这条大狗子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无论如何，我要谢谢您，我想帮助他们，但我不能背叛我的职责，而您，你拯救了他们，也拯救了我。” “这世上总要有人做点什么，你的老板呢。” “他去礼堂了，他与礼堂的那位老先生认识，我们港口最近有点小麻烦，如果客人是一般人，我建议您快点离开。” “可我是来看秋日祭典的啊。”马尔斯笑着从走过他身边的机械体脑袋顶上的盆子里拿过一小袋封装冻干。 “看起来，泰南的先生们终于注意到了这里，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有一句箴言说的好，天朝上国，雷霆雨露皆是恩。” “你在泰南留过学吗。”马尔斯有些意外，这条大狗的泰南语说的可真标准。 “是的，我在泰南留过学，但这里毕竟是我的家乡，只不过我回来之后才发现，这里不需要我的知识，只需要我的力量。”这条大狗说到这里笑了笑，脸上满是被荒唐现实折磨后的遗憾。 他点燃了一支烟，而马尔斯吃着手里的冻干。 “阁下，我能冒昧的问一下您的来历吗。” 马尔斯能够感受到这条大狗心中所想，他在期待，又在彷徨。 马尔斯没有说话，而是以灵能取来了不远处娱乐区的一付棋子，将其中的一枚白色城堡棋子拿了过来，他将它放到了桌上。 有时候，言语的力量胜过一切，这条大狗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双手合什：“你们终于来了。” “是的，我们来了。”将棋子与他们的同伴放回它们之前待的桌上，马尔斯微笑着将冻干放到了他的面前。 这条大狗一脸开心的拿了一枚。 “日子照常过就行，不过让你的兄弟们准备点家伙，过几天他们要搞事的时候，你这里可以做为火力点，至于你们老板，他和礼堂里的老爷子既然认识，也应该明白事理，告诉他，酒店就算被砸烂了，我也给他一个名份，以后他酒店的十九层可以说是高塔首席住过的。” 说完，马尔斯正好看到那只老牛走进酒店的大门。 “我闻到了好多的鱼腥味，我的女儿又把她的那些小朋友带回来了吗，卡尔斯。”他在问保安头头。 “我让孩子们进来的，你们这儿太危险了，我可不希望他们也变成几天之后某个名单上的礼物。”马尔斯笑着说完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沙发：“请坐吧，你刚刚从掌灯人阁下那儿回来，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和你说过我是谁。” “……是啊，他说过。”老牛赶开了自己的保安头子，然后坐到了马尔斯对面：“阁下，他们要搞的事情太大，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你还有可靠的人吗。”马尔斯问道。 这只老牛摇了摇头：“不是足够可靠的人，我甚至不敢跟他们说话，但我相信第二区的泰南人帮派不会跟那些家伙穿一条裤子。” “帮派，那还是让他们用行动来证明他们自己吧。”马尔斯不相信帮派，这些家伙也许不会坏到看着这个世界沉沦，但马尔斯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还不如指望十三军团早两天来呢。 “那我们就只有非常有限的力量了，阁下。”老牛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他靠到了沙发背上。 “我之前和海族谈过，他们也多少知道点什么，他们的那个女祭司跟我说，他们的战士会来帮助我们。”马尔斯也不怎么相信海族，但他相信这些鱼人不会和混沌走到一起，毕竟文明盟约放在那里，谁都没有违背过它的记录。 “那是一个好消息。”老牛坐了起来：“还有吗，额下。” 马尔斯笑了笑，将自己的力量压缩在了这小小的方寸中。 直面了强大灵能的老牛哇了一声，而保安头头汪了一声。 “我们有备而来，也许这备的并不多，但我们真的是有备而来，而且后续的力量也很快会过来。”马尔斯说到这里扭头，因为电梯在往下来。 很快的，兰蒂出现在了电梯口，她看着她的养父，似乎是想不出到底要解释她的那些小家伙到底为何而来。 但老牛抢先了一步：“我知道你的那些小家伙来了，我以前说过，他们不应该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但现在……也算无妨吧，只不过别让他们下来了，你也应该知道，有些坏蛋到底想干什么对吗。” “谢谢父亲。”兰蒂开心地说道。 “还是谢谢这位马尔斯小少爷吧。”老牛将这份感谢冠到了马尔斯的头上。 有些受之有愧的马尔斯只能笑着拿出了另一叠钱：“孩子们的饭钱。” 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普天之下……皆是如此。 第八十章：意外的援军 ·欢愉之海教团的情报大放送时间，要听一听吗马尔斯。 当夜深的时候，马尔斯听到了自己耳窝里传来的孟陬之声，这个小子似乎终于找到了点什么。 ·说吧。 坐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和卡尔斯这条大狗子打着牌的马尔斯闲着也是闲着。 ·欢愉之海教团灵能大潮出现之前，是一个半官方的教团。 孟陬的这个消息可算是真的有够劲爆，马尔斯迟疑了一下。 ·我们泰南认证的？ 在灵能大潮再起之前的时代里，一个教团是不是正经的教团，是需要大国来承认的。 在东土，泰南说一不二；在西陆，希德尼联合一言九鼎，正因为如此，马尔斯才会觉得奇怪，因为他觉得泰南的教团管理委员会再怎么脑子缺沟，也不可能认证出这么一个结果。 ·别想歪了，是群岛联合认证的。 孟陬哈哈大笑。 马尔斯倒是有些哭笑不得——群岛联合这种连会议场上的椅子属于谁都能朝楚暮秦的垃圾联合什么时候也能认证这种东西了。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可以确认为什么欢愉之海的各位在满岛子乱跑，这些家伙却只能希望于天朝上国的天兵杀过来。 只怕群岛联合和这个教团已经沆瀣一气，大家互取所需，正因为如此，教团才能够如此半公开的活动。 换一句话来说，如果卡尔斯这些家伙向群岛联合告发，那有很大可能这些家伙会被灭口。 想到这里，马尔斯打完了手里的最后一张牌，示意大狗和他的部下他不玩了，同时把两百块赌金全丢给了他们做零花。 保镖们见过马尔斯力量，如今又收到了马尔斯的零花，士气高昂的很。 再加上老板已经让他们的家眷进了酒店，所以马尔斯在一片阁下高义的祝贺声中走到了大门前。 ·再说说，还有什么新的情报吗。 站在灯与影的交界处，马尔斯看着那幢月光下的大楼。 ·已经确认先知的身份了，杨·卡普什金，一个北境佬，年少的时候来到泰南求学，求着求着追求了北方主义去了四岛做过人斩，又不知道为什么去了中南半岛，在那里他与欢愉之海教团有了联络，后来加入其中。 好家伙，马尔斯听了这位先知的经历唯一想做的就是拍案叫绝——这是何等波澜壮阔的人生啊，做过留学生，做过北方主义四岛人斩，又最终成了教团的先知。 话说回来，这家伙还真是一个人才啊。马尔斯想了想，最终还是叹了一声：“这家伙这一次来应该就是为了抢主持人的位置吧，说起来，你能找到这个主持人的身份吗。” ·不清楚，我们这里只知道这家伙几年前来到斯卡若港，把这里半死不活的教团搞的风生水起。 孟陬那边也没有答案，于是马尔斯有些无奈踢了一踢脚下的石头。 ·不过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今天我在机场的数据库里找到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家伙。 ·谁？ 马尔斯好奇的问道。 ·罗斯·米谢尔，西陆传奇猎魔人，卡特堡传奇猎魔人世家米谢尔家族的三子，用的是假名，别人没认出他，但他不可能骗过我们义体的眼睛。 马尔斯哇了一声，米谢尔家族做为猎魔人世家已经差不多有两个千年了，在这漫长的时间里，米谢尔家族一直保持着猎魔人的序列维护与保存，猎魔人序列也在他们手中不停的更新与优化，在四个百年前，猎魔人序列就已经不需要喝下什么魔药，更不需要进行初次试炼——要知道初斯试炼有四成死亡率，是再标准不过的恐怖游戏。 而米谢尔家族之所以一直没有衰败，就是因为米谢尔家族是以姓氏为主而不以血脉为主。 在两个千年的时代里，米谢尔家族换了七次血脉，但每一次都东山再起，一代又一代人选择猎魔人序列。 是再标准不过的魔怔佬。 但在所有想活着的人眼里，米谢尔家的猎魔人，绝对是可以将后背放心托付的最好友军。 ·他住在那儿，我想见他一面，这个时候我们需要每一个愿意战斗的友方。 ·住在附近，往东走三十米，斯卡若大酒店，老板和这里的老板算是老冤家。 既然知道了罗斯的住址，马尔斯进了大厅，告诉卡尔斯自己的动向，后者愣了一下：“阁下您要去哪儿干吗。” “见一个从西陆来的客人。”马尔斯说完走向大门：“告诉你们老板，让他别担心。” ……………… 站在阳台上的年轻人看着夜色中的广场，这里远离他的故乡，是东土文明圈的最南端，是最为边缘的地带，各种冒险家，探索者，还有身负罪名的潜逃客组成了这座港口的流动人口。 “罗斯，你到了吗。”接起的手机里，传来了老朋友的笑声。 “到了，老孟，刚来的时候我没感觉到什么，但是进入酒店之后，我在阳台看了半个小时，发现至少有三批人问题，都是没灵能的凡人，但他们穿着黑袍，带着他们准备的礼物……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些家伙竟然敢在入夜时分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街道上。”电话里的是罗斯的老朋友。 “现在你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让你来了，对了，你看到高塔的首席了吗。” “没看到，他和我都在隐藏行踪，我能发现他或是他能发现我的机率微乎其微。”回答到了这里，罗斯走回房间，他坐到了椅子上，看着桌上的电脑发愣——这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游戏，本来做为一个年轻人，罗斯的确喜欢玩游戏，但他真的看不懂全是泰南文字的游戏。 会说是一回事，那是因为工作上总会碰到需要泰南话的时候，可他还没有全面到一看就知道泰南文字们到底在表达什么意思。 “这倒是，我在这里给你找新的情报，这次的事情很麻烦，我的朋友告诉我最多还有三四天时间仪式就会开始，你最好保佑你的装备能早一天到。” 说到这里，手机里的老孟挂断了通信，罗斯放下了手机，正准备翻翻新闻的时候，他听到了房门外走廊里传来的电梯门打开声。 有大厅里那位老板娘的脚步声。 罗斯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听到了隐藏在她脚步声中的另一个更轻盈的脚步声。 第八十一章：不打不相识 当小小的客人走进酒店大门的时候，负责打开大门的小门童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说欢迎光临似乎也没有错，但他眼睁睁看着这位客人从自己酒店的对手家大门里走出来，脚上还踩着那家的托鞋。 算了，让老板娘来对付这位客人吧。 但他的沉默引来了保安首领的关注，那条老狼本来是想呵斥不负责的羔羊门童，但他看到新客人身上穿着的对手家的浴袍，本要脱口而出的呵斥也只能有一个半途而废的结束。 因为他觉得换一个身份，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欢迎这位客人。 最终，他只能用求助式的目光看向了柜台里的高蹄族女性，后者已经从她手里的报纸上收回注意力，看了一眼他，这位夫人扫视了一眼大堂，却一无所获。 “夫人，您最好放下一点您手里的报纸。”来自柜台前的提醒让高蹄族女性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她没有听到客人的脚步声，这很尴尬，但是当她放下手里的报纸时，更大的尴尬出现了，甚至连手腕上的记时表用得都是自己对手家产品的孩子正微笑地看着她。 “您是来住店的，还是听了那个老东西的只言片语，想要来消遣我的。”她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这只小小的雪豹崽问道。 虽然是高山上的孩子，但她也不会拒绝一个真正的客人，只不过她真的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孩子是真正的客人，还是一个被挑拨起来的倒霉蛋。 这只小雪豹当然笑着摇了摇头：“我对于您与那只老牛有什么恩怨并没有什么想了解或是想开解的，我只想知道罗斯·米谢尔先生住在哪一层。” 找人的？和朋友分别住两家酒店？ 高蹄族女性一边想一边翻了一眼她面前的电脑，发现并没有一个叫罗斯的先生。 “啊，等一下，我的朋友告诉我，他是以兰斯·法瑞斯这个名字入住的酒店。” 这一次，一个叫兰斯·法瑞斯的名字出现在了她面前的屏幕中。高蹄族女性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小雪豹：“你的朋友住在顶层，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他的谁，也许我应该先了解一下你到底是我方贵客的什么人。” “我现在还不认识他，但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将我当成一个好朋友，毕竟道相同，自当走到一起。”这个孩子笑着说道。 高蹄族女性摇了摇头，她从柜台里拿出了枪——小雪豹看起来还不到十二岁，从他身后的保安队长打的手势来看，应该就是老东西家的客人，不知道为什么跑了过来。 所以，面对来自泰南的客人，她肯定就是想吓一吓他。 “啊，枪，是老式的泰南单套筒子，这东西有可能比我身后那条会打哑语手势的老狗和他的家族都大。”这孩子一边说一边招手，高蹄族的女性就发现自己手里的枪已经出现在这个孩子手里，他举枪对着自己扣下扳机。 然后他用另一只手接住了子弹。 “初速还是太慢了，真的就是一把单套筒子啊，这枪在泰南算是文物了，如果你把它卖给收藏家，足够你在泰南不大不小的城市里开一个比现在还豪华的酒店了。”这个孩子说完笑了笑：“现在您是不是决定要带我上去看他了。” “我有别的选择吗。”她有些无奈的反问道。 ……………… 马尔斯跟在这位牛夫人的身后走向电梯，保安头头刚刚想偷袭自己，现在正在被活化的电风扇袭击并倒吊着绑在了天花板上。 对比无助的店员与保安们，客人们大多来自文明圈的内部，对于这一手灵能把戏纷纷拍手叫好， 这让马尔斯身前的牛夫人更加无奈了，在等电梯下来的时候，她看向马尔斯：“如果你们有仇，我建议您最好是把他拖出酒店再打死，毕竟那是酒店的最高等级客房，里面都是最值钱的家伙。” “放心，我是来交朋友的，不是来杀人了，再说了我真要杀人，在广场来一发泰南霹雳火安-12440不是更劲爆？” “那我的顶层就完蛋了啊小先生。” 高蹄族的这位牛夫人一脸无奈的感叹道。 “所以你要相信我来交朋友的决心。”马尔斯笑着跟着她走进了电梯。 “您真的是来交朋友的吗。”牛夫人这么问，看起来不是一次地见过因爱生恨的戏码。 但马尔斯肯定不会爱上那个叫罗斯的家伙，也不会因为不会爱上而想着杀了他。 “放心吧，我是来办正事的。” 有了这句话，牛夫人最终叹了一口气，她看起来已经认命了——你看，形式比人强。 电梯到了顶层，她走出了房间，而马尔斯跟着她的脚步，在走出十一步后马尔斯一把抓住牛夫人的胳膊将她扯到了身后，同时以灵能为盾，挡住了穿墙而出的年轻人手里已经扭曲成登山镐的火炉钳子。 对方啐了一声，正准备继续战斗的时候马尔斯一个闪烁退到了走廊的另一侧：“罗斯先生，我觉得我们应该谈一谈。” “……你知道我是谁？”这个年轻人狐疑地看着马尔斯，很显然他对他的伪装非常信任，并对自己的伪装为什么会被看破持保留意见。 “是的，我知道你米谢尔家族的，对于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也有一定的考虑，而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这个年轻人想了想，将手里举着的铁器指向了地毯。 不过马尔斯可以肯定，只要罗斯先生觉得必要，这东西还会是一件兵器：“马尔斯·豪斯，高塔之子。” “妈的，这年头怎么一米三都敢称自己是高塔首席，你等着，我找人揭穿你！”这年轻人一边嘀咕一边用空闲的右手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他拨了一个号码：“老孟，我这儿有一个一米三的小王八蛋说他是高塔首席马尔斯·豪斯，我记得没错的话真货一米八，他怎么逆向生长的，你来验验货。” 说完，他将手机镜头指向了马尔斯。 马尔斯笑着对着镜头招了招手。 然后就听到了手机里传来的孟小先生的笑声。 “没错，就是他，如假抱换。” 马尔斯咧开嘴笑的如同一只傻豹子。 现在尴尬来到了罗斯先生的脸上，宛如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的冤家。 第八十二章：不要辜负美好的夜晚 在这个时代，交游广阔有一个好处，就是你能够更快的认识一个人。 罗斯·米谢尔是一个半精灵，还有一点肉眼可见的金羽血脉，所以他对他的术式强度有一点点沾沾自喜，而且说实话，他的伪装的确很会欺骗人，只可惜他这一次碰到的是马尔斯这个灵能界的小怪物。 而当误会解除之后，这个年轻人很爽快的付掉了砸开墙并破坏了火钳的赔偿金。 马尔斯也露了一手，灵能飞快的将那些碎开的墙体与装饰重新修复，让这位高蹄族女性咋舌的同时，也让她非常满意的离开了——当然，罗斯表示需要一壶好茶和大份的点心。 她非常开心的表示她会亲手做。 罗斯先生邀请马尔斯坐到了沙发上，然后他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逆生长的血脉唤醒者，我们家的表弟倒是血脉唤醒了，但十多岁的孩子如今看起来小四十岁，他的父母都快疯了。” 这倒是，长的比自己父母还老，看起来一定会非常有压力吧。 马尔斯笑了笑，然后示境他身看向那幢大楼：“欢愉之海教团的大楼就在那里，你选这儿，也是为了能够观察到广场那边的情况吧。” “这倒是，老孟告诉我这儿有麻烦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只是做了一场白日梦，但现在我闲的爆炸的，所以过来看一眼，如果没事就去泰南打他的屁屁，谁能想到他真的晋升到了占星家的序列，还真的预言到了这场祸事。”半精灵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这儿真的是烂到爆炸，群岛联合搞的什么鬼，竟然能够让一个邪神教团半合法化，泰南人在干吗啊。” “这是他国内政，罗斯，我们泰南人和你们卡特堡这样的西陆管家婆不一样。” “靠，别提这个诨号，你以为我们卡特堡喜欢管这种破事吗，还不是你今天不管，明天那些杂种就能给你开一个混沌佬无遮聚会，我上个月刚刚和卡特堡军事情报委员会和大林地的防灾局联合进行过一次执法，几百号三排柰子的混沌佬你怕不怕。” 马尔斯想了想，满脸嫌弃。 手机屏幕里的孟小先生倒是一脸不介意地笑了笑：“我们不一样，碰到这种情况，我们一般是先从高空来一发制导炸弹，然后再派人进去收尸。” “家底厚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罗斯先生满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这个欢愉之海教团是什么信仰倾向的，我最近可真的不想看到色孽佬了。” “不好意思，他们可不是色孽佬，从高塔传来的消息显示欢愉之海信仰一个叫欢愉之主的本土邪神。”孟小先生这么说道。 得了这个消息，罗斯看向了马尔斯一乐：“这就是高塔将你这样的首席放过来的原因，你们的贤者大人还真是大心眼，虽然邪神长久封印，通常刚被释放出来的时候会弱小的连人类传奇都不一定打得过，但凡事都有万一……” 说到这里，三人会议有了停顿，因为通信机响了。 “夫人，有什么事吗。”罗斯按下了通信键。 “先生，您要的茶与点心都准备好了，不过这里还有一位小女士说是来找你的。”通信机的那边，高蹄族的夫人声音里有一种不便明说的感觉。 “快请这位小姑奶奶上来吧。”罗斯满脸无奈的回答道。 于是马尔斯瘫到了沙发上，抱着大尾巴的她看着高蹄族夫人推着小车，带着一只家养妖精走进了客厅。 “哇喔，这不是莉莎吗，罗斯，真有你的。”手机屏幕里的孟小先生非常夸张的哇了一声。 “别闹，我和米谢尔小姐没有任何关系，我和她是纯洁的。”罗斯一边说一边举起双手。 “我倒是没别的意思，只想来看看你这个家伙为什么会跑这儿来。”这只家养妖精死盯着罗斯，打量了一眼客厅，然后将注意力投向了马尔斯。 高蹄族夫人思考了一下，决定飞快的消失。 马尔斯甩着尾巴尖，以一种看热闹的心态看着眼前的一切——同时回味着罗斯·米谢尔刚刚的话语。 我和米谢尔小姐没有任何关系……拜托，你不就是米谢尔吗。 “你好，高塔的马尔斯小先生，我是莉莎·米谢尔。”注意到了马尔斯并认出了他到底是谁，这位小小的家养妖精微笑着提了提她的长裙，这让马尔斯看到了她小腿上的匕首与手枪。 很纤细的腿，和一般家养妖精有所不同，考虑到她的姓氏，混血儿应该是肯定的了。 “你好，米谢尔小姐，我有些好奇，您与米谢尔先生……”“这就说来话长了……” 在这位小姐的介绍下，马尔斯算是了解到了内情——米谢尔分两家，猎魔人米谢尔家族早就断了血脉，但米谢尔家族还有一支，他们很少有擅长超能力的孩子出生，所以这一支以经商为主，算是和猎魔人米谢尔家族同气连枝的存在。 这一代吗，莉莎小姐喜欢罗斯，不过罗斯先生就有些不大情愿了。 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罗斯先生虽然不愿，但他不可能忤逆这位小姐，毕竟这可是他的大金主——前者家族是真正的销金窟，毕竟猎魔人使用的装备与道具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这让马尔斯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评价，不过幸好是这件事情也不需要他这个晚辈评价，感觉气氛有些不适合再讨论下去的马尔斯起身表示要回房间休息了。 “喂，那边是阳台。”莉莎小姐提醒到。 然后她就看到了马尔斯浮空而起。 “罗斯先生，我们明天下午再讨论如何。”马尔斯笑着问道。 “为什么要下午。”罗斯先生还有些疑惑。 “我觉得米谢尔小姐在这件事情应该更有发言权，干得好小子。”手机里的孟小先生已经先行一步重拳出击：“不要辜负美好的夜晚！明天下午见！” “等一下！”罗斯先生看起来有话要说，不过马尔斯对着米谢尔小姐微微一笑，然后转身飞向了自己的房间。 第八十三章：夜游斯卡若 鱼人幼崽们已经在客厅打好了地铺，对于他们来说，地毯似乎比他们之前的床还要柔软。 所以他们很开心的在地毯上坐着，吃着点心，打闹着，却没有一个人打扰到正在调试机器的孟陬。 这让落到阳台上的马尔斯心生一丝愤怒——为什么那些混沌信徒们会想着再现大毁灭时代的苦难，只是因为混沌邪神会给他们力量与永生？可那样的力量的永生并不是免费的啊。 所以他们为了这些不免费的东西而将无辜之人推入地狱。 马尔斯见过那些新纪元的新大陆冒险家的录像与照片，那些旧纪元废墟中的献祭坑，半破损的露天运动场中央无法计数的颅骨……为了混沌佬的一已之私，数以亿计的生命就那么死掉了。 “您怎么从阳台出现了。”兰蒂发现了马尔斯，她走了过来，她那一头会变化的蓝发在灯光下变的异常柔顺……仿佛像是某种生命。 “飞回来的。”马尔斯一边说，一边问孩子们：“你们饿吗，需要的话我帮你们点些夜宵怎么样。” “不用了，先生，您已经对我们非常好了。”看起来应该是最大的那个男孩站了起来，他在这一刻代表了他的同伴们，完全与海族不一样的思考方式——海族中，只有女性能够成为祭司并领导族群。 毕竟是生活在陆地上的混血儿，这让马尔斯的心更加柔软，同时也更加肯定自己一定要将他们带回高塔的想法。 高塔能收留那么多问题孩子，也不差这二十多号小家伙。 于是马尔斯将权利交给了兰蒂，然后走到了孟陬的身后，这小子正在打字聊天，他的两只小手如今变成了二十多根探针似的点击器，机械式键盘在它们的蹂躏下发出‘惨叫’。 “马尔斯，我在想，如果这些家伙要进行献祭，为什么会想到放在广场上呢，那么多的祭品，难道他们真的不害怕一般市民们为了活下去而集结并与他们战斗吗。” 孟陬的疑惑也是马尔斯的疑惑，欢愉之海教团在这座城市虽然是半公开并合法的，但真要把祭坛摆在广场上用斧子剁起祭品的脑袋，那任何只要与其无关的人就得面对一个致命的选择了——是做为可能的祭品臣服于欢愉之海，还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团结起来对抗欢愉之海。 从历史上来看，市民们虽然阶层不同（有要饭的，有社畜，也有老板与大企业家），但在拼命这件事情上，每个人都还是会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毕竟万一被抽到祭品签，那就死定了。 而跟着超凡职业者与混沌佬拼命虽然也有可能死定了，但至少是为自己的性命拼过一回。 死归死，但性质不一样。 “这是我想知道的，献祭需要仪式，仪式需要祭坛，祭坛在哪儿。”马尔斯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会不会有可能在下水道。” “应该就是在下水道，但问题是我们没有旧纪元的历史记录，这里和泰南不一样，在泰南我们可以通过旧纪元大图书馆与城市的名字对应找到所有旧纪元下水道与地下空间的图纸，但在这个叫斯卡若的鬼地方，新纪元发现这儿的时候这里只有一大片被完全摧毁的城市废墟，谁都不知道这里以前叫什么，发现它的冒险家斯卡若·杨用他的名字冠名了这里。”说到这里的孟陬叹了一声：“我已经告诉高塔的维护组，给冰箱精换潜入机体，让他们明天就把冰箱精送过来，我们要在有限的时间里摸清楚广场的地下到底有什么。” “对了，你最好让来送货的高速无人机送几架长时程的无人机，我们需要空中情报，至少不能被混沌佬包围而不自知。” “这个我早就已经想到了，军方那边的高空盘旋式无人机今天夜里就会就位，他们给了我控制秘码，还说只要有必要，三天之内会安排一条战略导弹核潜艇给咱们，必要的时候一发旧纪元级氢弹结束一切争端。” “高位的老爷们知道这儿发生什么了吗。”马尔斯有些好奇。 “我老爸跟他们说了，据说全麻了，毕竟是这个纪元第三次灵能大潮的第一个出世邪神，很多人对于你能不能搞定那玩意儿持保留意见。” 马尔斯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他也非常理解，毕竟换位思考的话，马尔斯也对一个一米三五能不能搞定传说故事里三头六臂八个柰子三根欧金金的邪神持怀疑的态度。 但生而为崽，马尔斯还记得那个卡法尔大道418号，记得自己那位名叫玛雅的先祖，她相信着马尔斯，认为马尔斯足够灭杀这个邪神……如此强大的神明，马尔斯又怎么能不信。 对，玛雅一定是成神了，要不然她不可能宽跨时间与空间，而马尔斯也没有将他的想法说出来的想法——毕竟这可是灵能大潮时期，也许他的这位先祖也是乘着灵能大潮时期才能从灵能海里钻出来的透一口的神明，那做为一个神子，马尔斯觉得这个名头还是太夸张了。 神子啊朋友，马尔斯敢肯定，只要有人知道这个名头，他的孩子们将永无宁日，也许混沌佬搞不定马尔斯，但他们绝对会疯狂袭击马尔斯的后代。 到时候马尔斯就算自己也变成三头六臂，也没办法做到日守夜防远不出意外。 想到这里，马尔斯注意到了孟陬屏幕里的新消息，是来自导师的文字消息。 ·告诉马尔斯，明天让他去这个地址看看，军情局突然联系不到他们的安全屋了。 还用明天？ “告诉导师，我今天晚上就去看一眼。”记下了地址，马尔斯换了一身行头，然后跳出了阳台。 平安落地，没惊到任何人，然后马尔斯看了一眼地图。 ·马尔斯，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孟陬的疑问声从耳窝的耳机里传了出来。 “当然没问题，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点当地的夜宵吧。”马尔斯确认了地址，打量了一眼街道上的情况，然后一个轻快的跳跃直接跳过了眼前的这条河——两边的桥上都有黑袍佬，还是别走太过寻常的路吧。 －－－－－－题外话－－－－－－ 斯卡若港在现实里的定位是登巴萨（巴塘），在巴里岛南部 第八十四章：呵斥 军情局的安全屋在第二居民区的跳蚤市场北边的居民楼里，和高塔选择小孤楼不同，军情局更喜欢‘大隐隐于市’的错乱感，他们会将他们的通信电波接收器和民用信号接收器安排在一起。 在泰南，这是天衣无缝的办法，只可惜在这里没有人会是你的群众。 跳蚤市场里，有人在卖烤老鼠肉，有人在卖各种小物件，马尔斯一边嘀咕着会有谁这种不知道几手的小物件，一边走过正在走廊上卖粉的买家与卖家。 年旧的建筑，破碎的地砖，破了灯罩的路灯，还有不知道是啥留下来的排泄物，这座城市有一种令马尔斯都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的气味。 让过嗨大了的杂碎，马尔斯走上台阶，二楼打开的房门里，依着门的女人正在打量着这个世界，也许是在等有可能存在的潜在客户。 马尔斯走过房门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发现有一个半大的孩子正拖着一具赤裸的尸体往墙角打开的洞里塞。 然后马尔斯想到了楼下的烤肉店，不由得为这个世界上努力挣扎求存的人们喝彩。 走到三楼，安全屋的大门紧锁，门上的监控探头正在工作着。 它与人类不同，无视障眼术式的存在，当马尔斯一出现的时候，它就‘看’向了马尔斯的方向。 同时，孟陬开始工作，借助马尔斯眼镜上的镜头，他开始入侵安全局的系统。 当然，孟陬也不忘了问马尔斯怎么看刚刚的一幕。 “我是这么觉得的，为了在这座罪恶的城市里活下去，有时候人也会变得与动物一样，道德底线也会变得非常灵活。”说到这里，马尔斯靠到了护栏上，看着眼前的夜景，马尔斯叹了一声：“安全屋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可我听到了里面还有声音，等一下我马上就能解锁安全屋的大门了。”孟陬并不认为马尔斯背对着安全屋的大门还能做到对其中了如指掌。 “如果我是你，我会更细致的分析声音，现在别开门，我直接从窗户进去。”说完，马尔斯跳上了护栏，然后以灵能打开不远处安全屋的窗户，接着跳了进去。 “我已经控制了照明系统，打开灯吗。” “开灯吧。”马尔斯一边说一边从腰后的枪套里掏出了小型一体式消声手枪，这种使用六毫米子弹的小型手枪适合小体型生命使用，马尔斯倒是想用大型手枪，可那种枪与其说是藏在马尔斯一米三的身后，不如说是背着……所以，还是认命吧。 客厅里电视还在响，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有如什么东西在摩擦着地板，马尔斯走到了房门前，伸手拎住了蹲在地上的无皮活祭品后颈，将它的脖子直接扭断。 在它倒下时，马尔斯手中的消声手枪已经完成了工作，正在围着半具尸体进食的怪物们死于非命。 “活祭品，电脑前面那具也是吗。”孟陬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颤音：“这些疯子！竟然敢这么对付泰南人！” “那具不是，那是被束缚了灵智的可怜人。”马尔斯没有管坐在应答系统前的那具人型，而是研究了一下几具活祭品：“活祭品五具，有大人和小崽子，应该是本地人……问题来了，它们是怎么安静的出现在三楼，而不是在楼下大开杀戒的。” “马尔斯，想一想。”频道里加入了导师的声音。 “这应该是楼下一家子吧，刚刚我们在二楼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女人看起来像一个沦落风尘的女人，但现在想起来，她穿的不像是随便都准备上工的可怜人。”马尔斯说到这里，走到了坐在答应系统前正在机械性重复回答没有异常的人体面前。只见他的两个眼窝里已经长出了根系一样的血肉，这是被某种混沌生物操纵心智的体现。 但是同样的，他还活着，所以马尔斯听到了他的灵魂低语。 ·救，救……我…… 他这么说道。 “操纵它的人就在不远处。”说完，马尔斯扭头看向门外，有人在开锁，骂骂咧咧的，用得是群岛本地土话。 当门被打开，刚刚还在塞尸体的半大小子走了进来，在看到马尔斯的刹那，他眼中的光就消失了。 马尔斯在同时将手里枪中最后一发子弹打击了这个被控制的可怜人的脑袋——他已经没救了，死亡是唯一的解脱仪式。 “刚刚你丢的尸体是谁。”马尔斯走向大门，一边示意这个半大小子跟上，一边问他问题。 “找二楼那个婊子的恩客，他不知道她和她的家人已经死了。”他的答案简洁有力，同时也应证了马尔斯的猜想。 “你们为什么要袭击泰南军情局的安全屋。”马尔斯来到门外转身看向这个小子。 “为了避免被泰南人发现我们的仪式，唤醒真神的仪式不容亵渎。”半大小子面露狰狞，这是在对抗的表现，不愧是混沌邪神的信徒，它们的灵魂已经被邪神标记，这代表着有人想要令这个小子摆脱马尔斯的控制。 只可惜这邪神也太弱小了吧，马尔斯不由得发笑：“最后一个问题，楼下是谁。” “我的母亲，带我进入神教的祭司。”他这么回答道。 马尔斯走向通往楼下的台阶，这个半大小子挣扎着走向护栏。 马尔斯在走廊上换了一个弹匣，来到楼下捂住女人的嘴，手枪对着房间里**的女孩扣下了扳机，这个时候她的弟弟或是哥哥正好从护栏翻出摔向地表。 将眼前的畸变中的女人一脚踢到墙上，马尔斯伸手抓住那个挣扎着畸变的女孩的脑袋，灵能将它正在畸变为外骨骼的黑色脑袋挤成了一个握柄的大小，然后马尔斯用力一抽，新鲜出炉的混沌骨鞭呼啸着抽在了那个哭号的女人头上，直接将它的扭曲躯壳一分为二。 丢掉手里的肮脏玩意儿，灵能将它直接点燃的同时，马尔斯转身，看着被灵能钳制在半空中的杜林族，后者完全没有料到马尔斯的强度。 “现在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马尔斯笑着伸出手，然后用力一扯。 一具灵体被马尔斯从杜林人的身体中扯了出来。 “你们的祭坛在哪里。”马尔斯这么问道。 “你是恶魔！是魔鬼！神教的大师会杀了你为我们复仇的！”灵魂在哭泣，在哀嚎，在流下血泪。 马尔斯一愣，然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同时以灵能掌握了这个灵魂的一切。 ·蠢货！我才是正义！现在说出你的秘密！ 马尔斯以灵能低语在这个灵魂的面前咆哮着。 第八十五章：新发现 ·这就是地下室的那些先生们教你的小手段？ 孟陬看着马尔斯在那个灵魂出说了祭坛的可能位置之后彻底将其灵魂灰飞烟灭，他有些奇怪于马尔斯的这些手段。 “是从那个畸变体活化尸脑子还清醒的时候学的。”马尔斯并不避讳自己会一点邪能术式的事实，这年头对付混沌佬就得会这上一点亡灵邪能类术式，毕竟混沌佬的灵魂都在它们的主子手里，马尔斯想要问个话就得这么做。 “他看到你的手法，一定会收你为他的亲传弟子。” 马尔斯的导师感叹道。 “那他得每天都清醒，我的血也许可以帮他做到这一点，但我觉得他要是接触多了，也许哪一天就自己烧起来了。”马尔斯到今天都记得那个活化尸在接触到马尔斯一滴血时的表情——那是一种上天堂与下地狱交织在一起的扭曲感。 “这倒是，不过至少我们知道那些家伙的祭坛应该是在地下区域了。”说到这里，马尔斯让到一边，几个穿着黑袍的家伙冲了上来，但他们没能注意到马尔斯，在发现所有同类都死了之后，他们骂骂咧咧的冲上了三楼。 欢愉之海的家伙们会制作活祭品，他们使用活祭品的手法非常好，正常情况下这些活祭品早就应该扭曲凡人心智了，但附近看起来并没有出现异常。 走出房间，马尔斯下了楼，跳蚤市场现在人都跑光了，所以马尔斯得以安静的走出市场。 站在街道上的马尔斯扭头看了一眼三楼护栏缺口，混沌佬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检查房门，还有人在打量缺口。 马尔斯可以杀死他们，但并没有动手，就是为了给这些家伙的幕后黑手一个错觉——动手的并不一定是泰南人。 混沌信徒是标准的怕死鬼，但他们同样是标准的赌徒，而这种唤醒邪神的仪式他们会花费大量的精力与金钱，只要有可能他们就不会放弃这一切。 “给他们一点希望，他们会一条道走到黑，导师，冰箱精什么时候就位。” “马上就到斯卡若上空，我找到了斯卡若旧纪元地下的图纸，冰箱精和它的子机将分别从城东，城南和城西进入，城北的那个入口刚刚仲春已经用无人机侦察过了，入口往里十五米全是畸变生物。”导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马尔斯，刚刚小孟那边给了我一个消息，说罗斯也在斯卡若港对吗。” “对，他的那个小女朋友也在，怎么了。”马尔斯一边往回走一边回答道。 “只是感叹小孟这孩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他也应该是唤醒了他的血脉能力。” 马尔斯对此并不意外，毕竟马尔斯也是最近才知道占星师血脉比灵能者还要稀有，只不过这个稀有是有原因的——瞎占卜是占星师们这么稀有的主要原因。 用人话来说就是占星师们终会把他们自己活活笨死。 “好了，马尔斯，你们要小心。” “嗯，我去几个点检查一遍。”马尔斯这么说道。 现在所有人员都在静默状态，为了安全，马尔斯绕了一圈，确认了每一个小队都安全之后，又检查了一遍酒店附近，发现没有盯梢的家伙之后，马尔斯进了路边的点心店，买了一大袋的点心之后走进了酒店大堂。 “客人，您去那边对吗。” 柜台里左眼乌青着的老牛这么问道。 “是啊，去过，见了一个新朋友，还有你这眼睛不会是她打的吧。”马尔斯刚说完，就扭头看向了角落里——只见牛夫人右眼红肿，正坐在那里气鼓鼓的接受狼女士的治疗。 “臭女人很麻烦的。”老牛一边说，一边让过飞来的茶杯。 “我怎么感觉你们更像是在打情骂俏。”马尔斯有些好奇的用灵能抓住了茶杯，然后他跳起坐到了柜台上，用灵能挡住了第二个茶杯：“夫人，你算是讨厌他还是喜欢他。” “谁会喜欢一个为了收养鱼女儿而对爱视而不见的男人。”牛夫人骂骂咧咧地捂着她的伤眼。 “我欠老兰一条命，他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兰蒂吃苦！”老牛信誓旦旦的这么说道。 “我还没有嫁给你你就觉得我会让她吃苦！老东西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牛夫人尖叫着呵斥道。 “泰南的电视里都是那么拍的，天堂都如此，我们这样的地狱又能如何。”老牛盯着牛夫人回应了这个问题。 做为气氛组的鹿姑娘端茶的手都在抖，就怕这两只高蹄牛又打起来，她们的小身板可挡不住。 不过马尔斯倒是乐了：“兰蒂会跟我去高塔，所以我觉得你们两个之间的麻烦马上就不见了，所以你们为什么不好好的谈一谈呢。” “女儿去高塔，我也可以去见她，她永远都是我的女儿。”老牛还在那儿倔强着。 马尔斯摇了摇头，这种清官都断不了的麻烦事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处理吧，想到这里，马尔斯走进了电梯。 上了顶楼，孩子们大多都睡了，只有兰蒂这鱼姑娘还醒着，看到马尔斯上来，她就叹了一口气：“父亲与希琳阿姨一直这样，真是让您见笑了。” “笑什么，你有爱你的父亲，也有关心你的阿姨。”马尔斯将点心袋子放到了茶几上：“孩子们醒了之后你来分配，我去看看正事。” 说完，马尔斯走到了孟陬身后，发现这家伙已经在控制一具小型蜘蛛义体倒垂着走在地下通道的顶部。 “这儿的地下通道真的就是地狱一样的光景，我真的不知道人类竟然会这么大胆，你看到了吗，全都是休眠状态的活化尸，这些旧纪元的幸存者们只需要一个高频尖叫就能唤醒，到时候整座城市都会被它们袭击。” “有什么办法吗。” “除非派出军队来剿灭它们，但我刚刚确认了地下通道的图纸，发现在旧纪元，这些岛屿之间甚至有海底通道，我可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有多少妖魔鬼怪。”说到这里，孟陬指着屏幕里的大块头：“看到了吗，畸变体，它的年纪有可能和我老爸差不多大。” 第八十六章：新麻烦 孟陬所说的畸变体是一个看起来像是正常人的活化尸，这些旧纪元的生化人在大毁灭时代初期被亚空间污染，它们之中的绝大多数存在都畸变了，或是有骨化外壳，或是不像一个人。 但马尔斯眼前屏幕里的那个‘人’有着人类一样的外表，这是点燃了灵能之火的特殊存在。 孟陬所的那句话没有错，这种特殊畸变体只有最初一代活化尸中才有可能出现，它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 孟陬操作着冰箱精的子体，小心翼翼地绕过了它——这种畸变体非常警觉，它和它的那些普通亲戚完全是两回事，一对一马尔斯可以轻易地解决它，但是它要是藏在地下通道里，用它的亲戚来堆马尔斯，那马尔斯也只能跑路——数以十万甚至是百万的活化尸，它们用数量就能够压迫一位传奇，任何传奇都不可能无休止的战斗下去。 只有跑路，然后再做打算。 何况地上还有这么多的活人，马尔斯也不给这个港口制造麻烦。 “有灯火，看到了吗，这些活化尸是有社会性的吞噬氏族。”孟陬指着一堆又一堆正在点燃的灯火，有活化尸拎着灯火走在漆黑的通道中，有些走廊的维护门被破烂，从通道里就能看到其中的光亮。 如果说新丽水的那些觉醒者是活化尸中极少有的智慧派，那吞噬氏族就是活化尸中的疯子，它们也有社会性，它们会一起抚养幼崽，会一起在旧纪元建造完成的地下通道中迁徙，他们也会一起狩猎。 猎物从动物，精怪，到人类不一而足。 只能这么说，他们的食谱上有太多令人不悦的存在。 子体没有进入维护区的打量，因为这种地方基本上不是抚养幼崽的养育区，就是这些吞噬者的工具制作区。 这其中的活化尸都会完全清醒，孟陬操作的这具子体并没有光学迷彩，就算有也没有用，活化尸有红外视觉，任何发出热量的东西在它们眼中都亮如明焰。 子体在地下通道深入了数公里之后开始返回，因为孟陬看不到这些活化尸队伍的尽头，而坐标显示，子体已经到达的斯卡若城的北方边缘。 马尔斯拿起了手机给楼下的老牛打了一个电话，很快的，他与那位艾琳夫人一起坐电梯上了顶层。 看到屏幕里的东西，这两位高蹄族冤家同时闭上了嘴，然后又同时张开了嘴：“这些鬼东西在哪里。” “斯卡若城的北方边缘，我想知道，斯卡若城在何时建立。”马尔斯这个时候已经将一张南方群岛的地图摆到了自己的面前。 在这虚拟画面中，旧日的城市废墟，新世纪的海港，内陆一些的城市，还有所有旧纪元的海底隧道都被重合了起来。 “斯卡若北方有一道旧纪元的地下通道，它与旧纪元的海底隧道相连，海底隧道现在应该可以确认它们的自动维护系统还在工作，这支吞噬氏族一直在其中漫游，我在寻找群岛自小冰期之后的历史，可以看到，包括泰南大陆架，四岛与半岛在内的东北亚地区并没有发现过如此大规模的吞噬氏族……”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指向了群岛地区的地下隧道网络与泰南地区的地下隧道网络相连的两条独立隧道：“这两条将两个地下隧道网络相连的独立隧道很长，也许它们崩溃了，造成两边的地下网络通道并不相连……” “也许这两条独立隧道太长了，长到连吞噬氏族如果没有足够的食物储备也无法通过。”老牛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如果我没有记错，斯卡若港东边的库塔港，三年前被台风与巨浪袭击，几乎整个港口的人都在那个雨夜中消失了，当年群岛官方是将这个事件定性为天灾导致的整个港口十多万人的完全损失，现在看起来……” “他们的确是完全损失了，只不过是损失在了别的方向。”艾琳夫人说到这里注意到了兰蒂，她走了过去，示意这鱼姑娘好去睡了。 “她已经是大人了，是时候让她了解这个世界有多危险了。”马尔斯说完，数据库找到了一另一个曾经损失过人口的地点。 那是库塔港所在岛屿的北方，位于内陆的萨克城，五年前整个小城中的人全都失踪了，搜救队只找到了一些被撕碎的人类尸骨，没有一点肉。 再往上，在岛屿的北方沿海城市林贾尼，整座城市十七万人在台风夜突然消失了。 当高塔中央数据库ai将一个个出事的地方标记出来的时候，呈现在所有人眼中的不再是天灾下的群岛人民喜迎腾笼换鸟，而是物竞天择的万类霜天竞自由。 所有出事的地点都有旧纪元的地下隧道。 “也就是说，现在斯卡若有两个麻烦了，真有意思。”孟陬靠到了椅背上，子体已经离开了地下通道，它跳上了飞行无人架的搭架，正在准备撤退。 然后马尔斯注意到了镜头边缘出现的东西，在他的指示下，孟陬将镜头往左移了一点。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活化尸……不，不能称它为活化尸，这更像是一个人类孩子，它用它那没有眼白的眼睛看着无人机。 “这是……人类？”艾琳夫人在战栗。 “不，它是活化尸，人类的眼睛不会没有眼白。”老牛摇了摇头：“当吞噬氏族中出现智者，这代表着什么，马尔斯首席阁下，您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吃人的怪物也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把自己包装成绅士，他们会忘了他们祖先犯的罪，然后为了让自己有权力走上地表而努力……这不应该，他在叫人！”马尔斯注意到那个小东西转向地下通道的方向。 “射击吗马尔斯！”孟陬操作着控制杆问道。 “射击！”马尔斯下达了命令。 一架无人机机腹下的枪口冒出火光，那个活化尸幼崽倒在了地上，它的脑袋被掀开了一个大头子，露出了其中的一切。 三架低空无人机开始撤离，而开火的那机无人机开始爬升——它会确认活化尸们发现这具小小的活化尸尸体时会做何反应。 第八十七章：末日临近 “我们需要船团。”马尔斯转身看向两位高蹄族的成员。 老牛点了点头：“我认识新雅加达的船团老板，他叫兰迪·高，也是一个高蹄佬，但我们需要一个无法推翻的理由，一个足够高贵的面子和一张足够大面额的支票。” 马尔斯拿起了手机：“兰迪·高是不是有一个儿子叫法布里·高。” “对。”这一次，艾琳夫人做出了回答：“法布里这个孩子是他七个儿子里最受宠的，因为他是高塔的学徒。” “那就对了，我来给面子。”马尔斯打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兰迪先生几乎是在通话铃声响起的刹那就接了起来。 “这里是兰迪·高，高贵的高塔首席阁下，您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因为我的儿子闯祸了吗。” “不，您的孩子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我找您是想问问您，您的船团最近有活吗。” “有，不过如果您需要，船团随时都能到新杭州报道，阁下。” “不，请来斯卡若港，我这里有一个很大的麻烦，所以如果您还有护卫舰队的话，也请一并带过来怎么样。”马尔斯打开了视频通话，好让这位半百老人能够看到他脸上的真诚：“至于租金，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把钱凑齐的。” “我当然相信您，首席阁下，说实话，我与我的家族三次受高塔之恩，一直没机会还上一些恩情，这一次就请让我来帮助您吧，而且我也看到了我的老朋友，嗨，老东西，你终于和艾琳在一起了吗。” 马尔斯笑了笑——您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界的翘楚啊。 …………………… 高氏船团会在三天后到达，随船团过来的还有高氏的护卫舰队，小一千人的私人军队。 这是好消息，尤其是在泰南军方天高皇帝远的当下，有一支一千人的私人军队，再加上港口的护卫部队……如果这支部队没有被欢愉之海混沌教团腐蚀的话。 总之，有人比没有人好。 “这是我见过的最麻烦的一次任务。”椿在第二天早上到达酒店顶层看完所有的情报之后做的表述：“我们有这么多的麻烦，而援军却还离我们那么远，至于高氏的船团我知道，他帮北方主义从泰南北方港口运过武器和弹药。” “我从来都不知道帮我爸运过药品的高氏船团还介入过你们的内战。”涅完看了情报之后已经处于虱多不痒的状态，但听说了椿的故事，她还是哇了一声。 “正常，群岛人有钱不赚是王八蛋，他的船团不止是帮北方主义运过东西，帮我们也运过，你父亲的药品集团的产品也是他们运进四岛的，因为高氏船团两边都帮，又都是帮着双方送货，北方主义的私掠舰队和我们的海军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椿的嘴里总是能够说出非常荒诞却又再正常不过的话题。 “他要是知道高塔的首席，次席与三席都在斯卡若岛上，这个老家伙会不会亲自跑过来。”涅看向马尔斯问道。 “如果他知道，我敢肯定他今天晚上就会到，所有船员都会拿着桨把他的船团给划过来。”老牛苦着脸说道——这个老牛有一个很硬的名字叫欧德洛克，当然他更喜欢人叫他的泰南名字。 老洛克。 他的老朋友兰迪·高昨天晚上的那句话让他和艾琳夫人非常尴尬，以至于艾琳夫人今天都没有来。 马尔斯可以肯定这头老牛是真的喜欢艾琳，但他做人笨到不行，做牛犟的不行，明明服个软，叫一声老婆就能搞定艾琳夫人了（人家牛夫人都等他十年了，就缺这么一个名词解释），结果他就硬不叫，连兰蒂都为之叹息的倔强。 椿捂着嘴笑得花枝招展。 涅笑得倒在马尔斯的肩膀上。 “有活化尸从地下通道里走出来了。”孟陬那边突然给了一个新消息，马尔斯等人已经围了过去。 通过更换的大屏幕，可以发现那些活尸顺着气味找到了那个幼崽，它们围绕着它哀嚎着，直到马尔斯昨天晚上见到过的那个畸变体出现，它低下身子抱出了那个幼崽的尸体。 “从外表来看，这个畸变体已经非常像人类了，看起来这一支吞噬氏族除了共育幼崽这一习俗之外，大概已经有个体家庭的概念，如果他接下来会哭，那就肯定了。”椿下了定义。 只可惜它没有哭，这个畸变体低下头抱着幼崽，最终它发出了怒吼。 “在城北边缘的无人机捕捉到了它的叫声，已经混入了背景杂音，人类无法捕捉这个声音。”孟陬这么说道。 这是一个不算好的好消息，这代表着它还无法确认是谁杀死了这个幼崽。 “台风还有三天到……它们还是回去了，这代表着这支吞噬氏族更加危险，因为他们甚至已经知道什么叫小不忍而乱大谋……”说到这里，椿看向了马尔斯：“这个吞噬氏族能够利用天气现象进行大规模的狩猎，它们还知道忍耐，从情报上来看，这支氏族通过这种办法已经偷袭过至少群岛人至少十五次，更远的记录群岛官方没有记录，我们只能从本地的历史记录中找，但大海捞针……而通过昨天拍下来的那些内容和刚刚那个幼崽的外表，如果我恶意一些的猜想，我甚至可以怀疑这支氏族中是不是存在着活化尸与人类的混血儿。”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欢愉之海教团也在三天之后举行仪式，他们为什么要找台风天。”孟陬问道。 “欢愉之海教团找到的这个邪神很有可能有海洋类的神职，也许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海族会出现并表示要帮助地上人，因为他们会觉得地上人的混沌教团太过僭越。”马尔斯说出了他的分析之言：“等一下我会去找那位祭司，告诉她我们还有一个新麻烦。” “如果她害怕了，她会不会溜之大吉。”涅看着马尔斯问道。 “如果他是地上的无信者们，我倒是觉得他们会这么做，但他们是至今还信仰海神的海族啊，怎么可能会让僭越者活下来。”马尔斯的话只说了一半。 如果这些海族真的像涅说的那样跑路了，那这些家伙有可能也有问题，到时候马尔斯一定会让导师联络大裂谷的海族王庭。 看看海里的鱼脑袋们是不是真的疯了。 第八十八章：惊吓 海里的鱼脑袋没有疯，这是导师在问过大裂谷的海族王庭后给出的答案。 据说海族王庭表示地上人的事就是他们的事，这种想要召唤邪神窃取海神神职的行为，必须将其彻底灭绝。 嘴上说的挺漂亮的，马尔斯对此不以为然——只要海族的部队不上岸，王庭里的那些大只佬们说的一切漂亮话就全都是屁话。 现在的情况是斯卡若城危如累卵，整个城市的大多数政府部门与军队都无法信任，要这是在泰南，马尔斯相信自己的导师已经在高位大厅里拍着议长桌子骂娘了。 只可惜这儿是群岛，群岛联合这个政治名词师从泰南联合，搞了一个四不象的群岛版高位大厅，上面坐的着诸卿全都是军阀——在群岛，没有军队的岛主会死的很有花样。 这也是为什么马尔斯一直不想联络斯卡若岛主的原因——谁知道这家伙现在是人还是鬼。 还是动手之后看他的行动吧。 想到这里，马尔斯又确认了一眼军方的通报——知道了地下通道里还有活化尸氏族要在仪式当天共襄盛举，第十三军团的那点人就有点不够看了——活化尸的数量以万计算，光是侦察到的数量就超过了十万，而十三军团第在当天夜里投入战斗的大概也就一个满编团，在大部队无法立即投入战斗的时候，这两千来号人就有点杯水车薪的意思了。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怀水车薪的情况，还是因为十三军团的调令晚了两天。 也不是高位上有人拖后腿，毕竟是对外用兵，高位诸卿多少有些抵触，不过当听说斯卡若的蛮族佬搞出了召唤仪式，大有召唤邪神共襄盛举的模样时，诸卿还是很快就统一了意见，而且还派出了一队尊者打底的超凡者与十三军团一起行动。 这一来一回就晚了一共两天。 而这个满编团能投入战斗还是十三军团抢在调令到达之前先行派出的支援——用兵的确需要调令，但一个团规模的支援力量倒是不需要调令，这算是钻了空子。 但胜在令贤者阁下与议长夫人都满意，堂上诸卿也不想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上得罪高塔，何况连四岛的公主都已经到了现场，高塔的首席，次席与三席都上场拼命了，他们这些泰南上卿再搞点什么幺蛾子让人民知道，只怕喷他们的上京老头能排出一个三班倒的名单来。 要是把高位会议大厅的台阶下面给堵了，各位可就是泰南先贤眼中的逆子了。 “其实我个人觉得泰南的官僚已经非常有活力了。”离仪式还有两天的时候，椿看着孟陬屏幕上关于第十三军团的位置感叹道——今天整支十三军团已经开始登舰，整个文明世界都在战栗。 因为除了十三军团之外，中东两支机动力量，泰南第十四军团和西陆联合步兵师正在登舰。 大林地的一支战斗法师中队正在往东，据信目的地是新孟买，对外说是正常的长程奔袭训练，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你大林地的法师们奔袭的有点太远了对吧。 可也没有人敢说，也没有人敢问，斯卡若的黑袍狗们照样在拘禁仪式的祭品，整座城市的气氛开始有些压抑，因为仪式临近，这座城市上空的灵能开始有点暴走的货币。 现在可以肯定祭品在仪式举行之前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松果队伍里的矮人大着胆表示想要试着混进去，被马尔斯拒绝——开什么玩笑，你矮人一根直肠子从天灵盖直通脚底板，你混进去，只怕今天下午整个群岛大大小小十几号混沌教团就全知道高塔三巨头在斯卡若开会。 你说这些混沌佬会不会连夜逃离？ 那是肯定的。 说实话，那个矮人的确有想法，只不过无论是谁混进去都没有绝对安全的把握，所以马尔斯只能拒绝。 坐在孟陬身边，看着情报与感受着时间的渐渐收束，斯卡若南方的台风已经完全成形，它开始缓慢北方，在后天夜里，它会到达斯卡若东部，顺着岛的东部穿过海峡。 活化尸群在入夜时开始了唤醒，那些沉眠的活化尸开始成排成队的醒来，然后马尔斯注意到这些活化尸竟然开始分发武器——虽然是一些冷兵器，但这些身体力量非常强大的活化尸会使用冷兵器还是让马尔斯头皮发麻。 因为他终于明白以前这些家伙袭击人类城镇时，为什么能够做到没有人能够逃出他们的猎杀——连弓箭与投矛都装备起来的活化尸又怎么可能在夜间的袭击里让人类猎物能够逃生。 它们是真正的夜间猎人，红外视觉能够直透百米，这可不是那种往身上抹泥就能够骗过的垃圾，毕竟他们的听力也非常优秀，那怕真的有猎物穿着红外隐身的外套，这些猎人也可以用他们的肉眼与听觉捕捉目标。 “我只大毁灭时代的记录里看到过有活化尸的军队有过武装，现在你告诉我这么一支活化尸氏族除了装备了各种冷兵器……他们竟然还有单套筒子！见鬼了！”孟陬都在一旁喷双字节的脏话了。 “灵能大潮能够增加活化尸的智力吗。”涅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拿着单套筒前装火枪的活化尸问道。 “肯定不会是灵能大潮的原因，以前那些被他们袭击的城镇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有了智慧才会出现没人幸存的情况。”椿说到这里叹了一声：“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活化尸，他们感觉就像是新丽水的觉醒者一样。” “他们可不是觉醒者，觉醒者甚至能开拖拉机，能维护步枪呢。”松果说到这里伸手挠了挠她的脑袋：“我见过最聪明的觉醒者甚至能够做生意，这些家伙最多也就是野蛮人的程度吧。” 松果做为新杭州的南方住民，与新丽水的觉醒者很近，甚至她的果园都雇佣过觉醒者，这些理智的活化尸真要骂起人来泰南话比马尔斯咬字还清晰。 “这倒是，觉醒者可是大毁灭时间就已经觉醒了灵智的存在，他们甚至与我们人类一起战斗在同一道战壕中，他们可不是这种活化尸能够比的。”涅也表示松果没有说错。 “我的错，我的意思是这些活化尸的使用工具方面能够与觉醒者比较一番了。”椿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倒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觉醒者之外的活化尸能够像他们这些使用兵器，看到了吗，冷兵器，刚刚做的，他们一定有工匠，单套筒有新有旧，这代表着这个氏族已经出现工匠了，这种记录有过吗。” “没有，觉醒者的工匠大多都是各族成员，他们觉醒者之中都极少出现工匠种子。”说到这里，孟陬叹了一声：“真是活久见了。” 第八十九章：黎明前的雨夜 活化尸氏族有工匠的消息传回泰南，上京的雷教授，新西安的曾教授与新杭州的郭教授第一时间联络到了马尔斯的导师。 做为泰南生物学界的三位巨佬，他们都快疯了——生物学一直认为活化尸是被混沌扭曲的生命，那怕大毁灭时代结束了，活化尸也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救了，它们就是标准的野兽，人间一切美好都与他们无关了。 然后今天有高塔的年轻人表示你们搞生物学的全是傻瓜蛋子，老子找到了一窝活化尸，能用冷兵器，能用单套筒，看起来全套装备还是这一窝活化尸自己造的。 改变生物学历史轨迹的机会就在眼前，三个加一块快三百岁的半精灵混血儿真的疯狂了。 马尔斯的导师虽然从来不吊高位诸卿，但面对搞科研的老头子还是喜爱有加的，所以他发来通信，让马尔斯看看能不能保住三位老教授与他们的奴工啊呸……是博士生团队。 马尔斯一乐，他们敢来马尔斯肯定敢保啊，就是保不保得住就不是马尔斯说了算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这些搞科研的也别这么做死啊，斯卡若现在不止有混沌教团在搞邪神召唤仪式，还有活化尸在准备夜间狩猎大吃全城，除此之外高氏船团正在星夜赶来，高塔小队正在准备共襄盛举，斯卡若的一部份人正在筹划自救，岛主动向不明，海族漂亮话还没有落地。 所以别给爷来送死了，这个城市不缺你们这上百具尸体，到时候烂得要用铲子那就不好办了。 三位老教授思考了一个小时，最终决定听马尔斯首席小先生的逆耳忠言。 这让马尔斯多少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们表示马尔斯一定要抓住一些活化尸工匠，好让他们确实了解到这些可以使用并制作工具的活化尸到底进化成了什么模样。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松果，椿和涅都在，松鼠姑娘当场就笑到打嗝，被椿拍着背施救。 涅叹了一口气：“我觉得还是让他们带着他们的博士生团队过来吧，无论是背着重武器还是拿着他们的捕虫网，总是让他们自己去好了，别给咱们添乱。” 马尔斯也是深有同感。 不过这一次三位教授的上级，泰南联合文化人的顶尖组织，全天下不肯读书的小兔崽子眼中的炼狱，私养上万特工的泰南教育局出手将这三位教授拦了下来。 用的办法也很简单——你们要去没关系，但教育局绝对不给报销。 不给报销，全天下教授眼中最痛之事，莫过于这四个字。 到了午后，斯卡若城的天气开始阴沉起来，南风很大。 原本的秋日祭典也被岛主名下的政府部门叫停，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几个人还敢出门，街上全都是黑袍佬，斯卡若本地的警察都不见了，军队也仿佛死光了一样。 这让马尔斯很惆怅，这岛主到底是准备投入混沌的怀抱，还是准备在最后一刻反戈一击，马尔斯现在根本没有数。 无人机为此还特地去岛主府上看过，发现那位胖子岛主还在看他的泰南大戏，这让控制无人机的孟陬非常无语。 到了最后一天的凌晨，马尔斯在四点就醒了过来，孟陬的无人机发现那些黑袍佬正在开凿广场的地面。 旅馆这边的街道上开始聚集各色各样的人群，他们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与黑袍佬的部队隔着运河相望。 有人进了酒店，正在楼下与老牛讨论着什么，然后马尔斯就看到有人把各种各样的柜子拖了出来。 他们在建街堡，这是好事，只可惜有点晚了。 因为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在北方监视着活化尸的无人机确认活化尸们已经开始就食。 台风越来越接近这座港口，雨开始落下。 ……………… “能见度越来越低了。”松果看着远方的广场，随着雨珠落下，黑袍的混沌教团在现场搭了雨棚，这有效挡住了雨水对仪式的破坏，但考虑到他们召唤的邪神很有可能有海洋神职，只怕到时候雨棚还会撤下。 不过松鼠已经和马尔斯确认过了，如果雨棚真的撤下，那就让居里小队用迫击炮打上两个基数的弹药。 无论能不能破坏仪式，至少先给混沌佬一个惊吓，然后再用炮击声吸引活化尸的入侵前锋往广场那边走。 希望能有用吧。 想到这里，松果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 嗯，奇怪，远处的机场怎么这个时候还会有飞机在起飞。 ……………… 老洛克站在街堡前，他找的那些灵能者正在加入街堡的加固。 街坊们争了两天两夜，现在混沌佬终于用事实告诉所有人，有人就是想要用整个海港的生命来献祭邪神。 所以每一个人都拿起了武器，准备为了活下去而战斗。 只可惜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一次斯卡若城的人们有两个完全不同的敌人。 老洛克抽着烟，看着不远处的艾琳，他有些开不了口，而她看了一眼他这边，又扭头关注起她那一块的街堡厚度。 老洛克在心底里叹了一声。 也许女儿说的没有错，是时候该给她找一个母亲了。 希望艾琳能够原谅自己。 ……………… 罗斯趴在阳台上，他手里的长管狙击枪直指广场。 “老孟，你绝对不会相信，这个破岛子上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他趴在阳台的角落里，看着运河中游过的海族：“我一直都以为海族那些没腿的女人只不过是说漂亮话的高手。” “那是因为地上人没有踩到他们的痛处，现在欢愉之海的各位踩到了不是吗。”手机里的老朋友正在翻着他面前的龟壳板子：“马尔斯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 “没……等一下，我看到他走出酒店了，他在往运河边走。” ……………… 罗斯似乎在和人说话。 马尔斯站在运河前，打量着这条通海的‘运河’中的海族们，马尔斯伸出手，让海水凝成块，看着那位女祭司游上了岸。 “不好意思，马尔斯小先生，我来得有点晚。”那位女祭司微笑着施以歉意。 马尔斯看着越来越多的海族冒出水面，也有些尴尬：“不，你们来的很及时。” 我现在切实的看到了你们的漂亮话。 第九十章：条条大路通亡境 海族到底是什么样的生命呢，说实话马尔斯并不怎么了解，顶楼的那些孩子相比起海族更像是人类——无论是他们的心理，外表或是行为。而眼前的女祭司更像是一条没有腿的泥鳅——当然这种话不能说，要不然一只海族杀了你，地上人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给说生死有命，她生你死。 “地上人总是有足够的想象力，他们这一次将仪式放到了地表以下，所以为了开始仪式又要将地表挖开……其实如果是召唤仪式，并不需要挖开什么。”女祭司被马尔斯邀请到了酒店的天台，她在享受了一次飞行之后，原本眼中的骄傲立即不见了。 在她的讲解下，马尔斯明白了有些仪式的操作方式：“话说回来，他们要是不挖开，海水从地下水管道里倒灌进来要怎么办。” “您看，这就是地上人软弱的一点。”她笑了笑，微笑的脸上有些令马尔斯看不懂的表情。 不过马尔斯还是笑了笑：“不，这是地上人学会接受这个世界的残酷，与大海中不同，大地之上有太多苦难，所以我们建造奇观，铸就奇迹。” “然后把世界变成了那般恐怖的样子。”这只祭司微笑着做了结尾。 雨越下越大，天越来越黑，城北的无人机已经切换了红外成像镜头，孟陬给马尔斯发来了新的消息。 它们吃完了它们的早饭，开始南下了。 “阁下，是北方的活化尸们开始南下了吗。”祭司看着马尔斯，说出了这个小秘密。 马尔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海风带来了它们的臭味，它们在旧纪元的地下通道中穿行，那些地下通道不欢迎我们海族，我们甚至连靠近都会被打击。”祭司的这句话让马尔斯一愣——这些地下通道外部的维护和保全系统直到现在还在工作吗。 “先民的科技是我们难望项背的存在，首席阁下，他们曾经制造了星环，摆脱了我们脚下这颗行星对于凡人的束缚。”祭司说到这里，眼中有了一丝惆怅：“先民还是更喜欢地上，那怕在水底也有城市，但也是一座无水的城市。” 祭司所说的先民，应该是我们嘴里的旧纪元人类。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被远处广场上传来的叫声所吸引。 他们挖开了地表，仪式将要开始。 ……………… 飞机准时起飞了，克劳德·多芬坐在头等舱面带笑容。 不愧是泰南航空，守时，说黎明前四时起飞就是四时起飞，早一分一不行，晚一分也不行。 守规矩，明明普通舱还有空位，但整个机组还是拒绝了几个感觉不对的家族的花数倍价钱上飞机的哀求。 “先生，您的咖啡。”服务人员为克劳德端来了咖啡，他微笑着接过，说了一声谢谢，同时有些好奇：“刚刚你们为什么要拒绝他们，他们有很多钱，而我个人觉得，你们就算是一起分，也能够分到很多很多钱。” 对于这个疑问，年轻的服务人员微笑着摇了摇头：“本机刚刚接到情报，有人想要完成某种仪式，所以为了灾难不至于扩散，我们拒绝了所有的额外登机请求，而您，您在数天前就订票了。” “是啊，那个时候谁能知道这一切会发生呢。”克劳德笑着附和着眼前年轻女孩的话语。 在她离开之后，克劳德通过舷窗看了一眼下方的岛屿。 黑云压城是没有错，但在克劳德看来，天再黑，也会有阳光刺破这一切。 当然这一切和他已经无关了，前混沌教派的前头目，如今的投资移民克劳德·多芬正坐在前往四岛的航班上——泰南不是不能回，但那毕竟是他的伤心地，而且离地狱太近，与天堂太远。 而四岛如今享受着和平，虽然北方主义和皇室还没有合解，但至少他们没打仗啊。 在整个东土，如今的乐土只有两地，如果不去泰南，那四岛绝对是更好的选择。 润了润了，朋友们，希望你们有一个好一点结局。 等一下，为什么不选半岛？ 神经病南方邪教徒如今正在信仰崩溃的边缘，因为他们的神根本就没有回应过他们。 而神经病的北方佬相信着北方主义，誓要根除带给大地痛苦的资本家与南方佬。 记住，孩子，人要为自己的安全负责。 ……………… 杨·卡普什金站在仪式的现场，从半个小时前，已经彻底投靠了自己的克劳德小弟告诉了他一个小秘密——克劳德·多芬上了飞机，要出逃了。 出逃？在现在？ 杨·卡普什金有些意外，因为现在胜利果实仿佛熟透的蜜桃一般摆在他们的面前。 他为什么要出逃，难道共迎正神不是好事吗。 老人疑惑着，但很快的他就不再管这个离开的男人。 反正少他一个人分润好处也好。 看着仪式现场的法阵，看着那些年幼的祭品，杨·卡普什金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的年少时光。 我的年少时光，只记住了北境的风雪，几乎一年到头没有任何变化，最终在十五岁的时候，杨·卡普什金花光了钱买了一张机票逃离了那片冻土。 在四岛求生的日子并不好过，但一位北方主义大儒帮助了他。 “你相信会给这片大地带来更美好未来的北方主义吗。” 那个老人是一狂热的北方主义者，他的一言一行有如圣贤，只可惜有人不那么认为。 那一天，杨·卡普什金十九岁，他的养父被人刺杀于东京街头，大人们都说，一定是皇室的刺客干的。 因为他们的军队正在向东京前进，那一年，内战爆发了。 杨·卡普什金成了一个人斩，他发疯了一样的想要为自己的养父复仇，但最终他却知道了一个阴谋。 一个来自身后的刺客，一个被自己的同志背叛的可怜老人，一个被理想蒙住了眼睛的年轻人。 杨·卡普什金最终离开了那里，他不再相信任何主义。 也许，用超过超凡的神明之力，才能够改变这片大地上的一切不公。 第九十一章：看这宴场 一切牺牲都是命运注定的吗。 站在街堡的前方，马尔斯看着市民们正在楼房上布置火力点。 “岛主的军队出动了，他们似乎是要从城南进城。”孟陬给了一个不是好消息的好消息。 说它是好消息是因为军队从城南进城，并没有选择与混沌教团同流合污。 说它不是好消息是因为军队从城南进城，也可以与混沌教团同流合污攻击城市。 这一切都需要等待，马尔斯感叹着，期待着，直到天色漆黑如墨。 “仲春那边有新消息了，仪式已经开始，他们开始用鲜血重绘仪式法阵。”孟陬很快又给了马尔斯一个新消息——鲜血很新鲜，毕竟是从医院里拿出来的，在仪式正式开始之前，祭品们的生命很珍贵。 马尔斯从腰间拿出了光剑柄，这是椿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剑柄外壳用的是中土的巨牛牛角，据说是四岛的大师们手工雕刻而成。 牛角本身属于满街都是，毕竟巨牛们也是满中土都是。 但大师们的手工雕刻就非常珍贵了，这年头，用手艺活来雕刻一件东西还能够被称之为大师可是不件容易事情，毕竟能够打败ai操刀的雕刻站这本身就是一种大师行为。 这时，天空中有呼啸声，在所有人抬头看的同时，有泰南的战斗机低空飞过，他们绕了一圈，应该是发现了北方的活化尸攻击序列，所以他们将机翼下的炸弹丢到了北方的山头上。 “那是活化尸的观察所，他们甚至有手持式通信器。”来自孟陬的声音告诉马尔斯，眼前的活化尸们更加危险了。 “现在我们面前有两个敌人，而我们只有一双手。”椿站到了马尔斯身边，她换了一身四岛的武功服，抛掉了所有华而不实的长袖与裙边。 “没事，我让松果它们动手了。”马尔斯说完叹了一口气：“但我觉得他们还是会有准备。” ……………… 当然会有准备了，松果看着九发迫击炮炮弹炸在广场的上空时只能一声长叹——这种情况一看就是灵能者已经张开了灵能护盾。 并不太强大的灵能者们能够用序列方式张开灵能护盾，在同调灵能波长之后，所有灵能者会将对于护盾的伤害平分给所有人来出力。 而随着嚎叫声，松果看到了没有皮肤的活祭品们爬出了深坑，它们嚎叫着扑向居里小队所在的方向。 松果看到了居里小队正在撤出他们的位置，通过钢轨能够做到快速的移动。 然后身旁的松果姑娘提醒松果有漆黑的怪物自乌云中落下，松果调整望远镜发现了它。 那是四翼的羽生怪物，它扑向了钢轨，也扑向了它的猎物。 不用松果提醒，矮人射手已经开始用机枪进行干扰射击，但四翼的怪物似乎并不在意子弹，它嚎叫着降下。 有松果的同类因为嚎叫声的攻击而从钢轨上落下掉进了河里，不过这似乎更好——毕竟河里现在全是海族。 但还有三个同伴在钢轨上。 “我不能再射击了，射界重叠了，我怕我没有打死怪物把自己人给打到了。”矮人说完，将枪口转向了那些活祭品：“红祭品冲我们来了。” “不要管机枪了，把所有的反装甲武器打完，我们要撤退了。”松果一边说，一边将早就准备好的钢索踢出楼梯——往下通常都是捷径。 ……………… 什么混沌异种啊。 马尔斯跃出天台，然后开始高速扑向那具四翼的鸟类怪物——它有四翼，有粗壮的反关节腿部，有小一些的上肢，还有一颗鸟头。 马尔斯的出现让它放弃了攻击猎物的打算，它开始爬升，而且飞快。 马尔斯追了一段放弃了——这东西飞的比他要快，而且很快就钻进了云层，空中战斗条例里写了，没有全套的战斗法师装备就不要在天空中和混沌异种。 所以马尔斯开始返航的同时从礼堂上空飞过，正好看到反装备飞弹打在广场的护盾上的场面。 幽蓝的护盾随着攻击闪烁了几次，但最终还是存在着。 松果带着队伍从礼堂钻了出来，掌灯者在最前方带路，一行人抢在活祭品包围过来之前逃之夭夭。 马尔斯向酒店转向，同时身旁有泰南的战斗机飞过，有驾驶员注视着他。 “孟陬，能联系上驾驶员吗。” “联系上了，我告诉他们现在天上会飞的豹子是自己人。” 马尔斯一乐，然后听到了那只异种的嚎叫声。 它在他上空，但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非常小心的利用运云层做掩护。 狡猾才能够活得长久。 马尔斯给这只精怪下了一个狡猾的标签。 远处这个时候出现了低空飞行的大型运输艇，在它们的四周，还有直升机的护航，有两架直升机绕着山头在发射火箭弹。 “马尔斯，我是孟陬，刚刚进场的十三军团的红字三连，他们报告城北有漫山遍野的活化尸，直升机表示受到地面火力的攻击，有箭钉在他们的钢化玻璃舱罩上了。” 孟陬说到这里骂了一句什么鬼的天生神力。 可这活化尸的前身生化人就是为了代替人类进行重体力劳动和用于宇宙间行星基地开发的生物，它们力气不大要何用。 马尔斯降落到天台上的时候，一架运输艇也已经在天台边缘打开了后舱盖。 人呢？马尔斯看着空荡荡的舱内大小猫三两只有些奇怪，但这些戴着耳罩的大猫们推着一个箱子出了舱。 跟着下来的小猫看向马尔斯：“马尔斯首席阁下，是吗。” “是的，你们是。” “我们是随队而来的法师塔成员，刚刚我们已经看到您在飞行了，所以想必这具战斗法师装备您也一定用得上，一共有两具，您和涅小姐请签收吧。”小猫说到这里，递上了两个需要签名的报表。 马尔斯签了一个，然后飞上来的涅也签了一个。 大猫们转身离开，然后下来的四具智械打开了箱子，看着其间的黑色装具，马尔斯在心底里哇了一声。 是真正的战斗法师装具啊，还记得小时候看电影，主角穿着这样的装具与混沌佬战成一团。 那个时候马尔斯想过，要是自己也能穿上这个战斗就好了。 没想到，梦想还会有实现的一天，还来得特别快。 第九十二章：望这血海 当战斗法师的装具完成着装，孟陬给马尔斯带来了全新的消息。 从城南进入城市的岛主部队绕过了市民已经打开的街堡，开始与混沌部队交火。 孟陬在感叹，而马尔斯看着投影在自己面前的战势图……岛主看起来可靠，但从孟陬画出的部队进行路线可以看出，岛主在直扑仪式现场。 如果他想要保护这座城市，不需要用他的部队与混沌的活祭品部队硬拼，何况现在城北的活化尸部队的攻击意图已经肉眼可见。 所以，这位岛主所图甚大……忠不可言啊。 带着这样的感叹，马尔斯将灵能灌注入身上的战斗法师装具。 “孟陬，活化尸的攻击方向呢。” “……城东区，我们这一侧的压力很小，如果他想一网打尽，那就应该攻击我们这一侧，控制海港……每一个生命都不是省油的灯啊，马尔斯。”孟陬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他似乎是在感叹着这个世界想要一夜暴富之人多如过江之鲫。 “船团在哪里。” “将在早上八点左右到达，海上风浪大。”孟陬给了一个让马尔斯有些不大满意的答案，但这样的台风天，马尔斯也明白船团与高先生已经尽力了。 “那只异种生物呢。” “在云层里，它看起来也想在仪式上分一杯羹。”孟陬说到这里，给马尔斯一个广场的放大镜头：“那家伙已经在献祭了。” 马尔斯看着那个老人脚下的尸体皱了皱眉头。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曾经信仰过北方主义的人……会癫狂到如此可悲的模样。 你也想要这种邪恶的力量，为了什么呢？ “孟陬，轰炸机什么时候到达。”想到这里，马尔斯开口问道。 “积雨云太低了，我们的轰炸机没办法过来，不过战斗机小队与直升机中队还有十五分钟就会回来。”孟陬一边说，一边在地图上划上了一条红线：“我告诉战斗机小队了，让他们把燃烧弹丢在城北东区的位置上，有正在孵化的混沌邪神就已经够乱了，我们不能再让活化尸获得混沌的力量。” 马尔斯点了点头，觉得孟陬这么做没有错。 “马尔斯，我好了。”涅走了过来，她将护目镜戴上。 “我们走。” ……………… 活化尸的首领迈步走上了金属的长墙，这里被沙袋铺满了壕沟，沙袋甚至堆到了城墙的高度。 ·战士正在攻击前进，混沌，可恶！ 身边的孩子正在用有些僵硬的灵能低语与他通话，与它佝偻着身子的父辈完全不同，这些新世代的孩子更像是人类。 只可惜，他们还无法被称之为真正的人类，首领看向远处，在那里，无毛的人类建立的名为‘广场’的空旷地表之下，有神秘的仪式正在举行，族中的占卜师说过，那里有足以改变氏族命运的强大力量。 力量，氏族一直在追逐着力量，也一直渴望着获得力量，但一直以来，氏族一直在尝试，一直在面对失败。 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成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获得占卜师所说的力量。 ·等我们获得来自灵能海深处的力量，我们的氏族就更加强大，首领，我们将战无不胜。 想到这里，首领看向正在飞向自己的人类造物，刚刚就是它们丢下了恐怖的爆炸物，将数以千计的同胞杀害。 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 马尔斯带着涅起飞的时候，正好看到一架战斗机在失控中一头扎向地表。 ·是灵能抓取，我从来没有想到，活化尸之中竟然有获得强能力术式序列的个体。 涅在马尔斯的身后，她看着那架战斗机一头扎在了建筑顶层，扬起的爆炸与火光那怕是远在两公里外的这边都能够清楚看到。 马尔斯感觉有些荒诞，因为按照计划来说，他和涅现在应该立即去干掉主持那个仪式的人。 但问题时，只要马尔斯想要靠近仪式现场，他就发现自己变成了所有人的敌人——比如从北方会时不时的飞来一支危险的投矛；而从南方就更不得了了——时不时就会有一发带引导头的防空导弹呼啸而来。 而在积雨云中，混沌异种用它的尖啸声迫使马尔斯不得不分出一些注意力来对付他。 至于仪式所在的方向，有低语不停在马尔斯脑海中回响，对于马尔斯来说，这种痛楚并不太过强烈，但是涅就完全无法承受了，她很快就不得不退远一些。 ·你难道就感觉不到难受吗。 涅表示这种低语真的令她感觉到痛苦，那怕投矛与导弹也没有带给她那么大的压力。 “我们退后。”马尔斯最终下了决定。 既然他们都想要混沌的力量，那就让他们为力量付出血的代价，而马尔斯会在终点等待着获胜的人。 “这样没问题吗。”涅有些担心。 “如果我们强行介入，只会成为所有敌人的目标，而他们也不可能分享这种力量，所以就让他们先打上一架吧。”说完，马尔斯看向了天空。 在云中的异种上一秒还在尖啸，但是当马尔斯用灵能锁定它之后，这只异种立即选择高速逃走。 狡猾的东西。 马尔斯带着涅回到了已方的上空。 ……………… “在我的记忆里，高塔的孩子从来都没有展现出名为耐心的美德。”站在天台上的罗斯打着一把雨伞，他看着从自己头顶飞过的两只豹子，有些惊讶地与手机里的老朋友说道。 “你是怎么看高塔的孩子们的，你觉得他们像是蠢货一样，带着自己的朋友一头扎进陷阱之中吗。”屏幕里的孟小先生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为了正义，他们从来都不会爱惜自己的生命，但是今天，我看到了两个高塔的孩子，同样是为了正义，他们就不介意让他的敌人先行一步狗咬狗。” “也许有人会说这是软弱。”孟小先生笑着说道。 “活下来才能贯彻正义，死了只能成为碑上被人遗忘的可怜人，对此高塔人应该会深有体会才对。”罗斯说到这里看向了城北，在那里，活化尸的兵锋已经突破了混沌教团的第一道防线，凡人们组成的防线一触即溃。 “活祭品们顶上去了，老孟，我觉得这可不像是欢愉之海教团的作派。”罗斯看着远方血肉横飞的战场嘀咕道。 因为他看到的是血祭血神，颅献颅座的狂热战斗方式。 第九十三章：狂宴 活化尸的兵锋在三分钟之后进入xc区，马尔斯听到了密集的枪声，人类对付活化尸已经有了非常标准的操作流程——在原野上，那就是用火力来征服一切，只要火力足够，活化尸那怕送上一个又一个的氏族，也不可能冲破人类的防线。 而在城市中，砸掉建筑，拉出足够宽阔的无遮蔽区域，建立高低错落的火力点，直升机提供的重火力，那怕人少一些，人类也足够办法解决问题。 但现在的问题是人不少，但火力完全不够，活化尸靠着队列中畸变的强壮个体为前排，第一次冲锋就冲开了整段防线中的两个点。但斯卡若的市民悍不畏死，他们甚至只依靠自己人的力量就反扑了其中一个点，而泰南部队很快解决掉了另一个缺口。 岛主的军队已经接近广场，部队随之停下了脚步，马尔斯在天台上的时候甚至可以感应到岛主的灵能波长——这位尊者毫不避讳于他的力量。 虽然不及马尔斯传奇之力，但这种随便都能掏出几十具导弹发射器的家伙还是让马尔斯对此敬谢不敏——就算是伤不到马尔斯本体，但导弹还是可以非常有效的杀伤马尔斯的战斗法师装具。 这东西要是败了，马尔斯身上就多了一件累赘，要在天上脱下它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所以说有人，有枪，还特别多，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 而且岛主似乎也想坐收渔翁之利，所以他停下了脚步。 而活化尸与活祭品就没有那么多小心思了，双方在北方打的是拳拳到肉招招见血，前者是旧纪元的生化人，如今的生化兵器，人均力量过十八，体质过二十的可怕存在。 而后者做为活祭品，在死后也不得安宁，那怕被剥了皮也还加入战斗，将社畜的苦展现的淋漓尽致。 双方鏖战之际，马尔斯又看到了从云中钻出来的那只混沌异种，它从广场上空飞过，尖啸着想要冲进仪式现场，然后被锁定的单兵防空导弹追得上天入地。 岛主也是狂，马尔斯甚至看到他连泰南的直升机也敢攻击，一架泰南的战斗直升机差一点就被打了下来——如果它没有诱导弹，那它就肯定要被打下来。 “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等有人等不住的时候，反正无论是谁召唤了邪神，又或者是它夺取了邪神的力量，我们只要杀了这个存在就成。” 马尔斯说完，干脆双手抱胸。 虽然自己也慌张，但无论如何有人会比他自己更慌张。 那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 十五分钟之后，仪式现场传来了尖啸声，马尔斯看到岛主的部队重新开始攻击前进，活祭品们力大飞砖，所以可以与活化尸们打成一团，但面对人类的火力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岛主的部队很快就进入了广场。 而马尔斯看着伸春传来的消息——刚刚的尖啸声是那个叫杨·卡普什金的家伙发出了。 而原因很简单，一个其貌不杨的混沌头目从他的身后刺杀了这个杨·卡普什金。 身为教团的先知，有着尊者实力的老人刚刚被短刃透背就发出了尖啸，那个刺客随之就被这一声尖啸撕碎了身体。 听起来好像一切还在掌握之中，可穿着光学迷彩，开启静音系统的仲春眼看着这个老人的血流进了仪式法阵的凹槽。 主持人看热闹，这是一个很雅俗共赏的节目，但看热闹看成热闹本身就不好玩了。 于是现在那个混沌头目正在畸变，而看起来他的‘神明’正在试图改造他的躯壳，将他成为它进入这个世界的跳板。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涅问道。 “现在不上不行了。”马尔斯只能这么感觉，同时感觉这年头真的是不好做事，你看这混沌教团，真的就是全员二五仔，先知抢先生，头目下死手，现在就连它们的神明也想着改造信徒的躯壳想要玩借鸡下蛋的小把戏。 马尔斯带着涅刚起飞，就看到那只混沌异种再一次从云层上钻出，这一次它学了，从广场北方落地，然后一路跑向那个仪式现场——当然，马尔斯可没有给他机会，在他下地的时候，高塔的射击小组就开始开工了，只可惜这家伙似乎真的免疫小口径武器，他就那么顶着子弹冲进了仪式现场。 混沌异种非常强大，这没错，它是旧纪元混沌四大邪神的爪牙，所以和仪式现场正在借鸡下蛋的那位关系也不会融洽，现在的问题来了，如果是以前，马乐斯只需要看着他们的表演，但现在不一样了，鸟主先生不请自来，为了解决所有问题，马尔斯只能命令战斗艇从远处投下空对地炸弹，以滑翔为主要移动方式的制导炸弹会在一分钟后砸进岛主部队的队伍里。 希望人没事吧。 ……………… 哼，泰南的所谓传奇也不过如此，小小的兽人，只有一个高塔首席的名头，吓唬那些没有真正力量的家伙。 看着远方天空中的那两只小豹子，做为这片土地的主人，帕南哼了一声。 远处的仪式现场，那个异种从进入之后就一直在与什么进行战斗，尖啸声不绝于耳，看起来这个被召唤过来的邪神还真是意料之中的弱小，这让帕南对于获得神明的力量更有信心了。 我一定会获得这份力量，在这个灵能大潮中点燃神火！成就神明的力量，只有这样才能够获得真正的永恒生命！ 想到这里，他示意他的军队加快脚步。 这时，有他的副官走了过来。 “大人，有泰南的通信过来，泰南人让我们立即接受十三军团的指挥。”帕南的副官是他的好兄弟，他的话语让帕南笑了起来：“老朋友，你还在怕什么呢，泰南人并没有什么三头六臂，等我获得了足够的力量成就神力，我到时候一定会让你们成为我的第一批信徒。” 说到这里，帕南指向了那个大洞：“杀进去！我会让你看到我拿到力量的那一刻！” 这是帕南最后的念头。 在遥远的空中，马尔斯看着那个岛主身后的副官从腰间的手枪套里掏出枪，对着他的恩主后脑扣下了扳机。 “这也在你的计算之内？”涅好奇的问道。 “不，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世界那么大，应该不止这些野心家。”马尔斯说完，看着退下的岛主军队叹了一口气。 “现在，让我们去会会底下的那位杨·卡普什金阁下吧。” 希望你还是你，阁下。 －－－－－－题外话－－－－－－ 推个书 书名：这个玩家有点良心，但是不多 是年轻人，写无限流的，自称原创副本无女主主角杀伐果断…… 如果正好是喜欢这样风格的，也可以去试试…… 第九十四章：拷问 这是什么。 杨·卡普什金挣扎着，他看着眼前的法阵，融入了自己的血之后，这座法阵看起来……更像是自己的家了。 多么荒诞的可能性啊，家，我早就已经没有家了。 几乎已经流尽鲜血的老人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还能思考，也无从得知他的教团部下们如今和木偶一样，一个又一个的走到祭坛前献祭自己。 被锚定的灵魂，总是会在更高存在需要它的时候献出自己的一切，可悲的生命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躯壳。 恍惚之间，杨·卡普什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他的生父，那是一个标准的北境男人，一头白熊，他与他的妻子，杨的母亲一起生下了他，养大了他……但是叛逆的孩子想要离开那一成不变的风雪。 原本他以为他与她早已消逝于风雪之中，但在现在，他却看到了他与她的泡影，只不过他与她的模样早就已经淡出了他的记忆。 杨·卡普什金又很快的想到了自己的养父。 那是一只老狸，个子矮小，但善良，会将公社的一切看得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他终生未婚，在暮年时见到了卡普什金家的杨，与这只个子高高却又瘦弱的年轻白熊一见如故。 他推荐杨·卡普什金去泰南留学，而杨·卡普什金还记得他在空闲时教育自己的场景，也记得他说他愿意为了公社的一切而战，也愿意为之牺牲。 于是他牺牲了，牺牲在了黑夜之间，牺牲在了同志的刀下，牺牲的……很无所谓。 所以血在流，所以泪在烧，想要为自己养父复仇的年轻人拿起了屠刀。 所谓人斩，就是以武器驾驭生命的行为，而泰南有志，所谓刺客……差不多就是这样的道理。 杨·卡普什金杀过很多人，为了养父，他甚至刺杀过四岛首相，在他的脸上与身上留下了足够深的伤口。 ·你是新兵卫那只老狸的孩子对吧。 杨·卡普什金跪在了法阵中间，他的躯壳在畸变，但他的记忆在强化。 但他还是记得那只家养妖精挥手赶开按住自己的保安的模样，他的脸上有伤，他的腹部也有伤。 但他还是走到了杀他的刺客面前。 ·我与新兵卫虽然不是同类人，但我们之间惺惺相惜，在你的眼里，我应该是一个坏人，就是太坏了，而他是一个好人，就是太好了。 这只家养妖精有着强大的灵能，他的伤口在收速，他的眼中，有着滚落的泪水。 ·可是谁能想到，我与他一同在高塔毕业，我们在剑使队情同手足，却在回到故乡之后走到了对立面……我没有杀他的想法，或者说，如果我想杀他，我会亲自去找新兵卫，与他大醉一次，然后，手足之间决生死。 ·去问问你的同志们吧，也许他在欢庆一个麻烦制造者的死去呢。 杨·卡普什金发出了哀嚎。 就是那一天，他发现一切信仰都有瑕疵，一切主义都不尽如人意，这个世界有良人，有善意，但多的人随波逐流。他们想的不是行苦难之路，他们想的不是铸未来世界，他们更没有想过，未来的美好中……不必有自己的模样。 他们只想活在当下，他们丢了北方主义的初心，他们……只不过是被这花花世界迷花了眼的可怜虫。 杨·卡普什金的双腿开始畸变并开始聚合，用双手支撑着他自己的老人发出了无声的嘶吼。 人斩杨·卡普什金从那一天之后死了。 杀尽了阴谋家的一族，用他与他幼子的首级祭典了养父，杨·卡普什金前往泰南。 在那里，杨·卡普什金发现了一个问题——泰南是天堂，但那是泰南人的天堂，在这里，一切非泰南人也能过得很好，但有无形的墙挡在这片大地与非泰南人之间。 为了过这面看不到的墙，很多非泰南人终其一生都在探索。 但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本人是无法过那面墙的，只有他们的子孙才有可能。 他们经历了那片大地的一切，会本能的喜欢这一切，然后为这片大地而战……在他们的眼中，这里才会是他们的故乡，他们会忘了他们的故乡在三岛的某一处。 这里的人活得太过美好了，美好到北方主义的种子都无法生根发芽，美好到资本主义都面戴温情。 杨·卡普什金搞不定，但他还是离开了，因为他立誓不娶，一生只想要获得力量，然后重返四岛，为养父的梦想，为那片苦难的大地……再探究一次未来！ 此时此刻，杨·卡普什金的整个人化成了透明的蛹，他的大脑清晰可见，他的心脏在有力搏动。 我会变成什么模样。 迷路的老人问着自己，他挣扎着，但无济于事。 属于人的记忆在越发稀薄，父母的泡影消失了，仇人的头颅不见了，那位首相没过几年就因为年事已高最终死在了任上，他从刚刚就在角落里注视着杨·卡普什金，但她现在走了过来。 我连眼睛都不见了，为什么我还能看到他们。 杨·卡普什金在思考，他在恍惚间看到一个小小的狐狸少女转身离开，那是雪织，是年少时在四岛认识的女孩，他与她不同种，有隔离，但他还是喜欢着她，直到有一天她不见了。 一个北方主义的小小交通员，不见了这三个字，很多时候与牺牲有关。 我有多久没有想到过这个小小的她了，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杨·卡普什金挣扎着，他在思考，那怕身而为人的部份越来越少。 ·杨，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打进京都，活抓那个鸟皇帝，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够吃饱饭。 她在提问，但杨·卡普什金已经无力回答，他只能看着这个女孩带着失望转身。 ·你不是杨了，你不再是他了…… 她在离开，然后在杨·卡普什金惊恐的注视下，一只老狸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是那么的矮小，以至于很多人都说，他有家养妖精的血脉。 ·孩子，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我教导你的一切你都忘了吗。 老人脸上在疑惑。 杨·卡普什金在挣扎。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整座城市在燃烧，宛如炼狱。 第九十五章：观望 我们目前不会有援军，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也不会有援军，指望援军还不如指望自己，老牛。 这是泰南士兵在战死前说的话。 老洛克看着这个年轻的没尾巴猴子被投矛贯穿胸口，在他摔出窗口的时候，他将他手里的枪丢向了老洛克。 我以为我见惯了生死，可我连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孩子都比不过。 老洛克没有抓枪，而是伸手将这个年轻人扯了回来。他已经在弥留的状态，所能够做的也就是指了指胸口的携行具。 最终老洛克在这个年轻人欣慰的注视下脱下了他身上的携行具，然后在他凝固的注视下离开了这一处正在失去控制的突出部。 “洛克！他们在爬上你所在的大楼！”对面的大楼上传来自己保镖的喊声：“那个泰南佬怎么样！” “他死了！”老洛克走过走廊的时候，用手里的枪对着楼下的活化尸打空了弹匣，然后从携行具上面拿出一个新的替换。 泰南的无人机跟随在老牛的身旁，从刚刚开始这具无人机就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行为。 所以当他回到了第二道防线时，没有泰南士兵对于他身上的携行具与兵器有任何质疑。 只有另一个没尾巴的猴子走过来拍了拍老牛的胳膊：“他把枪给你了，你得好好活着，或者在死之前给你身上的枪找一个新主人。”说完，他带着他来到了补给点。 远处传来了爆炸声，那应该是第一道防线补给点被无人机点燃，所剩不多的补给虽然重要，但在如今将它们就放在那里，也许就会成为资敌之物。 将携行具上的空位填满，老牛还被补发了一块防弹胸板。 “比没有好，如果对方的投矛不是正中，会有很大机率滑开，虽然也许会伤到别的地方，但至少比当场死亡要好。”补给点的老兵说到这里注意到了携行具上的铭牌：“李连长给他的枪找了一个不怎么靠谱的继承人，老牛，你可别死的太早了。” 老洛克有些麻木的点了点头，他将胸板塞进了携行具内部——他看所有士兵都是这么做的。 小了一点，但比没有好。 离开补给点，老洛克跟着一批拿着武器的市民通过原本是走私者路径的小通道来到街道的另一侧，在这里活化尸已经在前面的地表防线上冲开了一个缺口。 “你们这一个岛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活化尸，他们没有把你们这儿啃成月球表面吗。”带队的年轻泰南士兵一边点射一边问老牛。 “我不知道。”老牛也在打枪，这枪他熟，当年在泰南留学的时候有过军训，虽然他是留学生，但还是报名参加了。 做为队伍里两支自动步枪的拥有者，走在最前面是理所当然的。 有尖啸声从天空中飞过，是那只四个翅膀的混沌异种，它现在正在被两架战斗机驱赶着。 “咱们的直升机，在头顶！”身后传来年轻人的尖叫声。 “戴着头盔的别低头，当心弹壳落进你的衣领子把你烫伤！”年轻的泰南士兵喊道。 下一秒，机炮声开始响起。 老洛克听到机炮的弹壳开始如雨一样落在地上的声音，还有时不时有被烫伤的倒霉蛋在尖叫。 但活化尸的攻势被挡住了，它们的肉体再强壮，也挡不住二十毫米机关炮的动能。 在活化尸的后续攻击被打断之后，防线上的剩余活化尸很快就被干掉了，老洛克看到一个活下来的泰南士兵走到战死同伴的身边，他伸出手，从死者的腰间拿过一颗活化尸的头颅，将挂钩扣到了他的腰上。 “你在干什么。”老牛走了过去，他有些小小的好奇。 “我是新的诱饵了。”他这么说道：“下次攻击的时候，活化尸只要看到我，就会第一时间想到过来杀死我，离他们越远，他们赶过来的时间就越长，而我的同伴就有更多的时间杀死他们。”说到这里，这个年轻人打量了一眼老洛克：“老李的装备在你身上，看起来他也死了，不过他看好你……你们是支援兵吗。” “是这座城市的主人……和仆人。”老洛克笑了笑。 这句泰南式的俚语让年轻的士兵笑着比了一个大拇指。 这个时候，老洛克注意到了自己的保安队长，他也注意到了他，于是这只大灰狼跑了过来：“老板，你没事吧。” “我没事。”老牛点了点头，同时带着他的忧伤——酒店刚刚被炸毁了，因为他们不能留一个地标式的高层建筑给活化尸用来观察敌情。 所有高过三层的建筑都会被炸掉，何况酒店这种超高层的建筑。但无论如何，总比让活化尸背着他们的臼炮上楼顶轰他娘的来得好。 而且老牛也有倒霉朋友——艾琳的酒店炸的比他的酒店还早。 ……………… 马尔斯看着广场下方的战斗——拨乱反正的岛主军队这个时候正在广场与活化尸交火，活化尸在丢了四波尸体之后开始选择绕过广场，但在东部，他们遇到了岛主军队的顽强反击。 而在运河附近，他们也碰到了能够在肉搏战中胜过他们的对手——海族个体更加强壮，他们和活化尸的前身生化人一样，也是旧纪元的人类用来开拓深海的‘工具’。 只不过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有的‘工具’失控了，有的‘工具’自由了，而有的‘工具’……不再是宠物的模样了。 海族的个体在与活化尸战斗时能够做到以一敌二，而且海族也有远程武器——鱼叉枪，这玩意儿听起很小巧对吧。 海族的鱼叉枪口径是二十毫米，有效射程高达五十米，活化尸和海族的第一次接触，第一队列的活化尸几乎全被钉在了地上。 然后幸运儿和他们身后的第二队列被并肩上的海族佬锤得生活不以自理。 人均两米半的雄性海族战士胳膊比马尔斯胸口还粗，他们甚至能用拳头砸开活化尸的脑袋。 幸好这些家伙只能活在海里，短暂的地上战斗之后，这些海族就不得不回到了运河中，不过好消息是另一队海族冲上了河堤，和后续的活化尸打成了一团。 马尔斯想到了这里，看着广场那个洞里已经化成蛹的杨·卡普什金。 现在的仪式现场就是一个巨大的混沌灵能聚集点，某个邪神正在与杨·卡普什金争夺控制权。 人类……还真是善于创造奇迹，对吧。 第九十六章：恶即斩 如蛹抱团的生命在壳中痛苦的哀嚎着，来自灵魂层面的尖啸直贯马尔斯的脑海，他不停的在呼唤着几个名字，他不想让他们离开，但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生命最终阶段的幻像。 蛹中的生命，正向着扭曲前进，行万劫不复之道。 ·不要离开我…… 渐渐的，灵魂的低语中只剩啜泣，杨·卡普什金一生的愿望只想重振四岛的北方主义，但在马尔斯看来，他走了错路。 邪神重生，的确弱小可欺，但邪神的灵智强于凡人，那怕传奇也不敢与其灵智同调，而这个老人呢，他想窃据这份力量，最终变成了这般可悲的力量。 渐渐的，啜泣听不到了，只剩下嘶吼，整个世界在尖啸中震荡，蛹中的生命长出了角，它正在撞击着蛹壳，想要离开这天生的牢笼。 ·他的灵魂要消亡了。 来自身后的低语让马尔斯侧身，在这一个刹那间，这个世界变得苍白，一切都停止了。 一位穿着白色长裙，戴着大草帽的潘斯奥少女站在那里。 ·人类从历史中学到了很多，但每一次都会重蹈覆辙，令人惋惜。 “先祖，我要怎么处理这个邪神。”马尔斯低着头，他在质询，他在等待答案。 “剁下它的头颅，它自灵能海中脱出，冒着危险来到现世为的就是避开我们，而当你杀死它在俗世的躯壳，他的灵魂就只能再一次回归灵能海，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再一次封印它。”少女一边说，一边牵着她手中的链子，链子的尽头有一只红皮肤没毛的小狮子狗。 马尔斯本能感觉到危险，但这条小狗被链子吊着，看起来完全无害。 “这是……”出于好奇，马尔斯问道。 “原本想入侵这个世界的家伙，这些家伙召唤的它，但它被我们拦截，所以蛹中的家伙趁虚而入了。”说到这里，少女踢了一脚狗子，后声尖叫着咧开嘴，露出三排尖牙。 少女从空间的裂隙里抽出了一根树瘤锤子，一锤子糊在狗子的脑袋上，后者脑袋一歪，眼见不活了。 “走了，把事办漂亮一些。”少女拖着狗就要走。 马尔斯想了想，叫出了口：“那个，我有点事想了确认一下。” “什么事，它可快要破蛹而出了。”少女问道。 “你们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自己就把它解决了呢。”马尔斯真有非常好奇，他想得到这个答案。 “孩子，这个世界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你们要学会自己救自己，这样有朝一日出现我们真的管不住的时候，你们才能够有足够的实力来救你们自己。”说完，少女走进了黑暗的地下通道。 世界的色彩回归了，马尔斯听到了破壳而出的第一声啼哭，仿佛婴儿在渴求什么。 下一秒，马尔斯让过了四驱之物的扑击，手中的灵能剑直指目标。 那是一个与这个世界坦诚相见的无皮怪物，它在这一刻已经完全没有了身而为人的外表，有的只是赤红的双眼，打量着马尔斯。 这个世界少了一个杨·卡普什金，多了一个狡诈的怪物。 涅给马尔斯施放了几个祝福术式，然后站在坑洞上方的她选择飞离——低语在她的脑海中像是一支重金属乐团在做即兴表演，令她无法忍受。 但马尔斯听不到低语，这也许是舞者这个序列针对异种而带来的强化效果。 而眼前这具没皮的怪物消失了。 马尔斯抖了抖耳朵，耳朵告诉他敌人在右边，本能告诉他敌人在左边，于是马尔斯向后一个空翻。 在空中，灵能剑切开了左侧的残象，而右手的灵能丝上带着一串血珠，那污秽的血滴在地上时立即腐蚀了大地。 无皮的怪物还站在原地，他的胸口被灵能丝切开了一个大口子。 虽然是邪神，但强夺凡人躯壳的所做所为还是令他的能力打了折扣。 马尔斯散去灵丝，左手的灵能剑脱手而出，在穿过眼前怪物的残像时，灵能剑转向，打着圈横扫向右侧，横扫过空气，切下了一段肢体，那是一块血肉。 它落在地上，立即腐蚀起大地。 马尔斯的小树精从虚空中跃出，它扑到了那血肉跟前，一口将其吞下。 血肉怪物尖啸着。 ·那是我的！ 它扑向了小树精，后者跃入了虚空，下一秒落在了马尔斯的肩膀上。 个子不大，本事不小，连邪神的血肉都能吞噬。 马尔斯转着圈让过了血肉怪物的扑击，同时感觉到了一丝异常——空气仿佛在变得粘稠。 是这个怪物在回复它应该有的实力吗。 带着这样的猜测，马尔斯迈出一步，灵能剑横扫，怪物再一次消失。 本能告诉马尔斯身后有危险，耳朵告诉马尔斯头顶有杀机，而眼睛捕捉到了那个怪物出现在了自己的左手侧。 下一秒，化做闪电球的马尔斯往身后移动了整整十米，身后的怪物不见了，头顶的怪物破坏了，而左手侧的那个怪物呼啸而来。 他的爪子拍在了马尔斯的脸上，下一秒，马尔斯也裂开了。 用闪烁让开了糊脸神掌，马尔斯的瞬发闪电箭贯穿了这只怪物的背部，下一秒，有雷落下，直劈在了这只怪物的身上。 自然的伟力带着自然的审判将这个入侵者点燃，马尔斯伸手，灵能剑柄跃过空间来到了主人手中，马尔斯顺势将他投出。 灵能剑打着转飞过这具怪物的腰间，将它拦腰斩断。 第二道雷落下，打在了这只怪物的上半身。 马尔斯看着怪物的下半身还能动，吹了一声口哨。 于是小树精跳离马尔斯的肩膀，它在落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以树枝为主干的猎犬，跳入虚空又从那长出触手想要与上半身重新组合的下半身旁，它张开了血盆大口将它吞入嘴中。 原本就在尖啸的上半身在这一刻发出了尖锐的啸叫。 小树精化成的猎犬再一次跃入虚空，这一次它不再出现，很显然有些吃撑了。 而马尔斯抄起祭坛边的斧子，这把斧子吸取了不少鲜血，但马尔斯将一发神圣武器拍到了它的斧面上。 上一秒，斧子在马尔斯手里洗尽铅华。 下一秒，闪烁到上半身旁的豹子将手中斧子重重挥落。 斧子剁开了怪物的脖颈，一如热刀与黄油的孽缘。 第九十七章：天睛 还没有完。 马尔斯闪烁离开，因为有异种从天空中扑下，拼着被机炮打中身体可能性，这有些巨大的异种扑进了地下，它低头，将那头颅吞入嘴中。 复瞳的主人看向马尔斯露出嗜杀的笑容，来自灵魂的低语在马尔斯脑中响起。 ·无名氏的神子，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重新见到你。 无名氏？马尔斯有些疑惑，但他很快就想到了盖亚特家族的故事。 看起来你这家伙也有一些故事啊。 马尔斯一边想，一边转身，手中的斧子随着转动，在三圈之后，斧子被马尔斯投出。 这一切飞快的发生，又飞快的结束，用羽翼挡住了这一斧，这个异种狂笑着：“弱小神明的血肉真是最好的食物，它令我感觉到了久违的强大，接下来我还要吃掉你！” “豹子肉是酸的。”马尔斯随口胡扯，同时一发闪电箭抬手就劈在了这只异种的脸上。 后者狂笑着硬接了一发，张开了嘴正准备发出了尖啸，那无头的血肉突然双手一垫，然后就直接钻进了这只异种的嘴里。 后者先是疑惑，然后立即想要扣出血肉，只可惜有时候病从口入并不是凡人的专利，异种很快就倒在了地上，它嚎叫着。 而几个不同的灵魂低语在这仪式现场横冲直撞。 有邪神的嚎叫，有异种的尖叫，更有人类的错乱之语，这让马尔斯很是惊讶——谁能想到，杨·卡普什金先生竟然打起了复活赛曲。 ·该死的凡人！你已经死了！你的灵魂怎么还在！ ·从我的身体里出去！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 ·我不会屈服！ 三个声音在马尔斯脑袋里横冲直撞，而它们的载体跪在那里，四翼的怪物全身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对于此情此景，马尔斯伸手，从角落里钻出来的仲春递上了一把大口径单发装手炮，装着神圣仪式处理过的银弹。 “你比你哥懂事。”马尔斯欣慰地笑了笑，然后将手里的手炮指向了怪物的脑袋。 ·不！你不能这样！我是神明！ 这是邪神的胡言乱语。 ·该死的！这凡人竟然能够与我争夺我的身体！ 这是异种的垂死挣扎。 ·孩子，快，为我解脱。 这是杨先生的最后遗言。 马尔斯扣下了扳机，巨大的后座力让马尔斯往后退了好几步，但异种的脑袋也不见了，这具尸体倒在了地上，从断颈的喉管处，属于邪神的血肉再一次爬出。 但这一次，马尔斯没有再让它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从仲春手里拿过高标号圣水瓶丢到了这团血肉的身上。 血肉腐蚀了玻璃瓶，但无法腐蚀圣水，于是邪神的尖啸变成了哀嚎，并很快的没有了声息。 马尔斯退开了两步，看着一个老头模样的幽魂从血肉中脱离。 他看了马尔斯一眼，笑了笑，想要说些什么，但有黑袍的死神自他身后出现，他一把抓住了他的灵体，然后他与它的脚下有黑色的通道开启。 马尔斯看着打赢了复活赛还没有发表任何获胜感言的老头被死神的代理者一把拖入了炼狱摇了摇头，他看向再一次出现的少女：“这就是灵能大潮带来的神话回归吗。” “人类要学会适应这一切，不过也别担心，也许两三代人之后，灵潮大潮又会有荣枯，一切重新回到正轨。”少女说到这里，伸手一抓，有黑色的灵魂球体自那血肉中被她所抓取。 “杨·卡普什金会接受审判吗。”马尔斯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问道。 “为什么你又会这么想呢。”他的先祖扭头，眼中带着一丝好奇。 “你知道的，电影电视里都有这种内容。”马尔斯问道，好奇的豹崽子想要一个答案。 少女摇了摇头：“不会有审判，也不会有救赎，每一个灵魂在无尽之墙面前都会物尽其用，当然这件事情你也不应该知道，所以忘了它吧孩子。”说完，少女不见了。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他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像是忘了点什么，他只记得他杀死了这个邪神。 然后马尔斯扭头看向了漆黑的走廊：“仲春，里面有什么东西。” “活化尸入侵了地下区域，我带孩子们先跑路了。”仲春站在通往地表上的安全门前这么说道。 马尔斯也连忙选择跑路——直接飞出了缺口，马尔斯在空中转向，和飞过来的涅击掌。 “我再也没有听到低语了！你干掉邪神了！”小豹子姑娘的眼中满是兴奋与激动。 “对，我干掉了，其中过程有些曲折。”马尔斯接过涅共享过来的战斗法师的轰炸舱。 “我要告诉我的所有堂姐妹，我的爱人干掉了一个邪神！我要让他们羡慕死！”涅一边说一边笑的很傻，不愧是傻豹子。 虽然马尔斯也乐得像一个傻豹子。 随着邪神死云，仪式被中断，斯卡若上空的乌云被阳光驱散，活化尸的攻击也随之停滞下来。 所有人都发现活化尸不擅长在阳光下移动，甚至他们在阳光下会感觉到痛苦。 难怪他们每一次行动不会挑选台风天就是半夜动手。 而在阳光的直射下，所有活化尸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僵硬化，一些活化尸甚至在阳光的直射下直接自燃。 马尔斯想要乘热打铁，把那个和人类一样的活化尸头目抓住，但是在天空中飞了一圈却再也没能找到它的身影，最终也只能用灵能抓了几个半大的活化尸崽子。 “你把它们抓回来干吗。”回到防线，椿正带着各行各业的女士们在救治伤员，看到马尔斯的俘虏们，她有些好奇的问道。 “教授们应该会喜欢它们，你发现了吗，他们不怎么害怕太阳。”马尔斯一边说一边给了还在挣扎的一只半大崽子三拳，打飞了他好几颗门牙。 对于马尔斯的所做所为，椿没有任何意见，而在士兵从这些半大崽子腰间的兽皮包里掏出神秘肉干之后，极少数同情心泛滥的家伙的良心也被他们自己亲手喂了狗。 “他们有养殖场。”走过来的老洛克瞎了一只眼，但他看了一眼那些肉干立即就做出了他的判断。 马尔斯伸手又给了那个还想跳的崽子一个耳光。 第九十八章：别和我提自由市场经济 第十三军团快速反应舰队在早间九时到达斯卡若港，他们的侦察机看到了一个满目疮痍的港口。 之前快反舰队的前锋舰队战斗机与直升机部队的驾驶员已经不止一次用‘无法计数’来形容那些有着苍白皮肤的活化尸，所以舰队刚刚到达运输艇的极限航程时就一次又一次的输送部队与补给，给了不少帮助。 但那个老军头带着人下来之后，还是为战场的上遗留的活化尸数量所感叹，用他的话来说，西部军区解放黑区城市也差不多就这个战况了。 然后他看到了马尔斯杀掉的那具异种，有好事的市民开着吊车将尸体从坑里拖了出来。 “失能者。”他这么说道。 在大毁灭时代，这至少也是一个混沌王子级的精锐怪物，但是在毁灭时代结束，亚空间与这个宇宙完成剥离，没能及时逃回亚空间的这些精锐多少有了退化，这东西要是在真正的巅峰期，又怎么可能会被两架战斗机追着打。 不过对于马尔斯这样的年轻的传奇也来说，这份战功也足够用辉煌来形容，击杀新生的邪神，击杀混沌教团的先知，击杀失能者异种，要是在军团，马尔斯的胸前足够标一枚金质勇士勋章。 这章通常是单兵用反智械爆弹撸爆失控智障的猛男才能领到（一般是生后领），活着能领这章的，那得是猛男中的猛男。 马尔斯倒是无所谓，他给这个老军头介绍了他的战利品——那十几只半大活化尸，听了马尔斯的介绍，这个叫孙铭的老军头很满意：“我和上京的那几位教授有过好几次合作，他们一定会非常喜欢这种礼物。” “你和他们合作过吗。”马尔斯一边带着他去看战场上收集的活化尸兵器一边好奇的问道。 “没错，你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属于旧纪元的东西了，我们也时常会在文明圈边缘的战场上发现点什么，很多时候有名的教授会成群结队而来，有时候他们甚至会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抢救式的发掘废墟。”孙老头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他们是一些疯子，为了发现点什么连他们自己的命都不要。” “所以他们也不在乎别人的性命，我已经有体会了。”马尔斯说完，和老军头笑的很有默契。 到了收集点，孙老头看到了单套筒子哇了一声：“我是真的第一次发现活化尸竟然会自己造兵器，这一窝活化尸可真的不能放过。” 老军头的想法是好的，可马尔斯将他的发现告诉老军头之后，这老头看着这一窝活化尸的行动轨迹也是无奈——在地面上，十三军团会用火力消灭一切。 但这海底隧道？ 矮人组成的战团没有火力也是寸步难行啊——谁敢在隧道里使用重火力啊，万一打坏了外壳，所有人都得喂鱼。 不过军方也不是没有处理过这样的问题，上大活人有大风险，那就上智械军团，上刀山，下火海，智械无所畏惧。 当然这就不是马尔斯这样的高塔首席与孙老头这样的军团长要想的事情了，军方与高位诸卿头痛去吧，而且这件事情想来群岛人会更上心——毕竟这些行走在旧日海底隧道里的活化尸食谱上排名第一的可是群岛人。 孙老头很快就去见他的士兵们去了，而马尔斯也见了高塔的见习剑使们，这一次的战斗虽然残酷，但高塔剑使们非常幸运的全都活了下来，除了一个倒霉的矮人丢了一条胳膊，一个更倒霉的杜林佬没了两条腿——前者是被投矛伤的，后者是落下来的墙体砸坏了双腿。 这都能治，也能使用术式复生肢体，所以大家看起来还挺好的，只不过椿是忙的很——有太多的伤员需要治疗，而本地的药品店还想发财，椿的意思是涨一点意思意思得了。 “不行！这些药你们得加倍！”二十多号店主组成了集团，他们面对群情激奋的人群坚持要涨价。 “加倍就加倍吧，记我的账上。”马尔斯也不想找事，大家好不容易赢了，谈钱虽然伤感情，但人家的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那得再加两倍！”店主的领头人这么喊道，他身后的同伴纷纷附和。 马尔斯叹了一口气，看向椿。 椿走了过来，从腰间拿出了枪反持递到了马尔斯手里。 马尔斯举枪打死了为首的店主，然后让年轻的见习剑使们将那些四散奔逃的家伙抓了回来。 “把他们和他们的家族成员全挂到路灯上！然后把全市所有开店的家伙都叫过来！我要用他们的尸体给所有想要发财的人提个醒！”马尔斯说完，自然也不需要见习剑使们来动手，早就乐开花的市民自发接了手。 椿手下的医生们开始搬运药品，马尔斯看着这些刚刚还想发财的店主与他们的家人一个不拉的上了路灯。 “高塔的首席小先生，首席小先生，我想采访您！”有年轻的记者在那边叫着。 “让他过来。”马尔斯也不介意，伸手抬了一把，脚下的石板变成了三把椅子。 马尔斯坐了下来，然后请这位记者与他背着摄像机的同事坐下。 “您刚刚已经说要把药品价钱记到您的账上，却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呢。”年轻人上手就给马尔斯上了套，一旁的松果不需要马尔斯眼色，就开始拉刀光了。 马尔斯拍了拍松鼠姑娘的小脑袋，然后看向这个年轻人：“你们是……” “希德尼联合第一电视台的。”年轻人微笑着指了指自己麦克风上的台标。 “人类是有欲望的，他们想赚钱这一点是欲望的一种延伸，所以他们要赚钱我不反对，我也不介意他们抬高一倍的价格。”说到这里，马尔斯叹了一口气：“但他们不应该只是为了多赚两倍的价格，就要将一个传奇的面子踩在脚下，他们家药店里的药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口袋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看看那边治疗区的伤员吧，他们好不容易活了下来，然后却因为有人抬高药的价格，因为没钱买药而死吗。” “可这是自由市场经”“去你妈的自由市场经济，我会以我泰南经略使的名义！军管这座城市直到它回复往日的平静！” 第九十九章：面授 马尔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广场欢声雷动——泰南经略使的名头，三岛（半岛，四岛和群鸟）的各位都知道，堂堂经略使都这么许愿了，刚刚事后还有些忐忑的市民们如何不开心。 人我挂了，罪有经略使大人背了？ 呸！经略使大人杀的人什么时候能算是人了！让经略使大人给那些贱民尝命？整个东土的所有可怜人都不会认同这种鬼话。 许老头这个时候也第一时间表示了第十三军团支持经略使大人的决定。 岛主的残兵们同时宣布效忠经略使大人——岛主的所做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那怕有军官拨乱反正，可他们也怕群岛别的军阀过来抢地盘——市民不会有事，可他们这些前朝旧将那就死定了。 所以跟着经略使大人做事，保颈上人头就成了这些残兵一致的决定。 斯卡若城西边的岛主这个时候已经带着他的人上了沙滩，听到了马尔斯的这句话，二话不说就退了——虽然在文明圈的边缘消息有些闭塞，但那是一般的情况，现在这儿的卫星可能是全世界最多的。 马尔斯话只过了十五分钟就被翻译成了数十种文字满世界传播了。 ……………… 椿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电话沉默了一下，然后她走到了一旁接起了它：“父亲，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睡了吗。”电话那头的父亲言简意赅的问道。 “什么，父亲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这里才刚天亮呢。”椿皱了皱眉头，她思考着——自己的父亲还没有老到糊涂的地步啊。 “你睡马尔斯了吗。”电话那里的父亲换了一个说话，加了一点主谓宾。 这次椿听明白了，她红着脸：“睡了……”吧。 不过椿还是有些不敢说明这个睡词是形容词还是动词，毕竟那天夜里，马尔斯与毯共舞，除了共处一室之外没任何意外。 “那就好，记住，快一点给他生一个孩子，最好是长子，最好是男孩。”父亲在电话那一头平静的说着癫狂的话语。 “我们还年轻。”椿有些生气了。 “然后你的好姐妹，拉斯穆斯家的那个小姑娘生了长子，还是一个男孩，马尔斯把他所有的心血都给了那个孩子，你和你的女儿呢？”父亲问道。 椿沉默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没有立场来反驳父亲的话：“我明白了，我尽力。” “这就对了，做人事，听天命，我的傻姑娘，你知道你家的马尔斯有多受欢迎吗。”父亲这么感叹道。 受欢迎……的确，马尔斯最近太受欢迎了，自从他变成一米三五的小豹子之后，从精灵这种衣服架子长腿姑娘到杜林族和家养妖精这些小矮子姑娘都喜欢他。 “你的沉默就是我的答案，好了，父亲还有早会，就说到这里，但你要记住一点，父亲还是爱你的，所以去争取属于你的幸福，别到老了回想往事哭哭啼啼。” 父亲说完挂了电话，椿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是啊，马尔斯如今是高塔首席，是高塔的阁下，也是高塔的小先生，更是传奇，他甚至还是一个刚刚获得泰南外交部背书的经略使。 想到这里，椿又走回了她的医疗区。 马尔斯喜欢负责任的人，所以椿决定投其所好。 更因为，椿自己……也喜欢这样的自己。 ……………… 涅站在城墙上看着那个岛主的船队离开，然后有些无聊的哼了一声——这些胆小鬼竟然跑了。 “涅小姐有些不大高兴啊。”被集合起来的市民们倒是很开心，艾琳女士注意到了涅的小心情，她走了过来——之前的战斗让这位原本高高在上的高蹄族女士有些风尘满面的朴素感。 “是啊，这些胆小鬼，明明胆大的想要来入侵你们，但一听说马尔斯要治理这里，立即就跑了。”涅说完又看了一眼外海天空中停着的第十三军团舰队。 “不过无论如何，今天又是正义与公理，还有我们获得胜利的一天。”涅按照马尔斯的口气说道。 这句话获得了艾琳女士的肯定：“是啊，我们获得胜利了。”这位女士说完，表示要去看看她的老朋友。 涅下了城墙，往回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老爸，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晚了一点。”接起视频电话，涅没大没小的嘀咕着。 “不晚。”坐在屏幕里的老父亲说到这里移动了一下镜头，从这里往他身后看是无尽的沙漠，圆月还在天空的西侧，它在用取自太阳的光照亮这片中土：“爸爸今天给你打电话，要问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什么问题。”涅瞪大了眼睛——会有什么问题需要老头子在他们那儿大半夜的打电话过来吗。 “睡了吗。”屏幕里的老头子说了这么三个字。 涅的表情有些呆滞，她第一时间感觉自己的老父亲是不是有了老年痴呆。 “我就知道，你这么些年陪在马尔斯身边除了跟他抢肉吃你还做了什么，你有美色吗，你有石川家的女儿一半的容姿吗，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笨女儿，拉斯穆斯家还有未来吗，我要到你母亲的墓前哭泣。”说着这老头子还掏出了一块手帕开始抹眼睛。 “我们还年轻！”涅终于明白了，她涨红了脸回答道。 “我要告诉你妈，我和她不如生一块叉烧。”拉斯穆斯家的当主使用了语言暴力：“要是我老年痴呆了，我一定天天跟她这么说！” 涅无能狂怒：“我们上个月睡过了！” “他睡毯子上，你跟我说过。”父亲指出了自己女儿的欲盖弥彰。 “那我下次请他睡到床上来！”涅咬着牙，第一次觉得自己父亲为了抱孙儿已经疯了的拉斯穆斯家的女儿非常生气。 “那就对了，记住，你不邀请的话，有得是对手会邀请他，所以快一点，先下手为强。”说到这里，屏幕里的老头叹了一声：“你知道吗，我的女儿，如果马尔斯这次在那个港口把事情办得非常漂亮，他会有你想不到的仕途，所以……加油吧，我的笨女儿。” 看着自己的父亲挂掉了视频通信，涅在沉默中接近了广场，她看到了还在接受直播采访的马尔斯。 老爸说的都不错，可他还是低估了马尔斯的决心。 想到这里，涅的心情又好受了一些。 然后她看到马尔斯在向他招手。 第一百章：快乐的仪式 马尔斯非常得意地向眼前的年轻记者介绍了涅的身份。 传奇灵能者最为可靠的同伴（之一），传奇的战斗法师序列持有者，拉斯穆斯家的公主，而涅站在马尔斯身边，每接受一项桂冠，她都会以再标准不过的微笑面对镜头。 直到马尔斯用‘我的首席管理官’这个头衔，这个姑娘才有些微微诧异。 首席管理官这个称号在高塔只有赛琳夫人有，因为她是唯一能够管住余贤者的义体。 “首席管理官，好名头，您真的非常信任这位可爱的小姐。”第一电视台的乔治先生微笑着看了一眼镜头：“说起来，对于您的军管，您有什么想对这座城市的市民说的吗。” “对于这座城市的市民，我要说的话很简单，我给会大家提供食物，渡过接一下来的半年时间，这会是一份非常长的清单，当然食物也许会不怎么够，日用品也许会有一些缺口，没有钱，我也不大可能让商人们带着商品来到这个港口……”说到这里，马尔斯注意到了乔治先生眼中的表演欲，所以他笑了笑：“乔治先生，我看你似乎有话要说。” “当然，我是觉得，您似乎是在说丧气话。”年轻人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我只是在实话实说，而且我还有一些话要告诉市民们，军管代表着泰南的武力会在这座城市蔓延，从天空到地底，所有不法营生都会变得非常艰难，我不希望有朝一日来自泰南的士兵告诉我，有人因为走私或是贩卖某些违禁的药物而被抓住，因为那样的话我就只能送上他广场上的路灯，那些路灯挂过这座城市的岛主，挂过不知死活的奸商，想来不会介意再挂几个自寻死路的市民。” 说到这里，马尔斯话锋一转：“当然，我也有一些好消息想要告诉电视里在坐，在站或是在躺着的各位，斯卡若港是一个有活力的边缘港口，这里往南，有神秘的大岛，上面充满了旧纪元的废墟，有着各种危险与机遇；当然，也有数不清的渔业资源，海底矿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希望各位可以考虑一下，将你们企业的分部建在这里，因为高塔将会为这座城市提供保护，每个月，都会有剑使小队驻扎在此，最重要的是，高塔会给各位足够你们心动的免税措施，你们可以在群岛开展你们的业务，而我有责任将任何想要觊觎你们财产的家伙吊死。” 说到这里，马尔斯拿起了手机，高先生的牛脑袋出现在了屏幕里，他先是用最诚恳的语气表示因为台风的原因，他的船团还需要三十分钟才能到达，比原定计划晚了整整十一个小时，然后他又给了马尔斯与这座城市一个好消息。 因为在附近的港口停靠过，他让他的船团带满了食物与水。 这些东西将是他对马尔斯这位高塔的首席小先生所展现的小小诚意。 “看起来我们的高先生已经做出了一个友好商人的表率，在接下来的群岛一系列行动中，在需要船团的任务里，高塔将永远将高氏船团当成首要合作目标。”马尔斯微笑着向乔治展示了一个商人应该有的品质——那就是忠诚，可靠，善解人意。 而高塔也会对这样的好商人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据我所知，高先生的孩子在高塔。”乔治先生展现出了一个记者都不应该有的情报能力。 不过马尔斯并不介意：“是的，两个孩子都是不错的学徒，当然，我不希望他们的名字被传播的满世界都是，这对孩子的成长不利。” 乔治先生的脸有些微微变色，不过他还是有别的话可以说。 比如除了食物之外，这座有着数以十万计人口的港口城市需要太多的日常用品了。 不过这个问题立即就有人解决了，马尔斯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一位据说是高先生介绍的名叫布仁甲的穿山甲老哥打进了电话，这位个子有些矮小，额头上有三块小棱型甲片的中年人表示他的集团可以向这座港口提供一个月使用的日用品，然后他也愿意在这里投产一个日化用品工厂。 什么叫瞌睡送枕头啊，马尔斯笑着点了点头：“我已经切实了解到了，欢迎来到新兴市场。” ……………… “你说这叫得道多助，我怎么就看到一个小王八蛋拿着鸡毛当令箭呢。”赛琳夫人看着身边的余贤者笑着问道。 身为他的管理官，赛琳夫人话里的意思与她的表情背道而驰。 而余贤者微笑着扬了扬眉头：“这难道不是得道多助吗，看看那些打进电话来的大商人们，往日里他们连用眼角看一眼那个港口都不会，但是在今天，他们争先恐后的将钱投进这座城市，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马尔斯长得可爱吗。” “我算是明白马尔斯的厚颜无耻是从哪儿学来的了。”赛琳夫人白了一眼自家的老东西。 而身为老东西的余贤者哈哈了几声：“中央处理核心，如果是马尔斯的计算请求一律做为最高序列进行计算，还有告诉小孙，帮我这个好徒弟一把，我明年收他的第七个孙子为学徒。” “明白了，阁下，已经开始计算并开始联络孙阁下。” ……………… 松果很忧伤，因为她家的干果集团最终还是没能进入这座城市，在她联系父亲的时候，来自孟买和曼谷的大型干果集团已经在马尔斯的面前都快把脑子打出来了。 她的忧伤很快就出现了马尔斯的眼中，听椿说了松果为何而忧伤，马尔斯考虑了一下，最终决定给松果一个机会——让她把那只菲林猫厨娘叫过来。 用法很简单，在城市重建的每一天，付出最多努力的一组工人将有资格与马尔斯共进晚餐，当然，马尔斯也会邀请别的企业家共进午餐。 “马尔斯，你比资本家还可怕。”松果听说了马尔斯的想法，瞪圆了她的一对大眼睛。 “我只是在物尽其用罢了。”马尔斯摆了摆手。 第一百一章：重建工作 不管乔治先生以前是作什么的，但是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这个年轻人与他的同事吃住在工地里，甚至还有一些与他采访的工人们一起与马尔斯吃过晚餐。 晚餐是非常简单的面包片，花生酱或是甜酱，后者是针对花生过敏的倒霉蛋准备的备用品。 乔治重生就是倒霉蛋的其中之一，他虽然已经做好了干吃面包片的准备，但他在试过甜酱之后，表示这东西真的能够拯救他的胃部，然后问马尔斯从哪里可以买到这种与众不同却非常好味道的甜酱。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另一位管理官林松果小姐的厨娘做的，她可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大小姐。”马尔斯理所当然的介绍起了林松果，这只松鼠笑的非常开笑，一尾巴的毛更是随风而动，看起来惬意极了。 “啊，这半个月里，您说涅小姐是您的管理官，然后又说椿公主是您的管理官，现在林小姐也是了，您到底还有多少管理官啊，尊敬的高塔小先生。”乔治先生在这一刻化身为心怀良知的年轻历史学家。 而马尔斯微笑着摆了摆手：“不多的，有些没来而已。” 乔治先生一脸看人渣的表情。 不过工人们倒是吃的乐不可支——面包片与酱料的配合虽然很朴素，但这半个月来，眼前的传奇大人，高塔首席小先生与大家同甘共苦，大家吃什么，他也吃什么，从来不开任何小灶。 榜样的力量是力量中最为朴素也最为颠簸不破的真理。 企业家们也不是简单的人，能赚到大钱的各位对于马尔斯的朴素到有时候是春阳面，有时候是方便面，有时候是炸酱面的午餐也没有任何怨言，在他们看来，一位年轻的传奇能日复一日的吃这些在他们眼里属于垃圾货色的食物还能甘之如饴，那怕这只不过是演的，也足够令他们愿意献上敬意了。 何况这半个月大家都看在眼里，眼前这位年轻的高塔小先生，传奇的首席阁下真正做到了与平民同甘共苦，而且泰南外交部也不止一次的有大型船团支援过来，彻底坐实了马尔斯经略使的名头，所以他们掏钱掏的非常心甘情愿。 而他们和马尔斯在午后的港口广场上甩开腮帮子吃炸酱面吃到大汗淋漓也是乐在其中。 ……………… 当然，也不是没有麻烦，来自泰南的老教授们是马尔斯最近半个月最大的麻烦，他们在第三天的时候就拖家带口来到了斯卡若港，在丢下了教育局的打款帐户之后，他们在广场南边建立了一个巨大的研究中心，各种各样的活化尸活体与尸体成了中心最大的客源，前者负责被教授们研究，后者负责被教授们手里的手术刀研究。 这些老家伙最大的问题就是解剖活化尸的尸体时，他们的力量加上手术刀很难破开硬化的活化尸尸体外壳。 然后这些老头子就开始使用菜刀了，于是士兵们就成了最大的投诉群体。 ·他们穿着围裙，拿着菜刀，看起来像厨子，笑起来就像杀人魔王了。 这是士兵甲对老教授们的形容。 ·我上次去送尸体的时候看到他们竟然在用菜刀砍开活化尸尸体的胸板，他们就不能使用高周波匕首或是别的什么吗。 这是士兵乙对于老教授们的见解。 马尔斯甚至都没有听清士兵丙的哭声，这个盘羊小姑娘和她的同伴去了，都他娘的应激了。 椿据说也去参观过一次，回来表示教授先生们的操作真的太过奔放，简直令她耳目一新。 什么叫耳目一新？当然，马尔斯也不想问，总之在那儿划了一片禁区，然后告诉在岛上处理活化尸散兵的士兵们，所有尸体都丢在中心的收纳区就得了，别再手欠帮他们把尸体抬上手术台。 这是教授们名下奴工啊呸，是教授们名下博士生们应该做的。 ……………… 处理完这件事情，马尔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岛主的残兵们在这半个月已经拿到了岛主的所有藏金，他们的本意是想通过这些金子给他们自己买一个活路，马尔斯那当然没理由杀死这些拨乱反正的士兵，所以也就给他们签了赦免书，然后还收了他们之中无路可走之辈进了港口治安部队。 所在这些家伙现在努力的很，前两天又破获了一次私自制造药物的地下工厂，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坏东西，马尔斯甚至还发现了一些针对猫科动物的猫草粉。 这东西是猫薄荷与一些成瘾品做成的，用涅的话来说，那些家伙枪毙三回都不够。 不过马尔斯还是物尽其用，用活命做代价让他们加入了拉斯穆斯在斯卡若港的制药工厂。 “为什么不杀他们。”涅非常好奇。 “他们的罪行的确该死，但他们也可以在你的工厂名下物尽其用，如果他们还敢乱来，你家工厂的智械监工一定会帮我们扭下他们的脑袋。”马尔斯的解释让涅非常的认同。 当然，他们会在接下来的人生中不得不终日与感冒药这一类东西为伍，只要敢再做一点犯法的药物，他们的脑袋就会随风飘扬在城市的上空。 马尔斯做为传奇发出的威胁在他们的耳朵里有些振聋发聩了。 ……………… 除此之外，外交部还有新的任命——马尔斯做为经略使想要监管这座城市从根本上来说还是不够资格的，但外交部还是给了马尔斯一个方便，他们给马尔斯一个东南经略使的头衔，这就证明马尔斯有资格在泰南东南的外部地区有责任管理一切事务。 马尔斯可乐坏了，这代表着马尔斯有权力自行其事。 “你就不担心有人喷你扰乱自由市场经济吗，马尔斯。”椿对此有些疑问。 “别怕，北方主义的各位不会让他们有机会逮着我喷的。”对此马尔斯非常有信心。 毕竟马尔斯这么做非常合他们的胃口。 所以，在这样的日子里，斯卡若城的重建工作进入了第二个月。 第一百二章：小意外 非常的痛苦。 这是马尔斯面对一个月的帐务问题时唯一的想法，对于涅和椿，甚至是松果来说这都不是问题，她们从小就习惯和数字为伍，而而马尔斯不一样，马尔斯小的时候有一个如今不怎么好说口的梦想……总之，和数字没关系就对了。 所以马尔斯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将他手里的工作丢给了三个姑娘。 “能帮到你我很高兴，毕竟如今你已经有超越我的实力了，所以能够这样展现我比你强的机会好像的确是不多了。”这是涅的感叹，当然马尔斯也没有付出代价——每天一份炸肉排，马尔斯掏钱从市场买的原料，菲林族的小猫厨娘会将原料做超好吃的炸肉排。 “我和涅一样想法，不过我可不需要炸肉排，你懂的。”椿很简单，马尔斯为她买的小点心是一份本地素食制作成的沙拉。 “能帮上马尔斯的忙我很开心，我不需要什么点心的。”松果这只傻松鼠很单纯，她不要吃的，那马尔斯平时有事没事就都让她来陪着了。 比如今天去调查新修的取水道——这东西是泰南南方建造集团承建的，从附近死活山湖里和山下的湖中直接取水，前者卖的贵一些，后者当然是大众货。 当然，之前的私人水厂因为老板全家在活化尸的攻击中罹难，马尔斯回收了水厂为城市公共施设，投了一笔钱，自然也不想这东西变成吞金兽。 两种水价是姑娘们定的，前者给有钱的老爷们使用，后者给在奖金上没多少余裕市民使用。 基本上就是用前者的钱补贴后者，并维持水厂的存在。 “这种收费方式又不自由市场经济，又不北方主义。”如今已经是希德尼联合第一电视台驻斯卡若城的头牌记者的乔治先生发表了他的锐评。 马尔斯心想你还真没错，一个自由市场经济的旗手与一个北方主义的信徒搞的这东西马尔斯自己都感觉巨奇怪。 但如果不想自己身处深渊，那就要忍受这样的痛苦了，不过反正再痛苦，也没有各路出现在电视上的经济学专家那张便秘的仍上带着的痛苦要多。 ……………… 验收了水道，马尔斯一回广场就和孟陬一起坐到了电视面前，最近一个星期的每天九时三十分的财经座谈是马尔斯最喜欢的节目，针对斯卡若城发生的一切，财经座谈请了不少经济学专家。 前天，自由市场经济最忠诚的喉舌，资本家御用的狗，来自南大的卡西米尔教授上了座谈会，在会上，这位痛批马尔斯做为高塔首席，竟然是一个深谙北方主义经济学的恐怖份子，在斯卡若做的一切是将北方主义的钉子死死钉进了东土的最南方，然后准备在群岛，四岛和半岛掀起恐怖的浪潮，最终反攻泰南大地，是最为邪恶的北方主义旗手。 然后昨天，北方主义计划经济最宠爱的鼓手，被西陆的北方第五公社社长亲切接见的忠诚战士，来自东大的迁本十三郎上了座谈会，在会上，这位痛批马尔斯做为高塔首席，竟然在斯卡若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实验，将两个完全水火不容的经济方式结合在了一起，还说什么这是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他这么做就是想腐蚀群岛，四岛和半岛的北方主义战士，让他们沉迷在享乐的浪潮中，最终腐化变质，是最为邪恶的自由市场旗手。 今天，最为邪恶的财经座谈请到了这两位一起登场。 众人坐在电视前，眼看着九点到了三十五分，然后泰南经济频道表示财经座谈节目因为技术问题不直播了。 马尔斯打了一个电话，新媒体集团如今的新掌门人间先生表示在刚刚的经济学对抗上，迁本十三郎先生以一个北方主义者过人的体魄干碎了被资本主义腐蚀的卡西米尔教授。 还给马尔斯一个微博地址，地址里面有据说是现场观众拍下来的打斗视频，其中迁本十三郎以一记地狱轰炸将他的对手拍在地板上的动作极具冲击力——年过六旬的迁本先生炸衣之后单手拎起四十高龄的晚辈，用最为标准的摔跤动作完成了这次攻击。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泰南。”老牛洛克对这个节目表示了最大的好感：“以后我会关注这样的节目。” “我倒是觉得这两位教授太疯狂了，他们为什么不来这里亲自看看呢，马尔斯小先生与各位小姐做的这些就是为了让我们能够活下来啊。”艾琳夫人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而更多的斯卡若城的市民表示能够看到衣冠楚楚的文明人打成这样，卫星电视真的是这个世界最棒的存在了。 当然，毕竟这可是热火朝天的重建工作中可不可或缺的娱乐节目。 不过马尔斯很快就麻了——在第四十五天，西陆的北方第五公社派了一个代表团过来。 群岛官方出于看乐子的心态光速同意了代表团进入群岛地界的请求，而只要马尔斯不准备让斯卡若港独立出去，就必须同意代表团进入城市。 而泰南军方也接到了外交部的请求，一定要让代表团平安无事的来，平安无事的走。 于是军方告诉马尔斯代表团来的时候，代表团已经在一只家养妖精的带领下来到了他的面前。 “我是达里亚·盖亚特·哈格尔贝里。”这位老家养妖精说完伸出了他的小手。 “我是马尔斯·豪斯。”马尔斯连忙伸手一握。 “我代表第五公社来你这儿看看，请不要在意我们。”这位老人说完，直接就坐到了广场休息区里，他的部下三三两两的分散了出去 马尔斯连忙让人跟上他们，免得到时候起了冲突。 过了两个小时，见习剑使们表示那些代表并没有和任何人起冲突，他们就是不停的询问那些工人。 啊，似乎没什么问题啊。 马尔斯松了一口气。 然后松果跑了过来。 “打架了。”松鼠姑娘这么喊道。 马尔斯一愣：“嗷？” “打架了！”松鼠姑娘指向了她的身后。 第一百三章：小插曲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西陆来的北方主义代表团成员在询问工人时，受到了同样来自西陆的联合日化的企业代表的阻止，联合日化在这儿开了一个劳动密集型的工厂，主要就是分装，分装和分装。 你看，在这个大家都没钱花的时候,有个工厂能够给市民提供工作机会并让大家赚到钱，还能够买到便宜的日化产品，在马尔斯看来是双赢的选择。 只可惜联合日化与北方公社之间不对付，前者不止一次阻止北主主义在他们家工厂搞工会的小动作，甚至还和与北方主义不对付的国度走的很近，在后者来看,这可以算是狼狈为奸吧。 所以，冲突很快就变成了打架，这就有点不给马尔斯面子了,而剑使队的各位知道马尔斯之前许的承诺，立即介入并控制了双方。 唯一的好消息是联合日化的人先动的手，所以这事有得谈——马尔斯说的是会保护所有人，但打个架你先动手，没错也得先弱几分，何况这架打的也是离谱，十几号人打三个人，最后还打了一个五五开。 马尔斯到场的时候，双方隔着剑使队在那儿互相放狠话——也知道高塔剑使队是要给面子的。 跟着马尔斯过来的老家养妖精哼了一声，那三个盘羊角的小子不响了。 看到对方不响了，联合日化的代表也哼了一声，他的小弟们也不响了。 这让马尔斯有些刮目相看——在他的记忆里，盘羊角的家伙们大多胆小怕事，和这样打架不落下风,放狠话也不落下风的家伙一比,还真是高下立判。 “怎么一回事呢，跟我说说。”马尔斯站到了两队人的面前。 两队人互相瞪了对方一眼,然后联合日化的代表先站了出来,他一个灵能者顶着两个黑眼圈也是滑稽，不过这也证明双方都非常克制，看起来豹的名，树的影，马尔斯这个高塔传奇还是能够填得住斯卡若这一亩三分地。 “他们问我们的工人，说我们有没有虐待他们，高塔的小先生，您看我们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工人的加班薪水虽然少了一些，但至少没有低于群岛官方的最低标准，而且我们每周还会给加班的工人一份工厂生产的日化产品。” “这事我知情，他没说谎，工人们也可以做证。”马尔斯说到这里看向走到自己身旁的老家养妖精。 他看了一眼工人们，这些斯卡若的市民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知道北方主义的意义，可也没有觉得这份工作太过压榨了自己。 马尔斯抽了几个工人，他们过来当着马尔斯的面说了在这里工作一个月的情况，总体来说是满意的,虽然工作时间长,但钱给够了,一切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马尔斯看向了三只羊小子，他们沉默着，而其中一个很显然是小队长的白头发小子站了出来：“我们问过工人，他们也没有说联合日化有什么问题，但那个败类带着他的走狗上来就想围攻我们！” 败类指的就是代表——不用怀疑，这小子也是一只盘羊角的崽子。 “你们为什么先动手。”于是马尔斯问向这位代表。 “他们在我们工厂里煽动工人的事情我们见多了。”后者说到这里抹了一下鼻子。 马尔斯叹了一口气：“但他们在这里还没有这么做，我跟你们说过了，我会保护你们，你们却更相信你们自己，所以今天这事，你们和他们到此为止，但从现在开始到代表团离开，你们不要再起冲突，再次谁再先动手，无论是哪一方，我都会送他们上路灯。” 说完，马尔斯看向了老家养妖精，这老家伙点了点头：“马尔斯小先生说的不错，我们依了。” “老达里亚教授都这么说了，我们联合日化还有什么好说的，马尔斯小先生一碗水端平了，我们心服口服。”这时，从人群里走出来的联合日化在这里的主持人，一只老狼笑了笑。 “果然是你啊，凯撒。”老家养妖精也跟着笑了一声。 “你们认识。”马尔斯笑着问道。 “我是他老师。” “他是我老师。” 师徒的回答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好家伙，北方主义恩师再造自由主义旗手，这事马尔斯放在心里能乐一年。 等到人散尽了，马尔斯带着两位回了休息区，坐到小桌前，马尔斯示意两位坐下：“你们没什么死仇吧。” “没有，只是意见相左，我是联合日化开拓人的孙辈，一个混血儿，我的老师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给我灌输了不少北方主义的知识，我明白，也明白教授的苦心，但屁股决定脑袋，所以我们最终成了对手。”名叫凯撒的老狼坐了下来，他和马尔斯吃过两碗炸酱面，所以自来熟的接过松果端过来的茶壶，先给马尔斯倒了一杯茶，然后给他的老师倒了一杯。 “我很惋惜，凯撒是我最喜欢的学生，我告诉他一件事情的时候，他总是可以举一反三，直到最后我知道他的身份时，我都差一定准备让他来继承我在组织里的身份，可惜啊，我们师徒只能做对手。”老家养妖精喝了一口茶，然后拿起了夹点心的叉子，先给马尔斯夹了一块糯米点然后，然后给自己的学徒夹了一块肉干。 “我事先声明，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在这片大地上谁的办法管用我就用谁的办法，所以我并不觉得谁的主义会真的好过谁，因为这一切毕竟都是人在操作，智械不会有偏颇，但人有，所以你们别见怪。”马尔斯举起茶杯给两位事实意义上的前辈敬上一杯，先干为敬。 “我已经看出来了，高塔的小先生不拘一格。”名为达里亚的老教授微笑着说道。 “我没什么好说的，大家出门求财，我的看法是怎么合气怎么生财怎么来。”凯萨会一口非常流利的泰南官话，而且在使用文字方面不比一个正宗泰南人差。 “那大家合气一些，至少在这里看在我的面子上，我不希望有一天我把你们的部下甚至你们本人挂到路灯上，也许在西陆我不算什么，但在泰南，我的话多少管点用，好吗。” 马尔斯看向两位。 两位微笑着点了点头。 明白人办明白事。 于是马尔斯笑着端杯，茶水自己飞进了他的杯中。 “那就愿我们的友谊常青，干杯。” 第一百零四章：夏天的小尾巴 罗斯·米谢尔最近有些无事可做。 作为米谢尔家族的成员，他现在肩负保护米谢尔家小姐的责任，让一个传奇做保姆在别的家族眼中太过浪费，但对于米谢尔家族来说，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所以罗斯每天都跟着莉莎小姐在斯卡若城到处跑。 米谢尔集团的确在这座城市有过投资，莉莎小姐也与马尔斯一起吃过炸酱面，她回来和罗斯·米谢尔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看不清他的过去。 马尔斯·豪斯这个孩子在西陆很多超凡家族与灵能世家眼中的确像是一个从东土石头里蹦出来的奇形种，他们无法确认这个的父亲，不知道他是一代豪斯还是一个二代。 所以，莉莎小姐说她看不清马尔斯的过去，这恰好就证明了传奇逆命运而行的传说——任何一个传奇，都是逆自己命运的人物，他们改变了他们原本的人生轨迹。 莉莎小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了她的第二句话。 我也看不到马尔斯·盖亚特的未来。 这句话让罗斯·米谢尔多少有些惊讶——如果说马尔斯·豪斯代表着这个孩子是一个背出家门的孩子，那马尔斯·盖亚特……这是什么意思呢。 莉莎小姐是一位命相师——这是非常稀有的序列，每个人命相师只凭看到之人的脸部，就能够推测出他的过去与未来。 马尔斯的过去是一个豪斯，他的过来是一个盖亚特……不可能，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豪斯重新成为盖亚特的记录。 然后莉莎小姐说了她的第三句话。 “罗斯，你看他是什么样的人。”本是健谈的少女看着坐在广场边缘看台台阶上的传奇猎魔人。 “一只一米三五的雪豹崽。”罗斯实话实说。 ……………… 听到了罗斯的答案，莉莎·米谢尔在沉默中于心底叹了一声。 命运还真是令人发笑啊，一个猎魔人竟然看不清一个万变者的真面目，因为在她的眼里，马尔斯这个生物一下子是年幼的稚童，以最天真的笑容坐在街边墙角；一下子是年长的老人，以最苍桑的模样抽着皱碎的烟头。 时不时的，马尔斯又会变成一个青年人的模样，他坐在星夜月圆下的林地中，眼有深邃之光。 这些都是他的过去与未来，动荡不安的过去与未来，她没能看到任何平静的生活，眼前这个微笑着的有着半大孩子模样的年轻传奇的命运……恍如万变魔君的神选。 但很显然，盖亚特家族的孩子，只会是那位的神选。 可令莉莎·米谢尔不解的是，一个一米三五的雪豹崽，为何会走在雪境山巅，在至深的夜中，以手中长杖之光引领身后看不到尽头的无定之魂……这又是何解。 她不知道，但她也不想知道，因为解迷需要代价，这样的代价对于她来说，很有可能无法尝还。 换而言之，命相师在解构一个人的命运时，很有可能会因为好奇心太过旺盛而死。 所以莉莎·米谢尔决定敬而远之——毕竟米谢尔家族有藏书，描写过盖亚特家族的一些神秘之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告诉后人，没事别给盖亚特家族算命。 而且这本书上还列举了一些因为太过好奇而在一夜之间死于非命的占卜佬，星相佬和命相佬。 光是传奇那一页就写了十七个名字，每一个名字都曾经是他们那个时代最为强大的预言系强者，全都是给盖亚特家的小崽子算命的时候死的。 七个当场惨死，三个当天夜里横死，四个在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床上，最后三个命硬的，一个早餐时被噎死，一个在出门时被失控的马车撞死，而唯一一个活到第二天中午的家伙在院子里吃早点的时候被一发打高的炮弹连人带院子炸上了天。 炮弹是从十一点七公里外的军方靶场过来的，可以说死定非常自由。 ……………… “我跟你说，那个叫莉莎的米谢尔家小姐在吃炸酱面的时候全程都在看你，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涅一边吃着手里的冰淇淋，一边打量着她身边的马尔斯。 刚刚她和马尔斯一人一边拎着一大桶子加了料的牛奶飞上高空，吹了一阵风之后就带着两百斤冰淇淋下了地。 这让还不会飞的椿很羡慕。 涅的这个问题让椿摇了摇头：“那位莉莎小姐可是把她的心都放在了罗斯先生身上。” “那他为什么打量马尔斯那么多次，我以为她要吃了马尔斯。”涅说到这里看着马尔斯：“你也说句话啊。” “我能怎么说。”马尔斯看向这两个姑娘反问道。 “你也表个态啊，比如说我更喜欢涅，椿和松果。”这豹姑娘一脸的豹子野心。 “我更喜欢涅，椿和松果，我这么说你们信吗真是的。”马尔斯端着碗吃着冰淇淋进行一个捧读。 椿笑的掩面，松果笑得直打嗝，涅拍着松果的背：“你这家伙太没有诚意了，看把松果给乐的。” 马尔斯心想这话不是你让说的吗。 吃过冰淇淋，马尔斯一边把手抹干净，一边加入到给孩子们分发冰淇淋的队伍中——虽然量不多，但两个小时就能搞这么几桶，而且就连军方的运输艇也这么玩了，每一轮都会有数以吨计的冰淇淋分发给孩子们。 在城市重建的第二个月，走在暑假尾巴上的斯卡若孩子们有着与众不同的快乐。 当然，兰蒂和她的小伙伴们也非常开心，毕竟广场边上就有运河，如今运河正在分段清淤，她们会和人类孩子一样在已经清理干净的分段里游泳，然后上岸一起吃冰淇淋。 有时候也会有一些海族的小崽子加入，对于他们，马尔斯一视同仁。 然后很快的海族的小崽子们也成了这座城市的常客，他们也会使用货币，有时候也会用各个时代沉船里的各种金币或是文物来换冰淇淋。 一个大毁灭时代的瓷碗，完好，据今三个千年，马尔斯用一大桶五十斤装的冰淇淋全家桶换了五个。 感觉应该不会亏吧。 第一百零五章：新品上市 到了傍晚的时候，被军方大头兵们称之为屠宰中心的研究中心里的教授们跑到松果家的小厨房开小灶，其中一位教授看到了马尔斯给菲林族小厨娘蒂娜使用的那五个碗。 “活见鬼了，你这小厨娘什么来路，你知道这碗有多贵吗。” “这碗有多贵。”蒂娜正在炒饭，她一边将锅里的饭甩得上下翻飞，一边好奇地问道。 “泰南国家博物馆有这东西，一套，我们的前皇帝陛下家捐的，我一直以为天底下再也见不到这东西了。”说到这里，教授注意到了眼前的小厨娘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的马尔斯。 “他的？”老教授是人精，立即问道。 “是马尔斯先生的，他今天用冰淇淋和海族孩子换的，说给我放炒饭用的。”小厨娘说到这里有些迟疑：“用它放炒饭犯法吗。” “这个……应该不犯法吧。”老教授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泰南法律似乎没有这一条。 然后他起身走向了马尔斯这一边。 ……………… 正在和当天工作最优秀的重建班组成员吃饭的马尔斯早就听到了那边的动静，所以他主动扭头看向那位教授先生：“余教授，您喜欢那碗吗。” “喜欢的不得了，只不过这东西最好是可以放在博物碗里，用来盛炒饭，还是太过暴殄天物了。”教授说到这里坐到了马尔斯身边，这位老人看着马尔斯，眼中的纯粹作不得假：“我父亲在我年幼的时候带我去过博物馆，他告诉过我，泰南的一筷一碗，一米一栗，都承载着文明，从远古时代到毁灭前，再到如今……。” “那我让蒂娜收拾一下，这五个碗，就请您帮我送到博物馆吧。”马尔斯说到这里示意智械服务员拿来碗筷：“先生，能与我们这些粗人共进这份粗茶淡饭吗。”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乐意致极。” ……………… 教授们虽然个性怪异，但在马尔斯看来，做大学问的家伙，拿菜刀砍个胸骨不算什么大问题，而喜欢这前朝碗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怪异喜好，这五个碗要是真适合博物馆，那马尔斯也绝对不会用它来盛炒饭。 于是那位白头的教授第二天就背起装着碗的收纳箱走上了军方的运输艇。 “那五个碗真的有这么重要吗。”马尔斯看向姑娘们问道。 “一个碗差不多值好几个亿吧，毕竟是三千年前的碗。”说到这里，涅指着马尔斯身后哇了一声。 马尔斯扭头，看到几个海族小家伙扛着一个高脚花瓶从海族用通道上了岸。 马尔斯扭头看向孟陬，意思很简单——你还记得我们当年在那个安全屋见到的花瓶吗。 孟陬扬了扬眉头——当然记得，那花瓶给这东西拎鞋都不配。 海族的孩子用这个花瓶换了整整两百斤装的冰淇淋全家桶，因为量太大，他们不得不又花钱买了一个冰柜好把吃不完的冰淇淋装起来。 “这应该是有史以来海族买的第一台冰箱吧。”松果看着这几个孩子为了放冰箱又租了一个小屋之后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为什么这么激动。”马尔斯好奇。 “卖冰箱给海族这是一个商界非常有名的笑话，因为在今天之前海族从来没有使用冰箱的传统，他们吃鱼甚至都不会吃第二顿，但今天他们为了保持冰淇淋竟然买了一台冰箱，然后他们为了放冰箱又租了一个地上人造的小屋……这是历史的一页啊马尔斯！海族上岸居住了！”松果做为商人之女，干果集团的千金小姐说出来的话是一套一套的。 马尔斯不明觉厉，但还是把租房给他们的中介吊起来打了三鞭子——一个十平米的小屋你一个月租金五个古朝金币，我没打死你已经非常仁慈了你这个奸商。 挨了三鞭子的奸商先生接受了马尔斯的治疗，然后拿着马尔斯给的两百泰南标准货币眉开眼笑的走了。 看完马尔斯行刑的祭司夫人非常满意，她也是事后才知道有这一回事，赶过来想评理的时候，发现始作俑者的三鞭子都打完了。 “您的公正令我非常感激，不愧是慈爱的高塔小先生，孩子们在您治下的城市游玩非常快乐，这是在别的地方玩过的孩子嘴里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故事。”这位海族女祭司说到这里打量了一眼马尔斯：“说起来，小先生真的不试试吗，我海族女子，可是天底下最温柔的。” 马尔斯傻笑：“不了，我不喜欢弄湿我的尾巴。”，言下之意我都说到这一步了您就别再觊觎我的身体了。 女祭司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打量了一遍兰蒂和她的小同伴们，有些意味深长的啧了啧嘴。 不过她走的时候还买了一大桶冰淇淋，然后就在水面上一边看着海族幼崽们玩耍一边吃了起来。 加了糖的固体牛奶就是如此大受欢迎。 再一次与涅上天做了一大筒的马尔斯下一地，就注意到厨房那边的蒂娜正在制作全新的冰淇淋。 “这是什么？”被好奇心所主宰的马尔斯走了过去，踮了踮脚，打量着这个上面有绿色粉末的冰淇淋甜筒。 “这是芥末冰淇淋，屠宰中心的教授们喜欢。”蒂娜一边将绿色的粉末撒在甜筒上，一边透过防毒面具的透明圆镜看向马尔斯。 马尔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扭头。 打出一个荡气回肠的喷涕。 这些老东西真是奇了个怪的重口味！ 回过头的马尔斯接过了蒂娜递过来的防毒面具扣到了自己的脸上。 马尔斯看到了涅跑了过来。 “这是什么冰淇淋。”这姑娘一边问一边伸手就拿了一支，当着马尔斯与蒂娜的面一口就将它闷进了嘴里。 就看到涅的瞳仁直接放大，失去了光。 防毒面具后面的蒂娜在沉默中从柜台里抄起了一块防爆盾牌扣到了脑袋上抱头蹲防。 马尔斯看了看四周，冒死将涅的脑袋掰向空中，然后就看到张开嘴的少女从中喷出幽蓝的火焰。 第一百零六章：古城新说 军方在五分钟之后有一支小型车队跑到了广场上，为首的连长坐在车顶，说是在城外的观察哨看到了直冲天际的幽蓝火焰，军方有些不放心，让他过来看看情况。 马尔斯当然不能出涅的丑，只能表示刚刚传奇法师在这儿手搓了一个灵能烈焰，刚刚喝了好几斤水的涅无奈的点了点头。 听说是传奇法师玩术式，连长哇了一声，恭维了几句刚刚这个烈焰波都把军方的灵能者给吓尿了，然后带着人装上一桶冰淇淋跑了。 马尔斯扭头看向在柜台里的菲林猫姑娘蒂娜，后者已经藏好了她的芥末冰淇淋。 于是马尔斯扭头看向涅：“刚刚感觉怎么样。” “感觉整个世界在燃烧。”涅说完，还打了一个嗝，喷出了一小团幽蓝火焰。 “我感觉你应该去看灵能医生。”马尔斯说道。 “到时候去吧，应该没啥大问题。”涅表示不用担心。 正在这时，一条运输艇从云层中钻出，它开始向着广场的降落区降下，其间有战斗机过去识别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跑了——从军方那边的电台传来了消息，表示是高塔的联络艇。 “麻烦来了。”马尔斯起身，将防毒面具丢向身后。 蒂娜接过面具。 而不远处的兰蒂跑了过来，这姑娘最近玩的很开心，她好奇的跟在马尔斯身边：“先生您要去哪儿。” “麻烦在的地方。”马尔斯说完伸手拍了拍鱼人姑娘的小脑袋：“你就不要来凑热闹了，你的涅姐姐在，跟着她。” “好。”鱼人姑娘说好，但根本不动。 马尔斯扭头看着小跑着跟上来的涅：“你没问题吧。” “没事。”涅一边说，一边嘴里喷小火苗。 “你还是别跟着我了，我看你有灵能失控的风险。” “你胡说，只不过是一点芥末！”涅发出尖叫。 马尔斯看向着这姑娘，视线里满是无声的压力。 涅有些心虚的瞪了回来。 联络艇落到了空降区，舱门刚打开，一个戴着头盔的智械就走了过来，他将一个数据盘直接递到了早就就位的孟陬手上：“贤者阁下的命令。” 孟陬将数据盘直接插到了脖子的接口上，没过一会儿，他就拔下了盘扭头看向马尔斯：“马尔斯，中东地区有点小麻烦需要你出马。” “我？”马尔斯一边好奇，一边伸手拍了拍涅的脑袋：“正事，你好好休息，等我的消息。” 然后他跟着孟陬上了运输艇，仲春跟了上来。 而涅气鼓鼓的站在了降落区外，虽然看起来非常愤怒，但最终还是听了马尔斯的话。 戴头盔的智械带着三人组来到一张数据桌前，有虚拟的城市与大地在数据桌上被投影出来，这个智械开了口：“最近三天，中土地区的考古小组发现了一座古城，它在一个峡谷里，考古小组打开了城市外面的防御系统，然后进入了其中，他们进去的时候是白天，所以平安无事，但入夜之后才发现这座城市与旧维勒多有着同样的问题，夜里到处都是疫变体，考古小组与随行的军方保护小队损失惨重，后续部队面对无法计算数量的疫变体也是头痛，在损失了两个排的人员之后他们只能退出城市，所以他们求助了我们高塔，贤者阁下第一时间想到了您，首席阁下。” 旧维勒多啊，马尔斯熟啊，当年在那儿跑了一个第二名的成绩，后来又跑过不少次，可以说对这个鬼地方有一种不见其面的熟悉感：“的确，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往中土地区走了对吗。” “是的，您需要找到进入城市之后失联的考古小队与保护小队的幸存者。”说到这里，这只智械将一个通讯屏幕打在了马尔斯的面前，军方一位上将阁下向马尔斯行了一个军礼：“高塔的小先生，午安，您应该知道我们在中土有一个麻烦了，对吗。” “是的，的确是麻烦，旧维勒多是西陆东部的无人区，而中土地区有不少的有人居住城市，如果因为失去了防御系统而让疫变体逃出来进而威胁到这些城市，我们的麻烦，就是这个世界的麻烦了。”马尔斯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不过我很奇怪，为什么您这样的存在都会主动来联系我，有什么重要目标沦陷在里面了吗。” “是的，小先生，您的确没说错，赵氏的一个孩子，参加了泰南陆军，虽然老赵家早就不是当年的泰南王了，但他们赵氏主动退位，让泰南再一次团结在泰南联合的战旗下，他们家的孩子又在今天投身军队，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轻言放弃这个孩子与他的战友们。” “我会尽力而为。”马尔斯点了点头：“不过您也应该知道，疫变体感染区非常危险，我也不需要什么人员的支援，但您一定要给我足够的装备与外围支援的帮手。” “没问题，无论是空中的炮艇还是无人机，又或者是军用智械，我们都可以给您，军方的运输机马上就会来接您。” “不需要，高塔的运输机会带我过去，只不过我们需要加油流程，需要您开放空军基地的加油权限。” “这个不会有问题，您乘坐的高塔运输机在起飞之后就可以加入安全网络，一路上所有的空军基地都会给你加油。” 有了这个保证，上将阁下还给了最为详细的最新城市扫描图。 “旧纪元的城市，全自动维护系统，还有防侦察迷彩光罩，据说是旧纪元巨富们的私人城市。”孟陬在运输机飞起的时候吐槽了这座无名的城市。 马尔斯拉过一张反重力椅子：“旧纪元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我听说那个时代有北方主义者无法想像到的美好，也是自由市场主义者都为之惊叹的吃人世界。” “是一个复杂而令人发笑的世界。”仲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老爸是这么说的。” 马尔斯闻言沉默了一下……做为旧纪元的造物，导师都这么说了，那一定就是真的吧。 只能说……旧纪元的世界还真是美好到残酷吧。 第一百零七 章：古城新说 马尔斯目标叫赵千城，是前王朝赵氏的成员，二十岁参军，一开始就主动要求调到中土地区，在这三年服役期里他拿过一次二等功，三次三等功，是中土地区东部区块侦察小队的特级侦察士官。 这一次保护考古队，也是他在休息期主动请缨，在考古队关闭防御系统之后他也表示最好不要立即进城，但考古队的各位根本不听他的，发现新的旧纪元还在运转的城市，这可是了不得的巨大发现，要是能发现几个还在工作的保育舱发现一两个还有一定活性的胚胎，那就是人类历史的巨大发现了。 正因为如此，考古队直接进了城。 不过他们还没有疯到不听这位千城士官的劝说，所以在入夜之前，他们挑了一个三层小楼的天台建立了安全区。但赵千城还是带着一个班在附近的七层建筑顶部建立了另一个安全区——这个决定是最关键的。 在入夜疫变体出现之后，赵千城通过升降绞索救下了三楼天台上的一半成员——剩下的一半人不是死于在一开始的袭击，就是因为中毒但没有血清救命而在尸变之前被处决。 军方的支援直升机小队帮他们熬过了大半夜，各种弹药与装备不要钱一样的砸在天台顶上，直到强壮的超级疫变体出现，它们冲跨了天台的防御区。 赵千城将他自己的撤退名额给了考古队成员，然后带着几个志愿换下考古队成员的战友边战边退，最终消失在了城市中。 要不是他们身上的gps一直在动，军方觉得这些战士还活着，无论如何都应该帮他们一把，那怕他们死了也要见着尸体，所以才会联系高塔——因为他们也知道高塔有一个对抗疫变体的训练系统。 “也就是说，我要进入城市，然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至少也要拍下他们的尸体对吗。”马尔斯看向了对接过来的军方人员。 “是的，阁下，我知道这次的行动非常困难，但赵士官与战友展现了最大无畏的情操，请您一定要找到他们，那怕无法带他们回来，也请您清除他们，带他们的军牌回来。”这位上校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声：“在中土参谋部，我们对于这几位勇士的结局非常不看好，但万一有奇迹呢。” 马尔斯点了点头：“交给我吧，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准备好我们需要的装备，尤其是我的装备。” “这个没有问题，您到了，我们的装备系统能够为您量身定做。”对于马尔斯的要求，上校表示绝对不会有问题。 于是马尔斯又开始询问最新的消息。 最新的消息是考古队活来下一半人，但人人带疫，有些人已经明确在畸变边缘，全靠着紫外线灯吊着命；而有几个人比较奇怪——他们的确需要紫外线灯吊命，但是他们在最开始回到基地时已经开始畸变，但他们依然有身而为人的意识，甚至有一个人已经是带疫者了，但在受到紫外线灯照射之后，他竟然重新变成了人类。 当然，过程非常痛苦，但这个家伙以前当过兵，用超强的意志力顶过了变形过程中的巨大痛苦。 现在全世界研究疫变体的专家都在往中土地区赶。 “对了，米谢尔与莫威士联合医药的特工罗斯·米谢尔现在应该在你身后的航线上。” 上校先生还给了马尔斯一个消息。 “他有很多身份吗。”马尔斯有些好奇。 “这很正常，马尔斯阁下，您不也一样吗，现在您这样强大的传奇，都是哪儿有困难就往哪儿搬。”说到这个，上校先生脸上有了点带着忧伤的笑容。 “也对，我明白了，我这儿应该会在午后的四时三十五分到达中土主基地，如果一路上平安无事的话。”马尔斯看了一眼运输艇的智械驾驶员，看着他打给马尔斯字幕说道。 “请您放心，一路上不会有不长眼的家伙，如果有，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他全家的忌日。”上校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格外严肃。 事情也证明他说的这句话的确没有说错，一路上飞过七个自治区的上空，只有孟买北方的一个自治区有空军战斗机过来识别了一下，发现是高塔的运输艇之后，他们立即改了友军的识别码，一路上礼送运输艇出境。 军方的战斗机赶了一个寂寞，在运输艇在第二个基地加油的时候，他们先一步飞走了——从这里往西走，一路上全是泰南的军民两用补给基地。 加油的时候，马尔斯下了运输艇放松了一下，然后和基地赶过来的负责人见了一面。 这家伙一见马尔斯就抓住了马尔斯的手，求着马尔斯一定要找到那几个战士，他的弟弟就是其中之一，这位表示马尔斯只要找到他弟弟，无论死活，他们李家就欠高塔一个还不清的人情。 “弟弟生死有命，我不强求，我们李家的孩子当兵，早就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只是我求您，带我弟弟或是他的军牌回来，无论如何，家里的牌位上需要有他的一点证明。”这个中年人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马尔斯拍着胸口表示一定给他找到，无论他的弟弟是死是活，他都会带着他回来。 “在泰南，有很多家族不会别的营生，他们一代又一代就这么成为军人，做一个随时会送命的战士，很多家族从大毁灭时代初期开始就是如此，还有更多的家族没能熬过毁灭的浪潮。”回到运输艇，在起飞的时候，孟陬给马尔斯提到了这个李氏家族。 “我们一定会带他的弟弟回来的。”马尔斯看着五个失踪的战士名单说道：“你们两个谁陪我进入城区。” “我，我是哥哥，哪有哥哥看着弟弟下地狱的道理。”孟陬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老气横秋。 而仲春哼了一声：“做为智械，我的材料比你更新锐，哥哥，你这种老古董就不要嘴硬了。” 马尔斯一乐，因为孟陬肉眼可见的被他弟弟用言语给暴击了。 第一百零八章：挑选 到达离那座城市最近的前进基地时，整个基地热闹非凡，来自泰南的第十四军团‘骁骑’与大荒野的公正教团游骑兵们已经开始出发——他们要在城市四周建立隔离墙，这活虽然白天做更安全，但多一天就多一份变数。 马尔斯跟着就在等在这里的上校进了装备区，他对马尔斯的身高有些……嗯，怎么说呢,瞳孔地震吧。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震惊，毕竟这年头，一米三五超能打的潘斯奥雪豹崽只有马尔斯这一个。 负责制作装备的家养妖精们倒是知情——他们的家养妖精和杜林小矮人收看的小个子频道时常会介绍和小个子关系不错的大个子，马尔斯因为血脉觉醒变成可爱大尾巴小豹子的事情早就在频道里说过。 所以马尔斯一来，这些家养妖精夫人们立即叽叽喳喳的围了过来，她们把马尔斯一剥，然后就开始量数据。 上校先生老老实实的坐在远处的休息区,喝着茶看着报纸。 “上校先生,马尔斯首席小先生可以使用最新锐的光学迷彩吗。”有家养妖精夫人抱着材料问道。 上校先生这边还在考虑要不要问一下自己的顶头上司,那边仲春已经推着材料小车走了过来：“来使用高塔的材料吧，军方的材料是承包商用通过竞价的方式以最便宜的办法获得的，成本会让材料的效果打上折扣，而高塔不介意成本，效果相信也是最好的。” 于是家养妖精夫人们开心的使用起了高塔的材料。 孟陬走到了休息区，掏出烟盒给有些尴尬的上校弹了一支烟：“请原谅我弟弟的直接。” “不，他其实也没有说错，全世界的大头兵们手里的武器，永远都是由出价最便宜的承包商提供的。”上校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最终给他自己点上了烟。 马尔斯这边被夫人们量了又量，最终换上了一套非常合身的贴身黑色织物，有弹性，非常凉爽，除了一个脑袋，双手和双脚之外全包覆。 家养妖精夫人又给马尔斯拿来了非常合体的带罩帽的土黄迷彩外套，穿上之后,马尔斯感觉到织物后方与外套的接口激活了,只需要使用灵能，马尔斯就发现自己消失在了面前的镜子里，只有一团非常稀薄的‘影子’。 这是光线被折射的同时造成的小规模的动态可视。 “非常好，使用高塔的材料，效果比我们的材料要好上近一倍，价格呢，高塔的智械先生。”有家养妖精这么问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十三倍。”仲春说到这里笑了笑。 “看起来的确没办法大规模使用了。”夫人说到这里，扭头看向马尔斯。 马尔斯这边已经把裤子与鞋子都穿好了。 裤子有点厚，和衣服一样，防弹与防刺二合一。 鞋子也是特制的，使用灵能激活，可以用它直接在墙上奔行。 换好了防具，接下来就是武器了。 马尔斯跟着上校来到整备区，这儿到处都是连队的后勤人员，他们开着拖车领到装备就跑——他们的连队正在嗷嗷待哺。 “您自己选吧。” 马尔斯首先领了一个与衣物同色的腰包，分别挂在两侧腰间，左侧装了两个铁盒子，分别是五支装的解疫血清与五支装的强心针,这是为了那五个勇士准备的。 右侧的腰包装了一盒五个十发装手枪弹匣。 一个快速拔插手枪套，使用的手枪是卡特堡军方推出的八毫米小口径手枪——在这个十毫米标准，十四毫米都算战术手枪的时代，八毫米在很多军方人员的眼里大概只能用来打打山鸡。 这山鸡万一要成精了还不一定可以一枪搞定。 不过对于马尔斯来说，城市里有那么的疫变体，使用一体式消声器的手枪与亚音速弹，更多时候是用来引开疫变体的工具。 一把八百磅的滑轮弩，二十发合金长弩矢，这东西是也是卡特堡产的，不过这东西通常是西陆的猎魔人来用偷袭异种用的——材料学进化让特化的小型弩成为了恐怖的近距离杀器，而使用铭纹的合金长弩矢上了圣油，对于异种来说杀伤力都已经可以用过剩来形容。 所以，马尔斯又戴了上两个动力拳套，使用它来更快更好的拉动这把弩。 “其实您可以试一试滑轮弓，我们泰南的高工程材料滑轮弓有着比弩更恐怖的杀伤力与射程，而且更安静。”上校先生很情的推荐了国货。 马尔斯当然知道同样材料的情况下，弓比弩更高效，也有着更恐怖的杀伤力，可现在的问题是：“我的臂展不够长，我要是有我的正常身高与臂展，我肯定会使用弓而不是弩。”马尔斯这么感叹道。 上校先生有些尴尬的用手捂住了脸，笑得有些不大得体。 不过马尔斯在挑选战斗刀的时候就选择了国产货，泰南的冷钢工艺集团制作的高周波短剑，使用灵能激活，连传奇异种的硬化外壳都能如豆腐一样切开。 “您果然识货啊，高塔的小先生。”注意到这边情况的一位中年人走了过来，他穿着希德尼的军服：“您好，我是凯恩斯·马里安上校，来自卡特堡，目前是希德尼联合军方成员，您能选择我方的小口径手枪，我想卡特堡的厂家一定会高兴坏了的。” “我只选择适合我的。”马尔斯一边回答一边将短剑与剑鞘挂到了腰后，长度正好，不会出现跳窗的时候人过去了剑鞘与剑没过的窘境。 于是两位上校站到了一起，他们看着马尔斯走到了特种兵刃区，将两把弹出式袖剑装到了动力拳套的外挂区。 “您已经有拳套了啊。”希德尼联合的凯恩斯上校有些好奇于马尔斯的选择。 “动力拳套的有效击打次数大概在五百次左右，重击时造成的噪音足够收获一个大厅里的所有疫变体的警惕心，而用这种放血袖剑，只会有离得近的疫变体因为血的味道而被吸引过来。”马尔斯解释道。 这些小知识，高塔的训练器里全都有。 当然，一般的正常情况下，军方打疫变体都是平推的，不大存在需要单人潜入的情况。 第一百零九章：老城旧日无人声 挑选完装备，马尔斯与两位上校道别，仲春会驾驶反重力摩托带马尔斯进入北方的那座城市，而孟陬负责开着高塔的静音速战斗艇负责在空中给马尔斯以支援。 当然，如果真的被疫变体追击，马尔斯也会让孟陬的战斗艇来接自己。 万无一失，走你。 ……………… 看着反重力摩托带着那位高塔的小先生飞入沙海,上校先生叹了一声，他扭头看向他的希德尼同行。 后者正在写笔记，同时也在看着他：“你们高塔的传奇小先生还真是平易近人啊，在我们西陆，一般团体里的尊者都骄傲的把鼻孔朝向天空了，公正教团和大林地的尊者们还好一些。” 对此,上校非常骄傲的点了点头：“这是我们泰南人特有的谦逊，而且像小先生这样的传奇,高塔还有两位。” “我们西陆的尊者们还在苦苦寻找他们的晋升之道呢，真是羡慕高塔啊，听说还有传奇之子，在他身边就可以成就传奇。”这位说到这里叹了一声，又开始写笔记。 而他的同行，泰南的上校先生笑了笑。 这就是泰南人的另一个优点了——有时候，守口如瓶，就是优点。 ……………… 随着深入北方，马尔斯能够感觉到太阳在西下，从群岛来到这里花了时间，虽然也有时区的问题，但总体来说，大概只需要两个小时左右就入夜了。 听说中土也有绿洲与草原，但是在这一地区，只有沙子，反重力摩托有效对抗了沙子,但每次飞过沙丘，马尔斯看到的只有沙丘,偶尔会看到一点旧纪元的废墟,但都被风化的差不多了。 不过在坚固一点的废墟上，还是可以看到哨塔的存在，这些哨塔平时是做为巡逻队的休息点来准备的，不过现在哨塔与下方的营地里可是非常热闹，看起来这里就会建起隔离墙。 看到了反重力摩托，营地里立即开出来一辆反重力装甲车。 因为反重力摩托是军用货，装甲的顶盖是开着的，一个大光头趴在顶盖上，他的义眼老远就看到了马尔斯与仲春，所以在过来的时候哈哈笑了几声：“您一定就是高塔的马尔斯小先生吧。” “是我，您的眼神与您的泰南官话可真好。” “这是义眼好，不是真好，不过我的泰南官话的确是全连最棒的。”这个大光头又笑了两声，然后指向了北方：“那座城市就在前面的峡谷里，我建议你们从峡谷的上方，用滑轮索或是别的什么办法降下去，这样可以很安静的进入城市，不过一定要留好方便撤退的路径。” “谢谢。”马尔斯笑着与大光头招了招手做为道别。 “一路顺利，小先生。”大光头目送马尔斯离开,然后伸腿踢了一下他的驾驶员：“开车回营地啊,你们在发呆干什么。” “你再踢老娘的肩老娘就把你的卵子给割了！看高塔可爱小先生与他的大尾巴有错吗！”女性驾驶员毫不客气的骂道。 “好好好没错，不过人都跑远了，我义眼都看不到了，咱们回去吧。”大光头一脸陪笑的说道。 “好妹妹，你看看人家泰南的军队，队伍里的男人高个子的都帅气，小个子的都可爱，咱们身后这种北方高地的大光头光是用想都是一种精神污染。”女性驾驶员和她的副驾驶说起了相声。 “可不是吗，我的好姐姐，咱们能不能别提这个了，晚上我怕。”有着尖尖小羊角的姑娘笑道。 “笑什么笑！我他妈十五岁就光头了！我想吗！”高地佬无能狂怒。 装甲车乘坐区的四个年轻大头兵都笑疯了。 ……………… “卡特堡的士兵不愧是最像泰南兵的士兵了，非常团结啊。”仲春一边用无人机转播着相声一边感叹道。 “是啊，不过他们的推荐办法也不错。”马尔斯与仲春来到了峡谷顶部，仲春在安装固定绞轮的时候，马尔斯就已经给自己拍了一个羽落术式，然后一跃而下。 目标是峡谷中央的高塔，这塔的塔尖已经倒了，不过整体被自动维护系统维护的不错，所以马尔斯在这里等着促春将钢索用射枪打过来，然后将它固定在了塔体上。 仲春带着工具箱滑了过来，他在继续布置新的滑索——多一条路多一份安全，马尔斯自己会飞，仲春是智械，都不是疫变体能够追上的，但那五个勇士真要有一两个能活下来，他们就需要这东西了。 马尔斯继续往下跳，来到下面更宽阔的平台上，这里散布着几具尸骸，看年份不久，从残留的装备来看，应该是以前的探险家。 仲春从上坐着滑索下来，接住马尔斯丢给他的半把短刀发动了锐评：“这就是有命赚钱没命花的代表。” “从样式来看，应该是五十年前的西陆刀具，这就是探险家的宿命啊。”说完，马尔斯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数据：“在这个位置就有疫变病毒了，不过还行，无法感染我。” “你已经是传奇了，想要让你感染病毒，那至少得咬伤你才有机率。”仲春一边说，一边扫描平台，最终他挑选了最坚固的一侧开始装绞盘。 而马尔斯继续下落，这一次，他落在了建筑顶上，羽落让马尔斯的落下几乎没有任何噪音，但马尔斯还是听到了脚下传来了唏嘘的呼吸声，非常密集，还有非常密集的微小摩擦声。 ·仲春，下来的时候开一下反重力。 仲春吓来的时候使用了一秒钟的反重力，用比马尔斯更温柔的速度落地，然后他就立即通过他的传感器听到了下面的情况。 ·数量非常大，看起来他们在入夜之前不会出来。 ·把屋顶的排气窗都封死。 马尔斯走到了一个排气窗前，他伸手拉了一下排气窗，发现这东西有滑轮，可以被轻易的推开。 ·为什么排气窗会这样构造。 马尔斯问仲春。 ·因为这样维护机器人可以轻松的在建筑内部进行维护。 仲春给了一个非常简单而又实际的答案。 第一百一十章：小城故事多 小心翼翼的用激光焊接将通风口封住，仲春跟着马尔斯来到最为坚固的一段平台边缘，从这里往下看，有差不多三百米的直线落差。 “这就是旧纪元的高塔吗。”马尔斯看着仲春焊死绞盘，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样的高度不算高。”仲春回答道：“对了，问我哥，让他帮我们扫描一下我们这里,看看这个塔以前是干什么的。” ·广播塔，旧纪元的电视人会在这里直播和转播各种节目。 很快的，孟陬在三人频道里这么回答道。 ·广播塔，这里这么高，那些疫变体是怎么上来的，难道有电梯吗？ 马尔斯问道。 ·对，就是电梯,旧纪元的人们甚至有办法坐着电梯到星轨所在的低轨道上。 孟陬说到这里又接了一句。 ·也就是说，你们把这儿炸了也没关系。 于是马尔斯打开了自己靴子的吸附功能，然后与仲春走下平台，在玻璃的透明玻璃边缘，马尔斯开启了光学迷彩，然后探头看了一眼内部的情况——只见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畸变疫变体。 ·都是进化过的疫变体。 孟陬通过自己弟弟的共享视觉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等一下，我看到了什么东西，仲春，把脑袋歪回去。 马尔斯听到了两兄弟的对话，正准备走人的他来到仲春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远端露台上的一具尸体与尸体旁的几件电子器件，还有包覆着尸体与器件的一个幽蓝色的能量罩。 ·是停滞力场，旧纪元人类的尸体，疫变体不会关注一具完全干枯的尸体，它们被幸运的保留了下来。 孟陬一边说一边在马尔斯面前放出了一个虚拟的立体解剖图。 ·我们需要清理这里，炸掉它会毁掉一切，马尔斯，你能办到吗。 ·如果不介意我把这里变成屠宰场的话我肯定没问题。 马尔斯一边说,一边绕向另一侧， ·那就拜托你了，马尔斯，我马上过来。 通信完毕，马尔斯来到阳台这一侧。 仲春在之前的窗口用他的小手锤碎了玻璃，成功吸引了一整个播音平台的疫变体的注意力。 马尔斯一个闪烁通过栅栏进入平台，掏出短剑背刺背对自己的疫变体——短剑从疫变体后脑捅入，一绞一拉，在尸体倒向地面的同时，马尔斯的寂静结界已经拍在了地板上。 仲春在窗户那边吸引到了很大一部份疫变体的注意力，它们嘶吼着围在窗外，时不时就有疫变体觉得自己能扑到仲春，最终却只能开始自由落地。 而马尔斯已经掏出了弩，第一发将扭头看向这边的疫变体钉到了墙上，灵能操作的短剑在下一刻将看到同类飞过自己面前而惊讶的疫变体枭首。 闪身让过从一旁小房间里扑出来的疫变体，马尔斯在空中转身，用脚踢断了疫变体的脖颈，然后轻轻一点，在空中再度转身的猎人举起弩,将刚刚钻出桌底的小型疫变体与它还没脱口而出的尖啸声一起钉进了地毯。 短剑在马尔斯落地之前，将小型疫变体身边钻出来的同伴钉死在了地毯上。 灵能之掌在同时横扫聚集在玻璃窗前的疫变体们,将它们击飞出了落地窗。 落在地毯上,马尔斯伸手，灵能丝线的一头从他的指尖射出钉到了天花板上，手一挥，丝线绞住了疫变体的身体，下一秒，手指指向另一侧。 灵能丝线在接触到另一侧的地板之后立即开始收紧，下一秒，被肢解的疫变体‘铺’到了地上。 ·屠夫看了都得心悦诚服，马尔斯。 孟陬发动评锐。 马尔斯将弩拿了回来，刚刚用灵能掌托举的它已经被上好了弦，而空出手的灵能掌抓住了从天花板隔层里钻出来的疫变体用力一拍。 ·这就是你说的屠宰场，那我得说屠宰场比这儿干净多了。 进入玻璃窗的仲春拿着一把霰弹枪，在寂静力场里的作用下，他很是肆无忌惮射击着。 马尔斯也没有闲着，当最后两只刚刚上楼的疫变体倒地之后，这一层就被清空了。 ·楼下还有很多，不过它们没有注意上面发生的一切，寂静结界真的挺好用的，疫变体也没有脑子，不会注意到这个世界突然变的那么安静。 仲春一边说，一边从他的挎包里掏出两个四足机械，它们是自爆智械，和马尔斯当年在北境偷袭那两个倒霉蛋时用差不多，但很显然，这两只更先进，更可靠。 它们会被安排在台阶上，必要的时候会炸掉台阶。 马尔斯打开了半透明的玻璃门走到了那具尸体旁，孟陬这个时候已经拉开了阳台的栅栏，他拿着一个仪器来到能量罩前，很快就用它破解了能量罩。 ·这个停滞力场能够维持它保存的一切物品，你看这个旧纪元的手提电脑，它竟然还能开机，不过没电了。 孟陬一边说，一边又关上了手提电脑。 ·我拿到了最珍贵的数据，现在看看这位先生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纸。 他抽出了纸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它递给了马尔斯。 ·一个异乡游子的人生最后阶段，我们得带着她回泰南了。 马尔斯拿起了纸。 我是林雪儿，星环落下之后第二年，今天是出事的第七天，城里已经没多少活人了，手提电脑已经没有电了，所以我来到了这里，却发现这里已经先一步被人破坏，有人想将这里发生的一切掩埋下来，是那位大胡子城主吗？还是他忠心耿耿的管家，又或者说是那些穿着黑袍的神秘人。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死了，我在上来的时候被那些怪物咬了一口，伤口在腿上，我很快就会发高烧，然后在昏迷中死去，最终再一次站起来……就像是那些怪物们一样。 身而为人，我想体面一些，所以我给我自己留了最后一颗子弹。 不知道外面什么了，地球联合还在吗，父亲与母亲呢，还有我自封的新男朋友和他的可爱女儿，还有那条老黄狗……一切都结束了。 这里是林雪儿，我至死都是地球联邦的成员，愿联邦战无不胜。 放下纸条，看着眼前干枯的尸体，看着她手里的枪与脑袋上的缺口，马尔斯叹了一声。 第一百一十一章：小城故事多 这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 马尔斯给她下了定义，然后扯开地毯的一角，用它将她包了起来。 走到阳台，马尔斯看向仲春，他已经回收了自爆智械，跟在马尔斯的身后读着那张纸条。 三人组爬上平台，孟陬在等来接他的战斗艇,同时感叹着：“林小姐死于星环落下的第二年，这证明这座城市在入侵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受到攻击，甚至这座城市一开始还住满了人，但在疫变体出现之后一切就都变了，人越多，疫变体也就越多。” “很奇怪,旧维勒多的疫变体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马尔斯有些好奇。 “很正常,旧纪元的人类在地下挖了很多很多的地下隧道，其中东土世界与西陆世界有三条大型隧道联在一起，分别是中土沿岸隧道，穿过乌拉尔山的中部隧道和从莫斯科脚下通过的北方隧道。” “莫斯科，旧纪元的地名吗。”马尔斯抓住了这个问题。 “对，一个曾经存在过的国度，在大毁灭之后，它们的很多营地因为时空裂隙永远的消失了。”孟陬说到这里，战斗艇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解除了光学迷彩的它打开了后舱门，孟陬跳了上去：“你们要小心，这些疫变体与旧维勒多的疫变体有一定的不同，应该是携带的病毒有过进化改变。” “我明白，我和仲春会去七楼那边看看，你让你的无人机去追索一下那些战士撤退时的痕迹，看看能不能找出一点线索。”将林小姐的尸体递给孟陬，马尔斯这么说道。 与孟陬道别，马尔斯带着仲春继续一路打钢索,花了半个小时,杀了几个在阴影里的疫变体之后，马尔斯带着仲春来到了七层安全区。 这里还有几个紫外线灯在工作，所以被杀死的人员尸体就那么倒在那里，有几具残尸还有焚烧过的痕迹——很显然，它们醒了过来，然后在阳光与紫外线灯的作用下非常憋屈的又死了一次。 马尔斯从尸体上发现了几个硬骨质钉。 这东西应该就是情报里说的特殊疫变体发射的，人类的血肉根本挡不住它们。 马尔斯从尸体的脑袋上拔出了两枚硬骨质钉，将它们丢给了仲春：“防弹衣可以挡住它们，不过很显然防弹衣保护不了脑袋。” “倒霉的家伙，不过这东西倒是挺尖锐的，一般人的骨质增生可变不出这东西。”仲春收起了这几枚骨钉。 “这不是肯定的吗，痛风患者也不可能在关节里长出这东西啊。”马尔斯又检查了几具尸体，发现还有被酸液命中头脸胸口的死者，酸液腐蚀了死者的脸，而胸部的防弹衣也被完全腐蚀，甚至马尔斯能够通腐蚀出的伤口看到半液化的内部：“真恶心，喷吐者，这东西在旧维勒多倒是常见的。” “旧维勒多离这儿直线距离三千多公里,地下通道四通八达,但落单的疫变体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真是令人好奇，不过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中土地区所有已知的地下通道都被封闭了,还有智械与士兵把守，不存在好奇心旺盛的家伙进去自杀。” 意外之意就是像这儿这样不知道的鬼地方的地下通道还是开着的。 马尔斯摇了摇头：“什么时候这也算是好消息了。” 说完，他捡起一把激光步枪，这东西在泰南军队里也是好东西，只可惜他的主人……也不能算有意丢掉它吧。 将断肢从枪上扯下来，马尔斯检查了一下枪体，却发现枪的另一侧有一个被酸液腐蚀出来的洞口，从这里可以看到里面的管线全完蛋了。 “你那枪还能用吗。”仲春一边翻开倒毙在绞盘前的尸体一边问道。 “被喷吐者吐了一口痰，里面的线路全完了，它要是能打上火，那才叫做机魂保佑呢。”马尔斯说完，将枪远远的丢到了广场对面打开的门前。 然后就看到好几只疫变体听到声音冲了出来，正在落下的阳光没有任何意外的点燃了它们。 “看起来这里的疫变体特别的怕阳光。”仲春看了一眼远方的烤肉大会。 “这也证明他们更擅长在月光下行动，希望今天晚上别下雨。”马尔斯说到这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该死，我无法定位这里。”“不用看了，天气预报说中土今天晚上能够看到八月十五的月亮，还祝泰南游子们节日快乐，的确挺快乐的，今天晚上有一座城市的精壮猛男与我们赤诚相对。”仲春虽然是孟陬的弟弟，但吐槽的能力一点都不落于哥哥下风。 “太恶心了，你能不能别这样。”马尔斯注意到这小子竟然还用尺子量疫变体。 “这是为了科学，你看这些疫变体，平均长度都突破了二十公分，如果我们能够提取出病毒关于这一部份的激活变异表述，那我们就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富有的存在。”仲春说到这里看向马尔斯：“想想看，我们是全世界十五亿男人最好的朋友。” “然后我们怎么和泰南医学会的老学究们说呢，告诉他们我们的这种基因药剂提取起疫变体病毒？相信我，那些老家伙会把我们打的满地找牙。”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注意到了一个比较小的血脚印，他跟着这个断断续续的脚印走到了天台边缘，然后看着广场那边的几十具疫变体尸体：“仲春，看那儿。” “嗯，几十具尸体，血脚印……看起来还有弹射背包，这可是侦察兵的标配，看起来也许我们的那位前朝皇子还真活着也说不定。”说完，仲春从一旁的空投箱里拿出一把完好的激光步枪，将几个能量匣放进他空空如也的背包。 马尔斯用灵能将天台另一侧绞盘上的钢索拖了过来然后丢了下去。 “短了一点。” “没事，上来的时候够用就行。”马尔斯用灵能拉长了一点，让钢索正好接地，然后给自己和仲春拍了一个羽落术式，然后两人一起退后，一起起跳。 在快要飞过的时候，马尔斯伸手抓住了路灯杆子，而仲春抓住了马尔斯的尾巴。 嘎巴，尾巴脱臼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小城故事多 马尔斯接好了自己的大尾巴，然后看向一脸尴尬的仲春：“这事不怪你，术式让你有力量反抗重力，但你的自重就在那里，它不会改变。” “抱歉。”仲春吐了吐舌头。 马尔斯笑了笑，然后打量了一眼现场，几十具疫变体倒在这里,它们的身上有枪伤，几乎所有的疫变体都是额头中弹，破坏名为大脑的神经中枢，从这颗行星上的生物有神经中枢这个概念开始，就一直最直接的杀戮方式。 马尔斯最终到了一个漆黑的喷射状燃烧面，这是喷气背包留下的痕迹,从角度来看，是往天上。 马尔斯抬头，看到了一个桥墩与一段破碎的桥面。 “我们上去看看。”马尔斯说完,双脚一蹬，灵能令他旋转着上升。 仲春不一样，他弹出他手臂上的飞爪，抓住一旁建筑的天台边缘，升到天台上，他助跑，跳向了那段桥面。 “小心一点，我看到了疫变体的尸体。”在空中的时候，仲春举起了激光步枪。 马尔斯在上升过程中掏出了手枪与短剑，升到与桥面齐平的时候，仲春落到了桥面上，他打开了肩膀上的仪器，一道雷达波以一百二十度的角横扫前方的车群。 “没有疫变体，但是前面那辆红色的车里有生物。”仲春走在了马尔斯身前，他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用实际行动告诉马尔斯，不要盲目相信科技,那怕眼前的孩子是顶尖科技的结晶。 “赵士官,是你吗。”马尔斯走在仲春的左侧,打量着那辆红色的车。 那是一辆有着很多窗子与前后两扇门的车辆，应该是公交车吧，它的后门被一个锁链锁了起来，前门看起来已经坏了，只有下方有一个小空隙。 “是谁。”对面做出了回答，然后有人从窗户后面探出了头。 他的作战服代表着泰南，这个看起来很憔悴的士兵看向了仲春与马尔斯：“是，是高塔的智械吗。” “你怎么会觉得我们是高塔的。”马尔斯问道。 “只有高塔会有你们这样精锐的智械，不好意思，我不是赵士官，我是昨天夜里被他带到这里来的，他帮我清理了这里，给我留了一个安全区，两个紫外线灯和一个应急电池。”他从窗户里钻了出来，然后阻止了马尔斯与仲春靠过来的想法：“我被咬了，最好还是离我远一点。” “没事，我给你叫急救艇了,别担心,会有最豪华的治疗平台，还有足够让你晒伤的紫外线灯。”马尔斯也没有靠近，这个士兵那怕在现在直面希望的同时也没有忘了对陌生存在保持最基本的安全距离。 他蹲了下来，从腰包里拿出了两盒针剂，将它们用灵能推给了他：“来，军用货，解疫血清，比紫外线有效多了。” 这个年轻的士兵拿到了解药，确认了的确是自己基地的货，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看起来赵士官没说错，活下来就会有机会，谢谢你们。” “你们的同伴去哪儿了。”仲春问道。 “我被赵士官带上来的时候，他们是往峡谷的另一侧移动，那个时候侦察机确认了峡谷北方有还在活动的安保区域。”士兵这么说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在情报里的确也看到过。 急救艇在十分钟之后就到达了现场，打开的舱门里走出来的医官跑到他的身边和他打招呼，直到这时，他才从腰后拔出了手枪并关上了保险，看着马尔斯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并不能确认你们的身份，我的眼睛……”“你的眼睛因为病毒已经瞎了，你自己不知道，但你的眼睛已经有一层非常厚的白膜，晚上睡的时候你是不是打翻过紫外线灯。”马尔斯这个时候才点破了这个年轻士兵心里的小九九。 他不怪这个年轻人，在如此绝望的环境中他依然活了下来，而且一直没有放弃希望。 面对马尔斯的提问，这个士兵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活了下来，不是吗。” “是的，你活下来，现在你能告诉我，赵士官去哪儿了吗。” “他跳到了北方的建筑天台上，他一直在用枪声吸引疫变体的注意力。”说到这里，士兵倒持了手枪，将它递向了马尔斯：“您，您一定是高塔的剑使吧。” “可以这么说。”马尔斯伸手，从他的手里拿过了枪。 “帮帮赵士官，是他给了我们活下来的希望，求求你。”这个士兵在被拖上急救艇的时候还望向这边——虽然眼疾让他看错了一点角度。 “我会的，我向你保证。”马尔斯说完，将枪交给了走过来的医官：“他的情况很严重，紫光线灯似乎无法完全抑制这种新的旧维勒多式病毒，你们的急救艇需要消杀才能进入基地。” “请您放心，来自防疫系统的专家们已经在基地外建立治疗中心。”这位医官说完，看着马尔斯倒持给他的手枪。 “告诉那个战士，我有我自己的武器，而且一定会尽全力救出赵士官。”将枪交给这位医官，马尔斯招呼起仲春，后者来到桥面边缘，对着年轻战士所说的有很多广告牌的大楼天台射出了飞爪。 然后马尔斯抓住了仲春的脚，利用上升力辅助灵能飞行，两人来到天台的时候，正好看到急救艇开始升空，它在马尔斯与仲春面前绕了半圈，驾驶员对他们招了招手并敬了一个礼。 马尔斯笑着还了一礼。 仲春在那里已经找到了线索，一个记号笔画了一个箭头，直指天台的出入口。 “真是一个要命的线索。”马尔斯有点头痛。 以疫变体的情况，它们会在白天的时候藏在建筑之内，天然的黑暗会让他们不至于成为阳光中紫外线的牺牲品，而在夜间，它们会离开建筑，来到建筑之外的街道上，所以夜里的时候这位赵士官进建筑，反而会比较安全——毕竟做为一个侦察士官，他有得是侦察手段。 而如果马尔斯现在下去，只怕整个建筑里的疫变体会夹道欢迎最新鲜的肉。 第一百一十三章：小城故事多 “我们怎么办。”仲春问道。 “让四足机械进去侦察。”马尔斯给了答案。 于是仲春从身后的箱子里掏出了一个四足蜘蛛智械，后者一落地就开始移动，很快就进了天台入口。 马尔斯和仲春一起看着屏幕，智械进入的这一区域没有任何疫变体，地上有一个喷射背包的燃料罐，可以想见胆大心细的赵士官还在这里更换了一个燃料罐。 除了燃烧罐，还有一个消声器盒子，他应该给他的短管突击步枪上了消声器——最贵效果最好隔一面墙就听不到的那种。 这应该算是奇物了——就是那种上了法阵上铭纹，上了铭纹上术式的高级货。 智械顺着墙壁下楼，在这里，有不少疫变体蹲着，在它们之间倒着几具疫变体的尸体，这应该就是赵士官留下来的东西了。 智械小心的来到房门顶部，伸缩式的取景器看了一眼房间，马尔斯与仲春一起皱眉头——大量的疫变体正站在那里，它们之中有一个人为的空地，有一个紫外线灯在工作。 “这个紫外线灯……不像是军用品。”仲春这么判断着。 “对，看起来这座城市的秘密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人知道。”马尔斯皱紧了眉头：“赵士官昨天夜里发现了这里，他似乎在这里休息过——”他指着灯光里的一个方便食物盒子，这种盒子装着高热量的汤剂，是侦察兵在野外生存时必备的。 “他在这里休息过，然后他会去哪里。”仲春好奇的操作着智械继续寻找，翻找了好几层楼之后，马尔斯与仲春看到了一具倒靠在墙上的尸体，这是一具‘新鲜’的人类尸体，他穿着黑色的战术服，额头有三目夜视仪，手里的枪与身上弹匣携行具里的弹匣都取走了。 “黑区行者，很显然他们找到了这里，只可惜他们碰到了赵士官。” 黑区行者，以在文明圈之外的黑区探索遗迹获取钱财为生的家伙，有些黑区行者还能说人话，但更多的黑区行者一旦离开文明圈，他们的行为和野兽没有差别。 各国军方对于黑区行者绝对不会有好脸色。 “我说过，十毫米军用武器全世界通用的结果就是我们的战士不用太在意子弹的问题。”仲春一边吐槽，一边注意到了尸体后面的一个破洞。 智械推开了尸体，吸引了一些疫变体的注意力，但随后丢出去的紫外线发光棒就驱赶开了好奇心组，智械爬过了破洞，发现自己来到了建筑外面，这里是二层，但很显然赵士官是通过这里离开的建筑——地上的垃圾层有一个很明显的小号脚印。 脚印往北走了。 “太好了，我们有新的线索了。”马尔斯和仲春收好平板，两人来到小廊口跳下。 在空中马尔斯突然一个转向，让过了遥远钟楼上飞来的子弹：“我们走。” 说完，马尔斯与仲春一头撞开了一旁的窗户。 仲春在跟着马尔斯进入建筑的同时拉开了紫外线发光棒，马尔斯手中的短剑直接将扑过来的疫变体从头劈到了尾，分开它的同时，手里手枪连点，正在转身的三具疫变体脑袋被打破了。 更多的疫变体还在起身，马尔斯跑向另一侧的窗户，仲春将手里的紫外线发光棒丢到了天花板上，在疫变体们因为飞来的紫外线而挣扎嚎叫的同时，跟着马尔斯跳出窗的仲偆踩在了转过身面向自己的马尔斯交叠的双手上。 飞爪射出，抓住了矮于身后建筑的小楼天台边缘，在他飞向边缘的同时，伸出手抓住了马尔斯伸出来的手。 再一次，搭上了顺风车的马尔斯在空中旋转飞舞着。 ·这里是马尔斯，孟陬，看到那个钟楼了吗。 ·看到了，我甚至看到了三个黑区行者，我让无人机猎杀他们去了，正在调集军方的追猎者小队。 ·先别投放追猎者小队，让无人机在他们四周制造噪音。 天马上就要黑了，马尔斯有一百种办法对付这些黑区行者。 说完，马尔斯带着仲春跳下小楼开始奔行，这座城市已经废弃了数千年，自由维修机器人更多的关注着建筑物的结构，于是马尔斯带着仲春在满街废弃的车辆顶上奔行。 “天快黑了，马尔斯。” “我知道。” 马尔斯跳上双层巴士顶部，扭头看了一眼这条东西横贯的大道的身后，在那里，西阳还有最后半个倔强的影子。 而在前方，黑夜的帷幕正在升起。 四足智械已经顺着脚印来到了大道上，它头顶的带彩灯的方向指示器指向了远处还有着电火的大型建筑。 “灯，这是什么工程学奇观，多少年了，竟然还有用。”仲春在马尔斯的身后嘀咕道。 “我们现在还不能进去。”马尔斯说完，带着仲春一起爬上了大楼的楼顶。 这座外表有着无数凸起的大楼以前一定是一个本地最受欢迎的大型购物超市，只可惜客人不在了，隔着玻璃马尔斯能够看到的只有无数的疫变体，它们代替了人类成为了这里新的主人。 不过考虑到疫变体的前者，也许主人还是那个主人，只不过……大家都懂得。 来到天台，马尔斯和仲春坐到了天台边缘，打开了光学迷彩的两人坐在那里看着西阳落下。 “要不要试试这个。”仲春问道，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饮料罐：“旧纪元最后的纪念品，我们进建筑的时候，智械从一个还在工作的小型冰柜里找到的。” “好啊。”马尔斯和仲春各拿一瓶，打开盖子，完全没有气的神秘饮料。 这个时候，天彻底黑了，整座城市醒了过来，此起彼伏的嚎叫声给这座城市添加了诡异的色彩。 “干杯。”马尔斯与仲春说完，一起将瓶子丢向了远处。 瓶子砸在了地上，刚刚爬上天台的突变疫变体手脚并用的奔跑并跳了下去。 更多的疫变体破窗而出，或是直接从地表的出入口冲了出去。 马尔斯带着仲春起身，走向天台入口。 这灯肯定是最近才打开的，也许赵士官的新线索就在其中。 第一百一十四章：小城故事多 天台往下，是一个回廊型的观景台，如果日子还好，在这里应该可以看到下面的芸芸众生。 只可惜，此时此刻见不到芸芸众生，有的只是炼狱一样的模样，骸骨在角落中堆砌，马尔斯用手中的弩钉死了一个还蹲在那儿的疫变体，仲春走过去在它的尸体上做了一个标记——像这样与众不同的家伙，留一个标记也好。 在通往下方的台阶口，马尔斯看到了一些依稀可见的字母，只可惜马尔斯不认识这些字母，而仲春在使用了远程数据库之后读出了其中一些文字。 大多都是一些呼朋唤友的内容，在墙上最下方的位置上，有一句话被仲春读了出来。 “联合……是不是与父母一样忘了我。” 马尔斯看向了角落，在那里，有一具小小的骸骨，它就那么抱着腿坐在那里。 “苦难以死亡为终点。”马尔斯叹了一声，最终选择离开，从这里一路往下，台阶上，转角处，死亡到处都见，在这里，没有谁比谁高贵，每个人都在直面死亡，并在许久以后才被人所发现。 “有什么感想吗。”在台阶的尽头，看着角落里抱着幼崽而死的父母，仲春扭头看向马尔斯。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我杀死那些混沌教徒有多么正确，如果有时间，我会先剥了他们的皮，然后再抽了他们的筋，让他们在死之前感受到这些无辜在死前感受到的绝望与痛苦。”说到这里，马尔斯与仲春分别站在门后，一起推开这道大门，一边听着门的吱呀声，一边举起手里的枪对着扭转过身子的疫变体扣动扳机。 七只疫变体在三秒内全数被击倒，在酒店外放风的四足智械没有捕捉到声响，这代表着外面的疫变体并没有听到，但是这座大楼里的就不一定了。 仲春的声波捕捉系统就听到了动静，于是他指向了身后的天台，同时将手里的枪枪口指向了台阶。 马尔斯跳到在墙上，一边奔跑，一边看到了正在墙面爬上来的疫变体，又是特殊的疫变体啊，马尔斯一垫脚，飞到空中，手中的弩射出的弩矢穿透了疫变体的额头。 在疫变体落向一层的同时，马尔斯落在了立柱上，灵能让马尔斯笑对重力，同时拉起弩装上弩矢的马尔斯看到了七只正从上面平台顺着台阶上来的疫体。 ·七只。 ·天花板隔层有响动。 高塔的首席与他的战友完成了一次短暂的交流，仲春举起枪，开始给冲上来的疫变体点名，其中有一只匍匐着奔行的怪物闪过了枪击，但是它将侧面暴露给了马尔斯，于是当弩矢钻进他的脑袋，奔行就成了灾难大片才有的光景，它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最终来到了仲春的面前。 仲春一脚将这颗脑袋踩爆，然后抬起头看着他头顶的换气窗：“天花板隔层的家伙，会说人话吗。” “会啊，你们别开枪，我出来了。”有人这么回答道。 马尔斯这个时候已经飘到了换气窗附近，他和拉开换气窗探出脑袋的家养妖精打了一个照面。 “哇喔，马尔斯首席阁下。”这只家养妖精笑着问道。 “没错，你就是赵士官了？”马尔斯伸手将他拖了出来，然后这小子还将他的喷气背包也扯了出来。 “运气不错。”仲春这么感叹道，同时又扣了一次扳机，这一次，刚刚爬上台阶的瘸腿疫变体的脑袋直接爆炸了。 “该死，我们得走了。”看着那只疫变体的爆炸声将自己身后的玻璃都震碎了，马尔斯叹了一声，和赵士官与仲春飞快的跑向天台——不用考虑什么，因为四足智械表示附近周边一公里内的疫变体全在往这儿跑。 “那是什么，我刚刚只不过打死了一个看起来挺胖的疫变体。”仲春一边跑在最前面一边问道。 “应该是新型特殊疫变体，我之前见过，因为它跑得慢我就没对它搂火，现在看起来我的运气不错。”赵士官一边回答一边背起了他的喷气背包。 马尔斯在跑过回廊的时候往下次，这一次他看到了别样的芸芸众生，疫变体们正在疯狂的往上层移动，台阶那儿挤满了，就有疫变体从墙上直接爬上来。 “外面也有疫变体在爬墙，我在维勒多模拟器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物。”仲春推开天台的门，在赵士官与马尔斯出来之后，他拉上了门，掏出一截锁链将门锁了起来。 “快！仲春！”马尔斯来到了平台边缘，而赵士官指向了远处的立交桥系统：“那儿有一个断面看到了吗，我们去哪儿避一避风头！” 马尔斯掏出了一个震撼弹丢向了楼下——这东西在现在就是为了听个响。 “好主意。”赵士官看着仲春跑了过来，他开始点燃喷气背包：“来我这里！” “我好几百斤！”仲春说完跳向了马尔斯，马尔斯给他一个羽落术式，然后开启动力拳套，双手托着仲春将他抛向了那个断面，而仲春在飞到最高点的时候用飞爪钩住了那个断面。 “我的天，那是智械！”赵士官开启喷气背包飞向空中，他看着马尔斯也飞了起来，不禁哇了一声。 “是啊，是智械。”马尔斯说完转身，这个时候疫变体已经撞开了天台的门，它们看着远去的新肉发出了疯狂的嚎叫——然后它们开始下楼了。 “那些特殊疫变体看起来有一定的智能，我们看起来需要换一个位置。”马尔斯这么说道。 “你是专家，你说了算。”赵士官说完开始了喷气背包的第一次工作。 仲春已经上了断面，他用肩膀上的雷达仪器扫射了断面，马尔斯眼尖，看到了一个被雷达标出来的红点。 下一秒，弩矢命中了那个红点。 “一个细长的特殊变异体。”仲春听到了弩矢命中的声音，他在马尔斯与赵士官落地的时候已经将一具畸形的疫变体拖了过来。 “我在读书的时候听说过，在远古时代有一个达尔文的家伙写出了进化论，我觉得他要是能活到现在，一定会撕了他的著作。”赵士官和马尔斯看着这具尸体那畸变到几乎只剩下嘴的‘脑袋’感叹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小城故事多 “这是什么鬼东西。”马尔斯蹲下来，他从这具尸体的脑袋上拔下了弩矢。 “不清楚，这东西应该交给科学家来处理，看起来除了维勒多疫变体之外还多了另一种疫变体，我敢肯定这东西从来没有在介绍维勒多疫变体的书上见过。”赵士官掏出他的匕首，将尸体的脑袋切开：“你那一箭真是神了，他的大脑缩的跟鹌鹑蛋一样大小，你却在一百二十七米开外命中了它。” “运气好，这么远，还是要说它接得好。”马尔斯笑了笑，同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些车辆，然后他被其中一辆保存还算完好的白色车辆吸引住了：“你们看，那辆车。” “够新的，我在这城里跑了一天了，没见过这么新的车，是特制的吗。” 三人组围到了车旁，马尔斯举起手枪，赵士官举起了他手里的短枪管半自动步枪，而仲春拉开了车门。 “可怜的家伙。”看着车里被保险带绑着的消瘦疫变体，马尔斯用短剑剁掉了它的脑袋。 赵士官贴着车后方看了一眼车前：“前排应该没问题。”于是马尔斯将枪指向前门，仲春再一次拉开了前车门。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袋子。 “车是好车，只不过出事的时候司机应该是跑了。”说到这里仲春拉开了袋子：“一些纸币，博物馆会喜欢它们的。”赵士官这个时候已经将疫变体的尸体从保险带的束缚下解放了出来，他将尸体拖出，然后检查了后座，从中找到了一个隐藏的暗匣。 “不错的战利品。”他从里面拿出了好几条金项链，然后还有一个保存在盒子里的数据盘。 “来，我来试试。”仲春一边说一边拿过了数据盘，他打开了脖子上的接口，从挎包里拿出一个读取器，一头接在了接口上，一头接在了数据库上：“有点意思，我在读取数据。” 很快的，仲春开始说出里面的录音内容。 ·我不止一次的告诉三人议会，不要随便接纳穿过沙漠的陌生人，星环落下来一年了，这个世界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们能活到现在靠的是什么，仁慈？笑话，那些家伙肯定有问题，我要找人看着它们。 “有点意思，看起来这座城市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赵士官说了一句，然后看向仲春：“还有什么内容吗。” “很多数据都损坏了，还有一些是放到现在足够让拍摄者与参演者一起上电椅的影片……”说到这里仲春沉默了一下：“等一下，我发现了新的内容。” ·我讨厌我的乌鸦嘴，那些家伙竟然在祭拜什么，他们是邪恶的异教徒？不，我不敢肯定，但我觉得我认识的那些异教徒，比如说林雪儿小姐，做为一个不信的泰南人，她比那些家伙可爱多了。最重要的是，她会说人话，而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能说人话的。 “林雪儿？” 马尔斯将关于他们找到林雪儿尸体的情报告诉了赵士官，引来这位赵先生一阵唏嘘。 “还有。”仲春这么说道。 ·城市沦陷了，不知道是哪儿来的病毒，但最有可能的是三天前被接纳进城的那些家伙带来的，现在城南到处都是怪物，我得让我的司机带我回我的私人避难所了，他在城市外面，隐密，安全，可靠……可恶，我在咳嗽，怎么一回事，我这是发烧了吗。 “好了，说完了。”仲春说完思考着：“现在可以肯定，疫变体病毒是混沌佬带进来了，它们毁灭了这座城市，而这座城市不知道为什么保留到了现在，三人议会又是什么，是这座城市的主人吗。” “也许这个秘密要等我们解决所有疫变体之后才有可能有答案了。”马尔斯说完走到了断面的边缘：“它们追过来了。” “看起来我们要走了，对了，你们碰到过黑区行者吗。”赵士官走到了断面的另一侧，他扭头看向马尔斯与仲春。 “他们还袭击了我们，现在无人机在跟着他们，希望他们的腿脚够灵便。”马尔斯不介意将他的情况告诉赵士官。 “那是他们活该了，对了，我们接下来去城北区怎么样。”赵士官问道。 “没问题，我也想去看看据说还在自动运行的官邸，说不定还能看到旧纪元佬呢。”仲春说完哈哈笑着跑向断面，他跳起，跃上空中，然后弹出飞爪。 马尔斯跟在他的身后跳起，飞行的快乐让使用喷气背包的赵士官有些羡慕。 跳到远处的天台，马尔斯跟在仲春身后，跳过平台，转身给赵士官一个羽落术式，后者不使用喷气背包就跳了过来。 “好刺激。”家养妖精从来没有机会能够跃过如此宽的距离。 仲春那边对着撞开天台门的疫变体搂火，他一边奔行，一边射击，在放倒了十多个疫变体之后他按住卡笋甩掉了空空如也的弹匣。 跟着他的马尔斯举起手枪，连续的补点射击，连续冲出来的五具疫变体被爆头。 在空舱挂机之后，马尔斯一甩枪，将弹匣甩出并开始装弹。 这个时候，跟着马尔斯的赵士官开始扣动扳机，对着撞碎了天台出口的大型疫变体一口气打空了枪里的七发子弹。 子弹没能杀死这个大型疫变体，但成功阻止了它的行动，于是马尔斯下一秒用一发炎爆术式将这只疫变体与冲上天台的同类们一道卷入火海。 “我看到火了，你们有麻烦对吗。” 孟陬的声音通过耳机传进了马尔斯的耳道中。 “对，有麻烦，帮我们拉一道火线，在远处的地方制造一点噪音。” “没问题。” 孟陬刚说完，马尔斯三人就听到了很远的地方传来了歌声。 无人机的功放真的是太有效了。 马尔斯感叹着，三人组跳过天台的空隙，在他们身后，燃烧弹投下的火墙挡住了追击的疫变体。 “你们前面是广场，最好左转，因为右边全是热情的客人。”孟陬这么说道。 “谢谢，我们还是走左边吧。”马尔斯赞同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月下 月夜下，天台上，马尔斯跑在队伍的最后，时不时用油腻术式来对付迫近的疫变体。 蛛网这一类纠缠系术式并不能真的控制住疫变体，强壮的疫变体只需要一两秒时间就能够挣脱，但油腻术不一样，它们面积大，而且疫变体根本无法好好控制他们的脚步，只需要一次失误，它们就能够冲出天台，一头扎向地表。 如果他们直接摔倒，那更好了，会有更多的疫变体会被绊倒，然后引起连片的连锁反应。 仲春已经和赵士官一起跳过了屋顶间空隙，马尔斯跳起的同时，发现身旁的窗户里扑出一个瘦小的幼童疫变体。 马尔斯迟疑了一下，但最终在它扑入怀中前，灵能掌为它的主人推开了小小的疫变体，后者挣扎着摔落向地表。 落地，马尔斯看向地面，那个小小的身影摔在了车顶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仲春那边已经换了一个弹匣：“还有四个弹匣。” “两个。”赵士官一边说一边拍了一下马尔斯：“小先生，你这么怎么了。” “刚刚看到了一个疫变体，是幼童变的，真的是旧纪元与大毁灭的交替时期，我们脚下的这颗行星，真的就是炼狱的一种展现啊。”马尔斯有感而发，同时举起手枪，将仲春与赵士官所顾及不到的角落天窗里钻出来的小体型疫变体打死。 我可怜他们，可怜他们生前的不幸，但我不会可怜现在的它们，因为它们不再是他们，人类与疫变体脚下的行星虽大，但这片大地其实很小。 ·前方一百米，弹药补给箱已经投放，我已经在附近投放了紫外线照明弹。 孟陬给了三人组一个好消息。 看到了照明弹，马尔斯拍了拍仲春的左肩，这小子立即将枪指向了右侧开始搂火，他知道马尔斯会照顾好他的左侧。 “我在你们身后。”赵士官手里的枪也在工作，身后有好几只刚刚爬上来的疫变体被子弹掀开了后脑勺。 “走。”马尔斯换弹匣的时候，灵能操作的短剑掀开了疫变体的天灵盖，刚刚撞开附近天窗探出脑袋的倒霉蛋立即消失了窗后。 仲春在马尔斯换弹的时候将枪口指向了右侧，撞开天台门的疫变体还没来得及尖啸，一颗子弹就钻进了它的额头。 马尔斯看向右侧，灵能掌举着弩并扣下扳机，弩矢随着马尔斯的照准命中了跳过屋顶的大型疫变体，将后者的咆哮生生打断，并将它带的后飞出去。 灵能掌在拉弩弦，马尔斯左手持枪，右手在空气中飞快的点了三下，一道灵能闪电随着指尖的指向迸发，将另一只大型疫变体与它附近的同类们一道化成飞灰。 三人组跃过屋顶，孟陬操作的无人机飞过，投下了数颗带有降落伞的紫外线光照明弹，正在追击的疫变体们嚎叫着退后，不少疫变体身上甚至有被灼烧的烟气冒出。 仲春飞快的跑到补给箱前，他拿出一支短枪管半自动步枪丢给了马尔斯：“忘了你的弩吧。” “是啊，忘了它吧。”马尔斯将弩放到了箱边，然后拿着这把枪。 仲春帮着马尔斯将弩矢袋割断，赵士官跳到了箱的边缘上，伸手用他的动力拳套拎出了一个装满了弹匣的小箱子丢到了地上。 仲春和他开始补给他们携行具上空空如也的栏位。 马尔斯给手里的半自动步枪装了一个带紫外线灯的直握把，一个红外激光瞄准器，一个‘大又好’红点镜。 然后马尔斯又给自己胸前的携行具装了四个双联弹匣袋，接着打开了箱边上的放置盒，在赵士官和仲春开始给枪上装配件的时候，马尔斯拿出了三个护目镜——这是用来捕捉红外激光瞄准器射出红点用的。 然后马尔斯开始给自己腰间的挎包装弹匣，然后又在胸前的携行具里装了八个弹匣。 “马尔斯，帮我们一把。”仲春喊道。 马尔斯拿着弹匣，又在仲春背后两个弹匣袋里分别放了六个——仲春走在最前面，走在他身后的无论是赵士官还是马尔斯都能在战斗激烈的时候从他身后更方便的抽取新弹匣。 “我们该走了，灯开始暗了。”赵士官说道。 于是三人组继续向北。 ……………… “高塔的首席小先生的情况怎么样。”刚刚走进的情报中心的老人问道。 年轻的军官们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在看他们面前的大屏幕直播。 老人摇了摇头，走到了他们身后，用长角高蹄族特有的身高，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方式看着那个大屏幕。 屏幕里的小人种三人组正换好了他们的装备，开始继续往北前进。 “上将阁下，高塔的首席阁下找到了赵士官与李下士，现在他们正在往北走，说是去北方去找剩下的三位士兵。”一位年轻的拉格尼女性走到了他的身边。 “我看到了，年轻人做事果然可靠，高塔和我们的赵士官配合的不错，是非常标准的三人战斗组。”老人说到这里露出一丝笑容：“这是我今天收到的第一个好消息，希望他们能找到另三个小子，把他们都带回来。” ……………… 半个小时后，好不容易摆脱了追击的三人组在一处工地附近停了下来，赵士官在发现了自己人留下的痕迹之后，立即带着马尔斯与仲春来到了一扇半掩的门前，他拍了拍门：“雷霆。” “闪电，我的天，还有人活着吗。”里面传来的惊喜的低声，然后门被打开，一个杜林族小子探出脑袋，看到了三人组：“我的天，赵士官！还有马尔斯阁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马尔斯笑了笑：“如果是梦，你可以做得更长久一些。” 三人组进入了房间，杜林族小子名叫张林，是一个标准的泰南杜林，热情，好客，这个小小的房间甚至还被他打扫过，这个有着紫外灯的安全区里甚至还有一个正在煮的咖啡壶。 “来点吗，先生吗，是半岛最好的咖啡。”张中士微笑着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了三个小杯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月下 半岛咖啡适合加糖与牛奶，杜林人和家养妖精喜欢糖与牛奶，马尔斯也喜欢。 喝过咖啡，张下士提到了他们三人组在北上之后的故事，他做为队伍里腿最短的，最后和他的两个同伴跑散了，但腿长有腿长的好处，腿短也有腿短的妙招，他先是在车底藏了一夜，然后在天亮的时候一路搜了不少地点，东拼西凑的拿到了一张还能用的毯子，一个还能用的记号笔和一个还能用的咖啡壶，他用毯子和记号笔在附近做了一个旗帜。 也是因为这旗，赵士官才找到了他。 然后他用找到的咖啡壶方便了一下，然后将那个咖啡壶丢到了东边的广场上，现在广场那儿疫变体真的是如山似海，新鲜的味道令疫变体欲罢不能。 所以他这儿的疫变体真的很少。 “好办法。”赵士官一边说，一边看着仲春拿出来的虚拟城市地图：“小钱和小孙会去哪儿呢。” “我们走散之前都说好了，如果跑散了，我们就往北走，所以我这不是准备天亮了就往北走吗，我还有四条精力针剂，之前南边传来很奇怪的歌声，所以我今天晚上不准备睡觉了。” 好家伙，歌声都传到这里了。 马尔斯连忙和这位解释了歌声的成因，张下士一听也乐了。 乐够了，四人组开始奇怪。 “黑区行者他们怎么会知道这里有没有被发现过的废墟城市。”这是赵士官奇怪的：“他们的活动地点在更西侧的灰区。” 黑区是指最危险的地区，是文明从来没有涉足过的地区。 灰区是指危险但有探险队探明过的地区，两者都有废墟城市，就危险度来说，黑区里的废墟城市是最危险的。 灰区的废墟城市大多都有人探索过，虽然能发现的东西会少上一些，但至少危险点都大多都有标明，不会出现在这里这样一头撞进疫区情况出现。 “是啊，为什么黑区狗会来这里。”张下士嘴里的黑区狗是军方对于贪得无厌的黑区行者的一种蔑称，因为有些黑区行者的确胆大包天，因为他们甚至敢在黑区里杀害落单的军方人员并抢夺军用物品。 “会不会有探险队的人泄密，你们见过他们用卫星电话说过什么吗。”马尔斯问道。 “他们说过也没有用，我们这里没有直达的民用班机，就算是坐运输艇过来也要有码来通过雷达防区，任何没有安全码的家伙都会被我们的防空系统打下来，泰南军方和卡特堡军方出了名的管杀不管埋，不会有人想自杀的。”赵士官这么说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马尔斯拉开了中土地区：“如果是从灰区坐车过来，那要多久。” “短一些的，从西边过来，需要半个月时间，如果不是知道地点误打误撞过来，那从机率学来说就有些羞辱机率学了。”赵士官说完指了另一条路：“如果是从东边过来，少说也得一个月，那更可怕了，有人先于我们一个月的时间知道我们泰南前进基地北方有一个没有被发现的基地。” 那的确是非常可怕，四人组想不出一个头，最终决定还是不要想了，现在就往北走，孟陬刚刚的无人机发来最新的报告，三个黑区行者中有两个已经喂了疫变体，还有一个倒是跑得快，所以如果不拦住他，他就要跑进那处到处都是智械护卫着的宅邸了。 没办法，四人组立即出发，顺着孟陬给的路线一路绕过聚集的疫变体区域，在走过广场的时候，马尔斯看向广场方向的‘人山人海’还是哇喔了一声。 至少也是上万只疫变体，它们嗅到了新鲜的味道，但却又没能发现猎物，味道还在，猎物找不到，它们就在广场上越积越多。 “这座城市里到底还有多少疫变体啊，这才一个广场啊。”张下士说到这里，突然指向了不远处的天台上。 马尔斯等人看到了他们的目标——一个只看身影都非常狼狈的家伙正跑向前方的建筑，他似乎想要爬上天台。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 圆月高挂于天穹之上，站在天台顶上的马尔斯看着远处的宅邸，灯火通明的无人花园中有智械在巡游，很显然它们一直在维护这座宅邸，在街道上，有重型六足智械在巡逻，而早已化做枯骨的疫变体骸骨被堆在了垃圾站附近，小型浮空智械正在修剪树枝。 如果没有分析错，这应该是赡养智械，属于扭曲智械的一种，和畸变为杀戮兵器的一般黑区智械不同，赡养智械有一种非常奇怪的天赋感，如果它们发现人类，就会竭尽全力的救助人类。 唯一的问题是这些智械的爱有些扭曲，不过至少比一心想要杀人的畸变智械要好，它们最多就是让人类吃撑，而不是和它们的同类一样把人剥皮抽筋。 “马尔斯。”仲春喊了马尔斯的名字。 马尔斯扭头，来到了仲春等人和一个满脸是血的黑区行者面前，后者是一个拉格尼佬，脑袋上有一个独角，是刚刚无人机播放的歌声下的幸存者——这小子和他的两个同行相比没有任何优点，灵能不值一提，唯一让他活下来的是他腿脚利落。 有时候逃命，你不一定要跑得比疫变体快，只需要跑得比自己人快就行。 所以当他在筋疲力尽中爬上了高楼，却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好整以暇的四人组面前时，立即选择了投降。 四人组带着他来到了这里，在简单的问询之后也没有用刑，他就一五一十将他怎么来的说了出来。 这家伙叫李在行，虽然看名字是泰南人，但这年头西陆佬有不少人喜欢给自己取一个泰南名字，他就是这样。 李在行西陆名字叫泰尔斯·马里昂，不过马尔斯还是喜欢叫他老李，因为这家伙别看年轻，一看身份证四十七岁。 他是西陆有名的独行黑区行者，擅长探索与侦察，非常擅长逃跑，有一个泰南花名叫草上飞。 他在半个月前接受了一个组织的邀请，说是发现了一个新的黑区城市，请他来做侦察兵，给的钱特别多——整整六十万卡特堡标准货币，这钱放在泰南也是小二十万了。 这么有诚意，做为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黑区行者，李在行当然接了任务。 然后他和他的队伍所在的车队坐了半个月的车一路东进来到了这里，再然后的事情，泰南的大爷们知道的只怕比他清楚。 第一百一十八章：重逢 老李没有说谎，马尔斯是这么觉得的，因为他掌握了他的心跳，这家伙是真的怕，根本就不是装的。 除此之外，这小老头还给了马尔斯一个新情报——他的雇主在进入这里之后就去了城市的北方，也不知道进入了什么地方。 “奇怪，如果他早就进入了我们眼前的宅邸，这些智械就不应该与平常一样了，赡养智械一定有需要赡养的目标，就不会如此散漫才对。”仲春对此发表了他的看法。 对此孟陬倒是有完全不同的见解：“帮我问问他的雇主是什么种族。” 于是仲春开口问了这个问题。 对于这个提问，李在行有些奇怪，但还是给予了回答：“我的雇主是一个凯奥提狼人，很高大，应该带点异化血脉。” “那就对了，我问你们，赡养智械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指标叫什么。”孟陬问道。 对此，在站和在蹲的四人组当然知道：“能够被赡养智械当成是赡养目标的必须是人类，标准的人类。” 赡养智械有一套非常棒的流程，能给赡养目标从头发梢到脚底板的最好享受，但问题是赡养智械们存在的年代，各兽人种与杜林，矮人，精灵这样的幻想种都是旧纪元人类制作出来的‘工具’，工具还想获得智械赡养？ 想太多了吧，工具先生们。 “所以如果他的雇主是想找赡养智械给自己找儿子，只怕已经死球了。”孟陬说到这里倒是给仲春找了一个活：“仲春，你可以去问问，老爸给你制作了一个旧纪元的身份证明，你做为人类的侍从应该可以平安无事的混进去，你去打探一下消息。” “这个没问题，交给我。”仲春无所畏惧地顺着墙外的凸起爬了下去。 “他怎么混进去，他看起来像一个家养妖精。”赵士官有些担心。 马尔斯倒是很相信自己导师的能力，做为一个从旧纪元活到现在的智械，高塔与大地的守护者，余贤者绝对会有办法的。 而事实也是如此，仲春还没下地就被智械们发现了，但是它们没有发动攻击，而是围了过来。 “报告你的来意，陌生的智械。”为首的一个圆脑袋这么问道。 使用的是西陆通用语，听起来口音有点奇怪，但绝对难不倒仲春。 “我来自东部世界，是余仙知大人的侍从，我带来了大人的口信，这个世界百废待兴，需要每一个忠诚于地球联邦的智械为之努力！”仲春这么说道。 然后在天台上的马尔斯等人看到那个圆脑袋单膝跪了下来：“我们终于听来了这个好消息，余仙知大人做为bj第一智械工厂的首席工程师，竟然还会想起我们这些失落之人，真的太好了。” “对了，最近是不是还有别的侍从带来消息。”仲春开始提问。 “没有了，侍从大人，我们最近只碰到了三个小偷与罪犯，他们来到了庄园，竟然自称是我们的新主人，夫人假意迎接了他们，然后把他们都杀死了，花园已经很久没有合格的肥料了，这些小偷与罪犯的血肉挺适合用来做花肥。” “看起来你的老板已经完蛋了。”等到智械着带着仲春走远，张下士扭头看向李在行。 而李对行对此似乎也没有任何意外与伤感：“您看，他已经付了钱，所以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因此而亏上一个卡特堡铜子，至于我的雇佣记录，这年头的黑区行者谁没有失败记录啊，倒是我如果这一次能活着出去，那怕我的主顾死了，也会有大把人会找来我，毕竟我可是活着逃过疫变体追杀的侦察好手。” 看着这家伙王婆卖瓜式的自卖自夸，马尔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开始看起仲春共享的视野。 这处庄园维护的非常好，和这座城市的破败比起来有些格格不入，一路走来，智械们都在向圆脑袋行礼，看起来在智械的群体中，圆脑袋应该是中上层，这让马尔斯对那个夫人很好奇。 而当仲春走进庄园，马尔斯等人通过他的双眼看到的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别墅。 “我的天哪，这就是旧纪元的庄园别墅吗，那幅画好漂亮，还有那个断手的女士雕像，奇怪，她怎么会断手。”赵士官看着屏幕里的一切感叹道。 “我从来没有在书本或是别的什么地方看到过那样的窗户样式，这就是旧纪元吗，令人感叹啊，如果没有大毁灭时代，旧纪元一直发展下去，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为太阳系的主宰了。”张下士这么问道。 “谁知道呢，我只知道我现在被你们抓住了，如果没大毁灭，也许我会是那个什么火星农场主的傻儿子也说不定吧。”李在行正在苦中作乐。 “但那都是如果，现在的事实是我们还没能真正的摆脱重力的束缚。”说到这里，马尔斯注意到了仲春的视线，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家养妖精，她穿着一件连历史课本上都没有见过的奇怪裙装：“欢迎东部世界的信使，你说你是余仙知的信使，对吗。” 是非常流利的泰南语。 “她会说泰南语！”这一发现让挤在屏幕前的各位非常震惊。 “是的，我是余仙知大人的侍从。”仲春这么回答道。 “如果你是余仙知的侍从……那我一定是在做恶梦吧，从我躺到大脑移植手术室的手术台上到今天已经过了小一万年了，我真的很好奇，孩子，你和你眼中的那几个朋友到底是谁的嘴里知道余仙知这个名字的。” “她入侵了仲春的数据链接！不可能！我这儿怎么就没有跳安全警报！”孟陬在频道里尖叫。 但仲春却换了一个口气……不对，应该是马尔斯的导师远程操作了仲春：“安娜……林雪儿的侍女，你竟然还活着。”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我是余仙知的傻儿子，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余青松！” 提到了这个名字之后，这位一直板着脸的家养妖精最终慢慢露出了笑容：“没想到，你还活着。” “你说过的，好人不长命，我这智械祸害，总得活得长久一些。”仲春的嘴里，吐出一位老人的感叹。 第一百一十九章：重逢 半个小时后，马尔斯在庄园的客厅里听完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叫余仙知，是余青松……就是余贤者的工程学意义上的父亲，是他捧着余贤者的电子脑，将这新制作出来的智械电子脑装入了余贤者的身体之中。 在那个时代，余仙知是上京第一智械工厂当之无愧的天才，不到三十岁就已经制造出了最新锐的智能机械体。 林雪儿所在的林家和余家有旧，两人从小就认识，虽然在他人眼中是青梅与竹马的关系，但其实意义上，双方并不认同对方。 余仙知觉得，像林雪儿这样一味觉得生化人才是人类未来进化方向的人太过守旧迂腐。 林雪儿觉得，像余仙知这样一味制造智械生命的人太过危险，也许有一天，余仙知就是人类历史的掘墓人。 所以，余仙知将他的一生投入了培养智械的工作中，而林雪儿喜欢上了一个曾经的有妇之夫。 于是两个人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理，余仙知成了一个工作狂，林雪儿成了一个驻外记者。 他讨厌她带着的那个家养妖精侍女，觉得她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当成奴隶是不应该的；而她讨厌他带着的那个智械儿子，觉得他将一个机械人当成儿子肯定是脑子进水了。 如果没有混沌的入侵，也许有一天，余仙知会成为整个联邦最了不起的科学家与智械制作大师；而林雪儿也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她是那么爱着那个男人。 只可惜，北美的那些蠢货不这么觉得。 “你们为我找到了我的主人的遗骸，我做为她的侍女已经不再有遗憾，那怕你们是兽人种，我也不会让这座城市中的智械伤害你们。”看着马尔斯说到这里，这位夫人叹了一声，他看向了屏幕里的余贤者：“我失去了我的主人，你失去了你的父亲，我们都是孤儿了。” “……但我们还活着，不是吗。”余贤者说到这里沉默着。 直到安娜夫人叹了一声：“我守着这座没有人的城市够久了，久到我看着那些疫变体都觉得它们像人样了……不过现在这些孩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胜利了，地球联邦……”“没有联邦了，联邦为了我们脚下的大地耗费了一切心血，但后来人重建了文明。” 听到了余贤者所说的这个答案，安娜夫人的眼中露出一丝悲意，做为一个旧纪元的智械义体，曾经生而为人的她的表情非常真实：“那还有什么意义呢，青松，你能告诉我吗。” “我父亲告诉我，只要文明还在，联邦终有一天还会建立，人类依旧会有一天团结起来，这怎么能叫没有意义呢。” “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苦熬了这么多年的原因吗。”安娜夫人反问道。 “是啊，只不过我大概是看不到那一天了，毕竟我已经没有后备零件了，但功成不必在我，我已经有了觉悟。”说到这里，马尔斯的这位导师看向了他的学徒：“孩子，不用担心，树有荣枯人会老，这是生命终将面对的终点。” 马尔斯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了安娜夫人的叹息声：“我家小姐没有说错，你和你的父亲一样，只不过你更死板一些，毕竟你生为智械。” “这又有什么好遗憾的。”高塔的贤者反问道。 “是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但你如果知道这座城市叫什么就不会这么想了。”安娜夫人露出了笑容。 “这座城市它叫什么。” “加里，新加里，西陆最大的智械工厂所在地，就在我脚下，你所需要的材料的还有很多。”说到这里，安娜夫人笑着坐到了沙发上：“我在这里等你，青松，我会为你更换全新的配件，升级你的电子脑，让你摆脱旧型号的束缚。” “新加里，这怎么可能，新加里在维勒多北方一百多公里！”屏幕中的余贤者有些惊讶。 “是啊，就像是这座城市在星环落下时被迷雾笼罩，过了两三年之后雾气渐散，我们发现这座城市来到了沙漠之中，然后又有邪恶的家伙带来的病毒，而这座城市再一次被迷雾笼罩，直到一个月前雾气再一次散去。”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快去快回，也许这座城市在不久之后又会消失？”马尔斯这么问道。 “不知道，所以我建议你快一点来，青松。”坐在那里的安娜夫人说完，马尔斯看到了她的脚……完全不是人的模样，而是有着蹄足。 ……………… 这座城市有问题的情报马尔斯让孟陬将消息传回给后方。 这个问题很严重，因为这座城市很有可能是因为灵能大潮的泛起而从灵能海的最深处泛起的历史涟漪——历史中的加里城也许早就已经毁灭了，但在这里，城市却还在运转。 而且安娜夫人明明是智械，她的智械身体却有畸变异种化的倾向。 马尔斯不想让自己的导师来犯险，但导师却不这么认为——被救出来的士兵和探险队的幸存者并没有畸变化的倾向，林雪儿的尸骸也非常正常，而且马尔斯在这座城市里，正因为如此，他不能抛下马尔斯。 “别担心，我会在日出的时候到达你们那儿，你们先可以休息一下，至少现在的安娜没有问题。” 导师这么说，马尔斯却不敢这么想，所以只能醒着。 马尔斯倒是没什么问题，做为传奇灵能者，马尔斯醒个夜还是很轻松的，仲春就不用提了，张下士与赵士官有针剂倒也不用担心什么，唯一倒霉的就是李在行了。 这家伙听说了这些问题之后，担心的要命，但最终还是睡死了过去。 安娜夫人关注了一下这个长角的家伙一会儿，看向了马尔斯：“孩子，他是怎么一回事，他和你们不一样，我见过你们的先祖，但这种脑袋长角的，我真的没见过。” “他们自称是拉格尼人，角的话，也许是大毁灭时期畸变造成的。”马尔斯当然不可能往坏里说。 “……真的如同青松说的那样，联邦的孩子们在这片大地上重建了文明吗。” “是啊，您看，我们身上的这些装备就是文明的证明啊。”说到这里，马尔斯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这是马尔斯非常珍惜的一张照片，是马尔斯刚进高塔的时候拍了照片，照片里高年级的学徒们围在了他们这些一年级生的四周。 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没能见到今天。 但就像是导师说的那样。 重铸文明，功成不必在你我。 第一百二十章：重逢 仲春在庄园里看了一夜的星相，他表示天上的星空与高塔夜里看到的星相一样。 这证明这座城市的确存在于此时此刻，但就像是马尔斯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真实的加里城就在旧维勒多的北方，那是一片存在于地表之上的废墟，马尔斯之前到达过的那座高塔，只余一段腐蚀毁坏到了极限的地基。 历史已经给了答案，马尔斯的怀疑的确没有问题，但问题就在于……大毁灭时代的贤者们，早就有观测到平行时间线的记录，在卡特堡，甚至有群体目击不同时间线卡特堡存亡的记录。 只不过在大毁灭时代结束，新纪元开启之后，平行时间线这个概念才渐渐消失，因为不再有人能够观测到这一切了。 所以，这到底是灵能大潮下泛起的另一个时间线上的加里城，还是灵能大潮的泛起而从灵能海的最深处泛起的历史涟漪，谁都不敢随便下定论。 马尔斯倒是希望这是另一个时间线的上加里城，这样的话，无论如何，林雪儿终究能回到她临终时所想的故乡，自己的导师也可以获得新零件，安娜夫人……也可以重归故里，那怕她觉得那儿不是她的家。 但无论如何，大地就在那里，它等待每一个游子的归来。 当天空中的星海渐渐淡去，坐在庄园天台椅子上的马尔斯注意到了来自安娜夫人的脚步声。 他转身，看到了走上来的这位小夫人，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双足被长裙遮挡，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看起来她已经问过了赵士官与张下士，她应该问过很多关于新泰南联合的问题。 “我从来不知道，泰南改变了那么多，但无论如何泰南人又一次联合了起来，这是好事。”安娜夫人一边说一边坐到了马尔斯面前，她毫无顾忌的将她的蹄状腿展现在了马尔斯面前——与她无皮肤只有全金属的义体下肢不同，她的蹄足与义体下肢仿佛像是融合了起来。 “你的足部……”“在星轨落下不久，这座城市第二次被雾气笼罩，这座城市越来越不适合生命的存在，我的主人告诉我，无论如何我也必须活下去，一直活到救援到来，所以我决定做手术抛弃我脆弱的肉体。” 在这位安娜夫人的解释下，马尔斯点了点头——的确，在那种诡异的环境下，肉体太过脆弱，也太容易被混沌所侵蚀，安娜夫人在这种情况下做出壮士断腕的选择没有错。 “那么您的足部又是怎么一回事。” “在手术的过程中，我听到了低语，低语告诉我，我是这座城市最后还有理智的生命，我只需要付出忠诚就能获得力量并找到我的主人。”说到这里，安娜夫人叹了一声：“说实话，我很心动，但我很快就想到了主人说的一句话，她说，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不能要，所以我拒绝了。” “这双蹄足，根据录像，是低语声响起的时候出现的畸变，但最终我抵抗了诱惑，它也就不再生长了，在往后的日子里，我拆解过我的这双小腿，但每一次它都会再长出来，我想这大概是命运在警告我吧。” 安娜夫人提起一些裙子，将蹄足与金属构件的连接出露了出来，在那里，马尔斯甚至看到有血管长进了金属之中。 这让马尔斯有些咋舌，这就是书本上说的真正的混沌畸变吗。 “无论如何，孩子，命运给我这漫长的等待划了一个句号，我相信这是主人的预言得以应验，而你们又为我找到了她，她应该会被带回泰南，对吧。” “只要她的遗骸没有携带畸变的话，您也应该从赵士官和张下士那儿听说过这漫长岁月里发生的一切对吧。”马尔斯回答道。 “对，我听他们说过了，也从你的小侍从仲春那儿获得了大量的数据，这个世界真的如同青松说的那样曾经面对过毁灭，但一代又一代人用他们的生命改变一切，所以他才会说，功成不必在他……”说到这里，安娜夫人从自言自语中抬起头看着马尔斯：“孩子，我有一个请求。” “请说吧，夫人。”马尔斯洗耳恭听。 “我问过那三个孩子，他们都说你是最强的，而在我与这座城市重新回到现世之后，我的脑海中重新出现了低语，那混沌的恶魔在诱惑着我，我的理智支持不了多久，在青松，也就是你的导师结束手术之后，我希望你……能净化我。” 马尔斯看着眼前的夫人，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你的畸变度并不高啊，夫人。” “如果仲春这个孩子给我的知识没有错，我与这座城市应该来自另一个平行的时间线，因为我在你们的世界看到了毁灭后的加里城……所以，我本不属于这里，但命运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再一次看到毁灭之后的未来，原来主人的预言没有错，原来真的会有那么多的人类会为了看不到的胜利而牺牲，原来真的有毁灭被终结的那一天，原来人类文明的火炬能够再一次熊熊燃烧，原来人类还能再一次重新征服这个世界，重新摆脱重力束缚……”这位夫人说完站了起来，她回头看看向远东的方向：“我为我的主人活着看到了这一切，这漫长的孤独与等待有了终点。” “是啊，如果您真的是来自平行时间线，您也可以在这里找到新生活。”马尔斯看着她。 但这位夫人摇了摇头：“混沌在诱惑我，这些怪物想通过我重新获得入侵的坐标……”她转身看向马尔斯，女孩一般可爱的容貌中有着大人才有的坚毅。 “我不会让这些怪物得偿所愿，我不会让文明再受磨难，义体化的我会为了自救而选择挣扎求存，所以必须让最强大的你来击败我，你必须净化我，这是为你的世界，如果我堕落了……它们会再一次入侵你的世界，你有想保护的人吗，你会让她们与她们的孩子饱受苦难吗。” 看着这位夫人脸上的微笑，马尔斯最终低下了头。 “我明白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重逢 导师是自己飞过来的，他看起来风尘仆仆，但在落地的时候，他还是张开了双臂，毫无顾忌的拥抱了安娜夫人。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还能再见到你。”导师的笑容中有着泪的闪光。 “我也一样，在雾气中的时候，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安娜夫人的笑容中满是强迫，她明明是想哭吧，但人工的义体中没有泪腺，她也好好的控制住了她的情感系统。 他的父亲与她的主人并不相爱，但他与她没有想到过，他的儿子与她的小女仆会在日复一日的互相争吵中相识，最终开始互相喜欢上屏幕中的对方。 毕竟她是家养妖精，他是有着家养妖精模样的全真义体。 接下来是导师与安娜夫人的时间，马尔斯选择了离开……如此漫长分离之后的小聚，谁又能知道，在这之后又会是多久的分别。 马尔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敢知道。 ……………… 安娜夫人与导师之间的对话应该会持续很久，马尔斯决定和赵士官还有张下士他们一起去找剩下的两位士兵，据夫人说他们并没有到这里，所以这代表着一个坏消息——他们很有可能出事了。 但就算是出事了，也应该找到他们。 所以孟陬回基地找了一台定位仪，然后和仲春一起下地，五人编组的方式去寻找那两个失踪的士兵。 天亮之后的新加里重新回复了宁静，马尔斯等人走在了无人的街道上，很快到达了其中一个士兵所在了坐标——一幢四层小楼前。 一等兵钱武男的平面坐标与小楼重叠，高度在四楼。 没有别的什么好选择的，五人组上了楼顶，先是用四足智械通过窗户口检查了一轮，最终在其中一个窗户口的位置看到了钱武男的尸体——他已经完全被疫变体吞食，只有一些装备碎片残留在原地。 马尔斯布下寂静结界，然后仲春与孟陬从两侧的窗户进入，他们先检查了窗户两侧，而赵士官和张下士负责在窗口射击，清理房间里的疫变体，等到仲春与孟陬完成检查与对角落里的疫变体的射杀之后，四人组算是清理了整个房间。 马尔斯这个时候进入房间，一枪将倒吊在房顶的疫变体击杀，等到这个有着如同光学迷彩一样效果的疫变体摔在地板上时，赵士官倒抽了一个口冷气：“我明白小钱是怎么死得了。” “他一定是被这种怪物偷袭了。”张下士走到了那具疫变体附近，先是给他补了几枪，确认它已经是尸体之后走到了它的身边，掏出匕首剖开了它的胃部：“果然是它。” 赵士官走了过去，他从怪物的胃里扯出了一块兵牌：“泰南人有一句谚语叫马革裹尸还……还是让小钱的连长为怎么写阵亡通知书头痛去吧。” 说完，他走到了那些碎片前，将断成两截的步枪，衣物碎片和别的碎块收集了一下装进了袋子，然后将兵牌一起丢了进去。 离开房间，马尔斯看着赵士官将这个袋子丢到了一辆白色的车顶上。 “我们不带着走吗。” “先放这儿，我们先去找小孙，找到他的再回来拿。”说完，赵士官又在这里布置了一个遥控信号发射器：“等我们回来要是万一找不到路了，就可以用它来吸引我们，这东西发射之后还会发射它的坐标点。” “我们也会记住这里的。” 有了多重保证，马尔斯也就放心了。 五人组继续前进，在走过两条街道之后，五人组与几只中土野牛相遇，双方隔着半条街的距离互相对视。 马尔斯一发链锁闪电将这一整窝中土野牛变成了燃烧的有机垃圾。 它们也许会感染疫变体疫病毒，我们不能让它们离开，还要告诉我们的人，一定不能要疫区的动物离开。 吩咐孟陬和张下士联络基地之后，马尔斯带着队伍来到了一等兵孙家成的面前。 是的，面前。 看着眼前已经变成疫变体的年轻人，他与他的新同伴藏在一座大楼的一楼过道里，当紫外线灯照进来的时候，他的同伴们被飞来的子弹打翻在地，但他没有，这个年轻人挣扎着拖着他的残躯爬向马尔斯等人。 最终，马尔斯用灵能剑从他后脑刺入，破坏了它的神经中枢，终结了他的苦难。 马尔斯用灵能将这些尸体拖出一楼，而赵士官从他的尸体口袋里找到了一支录音笔。 于是他打开了它。 ·这里是孙家成，我和钱武男在路上不小心把老张给掉丢了，不过我们也不用担心事后被连长骂，因为武男和我在一个过道里被一个隐形的疫变体袭击了，我被咬伤，武男在帮我的时候被疫变体抓走了。 ·武男凶多吉少，而我也感染了疫变体病毒，该死的……我现在快要看不到路况，我大概要死了吧。 ·后来的兄弟，不管你是谁，谢谢你帮我解脱，还有，找到我的兄弟武男，他是为了救我……我该去……见老张了…… 在录音的最后，这个年轻人的的话语变成了濒临死亡时的喘息声。 马尔斯看向这个年轻人，最终和赵士官一道，将他的尸体装进了尸袋。 孟陬召唤了战斗艇，让它空投了一具四足驮运机械，将尸体放到了驮运机械上，马尔斯带队走上了回庄园的路。 “我已经做好了失去他们的准备，但我还是觉得很痛心，他们还那么年轻……”张下士死死抓着那支录音笔。 赵士官沉默着，队伍回到白车那里的时候，他伸手将袋子拖下车，然后又放到了驮运机械的抓勾上。 直到这时，他才开口：“老张，我知道失去这两个年轻人你很痛心，但他们完成了他们在入伍时立的誓，你还记得我们立的誓吗。” “我当然记得。”这位老兵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别在孩子们的面前哭哭啼啼。”赵士官说完，走到了张下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着他们的马尔斯当然也知道军人的誓言。 我们是泰南的盾牌，我们悍卫我们脚下的大地，我们是人民的利剑，我们悍卫每个无辜的生命。 第一百二十二章：夜来幽梦忽还乡 “他是你最受宠的学徒吗。”坐在亭中的安娜看着离开的五个年轻人中的小豹子，她转身看向余青松问道。 “可以这么说，他家与我有旧。”她所问的余青松给了她一个答案。 在他的眼里，眼前的少女就是他所认识的安娜。 大毁灭时代也许会有不同的平行时间线，但旧纪元只有一个，这是他从那个人的嘴里获得亲口承认的事实。 “我们认识了十五年，我从来没有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说辞。”安娜微笑着看向余青松，她在等她的老朋友给她一个答案：“我以为你是那种刚正的人。” “他的先祖拯救了一切。”余青松说到这里叹了一声。 安娜并不知道他是谁。 而这个答案让安娜沉默了一下，她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下身，看着他低垂的脸，像是在确认他没有说谎。 “他是怎么拯救的。”她轻声的问道。 “以一个凡人完全无法想像的办法，因为他立誓，这个世界不再有人能够记得他为代价终结了亚空间与我们宇宙的联系……所有生命都忘了他的存在，只有像我们这样的非人存在，我以不再为人的誓言为代价，记住他的一切。” “我也是非人，我能记住他的名字吗。”安娜好奇的问道。 “他叫马林，但在很多地方，他被称之为无名氏。”余青松说完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 眼前的老朋友眼中有一丝迷惘，她在思考，直到她的眼中多了一丝灵性。 “马林……无名氏……我想到了，在雾气笼罩城市四周的时候，有时候会有奇怪的旅行者来到庄园的入口，他们或是求一口水，或是求一口食物，我从他们的嘴里听说过无名氏这个称呼，他们说他是这个多元宇宙最大的救赎者，他的名字叫马林啊。”安娜坐到了余青松的身边。 “那是他身为凡人时的名字，最后的毁灭从一开始是绝望的终焉，但他改变了一切，他隔离了这个世界与亚空间的联系，将最终后毁灭变成了毁灭的终结。”余青松伸出手，而安娜也伸出了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对不起，青松，那么漫长的时间，没能陪在你的身边。”她这么说道。 “你能活着，就是命运对我最好的奖励，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只有我还记得旧纪元了……等隔离区做好了，我带你回泰南，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退休了。”在这一刻，高塔的贤者不像是一位贤者了，他像是一位老人，天真的等着他能退休的一天。 “嗯。”她笑着点了点头。 ……………… 马尔斯带队回来的时候，导师据说已经跟着安娜夫人进入了地下工厂。 远处有爆炸声，孟陬表示爆炸声吸引了附近大量疫变体的注意力，所以当新的运输艇在街道上降落时，并没有什么疯狂的疫变体跳窗发动袭击——在这段街道上阳光无法直射，疫变体还是可以走动的。 应该是安娜夫人的吩咐，庄园里的智械们没有发动攻击。 从运输艇上走下来的医官穿着全套隔离服，他先是检查了赵士官与张下士的情况，同时也给各位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天马尔斯救下的那个士兵活了下来，他的感染很严重，但随着专家们的就位，很快就为他找到了治疗办法，除此之外，那天撤离现场的绝大多数探险队成员和士兵也活了下来。 只有三个倒霉蛋因为病毒感染太多，最终在无法遏制的情况下转变成了疫变体，不过他们在死之前签下了遗体捐献，也算是猛男的选择了。 在知道马尔斯等人还回收了一具被咬后死亡的尸体，医官叫人拖了一具冰棺过来，将孙家成的尸体放进了冰棺。 至于钱武男，他的残留部份也被医官回收了，他们要检查残留部份中的病毒残留，看看这种新病毒是不是真的有所不同。 五分钟之后，赵士官的血试纸变红了，医官看了一眼就下了决断：“赵士官必须要撤离了，他身体里已经检出了病毒。” 很快的，张下士也有了同样的问题，倒是马尔斯的情况是最好的，用医官的观点来看，马尔斯的体表已经检出了病毒存在，但他的鼻腔与嗓子眼干净的像是活在太空站的宇航员。 于是赵士官和张下士决定随运输艇撤离。 他们走了也好，马尔斯是这么想的，毕竟接下来如果真要和那位安娜夫人打一架，他们留下来也做不了什么，要是安娜夫人真的疯了，他们反而就是累赘。 想到这里，马尔斯带着孟陬和仲春，跟着那位圆脑袋进入了地下区，在这里他看到了高塔地下工厂一样的情况，唯一不同的是自己被挂到了架子上的导师似乎正在和安娜夫人争论着什么。 看到马尔斯回来，安娜夫人转身走向了马尔斯：“孩子，跟我走。” 有数据线联上了导师的后脑，仲春与孟陬确认了他们的父亲只是沉眠之后，马尔斯让他们在这里照顾，自己跟着安娜夫人走向通往地上的台阶。 “我和你的导师谈过很多，他提到了很多我不知道的故事，也提到了你……他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一个标准的老顽固。”安娜夫人走在马尔斯的身前，走廊上的无影灯照亮了一切，而她抱怨她的这个青梅竹马。 “我的导师……似乎是喜欢你。”马尔斯这么说道。 “我的主人林雪儿与他的父亲余仙知从小长大，虽然意见不同，但他与她都知道对方是一个顽固的家伙。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和青松相识……现在看起来，我们也从各自的主人与父亲身上继承了相同的固执。”安娜夫人这么说道。 “你真的想要净化你自己吗。”随着安娜夫人走上地表，马尔斯问道。 “……说真的，我不想，因为我发现出现在我面前的青松，的确就是在这漫长岁月里一直想着的他，他不是另一个青松，而是我一直日思夜想的那个老朋友。”在这一刻，安娜夫人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悲伤，她转过身看着马尔斯笑了笑。 笑容很勉强，微笑很悲伤。 “但我不是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故友重提旧日事 我不是了。 随着自己说出这句话，安娜只觉得自己早就已经破损的人工泪腺有了一丝电流游走的迹象，但电流游走的不够快，人工泪腺也早就已经失去了工能，一切早就已经无法挽回。 从青松的嘴里听的故事越多，就越明白现在的自己对于这个世界有多危险。 混沌的低语对于任何一个生命来说都是致命的，自己做为一个曾经的人类，是有机械心智才能够支撑到现在，但想必也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因为在网络上，安娜看到了太多像他这样的人工义体最终变成了畸变智械，疯狂，失去理智。 我一定会变成怪物，然后伤害到青松，更有可能会因此而伤害到这个正在回归正轨的世界。 想到这里，安娜看向了那个年轻人，他已经拿出了他的光剑剑柄。 听青松说，这是高塔剑使的象征。 “孩子，你一定会净化我对吧。”安娜开问再一次问道，同时她中断了机械心智对自己的控制。 在这一刻，对青松的感情，想活下去的心思，还有那无止尽的低语同时涌入了安娜的脑海。 她笑了起来，极为癫狂。 ……………… “愚蠢的我天真的想要消灭她自己，但她忘了她的身体里有另一个自己，我怎么能够被如此愚蠢的自己所消灭，我会活下来！然后带着青松一起，我脑海中的声音告诉我！我们能够统治这个时代！” 听着这位夫人的狂笑，马尔斯握紧了光剑。 下一秒，他与她的残象在空气中闪现，强化躯壳的术式让马尔斯能用拳头对拳头的方式与这位义体夫人对抗，双方的拳头在互相击打在一起的时候将空气都炸响了。 马尔斯的术式一直想要照准这位夫人，但后者的移动非常快速。 连马尔斯都难以进行照准，很快的马尔斯就放弃了攻击术式，开始不停的给他自己上祝福术式。 同时光剑也已经弹出，马尔斯却惊奇的发现，这位夫人竟然能够用她的手臂挡住光剑！ “在旧时代，光剑是成熟的技艺，它不需要灵能驱动，而为了挡住光剑，义体会接受改造从而无惧于光剑……孩子，来看看旧纪元的时代，人类为了迈出这颗行星所做的一切努力！” 说完，安娜夫人消失在了马尔斯的视野中。 下意识的侧身，马尔斯发现来自安娜夫人的鞭腿已经近在眼前，马尔斯只来得及架剑，就看到那细细的长腿命中了光剑剑体，一直无所畏惧的光剑在这一刻破碎，然后就将马尔斯直接踢飞。 下一秒，这位夫人出现在马尔斯身边，看着踢来的长腿，马尔斯以闪烁让过这一击，抛开了损坏的光剑剑柄，马尔斯双手流转，面对踢来的长腿，以柔克刚的化解了这一击，并将安娜夫人带倒在地。 但没有追击，因为摔在地上的安娜夫人摔成了碎块，真正的安娜夫人已经在最后一刻退远。 “真没想到，曾经的禽戏竟然真的能够做到这一步……”这位夫人眼中的猩红有刹那的褪去，但更快的，马尔斯就看到了她的眼中再一次聚集起的猩红色。 “愚蠢的我，倒是没有选错人。”她这么说道，与马尔斯同时摆出了拳势：“泰南拳法，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下一秒，马尔斯与这位夫人的拳头再一次的轰在了一起。 马尔斯注意到安娜夫人的拳头——原本是金属的拳头，如今却有了出血。 这是畸变活化。 夫人，您选了一条最不利于你的路，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马尔斯退了一步，左手翻转，握住了打来的拳头，很显然，这一拳比之前的更弱了。 “我这是，我这是怎么了！”畸变化的安娜夫人在闪烁之后开始全身出血。 她哀嚎着倒地。 马尔斯停下了攻击：“夫人，另一个你，选择了你所不喜的路。” “她，她怎么会这样愚蠢！血肉苦弱！只有机械飞升才是正途！这个世界明明应该是智械的！”这位夫人说完，在马尔斯的眼中，她的身体突然有了变化——只见一个血肉的安娜夫人与一个完全机械化的安娜夫人分离了。 在地下工厂的出入口，传来了马尔斯熟悉的声音。 “愚蠢的是你，畸变的怪物，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这个时代已经不适合畸变化的你了！”马尔斯的导师站在那里，抛弃了皮肤的他跑到了那个血肉化的安娜夫人身边，抱起她就往战圈外跑。 “马林！剩下来的交给你了！” “交给我吧。” 这个声音让马尔斯转身，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他看起来长相很普通，但笑起来很好看。 只见他指了一下马尔斯：“孩子，你被强化了，干掉那个坏女人。” 随着他的这句话，马尔斯感觉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而机械化的畸变体嚎叫着站了起来：“抛弃了血肉！我感觉我全身都是力量！受死吧！” 然后马尔斯一拳打在了他的拳头上。 血肉的拳头击碎了机械的拳头，然后将他的整条金属胳膊打碎，最终打在了它的脸上。 下一秒，这只畸变体倒飞出了庄园，一路上撞飞了损坏的车辆，撞碎了拦路的建筑与畸变体，直到飞过三条街，迎面碰到了马尔斯的鞭腿。 机械化的畸变体直接被踢断了它的金属腰椎，蓝色与紫色的液体喷的满地都是。 这个畸变体竟然因为痛苦而嚎叫。 马尔斯伸手，从路边拔出了半截路灯，用它将这只畸变体的脑袋钉在了路上。 下一秒，传奇灵能者高举左手，繁杂的术式在他的低语中排列整齐，刚刚还是晴朗早晨的天空如今阴云密布，很快的，天黑了。 有雷在被引导而下，直接打在了钉住畸变体脑袋的路灯杆上。 整个黑夜都在被划破，畸变体在垂死中嚎叫着。 ·这不可能！那是什么力量！那个愚蠢的女人竟然能够逃脱我的束缚！ 马尔斯站在原地，看着落雷不停的落下，直到将它吞没。 然后扭头看向站在附近的那个男人。 “你知道我是谁了吗。”他微笑着问道。 马尔斯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刚刚我明明听到我的导师叫出了你的名字，但我又忘了。” “那就再加一把劲，再变强一些，然后……想起我是谁。”他笑着说完，有一道传送门在他的身后打开：“我为你的导师解决了一个小问题，能够帮到老朋友很开心，只可惜灵能大潮还没有到达顶点，我能够出现的时间不多，下次见，小子。” 说完，他消失了。 而马尔斯愣了一下，很快就将注意力投向了那个死去的畸变体。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新黎明 自己当然强了，马尔斯想到这里掏出手机，转身举起它，注意了一下角度，给自己和那个还在挨雷劈的家伙合了一个影。 安娜夫人的机械体外壳已经被雷劈的溶解，马尔斯确认这东西已经没办法再启动之后选择跑路——现在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新加里的疫变体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为了不变成全城最靓最领跑的崽，马尔斯切换了夜间视觉之后跑路。 首先要离开道路，因为马尔斯看到建筑中的疫变体们正从窗户口跳出来，也不爬楼了，马尔斯给自己拍了飞行术式直接拔地而起，在空间翻转调整方向，马尔斯飞行的同时，看到了军方两条运输艇正从阴云中降下，打开的舱门里，士兵们正在向自己敬礼。 ·马尔斯阁下，您的英姿我们已经录下来了，可以上传吗。 有士兵以灵能低语的方式问道。 ·行。 马尔斯也无所谓，在马尔斯看来这录像上传，大家也是看个热闹。 运输艇开始加速，他们应该是往庄园以北的地方执行任务，马尔斯降落到了庄园地表。 “尊敬的马尔斯少爷，安娜夫人正在接受治疗，她让我谢谢你。” 马尔斯点了点头，在他的记忆里，安娜夫人做为一个灵能者，在自家导师的帮助下将混沌畸变束缚于机械体外壳之上，现在她重铸肉身了：“没什么，我很高兴能够帮到安娜夫人。” 其实不止是帮助到安娜夫人，也是在帮自己的导师，毕竟马尔斯用尾巴尖都能看出来自家导师与安娜夫人的关系。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到了孟陬和仲春，这两个小子在一旁大眼瞪小眼，所以他走到了两个小子面前拍了拍手：“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出人意料的诡异啊。”孟陬说完看了一眼马尔斯。 “可不是吗，这些疫变体都一万年了，这病毒要是能够去毒性，只怕就是长生药剂了。”马尔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到了这里，就看到仲春叹了一口气：“你又怎么了。” “马尔斯，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明吗。”这个小东西这么问道。 马尔斯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见过不少神明，但它们都是混沌信徒嘴里的神明，那些伪神有什么好信的，至于邪神那就更不用说了，我们不是都杀过一个了。” “现在是两个了，马尔斯，你刚刚干掉的那个混沌畸变体一样有着邪神级的强度。”孟陬说完走到马尔斯身边，与马尔斯默契击掌：“对了，天什么时候重新亮起来。” “这……我也不知道。”马尔斯只觉得这个问题太困难了。 然后马尔斯与两个小家伙扭头看向庄园外，只听疫变体们的嚎叫声因为雷击而不绝于耳。 马尔斯想了想，决定进庄园休息一会儿，至少等这天再亮了。 ……………… 正在吃午餐的涅注意到松果在接电话。 她接完电话就拿出了平板开始操作起来，同时还看向他：“泰南微博有马尔斯的战斗记录，上传的是中土驻军公众号。” “打的怎么样。”涅一边咬了一口肉排，一边将脑袋挤到了松果身旁。 “听说很激烈。”松果这么说道。 于是在吃水果沙拉的椿站到了她的身后，利用身高优势俯瞰屏幕。 然后三个姑娘就看到马尔斯手持路灯，代表术式的铭纹在他身前明灭，天在变得阴沉，然后有苍白的落雷降下。 “哇喔。”松果瞪圆了眼睛：“那是什么怪物，它竟然还会动！” “畸变孽种，混沌智械……不对，不像是完全体……”椿在回忆着他从书中学到的知识。 涅吞下了肉排：“不完全体的混沌智械，她的灵光是亮紫色的，这代表着这个智械是最纯粹的恶，但正常的混沌智械是暗紫色的，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人造智械，或者是使用了自然人大脑的智械，自然人善念的一面有可能是自我剥离了。” “的确，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做为祭司的海族女士一边看着她手里的平板一边赞同道。 “我家的图书馆里有这种情况的说明。”涅说到这里夹住盘子里的一块肉排递给了身边嗷嗷待哺的兰蒂，这只混血儿海族和涅很投缘。 “马尔斯又变强了。”松果说到这里看向椿与涅傻傻一乐：“你们有压力吗。” 涅想了想哼了一声，起身将没吃完的肉排交给了兰蒂跑了。 椿愣了一下，然后用餐巾抹了抹嘴表示吃饱了。 松果看向自家小厨娘，炸毛的后者叹了一声。 ……………… 高塔首席在不知名的破败城市中击杀强大异种的视频很快就上了各路网站的排行榜，有人欢喜——比如高塔的孩子们当然觉得自家首席又强又可爱。 至于有人愁吗，这谁会愁就不得而知了。 马尔斯一边翻着手机，一边看着窗外的天渐渐亮起。 雷声已经停了，无人机表示有疫变体想要接近，但在被连续雷击到灰飞烟灭之后，疫变体最终在天亮的现实面前不得不回到了他们的巢穴。 自家导师这个时候推门而入，他看起来气色不错，而且马尔斯发现他似乎换了一具躯体，看起来变得年轻起来了，一头银白色短发的主人对着自己的学徒笑了笑：“做得不错，孩子。”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导师，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对，接下来你们要进入广播塔的地下层，在那儿有一个广播系统，你们在天黑的时候进入，安装好遥控系统，在撤出之后我会启动广播系统，然后在各广场上播放人声，将疫变体最大可能的吸引到广场上然后进行攻击。” “导师，张下士用容器装过他的排泄物用来吸引疫变体，也很有效。”马尔斯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自家导师。 “那也好，我会让军方在广场上空投几个满载的移动厕所。”导师说完掏出他的通信器就开始联络军方，同时告诉马尔斯，安娜夫人说要见马尔斯一面。 第一百二十五章：新黎明 马尔斯在圆脑袋的指引下，在庄园的二层房间里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安娜夫人，刚刚完成了重铸肉身的她看起来有些虚弱，身上接了不少的医疗仪器，不过看起来还行。 毕竟马尔斯用灵能能够感觉到眼前的少女并不是病入膏肓的状态。 “安娜夫，重获新生的感觉怎么样。”马尔斯在门口笑着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安娜夫人笑了笑：“感觉好极了，在我选择牺牲自我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命运会因为青松而改变。” “导师……他很喜欢你。”马尔斯选择有话直说，虽然他觉得自家导师应该不需要他的帮助，但马尔斯觉得自己总应该推两位一把。 “我知道，我也很喜欢他，命运让我们能够重新走到一起，我非常满足，我曾经想过，如果能够让我与他再见，那我付出一切都可以……命运对我来说，已经非常非常的仁慈了。”说到这里，这位夫人笑了起来，她的笑容中满是甜蜜。 “我相信您一定不会后悔的，导师一直以来都是单身汉呢。”马尔斯笑着说道。 然后他和安娜夫人就听到了运输艇降在庄园里的声音。 马尔斯与安娜夫人翘首，看到了一个窗着白大褂的女人拎着一把动力锤走了出来。 “她是谁，这好像是高塔的运输艇吗。”安娜夫人好奇地问道。 “是赛琳夫人。”马尔斯第一时间做出了回答。 “夫人？”安娜夫人扭头看向马尔斯，大大的眼睛里全是不解与疑惑。 “是高塔医疗部首席医生。”马尔斯有些小尴尬。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导师和赛琳夫人似乎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原来如此，赛琳夫人这是来帮助我的吗。”安娜夫人笑着问道。 马尔斯不敢回答，雪豹大崽子发现这个问题是一个送命题。 ……………… 五分钟之后，马尔斯看到赛琳夫人拎着自家导师出现在了二层房间。 “不好意思，我家这个笨蛋贤者给你添麻烦了。”赛琳夫人一出现就发出了强音。 “没什么，青松能来见我，我开心都来不及呢，赛琳女士。”安娜夫人笑着发出了反击。 赛琳夫人扭头看了一眼在角落中的马尔斯，马尔斯注意到了冰冷的视线，不得不嗷了一声。 “小孩子别嗷，出去玩。”赛琳夫人说完哼了一声。 马尔斯直接推窗而出，心里想着谁喜欢在这儿，只怕是要见血。 跳出窗，马尔斯就看到孟陬和仲春飞快的跑了过来，两个小王八蛋一脸的惊魂未定，老大孟陬压低了声音：“你竟然还在上面。” 老二仲春指着上面：“刚刚赛琳夫人过来的时候那锤子差一点就砸在老爸脸上了。” “你说他们会打起来吗。”马尔斯说道。 刚说完，三人组就看到高塔的主人破窗而出，手舞足蹈着飞向了城南。 “马尔斯！你和你的两个小跟班去把运输艇上的医疗器械拎上来！让我的助手们也滚上来！”站在破窗前的赛琳夫人大声吼道。 ……………… 赛琳夫人这么说了，马尔斯自然和他的两个小跟班拎着全套医疗器械上了二楼，赛琳夫人的治疗智械们又接手了助手的工作，马尔斯确认了没事之后，带着他的小跟班下了楼。 自家导师这个时候带着一脑袋的牙印回来了。 “导师，您这……”马尔斯指了指二楼。 “小孩子别问，现在你带着孟陬和仲春可以去广播塔那儿了，没事别回来。”导师说完，伸手扯了扯他的脸皮，将牙印拉平。 马尔斯带着孟陬和仲春去整备区穿好装备落荒而逃。 这儿的气氛太压抑了。 跑出一大段路，仲春先开始笑，孟陬打了一下自己的弟弟，然后也开始笑。 马尔斯看着这两个小崽子：“有什么好笑的，这都打起来了。” “哪里，赛琳阿姨嘴硬心软，他打了老爸却又帮安娜阿姨治疗，这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了啊。”孟陬这么解释道。 马尔斯还是有些不大懂，毕竟赛琳夫人那么兴师动众的过来却又帮着安娜夫人治疗：“不应该打起来吗。” “你家的涅和椿有打起来吗？”仲春这么反问道。 马尔斯一思考，豁然开朗：“也对啊。” “这年头人生赢家真是了不起啊。”孟陬感叹道。 “是啊，了不起啊。”他的弟弟仲春做一个捧哏可以说是尽职尽责了。 马尔斯摇了摇头，然后拿起平板电脑——这上面有新内容发来，是广播塔的建筑平面和地下层的情况——地下层的监控竟然还有用，马尔斯可以用它看到地下层的盛况。 到处都是疫变体在挤疫变体，马尔斯将画面共享给了仲春和孟陬，孟陬哇了一声：“了不得，就这密度，我们还是夜里再下去吧。” 在确认了了地下层的疫变体是通过地下车库的几个出入口进出之后，马尔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们从电梯通道下去怎么样，这样可以避开地下车库直接进入地下层。” “好办法，地下车库那么大，疫变体里也不是没有顾家宅男，不过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呢。”仲春一边问，一边掏出手枪对着露天餐厅里跑出来的疫变体扣动扳机。 一体化的消声器最大程度解决了噪音问题，孟陬一边补枪一边想了一个好地点：“我们去刚刚来的时候的广播塔上层怎么样，那些在上层的疫变体也应该是从电梯井或是消防走廊上去的，我们只要理清了顶层，然后将走廊堵死，再在电梯井布置一下，等到夜里我们通过滑索下去就行。” 三人组一致认同这个办法。 于是干掉了餐厅里跑出来的疫变体们之后，换掉弹匣，马尔斯走到了队伍最中间。 “我们接下来有两条路，一条是走商业街，一条路是走居民区的天台上过。” “天台。”孟陬和仲春异口同声的说道。 于是马尔斯和着两个小跟班走上了墙面——从这里往东南走，天台一路通行。 第一百二十六章：新黎明 “马尔斯，你知道加里是什么地方吗。”在天台上逛街的时候，仲春好奇的问道。 马尔斯摇了摇头，他只知道加里伴于旧维乐多的北方，两百年前都属于再标准不过的黑区范围，后来西陆的开拓者们开发了旧维勒多，然后又在北方发现了很多的废墟。 “我哥刚刚找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图片，是旧纪元时那一代的风格，全都是现在我们脚下这种风格的。”仲春说完，孟陬这边给马尔斯的平板共享了一组数据。 “新加里算是一个叫苏联的国家的城市，这个国家在大毁灭入侵的时候很多城市都被亚空间置换窃取，人口几乎损失殆尽，现在在东部三国和大荒原那一带大概还有一些遗留，所以说现在在这里的这些疫变体，倒是很有可能是当初的市民和逃难者。” 在孟陬的介绍下马尔斯明白了这座城市的历史，同样的，孟陬所说的最后一段话是因为大毁灭初期，西陆中部的地联市民有三个逃难选择，一是往东在法兰西西北部的布列塔尼区坐船往东进入加里宁格勒，这是一个非常有名的毁灭纪元初的安全区。 一个就是就地往东走，从基辅和基希讷乌一线往东进入伏尔加格勒，这也是一个安全区。 还有一小部份幸存者往南进入了西西里岛，这个岛上的幸存者在很久以后建立了一个叫法罗尔的公国，然后一路北上，从混沌，畸变异种，活化尸各精怪手里重新夺回了意大利。 大地承载的历史比每个人读的书要多。 马尔斯感叹着，同时看向天空。 又飞了几条运输艇过去，马尔斯让孟陬问问到底哪儿出问题了，孟陬问了，然后给了扣起来有些离谱的答案——北方有一个看起来挺大的疫变体，军方正在应专家门的要求活抓它。 “这么离谱的事情军方也答应的吗。”马尔斯看向仲春。 “咱们没答应，但卡特堡的老兄弟们答应了，就为了这一个答应，他们丢了一个班的倒霉蛋，现在咱们的人过去给他们擦屁股呢。”孟陬没好气地说道。 对此马尔斯让孟陬和仲春先去广播塔上清理，他去帮忙。 “告诉军方的老家伙们，我把疫变体的手脚砍断有没有问题。”马尔斯在飞之前问道。 “没问题。”孟陬给了一个答案。 马尔斯拔地而起，顺手拔了一个路灯。 在飞行的过程中，马尔斯将路灯改成了一把大棍子，然后远远的就看到了城外的沙地上有一只疫变体，这家伙被好几辆悬浮车绕着，追谁都追不上。 运输艇在四周绕着，它们射出的钢索限制了疫变体的移动轨迹，马尔斯给自己拍了一个隐形术式，然后从疫变体身后偷袭，一棍子对着疫变体的腿下去，就看到这只四米高的巨型疫变体被马尔斯这一棍子打的在空中转身七圈半。 运输艇急忙切断了钢索，要不然他们就得被卷进去。 而悬浮车都停了下来，车上的各位目瞪口呆的看着马尔斯和那只疫变体。 马尔斯也很惊讶，因为他真的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不过惊讶归惊讶，马尔斯还是两棍子打断了这只疫变体的双臂，然后加了一棍子将这只疫变体的牙全给打碎了，算是彻底搞定了它的伤人能力。 几个士兵带着一个巨大的口枷将这只昏迷了的疫变体带上，一个上士跑过来给马尔斯敬了一个礼：“感谢您！尊敬的高塔小先生。” “别客气，我听说你们这儿有麻烦，就过来帮个小忙。”马尔斯笑着说完将手里的棍子一扬：“你们还有什么麻烦吗。” “不敢烦扰小先生。”这个中年人笑的有些尴尬。 “别这么说，跟我说说，是什么麻烦。”马尔斯笑着说道。 “在城东，兄弟连队在和出城的疫变体交战，我有些担心他们。”这中年人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欲言又止，马尔斯觉得他说话有些话里有话，不过没事，打一架是打，打两架那也是打。 于是一路往东飞去现场看了一眼——没来得及，在马尔斯来之前，两个战车连加入了中年下士所说的兄弟连队的战斗，把两百多只疫变体扬的满地都是。 “这些疫变体怎么不怕阳光。”马尔斯下地的时候，注意到竟然还有专家组的成员在收集疫变体的残骸，好奇心让马尔斯问了一句。 “高塔小先生您这句话问的好，我们也不知道。”在收集残骸的老专家哈哈一笑。 马尔斯双手一摊，然后正好看到又有一堆疫变体翻过沙丘，数了数，二十只，差不多够热个身的。 让士兵们停火，马尔斯持棍而上，第一棍将冲在最前面的疫变体的双腿扫断，在它原地转身的同时，棍底一捅将它击向身后——老专家应该会非常喜欢活体才对。 灵能掌同时从两侧一合，拍碎了一起扑过来的十一只疫变体，剩下来的老弱（跑得很慢）被马尔斯一棍一只拍翻在地。 解决了一切之后，马尔斯收棍回到了老专家的面前：“喜欢吗。” “挺喜欢的，尤其是你打过来的那家伙，肌肉都有层次了，是最好的活体。”在隔离服里的老头咧着嘴大笑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和老头唠了一会儿嗑，确认没有新的疫变体出现之后，马尔斯丢了棍子往广播塔前进。 在路过一处在建工地时，对于自己力量为什么那么大的好奇心让马尔斯捡了一块钢筋，往常的时候马尔斯是不可能掰动它的。 但是在今天，马尔斯看着手里的钢筋被他自己掰成了一个蝴蝶的造形。 我这力气变得有多大啊。 马尔斯想了想，转身将手里的蝴蝶钢筋投出，刚刚从天台探出半个脑袋的疫变体直接被削掉了脑袋。 这疫变体也有问题，怎么就不怕阳光了。 想到这里，马尔斯在广播塔的顶部找到了孟陬和仲春——他们在天台上，脚下全是疫变体的尸体，孟陬顶着一头的牙印看着马尔斯：“你怎么才来。” “路上有点事耽搁了一下，我帮军方处理了一件小事。”说完，马尔斯空手接住了一只很远地方扑过来的活尸递出来的爪子，然后当着两个小跟班的面把它给手撕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新黎明 看着自家首席手撕疫变体，看着血肉脏器喷了一地的事实，孟陬和仲春小嘴一张：“你是什么鬼东西变的啊。” 好家伙，还会说冷笑话了。 马尔斯将这只挺会跳的疫变体尸体一甩：“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在击杀了那个机械体之后我的力量就强大了很多。” “是晋升吗。”仲春一边问，一边用枪将刚刚翻上天台的疫变体的脑壳掀飞。 大家都是疫变体，有的疫变体一跳上百米，有的疫变体爬个墙都要带喘，个体差距明显啊。 不过仲春这个晋升解释倒也不错，马尔斯点了点头：“有可能吧，毕竟我刚刚可是干掉了一个了不得的大家伙，对了，现在疫变体突然不怕阳光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是不是有可能你刚刚杀掉的那个畸变体引起的变异。”孟陬一边说，一边环视四周：“我觉得这个解释很合理，毕竟这本来就是一个不合理的世界，又出现了如此不合理的怪物。” “还是交给专家们来解释吧，我们还是干一些简单的话。”马尔斯接过仲春丢过来的枪，带着两个小跟班进入了之前已经清理过的顶层。 这一次，仲春和孟陬走在前面，他们开启了生体雷达——这东西通常是用于灾难救援的，功率大，穿透强，甚至还可以在三人组的护目镜上投置目标。 下一层的墙体是装修用墙，厚度很薄，在子弹面前约等于纸。于是在消声器的帮助下，子弹成了治疗疫变体最好的灵药，三分钟不到，五十七颗子弹治疗了六十一个患者。 仲春和孟陬搜索了这一层，很快给马尔斯找到了一份录音。 ·今天是星环落下后的第二年，我们的三人组临时管理员们还用他们心怀的旧时代爱心来对待着那些奇怪的幸存者。 ·我和林雪儿都表示了反对，甚至连那个中东的胖子也反对了，但我们的声音他们却不理踩，神啊，我不知道我们犯了什么错。 ·现在我们只能希望那些幸存者真的只是幸存者而已，毕竟这一年里我们见过太多的怪物了。 这个录音带是从一具尸体旁的包里发现的，马尔斯检查了包里的东西，没发现别的，除了一张id卡。 马尔斯拿起了这张卡，福至心灵的走到了门前，这卡打开了原本封闭的门，一只小小的疫变体扑了过来，但是被灵能掌一把抓住。 “看起来这只小的应该是他的孩子。”仲春走了过来，他确认了一下疫变体的情况，然后用枪给这小东西脑袋上开了一个洞。 “他的第六感还挺准的，一个可怜的孩子。”孟陬进入了门后的小房间，检查了一下，最终拿出一个日记本。 “用的是俄语，的确可以确认这是真的加里城。”孟陬的答案让马尔斯打开了护目镜的翻译功能，于是很快的，日记本上最后一页陌生的文字变成了马尔斯能懂的内容。 ·我发烧了，爸爸说我必须在房间里待着，今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听到街上闹哄哄的，往窗外看，发现城市有地方着火了。 ·立交桥上全是车，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叫爸爸，爸爸没开门。 ·我感觉好难过…… ·这里是莉莉娅·利德维亚克，今天是第四天了……我好难受…… 这是这个孩子最后的记录，马乐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活到第四天的，毕竟疫变体感染转化通常只需要两天甚至更短。 “发现的这些东西越多，我就对三人组越好奇，这些家伙到底是谁。”仲春看着脚下的小疫变体感叹道。 “也许是市长和他的老朋友，毕竟才刚刚进入大毁灭的第一年，地球联邦还在的，民众基础也在，人们更愿意互相帮助，西陆与东土的黑暗时代那是第四次衰退的事情了。”说到这里，孟陬扭头看向台阶。 马尔斯也看向了台阶。 一个举着双手的半身人正非常艰难的爬出通气窗。 “活人？”仲春问道。 “活人。”这家伙点了点头，同时向马尔斯三人展示了他空空如也的手：“我是黑区行者，在通气道里活了两天了，你们泰南人终于来了，我投降，你们最好帮一下我，我卡住了。” 好家伙，在这种鬼地方能活两天，你也是运气不错了。 将这个削瘦的家伙扯出通气管道，马尔斯带着他来到天台，一边和庄园里最近两天一直在增肥的草上飞啊呸是李在行先生做了联络。 “我的神啊，你们终于联络我了，我以为你们把我忘了。”这小子刚说完，就看到了马尔斯身后双手抱手的黑皮小子：“丹尼！你这个祸害还活着！” “靠，老朋友你不也一样吗！” 嗯，现在身份也确认了，马尔斯让这小子自我介绍一下。 丹尼，全名丹尼·林恩，和李在行一样，算是黑区行者中小有名气的，李在行跑得快，丹尼藏得好，是一个生存好手，做为半身人他确实活得不错。 “丹尼，其它人呢。” “别提了，不是死了就是逃了，逃了的家伙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活着离开了城市。”这个半身人说到这里呸了一声：“老板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他的钱可还没给我呢。” “那你完了，老板在城北进了智械控制区，跟里面的独立智械说他是他们的主人。”“那我已经知道我们的老板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一定是成堆肥了对吧。” “老江湖，你也是懂的。”屏幕两边的难兄难弟很一至的笑了起来。 “对了，你们老板是谁。”仲春这个时候问道。 “不知道，他穿着黑袍，我只听他的小弟叫他老板，听他小弟的口音是北方人，他自己又是东部人。”丹尼这么说完，接过马尔斯丢给他的罐头，说了一句谢谢就扯开了罐头盖子准备狼吞虎咽。 “对了，先打一针这个。”马尔斯将一组针剂丢给这个半身人，这小子在通风管道里藏了两天，再算上他们进来的时间，这小子到现在还没有变异，马尔斯觉得专家老头们一定会喜欢他的。 看了一眼针剂，这小子也是感恩带德的扯起胳膊衣袖就扎——吃的东西再美味，也不及保命的药来得重要。 新一百二十八章：新发现 十三分钟后，来自泰南军方的医疗艇来到天台，全副武装的医官带来了冰棺——军方听马尔斯说找到一个叫丹尼·林恩的幸存者，下意识的对标了探险队的那几个幸运儿，后者现在要不是紫光线剂量管够只怕早就大变活人了。 所以他们带来了冰棺，准备把丹尼·林恩塞进冰棺里带走——疫变体对于寒冷并不耐受，在零下温度里，它们的活性会降低，最终会以一种类似于冬眠的方式不再行动。 但医官来了之后发现丹尼·林恩先生还挺人模人样的，确认它的确是人而不是披着人皮的怪物之后，凡尼先生被请上了医疗艇——泰南军方不会拷打这个半身人，毕竟他是西陆人。但同为西陆人的卡特堡军方怎么做他们就敢保证了。 送走这位，马尔斯问李先生要不要去后方，这家伙在恐怖机器人和军方控制之间选择了后者——你看，这就是知实务者为俊杰，恐怖机器人万一发疯那就是剥皮抽筋的结局，而落到军方的手里大不了认怂，进矿坑挖洞也好过前者给的苦刑。 何况李先生自觉从来没有得罪过泰南军方，那就更不用选择了。 将这两个家伙丢给军方处理，马尔斯在医官走之前又问了关于赵士官与张下士的情况。 “赵士官的情况好很多，他的血脉里有天然的抗疫变体血清，用上药剂之后情况好多了。至于张下士的情况复杂一些，他的感染程度很深，但到现在为止却没有出现变异状态，用药之后稳定了不少。” 医官说完走了，这让马尔斯思考了一下——奇怪，赵士官和张下士除了夜里分散之后都在一起行动，他们两人的感染情况差别很大，赵士官有抗疫变体血清？真的没有问题吗？ 等回去之后去看看这位吧。 带着疑惑，马尔斯和孟陬与仲春又检查了一遍这一层，最终在损坏的电脑里找到了一个还能工作的硬盘，仲春用连接线接上了硬盘，在修复了不少数据之后，他找到了一个电子档案。 上面找到了城市管理三人组的成员名单。 奥列格先生，这个档案的主人还给这个名字上了一个标注——他根本不是一个斯拉夫人，斯拉夫民族的坚韧与无情在他身上根本无从寻找，他在三人组里就像是一个吉祥物。 泰西娅夫人，这位夫人有一个非常简短的标注——圣母害人精。 雅科夫先生，这位的标注更有意思——甜蜜蜜一家亲集中营小丑看守。 “我算是明白了那位先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仲春摇了摇头：“应该就是这三位充满了爱心的家伙将混沌信徒放进了城市，然后混沌信徒散布了病毒，有点意思。” 马尔斯点了点头，对于仲春的观点他非常赞同：“但这也不是这三个人的问题，选择了他们的人们也有问题，如果说反对他们的人是无辜，那这么城市只怕没有多少无辜者，因为很多人反对他们却又不站出来。” “每个人都要为他们的选择付代价。”孟陬说到这里扬了扬他手里找到的相框：“可惜，没有无氧密封的照片保存不了这么久。” “就算是密封了，也不大可能保存这么久。”马尔斯说完伸出手放在嘴边。 孟陬与仲春在走廊上一左一右靠墙，将枪口指向了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马尔斯听着声音，最终用灵能掌一扯，将一段天花板中的通风管道连同其中发出声响的东西扯了下来。 一只橘猫被马尔斯的灵能掌抓在手里，它发出了惨叫：“别杀我！我投降！” “德鲁伊，西陆佬，黑区行者？”马尔斯一边问，地上的各种建筑垃圾已经建好了一个烤架，纸张们自已叠好，打火机从马尔斯的口袋里钻了出来。 “是的，尊敬的高塔阁下！我叫皮埃尔，只是一个可怜的卡特堡大脚板自治区的小德鲁伊，跟着丹尼他们混一口饭吃！”这只橘猫一边说一边变形成了一只侏儒，他高举双手，一五一十的说出了他的来历——这家伙算是黑区行者，但又不是丹尼和李在行他们的老板雇佣的黑区行者。 因为这家伙变成了一只小旅鼠，藏在他们的行李里偷偷跟过来的。 作为德鲁伊，他会变鹰，所以回家是没问题的；而且德鲁伊能够自我祛除疫病，所以在这儿那怕住上一星期也不用担心什么，这个狡猾的家伙最擅长跟着探险队的身后偷一些好东西，这一次也不例外，他看到丹尼在通风管道里藏了不少好东西，所以一直耐心的等到马尔斯这一组人开始聊天了，才小心翼翼的接近那些好东西。 但谁能想到高塔的阁下耳聪目明，他一动就暴露了行踪。 “贪婪是自取灭亡之道啊。”马尔斯对此不由得感叹道，同时取出了丹尼的宝藏。 “东西还挺多，看起来这个家伙也是挺狡猾的。”孟陬一边检查这些东西一边感叹，还顺手将一个数据盘递给了自己的弟弟：“你看看这里有什么东西。” 仲春将盘放进读取器：“坏了九成的道，唯一的一成道里存满了照片……马尔斯，你可以看看。” 于是马尔斯拿起了平板，看了剩下来的照片，大多都是一些日常的照片，但可以确认都是旧纪元时代的照片，因为天空中可以看到星轨，而在大毁灭发生之后星轨就掉了下来，天空中再也没有那么伟大的人工造物了。 “真漂亮啊，旧纪元，那么大的都市。”获得了共享数据的孟陬感叹道。 “只可惜都已经变成传说了。”仲春说到这里，从那堆宝藏里掏出了一个电子脑：“这东西竟然还能重启，我检查一下，哥，把我拿着脑子，如果我不对劲就热拔。” “没问题。”孟陬拿住了电子脑，仲春接上了电子脑的接口：“这东西还能重启，人格和数据都还在，只不过不知道能回复多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建议是带回高塔。” 那就带回去吧。 新一百二十九章：新发现 看着马尔斯检查完这些‘宝藏’，皮埃尔举了举手：“这些东西你们还要吗。” “你要的话归你了，这是丹尼不说实话的惩罚。”马尔斯慷慨地将丹尼·林恩先生的宝藏‘分享’给了皮埃尔，后者开心的掏出了一个小袋子，将这些远超过它的垃圾塞了进去。 空间袋，这是卡特堡的炼金奇物，这小子本事没多少，袋子倒是挺大的。 不过说是奇物，这东西也不贵，不存在什么见财起意的可能性——真见财起意了，能不能打得过这只侏儒都是问题。 毕竟也就两万卡特堡标准货币的市价，超凡界掏不出两万卡特堡标准货币的家伙根本不存在，就算是一般凡人，也有大把人能掏出这笔钱。 “你把它们带回去有什么用吗。”马尔斯好奇的问道。 “在卡特堡的旧纪元市场上，这些东西可值不少钱，有很多想要一夜暴富的家伙会来买它们并妄图修复它们。”说到这里，侏儒皮埃尔看着马尔斯：“泰高的高塔阁下一定不介意我这种可怜人赚点辛苦钱吧。” “说实话我就不介意，至于丹尼先生，你看好了。”马尔斯掏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开启了免提电话的另一头响起了丹尼·林恩有些诚惶诚恐的声线。 “尊敬的高塔首席，邪神的屠夫，伟大的马尔斯小先生，您的可怜人丹尼在这里聆听您的训示。” “你在通气管里藏了不少好东西，有人找到了它，并将它献给了我。”马尔斯说到这里哼了一声：“丹尼先生，您还真是令我耳目一新啊。” 手机里的丹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定是那个家伙想要陷害我，阁下，我根本没有在通气管道里藏什么东西，那些东西与我无关。” “是吗，那看起来是我错怪你了，我会好好教育他的。”说完，马尔斯关掉了通信。 皮埃尔瞪圆了眼睛：“他怎么敢这么睁眼说瞎话！这个该死的半身人！”这只侏儒看起来如果有翅膀，一定会飞着追上去撕烂丹尼的嘴。 马尔斯拍了拍这只侏儒的脑袋：“看到了吗，他说这些东西不是他的，那它们就归你了，所以你要跟我说说，你这几天到底找到了什么，掏出来给我们看看。” “那些东西都是我的！”侏儒捂住了他的口袋。 “丹尼那个半身人佬刚刚说了什么你是真的一个字都听进去啊，我建议你再思考一下。”孟陬摇了摇头，对于侏儒要钱不要命的风格有了更深的体会。 侏儒沉默了一下，最终苦着脸将他的空间袋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孟陬和仲春围着那一大堆东西翻看起来。 马尔斯掏了一块巧克力给侏儒：“来，你也别担心，如果真的是我们需要的，我们会花钱买的，泰南元，硬通货。” 这么一听，侏儒终于破涕为笑：“你们不早说。” “高塔需要骗你吗。”马尔斯反问道。 这句话问到了这只侏儒，他一拍脑袋：“对不起，阁下，不过丹尼说的那些话真的都是真的吗。” “你自己看。”马尔斯将手里的平板递给了皮埃尔，这年头泰南语言全球通行，你可以不会用母语写自己的名字，但千万不能不会泰南语，毕竟这年头西陆找体面工作首先要求的就是会写自己的泰南名字。 侏儒看了一会儿，抬起头的时候再看马尔斯，就听吧嗒一声跪了下来：“您竟然杀死过邪神！” “新生的，不值一题。”马尔斯笑着答道。 “您已经是传奇了！”侏儒的嘴张的老大。 “灵能大潮再开，现在的传奇不一定是以后的传奇。”马尔斯继续他的谦虚。 “您是高塔的首席！万人敬仰的马尔斯小先生！”侏儒眼里全是星星。 “马尔斯的确是我，小先生是大家抬爱。”说完，马尔斯扭头看向孟陬和仲春：“有什么挑上的吗。” “都不是啥好货，不过这几本倒是可以放进博物馆，是旧纪元的小说。”孟陬举起他手里的几本书。 “这东西也不错，是地球联合出版的最后一期有声读物：科学与神学，非常有纪念意义。”仲春拿出了一个数据盘。 “这两件东西，你看卖多少合适。”马尔斯看向皮埃尔，灵能掌顺势将他托了起来。 “不，不用钱，能将这些小东西送给小先生您，是皮埃尔的福气。”皮埃尔陪着笑说道。 马尔斯看向了孟陬，不用说什么，孟陬就报出了马尔斯所想的数字：“最近五年，卡特堡旧纪元市场的平均成交价是七千八百四十五点七六卡特堡标准货币。” 于马尔斯看向皮埃尔：“五本书，一个有声读物，六件货，我给你作价五万卡特堡标准货币，怎么样。” “太，太谢谢小先生了！”这只侏儒一脸兴奋的回答道。 看起来皮埃尔也明白他手里的这些东西都不一定值这个价。 想到这里，马尔斯又给了这只侏儒一个好消息：“这六件古物会交给泰南中央博物馆，如果他们愿意收藏这六件古物，那么我会让他们将发现者的名字标住成你。” 这是小小的荣誉，但是对于侏儒皮埃尔来说似乎比钱还管用，他一脸兴奋地搓着手：“我，我也可以在那么伟大的馆藏中留下我的名字吗。” “是的，这是你应得的，毕竟这里是那么的危险。”说到这里，马尔斯将写好了金额的支票递给了皮埃尔：“这是高塔支票，我在这上面留了签名与我的手机号码，如果你们那边的银行有疑问，让他们的负责人给我打电话，或者也可以让卡特堡军情局或是大林地防灾局给我打电话。” 做为黑区行者，马尔斯担心这位拿着支票去支取现金然后被银行当成骗子丢进大牢，所以才会这么做——留下手机号码，至少军情局这些部门知道这个号码是真是假。 “太谢谢您了。”皮埃尔接过支票，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了内衣口袋里。 “不用客气，你应得的。”马尔斯说完，让孟陬和仲春将剩下的东西帮着皮埃尔塞回他的空间袋。 “对了，小先生，您们在这里这是准备做什么。”皮埃尔收拾完东西后问道。 “我们晚上的时候准备下去。”马尔斯这么说道。 “晚上，晚上的话你们要小心，地下有非常恐怖的疫变体，全身畸变的那种。”皮埃尔这么说道：“我只在天花板上看了它一眼，就差点被发现了。” 嗯，这个情报……有点意思。 第一百三十章：新发现 有了侏儒皮埃尔的情报，马尔斯让孟陬调取了地下区的监控权限，开始寻找那个畸变的异种。 皮埃尔自告奋勇的想要和马尔斯一起下去，但这位比起孟陬和仲春终究还是太过累赘，马尔斯还是给他找了一个更好的归宿——泰南医疗艇又一次来到了天台，还是那位医官，他对于马尔斯总能从某个角落里掏出点稀奇古怪的小不点已经见怪不怪了。 毕竟马尔斯这两天掏到过家养妖精（赵士官），杜林族（张下士），半身人（丹尼），现在再掏出一个侏儒（皮埃尔）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当然，李在行这只拉格尼不大一样，不过他可以算成添头，医官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马尔斯的观点，他拎着皮埃尔坐着他的医疗艇呼啸而去。 孟陬坐在天台上看了两个小时的监控，在太阳下山之前，他吐了吐舌头：“马尔斯，仲春，你们最好来看看。” 正在打牌的马尔斯与仲春来到他身边，看到了他刚刚保存下来的录像——在屏幕里，一只全身都张满了‘泡’的疫变体推门而出，闪亮登场。 仲春试着摆了摆他的手：“他的手部关节比我的还灵活，那个门把手是圆型的，它竟然把它一下就打开了，这真的不是人？” “这怎么可能是人，你看这家伙身上的泡吧，里面全是黄色的不明液体，我感觉像是病毒原液。”孟陬做出了一个智械应有的冷静分析。 “哥，求你了，你看看他，他还坐下来了，调整一下镜头。”“疯了吗，我们调整镜头告诉这家伙有人在偷看它？” 兄弟俩的讨论没有结果，所以他们看向了马尔斯。 马尔斯下了决定：“别动镜头，歪就歪一点，至少我们能确认这个疫变体竟然还有人类的意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像疫变体的人类，还是一个像人类的疫变体。” 马尔斯下了决定，孟陬与仲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在观察了三分钟之后，马尔斯看着这个家伙打开了一个终端。 “旧纪元的老式个人电脑，他在输入密码上花了点功夫，应该是手指太粗的原因吧。”仲春看着这个背对着镜头的疫变体说道，事实也是如他所说，这个疫变体在按键盘的时候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孟陬放大了一点去镜头，发现屏幕里并没有什么太过实际的内容——打开的文档里只有一些乱码，输入的也是如此。 “它更像是一个被往昔的记忆所纠缠的尸体。”马尔斯看着这具疫变体摇了摇头。 “更像是一个死而不僵的996社畜，那怕这么多年了，那怕已经不是社畜，还活的跟一个社畜一样。”仲春张嘴，有无影的分叉毒舌在他的嘴中喷吐。 “向全世界饱受折磨的社畜道歉啊你这个笨弟弟。”孟陬白了自家弟弟一眼。 不过马尔斯倒是觉得那台旧式电脑终端既然还能用，就证明这里面会有很多应该还管用的数据。 只不过这只疫变体有些麻烦：“那个房间里面有监控吗。” “没有，不过我们可以用微型智械偷偷溜进去看看，我在墙上看到了通风管道。” 既然有通风管道，那就好说了，马尔斯接过孟陬递过来的微型四足知械，给它拍了一个羽落术式然后从电梯井里丢了进去。 当它落地，孟陬就操作着它开始移动。 “我的老天，地下层真的就是疫变体永远的家啊。”当爬上天花板的智械开始移动的时候，仲春对着取景器里疫变体的脑袋们感叹道。 “它们之中的九成九会在夜晚来临的时候出去觅食，我如果这么说，会让你想到什么生物呢。”马尔斯问道。 “刚刚完成加班正准备离开公司的社畜。”仲春举起手发出了最强烈的侮辱。 “我想反驳我这愚蠢的弟弟，但我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反驳。”操作着智械进入通风管道的孟陬叹道。 “你为什么一直在提社畜。”马尔斯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们没看新闻吗。”仲春看向马尔斯：“泰南时讯，头条。” 马尔斯一边注意孟陬操作的智械投来的镜头内容，一边拿起平板操作了起来。 泰南时讯头条的内容是石川亲王就自己女儿与高塔首席这些年走来的爱情之路接受了泰南时报的专访。 将手里的平板放到了仲春面前，马尔斯于无声之中需要一个解释。 仲春点了点平板：“之前的头条被人撤了，我帮你回复了。” 马尔斯又看了一眼，现在头条变成了东南电业前员工余小织因杀人嫌疑被通缉，现在在逃。 那个以前来问马尔斯要过电费的家伙宰了人跑路了？ 马尔斯看向仲春：“你知道点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我检查过那个胖子的医疗记录，他的手脚不怎么利索，打个架也许没问题，但动刀杀人就太过份了。”说到这里，仲春扭头看向马尔斯：“我在营养舱里生长五年，不要把我当成刚出生的孩子，也许我的是非观与人类不一样，但至少我不会单方面相信这种买流量的家伙说的一切。” “我明白。”马尔斯掏出了手机，打通了泰南新媒体集团的新任ceo的电话：“间先生。” “马尔斯小先生，我听说您击杀了一位邪神，真是太了不起了小先生，恭喜您。”电话里的间政三郎语气激动，只可惜这家伙太过城府，说的别说字了，标点也不能信。 “泰南时讯三十分钟前的头条是谁花钱换的。”马尔斯走到了天台边缘，看着脚下的城市。 “东南电业，人的确是余小织杀的，有至少四十七个目击证人和两套不同系统的监视器拍下了行凶过程，死者是他的部门经理。”正三郎说到这里，恰到好处地叹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疯子，杀人总得有个缘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马尔斯问道。 “那边传来的消息是两人积怨已久，这一次爆发，既分高下，也分生死。”政三郎的冷笑话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小先生，您准备怎么办。” “把钱退了，把之前的头条挂上，开启评论区，事后我把钱补给你。”马尔斯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我是小先生您的追随者，追随者不出一分力就算了，还要您出钱，我出去一定会被熟人笑死的。”说完，政三郎一改之前的玩世不恭：“请您放心，十分钟内您一定就能看到之前的头条。” “有人问，让他来找我。”马尔斯吩咐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新发现 三分钟之后，头条重新换了回来，仲春看了一眼马尔斯，似乎是重新认识了他的主人。 过了一分钟，北总所的西门警监打来电话：“泰南新媒体集团的小间说是你让他把头条换回去的。” “东南电业找你了。”马尔斯看着视频通话里的老头一乐。 “警民一家亲，你也知道的，人家大客户。”西门老头一边说一边感叹道：“那个胖子我认识，我家在的街区就是他管的，年轻人懂事，但没想到脾气会这么犟。” “到底是什么原因。”马尔斯伸手一招，一张椅子自己长腿跑到了马尔斯身旁。 “还能是什么原因，上面不把下面当人看呗。”西门警监的话里有话，但他又不肯多说一句：“对面催我了，马尔斯，你愿意给他们一个面子吗。” “导师告诉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信他说的，让他们自己来找我，或者中土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带点土特产来找他们。”马尔斯说到这里伸手一捞，地面上的一只疫变体拔地而起，被扭断了脖子的它被灵能掌抓在天台外面，马尔斯和它合了一个影。 “疫变体！好家伙当我没问，我让他们自己来找你。”西门老大爷一看摇了摇头：“我以为你还在南方呢。” “我在这儿玩了好几天了，本地人挺热情的。”马尔斯又用镜头指向地面上的‘芸芸众生’。 与西门老头结束了通信没过三十秒，手机又响了。 是椿打进来的电话，马尔斯一接，这姑娘的屏幕里就瘪起了小嘴。 好久没见这姑娘瘪成了样了，马尔斯笑了笑：“怎么了。” “我看到泰南时讯的头条又变了，我看我爸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正开心着呢，你怎么让人家给换头条了。”这姑娘有些小小的不开心。 “我要是一个屁事没有的凡人，我也不可能这么做，但我做为灵能者中的传奇，理所当然要为弱势群体发声，要不然我们和吃人的怪物有什么差别。”马尔斯说这话有些苦口婆心。 而听了马尔斯的解释，椿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你说的没有错，马尔斯。”，然后这个姑娘儿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不愧是马尔斯，觉悟已经比我高了呢。” “别给我说漂亮话了，椿，我只是觉得凡事都得要一个水落石出，你帮我看着一点，还有，你爸那边我有空了会亲自解释的。” “没事，我帮你说吧，你这样的行为，在四岛可是侠义的代表呢。” 等到椿结束了通信，马尔斯让椅子运着他回到了孟陬的身后，智械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房间上方，这是一个很小的个人用房间。 “真的就是社畜，我没说错吧，你看，一万年前和一万年后，人不同，道理不同，但痛苦相通。”仲春说到这里又看向了马尔斯：“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你和你哥不大一样。”马尔斯说完笑了笑，接着开始评价起这个小小的房间：“这是一个只能放一张床的房间，墙上的两侧有放置架，上面有书，有小型电器，还有几个旧纪元不知道代表了什么的小雕像。” “如果我告诉你那几个小雕像在当时可是炙手可热的二次元手办你会怎么想。”孟陬扭头说到：“这个房间的大小正好能放一张床，一切小什物全放在这些架子上，大家都说旧纪元像天堂，我以前觉得他们没说错，现在我觉得事实多少有些偏颇。” 旧纪元怎么可能是天堂，我们脚下的行星从来就不可能会是所有人的天堂，因为有些人的天堂……必定会是另一些人眼中的炼狱，就像是泰南笑话里说的那样，有老板的两个孩子在国外读书，一人一年学费三百万，这两年正好经济不景气，老板卖了一套房子，一千多万，然后表示生活很累。 他没有想过，在他公司打工的年轻人也许一辈子也赚不到他家孩子一年的学费。 想到这里，马尔斯叹了一口气：“对了，这床底你们看过吗。” “看过了，藏了一具发霉的仿真硅胶娃娃，头都掉了。”孟陬这么回答道。 三人组在沉默了一阵之后统一的叹了一口气，孟陬抹着鼻子，仲春揉着眉头，马尔斯感慨于一万年前发霉的硅胶娃娃直到今天还在默默守护自己主人的床底。 这个时候，马尔斯的手机又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出现在了马尔斯眼中。 “这里是马尔斯，请问你是谁。” “我是东南电业的法律顾问，马尔斯小先生，我的客户表示您的所做所为已经影响到了他们的集团运作，法院传票已经送达高塔。”手机屏幕里的老人说到这里叹了一声：“小先生，我的客户想问您，就真的要发展到这一步吗。” “我最近几天在中土地区，我会让高塔的法律顾问代表我出庭。”马尔斯说完微微一笑：“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小先生不怪我们这些赚辛苦钱的可怜人，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老人说完挂断了电话。 孟陬在一旁冷笑了几声，仲春发出了讥笑：“他也算可怜人。” 怎么不算可怜人呢，在大企业这种吃人的怪物面前，每一个生命都只不过是无定河边的枯骨，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是否可以创造利润。 但马尔斯没有反驳这两个小家伙，因为他觉得真的没有必要让两个小智械学会与人类时刻共情，他们是智械，是马尔斯眼中最后的保险——当某一天，泰南变的不适合凡人生存的时候，想来智械们一定会再一次站出来，就像是导师们在以前做的那样。 相信人类远不如相信智械，至少他们不会被爱与恨所纠缠，更不会心软。 “天快黑了。”这是仲春的提醒。 马尔斯闻声看向了远方，夕阳正在落下，这颗行星又完成了一次公转。 来自孟陬的提醒让马尔斯将注意力投向了屏幕，在屏幕里，那具疫变体站了起来，它走到了墙边的两台机器前，用它那粗大的手指从红色的机器上拿出一张纸卡，将它放到了另一台机器的插槽里。 房间里开始响起有些好听的纯音乐，是钢琴的独奏。 疫变体们开始移动，天黑了，他们有他们的生活。 而他们的那位同伴再一次坐到了那台终端跟前。 －－－－－－题外话－－－－－－ 结尾的钢琴独奏是菅野よう子为大航海时代2所做的曲子之一。 霧の港，钢琴重制版。 是大航海时代iiスペシャルエディション(大航海时代iiost特别版) 1994年的产物，我当时14岁。 很美好的回忆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最后的 在地下层的疫变体们涌出他们白天栖身的黑暗角落时，马尔斯看到了镜头里屏幕上的文字。 对，是文字，不再是之前看不懂的乱码了，而是可以用护目镜上的自动翻译软件看懂的内容。 马尔斯拍了拍孟陬的脑袋，让他将注意力从街道外的监控镜头里收回注意力：“看看屏幕上的新内容。” “我看到了，天，他竟然在打字。”孟陬看了之后发出了惊叫。 马尔斯开始观看这些文字组成的内容。 ·今天是第几年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又是一天，我失去了语言的能力，手指关节也因为疫病的原因而无法轻松使用键盘，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镜子了，不知道现在的我丑陋成了什么模样。 打完这些字后，这个疫变体瘫坐在了椅子上，它身后的脓泡因为挤压而破碎。 “我们也许可以和他谈谈。”马尔斯看着这一幕，有些不大确定的看向孟陬问道。 孟陬点了点头：“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但他至少现在智商在线。” 于是马尔斯和孟陬起身，但是仲春拿着他手里的平台喊住了两人：“等一下，智械刚刚检测到空气中出现辐射，在升高。” “怎么一回事。”马尔斯回到了终端前，而孟陬又放出了两只小型智械：“现在的数值呢。” “现在下去最多只能坚持五分钟。”仲春这么回答道。 “五分钟内伤害可逆？”孟陬转身坐回到马尔斯身边，一人一台智械开始操作起来。 “那是马尔斯，我说的是正常人最多能在下面坚持五分钟，三百零一秒的时候差不多也该死了。”仲春一边说一边将两侧窗台放下了震动传感器与红外传感器：“我已经布置了安全系统。” “仲春，你和我去检查四周，看看辐射源的位置，马尔斯会去联系那个家伙。” ……………… 马尔斯戴上了护目式智械操作器，操作着智械从电梯井进入了地下层，然后顺着墙走到了那具疫变体的面前。 后者在智械进入视野之后，其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白色的覆膜一下子变得浑浊起来。 “我想知道你有听力吗，先生。”马尔斯问道，这句话通过智械头上的小型播音系统放了出来。 “智械！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款式的智械，你是从哪儿来的，你是谁！”他站了起来，用他的问题做了回答——如果他有听力，他就不可能这么问。 马尔斯耳中的系统翻译了他的语言，是旧纪元在西陆东部地区使用的斯拉夫语言，如今只有斯拉夫族裔间还在使用。 这似乎也证明了这的确是新加里城。 于是马尔斯将智械头上的屏幕弹了出来：“你好，我是来自泰南的探险者，你好，先生，我刚刚问过你问题，您似乎没听到。” 这个疫变体看着文字先是一愣，然后用上了非常流利的泰南语：“你好，来自泰南的探险者，我想知道今年是公元历多少年了。” “不清楚，但离大毁灭已经一万年了，而大毁灭结束也已经两个千年了。”马尔斯和这个疫变体交流了一会儿，当他知道地球联邦早已经不在时叹了一口气：“我早应该知道的。” “但文明还在，先生，我们重建了文明，您看。”马尔斯直接点开了浏览器，然后选择了两个不同的网络频道，一个是西陆的卡特堡24小时新闻台，一个是泰南的今日东土全天新闻频道。 看着新闻里的一切，这个疫变体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他的表情变的非常扭曲，但智械扫描确认这个疫变体应该是在笑——他的肌肉拉伸方式告诉智械的。 “是啊，联邦议长当初说过，人类是文明的载体，文明在，人类自然在。”说到这里，这个疫变体终于介绍起了自己：“我是奥列格，奥列格·扎伊采夫。” “您是三人组的成员？”马尔斯好奇的问道。 “你连三人组都知道了，看起来你的确是探险者，一定是找遍了这座城市吧，是啊，我代表工人阶级，与商人阶级的泰西娅夫人和城市的主人雅科夫先生一起在灾难发生后管理这座城市，他们是怎么评价我的。” “说您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马尔斯实话实说。 “哈哈哈，是啊，我的确是这样的存在，我只是一个广播塔下方的中央动力系统修理员与管理工程师，因为我有一技之长才会被选为三人组成员，但我对政治一窍不通，也没有管理方面的才能，所以我只能听泰西娅夫人和雅科夫先生的。”这位奥列格先生说到这里叹了一声：“一万年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带着人时的记忆活着。” “我看您在白天的时候似乎不怎么清醒。”马尔斯这么问道。 “是的，我在白天的时候会失去一切意识，只有在夜晚的时候我才会清醒过来，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像是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座城市已经荒废了一万年，你们的文明重建了两千年，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现在才来。” “这很简单，也很漫长，我这里有这一万年的历史记录，您可以看一看。”马尔斯将十几个记录历史的博物馆网址发给了这位奥列格先生，他虽然疑惑并愤怒着，但是当他看完了网址里的内容时，还是不由得一声长叹：“我是错怪了你们。” “没什么，奥列格先生，也辛苦你了。”马尔斯说完，又将他们这一行的来意说了出来。 “你们是为了开启广播中心的电力系统吗，那你们也应该发现地下层的辐射了吧，夜间的时候，中央控制系统会失灵，中心区的辐射会弥散出来，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辐射，我才会清醒过来。”说到这里，奥列格先生站了起来：“我去帮你们开启系统，它在完全损坏之前应该还能工作四十小时，我会让它在三十个小时后自动关闭并封闭堆芯。” “先生，您那怕是这样了，也很难面对高剂量的辐射。”马尔斯这么说道。 “没什么是一个共产党员无法面对的困难，那里再危险，有切尔诺贝利危险吗？年轻人，你要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新里加……不，也许是这个行星最后一位共产党员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唯有意志永恒 切尔诺贝利是什么？ 马尔斯一边操作着智械跳到了奥列格先生的肩膀上，一边开始检索这个名字。 但是一无所获，但就在马尔斯疑惑的时候，网络上来自自己导师的通信响了起来。 一通接，自己的导师的小画面就出现在了系统里，他看到马尔斯的时候一愣：“你从哪儿知道切尔诺贝利这个名字的。” “我认识一个叫奥列格·扎伊采夫的疫变体，他有人时的记忆。” “奥列格·扎伊采夫……新里加广播塔地下核动力机组的管理员？”导师第一时间报出了这个名字代表的职务，于是马尔斯帮自己的导师和奥列格·扎伊采夫建立了通信。 ·你是……你真的是奥列格吗？ 屏幕里的导师有些疑惑。 但这位疫变体奥列格先生竟然点了点头，他用一种见到老朋友才有的口气回答道：“是我，你就是余仙知先生的孩子吧。” “你认识我。”导师有些诧异。 “在那个时代，谁会不认识仙知先生的义体孩子呢，您是第一位制作出来的孩子啊，又是大工程师余仙知先生的孩子。”说到这里，奥列格先生推开了第一道门：“我还记得电视里，您站在余仙知先生身边的时候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变。” “……奥列格先生，您也一样，父亲提到过你，他说你是一个非常纯粹的工程师大匠。” “我只是懂了一点工程方面的知识，你的父亲比我厉害……我记得你叫余青松吧。” “叫我青松吧。”导师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 “刚刚和我联系的孩子，是你的……”“是我的学徒，我的父亲让我照顾这片大地，我为这片大地服务了整整十个千年，幸不辱命。” “太好了，知道是你在照顾这个世界我就放心了，今天我还知道你的学徒是如此宽厚之人，我非常开心，你的学徒说地球联邦不在了，在我很伤心的时候，他宽慰了我，是个好孩子。”走廊里还有零星的畸变疫变体，但它们看到来的是奥列格，就完全的不动了。 “马尔斯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导师的表扬让马尔斯不自觉的咧开了嘴。 而奥列格先生走在只有应急灯亮着的走廊里，智械发出了盖格计数器才有的响声，他看了看墙上的灯：“从这里开始就有一定的剂量了。” “你在向危险前进，奥列格先生。”导师这么说道。 “身为工程师，每一天都睡在危险身边不是吗。”奥列格先生说完，推开了第二道门。 “但您走向的是死亡。”导师的话里多了一丝颤音，因为智械在播报着剂量值。 “可我活了一万年，早就已经活够了。”奥列格先生的步伐有些缓慢，但他走的非常坚定：“我出生在莫斯科的郊外，说到这个，我想问一下，莫斯科还在吗。” “还在，那里是黑区里最大的红区，到处都是失控的智械，畸变的异种和活化尸。” “……那一定是地狱一样的光景吧，但我不担心，文明还在，终有一天，你们会为我们光复这颗行星上的每一座城市对吧。” “当然了，奥列格先生。” 有了导师的这个保证，奥列格先生继续着他的自言自语，他提到了他出生的地方，提到了他就读的学校，提到了他的初恋，那个最终因为异地工作而分手的女孩。 “我很喜欢她，你出生在我和她分手之前，那个时候我说，要是我能够和她生一个和你这样可爱的孩子该有多好，但你猜她是怎么说的。”“您说她是医科大毕业的，那我想她一定会说，两个斯拉夫人是生不出一个全金属义体化的泰南孩子的。” 很显然，导师答对了，因为这位工程师先生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听起来更像是在哭泣。 推开了第三道门，这一次，马尔斯只能看到眼前走廊里的枯骨。 “在城市出现病毒之后，我收留了一些幸存者，但是其中有人感染了，他没说，于是他们全都死了，而我杀死了那个感染者，但同时也我也被感染了。”奥列格先生说到这里还指了指墙角堆着的那堆枯骨：“就是他，我用螺丝刀杀死了这个家伙，他吃了所有人，我真笨，竟然没有检查他们的身体，这家伙背上有一个伤口。” 奥列格先生在遗憾，在悔恨，但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道厚重的铅门，随着前进的脚步，智械开始报警。 “奥列格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推迟一下行动吧，我可以投下铅封级义体，让他来开启这里，我们只需要等两天。”导师给出了全新的方案。 马尔斯也在内心赞同，因为这位奥列格先生真的非常正直。 他的言行代表着他真的是一位人而不是怪物。 但是奥列格先生拒绝了：“您没有发现吗，余青松先生，我越接近辐射，我的思维就越清晰，这代表着我已经不像是一个人了，在没有辐射的情况下，我更像是现在街道上的那些我的同类，我会失去意志，成为一个真正的怪物。” “我们可以研发药剂。” “不用了，我忘了说，在小的时候，我的邻居的一位老奶奶总会说起她的曾祖父，她说她的曾祖父参加过切尔诺贝利的抢修，在那里，他看到无数共产党员走在最前面，每一个人视死如归……如今轮到我了。” 他推开了铅封门的刹那，智械失灵了。 马尔斯在沉默中拿下了眼罩，走到窗户边的他看向了远处的广场。 过了三五分钟，马尔斯看到广场上的灯全都亮了起来。 然后有歌声传来，这座城市开始沸腾，无数的疫变体奔向了广场。 马尔斯在沉默中听着那首歌。有来自导师的通信，他接起了它。 “听到这首歌了吗。”导师这么问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这首歌叫什么。” “喀秋莎，他的女朋友就叫这个名字，但这首歌来自第二次世界大战……如果你想知道，那可以去问问老保利。” “我知道了。”马尔斯说完，坐到了天台上。 晚安，奥列格先生。 第一百三十四章：The Ligh 这座城市的夜晚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过了，一轮又一轮的战斗机带着燃烧弹从广场上空飞过，它们投下燃烧弹，将广场上的疫变体们点燃。 马尔斯所在的位置被军方的记录得小组选做了拍摄地点，这一次他们布置了整整六组紫外线灯，还有至少四组自动哨炮，他们用摄像机记录下这一夜发生的一切。 西陆与泰南两个小组组长也吹捧了马尔斯，因为他们觉得这一切应该都是马尔斯做的。 但是谁又能知道，一个有自我意识的疫变体最终选择用自己做为代价重启反应堆并将它完全封闭……奥列格先生算是人吗，应该算是人吧，至少他还记得他的过去，记得爱过人，记得这个世界曾经有多美好。 “马尔斯小先生，您似乎有些伤感。”西陆的记录片小组组长是一位高挑的美女，有着长长的尾巴，是斯替德族的马姑娘。 对，斯替德族和潘斯奥族一样，都是西陆的说法，而在东土，斯替德意指战马，就像是潘斯奥意指雪豹一样。 马尔斯点了点头：“这座城市在亚空间的缝隙中挣扎了数千年，最终它回到了这个世界，但出现在了错误的时间与错误的地方……可怜这座城市中的所有生命，他们曾经努力过，但最终他们的世界还是被毁灭了，而他们自己也是。”马尔斯刚说完，战斗机正好从远处的广场上空飞过，飞行员精准的将燃烧弹丢进了疫变体群中，火焰点燃了攻击范围里的一切躯壳。 “但我们重建了文明啊，小先生。”这位金发的女士说到这里指向远处的广场：“在卡特堡，有一句谚语留传至今，命运不会可怜任何人，正因为如此，我们依靠努力改变了一切，从大毁灭开始直到大毁灭结束，八个千年，有太多英雄默默无名，在西陆，在东土，他们直面绝望却从未退却。” “我知道，保利先生教过我。”马尔看扭头看向她：“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玛丽·临光。”这位马姑娘非常骄傲的报上了她的名字，这让马尔斯很意外。 临光，这个家族在整个文明世界都非常有名气，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大毁灭时代，临光家族还叫红鬃，据说是一次战役中，红鬃先祖所领导的氏族在后半夜与偷袭大林地的混沌战团血战得胜，赶来支援的无名氏看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而给她的家族冠名临光。 那个时代，神明行走的大地，做为正神中最强大的存在，无名氏的冠名对于一个凡人家族来说是莫大的荣耀，何况红鬃这个姓氏也是因为家族中的孩子出生时总有一缕红色尾毛而得名，所以相比起用特征做为家族姓氏，神明冠姓当然更为荣耀才对。 “我想起来了，今年你们家族也有两个孩子进入了高塔。” “您的记性不错啊，小先生。” 提到了这个，马尔斯和这位玛丽姐姐算是谈得来了。 聊了一会儿天，仲春与孟陬从电梯井里钻了出来，他们穿着铅防级防护服，从地下层拿到了终端数据在内的各种资料。 马尔斯让他们拿着资料先走，同时和玛丽提到了高塔里的两个孩子，让马尔斯意外的是玛嘉烈与玛丽亚竟然是这位的侄女。 “这两个孩子命苦，家族这一代中，我最小的兄长的两个女儿同时畸变了，她们的眼睛变成了金色，玛嘉烈的毛发如金色耀阳一样绚烂，没有一丝红色的尾毛，而玛丽亚的毛发一如血色，看不到一丝金色，家族找了占卦家，找了预言者，谁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就在这个时候，大哥说，既然这片大地不欢迎孩子们，那就让孩子去高塔。” “西陆还是不欢迎畸变的孩子们吗。” “早些年家族有过举家搬入卡特堡的打算，但这些年临光家族一直驻守东部，与公正教团的骑士们一起对抗黑区中的异种与活化尸王国，临光家无惧黑夜，不畏苦难，我们一直守护着无名氏给予家族的荣耀……所以，我们也是没办法。”提到这个，玛丽的话语中满是遗憾，但她很快又笑了起来：“不过，让两个孩子去高塔其实也是好事，孩子们说这里有很多和他们一样有畸变外观的孩子，没有人会歧视她们。” “高塔不会歧视任何一个孩子。”马尔斯说到这里，注意到了运输艇正在接近天台。 “找你们的吗。”马尔斯扭头问道。 “不是我，西陆的联络人没有找我。”玛丽说完扭头看向他的同行：“老李，是来找你的吗。” “不是，我还以为是来找你的。”中年老虎说完扭头看了过来：“那会是找你的吗，马尔斯小先生。” “我？”马尔斯看着运输艇，看着它停到了自己面前，从打开了尾部舱门里走出来的是涅与椿。 “你们怎么来了。”马尔斯有些疑惑，然后炸毛：“我说了这儿非常危险！你们怎么就不听我的话！” “我们以为你饿了。”椿让开一步，涅用她的灵能掌拎着一大个食盒：“看起来你不饿吗。” “饿饿饿！”这两个可恶的姑娘，本豹的后颈皮算是被你们给上了夹子了！ ……………… 马尔斯最近几天真的是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食物，每顿不是吃泰南的战地口粮，就是吃卡特堡的战场套餐。 虽然泰南和卡特堡都是文明圈里数一数二的美食国度，但战地口粮糖分爆炸，战场套餐咸到想吐，可除了这些东西之外马尔斯也吃不到别的东西，从小到大真就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最倒霉的时候虽然翻过垃圾箱，可那里面的面包至少也是当天的嗷。 所以当吃到椿做的烤肉时，马尔斯还是流下了感动了泪水——原谅你们好了，反正两个大姑娘自己也有实力，跟着自己也不会在啥风险。 玛丽非常意外的竟然也会吃烤肉，用她的话来说，战场上有啥吃啥，战斗到最残酷的时候，活化尸养的狗也不是不能吃。 而老虎老李就更正常了，这家伙过来分了一块烤肉，然后还想分第二块，被他们组的副组长——另一只老虎扯着耳朵拖走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没事别烦我 当黎明到来，曙光破晓，被广播，爆炸和无人机引导到广场上的疫变体们终于开始返回它们的巢穴。而远程操作的工程车辆开始进场，它们会将疫变体残留下来的那一小部份收集并无害化处理。 在天台上烤肉梅开二度的豹豹精三人组也放下了钢签子。 “你们这样也能下饭吗。”扯着老李耳朵的母老虎有些小小的疑惑，而马尔斯理所当然的做出了回答：“吃了好几天的战地餐，谁还在乎开饭的地点啊。” 两只老虎作为泰南人，也是当过兵的前辈，也就理所当然的认同了马尔斯的观点。 至于玛丽小姐，这位更是明白卡特堡战场套餐是什么鬼东西——当然，在西陆，比卡特堡战场套餐还恶心人的东西更多，西陆十多个大小国家，卡特堡的军用餐横向一对比已经是美食。只可惜终究还是比不上烤肉的魅力。 “在这种下风口吃烤肉，让我想到七年前在第比利斯东部萨加雷焦，西陆联军大战塔雷活化尸帝国，那些连裤头都没有的活化尸养的狗倒是挺肥的。”玛丽小姐一边撸串一边怀念过去。 而萨加雷焦之役是七年前的一场战争——西陆从第比利斯往东，东土从杜尚别行省往东的一大块地区是中土，往北那是北境，马尔斯也是远程问过老保利，知道北境地区的绝大多数以前就是苏联的国土。 而中东以前的国家就多了，只可惜它们都被时间的大潮冲进了历史的故纸堆中。 这些地区在大毁灭时代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怪物，而当大毁灭时代终结，活化尸与扭曲了灵智的智械们建立了大大小小的国度。 塔雷活化尸帝国就是其中一个很大的国度，与泰南境内说人话的觉醒者不同，这些家伙的食谱上的内容有人。 这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了。 而这些活化尸的帝国并不是西陆解放黑区部队的主攻方向，但架不住这些搞事精想要进入第比利斯自由领吃自助餐，自由领十几万开拓者摇了电话给后方的大哥——于是西陆联军出人，泰南舰队出空中力量，双方几百万活化尸鏖战了两个月，现代化的人类军队完全碾压了这些拿着棍棒与弩失的没脑子活化尸，人类方战死十七人，而活化尸的三路大军被各种重火力血虐，被人类大军一路打到了所谓的首都——泰南空军往那个小土屯丢了一个基数的燃烧弹，谁都没能逃出来。 连他们养的塔雷战犬都被人类给抓了，据说肉质细腻，深受西陆肉食老的喜爱，已经投入商业养殖。 “下次你要是来西陆，我请你吃香肉。”吃完最后一串烤肉，玛丽拍了拍她的胸口，梆梆直响。 “好啊。”马尔斯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有去西陆旅行的一天，不过谁又能肯定以后的事情呢，反正漂亮话大家都说对吧。 带着两个姑娘下了街道，涅和椿从她们的小手提包里拿出手机，对着各种各样的建筑，路边破败的公交车站，坏掉的车辆，甚至还有那具被雷噼坏的智械躯壳。 这两个姑娘甚至还用手比了一个心拍了一张合影，然后一起挂到了她们的微博帐号上。 马尔斯掏出手机，给这两个姑娘新发的消息点了一个赞——考虑到间先生与他身后的集团投靠了自己，马尔斯也和姑娘们一样在微博上注册了帐号，时不时和高塔的大家互动一下。 据间先生说这样对微博很有好处。 “已经有十七万人在你刚刚的点赞下面叫老公了。”涅看着手机哼道。 “现在已经二十一万人了，还有一个提问被置顶了，说咱们现在是不是在新发现的古城市里。” “谁回答这个问题。”马尔斯一边问，一边小手一指，刚刚从小巷子里探出脑袋的疫变体脑袋被灵能掌拍到了墙上，什么叫肝脑涂墙啊，差不多就这样了。 “我来吧。”涅一转身，举起手机将她，走到远端的椿和马尔斯一起拍进了画面中。 上传之后三分钟，微博网站就跟爆炸了一样，间政三郎的电话打进了马尔斯的手机，第一句话就是流量新高。 “间先生，我是马尔斯，不是您的董事会。” “您也是我们的董事。”笑着说完，间政三郎说了一声我还要去通知别人就挂了电话。 马尔斯看着手机里的微博，每一位用户都在询问各种各样的问题，其中还有问马尔斯到底最喜欢谁的。 马尔斯一乐，小手一划，冲向马尔斯的一只疫变体直接被分割成了七块。 涅转身，她身边的一辆自行车在她转身的过程中变形成了她手中的一支球棍，她用金属球棍先是击碎了疫变体的膝盖，然后又用它打碎了它的脑袋。 “天阴了，这些家伙的胆子大起来了。”椿皱了皱眉头，她一挥手，她身边的一辆破损车辆直接变形成了三把长刀，灵能一左一右持两把，而她挥动自己手里的长刀，离刃的剑气将扑过来的疫变体直接分成了两半。 “走了。”马尔斯双手一举，灵能同步之后他跃向空中，涅和椿也随着马尔斯的跃动而升起。 “我还开着直播呢。”涅这么说道。 “那让大家看看这座城市吧。”马尔斯这么说道，同时再一次拉升了高度。 椿看着那些在天台上徒劳的追击着已方的疫变体：“这座城市还有多少这样的鬼东西。” “还有很多很多，我们还要布置更多的诱杀区，将这些家伙从地下引诱出来。”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指向远处的庄园：“导师在那里。” 因为是直播，马尔斯没有提到自家导师全新出厂的女朋友。 咦，对了，为什么要说女朋友是全新出厂？ 马尔斯有些疑惑，但很快的他就带着椿与涅降落在了庄园里。 “走，我带你去找导师。”马尔斯说完，带着两个姑娘找到了圆脑袋。 “小姐刚刚完成治疗，现在高塔的贤者大人和赛琳女士正陪着她，贤者大人说了，您回来了就联系他。” 圆脑袋说到最后，还为马尔斯接通了和自家导师的通信。 “马尔斯，没事别烦我。”屏幕里的导师坐在摇椅上这么说道。 “可是没事了啊。”马尔斯装可怜。 “自己找事做去！”导师的回答可以说是绝对的无血无泪。 第一百三十六章：自己找事去 因为是直播，这边高塔贤者刚掐断通信，那边四面八方的通信就来了——第一个打进电话的就是玛丽小姐，这位热诚邀请马尔斯去第比利斯的临光家做客：“我家离这儿不大远，如果您肯，我让运输艇来接你们，或者您自己飞过来也行，反正沿着海飞两小时，应该就可以看到无名氏教团控制的港口。” “呃，这次还是不了，想来这里总还有需要我们的地方。”马尔斯笑着拒绝了，同时心想这要是跟着你们去了第比利斯，那跟偷懒有什么差别。 玛丽小姐也不以为意，她道别一挂电话，马尔斯手机就又响了。 “马尔斯小先生，又是老身我啊。”东南电业的法律顾问又出现在了屏幕里，他表示东南电业考虑再三，撤诉了。 什么玩意儿，现在才想起来直播里的是三位传奇对吧。 马尔斯一乐：“好，等回了泰南，我一定会来东南电业做客。” 至于是什么客，那肯定是恶客啊。 东南电业的法律顾问当然也不担心什么，他就是一个法律顾问，当然顺着马尔斯的话头欢迎马尔斯有空来做客。 至于东南电业的各位怎么想……蚍蜉想什么有人会在意吗？ 这边电话刚挂，就有来自新杭州的电话进来了，马尔斯一接屏幕一亮，就看到林松果脸上写着的羡慕，松鼠姑娘小嘴一张：“马尔斯你好狡猾带着椿和涅玩我没有实力来不了好羡慕你们你能不能给我带点中土土特产最好是干果我想吃好不好吗。” 就你这一口气不喘说完这一长句话还记得要吃的，你是什么怪物啊你这个小姑娘。 不过吐槽归吐槽，马尔斯当然也只能说好。 松鼠姑娘开心的mua了一声，挂了电话。 “你还真的挺忙的。”椿笑着注意到了庄园边缘街道的点心店：“那店竟然是四岛文字，我想去看看。” “我们一起去吧。”马尔斯一边跟上，一边又接起了电话：“西门警督，你有什么事吗。” “人家小姑娘要特产，我这个老东西也想要啊。”老头子刚说完就被灵果儿和她的男朋友罗恩给推开了。 “是我们想要。” 看着这两位，马尔斯心想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们也应该要结婚了吧，你们的干果我出力，绝对是中土最好的。” “那太感谢了。”两个年轻人欢天喜地的将手机还给了老爷子，后者看向马尔斯：“事情还顺利吗。” “还顺利的。”马尔斯一边说一边与涅一起推开了店门。 “连玻璃都没有了，需要这样吗。”椿一边笑一边手指连点，那些站起来的疫变体们纷纷爆头而亡。 “毕竟这儿算你半个主场啊。”涅走到了一旁的墙边，按了按开关，发现这店的灯竟然还有用，她摇了摇尾巴：“不愧是在亚空间里的城市啊，要是在外面的世界，这座城市早就化做飞灰了吧。” “那这么说起来，旧维勒多也应该曾经位于亚空间，要不然那座城市不可能保存的那么完好。”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对着飞过来的直播无人机笑了笑，然后拉开了柜子门——只可惜并没有什么蛋糕或是怪物，空空如也的柜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想找蛋糕吗，我下次烤给你啊。”椿说到这里，走到了墙边的照片们面前，她沉默的伸出手抚摸了照片，看着照片上带着笑容的着里面的形形色色们：“一万年以前，一个听起来就漫长的时间标记，看看他们，还有他们背景里的那个星环……” “我们也一定会建立同样的奇观的。”马尔斯走到了椿的身边，他将手里的一个小玩偶递到了椿的面前：“来，借花献佛了。” “谢谢……”椿收下了这份礼物，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忧伤：“说起来，我一直看不得这样的照片，她们和他们活在一万年以前，那是一个被毁灭吞噬前的时代，是那么的美好……为什么呢，为什么那些人会相信所谓神明带给他们的永生呢。” “那可是永生啊，可以活一千年活一万年，观苍海为林，望桑田成漠，多美好啊。”涅说到这里笑着摆了摆手：“但这是我的想法，而那些家伙，大概会用永恒的生命为契机，统治我们脚下这颗行星上的所有生命吧。” 对此马尔斯点了点头——的确，涅说的很有道理，人的欲望会让人本能的追逐永生，涅说如果她能永生，会观苍海桑田；但导致大毁灭出现的那些人，只怕想要做的就是利用永生来统治凡世中的一切吧。 “话说回来，永生是不是大型医药集团最大的敌人。”椿在这个时候看向涅问道。 涅哈哈大笑：“这不是肯定的吗，不止是永生者，就像传奇，其实也是医药集团的大敌人啊，传奇不会生病，无法为医药集团创造利润，是坏人呢。” 说完，涅和棒一起又笑了起来。 笑够了，姑娘们带着马尔斯开始扫街，看到有意思的店就走进去，这样的直播在马尔斯看来也挺无聊的，但他忘了，今天是周末，数以亿计的全球观众正在直播间中共襄盛举，马尔斯三人组的传奇三口相声在所有人眼中虽然不及专业人士，但这样的直播画面只怕是凡人一生都看不到的。 所以可以这么说，盛况空前吧。 走过半条街之后，马尔斯站在了一家名叫百代的店前：“百代……是四岛文字，椿你知道这店吗。” “百代？”涅打量着空空如也的店面非常好奇：“这里面以前会是卖什么东西的。” fo “……不清楚，这个店名有些令我疑惑。”椿说到这里，和马尔斯与涅走进了店里，空空如也的货架，空空如也的柜台，就连收银台也是空空如也。 “好奇怪，这里没有厨房，看起来不像是做餐饮的。”涅检查了店的后半部份。 “也不像是卖衣服的。”椿检查了地面，找不到任何与衣服架子有关的东西。 而马尔斯从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塑料件。 最终他将它丢回到了角落。 “咱们还是去看下一家吧。”马尔斯这么说道。 “是啊，去下一家吧。”涅和着马尔斯走向店外。 “下一家，这儿好奇怪，莫名感觉到了一丝晦气。”椿跟上了马尔斯。 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第一百三十四章：thelight” 是否同步到最新？关闭同步 第一百三十七章：浮生 围着街区绕了一圈，见识了不少在现代根本看不到的店铺，比如之前看到的手工鞋铺。 据说旧纪元手工货的确是高贵的象征，因为手工制作需要量一个人的尺码，再加上材料的独特要求，几乎不存在完全一样的手工艺制品。至于现在吗，全自动制鞋机器满地都是，从采集数据到制作全自动，顾客只需要确定款式，半个小时就是一双符合本人意愿的鞋子。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手工制作的店铺，只可惜这些东西大多都变成了故纸堆中的存在，那怕文明重铸也过了这么长久，如今在新杭州能手工制衣的裁缝先生也就六个人，两个老师傅，四个新学徒。就这还算文化遗产呢。 “啊，这些疫变体好麻烦，不逛了。”这次的旅行以涅的抱怨结束，不过直播倒是没有结束，两个姑娘一边回答问题，一边时不时应混在直播间里的老教授们的请求，将他们看上的疫变体无害化处理——很快就会有运输艇过来将新鲜新辣还能动的疫变体带走。 马尔斯基本上不用动手，只在疫变体们冲出来想用数量让两个姑娘手忙脚乱的时候，用巨大化的灵能掌拍那么一下。 很快教授就打来了电话。 ·马尔斯小先生能不能下次拍疫变体的时候行把我们想要的个体拎出来。 老爷们年纪大，说话口气也软，马尔斯当然是负责任的传奇老，也就不用灵能掌了，而是当疫变体们再一次从房子里冲出来的时候，用普通的灵能掌将涅或是椿标记上的目标提拎起来，然后空着的左手一挥，以掌为刀挥出来的灵能剑气跟割韭菜一样将疫变体们割倒。 “有点欺负怪了。”涅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左侧拉出一道火焰墙，疫变体们冲进了墙就再也没能从另一头冲出来。 “连灵能都不具备的疫变体，除了空有蛮力与数量之外还能对我们造成什么样的威胁呢。”椿是这么评价眼前的这些怪物，她手中的长刀与灵能掌抓握的两把长刀在不停的收割眼前的怪物。 偶尔有疫变体能够用它们的肉体挡住长刀的切割，然后频道里就会出现连片的我要它。这时根本不需要老教授们说什么，马尔泰会亲自给这位打包等着运输艇来接货。 直到军方代表跑进直播间表示隔离区已经塞满这些疫变体再别后送了。 马尔斯这个时候正在打包一只能隔空吐痰的，就看到老教授们化身打字机（也有可能是他们的奴工不对是博士生在打字）和军方代表在直播间里就对喷上了。 泰南老百姓最喜欢这种万人空巷的节目，自然是看得热闹——然后过了十分钟，老教授赢了，军方负责人亲自进频道给老头子保证最新的隔离区在三个小时内一定建好，现在这只先送过来，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停止送。 双方互相退了一步，于是马尔斯给老爷子们将这个口水怪打了一个包用运输艇送走——为了避免它乱喷，马尔斯帮着过来的医官用特制头套将这个疫变体的脑袋套住。 “你们泰南的老教授都是怪物吗，刚刚我看了一眼他们打字的数字，一分钟三百一十七个字。” 等到忙完了，椿拿着她的手机看向马尔斯说道。 “谁知道呢。”马尔斯表示自己用手机每分钟输入一百字左右已经是偷偷用灵能指的结果了。 涅扭头看向自己的两位老朋友：“直播间里的那个姓钱的老头全身有一半是义体化的，他的一只手能分裂成四十个机械节构突触，一分钟三百十七个字是他单手在操作。” 有良知的年轻历史学家涅说完，马尔斯眼尖就看到了那位老教授打了一句话——臭丫头别揭你钱伯伯的底。 “原来如此。”椿说到这里，突然扭头看向身旁小楼的黑暗通道。 马尔斯早她一步看向那边，而涅炸了毛：“什么东西，很强大的灵能。” 然后说学逗打工三人组看到了一只活生生的人类少年走了出来。 “这是……新型的疫变体吗？”椿看向这个孩子，手有些发抖。 “可恶，这个吃人的旧时代到底还有多少悲惨没有被人发现。”涅拿起了她的球棍。 马尔斯看着字幕：“等一下，有西陆的观众表示那个孩子是他们西陆的传奇。” “终于有人发现我是活人了。”这个一头银发的人类少年笑着开了口，他向马尔斯打了一个招呼：“我是维斯·法耶·莫威士，你好，高塔的马尔斯·盖亚特小先生。” “精灵口音。”椿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对不起，维斯先生，我没有注意到您是活人。” “也不怪你，东土的精灵，石川家的公主殿下，在这种鬼地方碰到活人的概率的确是低了一些。”这个少年笑着走到了路上，他隔了一段距离，这是非常正确的距离。 在超凡界，第一次相见的超凡者之间会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距离生产美，那怕在超凡者眼中一定的距离也许算不上安全，但至少这是一种态度。 涅打量了他一眼：“精灵种吗，看起来不怎么象，你怎么是方耳朵的。” “我是家族遗传，算是莫威士家族中最强大的一种血脉唤醒。”这个少年说到这里与马尔斯一起抬起头，两架运输艇正在降下。 两条运输艇分属于卡特堡皇家陆军和泰南军方。 “看起来麻烦来了，我明明三个小时之前才到这里。”这个半大孩子皱起了眉头，他随着一挥，从他来的路上冲出来的疫变体们就在高压灵能波的冲击下变成了破碎的代名词。 马尔斯给这位新朋友竖了一个大拇指，后者微笑着作了一个请势。 运输艇这个时候正在打开艇门，马尔斯走向艇门。 “马尔斯阁下，有更大的麻烦了。”军方的信使开门见山的说道。 “怎么了。”马尔斯看了一眼直播无人机：“你说的话适合被直播出去吗。” “这倒没有问题，毕竟是抓捕第比利斯杀人狂魔的任务，上将阁下请您无论如何也要帮助维斯。”这位信使这么说道。 “啊，军方的阁下们觉得这里的情况还没有一个杀人狂魔来得重要。”马尔斯有些好奇的看向维斯。 维斯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如果这个杀人狂魔是一个单人完成了混沌献祭的杂碎呢。” 这个少年看着马尔斯，他在等马尔斯的答桉。 “我没问题，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分开乘运输艇吗。” “我来你的运输艇吧，一起讨论任务情报也方便一些。”维斯这么说道。 然后他又看向椿与涅：“现在问题来到了我这一边。” 第一百三十八章：麻烦总是不请自来MKII 自从灵能大潮再起，西陆就没有几天安生日子。 这是维斯在和马尔斯站到运输艇格纳库的情报平台前说的第一句话。 这话也没有说错，泰南这边的麻烦事情也不少，就这也已经是多亏了泰南管理的不错，在西陆这种大小国家都够凑好几桌麻将的当下，今天混沌教徒做初一，明天杀人魔做十五那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这次第比利斯的这位搞的事有点大——据维斯说，第比利斯自从大战之后就一直是西陆的一个大型旅行景点，别说西陆，就是泰南游客也是络绎不绝。 游客们的吃穿住行支撑起了这座城市的庞大与兴盛，正因为如此，杀人魔先生精心策划了一次献祭式的杀戮——他在一年前就混进当地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用他的一手深受好评的东部王国菜系成为了酒店的大厨。 然后在刚刚的早餐中，这位杀人魔在饭菜里下了毒，麻翻了酒店里几乎所有的客人，然后将他们一个一个全放了血。 第比利斯特勤处确认了现场，并在染血地毯上发现了用血画的献祭法阵。 于是丧心病狂的杀人狂魔立即升级成了精心策划献祭仪式的杀人狂魔，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整个第比利斯的灵能强度直接被拉升了好几档，据后来的超凡调查组确认，凶手似乎已经获得了献祭仪式的某些好处。 考虑到这种狂徒一定会举行更多的献祭仪式，第比利斯第一时间向大林地防灾局请求支援，而防灾局一看这事还了得，立即找上了卡特堡的同行，请求最近刚刚晋升的维斯传奇阁下的支援。 所有人都肯定了，这个凶手绝对不能留，不用见人，只用见尸。 而西陆的各位很快就发现维斯小哥在六小时之前主动请求支援中土去了，于是立即找上了门。 泰南军方一听说是这事，觉得让马尔斯三位传奇在城里浪费时间，不如让三人组跟维斯一起去第比利斯，一是泰南卖个面子给西陆，二是让双方的传奇见上一面并深入合作一番，这样双方就不打不相识了。 至于杀人魔先生……他反正死定了，就打他好了。 “你们西陆老总是玩的这么大的吗。”椿看完了手里打印出来整整两米长的死亡者名单，扭头看向维斯的时候眼中充满了疑惑与愤怒，疑惑是因为她觉得正常人不应该如何凶恶，愤怒是因为她看到了不少孩子也在受害者名单上。 “用泰南话来说，穷山恶水总是适合刁民。”维斯说到这里注意到了直播无人机：“你们现在还在直播吗。” “反正无聊，至于你担心会不会凶手看直播，我们泰南人的微博是实名制的。”涅说完注意到消毒喷头已经降下，墙壁两侧也有消毒室弹出。 “好了，我们先处理一下个人卫生，别把病毒带进第比利斯，我相信我们的上司都不希望看到每比利斯夜间的街道上跑满了各种疫变体。”说完，马尔斯走向了标记为男性的消毒室，站在门口的时候，他扭头，看到维斯正站在女性消毒室门口，他也不解的看着站在原地看着他的三位同行。 “怎么了。” “你是女的？”椿是第一个脑袋转过弯的。 “是啊，我是女的啊。”这位少年笑了笑，然后表情一窒：“等一下，你们不会以为我是男的吧！” “就胸来看，我是这么想的。”涅干笑着回答道，她看向椿：“椿，你呢。” “我一直以为维斯是男孩子。”椿说到这里，与她的两位女性友人一起看向了马尔斯。 马尔斯表情麻木地推开了消毒室走了进去——我又不是傻叉，这种问题谁答谁死好不好，嗷了个咪的这个世界太奇怪了。 ……………… 维斯……不对，是维丝小姐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子啊，小小的个子，短到齐耳的头发，据说是血脉唤醒回了青春期之前。 马尔斯自己虽然也是唤醒了，但马尔斯还是肉眼可见的男孩子啊。 下运输艇的时候，马尔斯跟在三个姑娘身后，说实话第一时间看到维丝穿裤子之后，再看她穿长裙感觉就有点……马尔斯第一次为什么浅薄的知识面而感觉到了一丝悲哀。 不过好在直播间里的各位受到的冲击更大——之前满屏幕的女性观众在舔白毛小哥哥，现在换了一波人。 “欢迎来到第比利斯，年轻的传奇们，我是耶格·德斯克，来自卡特堡军情局，我的同伴们已经找到了他的可能藏身处。”这位从机场将四人组带进独立候机楼的特工在一个巨型平面图上介绍起图上的内容：“这是第比利斯旧日走廊，就是旧纪元的下水道，那个家伙最后一次被人目击是从这个出入口走进水下道的。” “有监控吗。”涅问道。 这位耶格先生摇了摇头：“城主老爷表示全面的监控系统太费钱了。” “那要是游客的被人抢了怎么办。”椿有些好奇。 “这个问题也许和第比利斯的监狱时常爆满有一定的关系。”这位中年人有些欲言又止。 倒是维丝小姐接上了话题：“第比利斯的帮派会丢出人来顶罪，只要不伤到客人，抢钱包在这儿的刑期大概只有三个月至六个月，不过随着泰南的客人越来越多使用网络支付手段，最近第比利斯的各行各业都有些难熬。” “维丝小姐，请您不要在泰南客人们面前说的这么直接。”感觉耶格先生都要哭了。 马尔斯笑着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直播无人机，后者已经开启了光学迷彩，而直播频道里群情激奋，纷纷表示不会再去第比利斯旅行了。 “怎么了，坏事不能说吗，再说了，马尔斯小先生，椿公主，涅殿下难道就没有资格知道真相吗。”说到这里，维丝小姐摇了摇头：“真是愚蠢的自尊心，想要保住面子的最好手段不是遮掩，而是真正的解决问题，领导人民需要的不是借口，莫威士家族在在两个千年前就知道的事情，到现在还有人不懂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再想想 马尔斯不由得对维丝小姐说的这番话表示了赞同，是啊，泰南的官员们就是如此，他们在上任的第一天就会被告之，如果不能为治下的大地做点什么，还不如回家种地——至少这样能够为这片土地回馈点什么。 当然，这儿是第比利斯，维丝小姐的家族做为统治过希德尼联合的王室，她自己又是传奇，别说指着领主的鼻子骂，就算把人打上十鞭子也不会有西陆人说什么。 马尔斯毕竟是东土来的雪豹崽，看热闹没问题。 不过好在维丝小姐很快就将注意力投向了杀人狂魔的身份——韦恩·斯特劳。 出身在第比利斯的一个贵族家庭，身为三子，在长兄完美，二哥加入第比利斯防卫军步步高升到少校的情况下，他这个弟弟处于放羊的状态，从小不务正业，最近几年突然迷上了做菜——也就是做大厨子。 虽然做厨子听起来完全不适合一个贵族的身份，但大家都明白，你家中的老三没点奇遇是没办法继承家业的，所以与其一事无成最终在分家后饿死，还不如让他学上一身真本事。 所以当韦恩先生麻翻了一酒店的客人铸成大错之后，斯特劳家族全疯了——长兄凯撒·斯特劳一直在卡特堡经商，他第一时间向卡特堡军情局投桉自首。 老二盖比·斯特劳在被宪兵带走的时候听到了自己弟弟做的错事，直接昏了过去。 家里还有一个十一岁的老四与九岁的老五，现在和她们的家里人一起被软禁在联合指挥中心。 “他最近的人际关系你们有线索吗。”马尔斯问道。 “已经有五个他的朋友自首了，还有三个在出逃的时候被我们的特工在机场扣下。”耶格·德斯克做出了回答。 “耶格先生，我可以见见他们，问一问话吗。”马尔斯心中已经有了盘算——知识不会从天而降，只要知道是谁教这位扮演法并将关于邪神的知识传授给他，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一切。 “涅，你陪着马尔斯吧，我与维丝小姐一起去现场看看。” 分配了工作，马尔斯带着涅，跟在耶格先生身后进了联合指挥中心的顶层——这儿是十七层，所有和桉件有关的人员都被关在这里，外面有直升机与无人机巡逻，走廊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守卫，没点本事根本逃不出去，有点本事的只怕也没办法用肉身来抗直升机的20毫米速射机炮。 十七层电梯一出来就是审讯室，也算是空间利用的一种了，马尔斯刚坐下，就有人走了过来。 “耶格，你怎么把两个孩子带过来了。”这个大块头有些面色不善的说道。 “你对手？”马尔斯问耶格。 “算是吧，人活于世，没点对手怎么行。”耶格先生笑得有些感性，不过他还是为过来的大块头和另几个看起来像是看守的家伙介绍了马尔斯的身份：“这位是高塔的首席阁下。” “马尔斯·盖亚特。”马尔斯说完，伸出手。 没有人与马尔斯握手。 马尔斯也没当一回事，而是走到了审讯室中间的桌子前坐下。 “四位局长应该跟你们联系过，你们可以不给我面子，但不能把他们的话当屁放了对吧。”耶格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同行兼对手。 大块头哼了一声，扭头看向自己的同伴：“把拉达姆家的那个家伙给我提出来。” 事情终于上了正轨，马尔斯本来想让涅去给自己沏一壶茶，不过已经端着茶水过来的家养妖精姑娘，后者将放着茶碗的木盘子放到了桌上，然后一声不吭的走了。 马尔斯扬了扬眉头，这下马威是给耶格看的，还是夹枪带棒的给自己看的。 有意思。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到了走廊的门打开了，一个年轻人被拖到了马尔斯的面前，两位守卫将它放到了桌上转身就走。 然后这个年轻人抬起头，他那鼻青脸肿的脸上还能睁开的一只左眼看向马尔斯：“你是谁啊。” “马尔斯·盖亚特。”马尔斯微笑着用指节敲了敲桌子：“你是拉达姆家的，能和我介绍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你大爷！”这个年轻人暴起，一拳就砸向马尔斯的脸。 但是拳头在离马尔斯还有一公分的位置停住了，一道灵能的墙挡在了拳头与脸之间，拳头无法击破这面墙，于是孽力回馈下，这个年轻人嚎叫着，他的拳头扭曲成了麻花模样。 马尔斯的灵能掌一抓，将这个年轻人的脑袋拍在了桌上。 “我是不是太仁慈了，仁慈到让你这样的嫌疑人竟然敢对我这样的审讯官出手，真是大胆啊。”说完，马尔斯看向大块头，后者刚迈出一步就倒着飞了出去，他撞碎了一面墙，然后被灵能掌抓住了左腿倒吊在空中。 所有守卫都不敢动，因为他们的灵能剑柄已经完全脱离他们的掌控，弹出光剑的它们现在正指向自己的主人。 “你叫什么名字。”马尔斯重新看向这个被灵能掌抓着头发拎起来的年轻人。 “赛希姆·拉达姆。”年轻人挣扎着报出了他的名字。 马尔斯用灵能掌将这个年轻人的伤手抓住，然后一根根的将所有断骨接正。 这个年轻人一开始嚎叫，但很快就叫不动了，但最后涅为他刷了一个治疗术式后，这个年轻人发现他的伤手重新能够使用，于是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马尔斯将倒吊的大猩猩拖回了房间，耶格在那里笑的很是不怀好意。 光剑们也回到了他们主人自己的手里，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冲来的一个老人睁着怒目横扫整个房间：“这就是你们这些废物对待贵客的方式！都给我滚开！看着马尔斯小先生的表演！” 马尔斯伸手，一张椅子来到了桌边：“来自北方中央调查局的老先生，来坐吧。” “谢谢小先生赐座。”老人来到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来，这位北方老说谢谢的时候表情非常认真。 马尔斯重新看向年轻人：“赛希姆，你和韦恩是什么关系。” “老朋友了，我们认识差不多二十年了，所以他们把我抓了过来，直接揍了我一顿，可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刚说完，又被马尔斯的灵能掌拍到了桌上。 拎起他，马尔斯虚空一扇，这一次他嘴里的牙可就全完蛋了。 马尔斯将公正教会给自己的名誉圣骑士徽章放到了桌上：“再想想吧，赛希姆先生，也许你会想什么。” 为您提供大神半步炼狱的高塔之子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三十九章：再想想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章：想明白了吗 赛希姆拿起徽章翻看了一会儿，本来无悲喜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痛苦：“不早说啊，审讯官先生。” “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用谎言来应对，但你让我失望了，赛希姆先生，所以你想到什么了吗。”马尔斯一边问，一边微笑着给这位拍了一个术式，只见他嘴里的牙重新长了出来。 “想到了。”这一次，说话不再漏风的年轻人感恩戴德的回答道：“我知道韦恩最近几年玩的最好的几个朋友，除了我之外，还有奇维斯家的乔治，凯门家的文斯特，马龙家的卡尔。” “这三个都已经被抓了。”大块头这个时候已经学会了抢答，这让马尔斯很欣慰，你看，环境真的非常造就人。 “还有吗。”马尔斯笑着问道。 “还有，还有赫尔南德斯家的希来姆，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年轻人说完，还有些紧张的笑了笑。 “没说谎。”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这个年轻人：“饿了吗。” “饿，我快一天没吃东西了，之前宿醉，还没醒就被他们抓了过来。”赛希姆说到这时嗷了一声，他伸手从嘴里掏出一颗有蛀痕的智齿：“您太强大了吧，我连智齿又再长了一遍。” “我说过，我是高塔的首席学徒。”说完，马尔斯扭头看向那只家养妖精：“亲爱的，帮这位赛希姆先生拿一份食物。” “我想吃泰南的牛肉面。”赛希姆有些得意忘形，马尔斯笑了笑：“别听他的，给他随便来一点吃的就行，他刚刚还知情不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他来两片面包和一块芝士就行，再加一杯白开水。” “好的，高塔的小先生。”家养妖精本来看起来很委屈，听到马尔斯这么说也乐了，她转身坐着电梯下了楼。 “大块头先生，能把乔治先生带过来吗。”马尔斯看向了那只大猩猩，后者重重点了点头：“小先生我这就去！” 说完，他亲自推开了门进了走廊。 马尔斯看向了赛希姆，后者一愣，然后立即站了起来一路小跑到角落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人要都是这么懂事就好了。 这让马尔斯有些感慨，他坐在椅子上，和涅分享着冻干盒子。 很快的，同样年轻的乔治先生被拖了过来，比起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赛希姆，乔治看起来好多了，也许这和他没喝酒有关。 他自己坐到了马尔斯面前，然后有些疑惑的看向马尔斯：“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你平时喜欢看泰南的电视节目？”马尔斯笑着问道。 这个年轻人沉默了一下，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我和那个疯子没有一点关系啊高塔的首席小先生！” “嗯，没说谎，好孩子。”马尔斯笑着点了点头，灵能掌托起了年轻人，然后他开心的坐了下来：“我，我以为要挨打了，我真不知道他会这么丧心病狂，我的确是给他介绍了工作，可我也没有想到他会疯成那样啊。” “他没说谎。”马尔斯看向了老人，后者点了点头，然后开了口：“那关于和韦恩玩的好的，还有哪些人。” 乔治立即报出了好几个名字，但和赛希姆说的一样，唯一一个不同的，是霍尔家族的刘易斯。 老爷子让人去请这位，马尔斯示意乔治坐到一旁，家养妖精这个时候坐着电梯上来了，她给赛希姆带了两片面包夹芝士，还加了一点花生酱。 赛希姆看起来是真的饿惨了，他拿过食物一口就吞了下去。 “亲爱的，你再带一些食物上来了，接下来要问的年轻人只怕都饿着肚子。”说到这里，马尔斯伸手，一朵灵能的花绽放在家养妖精少女的面前，后者开心的接过花，小跑着进了电梯。 “你可真会讨小姑娘的欢心。”涅笑着说道。 “就像是你一样对吗。”马尔斯说完，看向了大块头，这一次后者心领身会，推门就走。 涅哼了一声，灵能掌拍向马尔斯，但被马尔斯的灵能掌挡住。 “啊，两位传奇阁下，打情骂俏的时候能不能关注一下我这种孤寡老人。”身为凡人的情报局老爷子双耳都在流血了，很显然音爆将伤到了他的耳膜。 马尔斯和涅一脸尴尬的给他治好了伤。 这个时候，大块头推着一个年轻的雪豹崽走了进来。 “凯门家的文斯特带过来了，大人。”他注意到了审讯室刚刚像是过了台风一样的事实，但完全没有提到这一点。 “唷，这不是大外甥吗，你怎么在这里啊。”涅一开口马尔斯就乐了。 “表姑！”这只傻豹子嗷了一声，然后被马尔斯的灵能掌一把拽到了椅子上：“来，说说你和韦恩的关系。” “这家伙做得一手好菜，我时常跟着他混吃混喝。”这只傻豹子说到这里，注意到了马尔斯：“你谁啊。” “好好想想我是谁。”马尔斯也没动手，他想看看自己的同族到底能笨成什么模样。 坐在马尔斯身边的涅将她手里的冻干喂进了马尔斯嘴里。 这个动作暗示的太明显了，明显到老头都笑了，但这只傻豹子还是一愣：“表姑，这是你的新相好吗，那只高塔的换了？” 耶格先生在喝水，闻言一口水喷在了大块头脸上。赛希姆先生在吃第二份芝士面包，闻言直接噎住了。 “什么弱智。”涅一手扶额有感而发。 马尔斯觉得要是松果在这里一定会笑到打嗝。 “我是马尔斯，高塔的首席，盖亚特家族的孩子，现在你告诉我，你和韦恩的事情有关吗。”想到这里，马尔斯在心里叹了一声——潘斯奥族为什么风评不好，就是因为更适合在高海拔生活，在平原上天生醉氧。 “当然没有，我就是一个吃货，韦恩天天请我吃好吃的，除了问我东西好不好吃，他什么都不会问。”说到这里，这个体型强壮的豹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扭头看向赛希姆：“赛希姆！你他妈的出卖我！” “我被马尔斯小先生打得脱口而出的牙还在地上呢！”赛希姆这个时候已经喝过水了，他坚定的反驳道。 马尔斯摇了摇头：“好了，文斯特，你坐那边去，别和赛希姆打架知道了吗。” 大豹子点了点头，然后坐到了角落里。 大块头先生这个时候已经不用马尔斯提醒了，他抹了一把脸，推门而走，很显然是去请另一位。 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第一百三十四章：thelight” 是否同步到最新？关闭同步 为您提供大神半步炼狱的高塔之子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章：想明白了吗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一章：一样米 关于马龙家的卡尔，马尔斯想过很多，但是没有想到大块头会把一个接近全身义体化的家伙拖到自己面前。 后者那张肉眼可见的脸部已经做过至少三道手术——他的脸颊与颌骨上都有义体线，这种‘线’其实是人工预制模块之间的缝隙，而人工预制模块由人工皮肤，轻型金属外壳和各种材料制作而成。 换而言之，卡尔先生整张脸,有可能包括他的整个颅骨都是后天制作而成的。 “小东西，你找大名鼎鼎的卡尔先生有什么事吗。”这个年轻人坐了下来，他旁若无人的架起了腿，这让马尔斯看到了他小腿的金属支架。而他抱在胸前的双手的各指关节与腕关节都有金属裸露出来——这是义体管制法规定的，所有高于人体出力的义体肢体都必须有金属件能够被看到。 好吧，看起来卡尔先生大步走在义体化的道路上。 马尔斯伸手，一个杯子飞到了他与他的中间,茶叶从远处桌上的袋子里飞了出来,刚刚完成了工作流程的热水壶被灵能掌拎到了杯子跟前，等到叶落归杯，水到渠成，完成了一次茶叶冲泡流程之后，马尔斯看向眼前的卡尔：“现在，你想到要怎么和我说话了吗，卡尔先生。” “该死的灵能者，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你们，说吧，有什么要问我的。”这个义体化的年轻人骂了一句，然后有些认命的问道。 “大家都说你和韦恩玩的好，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他和你是怎么玩的。”马尔斯微笑着问道。 “成年人还能怎么玩,在第比利斯这个鬼地方，你抽来劲的烟,嗦些来劲的粉，然后还可以玩女人,这儿可不是你们泰南,小子，这是自由世界。”然后他就倒飞着拍到了墙上。 马尔斯扭头看向涅，这个姑娘哼了两声：“还给老娘在这儿自由世界呢，收起你的无政府主义，臭小子。” “臭女人你敢打我！”这小子还挺来劲的，把自己从墙上掰出来就举着拳头冲了上来。 电梯这个时候响了，马尔斯伸手的同时扭头，看到去提人的特工小队带着一个没了金属下巴的年轻人。 “赫尔南德斯家的希莱姆先生？”马尔斯笑着问道。 同时灵能掌重拳出击，将卡尔先生吊在空气中暴打——反正刚刚扫描过，这小子全身都是义体，连肺都是人工肺，一时半会打不死。 “不，是刘易斯·霍尔先生，他逃的很快，我们差一点没拦住他。”卡特堡的特工们全身都是血，看到马尔斯指了指他们，这几个也有义体化的特工笑了笑：“是他的保镖的血，因为反抗,被我们就地格杀了。” “做的不错。”马尔斯笑了笑，然后一伸手：“将人交给我吧。” 特工们松手,马尔斯一拎，刘易斯先生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然后椅子应声而裂。 “我能知道你有多重吗？”马尔斯开口问完然后一拍脑袋：“你们有什么接口让他用脑波开口的吗。” 于是修理小组进场，他们带来了一个全新的下巴，全金属的，没人工皮肤。 但至少刘易斯先生那条无处安放的人造舌有了一个新家，在安装好之后，这小子试了试声音，然后尖叫了起来：“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霍尔家的刘易斯！” “耶格·德斯克，卡特堡超凡局特工。”耶格第一时间这么说道。 “小小的特工有什么用！我是劳奇·霍尔的儿子！”这个年轻人在狂怒中咆哮着：“我知道你们之中有特工！有局长！还有他妈的灵能者！我不会灵能又怎么了！我家给西陆陆军提供几乎一半的医疗用品！” “我是拉斯穆斯家的涅，你父亲在西陆卖一点药粉看把你能的，信不信我今天就让我爸把你家药粉的原料给停了。”涅伸手一拍桌子。 刚刚还在吼的刘易斯一愣，然后探头一看涅，立即换了一张再职业不过的笑脸：“真的是涅大姐啊，刚刚没看到您，您有什么要问的。” “有大麻烦了小子，听说你和韦恩玩的好，你们平时怎么玩的。” 涅一开口，这个叫刘易斯的小子就吹了一个口哨：“好小子，他这是怎么了能同时惹上这么多人，他是把神圣教国的老东西的私生女给睡了？” “你还不知道？”马尔斯有些疑惑。 “知道什么？”看了一眼马尔斯的毛色，刘易斯有些讨好的笑了笑：“你是涅姐的谁啊。” “我是马尔斯·盖亚特，高塔首席，你刚刚说你不知道，现在你至少应该知道一些了吧。”既然你也是医疗公司的小兔崽子，那你也应该明白高塔首席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吧。 果然，刘易斯狂是狂了一些，但的确比卡尔要明白事，这家伙只是一愣就明白了过来：“我和韦恩也就是表面兄弟，最近他从我这儿买了一批药，您也知道，他开价很高，高到我无法拒绝，而我今天刚刚从卡特堡飞回来，一路上都没看什么新闻。” 马尔斯叹了一口气，他不说，但大块头将第比利斯发生的一切事情告诉了这位。 刘易斯在沉默中抽了一口气，然后向大块头借了一支烟，在马尔斯的面前一口抽掉了半支烟之后看向了马尔斯：“高塔的首席小先生，我知道韦恩在地下区域有一个安全屋，他有一次带我去过，我知道路。” 你看，什么叫审时度势，刘易斯这小子有点意思。想到这里的马尔斯一笑，看起了老爷子：“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您了，我们压阵。” “没问题，我们的特工最擅长处理这种事情，您能跟着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了。”老爷子笑着站了起来。 马尔斯和涅也起身，马尔斯还看向刘易斯：“就你了，抓到韦恩，我和你涅姐在你老爸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谢谢大哥！” 泰南语说的不错，又懂得弃暗投明，不错。 马尔斯起身，示意他和老爷子他们下楼。 至于卡尔也不打了，让大块头带着他回牢房——嘴硬对吧臭小子，有得是办法搞你。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百样人 第比利斯的地下通道在马尔斯的想像中应该污物遍地，整个通道里应该淤积着数以千年计的各种‘陈酿’。 但当马尔斯来到地下通道的入口时，看到的是人山人海的场面，若大的市场，如潮的人群，三五成群的黑区行者组成的小队招摇过市。 “这里是西陆最东边的地下世界入口，马尔斯小先生在新杭州一定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吧。”跟着队伍过来的北方主义老爷子笑着给马尔斯介绍道。 这一问,让马尔斯心服口服：“我的确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我一直以为所谓的旧日地下通道，一定就是充满了各种污染物的鬼地方。” “好多年前这里的确是这样，但是当第比利斯城被活化尸中的觉醒者们控制之后，重新拥有了神智的觉醒者们开始清理城市，很多年了，您看到的，是我们与人类重建的第比利斯城。”这时，一位身上有着外骨壳的觉醒者来到了马尔斯的面前，穿着旧式西陆常服的他向马尔斯扶胸行礼：“您好，尊敬的高塔首席阁下，我是希瓦姆，欢迎您来到第比利斯的地下城。” “你好，你是负责帮我们带路的吗。” “是的，虽然地下区域已经被清空，我们也在通道中加装了紫外线灯，但这里面对于不认识路的新人来说还是太过于像一个迷宫了，所以族中长老让我来为你们带路。” ……………… 这位叫希瓦姆的觉醒者非常负责任，他先是听了刘易斯说的大概位置，就立即在地图里找到了它所在的确切位置——在地下区域的最下层，那儿也算是有人区域,觉醒者虽然住在那一层下面的再开发区域，但对于地上人来说还是太深了,通常只有最大胆的人类才会住最下层，当然也有几家酒店开在最下层,主打的就是享受地上世界不一样的居住环境。 “韦恩这是有矮人血统吗？”赶过来的椿有些好奇的问道,她的身高对于地下通道来说有一点高。 “不好意思，他是一个标准的混血精灵。”队伍里的矮人特工黑着脸回答道。 马尔斯舔了舔嘴唇，生怕下一秒队伍里的精灵和矮人自己先打起来。 但是椿笑着打了一个响指，下一秒，一米四化的椿就搂住了马尔斯的胳膊：“亲爱的，我这个变化术式怎么样。” “太厉害了，你的衣服怎么变的。” “一起缩小啊，当然再放大就会坏了，不过没事，衣服可以换新的，脑袋可不能撞在天花板上。”椿的避重就轻还是让队伍里的气氛好了很多——在西陆人的眼中，精灵是非常顽固的，和矮人差不多的那种。 “不愧是东土精灵啊。”那位北方主义老爷子甚至都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真的就是生南桔生北枳对了吧。 马尔斯一边被搂着，一边伸出尾巴搂住了涅的大尾巴。 “东土的雪豹这么受欢迎吗。”队伍里的另一只雪豹有些好奇的看向他的特工同伴。 “像泰南人说的那样，你就没有点a和c之间的数吗。”他的同伴有感而发。 特工们嘻嘻哈哈着，马尔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要说专业，这些年轻人比起马尔斯也不会有差距。 从入口进入第一广场,在那里有一架大型电梯平台,是后来卡特堡的工程队加装的，通过它可以直接到最底层,比走楼梯快。 为了避免擦身而过，第比利斯的警队负责关注两侧的楼梯，真要发现人了只要在频道里吱一声，四位传奇秒到，手里的折椅与板砖一定会给那位凶手无尽的惊喜。 直到电梯到底，频道里也没有任何消息，于是特工们开始靠着通道两侧行动，紫外线灯还在工作，但他们还是小心行动，每一个角落都会进行搜索与检查，生怕被布下的陷阱所伤。 “你们的人非常专业。”马尔斯在频道里真心实意的夸奖了他们。 “孩子们都在努力提升自己。”这是卡特堡的中年人在笑。 “北方的孩子们总是在逆境中学习。”这是北方主义的老爷子的回答。 “希德尼军情局有至少两个千年的经验能够帮到年轻人。”这是希德尼联合的指挥官写在脸上的骄傲。 队伍来到了安全屋附近，那是一个埋在墙体里的房子——地下通道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居住环境。 马尔斯看着这些年轻人举着武器，有人负责看着外围，有人看着街道两边，还有人站到了门的两侧，非常熟练的破门操作——一个义体化的特工拿着攻城锤一锤锤碎了那道金属门，他被他的同伴拖走的同时，至少三枚闪光弹与四枚震撼弹丢了进去。 刘易斯和证言和希瓦姆手里的图纸都证明门后是一个大型的一厅室——大厅与卧室是一起的。 四十七个平米，所以投的量大管饱。 炸开之后，特工们一拥而入。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没响枪，而很快的一个特工探出脑袋：“人不在！” 安全屋不会有错，刘易斯和希瓦姆没有通风报信的可能，那韦恩先生是怎么跑掉的。 马尔斯进了房间，和所有人一样检查了一遍，除了发现电脑是开着的之外没有别的异常。 椅子还有温度，电脑机箱盖有些烫手。 马尔斯在沉默中走出了房间，这个时候通道两头都有好奇的人在围观，马尔斯皱紧了眉头，有特工在问人。 有拎着袋子的女性转身离开。 马尔斯看了她一眼，没看出什么问题，然后正准备回房间再检查一次，就听到有人在喊：“韦恩先生，您的钱我还没有找给你。” 在这一刻，马尔斯立即扭头。 看到那位女性正在飞奔，她的假发随着奔跑落下。 “他要跑了！”杜林特工发出尖叫并举起枪：“无关人员趴下！” 但马尔斯出手的更快——从一旁抄起椅子的马尔斯将这张木头椅子投了出去。 正中这小子的脑袋，于是韦恩先生应声倒地。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预言家 韦恩先生是一个混血精灵，马尔斯一直以为是人类与精灵或是别的与精灵。谁能想到，他是西陆永夜岛上的高精灵与泰南地区永昼城的高精灵混血。 好一个混血精灵。 总之，特工们将韦恩先生绑成一团的时候，马尔斯看到了这位的模样，和之前看到一眼时的模样完全一致，这证明他没有化妆,也不是术式伪装，而是天生的阴柔模样。 “你刚刚没认出来，说实话你让我看，我第一眼也认不出来。”同样有着精灵血统的椿看了韦恩的脸之后摇了摇头：“不过话说回来，他和之前照片上的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照片上面没有现在这么男生女相。” “不愧是精灵，我们是完全看不出来。”卡特堡的中年人拿着他手里的照片与韦恩的脸做对比。 一番感叹之后，特工们开始唤醒流程——考虑到这家伙已经是献祭过一次的狠人,卡特堡的特工甚至掏出了他们压箱底的法阵,法阵能够将这一地区的传送与移动术式禁止，所有人都无法使用。 马尔斯试了一次，自己的闪烁还是能用，不过比之前的消耗要高了两成。了不起的法阵了，马尔斯之前和邪神打架的时候它们都没办法禁止马尔斯的闪烁能力。 ……………… 卡特堡的中年人看着自称姓盖亚特的年轻雪豹在那儿闪来闪去，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卡特堡军情局的法阵学源自大毁灭末期，在那个时代卡特堡的法师界有三大传奇。 法耶·莫威士，王室公主，却一直住在卡特堡，她是一位再标准不过的传奇战斗法师。 瑞沃·盖亚特，混血家养妖精，炼金学天才,传奇法师。 克洛丝·简·盖亚特，最后的大畸变者,传奇法师。 她们三人做出了一套非常完整的法阵学派，只需要付出相应魔力的代价,就能够使用强大的法阵力量,或是强化已方,或是禁锢敌人。 像这次布置的法阵，卡特堡军情局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两个灵能力的力量被临时性的抽走了七成，这样的强度，连尊者都别想在法阵的控制范围里瞬移那怕一步。 但这位据说是这个时代第一位年轻传奇的马尔斯·盖亚特，却在这里跟没事人一样闪了又闪。 他真的是传奇吗？ 维丝小姐也没有说什么，她站在那里笑，似乎非常开心。 不过考虑到两位都姓盖亚特，这让中年人放心了不少，至少卡特堡最耀眼的明珠不会被泰南来的臭小子偷走了。 想到这里，他又看向了北方公社的那个老头子，他是很多同行的恶梦，包括中年人的前任。 因为他没有弱点——他一生未婚，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到了如今，他熬死了当年和他一起入行的同行，熬死了和他一起做为局长的同行。 现在看起来大概还能把中年人也一并熬死。 ……………… 老乔看着那只雪豹崽带着他的同类一起闪烁，如铁铸的表情纹丝不动，但内心里却想到了年幼的好时光，那个时候他在丰收教团的孤儿院里,就有一个潘斯奥族的哥哥与妹妹，哥哥也时常会带着妹妹到处跑。 人终究是老了，老是会想到过去时光。 老乔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在刹那间他歪过脑袋，让过从阴影中突袭而来的利刃，同时左手抓住持着利刃的手腕，右手快速从枪套里抽出枪对着手腕尽头扣动扳机。 天花板的灯开始破碎，在陷入黑暗之间，老乔掏出匕首，将它丢向了卡特堡的中年人，后者接住匕首，用它捅进了正在和他扭打在一起的畸变怪物胸口。 ……………… 马尔斯的闪烁刚结束，就看到了从老爷子身旁阴影里钻出来的黑色人形，马尔斯第一时间将涅抛起，涅从她的腰间抽出手枪，倒持着递向马尔斯。 马尔斯的右手在抽枪，左手接过了涅丢过来的枪，同时开启雪境猎人，将地下通道选为自己的主场。 在刹那间，地下通道的黑暗不再是藏污纳垢之地，一个又一个目标被马尔斯标记在眼中，眼中有纯白魂火的猎人双手抬起枪口。 下一秒，二十声枪响堆叠在了一起，在所有人耳中轰鸣。 刚刚从黑暗中出现的畸变者们哀嚎着倒下，马尔斯丢下双枪，从椿的手里接过光剑剑柄，与自己的剑柄一起。 与此同时，涅的术式点亮了通道，白色的光球顺着通道一路向南，所经之处，伤者的伤口在收束，而怪物们一接近那个光球，就会在刹那间被点亮。下一刻，幽蓝的光剑在通道中绽放，马尔斯每一次闪烁，都带来畸变怪物的死亡，它们有些徒劳的挣扎着，只可惜，马尔斯带给他们的死亡从来不会迟到。 而光剑有一点好处，它的温度会灼烧伤口，不会出现太过血腥的画面，甚至可以这么说——马尔斯使用光剑之后，就没有再让污秽沾染脚下的大地。 将最后一个以触手做头发的怪物脑袋剁下来，马尔斯将这个东西踢到了灯光能照到的地方，然后走到了灯光之下：“没怪物了。” “我觉得您才是最大的怪物。”卡特堡的中年人看着马尔斯苦笑道：“您知道您刚刚干掉的畸变生物有多少吗，差不多是卡特堡军情局在西陆全境猎杀三个月才能到达的数量。” 维丝也干掉了十多只，她挥动着她手里对比起来显得巨大的剑：“不愧是最强的潘斯奥之子啊，我的远房堂兄。” “你也很厉害，维丝。”马尔斯见过她的战斗方式——灵能与剑术的完美集合，用小型术式禁锢敌人，然后配以精妙的卡特堡军用剑术，用赛博朋克一点的说话，这姑娘就像是一台搭载着智能ai的联合收割机。 椿这个时候拎着一只有些巨大的脑袋来到灯光下，这是她的猎物。 那是一个巨人的脑袋。 “连巨人都畸变堕落了吗。”希德尼联合的指挥官走了过来，他的左脸上有一道恐怖的伤口，血肉被利刃划开，伤口翻转绽放在所有人的眼中。 “在地下城有很多地上人逃犯，他们不做恶，我们一般也不会去细细甄别。”希瓦姆是被特工扶着走进灯光下的，他的腿在混战中挨了一下，也许是脱手的兵器，伤了骨，但至少没有一下子把他的腿给卸下来。 “韦恩这小子看起来还真是不得了。”说到这里，老爷子皱了一下眉头，他看向没有了人影的椅子：“跑了。” “没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地下通道就这么大，希瓦姆，安排人锁住所有的出入口，只许进不许出。”马尔斯说到这里伸出手从黑暗中扯出了一只小东西。 正想一握掐死，就听到涅的惊呼。 “松果？”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预言家 松鼠姑娘穿着睡袍，头戴睡帽，一脸无辜的看着捏着她脖子的马尔斯。 “呃……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马尔斯第一时间感觉到眼前的松果似乎不像是本人，但是一嗅味道，就是松果，全高塔的松鼠姑娘只有她身上有香喷喷的干果味道。 “我，我刚刚想睡,一闭眼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然后被人掐住了脖子。” 一被马尔斯松开手，这只松鼠姑娘就开始说起了她的奇怪经历。 可你之前明明在南方群岛的最南方啊。 在听完松果所说的离奇旅行之后，老爷子第一个想法是：“这个女孩似乎是被召唤过来的，不过刚刚现场术式反应太大，我们都没能发现。” “但我们立下了法阵,她不应该能直接过来啊。”卡特堡军情局的中年人双手抱胸,像是打量怪物一样看着松果。 有特工在给松果检查,然后确认她是再标准不过的正常人类，没有一丝一毫的畸变，甚至可以说她的灵能反应很高，至少也是尊者境。 “我尊者了吗，我在大师境好几年了，我都以为我不会再晋升了，我都准备做眼部义体手术了。”松果一脸兴奋的说道。 “你为什么要做眼部义体手术。”涅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是高塔最好的一批神射手，大家都是好多年没能完成晋升的孩子了，连灵能大潮都无法完成晋升，所以都在考虑进行眼部义体手术，这样的话就可以使用电子瞄准仪在内的很多高级货了。” 听到松果这么说，马尔斯伸手一拍这只傻松鼠，眼部义体植入之后,这只可爱松鼠的大眼睛马尔斯就再也看不到了。 “不许做。”马尔斯这么命令道。 “马尔斯说不做就不做，不过我已经尊者境了！不可能做义体手术了,我现在也是半步传奇的大人物了！”松果开心的一拍胸口，整个通道回响着铁板撞击时才有的声音。 都说涅的胸口尽力了,没想到松果也一样。 马尔斯摇了摇头,注意到希德尼的先生似乎有话要说,于是他将注意力转向了他，听到了他的发言。 “刚刚三号入口传来消息，有一批游客在禁令下达之前离开了，但是事后觉醒者保安在四层找到了一个被打晕的游客。”说到这里这位指挥官叹了一口气：“被他跑了，不过我已经告诉地上的同行，扩大范围，全市的出入口都建立检查站，重点检查精灵，机场已经派出三队特工。” 马尔斯点了点头——现在是没办法了，不过一切似乎还在掌握中，只不过马尔斯对于这位韦恩先生的逃跑速度还是很赏识的——真的太快了，他获得的邪恶晋升是不是加速啊，要不然哪能跑得这么快。 既然人现在跑了，收队的时候马尔斯带上了松鼠姑娘，这睡袍松鼠在出入口的时候，负责管理的特工人都麻了——他看所有人表情不好，以为自己上司觉得是自己把松鼠放进来的。 不过马尔斯帮他解了围，让这几个年轻人终于能够松一口气。 松果本来是想睡的，但发现自己来到第比利斯之后就来精神了,她求着马尔斯,说要去成衣店换一身衣物。 马尔斯想了想，让椿她们先回中心，自己带着松果去买衣服——也不能让她穿着睡衣到处跑。 ……………… “松果是怎么过来的，我真的很好奇。” 在回中心的路上，涅对于松果会出现在战场附近表示了疑惑，对于她来说，要从群岛直接来到第比利斯地下通道，就这一手传送坐标定位，涅自己来做都得捏一把汗——太远了，她从来没这么做过。 “我在翻看有关于拥有传送术式的旧日序列，但大多不是已经失传了，就是需要的魔药在如今的时代根本凑不起材料。”椿拿着她手里的平板说道。 “我倒是知道一个序列能有这样的能力，但我觉得……不应该啊。”维丝说到这里双手叉腰地看着椿与涅：“在我说之前，你们得跟我说说，我的这个远房堂兄，他在高塔真的很受欢迎吗。” “我和椿有差不多五万个对手，连一年级的小姑娘都敢倒追马尔斯。”涅指着椿这么说道。 “我的观点和涅一样，要不是马尔斯洁身自好，他现在只怕能做一百只崽的老父亲。”椿笑着补充道。 “嗯，那我想知道，松果是什么序列。”维丝的眼中有光亮起。 椿想了想：“我记得她说过，她说她是贤者序列，这是她从深潜时获得的能力。” “对，是贤者，就是那个序列升级与转化覆盖整个序列原野的怪东西，下一次晋升成什么都是未知数，我记得她之前应该是序列六，神射手。”涅说到这里看向了维丝：“你有什么看法。” “我在怀疑，松果是因为太思念马尔斯，才会在梦境中跃迁到马尔斯的身边，这是一种传说中的序列：梦境旅者，她的序列五应该应对的是梦境旅才的序列五：思念捕手。” “可是松果是松鼠，她和我们有生殖隔离。”涅说到这里沉默了起来。 椿也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街道的另一侧，发出了一声叹息。 爱一个人真的需要想那太多吗，松果看起来只有十四岁，都还在最单纯的岁寿上……她应该只是单纯的喜欢着马尔斯吧。 说到这里，维丝笑着掀开了她额头的碎发，被掀开的遮掩处，有一个小小的圆角。 “你……”椿与涅都惊讶了。 “是啊，我父亲是一个精灵，他的血脉非常纯正，也觉醒了根源的力量，但他最终娶了我的母亲，一个在西陆人眼中很低贱的拉格尼少女，一个甚至被拉格尼族人都唾弃的独角怪物。”说到这里，维丝放下了她的头发，她看着椿与涅：“精灵与拉格尼还好，只是怀孕机率低了一些，而不同种的兽人之间的确有着生殖隔离，但在双方都到达尊者境之后，这种隔离就已经名存实亡了，因为再死板的教条也不能阻止两颗心的靠近……那怕他与她之间最终不会有子嗣，但真心相爱难道不是这个残酷世界最美好的存在吗。” 说到这里，维丝笑了笑：“现在我很好奇，知道了这一切的你们，会怎么做呢。” 在她的眼中，涅最终笑了笑：“我饿了。”这只小豹子说到这里看向椿：“你呢，椿。” “我也饿了，维丝小姐，第比利斯你知道有哪儿会有比较正宗的泰南菜吗。”椿微笑着看向维丝。 “我当然知道，跟我走。”说完，维丝开心的笑了：“在第比利斯，我自认美食家，就没有人敢跟我抢这个称号。”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预言家 松鼠与豹子的组合在哪儿都不常见，一是因为种族差异，二是因为性别差异。 不过商业区的各种购物商店的刷卡器并不这么认为，在马尔斯跟着松果进第一家成衣店挑选衣物之后，就看到了老板们亲切的脸——当然，这一切也源自于自称是第比利斯第一老好人的一个白头翁。 奥古斯·临光，一匹老马,坐在他的电动轮椅上。 在松果进更衣室试衣的时候，这匹老马总会熟络的为马尔斯介绍店长与老板，他仿佛什么人都认识，而什么人在提到他的时候，都是一脸尊敬。 “马尔斯，你看这件怎么样。”松果从更衣室里钻了出来,她身上穿着一件公码的第比利斯女性秋季常服——这儿的天气比较凉爽,在群岛热得只穿t恤的当下，在这里松鼠穿着她身上这件带有披肩的风衣式秋装，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对此，马尔斯举起了双手拇指，松鼠姑娘开心的选了这件衣服，然后再次进入制衣区，在那里会制作专码衣服，绝对适合松果的身形。 “马尔斯小先生的小女朋友的确很可爱，无论是尾巴绒毛的蓬松感，还是眼睛外圈代表着尊者实力的金色细线，年轻真好啊。”老马在他的轮椅上发出了感叹。 “请不要这样笑我啊，奥古斯先生。”奥古斯·临光，当年也曾经是高塔的学徒，在他那一代,他的兄弟们都比他有天赋与才能，所以他被他的父亲送进了高塔。但最终,他的兄弟们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在探险与冒险中不幸身故，只有他这么一个不被看好的孩子,一次又一次的从战场与危险中活了下来。 最终，他拉扯着兄弟们的孩子长大，让这个英雄的家族再度开枝散叶。 十年前，西陆有一部叫最强叔叔的电影就是以他为原型的，讲述一个叔叔带着二十七个大侄子小侄女与自己的一对儿女的笑中有泪的喜剧故事，大卖到爆炸。 老人莞尔一笑，盖着毯子的老马眯着眼睛，身上老旧的高塔制服衣领上别着十四年的服役章。 在他那个朝代，十四年的高塔服役章几乎没几个人有，很多剑使不是早早战死，就是因为各种原因而不得不退役。 马尔斯与这位老人又聊到了韦恩，老马奥古斯对于韦恩的家人表示了同情，他说斯特劳家族与临光家族一样，举族在西陆最东部对抗黑区中的一切怪物，到韦恩父亲这一代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七代人，出了一个韦恩，虽然法不容情，但他还是不愿意将斯特劳家族当成叛徒。 当然,他的话并不怎么顶用,或者可以这么说，韦恩的事情闹得太大,死者中有两位泰南高位议员的子嗣，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斯特劳家族都会因此而受到歧视——毕竟那死的可是泰南议员的孩子啊。 “我知道斯特劳家的韦恩必须死，我也认为他必须要死，但我觉得对斯特劳家族不用斩尽杀绝，至少他们一直在对抗黑区中的一切怪物，如果可以，我愿意为斯特劳家族的其他成员做保。” 马尔斯知道这位老马是真的想保人，但这事终究不是他能做主的：“我可以帮你引荐给卡特堡的那位中年局长，我也可以帮您说话，但我不敢保证什么。” “您能这么做，我已经非常满意了，毕竟是我求人，您是高塔首席，不应该涉足这池混水。”老马说到这里，和马尔斯一道看向了走出制衣区的松果，后者穿着她挑选的衣物，脑袋上还多了一顶宽边帽。 这一次，小豹子与老马同时举起了双手树起了拇指。 ……………… 马尔斯带着松果和老马回到了联合指挥中心，正好看到椿和涅拿着一大餐盒的外卖回来，松果一边表示要长胖了，一边与涅一起坐下来吃起了美食。 “你的衣服是哪儿买的，挺好看的，我喜欢披肩上的这种铭牌式流苏。”涅对松果身上的衣服表示好极大的好感，马尔斯当然无仁不让的表示等一会儿一定带她和椿也去试一次。 不过现在要先办正事，然后就推着老马的轮椅往联合指挥中心的内圈走。 第一个见到的是北方主义的老爷子，奥古斯先生一看到他就打起了招呼：“老乔，你这个老东西还没死呢。” “哈哈，你这个老东西都没死，我舍不得比你先死。”老爷子一看就乐了，他走出来低下身子拥抱了一下他的这位老朋友。 两人叙说了一下久别重逢之后的快乐，然后奥古斯先生就提到了斯特劳家族要怎么处理的问题。 “这个问题说实话，无论是我，还是特卡堡的那个小子，又或者是希德尼的那具智械都做不了主，因为事实太大，西陆联合会议大概会提到，但根据除恶务尽的原则，斯特劳家族很难逃脱责罚，如果按老规矩来，老斯特劳持家不当，他和韦恩的生父生母是肯定要死的。”说到这里，老爷子叹了一声：“这一切全都怪韦恩这个臭小子，他一个人害了他的家族，害了他的爷爷与父母。” 马尔斯只能沉默，这一点无论是泰南还是西陆都会是这么处理的，孩子不好，大人肯定没有尽到责任，绝对会受到处罚，那怕是死罪，马尔斯也不能说什么，至于斯特劳家族……他们真要有人被处死的话，马尔斯也不会阻止的。 难道要说父母是无辜的？ 那么因韦恩而死的那些无辜就太可怜了，没有足够的血，只会让叛徒与潜在的混沌佬肆无忌惮，更会让天下的父母对教育问题不上心——我儿子是混沌佬和我没关系，我没及时发生他的问题那不也能怪到我的头上。 ……这怎么可能啊，在大毁灭时代，父亲投了混沌，儿子必须亲手击杀这个背叛了世界的反贼，而儿子投了混沌，父亲也必须砍下这个罪人的首级。 就在这时，希德尼的那位指挥官走了出来。 “老奥古斯，我在楼上看到你了，你一定是为斯特劳家来的吧。” 这位白发的精灵说到这里叹了一声：“来自西陆联合议会的代表马上就到。”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预言家 “林七弦，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奥古斯看着眼前的精灵，他的声线里多了一丝颤音。 白发精灵对此摇了摇头，看起来有些爱莫能助，但又有着一丝决心：“你应该明白，奥古斯，西陆文明自大毁灭时代以来,是以一代又一代人牺牲铸就的，我们不能为了私人感情而改变一个出现过混沌信徒家族所要受到的惩罚。” 这句话让奥古斯陷入了沉默，他看着他的两位老朋友：“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吗。” “也许我可以帮你，奥古斯先生。”马尔斯不忍看着眼前的老人陷入绝望，他想帮斯特劳家族一定有他的理由，而能够让这样一位战争英雄如此倾尽全力,斯特劳家族也一定有它的过人之处。 “不，孩子，你是泰南高塔的成员，别乱来，在战场上你说让所有人都听你的，那没问题，因为你最为强大，你的命令那怕让我们身陷危险，你也可以带着我们战胜一切，但……”老乔说到这里突然一愣：“等一下，马尔斯小先生似乎的确有能够帮着说情。” “啊？”奥古斯有些搞不太清楚。 而白发精灵倒是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他笑了起来：“的确，马尔斯小先生有资格给斯特劳家族求一个情。” “为什么，你们不是说他是泰南高塔的首席，没有资格插手吗。”奥古斯先生有些疑惑。 不过马尔斯也明白了过来,他看向走到自己身边的维丝小姐：“维丝，您也应该明白了吧。” “是啊,我觉得我们两人一起发言,应该能帮到奥古斯阁下。”说到这里,维丝小姐站到了奥古斯先生的面前：“以莫威士家族成员和盖亚特家族成员的名义，我们将会为您提供帮助，奥古斯阁下。” ……………… 西陆联合会议的代表是一位盘羊老先生，他一到，老乔就对斯特劳家族的境遇表示了遗憾，而且还表示他愿意为斯特劳家族成员提供保证。 对于老乔的发言，盘羊老先生哼了一声：“乔阁下，您应该记得一百七十七年前在你们北方发生的恶事吧，一个镇子因为因为献祭被杀，你的前任做保，保下了那个家族的孩子们，然后呢。” 马尔斯在一旁被维丝小姐补习了一下——孩子们之中最后人沉沦，害了他的兄弟姐妹的同时，也把老乔的前任与他的家人拖入了地狱。 “我只有一个人，虽然这么说很不讲道理，但我只能这么做，斯特劳家族十七代战斗在这里，他们不应该因为一个该死的小兔崽子而流尽鲜血。” “我知道，乔阁下，我们这么不尽人情的确会伤害到很多观望的家族,但如果我们今天不这么做，那么以后呢。” “再加上我，如何。”老奥古斯这一次将他自己放到了交易的天平上。 “奥古斯阁下，您就不要来添乱了，您的家族刚刚重新繁茂！”老先生皱紧了眉头，他看着眼前的老人呵斥道。 “算我一个吧，虽然我有一个泰南姓氏，也是一个精灵，但我相信斯特劳家族，韦恩只是一个大家族中一颗变质的果子。” 他的加入让盘羊角的老先生有些迟疑，他也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斯特劳家族的那个希勒·斯特劳救过老奥古斯你的命，兰尼斯·斯特劳与林七弦你一起战斗了五十年……”然后他看向老乔：“还有盖尔勒·斯特劳，他是你们北方主义者中最杰出的忠诚代表，你们每一个人都愿意为这个家族的存续付出代价，但是这一次韦恩伤害了太多人，联合议会不希望他活下来。” “他肯定会死的，老先生。”维丝小姐开了口。 有她这一句话，老先生有些明白了过来：“你们是想救斯特劳家族，但又希望他们与韦恩做切割。” “这不是废话吗，我们哪儿来的脸来保韦恩这个小子，他死就死了，我们想保的是斯特劳家所有还正常的人。”老奥古斯说到这里白了这头老羊一眼：“你是不是痴呆了啊。” “我帮你们问问。”老羊说完，拿出通信器操作了一下。 很快就有人接通了通信，在老羊的介绍下，屏幕里的这位老先生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斯特劳家族的忠诚在今天之前我们肉眼可见，但现在出了韦恩这么一个混沌信徒，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他们的忠诚。” “我愿意为斯特劳家族的其他人做保，议长先生。”维丝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她的加入让这位老先生沉默了下来，他很显然在盘算什么。 马尔斯想了想，拿出了他的那枚徽章：“阁下，我来自泰南高塔，我愿意与公正教团的先生们一起，甄别斯特劳家族的所有成员。” “泰南的小先生，您就不要来添乱了，要是让议会中的那些家伙知道了您的存在，一定会说高塔干涉西陆内政了。” “不，阁下，我虽然来自泰南高塔，但我以我的姓氏为代价，我自身愿为斯特劳家族做保。”说到这里，马尔斯笑着拿出了他的铭牌：“我是马尔斯·盖亚特。” 议长再一次沉默了，他最终选择联络公正教团，在听说是马尔斯·盖亚特拿着徽章之后，他们甚至都没有和马尔斯对一眼就表示会派人过来与马尔斯合作鉴别斯特劳家族的忠诚。 这时，已经有知道风声的议会成员加入频道，他们看着马尔斯这个自称为盖亚特家族成员的雪豹崽也有几分疑惑。 但是当名为艾丽娅·盖亚特的老雪豹妇人加入频道，与马尔斯对视了数秒之后，她笑了起来：“和先祖留下的画像一个模样，真的就是咱们盖亚特家的孩子，老身愿意为这个孩子的身世做保。” 有了这句话，所有疑惑都不见了，联合议会决定接受双方恳求，在斯特劳家族同意的情况下为所有成员做甄别。 “这该死的自由感。”老乔先生对此有些不屑一顾。 但马尔斯觉得这个同意的确很有意思。 如果斯特劳家族同意，那马尔斯觉得自己这么做就算是不虚此行了。 而在五分钟之后，斯特劳家族的老家主同意了甄别。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寻找 斯特劳家族的老家主是一个标准的高精灵，通常来说，精灵和公正教团关系并不怎么怎么好——因为两个老顽固之间不存在真正的友谊，事实也是如此，他和公正教团负责检测的负责人刚见上面就互相冷嘲热讽起来。 一个老精灵和一个老矮人似乎更没有友谊可言。 但最终检测结果是老精灵纯洁无暇，那个刚刚还骂他是一个蠢货的老矮人将他手里的合格章盖到了检测结果上。 等到他一走，马尔斯出于好奇问过了这位红发的老矮人。 “我和这个老东西认识差不多一百年了,他是一个真正的蠢货，但却是一个好人，我讨厌他那张脸，但我身为公正教团的成员，要用事实说话，他没有背叛他脚下的大地，我就没有资格辜负一个好人。”说到这里，这个老矮人叹了一口气。 倒是维丝给马尔斯解惑了：“钢岩大叔的侄子和斯特劳家老爷子的孙儿,在四十年前的一次行动中阵亡，老爷子为了避免行动失败，抛弃了他们那一组人。” “事后他向我道歉，说他也是没有办法，我的确理解他，我生气的原因是他把我想的太过小人了，我并没有怪他放弃我侄子，如果我在他的位置上我也会这么做的，我愤怒的是他竟然觉得我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责怪他，他把我想的太弱小了，而且他竟然敢质疑我的信念，说什么再多的歉意也无法弥补我的家族失去亲人的痛苦。”老矮人说到这里呸了一声：“我钢岩家族从大毁灭初期就一直在与混沌战斗，不知道有多少家族成员在与混沌的对抗中死去,我们家族绝对不会因为有亲人死在战场上而悲伤，相反的我们带着我们的愤怒让每一个混沌佬血流成河！这个老家伙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还说我矫情,该死的臭精灵竟然敢说矮人大爷矫情，如果不是因为他忠诚于我们这个世界,我早用把这家伙的恶行写进仇恨之书,然后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矮人的仇恨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但无论如何，这位矮人还是控制住了他的仇恨阀值。 马尔斯想到这里，掏出了一盒烟：“阁下，要不要试一试泰南的烟草。” “哈哈，还是你这小子上道，虽然泰南烟草淡口，但毕竟是泰南烟草啊，我喜欢你们烟草，更喜欢东土矮人同族做的美食，一个土豆能做三十一种菜，真是绝了。”这老头开心的接过了烟盒子。 有斯特劳家族的成员来做检测，老矮人将这位少女交给了他的部下。 “有点污染的痕迹，但不足以成为污染源，听说她是韦恩的亲妹妹。”维丝小姐的解释让马尔斯看了一眼这位精灵少女，她有着一头标准的银发，看起来有些愁眉，苦着脸的少女一边回答着教团成员的回答,一边不安的打量着四周。 马尔斯切换了雪境猎人的视觉，可以看到她的四周的确有些灰色的污染,但她本身还是有纯白色的阵营之光,这代表着她的言行还是一致的，只不过因为被污染接近。 老矮人和老乔先生坐到了一旁开始分烟抽，马尔斯开始负责检测的把关——毕竟马尔斯开了口。 再说了，他也想看看，斯特劳家族成员中到底有没有人被混沌真正的污染并扭曲了。 因为马尔斯觉得韦恩一个人能杀那么多人……这不正常，因为一个正常的人类不可能在那么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完成大厅里的一切——放血，用血画法阵，还有将一切伪装起来。 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一切。 ……………… “这孩子还是看出了一点端倪。”老矮人坐在老乔身边一边抽烟，一边感叹道：“不愧是盖亚特家族的孩子，在推理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我也这么觉得的，韦恩这个小兔崽子把杀人现场掩饰的很好，但我敢肯定，他有帮手，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在十几分钟里面做完那一切，他至少有一个帮手。”老乔说到这里，一手夹着烟头，一边看着正在处理第三个目标的马尔斯：“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他是盖亚特家族的孩子时，我突然觉得他有今天似乎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你又开始你的宿命论了，老家伙。”对于老乔的说法，老矮人轻声笑道。 “有些人从一开始，的确就不能用常理来解释。”说到这里，老乔摆了摆手：“没事，你没说错，我一个北方主义者不应该用宿命论，但无论如何，马尔斯的命运的确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两个老人在一旁哈哈笑着，直到老奥古斯推着轮椅过来，他接过老朋友递过来的烟：“已经做了四个人了，都没问题，有前面这四位做底子，就算后面全是背叛者，我们也已经给斯特劳家族留下了足够传承的血脉。” “你也太悲观了，老家伙。”老乔伸手给他点上了烟。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老矮人笑着挠了挠头，他刚说完，就听到了来自马尔斯的轻咳声。 这是一个信号，代表马尔斯确认了一个目标。 于是三位老人出现在了马尔斯的身边，他们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小子，他正坐在椅子上，无助的打量着眼前的老人们。 没问题？ 老矮人看向他的同伴。 老乔摇了摇头，他没看出什么问题。 而奥古斯也摇了摇头。 “韦恩杀人的时候，你在哪儿。”马尔斯这个时候开了口。 “我，我在家休息。”这个年轻人一说完，他脚下就出现了一个叉。 这代表着他说谎了。 老乔第一时间掏出了他的枪：“你说谎了！你为什么说谎！” “你是不是因为帮助过韦恩而不得不说谎。”马尔斯这个时候又从另一个角度问了一次。 “不是！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没有在韦恩杀人的时候帮过他！” 看着这个年轻人脚下的叉，老矮人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孩子，我会给你留一个全尸，你的哥哥韦恩在哪儿。”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坦白 马尔斯伸手拦住了正准备过来的特工，而是看着这个年轻精灵：“告诉我，你为什么说谎，是因为害怕自己在哪儿被我们知道，从而身败名裂吗。” 这一次这个年轻精灵点了点头，这一次的回答是正常的，但这让老矮人非常生气,他冲来对着年轻人的脸就是一拳：“你的爷爷的脸给你丢尽了你这个小杂碎！说！你小子那天到底去哪儿了！” 马尔斯有些遗憾，这小子为什么不肯说。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奥古斯问道：“我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们，你哥哥在哪儿，你可以埋葬在你的家族墓地。” 这几乎是图穷匕现了。 “我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几乎要哭出声了。 这一次，马尔斯和老头们看着这个年轻人脸上的遗憾和痛苦，还有年轻人脚下的圆陷入了沉默。 “他真不知道他哥在哪儿……”马尔斯扭头看向老人们,最终突然想到了一点：“你是不是混沌信徒。” “我当然不是了！！我信仰无名氏！” 这句话一出,老乔都气乐了：“你没说谎，那为什么你刚刚要说谎！” “我，我，我那天……我那天找了我的女朋友，我不敢让我的家里人知道！他们给我找了另一个女朋友！但我不喜欢！”这个年轻人最终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口气说道。 他已经看到他的爷爷了。 而他的爷爷卷着袖子走了过来。 但他被马尔斯拦了下来，在确认这个年轻人的确在最后几个问题上没有说谎之后，他让这小子先走，然后看向了老精灵：“你的教育的确有问题，老爷子。” “斯特劳家族不需要你来教育，孩子。”老精灵对此发出了反驳。 “但我不想看着爱情走上绝路，你没看到你的那个孙子吗，他害怕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让他感觉到害怕,他是你们捡来的吗。”马尔斯看着眼前的老精灵反问道。 “你管多了，斯特劳家的牺牲,只有这片大地才会明白。”斯特劳先生的这句回答很是文艺,对此马尔斯小手一挥,这一次特工先生们将他管制了起来。 “送老先生回家，还有，告诉刚刚走的那个年轻人，如果真的不行，高塔会给他和他的爱人避难的权力。”说完，马尔斯扭头让过老头子飞踢而来，脱脚而出的皮鞋。 不过马尔斯身后的老矮人没闪过去，皮鞋落在了他的脸上。 下一秒，老矮人和老精灵就打成了一团。 ……………… “我们要劝他们一下吗。”马尔斯觉得让这么两个老头在光天化日下打架有些不成体统。 “让他们打吧，至少我们可以安静一下。”老乔说到这里笑了笑：“谢谢你，年轻人，我从来没有想到斯特劳家族的凯恩斯会因为他的爱情而害怕成这样，更没有想到你愿意帮助他。” 我知道爱一个人不得有多绝望。 马尔斯笑了笑，他想到了松果，其实马尔斯也明白松鼠姑娘对自己的好，这么多年了，同年级里的小个子姑娘们早就都有了情侣或是男朋友，只有松果一个人。 马尔斯不想让喜欢自己的人伤心……至少，不应该让她们哭才对。 老乔不知道马尔斯的想法,他只是拍了拍马尔斯的肩膀：“你一定是看到过高塔里发生过这样差不多的情况吧，相爱的人无法走到一起……谢谢你，如果爱神还在,你一定是他最好的信徒。”说到这里，这位老先生也叹了一口气。 他似乎想起了过去的时光。 而他身边的老奥古斯看着正骑在精灵身上的矮人：“拜托，你们要打到什么时候，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东西年纪加一块儿零头都比马尔斯小先生大，你们又是什么身份，你们这么做太丢人了吧。” “他的臭鞋竟然印在我的脸上！”刚说完，矮人就被精灵掀翻，前者仰面而倒，后者随之挣扎着坐了起来：“我的这个孙儿不能背叛他的婚约！那是卡利姆家族最后的女儿！他必须入赘！” 马尔斯扭头看向一直在吃爆米花的维丝。 看到了马尔斯眼中渴求知识的光，这姑娘坐到了他的身边。 卡利姆家族最近几年走了八辈子的霉运，短短三年半时间，十七个孙辈，三个子辈全死了，就连嫁出去的三个女儿也死了。 卡利姆家族的老族长与斯特劳家有过约定，斯特劳家孙辈多，过继一个进卡利姆家。这事挺好的，本来一开始选的是韦恩，结果韦恩这事情一出，斯卡劳家的老头子连夜将人选换成凯恩斯。 “卡利姆家的老东西和我一起当过兵！一起面对过绝境，这件事情要是我帮不了他，我还不如死了！”斯特劳家的老精灵在那儿干嚎，老矮人知道了真相也不好意思再跟老朋友掐架了，老奥古斯坐在轮椅上装死，而马尔斯扭头看向出现在远处的巨大少女。 “啊……卡利姆家……是什么种族。” “巨人。”矮人，老马，还有老精灵异口同声的说道。 马尔斯扭头，那个叫凯恩斯的年轻人与正在他怀里的家养妖精相拥而泣，他听到了马尔斯的话语，算是喜极而泣。 然后马尔斯看向那个巨大少女，她是那么的无助，那怕是看着自己的爱人抱着别的女子，但她除了笑之外别无他法。 “是不是感觉到了你们泰南人的谚语，清官难断家务事。”维丝小姐笑得有些坏。 马尔斯挠了挠头：“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维丝瞪大了眼睛，从刚刚开始一直在吃瓜的涅椿还有松果也竖起了耳朵。 马尔斯示意特工们让那位巨人少女过来，于是特工们将她放了过来。 “高塔的小先生，您是想要取笑我吗。”这个巨人少女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但她的胳膊比马尔斯腰还粗。 “并不是，我有一个小小的礼物。”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掏出笔，在高塔邀请函上同样写下了她的名字。 凯恩斯先生扭头看向马尔斯，大大的眼睛满是不解。 看个屁呢小崽子，这是你的苦难！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我想要的答案 马尔斯骂完了这个年轻人，回来的时候椿走了过来：“我们也许要谈一谈。” “怎么了。”马尔斯将自己的后续工作交给了公正教会的年轻人，然后跟着椿走到一旁的角落里。 涅在不远处拉了一个静音屏障。 “需要这么大阵仗吗。”马尔斯有些好奇。 椿将一份文件递到了马尔斯手里，出于信任，马尔斯打开了这个平板。 尸检报告，所有受害者都被砍刀切开喉管，凶手似乎是用一只手以接近杀鸡的方式处理掉了所有受害者，这很显然不是精灵能够办到的，灵能掌也不可能做如此精细的活。 看到这里，马尔斯瞪大了眼睛，他看了一眼那个巨人少女。 “你也明白了对吗。”椿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这份报告是我自己写的，我交上去了，但被官方弃用了，他们更相信韦恩有更多的帮凶。” “……我听说，卡利姆家族最近几年走了八辈子的霉运，短短三年半时间，十七个孙辈，三个子辈全死了，就连嫁出去的三个女儿也死了……”说到这里，马尔斯皱紧了眉头。 这一切在新时代听起来，似乎只不过是倒霉而已，但是马尔斯在高塔的历史书里看到过另一种版本。 入魔者。 眼前的巨人少女会是入魔者？ 不可能，她的灵能天赋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有些贫弱，马尔斯在刹那间切换雪境猎人天赋与审判天赋，也无法看出她身上是不是真的有污染。而且如果她真的有问题，她是怎么遮掩自己的。 马尔斯看向椿，椿摇了摇头：“涅已经侦测过了，她表示这个叫丽的巨人少女根本不像是入魔者。” 椿的发言让马尔斯眉头紧锁，他伸手，灵能掌托着涅飞到了她的面前：“你觉得她有没有问题。” wcxsw. “不像是有问题，你也是这么觉得对吧。”涅说到这里，干脆拿过马尔斯手里的平板，在上面划拉了几下：“让我去和她握手，然后做阵营侦测反应，这怎么样。” “好主意，我和马尔斯帮你盯着她。”椿这么说道。 阵营侦测反应这是一种新办法——在没办法公开做侦测阵营的时候，很多人就会这么做，与对方接触，然后通过接触的手做圣水反应，如果对方有问题，圣水与手接触就会产生反应。 于是涅走了过去，她和这个巨人少女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伸出手。 这个精细活，马尔斯看着这个两米四五的巨人少女蹲下身，然后伸出那只足够一把抓住涅的巨手，用一根手指和涅的小手握了一下。 一切看起来没别的问题，丽离开了，她的那个未婚夫凯恩斯抱着家养妖精跟失了魂一样。 马尔斯伸手，奥古斯先生的轮椅运着他来到了三人组的面前。 奥古斯先还有些疑惑，但当他看到涅和椿配合着在做阵营侦测反应时，还是明白了过来。… 他有些愤怒，但更多还是好奇：“马尔斯阁下，您知道您的同伴在做什么吗。” “我同意她们这么做的，您看看这个。”马尔斯将椿写的尸检报告递给了老马，后者看了一遍，抬起头看向了涅，正好看到了涅手上轻微的圣水反应。 “不是入魔者，但有反应，这证明她的阵营有问题，你说卡利姆家族的人都死光了，她平时的言行怎么样。”马尔斯低声问道。 老马立即做出了回答：“很正常的女孩子言行，她虽然是巨人，但毕竟是一个少女啊……” 对于老马奥古斯的言论，椿说出了她的怀疑：“我听你们说过，韦恩没有出事的时候是她的未婚夫，而她又在最近几年死掉了几乎所有家人，我可以合理的怀疑，她的家人都是被韦恩杀的，而韦恩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她对他产生依赖，那怕在他出事的现在，他也可以利用这个女孩来知道很多情报。” “也许吧，但如果要支持你的这种说法，我需要更多的证据，也许我们可以叫老乔过来。”说到这里，老马奥古斯转身对着老乔招了招手，后者走了过来。 看过了马尔斯递过来的平板，老乔沉默了一会儿，在消化了这些信息之后他一拍额头：“我的天哪，这会是真的吗。” “只要将韦恩的行程与卡利姆家族的成员们死亡时间做一下比对就能够知道了。”老马奥古斯说到这里扭头看向马尔斯：“阁下，您要跟着老乔去看看吗。” “我相信你们，再说了，我已经感觉到一些累了，说起来最近一个星期我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马尔斯说到这里打了一个哈欠. “那您还是休息吧，将这件事情交给我们，我会让最好的特工跟踪卡利姆家的丽。”老乔说得信誓旦旦，这让马尔斯笑着伸出手：“摆脱你了。” 将这边的工作安排好，马尔斯让老乔和老奥古斯先瞒着斯特劳家的老精灵和公正教团老矮人。 瞒前者是因为这事不好说，瞒后者是马尔斯怕这矮人知道这事只怕会当着老精灵的说出来，到时候气死老精灵那就不好了。 ……………… 联合指挥中心给马尔斯这些传奇提供了休息的房间，椿与涅选择了一间，将马尔斯留给了松果。 一进房间，松果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了马尔斯，为什么明明看起来没有问题的巨人少女丽会有阵营侦测反应。 马尔斯一边回答她一边坐到了床上，将鞋子脱了的豹子看向松果：“她有可能是和韦恩走的太近了，爱侣之间的亲密接触也会造成一定的沾染，这个生理卫生课也提到过不是吗。” “有这门课吗。”松果有些疑惑。 马尔斯想了想：“二年级应该就提到了。”，然后马尔斯也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二年级刚开学的时候，你身体不好，请过假。” 松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时候我好弱小，连生病都没办法免疫。” 马尔斯对这个答桉也很认同，他笑了笑，然后又打了一个哈欠。 松果还想再问一点什么，却又听到了马尔斯的呼声，他已经睡着了。 这让刚刚换好睡衣的松鼠姑娘在沉默中更显得尴尬，但最终她还是坐到了马尔斯身边，然后一头倒在了他的腿上。 比起马尔斯，自己更累呢，但……一想到梦有实现的一天，再累也不会有什么好诉苦的。 做为一只松鼠，松果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不再有遗憾。 晚安，马尔斯。 第一百五十章：你想要的又是什么 马尔斯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坐在剧场中，四周有灯光，但舞台上只有一位舞者在沉默的跳动着。 “欢迎来到大林地歌舞剧团，马尔斯，我到底应该叫您豪斯先生，又或者是盖亚特先生。”林·图林根女士走了过来，她的脚步声在这空寂的剧场中很是分明。 “还是叫我马尔斯就好了，姓氏对于我来重要吗。”站起来的马尔斯说完，转身看向身后，在出入口，有涅站着。 “涅！”马尔斯瞪圆了眼睛。 眼前的小雪豹姑娘笑了笑，马尔斯看着眼前的涅，很快的他感觉到了不对——这个涅，不是他所熟悉的涅，她的眼中并没有涅有的白色灵能斑点。 “我不是涅，看起来你认出来了。”这位极相似于涅的秘密少女微笑着说道。 “是的，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想到您与我所熟悉的人是那么的相似。”马尔斯低头，抚胸并行礼。 而少女微笑着摆了摆手：“没事的，大林地歌舞剧团超脱了时间与空间，我只是一位普通的舞者。” “我是歌者。”马尔斯连忙介绍起了自己。 “好了，我要走了，年轻的歌者先生。”这位秘密的少女说完就离开了。 马尔斯看向了林·图林根夫人：“夫人，她是……” “与您一样，都是大林地歌舞剧团的成员，她与你不在同样的时代，甚至你与她都不可能再见，在你极为年幼的时候，她就已经回归灵魂之河。”林·图林根夫人用冰冷而平澹的口气告诉了马尔斯关于这位少女的未来。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最终叹了一口气：“夫人，我这一次，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这是每一个歌者的家，如果你想来，那你就一定会来到这里，所以，你能告诉我，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这位夫人说完坐到了马尔斯的身旁。 马尔斯沉默了一会儿，问起了关于第比利斯的一些事情：“您说，会有什么能力能够让一个巨人欺骗到所有人。” “这个答桉其实你知道不是吗。”林·图林根夫人微笑着回答道。 这个回答让马尔斯在沉默中笑了笑：“我怎么会知道答桉呢，我正是因为不知道，才会想着歌舞剧团是不是会有答桉。” “可您真的知道，好好想一想好吗。”图林根夫人说完站了起来：“您可以在这里继续休息，也可以看着台上的舞者的独舞。” ……………… 等到图林根夫人离开，马尔斯靠到了椅子上，他在疑惑，因为她说他明明知道答桉。 可他又怎么会知道呢，如果他知道，就不必来到这里。 想到这里，马尔斯又想到了那位神秘的少女，她……她会是涅那位早逝的母亲吗？ 涅说过，她和母亲很相似，但……那也太像了吧。 想到这里，马尔斯叹了一声，他想到了来恩阁下，看着女儿与亡妻日渐相似，想来他一定会非常痛苦吧。 马尔斯想到这里站了起来，他想追出去，想问一问那位少女。 但是当他离开了剧场的门时，却发现他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剧场的休息区，这里同样清冷，那位少女正站在蹲在她面前的年轻雪豹面前。 “女士。”马尔斯伸出手，却发现他的手变成了透明的模样。 “来恩，今天的歌剧挺好的。”少女穿着冬服，她微笑的看着眼前的爱人，后者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喜欢就好。” “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是你能陪我来看我很开心。”少女说到这里指了指她的肚子：“说起来也有意思，我刚刚突然想到了我以前做的一场梦，梦里我碰到了一个叫我涅的小家伙。” “我听你说过。”来恩先生笑着抱起了她。 “对啊，所以我决定了，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孩，那她就叫涅了。”说完，她突然看向了马尔斯这边。 马尔斯下意识的让了一下，然后发现一切都变了，自己又一次的坐回到了剧场的座位上。 台上的舞者不见了，马尔斯看向出口，在那里，一个白发的兔子精站在了那里。 “娜娜奇？”马尔斯这一次不敢再随便开口了。 这个穿着漂亮的有着繁琐装饰与流苏长裙的兔子姑娘笑了起来：“看起来您也认识我的祖母。” 她看起来也是一个高畸变者，但是据说克洛丝夫人的后代中总是会出现她这样的存在，这么说起来，自己家的那只兔子精似乎就不是。 是因为血脉过于稀薄了吗。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到这位走向舞台。 “你也是舞者吗。” “是啊，你呢，你在找你的舞者吗。”这位兔子精姑娘开口问道。 她走上了舞台，然后轻盈的跳了一下，在空中旋转了整整四圈半，在飞过小半个舞台之后停了下来。 “我在找舞者？”马尔斯有些疑惑。 “您一定是新人歌者吧，在歌舞剧团里，每一位歌者都会有一位舞者，舞者为歌者跃动，歌者为舞者歌唱，就像是在现实之中，歌者与舞者能够做到灵能同步，双方能够做到共享。” 说到这里，兔子精突然愣了一下，然后她看向马尔斯：“我们不在同一个时代。” “……是的，在我的时代，你的祖母是很久以前的传奇冒险者。”马尔斯这么说道。 这让兔子精少女叹了一声，她的身影在澹去：“有人来接替我了，想来她才会是你真正的舞者。” ……………… 松果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是不知名的舞台后场，仿佛像是在梦中一样，有神秘的女士为她打扮，化妆，挑选衣物。 最终，松果选择了一套宽大长裙，厚重的披肩，长长的流苏，还有三层的厚重裙子。 这是松鼠们在丰收时节穿的，用来跳最隆重的节日舞蹈。 “这里是哪里。”松果站起来的时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问道。 “大林地歌舞剧团的后场，去吧，孩子，去属于你的舞台。” 神秘的夫人这么说道。 松果扭头看向她：“我的舞台，可我的舞台……”“那必定是你的舞台，去吧。”她这么说道，同时来到了房门前打开了它。 从里面往外看，松果看到了坐在那里的许多人，他们有人类，有兽人，更有精灵与各种各样的小人种。 但松果眼尖，第一眼看到了马尔斯。 他坐在那里，在思考。 我出去……会让他大吃一惊吗？ 带着这样的想法，松果拎着裙边走向出口。 第一百五十一章：化龙 马尔斯看到松果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大林地歌舞剧团的团长以下所有人大概都在今天吃错了药，他们竟然让一个根本不会跳舞的少女站在这台上。他们想要让她的鞋底毁灭这块舞台吗。 然后马尔斯就看到这只松鼠对着他笑了一下。 在这一刻，她的长发变成了一团燃烧着的火焰，长长的耳朵也被火焰包裹，然后火焰烧到了她的尾巴上。 做为一只松鼠，松果这一刻完成了她的深层血脉唤醒，她的额头有一块三角的甲片从血肉中浮现。 马尔斯注意到了自己四周，有越来越多的陌生人出现……他们也是歌者吗。 “有着龙之血脉的少女，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东方的龙族血脉了……”林·图林根女士再一次出现在了马尔斯面前，她扭头看向马尔斯：“你的这位同伴非常受欢迎，很多与你的时代接近的歌者，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成为她的歌者。” “龙，那是什么种族，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马尔斯有些小小的好奇。 “龙，在东方它是一个非常稀少的兽种，她们有着类似鹿的角，有着覆盖有鳞甲的长尾，每一个龙族都是天生的灵能者，他们聪慧，强壮，但龙族太稀少了，生育也极为艰难，在大毁灭时代，这样的种族会因为战争而凋零，在如今的时代，只有一些孩子会在母亲怀胎时出现返祖。” 松果这个时候已经长出了短短的角，她的松鼠耳朵也已经不见了，燃烧着的尾巴，也已经变成了长长的蛇类尾巴。 “她好像有些痛苦，我可以帮到她吗。”马尔斯注意到了松果脸上的不安，他看向图林根女士。 “可以，龙有多样性，他们或是专精于毁灭一切，又或者精通于治疗世人，又或者他们会成为元素的主人，你想让她成为什么样的存在呢。” 马尔斯思考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 他走向舞台。 走向这个满腹疑惑，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姑娘。 有人想挡在马尔斯的面前，但很快的，他扭头看向了舞台，然后在叹息中退开了两步。 ……………… “马尔斯，我这是怎么了。”松果看着走上台的马尔斯，她在疑惑，她在颤抖，她在不知所措。 这样的自己真的会是自己吗，爸爸还会认自己吗，自己还是林家的女儿吗。 松果伸出手想要拥抱马尔斯，但又发现自己手也开始燃烧了。 “你这是在唤醒你的深层血脉，你的家族中有一位从来没被你们唤醒过的最为强大的存在。”马尔斯伸出了手，他仿佛无所畏惧的握住松果的手，那怕那火烧到了他的手上，他也没有松开手。 “我会伤到你的。”松果想要收回她的手。 “别担心，这是我们的舞台，你是我的舞者，我是你的歌者，在名为人生的舞台上，在名为泰南的大地上，在星空下……”马尔斯说到这里抱住了松果：“我们永远是最好的伙伴。” 松果终于伸出手拥抱了马尔斯。 在这一刻，她的一切委屈，畏惧和不安都不见了。 火焰在刹那间变成了白色，纯洁的火焰在舔舐着马尔斯，也在治疗着他身上的伤痛。 ……………… 看着舞台上化成龙人模样的少女，看着她拥抱着怀中的雪豹同伴并治疗着他身上的灼伤，刚刚还想要拦下马尔斯的少年在沉默中转过身。 舞台之下，已经没有了别的存在，他扭头看了一眼林·图林根女士，后者微笑着看向他：“是不是很奇怪，在你的世界里为什么没有他。” “……是啊，在我的世界里，我的姐姐被我那愚蠢的母亲赶出了家门……我一直心怀愧疚，我一直想要让我的姐姐得幸，直到在这里，我看到了另一个时间与位面中的姐姐……无名氏果然有着凡人所不知道的尹甸园，在大世界不为我们所知的位置，还有最为核心的地上天国。” 说到这里，少年拉下了他的兜帽，露出了松鼠应该有的长耳朵。 “你在妒忌？”图林根女士在微笑，但是被灯光打在地上的影子却在扭曲。 “我是凡人，我当然在妒忌，但……我今天看到姐姐笑起来这么开心的样子，我又觉得这一切太好了，在我不得知的世界里，我的姐姐过的很开心，看起来她并没有被赶出家门。”说到这里，少年又看了一眼舞台，那个被姐姐称之为马尔斯的同类正牵着她走向开启的传送通道。 “无名氏阁下拯救了无数沉沦的世界，让被毁灭的文明再度扬帆，就像是我所存在的世界那样……但正因为如此，在我们的世界里，并不存在着他的子嗣，而大林地歌舞剧团吸收我们……也是因为让我们自救。”说到这里，少年看了一眼图林根女士的脚下，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影子的存在。 “女士。” “有什么想问的吗。” 少年与女士的对话到了这里，前者开口：“我想我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了，虽然家破，但我一定要变强，要强大到能够穿过那面墙去看姐姐，看她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看那个世界的家是不是还在……”说到这里，少年叹了一口气。 灯火通明的剧场不见了，少年拉了拉自己的衣领，从眼中这个破败的剧场中走了出来。 “那里面早就没有什么东西了。”做为探险队的同事，长耳朵的兔子姑娘笑着说道。 “我只是进去，感受一下旧纪元的人们是怎么享受所谓高雅生活的。”说到这里，少年接过同伴丢过来的步枪。 “今天我们就在南边的前进基地休息，明天军方会继续北上，混沌老的新军团已经打听到了编号，我们又有恶客了。”另一个穿着动力甲的同伴走了过来，他身边的随军牧师在胸前画了一个圣徽：“愿无名氏保佑我们。” “愿无名氏保佑我们。”同伴们大声颂着无名氏的名。 少年也在颂。 第一百五十二章：风雨 马尔斯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只白色长发的松果，她的松鼠耳朵真的不见了，随之长出的是两个圆澜细长，顶部尖锐的角。 马尔斯伸手一捞，一条白色的长尾出现在了马尔斯手里，有细鳞，摸起来并不像是蛇一样冰冷，而是有着温度的漂亮长尾。 在长尾的尖端，还有绵长的毛发。 不知道为什么，马尔斯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松果，你变秃了，你变强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马尔斯看到了怀里的松果醒了过来。 “啊，早安。”马尔斯抓住松果的新尾巴挥了挥。 ……………… 涅和椿正在联合指挥中心一楼用餐，这里是给强灵能者提供特制食物的小食堂。 “你还别说，卡特堡的厨师还真的会做一手泰南好菜，我听说他们是在大毁灭末期的时候就学会的，那个时代泰南与卡特堡有就那么深的联系了吗。”椿一边吃着金发大辫子矮人大妈做的炸酱面，一边发表了感叹。 “我听说是这样子的，据说一开始最会做泰南菜的是丰收女神教会的孩子们。”椿说到这里突然树起了耳朵，他和椿一起转身，就看到马尔斯从顶层破窗而出，穿着睡衣的雪豹崽在空中翻滚转身不知道多少圈之后，一屁股坐到了涅身边的椅子上。 “马尔斯小先生！来点我做的炸酱面怎么样！还是说您更喜欢虾仁炒饭！”矮人大妈笑着问道。 “都来，我快饿死了！”马尔斯说完扭头看向涅与椿：“我要跟你们说啊，松果变形了！” “变形？”涅夹着一个饺子塞进了嘴里，正在洗耳恭听。 “对啊，她化身龙型了。”马尔斯刚说完，就被涅一把拎着睡袍领子原路飞回。 ……………… 半个小时之后，马尔斯重新出现了食堂跟前，这一次，除了椿和涅之外，他还带上了松果。 现在已经不是松鼠的松果还有些不知所措，但涅将她的衣服借给了松果，意外的合身。 “除了胸口挤了一点，别的都意外的合身。”松果是这么评价衣物的。 涅听的是满眼都是泪花。 马尔斯打量了一下，发现松果的确是大有改变，嗯，化龙真的挺好的。 松果的变形很快引来了老乔的好奇，这老头子打量了松果好一会儿：“和我们的龙不一样。” “东土龙与西陆龙本来从制造的时候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椿做为年轻有为的历史学家这么说道。 而涅也很是赞同了点了点头：“我们东土龙比你们西陆龙好看多了，我怀疑你们拉格尼就是西陆龙的畸变体。” “拉格尼在你们四岛还叫鬼族呢！”老乔一脸的我又不是没有历史学博士学位的嘴脸。 “可我们东土龙的角比你们西陆龙的可爱多了。”马尔斯这么说道，同时还指了指刚刚走下楼的西陆龙族男孩，这小家伙的天赋不错，才十一岁就是半步尊者，这一次是被他家的长辈带过来长长见识的。 后者发现是马尔斯在说他，立即笑着跑了过来——现在联合指挥中心里是人是鬼都知道马尔斯的传奇身份。 说真的，西陆龙虽然看起来和人一模一样的，但那小短尾巴真的是没法看——没有大尾巴就干脆没有好了，搞这种小短尾巴真是不好看。 “咦，姐姐你也是龙吗。”小家伙注意到了松果，他打量了一会儿：“姐姐好奇怪，尾巴上面怎么秃了。” 食堂里面一片寂静，马尔斯噎住了，涅在死命拍马尔斯的背部。 椿瘪着嘴，精灵少女在尽力忍住笑。 老乔看起来处变不惊，但他桌下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自己。 松果眼看着就要哭了，小肥龙的母亲跑了过来，她一把拎着自己儿子就一边说对不起一边往外飞快的逃窜。 “人家只有十一岁，是北方来的土包子。”老奥古斯这个时候出现了，他的安慰让松果好受了一些。 “我们北方来的土包子还真是对不起啊。”老乔翻着白眼盯着老马奥古斯吐槽道。 对此，老奥古斯哼了一声：“那小崽子差一点就气哭传奇小姐了，你看他妈逃跑的时候有绝望，这儿坐着四位传奇啊。” 两个老家伙的对话说到这里，松鼠一脸疑惑地指住自己：“我是传奇了？” “是啊，你是传奇了，我们正在共享灵能呢。”马尔斯笑着说道。 松果一听，涨红了脸，她还记得舞台上发生的一切呢。 马尔斯倒是伸手将长尾巴捞到了自己腿上：“没事的，我喜欢松果的尾巴，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又或者是以后的。” ……………… 从食堂走出来的老乔叹了一口气，他看向身边的老兄弟：“听到了吗，我当年要是有马尔斯小先生一半的口才，我就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可不是吗，我要是有这样的口才，我当年能多娶好几个姑娘呢。” 两个老家伙吹牛吹到这里，就看到了信使一路小跑着进了大门。 “怎么了。”老乔问道。 “我们的巡逻队在城南十一区找到了疑似为韦恩的目标，他不见了，但我们的人封锁了城南。” “看起来要轮到我出工了。”老乔说完伸手与老奥古斯击掌。 “注意别在小阴沟里翻船了。”老奥古斯说完，目送自己的老朋友离开。 他坐在轮椅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注意到了马尔斯小先生带着他的三位红颜知已走了出来。 年轻真好啊。 “小先生你们要去哪儿。” 心里想的，嘴上问的，老奥古斯满心好奇。 “听说在城南找到了韦恩，我们去看看，对了，您能帮我们问问，那位丽现在在哪儿吗。” 老奥古斯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了手机，打电话给斯特劳家。 电话打了三轮，没有人接。 老奥古斯开始有些不安，他看向马尔斯小先生。 而这位小先生也开了口：“斯特劳家的地址，能给我们一个吗。” “城北，十一大道，1421号。” 这个地址，老奥古斯下地狱都会记得。 第一百五十三章：改造社 城北十一大道，1421号。 马尔斯从特勤车上下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警戒线，第二眼看到的是斯特劳家那个老精灵的脑袋。 准确的说，是半个——只见老精灵的半拉脑袋正被警官放在一个用来放置尸块的平台上。 老马奥古斯不放心，跟着马尔斯来的，一看就气急攻心了，幸好马尔斯队伍里有最专业的治疗者，本地负责桉件的警队里也有医生，这才生生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剑来》 马尔斯当然不可能再让老马开口了，只能硬着头皮和负责人做起了交流，这才听说了事情的原委——昨天半夜，一个赛博义体植入者疯了，从街那头一路杀过来，好几家死绝了。 “什么叫赛博义体植入者？”马尔斯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让负责人有些疑惑，但是当他身边的灵能者探员为他介绍了马尔斯的传奇身份之后，这位负责人叫来了另一位探员：“杰森，给我们的东土朋友展示一下你的赛博植入体。” “什么鬼，老李，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我像什么，没尾巴的猴子吗。”这个年轻探员不满的反问道。 “你可对老李恶言相对，但请不要当着传奇阁下的面作死，你死了没事，老李家还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你得为他想想。”灵能者探员在一旁提醒到。 杰森扭头，打量了一眼马尔斯等人：“他们是传奇？” “应该是如假包换的。”马尔斯一脸平静的说道。 确认了眼前的半大小子们的确是传奇而不是什么看乐子的小开，杰森举起双手，马尔斯就看到两支尖长的钉刺状金属杆从他的两侧小臂里探了出来。 “非法改造！你们说这个叫赛博植入体？”涅第一时间说道。 马尔斯也明白了——赛博植入体是西陆的说法，他们这种改造在东土就是再标准不过的非法改造，这样的改造经历的越多，受术者就会渐渐变得癫狂，一开始的时候使用抑制剂还是可以控制的，但当抑制剂失效，那就要出事了。 “是啊，在泰南这些东西的确是非法改造，但是在西陆，尤其是西陆东部，这些改造很多没有灵能天赋的人都在使用，毕竟人生在世，总得有点保护自己的手段。”年轻的探员说到这里拿掉了他的眼镜，露出眼眶中红色的集成义眼。 马尔斯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赛博植入体，同时对于西陆穷地方的倒霉蛋们有了更多了解。 当然，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也真的不想开口——非法改造变成赛博植入体，穷人为了生存还真是受尽磨难。 “我明白为什么了，因为你们所说的赛博植入体植入的太多，有人疯了，然后见人就杀，顺带把斯特劳家族的人全杀了？”说到这里，马尔斯扭头负责人：“杀人的疯子呢。” “在内宅，我们的探员死了三个，正在请求支援。”负责人说到这里，马尔斯就听到了尖叫声。 “我来好了。”说完，马尔斯一伸手，斯特劳家的大铁门就在扭曲变形中化做马尔斯手里的金属棍。 “等一下！”负责人还想说什么。 马尔斯已经一头撞开了房子的外墙，一铁棍子抽在了那个目标的腰间，铁棍直接就将这个改造的面目全非的家伙的腰直接打断。 但是他没有死，因为这个家伙的整个腰腹都已经是完全的人造体，马尔斯的这一击只是打断了他的腰椎。 不过已经够了，因为下一秒灵能掌抓住这家伙的两只胳膊将它们直接从目标的胳膊上扯了下来。 等到马尔斯将这个把脑壳都改造成铁脑壳的全身九成金属构造件的家伙拖出来的时候，负责人还在那儿，看起来有些卡文。 马尔斯将这个家伙放到了地上，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不过看起来也不需要拷问了——因为马尔斯检查了他的脑子，发现他的脑子和半开的粥锅差不多了。 没事的话，我们走吧。 做为调查员，马尔斯等人自然比不上专业的，所以既然现在找不出什么，但就让负责人与他的部下们来做事。 马尔斯带着姑娘们正准备走呢，那边丽就赶到了， 这个姑娘是跑过来的，跑动的过程非常快，还停得很好，考虑到她的体型，这也许还不是她最快的速度。毕竟巨人在墙上钻一个洞的概率比她跑着停好的机率大得多。 ·无人机看着她过来的。 孟陬这个时候终于上线了。 ·她真的没问题吗。 马尔斯立即开口问道。 ·这让我过来亲自扫描一次，不过从眼镜探头来看，不像是怪物。 有了孟陬的这句话，马尔斯总算是放下了心，不过姑娘们还是好奇，她们找了一个陪着丽检视尸体的借口留了一下。 于是马尔斯也只能陪着，同时也接受着警方负责人的吹捧。 用他的话来说，马尔斯做的很好，像刚刚这样的失控疯子，每一次出现都能带出血雨腥风，而且灵能者都避之不及。 “为什么。”马尔斯还有些疑惑。 不过负责人这一次做出了详细的解答——首先，做为一个赛博神经病，他的脑子已经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这代表着所有精神控制类术式失去了效果。 然后是各种各样的防御制造让各种元素类伤害大打折扣。 最后是各种各样的杀伤改造，像刚刚那样小臂里面藏个刀都已经是无伤大雅的改造，因为在西陆，女性胸部改造，将两枚飞弹装在胸口，将心脏移到肝脏右侧的这种改造手术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赛博植入体，至于防弹外皮这种真的就是小意思。 “像您这样能打的灵能者，又不怕脏了自己的手，真的是非常少见。” 马尔斯一乐——他还能说什么呢。 这个时候，检查那个疯子的警队医生打开了这个疯子的脑部外壳，他将这个外壳放到了负责人面前：“改造社的东西，但是这个疯子从来没有接受过改造社的手术，我们要将这一发现告诉军情局的阁下们吗。” 你们还需要告诉他？ 想到这里，马尔斯哼了一声：“你们带我去找这个改造社。” 第一百五十四章：新线索 西陆这儿挺自由的——人民有拔枪互射的自由，警察与社团成员也有拔枪互射的自由，唯一不怎么自由的，大概就是彼此的生存权了。 改造社在西陆算是一个大型组织，正常情况来说，改造社和警方井水不犯河水——首先一点是改造社虽然贩卖赛博植入体，但至少改造社卖的那些植入体大多都是泰南军方与民用淘汰掉的旧型号合法植入体。 《仙木奇缘》 第二点就是改造社的家伙们手里有枪，而且都是好货。 所以听说马尔斯带着他们去会一会改造社的人，负责人想都不想的拒绝了，用他的话来放说，改造社的这些自改疯子要伤到马尔斯的手指甲，那都是滔天的祸事。 “没事的。”马尔斯一边说一边走向了自己的车：“我自己去好了，如果你们不愿意来的话。” 没办法，马尔斯这句话对于负责人来说太吓人了，他只能带着他的两个部下跟着马尔斯上了车。 改造社在市中心有楼有店铺，卖的东西很多，不过他们的总部在城北的工业园里，马尔斯与负责人的车队一共三辆，在进入工业园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据说是负责小姑娘，她身上有好几处改造创口。 “这不是老李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丽贝卡，这位是来自军情局邀请的助手先生，我们这一次来是想问问你们改造社的人，有没有你们社的义体医生帮这个人做过植入手术。”负责人一边说，一边掏出一个数据u库递给了这个有着长彩头发的小姑娘。 后者打量了一眼马尔斯，吹了一个口哨，一边将数据u盘插到耳朵下方的u盘插槽，一边伸手摸了一下马尔斯的手。 “哇喔，是真货。”这姑娘一边怪叫一边看向了负责人：“这是纯粹的人类吗！我喜欢他！他是我的了！” 马尔斯一乐，看向了涅。 涅一乐，看向了椿。 椿推开车门，一脚踢在了这个全身74.448%改造度的姑娘小腹上。 后者倒飞着一头扎进了垃圾筒里。 “臭女人竟然敢打人！”这些都有改造的改造社成员尖叫着围了上来。 马尔斯一挥手，所有人都被一灵能掌拍得碎了一地——碎的都是义体件，马尔斯还没有残暴到如此杀人不眨眼的地步。 然后小手一抓，那个叫丽贝卡的小姑娘被灵能掌拖回到了面前。 “你认识数据u盘里的那个年轻人吗。” “来我们这儿做手术的多了去了，再说了，我们卖这种防弹头盖骨的数据太多了，谁还记得这么一个家伙啊。”丽贝卡刚说完，突然又伸手想抚摸马尔斯脸，于是马尔斯一挥手，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又重新塞回了垃圾箱。 “喂，你这是当我这个哥哥是死人吗。”这个时候，一个大个子的家伙站了出来，他一边开始转移他的部下，一边站到了马尔斯的面前。 马尔斯一挥手，这些改造社成员手里的兵器全都脱手而出，它们一致的围成一个圆，全都指向了这个有着强壮身体的年轻人。 后者举手飞快。 “我们只不过是在开玩笑对吗，尊敬的灵能者阁下。” “下次记得好好说话。”马尔斯一打响指，所有的枪械与兵器都进入了自毁流程。 年轻的本地改造社首领苦笑着接过了另一枚数据u盘，将它插入耳下方的插槽，然后立即认出了目标的身份：“嗯，这家伙我认识，三天之前他拿着好几件好东西说是要给自己移植，还是我亲自做的手术。” “他叫什么名字。”负责人问道。 “道上混的没有人会用真名，先生。”年轻人一边说一边拉出了根数据线：“我这儿有他的签名，他自称多恩，听口声是东部地区下三省的。” 当年东部王国一分为三，其中东部公社是东部上三省，东部王国算是东部中三省，而东部自由领是东部下三省。 “有这个比没有好，谢了，大卫。”负责人说到这里看向马尔斯：“阁下，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马尔斯指了指那个还在垃圾箱里挣扎的小姑娘：“她怎么也改造了。” “三年前，她和她的家人在野外被活化尸的狩猎小队袭击，我们的人救她回来的时候她父母都死了，也忘了她自己是谁。”说到这里，这个年轻人叹了一口气：“尊敬的灵能者阁下，您也应该知道，我们这样没有能力的人，不做出一点牺牲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马尔斯点了点头：“我明白，改造社在东土有支部吗。” “有，不过泰南没有，阁下。”大卫说到这里，像是明白了一些什么，他看向马尔斯。 马尔斯笑了笑：“告诉你好了，我来自高塔，多少有些权力，虽然我不能让你进入泰南，但我在群岛南部有一个港口，告诉你们的大首领，如果他想在我的港口开手术中心，就让你带着你的人过去，为高塔服务会不会丢人。” “不，阁下！为高塔服务是每一个心怀光明的人最想做的事情！”这个年轻人说完笑了起来，他的人工皮肤并不是新货，所以笑起来有些吓人。 而他的妹妹这个时候从垃圾筒里钻了出来：“哥哥！抓住他！他是纯粹的人类！我要让他做我的新郎！” 涅和椿哈哈大笑，两个姑娘的灵能掌将这个姑娘拍向她身后的河流。 觊觎马尔斯小鲜肉的义体怪物尖叫着掉进了水里。 “我妹妹没事的，她有空气浮力系统，至少不会沉底。”大卫笑着说道。 “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在河水中沉浮的少女尖叫道。 “我也没有你这么愚蠢的妹妹。”说完，大卫转身，让马尔斯行了一个有些干巴巴的礼：“关于这个家伙的手术过程与他的联系方式，我已经交给了负责人阁下。” “我已经收到了。”负责人这么说道。 “那好，我希望我能早一点收到你们的好消息。”马尔斯说完伸手拍了拍司机，示意可以走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刨丁 这个世界不应该有太多的巧合，当巧合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时，马尔斯觉得，一定有那么一个人在人不所知的角落里扮演着名为幕后的黑手。 正因为如此，马尔斯让孟陬和仲春开始深挖第比利斯的网络数据。 ·这儿的网络数据比起泰南来说就像是一座不设防的堡垒，看着可笑。 仲春对第比利斯的网络进行评价之后和他的哥哥一起开始入侵网络。 去找韦恩·斯特劳的卡特堡军情局成员无功而返，他们并没有抓到韦恩，反而和本地的一个帮派发生的冲突，在军情局负责火力侦察的智械突击手敲门的时候，对方隔着门打了一枪。智械突击手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问候啊，立即破门，两只智械，两把霰弹枪，把整个一层十七个帮派成员全杀了。 外围的军情局突击队一听枪响了，立即赶来支援，才发现是有人手欠。 可这个时候整个街区都知道有人来了，不得已，只能抓上二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两个混混收队——整个行动算成警队行动。 做为泰南来的东土老，马尔斯也是大开眼界——这年头新泰南的混混听到敲门再不爽也会先开门检个货，而不是跟精神病一样起手就往门外搂火。 而这一来二去，联合指挥中心的各位负责人都在骂娘——马尔斯这样的东土大号观察员在呢，这么一件小事两天都没搞定。 老乔表现的最为便密，用他的话来说，在北方公社，这么卵子大的城市早就直接全城封锁，一个街区一个街区的用军队来筛查。 可第比利斯鱼龙混杂，知人知面不知心，天知道你是人还是鬼。 斯特劳家的死因也在四个小时后出炉，几乎所有人都死在了那个赛博精神病的弹出式腕刃。 为什么这么说呢。 斯特劳家的老五，也就是韦恩·斯特劳最小的弟弟艾比·斯特劳没死。 这小子倒在血泊中，胸前还有伤口，谁看都以为这小子死了，但谁能想到这小子在直面生死的大恐怖时觉醒了家族中一个平时来看绝对没啥用的能力。 龟息。 人这运气来了，没用的超凡能力都能救你一命。 正因为如此，艾比没死，但因为第一次使用术式，结果这小子一觉睡到了人马上要被装袋的时候。 然后这小子给了一个非常劲爆的消息——他哥，就是那个有小家养妖精女朋友的那个二哥之所以会去开门，是因为接到了他女朋友的电话说她在家门口。 女朋友在家门口？那必须去拉开大铁门把人家小姑娘放进来对吧。 当然，谁又能想到大半夜的会放进来一个赛博精神病。 听到这里，老乔和希德尼情报局的负责人林七弦决定亲自去那个姑娘家找人。 维丝小姐自告奋勇的跟着他们去了。 留下来的马尔斯和椿坐到了一起，开始拼起手里所有已知的情报。 首先，韦恩·斯特劳是一个再标准不过的凶手，他杀了不少无辜旅客，现在还是在逃之身。 其次，韦恩的前女友，丽·卡利姆，这姑娘有一定的嫌疑，因为书恩杀人的手法像是一个巨人在操作。 第三，韦恩的那个倒霉弟弟自己找的小女朋友，据说是叫尹利安·萨布林，现在的问题是艾比·斯特劳指认他的二哥说是接到她的电话才会去开门。 椿看着黑板上的内容说出她的想法：“现在的问题是那个打进来的电话真的是尹利安·萨布林打的电话吗，真的不会是别人通过录音拼接成的吗。” 涅托着她的下巴看着眼中的黑板：“我一直都非常怀疑，做为家养妖精，尹利安·萨布林真的会是凶手吗，毕竟家养妖精是人工制作的最严格的生物，那怕获得了自由，但他们也更喜欢依附于别的种族而活。” 这话没说错，马尔斯也见过不少家养妖精，那怕是新生，他们这些小家伙也更喜欢依附于强者。 比如高塔的家养妖精们就组成了一个组织，现在死心塌地跟着马尔斯混， “会不会有可能尹利安·萨布林是混血儿，混血儿的自由性高一些，也有可能她只是像家养妖精。”松果这个时候突然开了嘴。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她这一开口，椿与涅一起扬了扬眉头：“没有说错，很有可能就是松果你这么想的。” 有了这个思路，椿与涅算是跳出了思考的结界，她们很快就想到了一点——如果真的是尹利安·萨布林，那她是怎么控制住赛博精神病的。 要知道这家伙杀喷穿了一条街，手段非常快速而且残忍，在这种情况下，她是怎么控制的目标。 “我们最好是给那个疯子做一次尸检，马尔斯你不是说从改造社拿到了手术的情报吗。”涅这么说道。 “对，我去找负责人，你们可以先去手术室准备一下，松果，你和涅来拍录像怎么样。” “让椿一个人来开刀？”涅看着马尔斯。 “我来，椿做助手。”马尔斯说完叹了一口气：“我可不舍得让你们来动刀子。” ……………… 听说马尔斯要立即做尸检，警方负责人给了马尔斯一份数据，同时表示一定要在事后给他们一份数据。 马尔斯回手术室的路上还碰到了老奥古斯，这匹老马听说马尔斯要动刀子，也有些按耐不住：“我也来帮个忙吧。” 对此马尔斯当然无所谓，带上他来到手术室的时候，那具尸体也已经运到了。 “马尔斯你下手还挺狠的，不过还好，做手术的几个位置倒是被有受到碾压伤害。”早就已经穿好了手术服的椿一边说一边帮马尔斯穿好衣服，然后站到了马尔斯的对面。 “我们先开始检查他的腹部植入，据说这家伙在脑子还好使的时候给他自己移植了两个牛子。”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掀开了盖着下半身的布块。 然后所有人看到了两根牛子。 椿扑哧一笑：“电动造再大，也没办法掩盖自身的渺小与虚伪。” 涅和松果拍起了掌。 马尔斯摇了摇头，拿起手术刀开始就着缝合区域的黑色人工皮肤开始切割。 第一百五十六章：解牛 “马尔斯小先生手法不错啊。”奥古斯看着马尔斯从尸体中起出电动牛子，不禁感叹道。 “我小的时候，在父亲那儿学了不少东西，然后又从父亲的朋友那儿学了一些。”马尔斯所说的父亲朋友就是越后屋总一郎，总一郎那几年总是在剖鱼，他那点手法马尔斯是真的学齐了。 要不是当年还有一个梦想，也许做个卖鱼强也是不错的选择。 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将电动牛子放到一旁的台子上。 椿用小刀割开牛子上的人造皮肤，马尔斯低头，松果做为二助帮马尔斯换了一个额镜。 马尔斯拿起小钳子开始处理人造血管。 椿将这款电动牛子的内部解构图放到了马尔斯左手的屏幕上。 “中间段没有额外的结构，六个晶片取出，孟陬，这些交给你来分析。”马尔斯说完，开始解构牛子的前端。 “人工前端做工不错，我看到了泰南文字，这是泰南造的？” “不，是四岛造，四岛电子制造了全世界八成的中端人工牛子。”椿这么补充道：“剩下来的两成高端货是泰南造。” “这东西有低端市场吗。”老马奥古斯这么问道。 “并没有，低端市场我建议去买电动货，任何便宜货都有可能是二手的。”椿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涅哇了一声：“哇喔，二手的，这东西也能买二手货吗。男人穷起来的时候也是挺可怕的。 说到这里，这傻姑娘看了看马尔斯：“马尔斯，你可别买二手货，太恶心了。” 《仙木奇缘》 马尔斯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拉斯穆斯家的涅终于也他娘的醉氧了——看看她都在说什么胡话啊。 ……………… 搞定了牛子，确认没有别的什么多余结构，马尔斯将没有用的下半身收进尸袋，然后将这个赛博精神病的上半身拖出尸袋。 “我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他们这些家伙会觉得臂刀会比一把枪更管用。”椿感叹于眼前这个男人双臂上的刀子：“泰南的贤者大人一直都说，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人家是第比利斯的赛博精神病，你要求不要太高啊，我的傻姑娘。”马尔斯说到这里，先用斧子将这个家伙的两个小臂从关节处剁了下来。 然后和椿一人一只手臂开始拆解。 很快的，椿从她负责的右手上拆出一个多余的结构，还在发红光，出于安全考虑，谁都没有动，而是让智械立即将它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联合行动中心有处理这些疑似爆炸物的地方。 “电刺激脑神经的话，这种东西不应该装在离脑袋进的地方吗。” “电刺激其实也不需要离脑神经太近，一是因为经不起尸检的推敲，毕竟离头越近，就越会受到更加严格的检查。”马尔斯一边说，一边给尸体翻身，拿过椿递过来的电动镙丝起子，开始拆卸起这具尸体的外骨骼嵴柱，这是赛博植入体中的大件，马尔斯在上面看到了四岛文字和泰南文字的组合：“椿，像是你们电工企业做的。” “这种一看就是阿三彷制的，他们就是喜欢用四岛和泰南文字搞的混合说明书，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椿一提到这个就非常的生气。 马尔斯摇了摇头，拆开第一个盖板，马尔斯立即摇了摇头：“真的是阿三造的。” 因为里面的填充物用的竟然是低散热的材料，这东西禁止使用在外骨骼嵴柱上的，因为在使用的时候大量热量会无法散逸，最终导致自燃。 “这小子运气不错，这儿，这儿和这儿都已经烧穿了，但它就是没有自燃。”椿指了指第一个盖板下的填充物上的黑点。 “看起来他发疯和这个垃圾货有关了。”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拆掉了第二块盖板。 “这又是什么文字。”老奥古斯一边看着无人机拍下来的文字一边问道。 “群岛文字，我真是服了，他们是怎么把两块不同工厂的外骨骼嵴柱零件配装在一起的，这东西真的不从哪一件尸体身上拆下来的吗。”椿骂骂咧咧，而马尔斯打开了第三个外骨骼嵴柱盖板。 “神了，这不是西陆北方文字吗。”松果说到这里用她手里的毛巾擦了一下马尔斯的额头：“这东西真的能用吗。” “能用啊，这家伙就是用这东西杀了不少人，要不是我到场了，只怕还能在死之前带点什么走。”说到这里，马尔斯摇了摇头，他对于眼前的这一幕表示了无奈。 然后是第四块和第五块盖板，上面的电机上还是半岛文字。 “都是半岛的货吗。”老奥古斯问道。 “不，第四块盖板下面的电机是南方半岛造的，你看上面的神明铭印，而最后一块盖板的电机是北方半岛造的，上面有北方主义的徽记。”说到这里，马尔斯看向椿：“我们要是把这个外骨骼嵴柱拍下照片放到网上，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必须的，今天就打，现在就打。”椿笑着很是无奈。 而涅这个时候又补充了一个问题：“最后一个你不拆吗，马尔斯。” “拆啊。”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拆了最后一块盖板。 老奥古斯探头一看，人都麻了：“这他妈的是第比利斯造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牛的外骨骼嵴柱，涅，拍个特写。”马尔斯说完，等到拍完照片就开始一个一个的拆起了电机。 将电机放到容机中让智械带走，马尔斯开始检查外骨骼嵴柱的内部空间，然后又发现了两个和刚刚一样的发红光结构，将它们送走之后，马尔斯又将外骨骼嵴柱整个拆了出来。 从这里可以直接看到肋骨集成框架和肺部结构。 “肋骨集成框架是旧货，一看就是从死人身上取的，但消毒的不错，没有看到伤口红肿，不过他这肺是怎么一回事。”椿伸手掏了一下眼前的黑色肺叶：“这肺是人工肺，但又不是最强的那种，人穷还真是可悲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审判庭 “你应该这么说，我在这一刻看到了人类为了变强所付出的牺牲。”马尔斯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他就算是不疯，或是不被我杀死，他这个肺也支撑不了几天。” 整个肺都黑色了，这是使用了劣质义体零件造成的，这让马尔斯不得不叫警方把大卫找了过来。 后者一眼就摇头了：“我们做手术的时候有录像，那个时候他的肺还很不错。”说到这里，这个年轻人注意到了死者腰间的半个人工肾脏：“这东西不对。” “怎么不对。”马尔斯出于好奇问道。 大卫接过马尔斯递过来的手术刀，切开了人工肾脏下半球，指向里面的小型空容器：“这东西不对，正常的人工肾不应该有这东西，我不知道他是在哪儿做的手术，但这种结构造物会在使用者接受新装义体特定波段刺激电流之后，释放各种封存物。” “比如说肺黑病的感染物。”椿说到这里看向大卫：“这人工肾看起来也不是正式工厂出的货。” “是的，尊敬的夫人，在第比利斯，只有真正的有钱人才用得起正版义体与插件，更多的穷人只能使用各种各样的二手货，您与您的朋友还有您的先生一定不喜欢听这样的故事。” 马尔斯摇了摇头：“说一说，要是人间无疾苦，还需要我们高塔干吗。” 听到这句话，大卫这个年轻人点了点头：“在我们第比利斯，二手货的来路有很多，比如说死者，这死者也分很多种，有出车祸，家人拉去烧的时候被摘取的义体插件；也有旅行者被绑架然后被清道夫剥皮抽筋的；更有被道上的家伙盯上的有钱人，很多九成新的二手货就是这么来的。” “你们的警察不管的吗。”涅皱着眉头问道。 她这句话与其说是在问大卫，还不如是在问刚刚闻读而来的警方负责人，这个中年人苦着脸——换一个姑娘这么问，这个中年人只怕已经吼出声了。 但现在，他只能闭着嘴，听着大卫说出真相。 因为有传奇阁下与他同样身为传奇的朋友想听一听第比利斯的小故事。 “警察当然管了，但第比利斯不比泰南，第比利斯的警察装备老旧，人员缺编，薪水更是少得可怜。”大卫也是聪明人，他硬拉了一把第比利斯的警察，然后话题一转：“我听说在泰南，一个孩子被道上的兄弟抢一串棒棒糖都能引来剑使阁下与警方的联合清算。” “这倒是。”马尔斯一乐——这事马尔斯知道，也就前两年，几个道上的朋友喝高了，在路边拦了一个小崽子抢了他的棒棒糖。 道上的朋友运气不大好，抢棒棒糖的时候被街对面出来团建的警察和来看夜场电影的高塔学徒全程围观——本来抢个棒棒糖，最多也就是被倒吊在路灯杆子上醒个酒，但坏在道友伸手给个小家伙一个耳光——然后就被二十多号警察和十几个四年级学徒吊着抽了十鞭子。 “所以说真的比不了啊，传奇阁下们，我们的警察先生已经非常努力了，但您看看这位先生的义眼，也是二手货，是从他阵亡的同事身上挖的，还是我给他装的。”这么一说，负责人先生也悲苦着脸叹了一声。 这一声让涅红了眼睛：“我一定帮你们联系一下义体医疗机构，让他们给你们第比利斯的警察们捐一批旧型号，绝对不是二手货的那种。” “要是你的面子不够，再算上我的。”马尔斯一拍手，然后看向大卫：“大卫先生。” “马尔斯阁下您请说。”年轻的改造社小哥看向马尔斯。 “你给他做过手术，你觉得，是不是有可能通过体外的电刺激让人工肾中的容器释放封存物。”在义体方面，马尔斯根本就是一个门外汉，而大卫很显然才是一位真正的大师。 “的确可以，我甚至都能够肯定，的确可以通过电击器电击腰侧来激活容器，但只是这样的话，这个家伙似乎也不可能成为赛博精神病，因为刺激太少。”说到这里，大卫指了指负责人：“不止是第比利斯的警察先生们，整个西陆都有道上的混蛋和黑义体医生在搞人体实验，他们想人工制造赛博精神病，这样的话把精神病杀了就可以取走他们身上的义体插件。” “为了钱，那些家伙连良心都可以抛却，他们才是最可恶的赛博疯子。”负责人这么补充道。 就在这时，林七弦的部下过来了，他说林七弦他们已经提到了尹利安·萨布林。 ……………… 尹利安·萨布林，今年三十七岁。 对，三十七岁，比大卫和他的丽贝卡妹妹加一块儿还大。 这个年龄是从西陆家养妖精数据库里翻到的，找到的时候所有人都麻了——谁能想到一个十多岁的人类小子的小女朋友会比他的妈还年长。 所以马尔斯见到尹利安·萨布林的时候，这个姑娘被双手绑着吊在刑牢的天花板上，而公正教团的矮人先生正在和精灵林七弦吵得不可开交。 “怎么一回事。”马尔斯问了老乔。 “还不是那个家养妖精，矮人看到她就要保她，说她是审判庭的人。” 审判庭，牛逼，这不是公正教团下属攻击性最强的分支吗。 马尔斯想到这里好奇地看了这个家养妖精一眼，后者正在绳索上挣扎，只可惜军情局的绳艺无懈可击——什么叫连每一根手指都独立绑啊，军情局这一类的机关要是还在这种地方出事，马尔斯觉得各位就别玩了，一起去卡特堡五星酒店顶上玩无绳绷极好了。 “算了，人先放下来吧。”马尔斯和公正教团算是有点香火情。 尹利安·萨布林闻言扭头看向马尔斯。 她很显然有些疑惑。 但马尔斯也不可能是单纯的大发善心，他等这位被放下来，一个灵能掌将她拖到了他面对的椅子上。 “我是谁，你应该知道对吧。”马尔斯问道。 尹利安·萨布林点了点头，然后张嘴，好家伙，舌头是断的。 马尔斯一个术式将这位的舌头重新长了回来，然后一把掐住了又张开小嘴想咬点什么的尹利安·萨布林。 “我问，你答，如果你不配合，我就给你们教团的教团首席打电话，你自己想想，让一个一百多岁的人类老头连夜赶过来有多过份。” 尹利安·萨布林抽了抽鼻子，再一次的点了点头。 马尔斯松开手，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杀斯特劳全家。” 这个问题太重要了，如果不知道这个问题，那马尔斯接下来的问题就别问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不要将仁慈用错地方 尹利安·萨布林哼了一声。 也就这么一声，然后她就把脑袋歪到了一旁。 椿走了过来，她将一个工具包放到了桌上，第一个工具是老虎钳。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尹利安·萨布林噗嗤一笑：“小丫头，你想用这东西让我屈服，是不是太看不起审判庭了。” 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拿错了。”，然后这四岛姑娘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电子牛子。 比尹利安·萨布林的胳膊还粗。 马尔斯哇了一声。 尹利安·萨布林瞪圆了眼睛：“你想用这种东西来羞辱我！我不会屈服的！” “那没办法了，尹利安·萨布林夫人，我只能请出我的最终杀手锏了！”说完，收起第二件刑器的椿掏出一个手机打了一个号码。 然后一只小家养妖精接通了电话，她看了一圈，最终看到了她那被铐在椅子上的同类。 “妈妈！”小家养妖精发出了悲鸣：“妈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气氛非常尴尬，矮人先生欲言又止，林七弦做为精灵忍俊不禁，老乔先生以手扶额，而奥古斯这匹老马瞪圆眼睛看向马尔斯：“你们年轻人平时玩这么大的吗！” “我比那东西大。”马尔斯有感而发：“椿就是想吓一吓他。” 尹利安·萨布林夫人这个时候无能狂怒：“就不能是妈妈被这些坏人抓住了吗！” “首席先生马尔斯，次席姐姐椿还有涅都在！他们怎么会是坏人！”小丫头说到这里，二度悲鸣：“妈妈您就老实交代吧！” 马尔斯和老马奥古斯一起扶额。 女儿长大了，由不得妈了。 尹利安·萨布林在无尽的悲伤和马尔斯掏出来的公正荣誉骑士章的事实面前说出了她的任务——审判庭在事件发生前就已经注意到斯特劳家族成员上的混沌沾染，他们派出了尹利安·萨布林，这位三个女儿与一个儿子的母亲是审判庭是西陆东部的一位王牌间谍，她化名尹利安，做为萨布林家族的亲戚进入了第比利斯（这个家族是审判庭在第比利斯的安全屋负责人），她很快就接近并俘获了韦恩的弟弟。 然后她发现韦恩的嫌疑更大，但她还没来得及将情报送出，就出了韦恩献祭的恶事。 本来斯特劳家族是要被处分的，做为特工的尹利安·萨布林也不应该出手，但大家一求情，这事情就变了，尹利安·萨布林决定通过一点小手段杀尽斯特劳家族。 然后他就找到了一个赛博精神病的可操作目标，先是通过一袋‘遗失’义体让他捡到，然后等到他换上新的义体，体内压力来到最高时，通过电击激活了一个全新的赛博精神病。 “你一定是疯了，那天的死者中也有隔壁的无辜啊。”警察局的负责人这么问道。 “第比利斯这座城市中真的有无辜吗，您知道这里的富人区是怎么来的吗，那是道上的朋友们通过操作清道夫这一类不光彩的事业赚到的第一桶金建起来的，他们难道不敢死吗，马尔斯先生。”尹利安·萨布林看向了马尔斯。 “我应该叫你什么。” “尹利安就行，这是我的真名，但谁都不会相信这是我的真名。”这位夫人一边说一边叹了一口气：“我必须除掉他们，无论是公正教团还是审判庭都会认同我的行为，因为除恶务尽。” 她这么一说，现场的气氛就非常尴尬了。 没办法，只能好吃好喝的给这位夫人准备一个房间让她歇着，马尔斯将所有头头脑脑叫在了一起，让他们来讨论尹利安夫人的问题。 八个人投票，八个人赞成让尹利安夫人平安离开。 “你们这也能放过她吗。”涅有些好奇。 “她代表的是审判庭，也许我个人纯洁无暇，但我不能保证我的亲族能够纯洁无暇，我不能为了我个人的正义欲望让整个西陆超凡界难以维持的和平被战火吞噬。”老乔说到这里叹了一声：“而且她的确没有做错，错的是我们。” 于是将尹利安夫人交给了他们来处理，马尔斯又安慰了一下尹利安夫人的小女儿，听到马尔斯的安慰，她总算是从她母亲变坏的妄想中清醒了过来。 马尔斯这才看向椿：“下次别把孩子也牵扯进来。” “我知道错了。”椿低头。 马尔斯其实也知道这事不能怪她，毕竟四岛人都是这么搞的。 “以后不要这样了，椿。”说到这里，马尔斯伸手撸了一把椿，这让姑娘发现马尔斯没有真的狂怒，连忙点头表示一定不会有下一次了。 “马尔斯先生，我有话想说。”当马尔斯带队离开的时候，老乔在楼下叫住了马尔斯。 既然是想一对一的谈话，马尔斯也只能让姑娘们先离开，然后和老乔站到了一旁。 他给马尔斯分了一支烟，然后与马尔斯坐到了长椅上。 “您是反感椿殿下用孩子来威胁目标吗。”他这么问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导师在我小的时候告诉我，身为高塔剑使，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要让孩子得饱腹，我想，我们身为剑使，不应该这么吓孩子。” “马尔斯先生您的仁慈我看在眼里，但我还是要说，椿公主这么做并没有错，您知道南特堡爆炸桉吗。”老乔这么说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三十二年前的南特堡爆炸桉，混沌信徒在南特堡布下了连环炸弹，最终造成数万人以上的伤亡。” “对，那一次我还年轻，跟着我的前局长进入南特堡，我们找到了那个混沌信徒的儿子，想用他来威胁那个家伙，但被几位负责人联手阻止……最终，我们只找到了七枚炸弹中的四枚，三枚爆炸，造成七千多人的死亡，三倍以上的伤者……”说到这里，老乔看着马尔斯：“我的上司，因为在争执时的过于软弱而选择了在事后吞枪自杀……” 说到这里，这位老人叹了一声。 “阁下，我不想看着您的仁慈用错地方，何况椿公主肯定不会因此而伤害到那个女孩啊。” 马尔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请您放心，我一定会记住今天您说的一切，我的仁慈，只向真正无辜之人展现。” “您能听我这么说我就已经非常满意了，小先生。” 说完，老乔起身走了。 留下马尔斯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最终，马尔斯起身。 他要去找椿。 至少，也要说一声对不起。 第一百五十九章：日子总是在消逝 马尔斯在长廊的尽头找到了椿，这位四岛的公主坐在台阶上，她看着铁丝网另一侧的街道另一侧。 在那里，有几个孩子正抽着烟，他们之中有孩子使用的是电子眼，有孩子的脸上有明显的义体植入痕迹，还有一个甚至连脸皮都没有了——他使用的是一种非常廉价的人工皮肤，外敷在脸上的那种。 在泰南，这种人工皮肤早就已经被更好的自然培植的自体皮肤代替。但是在这里，它是一种可靠而成熟的技术。 马尔斯坐到了椿的身边：“那些孩子……” “我在想，他们的童年变成这样，会是快乐的吗。”椿没有看向马尔斯，而是看着那些孩子：“我在很小的时候，天真的以为我的童年是不幸的，母亲死了，父亲娶了一个另一个女人……” 说到这里，马尔斯伸出手将椿搂住，同时将尾巴递到了她的怀里。 “马尔斯，我发现我错了，看看这些孩子，我发现我并没有被虐待……我的父亲其实还爱着我，他只是不太善于表达。”说到这里，椿看向了马尔斯：“你怎么来了。” “刚刚我说话过份了，我不应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质疑你，你的行动是过激了一些，但如果那位夫人真的是一个混沌老，那你这么做我就不应该指摘你……对不起，椿。”马尔斯说到这里，在椿递过来的右手上吻了一下。 “你在犯傻吗，马尔斯，你做为高塔首席，本应该展现你的仁慈，但我与涅不同，我们必须展现高塔的严酷，让任何人在想到对高塔不利时我们会做出来的反应。”说到这里，椿笑着顶了一下马尔斯的脑袋：“你这只笨豹子，怎么想到会跟我道歉的，肯定不是涅和松果。” 马尔斯理所当然的把老乔这个老头子给卖了。 而听了马尔斯说的故事，椿点了点头：“老乔这位老先生的确没说错，仁慈不应该放错地方，马尔斯你也很好，能够主动提出向我道歉，只不过我不认可，你不请我吃饭，我就生气。” 眼前的公主殿下虽然说生气，但她笑着眉眼里可看不到一丝愤怒。 “那你说去哪儿吃。”马尔斯豹耳朵一抖，问道。 “等回泰南再说，对了，马尔斯，关于斯卡若港，我们还回去吗。”椿问道。 “当然回去啊。”马尔斯理所当然的说道。 斯卡若港这么好玩，倾注了马尔斯不少力气，马尔斯也想看看自己的管理方式能不能让这座群岛的港口出现更好的变化。 怀里的少女看起来很开心：“马尔斯你也愿意学管理学了吗。” “我只是不放心让那些笨蛋管着斯卡若，再说了，我可是向斯卡若的孩子们保证过的，我会给他们一个新家，一个新的生活。”马尔斯说到这里，又想到了自己的过去。 过去的自己有着过去的迷梦，也有着现在不敢想的大计划。只不过过去虽然好，但马尔斯已经肯定不会再去找了。 我做为高塔的首席，应该给这片大地上的人们带去希望。 马尔斯这么想道。 ……………… 带着椿去小食堂吃饭的时候，马尔斯叫上了涅与松果。 松果对于她的新身份还有一些疑惑，她也说不上来，只是说一下子看不到脚面，有些不大习惯。 涅就差嗷的一声哭了。 马尔斯连忙牵住了涅的手，让她坐到了自己左手的位置上。 今天还是那位矮人大厨值班，不过他的助手换了一个，是家养妖精。 “今天是米姆·兰塔姆小姐和我合作，用你们泰南话来说，她就是卡特堡甜食一把手。”矮人先生这么介绍道。 “我最喜欢做的是白巧克力甜筒。”家养妖精小姐说完看向马尔斯等人：“你们要甜食吗。” “我要白巧克力甜筒！”涅化悲愤为食欲：“还要烤肉！大份的！” “一份蔬菜沙拉，还有一小块烤肉。”椿微笑着说道：“对了，我想来一杯热的巧克力咖啡。” “我想要吃……烤肉！”松果之前是无蔬不欢，但现在她的胃告诉她自己，要吃烤肉。 改变挺大的。 马尔斯伸手拍了拍这只小龙姑娘的脑袋——从松鼠变成泰南的东土龙族，马尔斯觉得松果的人生真的是太大起大落了。 “变成龙，真是辛苦你了，松果。” “不辛苦的。”松果说完，骄傲的一挺胸。 涅一把将马尔斯的尾巴击破——脱臼了。 马尔斯缓缓扭头：“你为什么拿我尾巴撒气。” “我的尾巴会痛啊！”涅小手捧心，仿佛捧在一块钢板上。 哎，算了算了，涅也真的尽力了。 ……………… 在马尔斯四人组吃饭的时候，椿提意开个直播让观众老为确保们看个乐子。 看就看，马尔斯不在意，想来间先生也不会在意——大家互相成就，等到分钱的时候，马尔斯有了钱也能帮着可怜的孩子们，至于斯卡若的各位，据高塔派出的财务团队刚刚发来的财报，最新一个月斯卡若城竟然有了财政节余，所以投了一部分进入公共交通领域。 最近的斯卡若城是东土与西陆的旅游大热门，虽然活化尸攻击过这座城市，但城市还在，市民们现在手里有大量的活化尸玩意儿，从他们的各种武器到他们的各种防具，甚至还有一些活化尸颅骨留存。 总之，狂野的斯卡若是很多喜欢冒险又不希望自己真的身临险境的家伙们最喜欢的地方。 他们来了，乐意花钱，愿意花钱和随便花钱，直接刺激了这座港口城市的发展。 市民们脸上都再一次出现了笑容，兰蒂的老父亲终于和她的希琳阿姨走到了一起，两家人一起开了一个新酒店，因为之前是给泰南军方做为坚固防御点使用了，泰南军方非常大气的给了重建费，而且还有泰南的家具企业出了家具，现在他们的酒店是整个斯卡若最棒的五星酒店，天天爆满，来自西陆的客人们对于古色古香的泰南家具表示了极大的好感。 那个家具企业在销量大增的同时，也非常体贴的给了第二批家具和一定的广告费，现在老牛他们正在准备在海边建一座能够下海玩的酒店——据说和祭司夫人拉上了关系。 生活总是在越来越好啊。 马尔斯非常满意。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一百六十章：生活总是要继续 第比利斯的行动陷入了僵局。 韦恩先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丽·卡利姆这位小巨人无懈可击，针对她的术式也没有检测出她身上有足够成为证据的混沌污染——污染是肯定有的，毕竟韦恩和她有关系。 但污染没有大到足够改变她的地步，而这种低污染，只需要远离污染源就可以自然消亡。 正因为如此，联合中心的各位负责人最近两天度日如年。 “搞情报的就是这点不好，事情一大，他们就没办法了，毕竟他们不可能让他们的特工把全城都封锁了。”维丝小姐在吃早餐的时候愤而吐槽——她吐槽有超然性，一是因为她是莫威士王室的子嗣，虽然莫威士早就不是希德尼联合的主人了，但莫威士王室在西陆名望很高，因为莫威士王室是主动退位的，虽然希德尼联合里有人想让莫威士王室绝嗣，但硬保王室的人更多，双方甚至还爆发过内战。 当然，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莫威士王室成员更多的投入了各种公益事务，或是和维丝这样用她的力量帮助西陆。 所以王室成员吐槽，那怕老乔这样的第五公社成员，或是林七弦这样的资本狗都得笑着接住。 何况她也没有说错。 不过西陆的联合军军方最终还是下了决定——卡特堡机动部队第十一团‘钢之锤’和第十二团‘血之剑’将做为助力来到第比利斯，然后还会有法师塔的成员和超凡者联合来到这里，到时候以街道为单位开始封锁，挨家挨的搜。 在找韦恩先生的同时敲打一下第比利斯日渐兴旺的洗衣粉制造业。 马尔斯觉得这么做不错：“维丝，你觉得韦恩会不会已经逃出城了。” “很有可能，如果我是他，我一定已经逃离城市了，毕竟只要留着命在，就一定可以东山在起。”说到这里，维丝小姐也叹了一声，很显然她已经对能不能抓到人持悲观态度。 然后她看向马尔斯：“马尔斯先生，你的眼眶怎么好像还有点红肿。” “啊，是昨天晚上睡的时候，涅这个臭丫头翻身的时候一肘子就过来了。”提到这个，马尔斯不得不承认，涅真的是姑娘们里睡相里最差的一个，椿像一块石头，抱着马尔斯就不撒手；松果仿佛像是水做，搂住马尔斯就缠上来了。 只有涅，翻身一个大力肘，要不翻身就是一个鞭腿，防不胜防。 据说是在拉斯穆斯家那张二十平米的床上练出来的杀人技巧，让马尔斯感叹之余心生羡慕——这是什么超豪华大床啊。 这让维丝小姐笑了起来，她看向马尔斯另一侧的涅：“涅小姐，这可不好啊。” “我知道，但我都睡着了我有什么办法啊。”涅发出悲鸣。 椿在涅的身边喝着早茶，面露微笑。 松果在马尔斯的另一侧身，将尾巴架在腿上的姑娘正在给马尔斯投食冻干，看起来心情极好。 “说实话我挺羡慕马尔斯的，毕竟有这么多可爱的女孩子喜欢。”维丝双手托着下巴感叹道。 “你呢。”马尔斯问道：“有男朋友吗。” “我要什么男朋友啊，我自己就是男朋友啊，我有女朋友的。”维丝说完，从她的怀里掏出了一张全息照片：“看，白发红童美少女，西陆龙种，我的女朋友。” 这姑娘看起来很开心，马尔斯扭头看向椿，椿灵能掌托着茶杯双手一摊，一脸的太过浪费资源。 马尔斯又扭头看向涅，涅的大眼睛里满是我不懂。 你不懂什么你这个臭丫头，你明明比我懂。 马尔斯在心里吐槽的同时看向松果，发现这姑娘一动不动，就是童孔在地震。 好了，不用问了，是我忘了松果你是高塔同界一姐的身份。 想到这里，马尔斯也只能给维丝小姐比了一个大拇指：“你女朋友很漂亮。” “哈哈，我就说了啊，我有一个人人羡慕的女朋友。”维丝小姐刚说到这里，就看到墙上电视里跳出了一个新闻。 “这里是卡特堡新闻54频道，刚刚有突发新闻，来自神圣公国的安比丝·来利小姐宣布与金·萨布林先生订婚。” 然后电视里出现了维丝小姐照片里的白发红童美少女。 “是西陆龙种啊。”椿化身年轻的生物学家。 “她叫安比丝·来利吗，好漂亮。”这是涅的振声。 “尾巴没有我的漂亮。”这是松果的骄傲发言。 马尔斯扭头，看到维丝小姐眼中含着泪。 这时，电视里传来这位安比丝小姐的发言：“这一刻我很幸福，我也想告诉我的朋友们，尤其是维丝，我最好的朋友，无论你在哪儿，你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 “搞了半天你单相思啊。”马尔斯瞪大了眼睛。 然后椿一纸扇打在了豹脑袋上。 涅的销魂手掐在了马尔斯的腰上。 松果给马尔斯的嘴塞上了一大把冻干。 四人组看着维丝哇的一声跑掉了。 “马尔斯你这个大笨蛋。”涅哼了一声。 “快去向维丝小姐道歉！”松果瞪着马尔斯。 “实在不行就用你的身体偿还吧。”椿说完左右看了自己的姐妹一眼：“怎么了，在四岛表兄妹结婚又不奇怪，马尔斯只是姓盖亚特啊，她是精灵，他是豹子，就算姓同一个盖亚特，但他们有关系吗。” “……我好像没办法反驳你，但马尔斯不能这么做，而且这违背了侠义精神！”涅指向了椿。 椿一愣，然后双手抱头：“是啊，这违背了侠义精神，是我的错……那要不你就去道歉好了。” 面对椿的退而求其次，马尔斯点了点头。 今天这嘴真的是没有把门。 马尔斯带着歉意找到了维丝，发现这姑娘在天台的角落里，她一看到马尔斯就发出了精灵式的尖叫。 马尔斯坐到了她的身边：“不好意思，对不起，刚刚我说话脑袋没把门。” 这姑娘一愣，然后沉默了下来。 “没事的，白发红童的美少女还会有的。”马尔斯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你先用着。” 维丝拿过纸，正准备用来擦脸，就看到负责人先生们撞开了天台的门。 他们看到了马尔斯与维丝。 他们带上了门。 第一百六十一章：日常 流言蜚语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它能够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而几个军情局负责人所说的流言蜚语大概就是这个多元宇宙里最恐怖的存在了。 他们带上门的第二分钟，马尔斯的手机就响了，马尔斯接通了视频通信，只看屏幕里的涅哼一声：“我就说了那些老不死的东西说的话连一个字都不用相信。” “他们怎么编排我了啊。”用灵能掌托着手机，马尔斯一边掏出自己的冻干零食和维丝分享一边问道。 “他们说你刚刚兽性大发了。”涅这么说完翻了一个白眼：“我爸来电话了，等一下。” 她刚挂掉手机，马尔斯的手机就又响了，这一次打电话过来的是椿，她看了一眼哭红了眼的维丝：“我就知道那些老不死的东西说的一个字母都不能相信。” “他们又怎么向你编排我了啊。”马尔斯好奇的问道。 “他们说你刚刚兽血沸腾了。”椿这么说完刚打开扇子就愣了一下：“我爸来电话了，等一下。” 马尔斯看着椿也挂掉了电话，有些疑惑的年轻人叹了一口气，看向维丝：“你听到了吧，下一个打电话过来的家伙一定会问我把你绑架到哪儿去了吧。” 马尔斯刚说完，维丝就接起了手机，她按了公放键，只听到手机里传来一位妇人的声音：“维丝！我的孙女！听说你被东土那只小豹子绑架了对吗！” “啊，奶奶，您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根本……”觉得自己还是受到重视的维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的奶奶打断了：“维丝小可爱，不要紧张，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奶奶会祝福你们的。” 马尔斯笑的开始战术后仰，维丝小姐气得把手机砸在了墙上，三防手机在地上蹦跳了几下，又回到了维丝的手里。 这姑娘气的不行：“为什么女孩子之间就不能有无暇的爱情啊！可恶的坏女人！竟然和我的哥们走到了一起！” 听到这里，马尔斯看向维丝，突然感觉眼前的姑娘好可怜，自己喜欢的单相思和自己认为的好哥们走到了一起……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想到这里，马尔斯叹了一口气：“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和他们恩断义绝！”维丝小姐仰天咆孝。 然后她放在身边的手机又响了，马尔斯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一个叫安比丝小可爱的家伙：“是安比丝呢。” 马尔斯刚提醒，就看到这姑娘一把抓起了手机按下了对话键：“安比丝！” 莫威士的公主殿下这个名字叫的真是甜死人了。 “维丝，听说有东土的传奇小豹子绑架你了，别怕，做女人挺好的，阿金你说对吧。”电话中的安比丝说到这里似乎在等一个答桉，但手机内外全是致命的沉默，马尔斯最终在维丝按下通话结束之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下一秒，马尔斯就被人家小姑娘一脚踢出了天台，在空中转体好几千度之后，马尔斯张开双臂，以灵能为翅膀带着他自己平安落地。 然后看到椿和涅还在接电话，而且表情非常严肃，还时不时的对是你说的没错。 看起来是自家老父来的电话吧。 想到这里，马尔斯先是钻到了涅的身后，一个雪豹探头看向屏幕，正好看到了拉斯穆斯家的老父亲。 后者一愣，然后笑着点了点头：“马尔斯，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涅啊，还有叔叔你可千万别听那些老头子胡言乱语，人家维丝小姐有喜欢的人。”马尔斯这么说让来恩叔叔看起来有些意外，他看着马尔斯皱了皱眉头：“你这小子可不能在这种事情上话说话。” “你不相信我，你可以让人去问维丝啊，我又没有绑架她。”说到这里，马尔斯扭头看了楼顶，在这里可以听到那边传来的激烈争吵。 拉斯穆斯家的老豹子叹了一口气：“我老了，有些事情我也搞不清楚，我还是太传统了，小子，我女儿就拜托你了。” 说到这里，老豹子直接挂了电话，留下马尔斯与涅大眼瞪小眼，然后两只豹子一起甩着尾巴晃到了石川椿的身后探出脑袋，看到了屏幕里白发丛生的石川先生。 ……也对，随着灵能大潮的到来，石川阁下再也不是当年的传奇了，而他早年为了成为传奇也付出了不少代价，最近这几年为了四岛的和平也付出了不少心力。 “辛苦石川叔叔了。”马尔斯首先打了一个招呼。 “石川叔叔好。”涅笑着也打了一个招呼。 “你们两个孩子见外了吧，叫正奇叔叔，或者叫我前辈都可以，我好歹也做过剑使。”石川阁下笑着说道。 “那就叫前辈吧。”马尔斯笑着说道。 涅也抱住了椿，叫了一声前辈。 “后生可畏啊，好了，叔叔不打扰你们了，椿，记得好好和马尔斯一起合作，家里不用担心，爸爸还没真的老呢。” 这位老父亲说完就挂掉了电话，马尔斯挠了挠脑袋：“你爸看起来是老了。” “是啊……爸爸这几年做事很累，四岛总是有不服气他的人，尤其是他老了，已经不再是传奇了。” “但还有我们呢，要不那一天有空咱们去四岛玩。”涅看向马尔斯，她在征求马尔斯的意见。 马尔斯当然无所谓了：“去四岛玩也没问题，咱们一起过去给叔叔撑个场面也好。” 说到这里，马尔斯和椿还有涅一起看向楼顶。 “维丝小姐在和谁吵架呢。”涅有些好奇。 “不知道，听起来非常生气，但又无能为力的样子。”椿有些疑惑。 马尔斯伸手一抬，三人直接飞到了天台的高度，然后就看到维丝小姐正在和手机屏幕里的黄毛互骂。 马尔斯带着两个姑娘闪亮登场，让手机里的黄毛稍微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年头会飞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总而言之你这个卑鄙的家伙从我手里抢走了安比丝！我恨你！你最好永远消失在我的眼中！”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一百六十二章：日常 虽然维丝小姐做为传奇放的狠话听起来很凶，但马尔斯本能的感觉到她真的就是一败涂地，好哥们撬掉了自己的单相思姑娘，听起来生米都成熟饭了。 “我想静静。”维丝走向天台的出入口。 涅和椿表示要去陪陪她，马尔斯虽然有些担心，想想三个姑娘就算在一起也不会发生什么，所以也就认了。她们要在一起聊天，陪陪维丝这个倒霉姑娘也好，也许聊着聊着就能让这姑娘摆脱她那不切实际的梦想。 目送走她们，马尔斯一个人下楼，正好看到老乔从楼里走出来。 他一看到马尔斯，转身就跑。 跑什么跑，你这个老东西刚刚都和谁说了一些足够让你爆金币的鬼话！ 马尔斯一灵能掌将这个老头扯了回来，一边打开烟盒放到他的面前，一边低下声线：“老乔，你跑什么呢。” “我这不是刚刚想到我还有事要做吗。”老家伙骗起来真的不偿命。 “什么事啊，让年轻人帮你干，你和我说说，是谁告诉维丝奶奶我和维丝在一起的的。” “肯定是卡特堡的那个笨蛋啊，我只不过是第五公社的一个老家伙，又不可能认识莫威士家族。”老乔说的极为诚恳。 马尔斯想了想，的确，也就松开了手，并将烟盒递给了他：“行了，谢谢啊。” “那里那里。”老乔接过烟盒跑得飞快。 呵，跑啊，烟盒里面有定位，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马尔斯一边滴估，一边注意到穿着军装的家伙从大门那边走了过来。 看起来可以找乐子了。 ……………… 军装老和各位负责人的会议才刚开始，马尔斯就发现自己的烟盒开始以飞机巡航的速度往北并消失在了雷达的边缘。 靠，老东西跑路了！一定是他出卖的自己。 马尔斯内心极度悲愤，这年头的第五公社老怎么能如此没脸没皮。 这边到手的老家伙跑了，马尔斯只能在悲伤中坐到了长椅上开始等待。 但一直到了开会结束，各位开始布置任务的时候马尔斯也依然没能等来乐子，于是他找了林七弦。 这个精灵打量了一眼马尔斯：“您怎么不陪维丝小姐呢。” “我这不是想帮忙吗，再说了，涅和椿在呢。”马尔斯笑道。 然后他就看到这只老精灵的童孔在地震……别这样行不行，她明明也是一个女的啊。 “还是不用了，西陆的倒霉事情，您能来帮忙我们已经非常感谢了，就不能让您再麻烦下去了，不过您放心，要是我们的人拿不住他，到时候一定请您出马。”还是老奥古斯说话在礼。 临光家的老马都这么说了，马尔斯还有什么好反驳的，所以也只能跟着指挥车出动。 不过话说回来，西陆军方做这种事情果然还是非常有经验的，他们的步兵连先是占领了制高点，然后友军部队就开始一幢楼一幢楼的开始检查。装甲小队和直升机时不时的呼啸而过。 “您觉得他们会在这儿吗。”马尔斯问林七弦。 老精灵双手一摊：“我觉得卖洗衣粉的道友的可能性更大。” 刚说完，马尔斯就听到了楼里传来的枪声。 “是希德尼的hk系列，hk2000，枪声很脆。”马尔斯看向老精灵：“但这枪有点年头了。” “是啊，应该是道友。”老精灵刚说完，马尔斯就听到了爆失枪的回击声，然后就看到墙体破碎，道友们的残肢从缺口掉了下来。 拜托，上来的大头穿着全套动力甲，你们手里的7.62烧火棍有什么用。 马尔斯一边吐槽，一边看着穿着动力甲的大头兵从缺口那儿将那些道友的尸体丢了出来。 警察们一拥而入，很快就搬出了大量的洗衣粉，甚至还有几只家养妖精。 马尔斯一看真是气着了，来到小家伙们身边，马尔斯将他们带到了指挥车这边，然后从补给车那儿拿了一点吃的分给了小家伙们。 一问，才知道他们是一周之前被本地的家伙们从附近的家养妖精村落里偷偷绑架的，他们准备把这几个小东西卖给西陆的有钱人，所以好吃好喝的养着，小家伙们倒是没有受什么罪。 只可惜绑架他们的道友们都碎了，要不然马尔斯必定请他们路灯一聚。 但警察拖下来的三个侏儒给了马尔斯一个机会：“孩子们，是不是他们。” 几个正在吃点心的孩子用力点了点头。 马尔斯请来了三位侏儒，警官先生们也认识马尔斯，所以帮着马尔斯将这三只侏儒架好。 “我来自高塔，你们之中如果人喜欢收看泰南节目，应该认出我了吧。” 说到这里，红毛侏儒哼了一声：“你什么东西啊！” 白毛侏儒抖的跟得了伤寒一样。 而黑毛侏儒已经开始求饶了。 马尔斯示意警察先生们可以带走红毛侏儒，于是来了两个高蹄族的警察先生，他们一个拎着侏儒，一个开始在路灯上布置绞架。 “这就是第比利斯速度？”马尔斯看向临光家的老马，后者点了点头：“又是拐卖家养妖精又是造了这么多的货，还非法持枪，放我们这儿也不用上法庭了。” 好吧，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剩下的两位侏儒：“我想知道，是谁想买这些孩子，谁回答了，谁就可以去监狱敲石头，如果有人觉得我这么做不合理，那也没问题，我可以送他去陪那位。” 顺着马尔斯的手指，白毛与黑毛看到了他们的红毛同伴，后者正在绞架上挣扎并随风荡漾。 “电脑上面有交易记录！我知道秘码！”白毛与黑毛看向马尔斯异口同声的说道。 然后他们两个人看向了对方，接着又非常生气地开了口：“我还知道那些货的买家！” “你们都说的很快，这样吧，只要我与我的朋友们可以获得这些情报，我就可以帮你们美言两句，活罪不可免，但至少可以免了你们的死罪。”说到这里，马尔斯看向正拿着笔记本电脑下来的警察，后者与他同伴立即拿来了桌子，拖来了电缆，然后接上了电源。 有军方的黑客接手了电脑，他向马尔斯行礼之后又从两只侏儒那儿获得了秘码。 然后开始输入秘码。 秘码没错，于是黑客先生开始下载并给马尔斯的独立邮箱上传所有文件。 所谓不要把希望放在一个碗里，大概说得就是这样的道理。 第一百六十三章：日常 买家使用的是西陆的卡德加级加密联络，对于一般黑客来说这东西破一个都能在自己的领域吹一辈子的牛，但对于军方来说这种级别的加密还是弱了一些，于是很快买家找到了，是西部中部几个小国联合里的哪谁谁，马尔斯完全不认识，但老马名了这个名字都得嘿上一声的存在。 “是谁啊。”马尔斯问临光家的老马。 后者拿出一个平板指着上面的新闻：“中间那个老东西。” 马尔斯看了一眼新闻抬头——新低地联合大商人沃尔姆·拉纳德代表家族向公正教团捐献一座孤儿院。 而希德尼的军方黑客很快将聊天时的买家坐标定在了低地的克来夫。 拉纳德家族就在那里，这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但有来自低地的军方代表很快到达，他们表示要带走这个黑客。 马尔斯站到了这个黑客跟前：“你们再说一遍。” 低地的军方代表拔枪，马尔斯一瞪，这家伙的手还是非常坚定地指向马尔斯。 “袭击传奇是无解死罪。”临光家的老马在这个时候吱了一声。 于是马尔斯眼皮一耷拉，这个代表的脑袋直接沸腾了，他先是跪到了地上，然后一个标准的扑街动作用脸着地。 “西陆军方的意识屏蔽还挺不错的。”马尔斯有些感叹，低地军方剩下来的几个家伙这个时候被上百支枪指着——黑客是来自卡特堡的，部队是来自希德尼联合的，虽然卡特堡所在地区曾经与希德尼联合为了王室问题打过内战，现在卡特堡甚至还是事实独立的，但在在这件事情上，希德尼联合的大头兵也不是傻子。 身为传奇，马尔斯站出来旗帜鲜明的站在了正义这一方，他们也不可能逆潮流而动。 何况卡特堡的代表很快就来了——维丝小姐红着眼，一过来二话不说把低地的几个家伙拖到墙边就要打靶。 还是马尔斯死活拉住的，你要杀是没错，可至少也得留下几个罪人放到后面扯皮。听马尔斯如此解释，维丝收住手，但还是让人把这将家伙军装剥了丢进了移动牢车。 然后她杀气腾腾的去联络低地军方的负责人，马尔斯想了想，决定共襄盛举——听她说涅和椿还在松果在另一个地区一起行动，她们三个在一起，马尔斯放心。 《基因大时代》 ……………… 低地军方负责人这一次来的是一个老头，六十多岁，这一次低地的部队算是来共襄盛举，但谁能想到第一个找到的道友会有如此劲爆的发现，更不会想到他们派出来的代表不是被传奇宰了就是被传奇丢进了大牢。 前面这个传奇点子硬，低地的灵能者一听名字都傻了——高塔首席？先不说能不能打过吧，动了他能不能活下去真的是一个问题。至于后面这个……莫威士家在卡特堡，希德尼与低地都有莫大声望，这家的女儿要毙几个袒护卖崽的家伙，要是事情被人捅出去，是人都得说一句杀得好。 而且低地军方负责人似乎也不知道这件事情——马尔斯能够用灵能监控一个人的心跳等身体指标，只要不是戏精，都得给马尔斯现原形。 “我真不知道这件事情，但黑客在军方公网上发的消息我已经看到了，是不是有可能是那几个家伙自作主张。”老人说的话在理，马尔斯在维丝结束与这老人扯皮之后问了她。 “低地军方有些人和商业界的联合非常深刻，我可以这么说，他们之间的联姻已经持续的十数代，已经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地步。”说到这里维丝叹了一口气：“商业界中有些人目前正在走军工路线，那个叫沃尔姆·拉纳德的家族就是这样。” 马尔斯有些肃然起敬了，这种巨头在泰南早就被拆分了，想要成就真正的大集团，没个传奇身份并与政府深度合作可不顶用——拉斯穆斯家族的医药集团几乎就是泰南国企，在泰南本地卖的药各种跌破发行价或是跳楼价，正因为如此才会有政府补贴和支持。 最近据说补贴又提了一个档，而且还给集团在中南地区建立了一个全新的巨型种植区，光是雇佣的种植园员工就数以万计。 据来恩先生说，还是涅与马尔斯的面子大。 “那这件事情你们会怎么处理。”马尔斯有些疑惑。 “只怕还是处理不了，低地是低地，希德尼是希德尼，卡特堡是卡特堡，这片大地早就不是莫威士家族头戴王冠时的模样了，那怕我的祖父，也只能在外交场合谴责一下，而沃尔姆·拉纳德呢，这样的大商人有得是办法逃脱罪行。”维丝说到这里时叹了一声，带着马尔斯离开人群的她站在营地边缘，看着街道上的军车，她陷入了沉默。 马尔斯想了想，拿出一小袋冻干：“来，不开心的时候吃一点。” “谢谢。”维丝接过了冻干，但没有吃而是放进了袋里。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政治，明白泰南的一句箴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西陆也一样，商人也好，军方也罢，人总是会以观点或是看法，又或者是以财富与资产而联合在一起，我很同情北方主义，那怕他们也是人，也会变，但至少这个主义从来没有变，它的旗帜下总是会聚集着最热血的年轻一代……” ……你可拉倒吧，第五公社那个乱嚼舌根的老东西跑得比谁都快。 马尔斯一边吐槽，一边跟着维丝开始逛街。 维丝说了很多，也许是因为失恋，这姑娘不但谈到了北方主义，也提到了资本家们，在她的眼里，这是一些吃人的怪物。 维丝小姐，你的思想很危险，你自己家也是资本家啊。 马尔斯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陪着她走过街角。 “你们这些畜牲！”两个人听到了一个女性的尖叫声。 什么，还有这种节目？马尔斯跟着维丝走了过去，发现一个女性被绑住丢在街上，几个男性倒在血泊中，还有一个似乎还有气，但根本没有人去救他。 维丝皱了皱眉头：“我是维丝，莫威士家的维丝，有谁可以解释一下吗。” 她刚说完，那个女性就尖叫了起来：“维丝小姐！救救我！这些疯子把我当成了功劳！” 哇，这还了得。 第一百六十四章：日常 嫉恶如仇的高塔首席，正义感爆棚的潘斯奥雪豹，传奇加身的马尔斯站了出来：“这些疯子为什么要把你当成功劳。” 整个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个红头发妆都花了的女人嚎了起来：“他们冲进了我的家！打死了我的丈夫与他的朋友！” 2k 军方有一个少尉忍不住了：“我们从你家里搜出上百支步枪和五百斤非法药品！” “你们又不知道我受到了什么伤痛！你们只记得你们的功劳！你们杀死了我的丈夫！”女人在咆孝。 马尔斯起身，从这个少尉腰间枪套里拔出手枪，维丝过来拿过了枪，对着那个女人扣了扳机，然后还补了那个还在缺氧环境里挣扎的男人一枪。 “下次别抓活的，这片大地不需要这样的东西。”将枪还给少尉，维丝语重心长。 马尔斯摇了摇头：“我以为你会帮她。” “你是指女孩帮女孩活动？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杂种想的东西，我眼里没有男人与女人，只有奉公守法的普通人与罪大恶极的杂种，想要挑动群众斗群众，让普通人陷入无止境的斗争，让每一个争执都变成他们捞钱的工具，人想发财没有错，但每一个贪婪的家伙注定会因为他们的贪婪而死。”说到这里维丝看向马尔斯：“你呢，你怎么看。” “我眼里男人与女人还是有差别的，比如我们男人就生不了孩子，这一点你就是把我告上法庭我也是要这么说的。”马尔斯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但我和你的观点还是一样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人与怪物，没有别的太多标签可以贴在人身上，也没有别的太多见解可以贴在怪物的脸上，高塔之子，护凡人，杀怪物，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看起来我们还是有相似之处的。”维丝笑着示意马尔斯跟上。 马尔斯一笑，然后与她并肩而行。 在路上，马尔斯听维丝说了她的故事，在她的家族中，她这一代年轻人里只有她是一个女孩，从小家族成员就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女孩子，她从记事起，就跟他的哥哥们一起训练，一起吃苦。 “莫威士家族是西陆唯二还在的王室，我们背负着曾经的荣耀与王冠，虽然我们已经不是王室，但无论是卡特堡的市民还是希德尼的自由民，他们都还相信着我们家族，所以我们不能让属于莫威士的旗帜倒下，更不能让那顶不存在的王冠摔落。”维丝说到这里看向马尔斯：“你会理解吗，那种被万人所期待的日子。” 马尔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我当然理解，我在高塔也是如此，一二年级的孩子们每天都想让他们自己变成我这样强大的存在，而更高年级的孩子们，会觉得马尔斯首席一定会带着他们与高塔一起走向强盛。” “那种被期待的日子，不好过。”这一次，马尔斯与维丝异口同声的说道。 然后豹子与精灵一起笑了起来。 笑完了，马尔斯顺手用灵能掌拍翻了正准备挟持自己与维丝的黑熊老，后者块头很大，但在灵能掌面前有如幼童。 他身后的士兵们一边喘气一边发出了感谢的肺腑之言。 “他是什么人。”维丝笑着问道，刚刚马尔斯一灵能掌把这只两米三的大块头拍得原地一个七百多度的跟头把她逗笑了。 “不知道，我们刚进楼，这家伙就跳窗逃跑了。”为首的军士刚说完，他身后的街道就有小型履带车过来了。 车上坐着一个上尉，他坐着车来到马尔斯跟前，先是看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黑熊精，然后看向马尔斯与维丝：“感谢两位阁下的出手相助，我们在这个家伙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件血衣，根据本地警察指认是通缉犯韦恩的！” 马尔斯与维丝对视了一眼。 真是得来全都不费功夫了。 ………… 有了这个情报，马尔斯就地组织了一个刑讯站，第比利斯的警察部门与军方自然给足了面子，长桌，白炽灯，带枷具的犯人椅子，马尔斯与维丝使用的折叠椅，还有一台风扇和一台冰淇淋机。 据说在西陆，这东西是非常有效的心理战道具，和泰南警察常用的牛肉面有异曲同功之妙。 军方的医官将椅子上的大块头用针剂叫醒，这个家伙一看到马尔斯就呸了一声，很显然这家伙虽然被灵能掌拍得都断了片，但也还记得他失忆之前的所做所为：“我事发了，要杀就杀！” 马尔斯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车子的声音，应该是之前联系的联合中心来人了。 想到这里一扭头，马尔斯正好看到一辆带斗的摩托载着老乔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等一下，你不是离开了吗！”马尔斯大惊。 “怎么会啊，我在城市另一边啊。”说到这里，老乔失色：“你在烟盒里下定位器了！” “我以为你向维丝奶奶出卖的我！”马尔斯怒力一指。 “我怎么会！我和维丝奶奶根本不认识！”老乔反指：“倒是你这个小混球竟然以为我出卖了你！” “我奶奶说以前和你是青梅竹马。”维丝突然站了出来。 马尔斯扭头看了一眼这莫威士的姑娘，再看老乔，发现这老东西已经跑出了一百多米。 百米两秒七，你行啊老乔，有你在，西陆奥运会没别的短跑运动员什么事了。 灵能掌抓着老家伙回来，马尔斯哭笑不得：“行了行了，我原谅你了你这个槽老头。” “我也是高兴啊，维丝这孩子就跟我孙女一样。”老乔一边坐到了新递过来的椅子上，一边拿出一支烟点上：“这黑熊精怎么说。” “嘴硬得跟你一样。”马尔斯没好气的说道。 老乔哈哈一笑，扭头看向医官：“上自白剂，最大安全剂量。” “等一下，我们就不刑讯一下吗。”马尔斯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是对没啥情报的家伙一点人生终级侮辱的办法，像这种可能杀死了混沌老的家伙，直接上自白剂就行。”老乔以一个前辈的口吻这么说道。 刚说完，他们就听到了黑熊精的叫声：“你们说什么！那家伙是混沌老吗？！” 马尔斯点了点头：“对啊，你以为。” “我以为是赛博疯子，我把他的尸体丢在南边第三街区的下水道入口了。”黑熊精说的眼泪都出来了，看起来是喜极而泣。 “那你为什么要跑。”维丝有些好奇的问道。 “一看军方来了，我以为是我杀人的事犯了，不跑等死吗。”黑熊精发出了他的灵魂拷问。 第一百六十五章：冲突与理解 也对，马尔斯自觉换位思考，黑熊精这么做也是没办法——自己刚刚才做掉一个不明身份的赛博疯子，那边就有来自卡特堡的军方部队封锁街区，任谁都会想太多。 而想太多，就会在煎熬的思考下最终推窗而出，飞跃巅峰。 所以马尔斯拿过老乔的烟盒，从中抽出一支丢给了黑熊精：“你先坐这儿歇着，我们的人找到尸体，再结合你的情况，会从轻发落的。” 黑熊精点了点头，然后打量了一会儿马尔斯，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您是……” “我是？”马尔斯笑着反问道。 “高塔的那位……那位……”黑熊精脑袋一时转不过弯，他的表现让维丝都乐了，直到这个大块头一拍脑袋：“您是高塔的首席阁下！传奇灵能者马尔斯·豪斯先生！” “现在是盖亚特先生了。”维丝纠正道。 马尔斯倒是无所谓，老乔的人很快就在黑熊精所说的位置找到了韦恩的尸体，运气不错，尸体并没有被破坏，也许是因为西陆的迷信说法——把赛博精神病的义体装到正常人身上会让正常人也变成疯子。 所以当韦恩的尸体被运回来的时候，马尔斯与维丝先检查了一下尸体的伤情。 黑熊精因为是击杀者，也被马尔斯叫了过来——这个叫麦考恩的年轻黑熊精有一个非常文艺的职业，杀手。 这就是他为什么说以为事发的原因，马尔斯私下里让他报了几个倒霉蛋的名字，让维丝一调查，不是黑白通吃的黑警，就是道上的道友，无辜者他是一个都没有碰。 用他的话来说，他是信仰复仇女神的，而复仇教团的教义就是不杀无辜，一切任务，都讲究一个冤有头债有主。 看他通过了侦测谎言，马尔斯当场就保下了这只黑熊精——这年头这么讲究的杀手不多了，更多的是认钱不认人的杂碎。 “我是在半夜碰到这家伙的，那个时候我刚好从北边的猎场回来，一碰到这家伙就看到他红着眼，您们也知道，这年头赛博疯子疯起来就是双眼会红，我当时心说不好，手里只有一把四眼霰弹枪，这本来是用来打猎的，可那个时候谁还管这枪是打猎还是杀人的。” 警方很快确认这个叫麦考恩的小子的确去过猎枪，还拿着一把不是黑熊精根本无法驾驭的大枪。 然后事情就很快浮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韦恩因为献祭而获得了毁灭时代才有的混沌祝福，当然并不是四小贩而是本地的邪神，而他从地下通道里逃出来之后因为没能及时服食血肉而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恰好开了红眼，恰好碰到了麦考恩，这小子二话不说扳机扣到底，四发独头弹直接把韦恩的胸口点缀成了一团再也无法修复的碎肉。 “难怪我们一直找不到这家伙。”老乔看了一眼韦恩胸口中的巨大伤口摇了摇头，熊人们最喜欢用的八号霰弹最擅长的就是在血肉之中找到出口，一口气中四发还能活的都不能算是人了。 “把韦恩的尸体交给我去处理吧，我先走了。”老乔押着韦恩的尸体离开了，马尔斯想了想，让麦考恩自己选个地方，然后让高塔的运输艇把他送走。 麦考恩感恩戴德的走了。 “你很在乎你的名声。”维丝这么说道。 “既然说到，那就得做到不是吗。”马尔斯说到这里，和维丝起身，因为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巡查。 在路上，维丝问马尔斯，那位巨人少女怎么处理：“我觉得她应该与事件有关。” “但她还没有堕落。”马尔斯停下了脚步。 “可如果她知道了韦恩的死讯呢。”维丝看着马尔斯反问道。 马尔斯陷入了沉默，但很快就摇起了脑袋：“我们不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情而抱有遗憾，维丝，我们只是凡人，我们不能在她还没有犯错的时候就处置她。” 维丝在沉默思考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是啊，她就算注定会堕落，但现在的她还是无辜的，只可惜，我能看到她眼中对于韦恩的爱意，只可惜，除了我，没人能看到。”这一次，维丝走到了前头。 士兵们坐着装甲车在行动，有罪的犯人被他们从楼房里拖出来，而马尔斯看着眼前的精灵少女，突然发现自己和她有了一丝隔阂……说到底，还是理念不同。 她总是想在事情发生之前解决一切，但是这世上不应该有这般美好，因为谁又有肯定未来会是那般。 马尔斯在心中叹息，还是涅好，虽然这傻豹子姑娘总是肘自己，但她从来不会质疑他。 维丝太过强势，这大概和她的生活环境脱不开关系吧。 想到这里，马尔斯挠了挠脑袋，决定今天结束之后带姑娘离开——第比利斯终究是不是泰南人的第比利斯。 但马尔斯不会怪维丝，因为他明白她所处的环境有多险恶，残酷的事实让马尔斯明白，仁慈是美德，但在这片大地上，仁慈要付出的代价还是太过高昂了。 下书吧 高昂到那怕马尔斯都得三思而后行。 想到这里，他看向维丝，发现这只精灵也在看他。 ……………… 走在前面的维丝在沉默中叹息，马尔斯终究和自己有不同的见解，他生自高塔，活在泰南，他经历一切都是要用证据来证明什么。但是这一切在西陆并没有用，西陆用太多的苦维与牺牲来证明如果放任不管，一切都会万劫不复。 做为一个高塔首席，马尔斯的仁慈在泰南人看来应该是极为高贵的品格，但是在维丝看来，太仁慈了，仁慈到让她感到了不适。 但可以被原谅，因为马尔斯是泰高人，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满街都是的犯罪份子，也不存在潜伏进政府高层的混沌信徒，他的仁慈通常也只会有无辜能够接受。 真的好羡慕马尔斯啊，可以做一个真正仁慈的人，而不用像自己这样，为了仁慈而不得不做斩尽杀绝之事。 想到这里，维丝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 然后她看向马尔斯，发现这只雪豹也在看她。 第一百六十六章：每一个生命都独一无二 马尔斯有些小尴尬，但很快的，来自远处的警报声让他放下了尴尬，与维丝一起低空飞行的同时，马尔斯看到了正在前方的交火：“打起来了。” “是希德尼军方，他们被压着打，这些灵能者真的无法无天，杀光他们！”维丝的飞行速度加快了。 而马尔斯一边用左手施术，一边开始锁定那些敌人。 “有人在以灵能锁定我们！有施术者！”那些穿着各异的家伙中有人发现了马尔斯的视线锁定带来的阴冷感，但维丝的出现让他们大乱阵脚——这些最高只有大师级的灵能者乱党根本就不是维丝的对手，而维丝下地刚刚拍死一个家伙，马尔斯的灵能闪电链就到了。 在刹那间，所有人的视线里有光闪过，然后那些灵能者乱党不是被噼成了正在燃烧的残骸，就是直接穿灵能闪电链击成飞灰。 马尔斯落地的时候，还活着的几个家伙已经高举了双手。 维丝看着倒了一地的士兵，从活下来的幸存者手里接过手枪，走到其中一个大师的身边：“你们知道你们犯了什么错吗。” “他们要砸掉我们的会馆！”这个大师一边说一边用他还能动的左手指向他身后。 马尔斯看了一眼，那幢房子如今已经陷入了火海，什么能够辨识的东西都不存在了。维丝那边已经扣下了扳机，这个姑娘虽然是精灵，但论杀心，马尔斯自愧不如。 她把剩下的几个家伙全都毙掉之后走到了马尔斯身边：“那是西陆新党的第比利斯分部。” “西陆新党？”马尔斯好奇，这可是从来在泰南都听不到的东西：“是政治党派？” “是啊。”说到这里，维丝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马尔斯走到了她的身旁，他眨了眨眼，用无声开口询问。 “我很好奇……你和椿，还有涅她们，你真的觉得你们能够走到最后吗。” 这个问题让马尔斯做了一点思考，他看向了维丝：“我觉得我们可以。” “你的信心从何而来呢。”维丝的这个问题并没有讥讽，她只是单纯的好奇。 “我与涅认识很久了，而在那之前，我与椿在雨夜相识，一起面对刺客的追杀，我们一起成长，一起直面过危险，一直分享过快乐，我们会并肩走下去。”说到这里，马尔斯看向维丝：“你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话啊，新党是什么你还没有说呢。” “因为我突然发现我的生活变得一团槽，我一直以为我一个传奇，一个足够让我爱的人安心的存在，但是……你也看到了对吧。”维丝扭头，她看向街道的另一头。 顺着维丝的视线，马尔斯看到了一块巨大的广告牌。 “你也看到了吧，说说看，你看到了什么。”维丝头也不回的问马尔斯。 广告牌上有各种各样的商品，有穿着旧式商人服的男人在笑，那琳琅满目的货物下是令豹子目不暇接的价目表。 马尔斯想到了浅野正，这个北方主义四岛家养妖精如果活着，一定会说——我看到了资本将一切明码标价。 所以他将他的话当成了自己的话：“维丝，我看到了资本将一切明码标价。” 这句话让维丝转过身，眼前的精灵少女瞪大了她的眼睛。 “怎么了。”马尔斯微笑着问道。 “我想我重新认识了你。”维丝说到这里伸出手：“我是维丝，维丝·盖亚特·莫威士，我的先祖，是法耶·莫威士。” “……我是马尔斯·盖亚特，我的先祖，是玛耶·盖亚特。”马尔斯也伸出了手。 年轻生命的手握到了一起，维丝笑着指向了那块广告牌：“从很小的时候，我的父亲就告诉我，如今这个世界之所以有这么纷争，就是因为他们回来了。” “他们。”马尔斯有些小小的诧异。 “是的，他们，他们如今化身西陆新党，就是北方主义者们一直在对抗的他们。”维丝用夸张的口气说道：“你知道最近西陆那些共和国里在发生着什么吗。” “发生什么了。”马尔斯尽力做好一个捧跟应该做的事情。 “新党成了议会中的成员，他们用他们的钱开路，进入到了各国的中心，他们在攻击一切，他们攻击民族认同，认为这是过去的糟粕；他们攻击宗教认同，认为这是过时的东西；他们攻击家庭的存在，因为父亲与母亲在他们眼中不再重要，他们要把人定义成公民，这个世界不再只有男人与女人，父亲与母亲将用父母一与父母二来代替。”说到这里，维丝指向自己：“在他们的眼中，我甚至不能将我自己定义为一个希德尼人，一个无名氏信徒，一个女人……。” 马尔斯笑了，因为他看到了维丝的唇语，她说母亲这个词，但又没把它说出来。 “你笑什么。” “我觉得你是一个希德尼人，一个无名氏信徒，一个女人，以后也一定会是一个好母亲。”马尔斯这么说道。 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之中有人笑了出来，然后被他的士官扯着耳朵拖走了。 维丝先是生气，但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你没说错，我不能否定我自己，就像是我讨厌他们，他们将我们每一个人都当成了商品，他们将我们看做是奴隶，是他们的利润增长点，为了保持这一切，他们会不惜一切的将他们的理念灌输给每一个凡人。” 马尔斯点了点头，是啊，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成为他们眼中的利润增长点，也不会有人希望自己成为他们的奴隶，马尔斯明白维丝眼中的恐惧代表的是什么：“我们做为生命并不完美，但我们每一个人都拥有独一无二的遗传基因，不可重复。没有谁能够将人当成奴隶，一万年前的旧纪元如此，一万年后的新纪元也是如此。” “说的很好，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会是一个北方主义者。”维丝看着马尔斯这么说道。 “我和椿和一个北方主义者救下，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的今天。”说到这里，马尔斯想到了贞次郎先生……我也许不会认同这个主义，但我绝对不会背叛这个主义，他用他的生命换来了我与椿的未来，我不能做恩将仇报之人。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一百六十七章：火将被点燃并用以证明二加二等于四 这段对话让马尔斯与维丝的距离重新拉近了，这个姑娘为什么会成为北方主义者，还要从她的父亲开始说起——这个老精灵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参加入第五公社的游击队，那个时候北方还是王国，北方主义者们整天过着无家可归的生活，旧公社倒了，王国统治北方的一切，据说在那个时候修个厕所都要交税。 “修厕所要交税这个是后来人为了抨击北方第七王国而写的段子，不过当初农民三七税倒是真的，一亩田地十分收成，一共要交七成的税，到了荒年，活不下去的农民会把自己全家挂满枝头，直到北方主义者们过来。” 维丝开始说她从她父亲那儿听到的故事，她的父亲当时和他的战友们从卡特堡一路北上，看到村子外面挂满枝头的一家老小时都快疯了。 “我看过老照片，那种绝望……我真的不想再复述了。” “我知道。” 说到这里，马尔斯和维丝一起叹了一口气。 维丝从她的父亲那里知道了这一切，而马尔斯从泰南的历史书里看到了这一切。什么叫炼狱啊，炼狱就是人为薪柴，燃烧不是为了文明的复兴，而是为了一已私利。 在沉默中走了一段路之后，马尔斯和维丝看到了正在接受采访的涅与椿。 “你的爱人们。”维丝停下了脚步，而马尔斯走了过去。 有西陆记者正在提问：“泰南的传奇小姐，你们对于西陆军方在第比利斯的暴行有何看法。” 马尔斯整只豹都麻了，不是你一个西陆记者为什么会问泰南传奇这样奇怪的问题啊。 涅整只豹也是愣的，她看了一眼椿，又看了一眼马尔斯，然后看向那个浓妆艳抹的记者：“我不喜欢你的这个问题，让我觉得恶心。” 马尔斯差一点就当街开香槟了，好样的涅。 “为什么，难道您觉得这样的压迫对于第比利斯的市民是好事吗！”那位记者就差将话筒塞到涅的嘴里了。 马尔斯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他伸出手，用灵能掌将这个女记者轻轻推开：“女士，你在侵犯一位传奇的自由。” “你有什么资格给我下定义！”这位女士瞪大了她的双眼。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一位女士？”马尔斯同样瞪圆了眼睛。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资格把我定义成一个女士！”这个记者一边反驳一边指向马尔斯：“你怎么有资格！” 这一次，涅生气了，她一伸手，灵能掌直接将这个记者拍到了墙上。 “我们走，和这些家伙在一起令我感觉恶心。”涅说完就牵着马尔斯离开。 ……………… 两个小时之后，马尔斯看到了维丝家给他们寄过来的刚刚印好的报纸。 希德尼新希望报，新党喉舌之一，他的头版头条上是涅拍飞他们家明星记者的照片。至于他们网站上，经过剪辑的片断更是将涅的暴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泰南传奇小姐的暴力倾向？”椿看着头条一笑：“早知道我来揍她好了。” “那就是四岛传奇小姐的暴力倾向了。”涅说到这里哼了一声，她看向了维丝：“你们西陆这是什么情况。” “新闻自由，新党搞的。”维丝说到这里叹了一声：“我很羡慕你们知道吗，我知道泰南没我们这儿这么多的麻烦事。” 说完，她还指了指她手里的报纸：“你们的报纸全是在一边倒骂对面的。” “那是因为我们把全程录像放上去了啊。”马尔斯说完倒在了沙发上：“你们这里出现这样的情况多久了。” “二十多年了，希德尼联合和中央联合地区的情况最严重，只有卡特堡地区和北方公社将新党做为恐怖份子来防。”维丝说到这里也是无奈：“幸好我们家在卡特堡。”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松果走到窗前，她看着大门外聚集的各种各样的家伙们：“他们又要怎么办。” “让他们闹呗，这些家伙之中大部份人其实都是被雇佣过来的，要不然刚刚宵禁结束哪儿来有这么多不怕死的家伙走上街头抗议我们。”维丝很显然经验非常丰富：“我跟你们说，外面的这些家伙别看闹得凶，真要让大头兵上场，他们逃跑的速度能够让短跑运动员都相形见绌。” 马尔斯走到了窗边，看到了正在抗议的人群，他们举着各种各样的牌子，有牌子上写着‘泰南的女暴君滚回去’。 “涅，你是女暴君了。”马尔斯笑着说道。 涅有些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她来到窗边扒着窗口看向下方咬牙切齿：“那我一定是最失败的暴君，我甚至没有让他们上断头台。” “是这么一个说法。”椿说完摇了摇头：“他们竟然说我是四岛妖女，我明明是精灵，我又不是四岛狐狸精。” “你还好吧，我看到有人说我是泰南恶龙了，我明明几天前还只是一只无害的松鼠。”松果说到这里挠了挠脑袋，然后看向了马尔斯：“他们说你应该回你的山顶洞，马尔斯。” “看到了。”马尔斯说到这里叹了一声——这些家伙的嘴好毒啊。 房间的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马尔斯扭头说了一声请进，就看到了老乔带着一位记者与他的摄像师走了进来。 这位是北方公社的记者，算是自己人，老乔出的主意，准备做一期节目。 介绍过彼此，老乔走到了窗口靠在墙上。 马尔斯带着姑娘们坐到了这位记者的面前。 记者先生先是提到了一些事情的起因，然后他看向马尔斯：“马尔斯先生，您来说点什么吧，这不是直播。” 马尔斯点了点头，他想到了自己和维丝在之前时候的讨论。 “那位记者说，我不能定义她的性别，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男人与女人之外还有什么是生物学意义上被定义过的存在，至少在泰南没有，所以我想问一下西陆的各位，你们到底在恐惧什么，是恐惧从高山上来的泰南雪豹不尊重你们的性别，还是恐惧他们将你们所熟悉的一切打的粉碎，而你们却又不得不认同这一切，因为不认同这一切你们就会失去你们的工作，你们的生活和你们的家庭。” 说到这里，马尔斯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认同这一切，可你们也终究会失去一切，你们失去你们的家庭，这个国家会变得面目全非，你们将无法做为一个正常的人活着……我今天才知道在西陆你们竟然有三十二种性别，但是在泰南，我们将永远只有两种性别，一个家庭里将永远拥有父亲与母亲，而我们敬我们的先祖，我们将保卫我们的信仰，我们的家庭和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孩子将永远不用面对如此令人感觉到厌恶的事情。” 说到这里，马尔斯伸出手，涅第一个将手放到马尔斯的手上，然后是椿，接着是松果，最终维丝也将她的手放了上来。 “我们将捍卫我们的文明，我们永远都不会被你们的歪理邪说所腐化，我们不会被你们所摆布，更不会成为你们的奴隶。” “我们这一代人，有属于我们的使命，我从历史书上读到过一句箴言，有先贤说，火将被点燃并用以证明二加二等于四，人用剑来证明夏天的树叶是绿色的，每一个人都将永远准备着与想要奴役人类和文明的怪物战斗。” 至死方休。 第一百六十八章：重返 第比利斯的事情随着韦恩的尸体被找到而结束，维丝最终也选择与自己和解，她不再调查那位叫丽的巨人少女，尤其是在公正教团的矮人先生确认过之后。 之前接受北方第五公社的采访，让马尔斯等新生代的四位传奇进入了大众视线，泰南人一下子就喜欢上了维丝小姐，保守主义的西陆老也对马尔斯与涅非常有好感——在西陆，潘斯奥族是最天然的保守主义者，大林地和新党更是势如水火。 当然，也有人不喜欢四个年轻人，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你不可能让一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喜欢上你。马尔斯也没有准备要让全世界喜欢上他。 “你要走了对吗。”维丝在马尔斯四人组上运输艇的时候，还有些感伤——做为刚刚认识的新朋友，她最近两天刚刚从之前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 只可惜，这世界没有不散的宴席。 “我们要走了，好好照顾自己。”马尔斯与她握手。 涅也一样，她拍了拍维丝的胳膊：“我和马尔斯的想法是一样的，这是一个斗争的时代，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与涅道别，维丝又和椿拥抱了一下。 “我的长耳朵姐妹，久别是重逢的前奏。”维丝说的是精灵族的谚语。 “是啊，我的长耳朵姐妹，命运指引我们前进的道路。”椿说的也是精灵族的箴言。 最后是松果，维丝拍了拍这只松鼠龙的小脑袋：“加油啊，松果小姐。” “当然了。”松果伸手与维丝一握。 当运输艇升空的时候，马尔斯看到维丝还在招手，但最终她还是转身离开了升降场。 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家人。 ……………… 运输艇在新加里进行了补给，在马尔斯离开的这一周时间里，新加里已经大变样了——城南有五个街区已经基本肃清了疫变体，在地下区域里，来自泰南的智械们正在使用各种重型武器清剿疫变体，比起智械手里的重武器，疫变体就显得有些血肉苦弱了。 自家导师已经带着安娜夫人离开了，不过庄园还在，而且防御也加固了，甚至还有一队教授组织的探险队驻扎在那里，日夜观察着疫变体。 好消息是疫变体在一周的诱杀中损失惨重。 坏消息是剩下来的疫变体几乎全都是变异种，用唐教授的话来说，就是满地都是吐痰崽。 可真够麻烦的。 不过至少新加里算是控制住了。 赵士官和张下士他们也没事，治疗及时，他们脱离了危险，虽然体内还有病毒，但只要每天服药并晒晒太阳或是接受紫外线灯的治疗，绝对不会有什么差池。 既然没有别的事情，马尔斯准备回斯卡若港——之前间桑已经造过势了，强大无比的传奇灵能者马尔斯将回到他忠诚可靠的斯卡若港。 挺不错的，下次别这样吹牛了。 马尔斯提出意见，在新加里休息了一天，帮教授打了一些疫变体——松果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眼中，要不然这些家伙肯定会转而研究起松果。 不过松果的变化还是引来了注意力，在回到斯卡若港之后，马尔斯第一时间就碰到了海族的那位祭司女士，她最近成了没有冰淇淋就活不下去的存在，她一看到松果就愣了一下，然后啪嗒着来到松果面前：“你是之前的松鼠！泰南神龙的传说竟然是真的，神龙们真的可以在灵能大潮来临的时候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然后这位说了一大堆的关于泰南龙族的故事，尤其是关于泰南龙族因为生育艰难，只能通过混血的办法保持血脉流转，当灵能大潮再启时，拥有龙族血脉的各种族就会觉醒龙族的血脉，然后不可遏制地转化为龙族。 “我怎么感觉好怪，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椿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觉醒理论做为支持的啊，在灵能低潮的时代，龙族的血脉潜藏在人群之中，当灵能大潮再开，人群之中拥有龙族血脉的孩子将会寻得自己先祖中的强大存在。”说到这里，这位祭司女士还检查了一下松果的龙角：“从角的外形来看，是泰南的南方龙种，不过具体的我不清楚，毕竟泰南的龙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也许松果是第一个觉醒的，正常来说，松果小姐是可以成为一族成长的存在了。” “我才不要做什么龙族族长呢，我又不是什么幼儿园园长。”松果有些不大开心。 “我建议你们最好还是联系一下泰南的超凡管理部门，如果我没有记错，龙族和这些管理部门是有盟约的，他们会帮助转化成龙族的孩子。”祭司女士说完，拿着空碗和她的海族幼崽们一起排起队——刚刚从泰南空军那边又运过来好几大桶的冰淇淋。 她这么说了，马尔斯想了想，问起松鼠有什么看法。 “我会被他们抓走吗。”松果看着马尔斯。 “谁抓你，我把他的脑袋都打开了，看看他的脑子是不是没有沟。”马尔斯笑着回答道。 听到马尔斯都这么说了，松鼠点了点头。 于是马尔斯把电话打到了军情局那边，让他们看看能不能有联系这些部门的办法。 然后那位局长先生表示他马上带队飞过来，就直接挂了电话。 “他不会真的带人来抓松果吧。”涅说完一愣，然后勃然大怒：“他要是敢带人来抓松果，我就打死他！” “轮不到你，我会先把他打到月球上去。”马尔斯说完，带着姑娘们去找菲林族厨娘蒂娜小姐，让他准备一顿美餐。 在等吃的时候，兰蒂出现在了马尔斯面前，这只蓝皮肤的鱼姑娘笑着伸出手拥抱了马尔斯：“欢迎回来，我的主人。” “啊……谁教你这么说的。”马尔斯和姑娘们非常好奇，而且跃跃欲试着想要把教她这么说的家伙打破头。 兰蒂拿起了一本书：“地上人的书里是这么写的。” 马尔斯拿起书一看——可爱的鱼人女仆。 什么鱼人控。 第一百六十九章：松鼠的胆子又能有多大 椿拿过书看了一下：“间桐脏观……啊，这是四岛的作者啊，我想起来了，这应该是泰南译本，四岛语的书名叫元气满满的鱼人女仆，是非常不妙的。” “怎么不妙……”涅拿过书本打开，然后皱起了眉头：“亲爱的小鱼人，来，是时候擦亮主人的矛了？太不妙了，小孩子不应该看这样的书，而且我建议立即击毙把书卖给兰蒂的家伙。” 马尔斯拿过看了一眼，为四岛作者贫瘠又太容易满足的想像力感觉到了一丝悲哀。但还是将这本书给没收了，同时给了兰蒂一笔零花钱：“书是从哪儿买的。” “广场北边，最近来了很多生意人，他们卖很多好东西。”兰蒂开心的收起钱。 “蒂娜，午饭还有多久。”马尔斯看向厨娘少女。 “半个小时，如果你们想吃烤肉，再加十七分钟。”正在调蜂蜜的蒂娜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好，姑娘们，我们去扫街。”马尔斯选择去找乐子。 既然是找乐子，那就不用叫上一旁跃跃欲试的城卫兵们，马尔斯带着姑娘们组成执法小队，来到广场北边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那个卖书的贩子。 他的摊位前全是各种各样的人——从一眼就认出来的西陆老，到蓝皮肤的混血鱼人，再到各种叽叽喳喳的小人种。 马尔斯用无人机扫了一眼，发现书还是挺多的，各种来自四岛与泰南的话本与绘本，还有新锐的电子书u盘，甚至还有一些标了高价的存储器。 从价格来看，普遍比马尔斯的认知要贵三至五成，但架不住生意兴隆。 毕竟全都是泰南语的好东西对吧。 算了，堵不如疏，让城卫兵警告一下摊主，让他别把乱七八槽的东西卖给孩子。 《剑来》 正这么想呢，松果突然惊慌失措的来到了马尔斯面前：“我家里来电话了。” 马尔斯一愣，然后和松鼠姑娘一起惊慌失措——怎么办！我要怎么告诉林家爸爸，你的女儿几天前刚刚大活变鼠了！ 倒是椿接起了手机：“林先生，林夫人，你们好，我是椿……对，我是石川家的椿，对，我这就把镜头转向松果。” 然后她将手里镜头指向了正抱着马尔斯的松果与涅。 马尔斯就听到了手机里传来的松鼠尖叫。 好吧，林先生还有林夫人，欢迎加入惊慌失措的队伍。 ……………… 马尔斯花了三十分钟向林先生与林夫人解释了林松果是怎么从一只豹畜无害的松鼠变成一条看起来能家暴豹子的龙族。 再加上松果虽然变了大变活龙，但平日里的小动作还是让林夫人首先承认了这是自己的女儿而不是马尔斯从路边捡的蜥蜴种——马尔斯也没有理由来骗她和她的丈夫。 而林先生从震惊中醒来之后还叹了一声：“果然，家族的日记里写的是真的，我们林氏的血脉中真的有龙族血脉。” 然后林夫人也震惊了：“那我的孩子们是不是也有可能变成松果这样。” “有一定的可能，夫人。”马尔斯身边的椿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点了点头。 林夫人一脸的震惊与诧异，她开始用手里的平板翻看起龙族的性别差异，然后在抬起头的时候眼中都快有星星了。 马尔斯当然明白这位夫人是怎么样的，龙族女性个体小巧，但是男性高大强壮，她的两个儿子要是真的能变，那可以说是从根本上改变林氏血脉了。 而且她要是还能与自己丈夫生几个孩子，并能够成功让他们的孩子血脉觉醒，那她在她的家族中也会有大量的话语权——松鼠们做梦都想拥有一个强大的血脉，而林夫人的孩子们一定会成为抢手货。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大有好处。 获得了家人的肯定，松果很开心，而当她听说自己的父亲要带着一家人来斯卡若之后就更开心了。 “这么一说，松果你倒是不用担心了，要是你的弟弟变了，军情局的那个大光头要抓也会先抓他们吧。”涅这么说道。 松果一想还是摇了摇头：“还是抓我吧，弟弟们还小。” 马尔斯伸手拍了拍松果的脑袋：“别怕，他们不敢来抓你的。” 刚说完，马尔斯就看到有几条顶着军情局标记的运输艇从头顶飞过。 “这才几分钟啊，他们的发动机是天顶星的吗。”涅低估着。 马尔斯看着其中三条运输艇停在了广场东边的临时升降场上，军情局的大光头带着人走了下来，其中还有好几只龙族。 全他娘的公的。 马尔斯站了起来，心想要是他们敢乱来，今天本豹子就要抽龙筋了。 然后就看到这些公龙围了过来，他们站在松果两侧，先来了一轮手机自拍，然后和松果亲切握手，介绍了自己。 “马尔斯先生，这些是在松果小姐之前就觉醒的龙族。” “他们……”马尔斯看着这位光头局长：“他们不是来抢松果的吗。” “为什么要抢。”局长看着马尔斯，脸上表情有些疑惑。 “她是女孩子啊，应该是第一个吧。”马尔斯这么说道。 局长一乐：“您多虑了，龙族本来就没有生殖隔离，他们更喜欢寻找真爱。” 马尔斯思考了一下，发现局长先生说的没错——龙族之前都已经没影子了，这一次要不是灵能大潮，他们还真的不可能深醒，这么一说，松果之前的担心……根本就没有任何好担心的。 想到这里，马尔斯还注意到那几只公龙很快就散开了——大人开始参观起广场上的凋像，而看起来小个子一些的小子竟然排队领起了冰淇淋。 松果一脸疑惑的回到了马尔斯面前：“他们让我加了一个叫龙巢的聊天群，然后说如果我有什么麻烦事可以找他们，没了。” 说到这里，松果看向马尔斯：“没别的了吗。” “没别得了，你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马尔斯伸手拍了拍松果的脑袋。 你看，虽然是龙族了，但这个胆子还真的就是松鼠大小。 第一百七十章：老人与海与晚饭 到了晚上，马尔斯算是把那五只公龙的底细给摸明白了。 第一只红发龙，是一个混血儿，祖上有过西陆的母系老祖宗，所以红发红童，尾上还有红鬃毛。而且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了，家里老婆是一只再标准不过的母老虎。 第二只黑发龙，身高两米，变龙之前是泰南精灵，十七岁还是高中生，变的那天全家人都傻了——因为他的龙族血脉来自母系，他父亲嚎了半天，才发现这事是乌龙。现在他是他家新宠，据说有一个女朋友，兽人控的她现在更爱她的男朋友了。 第三只也是黑发龙，标准人类变的，因为是已知的龙族血脉传承家族，所以他变龙的事情在他们家来说有些此事平平无奇了，他个人也表现的很正常，仿佛变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第四只是蓝发龙，这种龙据说挺少的，而变成龙的是家养妖精，所以看起来很小只，但比起家养妖精也已经高了不少，这小子就是那个排队领冰淇淋的。 最后一位，就是坐在马尔斯桌旁的银龙，这位是龙族之中的混血儿，他的西陆母系带着西陆龙族的遗传特征，而他的泰南父系带着泰南龙族的遗传特征，于是他变成了一位有着绵长银发的泰南龙族。 这个发色基本不存在于泰南龙族中，而且他也检测出西陆龙族‘银龙’的特性。 这是泰南全境已知的变龙者中最年长的，也是在变龙之前强大的，这是位尊者级的灵能者，三位与他情投意和的妻子，还有七个儿子，十五个女儿，两打以上的孙辈与外孙辈。 老祖宗变龙，给了这个家族中的所有孩子与孙辈非常大的压力。 这位老龙还和拉斯穆斯家族有点关系，涅见了他都要叫一声孙爷爷——之前涅没认出来是因为没见过他变龙后的模样。 “全靠这灵能大潮，变了龙之后，我又感觉到了突破的契机似乎就在眼前，这次听说有新的龙女出世，特地跑过来，也是想看看，换一换环境是不是可以完成晋升。” 老龙的想法很单纯。 而当他见到马尔斯时，他甚至感受到了一丝感应。 马尔斯心想你是和我的扳指有感应了吧，不过从打听到的消息来看，这位姓孙的孙思诚老先生一生为泰南出生入死，马尔斯没理由不管不顾，大不了到时候安排他也来一次深潜。 想到这里，马尔斯给举杯敬茶。 “马尔斯小先生真是好说话，谢谢。”老龙笑了起来，他也举杯。 “孙老先生为国出生入死，这都是有史可查的事实，我敬您的忠诚与可靠。” “很久没有年轻人提到我的过去了，谢谢你。” 一老一到这里，正好听到菲林厨娘蒂娜那边在叫开饭了。 马尔斯顺势起身，真心诚意的邀请这位老人。 后者先是思考了一下，然后欣然答应：“小先生的邀请，我要是不答应，就显得我见外了。” 于是老人加入了饭局，之前听说了松果变龙前是一只松鼠，也是有些惋惜——因为变龙是一回事，但变龙之前的种族，多少会影响到变龙后的基础，比如他变龙之后就更为强大。 而家养妖精变龙之后战斗力有是有，可全都是灵能，你让找个同龄人与他打近战，都能打得他满地找角。换而言之，需要大量的训练，才能够让那个小家伙学会如何利用他强化后的身体战斗。 而松果虽然变龙后还被马尔斯强化了，已经有了传奇灵能者的底子，但她的胆子还是太小了，这是后天的，可以改，但有一句话说得好，本性难移。 要改本性，松果还需要付出很多很多，甚至还要牺牲很多很多。不过老龙对于松果还是很期待的，因为松果很年轻，她之前的表现他看过了，能够在战场上都不怯场，这是非常了不起的表现了。 听了老龙的评价，松果看起来更有信心了。 马尔斯也很开心，松果是有勇气的，她之前的表现还是因为对自己的未来太不过确定了，换马尔斯要是尾巴突然不见了，说自己祖上是一只变异家养妖精，只有一米二高。 那马尔斯也会手足无措的。 现在一米三五的半大小子模样，已经是马尔斯可以接受的最可爱的模样了，再矮下去就算再怎么可爱都不行，马尔斯会直接用术式变成自己成年时的模样。 至于现在这样吗……椿抱着自己的时候看起来很开心，马尔斯觉得椿开心就好。 松果说现在马尔斯的身高让她感到很安心，她说她看任何身高高于一米七的生物都会有压力，这应该是小人种生命的通病了。 至于涅……一米三五和一米八不都是吃肘的命吗，不用改了。 “马尔斯先生，您的虾仁汤底炸酱面。”蒂娜小姐又一次征服了马尔斯的味蕾，虾仁的汤，炸酱里的肉香，面与葱的组合，还有精挑细选的无刺炸黑鱼肉片，绝伦的酱香牛肉粒和雪豹崽们最喜欢的铃羊肉冻干做为配菜。 “蒂娜小姐一定是林氏那位菲林老夫人的孩子吧。”孙老先生吃了一口面就以面认人，认出了蒂娜的家传。 蒂娜很骄傲的点了点头：“是的，我是。” “不愧是那位老夫人的传承啊，当年我在林家做客，也是这样的炸酱面，明明是家常食物，却做的令我回味悠长。”老人回忆到了这里看向马尔斯：“这也是松果小姐的家人，要好好待她啊。” 爱阅书香 “那是当然。”马尔斯回答的理所当然。 这时，那只家养妖精变的小家伙跑了过来，马尔斯笑着让他坐上了最后的空位，蒂娜问了他想吃什么，然后就当场就做了起来。 “马尔斯阁下，我的长老叫洛深银，来自高塔西边的家养妖精镇子，长老让我谢谢您。”小家伙甜甜的笑道。 “没事，那是我应该做的。”洛长老的事情马尔斯去年亲手解决的——有穷疯了的道上朋友进了镇子绑架了七个小家伙，跑路跑了一半，被闻讯而来的马尔斯和涅带着人在高速公路上一顿好打。孩子们救下来了，绑架犯们进了矿场劳动改造，洛长老这两年时不时就带着镇子里的家养妖精给高塔办事，还把孩子们全送进了高塔。 不过话说回来，家养妖精都有龙族血脉，龙这种家伙还真是博爱的令人感到可怕啊。 /90/90340/29728121.html 第一百七十一章：一家四口 马尔斯的疑惑，吃着面的老龙给了解答——说起来，龙族生育艰难，为了改变种族衰败的命运，泰南龙族走了与西陆龙种不一样的路。 西陆龙种一开始是固执的族内通婚，然后随着大毁灭的战争，西陆龙种开始全面的衰败。 而泰南龙族与各种族通婚，虽然看起来最后泰南龙族都消失在了历史中，但只要灵能大潮再启，泰南龙族就会重新出现，觉醒后的龙族们虽然也没太把自己的龙族新身份当一回事，但至少种族传承没了问题，而年轻的泰南龙族之间结婚之后虽然生育还有有些艰难，但在和平时期，还是有几支氏族有所传承。 当然，因为数量太少，再加上龙族天生的慵懒‘天赋’，让龙族在大毁灭之后的两个千年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西陆龙种后来也有一部份人选择了这种办法，才有了西陆龙种的传承，但因为为时太晚，到现在西陆龙种们都没有一支氏族能够传承下来，全靠这次灵能大潮力大飞砖，西陆人才又一次见到十只以上的龙种。 老龙吃饱了饭，回到休息区瘫到沙发上开始用他自己带的收音机听起了新天津的相声——啊，对了，忘了介绍，这位孙先生是老天津了，据说家系可以一路找到大毁灭以前的旧纪元。 那只小蓝龙吃了饱饭，开心的去玩了，这一次他下了河道，与海族与本地孩子们打成一片。 松果吃了饭，也和椿她们在休息区看电影——这年头在泰南以外的地方盗版横行，不过正因为如此，姑娘们现在看的就是以前看不到的西陆电影，用电影界的饕餮看客松果来说，西陆电影非常神奇，有最经典的电影，也有最无语的烂片。 比如她们现在看的就是一部据说是从旧纪元开始就存在的恐怖电影，托最近科技发达的福气，电影特效做的不错，大脑暴露在外的怪物在天花板上奔跑也做不的很不错，打斗也不错，枪战也是各种意义上的不错。 但……“这种柰子大到足以干扰行动的女主角是怎么做到无缝跳窗的！烂片！” 三个姑娘异口同声的说完，给这部片子打了一个不行的分数，然后切片了。 椿看向还有些惋惜的马尔斯：“马尔斯，你说我们说得对不对。” “对对对。”马尔斯深知如果说不对，今天晚上的家庭暴力也许就是彼此脚下这颗行星有史以来烈度最高的存在了。 涅看向还有些不自然的马尔斯：“马尔斯，你说那个胸部是不是太坏了。” “坏坏坏。”马尔斯深知如果说不坏，今天晚上的家庭暴力主打的就是怎么硝制雪豹皮这个议题了。 松果看向还有些遗憾的马尔斯：“马尔斯，你喜欢那样下流的胸部吗。” 你们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问题一个比一个送命，我像是有九条命的菲林凯特喵喵吗！ 当然，内心深处的独白留底是一回事。 嘴上还是要说不喜欢的。 因为不说，马尔斯就大概率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因为别的全是空的，只有命最重要，没命了什么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马尔斯坐到了涅的身边，认了命的把她抱到了腿上，然后陷入一家四口观影模式。 “对了，涅，你是不是长胖了。”马尔斯说完，伸手捏了一下涅的腰——咦，腰还是那个细柳腰。 涅哼了一声，然后一个大力肘。 一肘穿肋透肺叶，直叫豹崽阿黑颜。 “亲爱的，你就不能别这样祸从口出吗。”椿看着翻白眼的马尔斯关心道。 “我这不是关心她吗。”马尔斯的泪在心底里流淌。 这时新电影的画面来了，涅一边双手抱胸一边用大尾巴击打马尔斯的脸：“好好看电影。” “这是什么片子。”马尔斯问道，然后一口咬住了这条坏尾巴。 “是旧纪元片子的翻拍版，叫什么小鬼当家，我喜欢西陆老的这一点，只要有翻拍的价值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翻拍。”松果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涅，涅现在不说话，因为嘴里咬着马尔斯的尾巴。 然后一家四口笑麻了。 “为什么泰南电影局不进口这样的片子，我今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笑的这么大声，要不是有隔音结界术式，咱们就完蛋了。”在电影拉片尾名单的时候，椿发表了影评。 “因为咱们也翻拍过，不过我们的导演还是太保守了，没西陆这个版本没脸没皮来得乐子更多。”理智的专业影评人松果这么说道。 马尔斯和涅这个时候也算是缓过气了，两只豹子全程傻乐。 “这主角让我想到了我小时候，也是这么混球。”马尔斯发出了感叹之声。 涅笑着靠到了马尔斯的怀里：“你现在也是混球。” “咱们看下一部电影吗。”松果看向马尔斯。 “不了，我看到有人在等着我，我去问问有什么事。”马尔斯起身走了过去——如果有大事，这位斯卡若港的大管家先生一定会过来，他现在在酒吧那边等着就是因为事情不大但需要马尔斯拍板。 “先生，最近一个月斯卡若港的收支很好，我们下个月有五百万的预算，精算组有几个选择方向，但他们需要您来拿主意。” 这问题啊，马尔斯扭头一招手，更专业的涅与椿就走了过来。 “交给我们来处理好了。”椿与涅一听这事，就把马尔斯赶回了休息区——就马尔斯的学业水平，在这种行业里能不被骗全靠侦测谎言。 马尔斯乖乖回到了沙发上，和松果开始看起下一部电影。 没过一会儿，涅就在手机里发了短消息，说是她们已经决定下个月新建一套大型海水澹化装置用来给种植业提供澹水，拉斯穆斯药业决定在接下来的半年里给斯卡若港一笔大产业——一个大型药园。 这能提供很多的就业岗位，很多的税收，还有各业各行都会有好处。 剩下来的钱会投入到了教育行业，斯卡若港将会建立智械教师为主的公立教育体系。 所以她们拒绝了私人教育集团的投资申请。 马尔斯非常满意——因为这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90/90340/29729129.html 第一百七十二章：往世 在午夜时分，马尔斯从梦境中勐然醒来。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在存升级点数，马尔斯一直都没有在深潜中进行升级，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梦境似乎有些记不住内容，马尔斯只记住了巨树，他似乎是在树底下睡了一会儿。 奇怪。 马尔斯这么想着，同时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欢笑声，休息区之外，这座城市还没远没到入睡的时间。 不过姑娘们倒是去睡了，她们给马尔斯留了一张纸条，说马尔斯的手机有消息，让他不要忘了看。 于是马尔斯用自己的脸打开了手机锁，翻开了信箱，除了几条广告之外，让马尔斯有些疑惑的是一封没有来信信箱和署名的信件。 马尔斯出于安全考虑联系了孟陬：“我的信箱里出现了一条没有来信信箱和署名的信件，能追索到来源吗。” “等我十分钟。”孟陬说完就开始他的工作。 马尔斯靠到了沙发上，抬头望天，星空璀璨。 过了四分钟，孟陬来了新消息，他从信件里提取出了文字：“信是我们的余经理发给你的，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通过加密流程进入你的秘密邮箱，我还在检索，但没有任何线索，仲春说有可能是高塔内部成员给了他们特殊密匙，我觉得有一定的可能，要不然高塔的保护措施就是一个笑话了。”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孟陬给他发来的信件。 ·尊敬的高塔传奇，了不起的马尔斯小先生，我是服务过您的胖子，您记事，应该能想起我是谁，我现在能想到的可以为我们主持公道的只有您了，我在十一区的中南大道716号等您，如果您愿意来见我与我的朋友，我应该很快就在电视里看到入境的消息对吗。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 孟陬的声音再一次在他的耳窝耳机里响起。 “马尔斯，我们查不到入侵点，但我们找到了一个转发记录，一年级学徒余渐清给你传发了这个信件，他的黑客能力不错，几乎抹掉了所有的消息，只可惜高塔还有一台负责内部安全的二级根服务器。” “不要动他。”马尔斯这么说道。 “父亲说过，你一定会这么说，别担心，这孩子不错，应该会成为一个不错的黑客，他的灵能很低，如果接下来两次深潜还是没能找到最强的血脉并获得晋升，我们应该会开始给他选择黑客教程。”说到这里孟陬话题一转：“运输艇要为你准备好吗。”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不用，我自己飞回来。”马尔斯说完站了起来。 他想试试如今的自己，能够强大到何等地步。 下一秒，马尔斯开始升空，四秒之后开始突破音障，十秒后进入同温层。 ……………… 泰南国家防灾中心的报警铃声响了。 正在值班室看着报纸喝着茶的年轻人组合一愣，立即丢下了手里的报纸与茶杯。 在东土的大地图南端，一个红点正在高速飞向泰南。 “目标的起点在群岛联合最南方的斯卡若港！” “不可能，情报上说马尔斯小先生为首的传奇组合就在那里！” 两个年轻人一边确认情报一边开始向上级汇报，同时开始用卫星确认目标。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只正在飞行的雪豹。 ……………… 天上贼拉拉的冷。 这是马尔斯下地之后的唯一感觉，同时一下地，马尔斯就接起了手机。 “下次不要飞那么高，泰南国家防灾中心差一点就拉弹道导弹的警报了。”电话里的导师有些不大开心：“刚刚那个矮子局长给我打电话，说的是声泪俱下，说他大半夜的被部下叫醒，差一点就心肌梗死了。” “他不是第一批使用人工心脏的家伙吗。”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拦住了一辆自动化出租车。 “对，我指出了这一点，然后这个矮人哭的更大声了，什么玩意儿，下次记住别这么乱来了。”“好的。”马尔斯也没办法，这矮人一百来岁了，据说再干两年就能退休了。 挂上电话，马尔斯用灵能在空气中拉出了地址。 智械司机点了点头，然后将车转向。 电视里播放着马尔斯在同温层的飞行轨迹示意图，几位灵能者专家这一次和事前说好了一样在狂吹，说什么高塔传奇又精进一步，不可战胜云云。 马尔斯不喜欢这么吹，因为他根本没有强大到不可战胜一切的地步。 出租车在中南大道716号前停下，马尔斯下车，付了车钱之后扭头，看到了站在小巷口的半大小子，后者一脸谦卑：“阁下，我们都在等您。” 马尔斯点了点头，跟着这只年轻的猫人走进小巷。 小巷里有灯，很干净，他来到一道门前，三长两短三长。 门开了，一个穿着邮差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打量了一眼马尔斯，在抚胸行礼之后走向了小巷的出口。 年轻的猫人带着马尔斯进门，然后门由一个老人带上，他打量了一眼马尔斯：“我一直以为小余在吹牛，但我没有想过阁下您真的能来。” “我很好奇，你嘴里的小余为什么会成为杀人犯。”马尔斯微笑着。 “这个答桉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吧。”说完，这位老人回到了柜台后，他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握着柜台上的双筒猎枪。 马尔斯点了点头，他的灵能丝线已经布下，这里的大概空间与哪儿有人已经确认。 年轻猫人带着马尔斯来到布帘前，他掀开了布帘：“老余，先生来了。” 马尔斯走过布帘，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各位：“哇喔，这里还是我熟悉的新杭州吗。” “每座城市的角落与大房子的角落一样，都有些难以打理的存在。”一个半义体化的大块头一边说一边看向吧台：“老克，给我们的小先生来一杯牛奶。” 一房间的酒鬼们都在哈哈大笑。 马尔斯笑了笑，听了仲春的建议，他开了口：“老克，伏特加加冰，兑新泰南零度可乐。” 一房间的酒鬼都止住了笑声。 马尔斯站到了眼前留了一脸胡子的经理先生面前：“名扬天下真的那么重要吗。” 经理先生闻言摇了摇头，他抬起头，右眼不知何时义眼化的胖子露出苦笑。 “如果可以，无名小卒更适合我。” /90/90340/29736400.html 第一百七十三章：来生 坐在经理先生身边的各位很识趣的离开了，马尔斯用灵能擦了擦单座沙发，坐了下来。 这个地下酒吧的跑堂家养妖精给马尔斯端了几碟点心，马尔斯拿起一块冻干喂给这个小东西，然后看向正在组装手枪的余小织：“怎么回事，可以跟我说说吗。” “我们经理出卖了工友。”这个一脸胡子的年轻人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工贼。”马尔斯在接受仲春的补课，杀的是叛徒，那马尔斯心里就有数了：“你没有结婚……你是保险对吗。” “马尔斯小先生连保险都知道了。”余小织说到这里叹了一声：“我们的经理出卖了我们，您知道吗，我们的身份。” “说是合同工，但其实你们根本就不是东南电力的员工，和你们签约的是泰南新城企业，你们是派遣工。” “对，但说实话，泰南现在所有企业底层都是我们这样的，所以也不是什么事，毕竟这个世界人吃人从来不是什么稀奇事。”说到这里，这个年轻人拉开手枪抛壳孔，用手里的吹气鼓吹了吹。 “那他呢，他为什么会背叛你们。”马尔斯翘起了二郎腿。 “人有上进之心，天真的以为私人企业会给他们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却没有想过，我们这些人哪里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老张因为同情四岛北方主义，给他们捐过几次款，被我们经理知道了，他把老张出卖给了四岛董事，董事是保皇派，老张被开除了，他家里有三个孩子要养，现在天天在南区街上卖人工肉丸子，道上的朋友听说他的事情，都不好意思问他要保护费。” 马尔斯沉默了一会儿，这时家养妖精给他带来了他要的酒，很小的一杯，马尔斯将它一口闷了，然后放了一张纸上去：“来再来一杯。” “您还年轻，别这么喝了，小先生。”余小织看着马尔斯叹道。 “为什么不喝，这里是往世，新杭州有两个地下酒吧，北区往世，南区来生，说说你留的酒吧。”马尔斯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五十度白酒加精力剂和一小匙糖，燃烧弹，敬无名的过河小卒。”余小织说到这里笑了笑：“小先生，您请回吧，您今天能来，能听我这个将死之人的抱怨，我已经很满意了。” “真要走到这一步吗。”马尔斯轻声问道。 “也许在未来，我们的后代会成为企业的狗，上司赏给他一块肉骨头就可以开心上一整年，但至少我不想活到那一天，小先生。”余小织看向马尔斯：“您快走吧，他们快来了。” “仲春，帮我看看悬赏。”马尔斯开口问道。 仲春很快给了马尔斯以回应，余小织的人头在黑市上值五百万。 “你很贵啊，胖子。”马尔斯看向那些之前让开的家伙。 “他们值得信任，第一次追杀要是没有他们，我已经死在十二区的下水道里了。”说到这里，余小织有些惋惜：“但现在我觉得我还是死在哪儿比较好，至少这样的就不用再连累这么多人了。” “你杀他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点吗。”马尔斯问道。 “我想到了，但我没想到企业是那么的希望我死，您知道吗，我都想杀了我自己，我的脑袋这么贵，老张用它一定能培养出他的孩子们。”余小织说完，酒吧里的众人哈哈大笑。 “别笑了，我们的摄像头被入侵了，第一电源箱正在被破坏，没电了。”酒吧里的店长刚说完，整个酒吧就黑了，然后应急灯亮了起来。 马尔斯起身，他听到了正门外的警笛声：“你们从后门走，我去拖住他们。” “为什么。”余小织有些不解。 “因为我同情你们，我不能主动出手，但没有人能够无视我的存在。”说完，马尔斯走向正门。 “您本应该打死我才对，小先生，您代表的是正义。”身后传来余小织的感叹。 “胡说，我代表的是良知。”马尔斯头也不回的反驳道。 正义？就像历史是胜利者写的那样，正义是胜利者的痰盂，我只不过是恰逢其时，能往里面啐上一口。 推开酒店正门，马尔斯一把抓住一颗独头弹，然后就听到了西门警监的骂娘声。 “我在这儿喝酒，谁把电线剪了。”马尔斯将手里的独头弹弹到了车头上，看着眼前严阵以待的各位笑着问道。 没有人回答，但小巷那边传来了枪声。 然后是密集的枪声。 马尔斯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枪声停了，直到他看到不远处的黑色轿车车窗被摇下。 有中年男人被保镖模样的男人领到了车窗前，他从车窗里接过了一张不记名的电子卡。 马尔斯感觉自己的血在烧，尤其是在几个满身是血的黑衣男子走出小巷。 这个世界人吃人从来不是什么稀奇事。 西门警监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你尽力了，小先生，如果您不挡着我们，如果他出来……。” 西门警监没有再说什么，马尔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下一秒，为首的黑衣男子突然脚步一个踉跄，然后大朵的火花从他身上燃起，接着是第二个黑衣男子，有大团的电子火花从他的鼻孔中喷出。 第三个黑衣男子转身，他的手已经伸进了风衣，但他**露的电子脑直接炸开。 第四个黑衣男子拔出了他的爆失枪，但颤抖着的他最终没能将枪口指向正确的方向，而是义无反顾地顶在了他自己的下巴上。 “救……我……”他挣扎着，然后扣动了扳机将他自己物理消灭在了街道上。 马尔斯接过西门警监递过来的烟，点燃了它然后抽了两口，然后将烟头弹在了站在车窗旁的中年男人额头中央。 无视他的嚎叫，马尔斯走进酒吧，这个时候酒吧已经恢复供电，马尔斯坐到了柜台前。 “来一杯燃烧弹。”马尔斯这么说道。 店长在沉默中开始调酒：“小先生，这事怪不了您。” “我知道。”马尔斯坐着，沉默着，最终接过了刚刚调制好的酒。 敬无名的过河小卒。 /90/90340/29736733.html 第一百七十四章：热闹地方 看着打开的门里坐在吧台前的年轻传奇，西门警监听着身边来自东南电力说客的抱怨。 那四个黑皮衣并不是佣兵，而是董事手下的义体保镖，是私人巨企手中的利刃，对于别的地方的警察来说它们很危险，但在泰南，和警察对着干只会死的非常难看。 “有证据吗。”想到这里，西门警监扭头看向这个聒噪的家伙，留着山羊胡的后者有些疑惑：“在这里还有谁能毁坏公司的财产，是我，还是您。” “那是传奇，他是纯粹的自然人，没有任何黑客插件和脑接口，你们的财产是怎么死的需要我来告诉你和那辆车里的白痴吗。”西门警监反问道。 “我的主人会投诉你的。”山羊胡操着一口四岛口音的泰南语，很是愤怒的中年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什么四岛的狗奴才，在我们面前抖什么呢。”有警员呸了一声。 “人家也不是四岛人，一条印度半岛的狗。”西门警监说完注意到了有酒杯摔在地上的声音。 “摔坏了要赔钱的！”柜台后的老板大声说道。 那只半大雪豹呸了一声走到门口，他看了一眼远处的那台车，下一秒，楼顶的巨型广告牌落在了车顶上，将这台防弹车变成了一种物理意义上的过去时。 他接住了一颗飞过来的脑袋，将它拎着放到了柜台上面。 那是一颗狗脑袋，舌头吐的老长。 “够吗。”雪豹崽这么问道。 “够，这颗狗头我要把它硝好挂到墙上。” “小织兄弟的人如果想找我，记得给我打电话。” 老板是一只大熊，他点了点头接过了雪豹崽递给他的名片，于是雪豹崽拿起柜台上的第二杯酒一饮而尽，然后走出了酒吧。 他呸了一口，从西门警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这小子身后的事故现场发生燃烧的那一幕。 等到这位拔地而起离开现场，老人笑了笑，然后伸手给了年轻人一个大兜子：“脑袋仰的再高，你们能飞吗，给我打电话给消防，那车再烧就要爆炸了。” ……………… 马尔斯在高塔一觉睡到了天亮，有点宿醉感，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让马尔斯呸了一口，他推开了宿舍的门，看到椿坐在她的房间里。 “你们回来了。” “是啊，你睡的倒是挺香的，网上都骂疯了，说你是没植入体的赛博疯子，还有说你是杀人犯的。”说到这里，椿摇了摇头：“你太冲动了。” “巷子里的人白死了吗，还是说有执照的杀人犯可以合法的杀人。”马尔斯说到这里打了一个喷涕，他眉头一皱：“有人在占卜我。” “那他一定是疯了。”椿走到了马尔斯的身边：“我知道你同情北方主义，同情可怜人，但那位先生出身自孤儿院，他自愿成为保险是为什么，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马尔斯当然明白，作为保险，就是以命换命来处理叛徒的人。 这是泰南最血腥但一直从大毁灭时代保留到现在的传统之一。 但保险丝断了，还有新的叛徒活着，所以马尔斯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有一条短消息。 ·请到来生一次。 马尔斯放下手机看向椿：“陪我去来生一次，怎么样。” “好，不过你昨天杀了东南电力的一个执行董事和一个反情报部的部长，这事只怕没完。”椿跟着马尔斯回到了他的房间，她站在门口：“要不要一不作二不休，把上层全杀了，我这边有好几个舆情小组和忍军，涅那边有街上的兄弟和专业的清道夫，咱们策划一下，这个花花世界，人活着总会出点意外，实在不行，让孟陬和仲春出手，绝对可以把东南电力的圆桌会议变成一个巨型屠宰场。” 正在换睡衣的马尔斯闻言看了一眼椿：“以前你杀心没这么重。” “你忘了我也同情北方主义了对吗。”椿反问道。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有些人那怕是直面死亡也想获得公平，那怕这东西对于他自己来说只不过是水中望月。”换上新外套，马尔斯从椿的身边走过，她跟了上来：“涅还在斯卡若港，我让她陪着松果，只回来两个传奇其实能够让很多人放心，他们会相信我们不会把事情闹得太大。” “我喜欢博弈学，更喜欢聪明人。”马尔斯走下楼梯，有手快的学徒为马尔斯打开了房门，是四岛北方主义的孩子。 保皇派的孩子们虽然不表明什么，但他们低下行礼的脑袋说明了一切。 “大门那边有一些抗议的人群和记者，还有维持治安的警官。”浅野家的小姑娘拿着一个平板站在门外，她指了指大门。 “我们走。”马尔斯说完伸手，椿握住了递过来的豹爪子。 马尔斯带着椿这一次低空飞过围墙，从那些堵着大门的人脑袋上飞了过去。 “是不是有些太过狂妄了。”椿表示了小小的担忧。 “我们可没有在他们头上拉屎对吧。”马尔斯这么回答道。 “你的比喻好恶心。”椿皱眉，苦着一张脸。 放低飞行高度与速度，马尔斯和西门警监击掌。 “你又要去哪儿！”老头子问道。 “去来生酒吧！”马尔斯特意吼的很大声。 “小孩子不能喝酒！”警察先生非常严格。 马尔斯当没听到，飞的超快。 ……………… 来生酒吧比往世酒吧大多了。 这是马尔斯下地时的唯一感想，同时看了一眼走过来的混混们，这点眼力劲都没有？你们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马尔斯刚腹诽到这里，就看到为首的小子掏出照片对比了一下，然后满脸堆笑的让自己的手下们开了路：“是小先生，我没认错人对吧。” “没认错。”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椿走进了店门。 “唷，哪儿来的孩子，要不要试一下姐姐的木兰飞弹啊。”走廊里的几个皮肉骨虎娘笑着问道。 椿看了她们一眼，几个皮肉骨举起手就开始打自己耳光。 有黑衣服的保镖把内门推开，马尔斯一眼就看到了和自己打招呼的大老虎高师兄，他一脸尴尬的正在掏钱给自己身边的同类。 “拿传奇打赌，你们真是觉得命长对吧。”马尔斯走到他的身边笑着说道，后者尴尬地笑了笑：“苦中作乐啦，这年头，老头出差不在家的日子里，总得放松一下自己对吧。”然后他介绍了赢家，是他发小，也是老虎。 “您好，高的小先生，还有四岛的公主殿下。”这只大老虎块头大，但说话很软：“见到你们我很高兴，走廊外的那些姑娘也是苦人儿，没读好书，只能做点皮肉买卖，没点眼力劲得罪了，请公主殿下您多担待。” 椿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一个响指。 马尔斯能够感觉到重获自由的那几位正在飞快的远离这里。 “对了，马尔斯我的小老弟，你今天来这儿干吗。”高师兄问道。 “找人。”马尔斯看了一眼手机：“他说他叫葛朗台。” “这个黄皮狗怎么会找你，他在那边，和德肖恩坐在一起呢。”高师兄说完，还指了指方向。 算是给马尔斯指明方向了。 /90/90340/29745008.html 第一百七十五章：热闹地方 两个心宽体胖的道奇尔坐在一起还是挺有意思的。 马尔斯走到了两位的面前，德肖恩是认出马尔斯，这条情报狗连忙站了起来：“小先生您怎么会来这腌脏地方，这儿的空气，这儿的音乐，甚至这儿的人都在脏您的眼。” “你对面的葛朗台找我。”说完，马尔斯让椿坐到干净的智械椅子上，然后他自己让德肖恩坐进里面，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我一直以为会是小织的工友来找我，我没想到会是你。” 葛朗台说是黄皮狗，其实也是一个白皮肤的道奇尔，也许是因为他身上穿的黄色皮衣，也许是他脑袋上的那点黄毛。 他叹了一声：“我和小织是同一个孤儿院出来的。” 他招了招手，有吧女走过来：“给我来一杯金色战车，给我的好兄弟德肖恩来一杯沙漠死神，您呢，小先生。” “燃烧弹，我喜欢甜。”马尔斯说道。 葛朗台看向了椿：“公主殿下，您呢。” “橙汁。” 等到吧女离开，这条道奇尔向马尔斯低头行礼：“昨天晚上在往世那儿发生的事情，现在全泰南都知道了，谢谢您。” 什么叫专业啊，马尔斯感叹，你看这葛朗台，说话比昨天晚上看着自己上司被广告牌拍扁的山羊胡靠谱太多了，后者现在据说因为吓疯了现在正在第三人民医院接受治疗了。 也不知道精神病什么时候能好。 德肖恩这个时候叹了一口气：“小先生，现在的公司狗越来越过份了，以前他们在泰南之外的地方作威作福，现在呢，他们甚至敢在泰南倒行逆施，那边的兄弟因为抱怨过自己部门的所做所为，已经被开除了。” 马尔斯顺着这条黑道奇尔的粗短手指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西装男和几个穿着像是道上朋友的家伙在喝酒。 ·康恩·多赛特，东南电力反情报部二级主管，抱怨过公司的不近人情，所以今天早上因为左脚先进公司被开除，有一支公司特工正过来，应该是要正式通知他辞退消息，并停掉和追回他的所有植入体。 仲春的声音马尔斯耳朵里响起。 于是马尔斯转身，正好看到四个黑皮衣的家伙推门而入。 “操，是东南电力安保梯队的打手。”马尔斯听到了附近有人这么说。 ·东南电力控制了整个四岛的电力，他们在中南半岛也有八成的生意，大老板是泰南人，但有太多的董事是外面的人，有些时候会把泰南以外的办事方式带入到泰南。 仲春补充了马尔斯所想要获得的知识。 这四个家伙和之前马尔斯让孟陬宰的那四个电子老应该是同一批次的‘产品’，不过这一次他们空着手来，向那个西装老出示了证件，告之他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到指定的医院取出所有可在不威胁生命的前提下取出的植入体。 东南电力的反情报部二级主管，放在中南半岛都能够和中南联合的小首领平起平坐了，但是在总部，他们也只不过是高级打工崽，签了长约的奴隶罢了。 直到他们离开，酒吧似乎才重新活了过来。 “你们很讨厌他们。”马尔斯这么问道。 “小先生，这里没有人喜欢公司狗，更不喜欢比公司狗还低贱的他们，这些把自己改造成兵器的家伙，都是走投无路的疯子和穷光蛋，长了腿的武器谁会喜欢。”葛朗台骂骂咧咧到了这里，接过吧女递过来的酒精。 马尔斯点了点头，用灵能托起他的酒：“你说你是小织的朋友，有什么证据吗。” “小织给我留了芯片，他说谁帮他报杀身之仇，就把芯片给谁。”葛朗台说完话，从他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到了桌上。 马尔斯没伸手，一旁原本一动不动的小型智械突然起身拿起盒子，它将盒子里的芯片放进了它的接口。 “远程操作，我想到了我硬盘里惨死的姑娘们。”德肖恩哇了一声，看起来是有感而发。 ·很正常的录音芯片，开始播放？ “播放吧。” 马尔斯说道。 于是很快的，余小织的声音出现在了马尔斯的脑海里。 ·如果有人听到我说的这段话，那我肯定是死了，葛朗台是我从小的好兄弟，虽然他做了情报狗，但那也是自食其力的狗，不像我，我做公司狗这么多年，结果呢。 说到这时，余小织叹了一声。 葛朗台倒是抹了抹眼角，看起来他兄弟的这一声好兄弟让他感触颇多。 ·做保险，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毕竟我体检出了问题，也没几个月了，所以我选了这条路，德肖恩这只黑耶稣说的没错，是做无名小卒，还是名扬四海，我选择了后者。 德肖恩红了眼：“我和小织见过几面，这话我说过，他……” ·别去找老张麻烦了，是我让他出卖了我，他家几个孩子都要上学，我这条命能值这么多钱，也应该帮兄弟一个忙。 《独步成仙》 马尔斯注意到椿闭上了眼。 ·最后，谢谢你帮我杀了杀死我的安保梯队，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正常人不应该把自己改造成那样……说到这里，声音停了一会儿，马尔斯能够从背景音里听到咳嗽声，打开瓶子的声音，吞咽什么的声音和喝水声。 最终，余小织说了最后一段话。 ·传奇导演，老安塔·哈格尔贝里在他的电影里曾经这么说过，也许在未来，我们的后代会成为企业的狗，上司赏给他一块骨头就可以开心一整年……我们的未来真的有这么糟糕吗？我应该是看不到，我只知道我死的时候不是一条公司狗，我没有向命运摇尾乞怜……这就足够了。 芯片里的留言结束了，马尔斯将属于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他甚至为了别人家的孩子出卖了他自己，他一定是疯了。”葛朗台说到这里掩面而泣。 德肖恩为他自己点了一支大雪茄，然后将盒子推到了马尔斯面前：“要来一支吗，小先生。” “不用，谢谢。”马尔斯说完起身：“葛朗台，谢谢你将小织兄弟的话带到了。” “我很荣幸，小先生。”这条道奇尔也站了起来：“我送您。” “不用。”马尔斯说完来到柜台前：“我也想留一个酒名。” 柜台里的家养妖精瞪着眼：“您请说。” “一份龙舌兰，加盐，加一剂灵能合剂，再加血与火，敬这残酷而美好的世界。”说完，马尔斯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掏出所有的钱：“给所有人来一杯燃烧弹，算我的。” 说完，马尔斯将钱放到了柜台上。 /90/90340/29745304.html 第一百七十六章：The Division ·你在做给谁看。 跟着马尔斯走出来生的椿，在马尔斯站在路边的时候负手立于马尔斯身边。 ·我在做给天底下的有心人看。 马尔斯这么答道，灵能者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方便，不需要开口，不用让声带发声，就能够让双方明白对方的想法。 椿走近了一步，这个到现在还保持着变形术式，让她自己与马尔斯一并高度的少女打量着马尔斯。 ·你喝多了，你这么做，会让很多人今夜无法入眠。 ·那才好不是吗，如果我是凡人，就像是德肖恩和葛朗台那样，混在这种鬼地方，或是混在别的鬼地方，甚至和我幼年时那样，活在帮派里……椿，我读过书，保利先生告诉我，在旧纪元，每一个孩子的起点不同，但至少有一个名为学校的地方让他们学习知识，在那个时代，知识是开放向所有人的。 ·在泰南，知识也是向所有人开放的。 椿说完，在初秋的街道上叹了一口气，这个时间段，街道上没有多少人。 马尔斯点了点头。 ·对，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想捍卫这样的泰南，保利先生告诉我，在四岛，知识是大德手中敝帚自珍的道具；在半岛，知识已经沦落为战争的牺牲品；在中南，在群岛，在更多的地方，知识非常珍贵，珍贵到没有身份是不可能获得的…… 马尔斯说到这里，又想到了当初想抓自己去读书的泰南教育局特工，他们的工作虽然听起来很离奇，但一个国度，一个教育部门名下却有特工……这本来就很奇怪，但这特工做的却是将那些逃课的小子绳之以法，那就更奇怪了。 但无论如何，泰南这么美好，那么多的期待与那么多的未来，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让一个拍电影的老东西的预言故事有成真的一天。 也许他的故事在别的地方已经成真了，但在泰南，不能。 ·我身为泰南的传奇，身为强大的灵能者，我学的是高塔的知识，明白自己的责任与义务，明白那怕要掀起血雨，这血也应该从不义者的身上榨出来。 看向椿，马尔斯这么说道。 ·你看起来像一个有着强盗逻辑的王党，说的话又像是一个为了天下苍生的圣人，行的事却像是一个北方主义者。 椿说到这里笑了起来。 ·我喜欢这样的你，喜欢的不得了。 椿说完靠到了马尔斯的身边，长耳朵的精灵少女挽住了马尔斯的胳膊。 这让马尔斯有些脸红，但他还是用尾巴环住了椿的腰际。 然后一辆车停在了两人的面前。 穿着黑西装，戴着大墨镜，教育局最强最凶的部门，特工界最离奇的存在，刚刚年过三十的里昂·肯尼迪与他的搭档坐在车里看着两位。 他沉默了一下：“我们在哪儿见过吗？” “里昂先生好久不见。”椿笑不露齿。 “里昂先生好久不见。”马尔斯抖了抖他的圆耳朵。 里昂先生如受电击，他似乎是想到了那个雨夜，想到了坐在长桌前看着眼前的少年与少女，想到了那碗面和少年袋子里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家伙。 “是你们啊。”他叹了一声，眼中的泪花溅落：“早上好，小先生，还有公主殿下。” 番茄 “早上好，里昂先生。”马尔斯与椿异口同声地打起招呼：“还有，您贵姓。” 里昂的同事，有着标准西陆高地老大块头模样的中年人非常尴尬的笑了笑：“小先生，公主殿下，早上好。” 不再年轻的里昂先生顾左右而言其它的说了一会儿，最终选择离开，毕竟他上街不是为了邂后往事，而是为了将逃课的小崽子们绳之以法。 与他道别，马尔斯注意到了椿的感叹。 ·怎么了。 ·里昂先生也结婚了啊，他手上有婚戒，我看到了。 这么一对话，马尔斯就想了起来，的确，车停下来的时候，里昂左手上的确有一枚金戒指。 在泰南不流行钻石婚指，泰南工艺集团制造的玉扳指或是镶玉戒指才是泰南新人的心头好。 当初西陆卖钻戒的某些利益集团不是没有做过宣传，也做过很多恶事，在商战打到最残酷的时候，西陆利益集团把泰南工艺集团在中南半岛的钻石矿都炸了，还表示除了他们推荐的钻石之外都是血矿，是充满了苦难的制造，任何善良的人都不应该佩戴它。 做为回应，泰南工艺集团通过几个秘密的走私路径给西陆一年提供四百万克拉的人工钻石，他们的特工在西陆本地杀了对方反情报部门头头的全家。 为什么马尔斯会知道？ 走私路径是高塔给的，军情局提供了帮助，卡特堡情报中心的负责人和那个头头有死仇，大家各取所需。 ·等事情结束了，我给你买。 ·别忘了涅和松果她们。 椿的回答让马尔斯一愣，喝了一些酒，现在有点小上头的雪豹低头看着这只精灵姑娘。 ·瞪我干吗，人家松鼠姑娘被你拐走，转个身的功夫变成了龙人姑娘，你说和你没关系，全第比利斯的人都得乐死。 椿反瞪马尔斯。 这么一想，马尔斯又有些气短，的确，松果都做自己的歌者了，不给松果一个名份，也说不过去啊。 ·啊，对了，什么叫她们。 马尔斯又问道。 椿看着马尔斯，一脸的你再装傻试试看。 ·我给你钱，你想买几枚就买几枚吧。 马尔斯服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说的她们是什么人，但也只能卖萌求生，生怕这姑娘又想到了什么。 说完，马尔斯牵着姑娘的手迈步。 ·现在我们去杀谁。 椿一下子来的兴致，她抱着马尔斯的胳膊问道。 ·先去问一问这位康恩·多赛特。 马尔斯指了指站在车站前的中年西装男。 椿扬了扬眉头：“好办法。” “当然是好办法。” 说完，马尔斯和椿站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后者注意到了面前出现的两位，他眨了眨眼，然后打了一个酒嗝。 “两位，你们是来取笑我这条被主人抛弃的狗的吗。”说到这里，他一屁股坐到了候车亭的椅子上，这个中年男人嚎啕了起来：“你们可以笑了，真的。” 马尔斯掏出了他自己的id卡：“康恩·多赛特，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是公司反情报部二级主管，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了，但我可以出钱帮你买下你身上的所有义体插件，这样你就不去做手术了。” “为什么，想让我做一个叛徒？”康恩·多赛特一脸警惕的看着马尔斯：“虽然大家讨厌公司狗，但大家更讨厌叛徒。” “高塔正在组建针对不良公司的特殊情报部门，你做为前反情报部二级主管，受到过不公正的待遇，我们觉得你有足够的能力与忠诚，所以邀请你加入部门。”马尔斯这么说道，反正他的确有资格在高塔组建部门。 “什么部门？”康恩·多赛特皱起眉头，他动心了。 “有关部门。”马尔斯说完笑了笑。 /90/90340/29751878.html 第一百七十七章：机会 康恩·多赛特之前因为被开除，身上的所有的插件与植入体都被停用了，在马尔斯付钱之后，这些插件与植入体很快就重新回复了工作。 在马尔斯找了一家茶馆之后，三人组坐到了天台雅座中，这里安静，没有外人，适合聊一些不应该在公开场合聊的内容。 “我想我开始讨厌公司了，康恩·多赛特先生为公司工作了十二年，却因为一句牢骚话被开除，他身上的所有公司财产甚至还被停用了。”椿看着她手里的平板电脑，对于康恩·多赛特受到的待遇，她很不高兴，因为在她的眼里，这天底下只要有一个康恩·多赛特的出现，就代表着有无数潜在的康恩·多赛特。 他们会在某一天被公司踢开，最终变成没有用的废物，到时候他们身上一切属于公司的财产都会被回收。 “公主殿下，在泰南这种事情比较难让大家接受，但是在别的地方，无论是东南电力还是别的大公司，都是这么做的，公司让我们更换插件与植入体时，会给我们取下的原生器官付钱，正常的员工都会将钱存起来，这样万一走到这一步也有回转了空间。”康恩·多赛特现在属于高塔下属部门的新员工，当然知无不言。 “那你的钱呢。”椿有些好奇。 “存着呢，准备换一套便宜的。”康恩·多赛特说到这里有些尴尬：“还得谢谢您与小先生，这套插件与植入体算新货，我们这些反情报部门的特工，公司一般都会下血本。” “小织这件事情，负责的部长已经死了，我想知道他直属于谁，又是谁下命令让他去杀小织。”马尔斯问道。 “负责的部长叫林时深，四岛人，已经死了，他直属于三知味贞时董事，这一次是公司的四岛董事们特意让三知味贞时董事从四岛调过来办这件事情的，因为他和他的人底子干净，办了事情回到四岛，到时候就是外交部互相扯皮的时间，您也知道，泰南的外交部大人有大量。” 这是一个非常恶毒的隐喻，但马尔斯还是笑了起来。 椿摇了摇头：“就算到了最后不得不交人，林时深也会被做为替罪羊对吗。” “这是公司标准流程，我如果运气不好，也会这样，不过考虑到我是泰南人，公司一般也不会把我当成牺牲品，毕竟我是泰南系的人，大老板说过，必要的牺牲他可以答应，但如果不是必要的……”说到这里，康恩·多赛特双手一摊。 “那你被开除……”“大老板正在气头上，我的行为一被上报就被他亲自开了。” 说到这里，康恩·多赛特无奈的叹了一声：“大老板不喜欢团队有不和谐的声音，我明白也理解，但小织……小织兄弟也没有做错，他是保险，公司很多人都知道，他出手，这件事情本应该是交给警察来处理的，但四岛系董事觉得一个喽啰也敢伤到听他们话的喽啰，要杀鸡儆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塔之子】【】 有意思。 马尔斯与椿互相看了一眼。 大老板做为公司泰南系的幕后黑手，为什么这一次会纵容四岛系的人这么做。 而四岛系的董事要杀鸡儆猴，鸡自然是小织，猴又是谁。 ·很有意思，我之前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花大价钱救下康恩·多赛特，现在想来，这两百万花的很值。 全程跟听的孟陬这么说道。 “大老板到现在连一个字都没有说。”椿正在翻看东南电力的官网，上面只对林时深的死亡有一个小而简洁的简介。 标题是——林时深主管于前日死亡。 正文更简洁了，只有三个字。 望周知。 “这不正常，但考虑到这件事情在我看来都不正常，我觉得很有可能会涉及到公司内部的争斗，如果是以前，我得夹紧尾巴做人，现在我觉得咱们可以先等等，看看风向。” “如果我们今天就要杀三知味贞时，你觉得怎么样。”马尔斯问道。 康恩皱了皱眉头：“您这是在考我吗，那我要说请便，您是小先生，本来就是超脱于凡人境界的存在，至于三知味贞时董事，公司董事分四级，分别是大老板，主管各分公司的一级董事，负责各大部门的二级董事和像三知味贞时这样负责保安梯队与反情报部门的三级董事，这种董事，在公司内部一年都能死上好几个，三知味贞时的前任就是在四岛东部作威作福的时候运气不好，碰到了北方主义的人斩阁下，那位阁下一个人就把他和整个安保梯队的脑袋砍了下来，还很贴心的叠了起来。” 这让马尔斯对于公司内部的情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我一直以为公司内部的斗争会非常残酷，但我想不到有些人也能死得如此荒诞。” “西陆有一句箴言，运气不在身边的时候，家伙再大也没用。” 这个笑话马尔斯和椿都不懂，但孟陬立即从数据库里找到了这个箴言的解释。 椿笑着啐了一声，而马尔斯点了点头——虽然是暴力了一些，但话糙理不糙。 “那三知味贞时住在那里，你知道吗。”马尔斯开口问道。 康恩·多赛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他从刚刚为他打开的高塔接口调出了第七区一家名叫秋夜酒店的三十层平面图：“三知味贞时住在秋夜酒店的三十层，这是四岛裔大商人开的酒店，平时四岛系董事过来都会住在这里。” “我看酒店还有三十一层与三十二层。”椿看向康恩。 “公司的四岛系董事有非常严格的体系，您是四岛的公主，您应该比我明白才对。”康恩微笑着回答道。 椿点了点头：“三十一层是二级董事有权使用的，而三十二层是一级董事才有权限，标准的四岛操作。” 马尔斯看着平面图点了点头：“康恩·多赛特，足够了，你给的情报已经足够让我们找到我们的目标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塔之子】【】 “不，阁下，我现在已经不是公司的反情报部二级主管了，现在我是高塔有关部门的二级情报主管，而我又知道秋夜酒店的很多秘密，虽然比起高塔说不定我的情报还不够多，但请不要怀疑我对新工作的忠诚，小先生。”这个男人一边说，一起卷起了袖子，他调出了另一张平面图：“而且我还知道，三知味贞时如果不在酒店，就一定会在七区南大道的居酒屋喝酒，通常是夜时十一时，到时候他的安保梯队会在外面布防，居酒屋除了老板娘没有别人，非常适合隐密行动。” 马尔斯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 一大一小，两人的手握到了一起。 康恩先生，欢迎加入有关部门。 () :// /90/90340/29752939.html 第一百七十八章：送货上门 马尔斯倒是很想立即去拜访三知味贞时四级董事，只可惜现在还很早，所以马尔斯给了康恩·多赛特一笔钱，让他自己先建立一个安全屋，告诉他，只要找到地址，很快就会有人来安排安全屋的安全环境。 而且只需要一周时间，就会有一些年轻人来跟着他学习与工作。 是高塔的良家子们，经历精挑细选的孩子在灵能天赋上实在是太没有天赋，但是金子总会发光，年轻的孩子自己也有心气，马尔斯总会给他们安排一份适合他们的工作。 百废待兴，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似乎是一个非常困难的工作环境，但是康恩·多赛特对于他的新老板看起来很有信心。 想来也是如此吧，毕竟马尔斯给的钱多，而且做为靠山，如果高塔的小先生不算什么，那么这片大地与这颗行星上的九成九生命也都只能算是蝼蚁罢了。 安排好康恩·多赛特的工作，马尔斯带着涅去拜访了警察局，这个时候昨天晚上往世酒吧附近死者的尸体都已经被回收，马尔斯出钱，给小织和那几个随意陪着他赴死的佣兵付了他们一生最后一笔费用。 新杭州的沉降式公墓虽然是免费，但马尔斯还是不愿意让这些年轻人变得默默无闻。 “要不你把安保梯队的费用也补上？”西门警监最近阴阳怪气的能力见涨，他的这句话让马尔斯一乐：“怎么，公司就没有回想回收他们插件和植入体的想法吗。” “谁知道呢。”西门警监送马尔斯与椿到了门口：“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麻烦挺多的，四岛公司时常会忘了他们并不是在他们的国内。” “你们就不重拳出击一下吗。”马尔斯反问。 “火并过啊，不过那个时候你不在国内，我们的机动警察部队和几个大公司的安保梯队有过交火记录，互有胜负。”说到这里，西门警监掏出了他的烟盒，给他自己点了一支。 马尔斯觉得这个老东西肯定有什么话没说，所以他转身看了看四周：“对了，灵家那只兔子精和哈格尔贝里家的年轻人呢，今天调休吗。” “在医院呢，和星火集团的安保梯队交火的时候，你嘴里的兔子精重伤，丢了一个腰子，年轻人伤的更重。” “星火集团？”这个集团马尔斯听着有些陌生。 “常年在北境发展的集团，发掘各种遗迹很在行，因为是在北方混的，他们的安保梯队非常专业，机动警察部队唯一吃的亏就是在他们手里，不过对方没下杀手，还帮着叫了救护车。” 嗯，没下杀手，还帮着叫救护车？那马尔斯也没有理由找机会把对方杀得片甲不留。至于别的……赢都赢了，难道还需要马尔斯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 不过死罪不可免，马尔斯之前一直在等着喝喜酒，还在想这两个年轻人是不是忘了他这个小兄弟。 “我知道了，有空，我会去见见这支安保梯队，话说回来，是怎么打起来的。”马尔斯这句话一定要问西门警监。 “对方在酒吧里喝酒，然后打起来了，机动警察部队听说是义体植入者在打群架，所以拿着家伙去的，可没想到是重装安保梯队，手里的镇暴枪跟烧火棍一样没有用。”说到这里，西门警监叹了一声：“报警的家伙没在电话里说清楚，事后找又找不到他们，我觉得这事情有蹊跷，但我们的黑客找不到这个家伙。” 马尔斯扬了扬眉头：“没事，交给我。” ·我已经开始接手了，有点意思，是军用反追踪系统，西门老头他们的黑客要是能搞定这东西，我一定要惊呼新杭州警务系统不可战胜了。 小书亭 孟陬办事，马尔斯总是放心。 与西门警监道别，马尔斯站在路边，在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们要不先去找星火集团那支安保梯队的晦气？”椿的这个提议不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马尔斯刚想让仲春找到他们，就看到一辆敞篷吉普开了过来。 车上面坐着好几个在第比利斯人眼里都能算得上赛博疯子的改造人，他们的车停到了警察局前，其中一个四肢经过改造家伙拎着两大桶子硬币走到了警察局门，将它们放到了地上：“老家伙！这是那两个小东西的医药费！” 西门警监很显然知道马尔斯想做什么，他笑了笑。 提桶的家伙回车上的时候注意到了马尔斯与椿，他愣了一下，然后低头打量了一下椿：“唷，长的不错啊小姑娘，要不要跟哥哥去喝花酒。” “去你妈的费尔顿，把两个小子带上车！我们带他们去见见大人的世界！”车子副座上的把自己改造到只剩下脑袋的家伙骂道。 椿笑了笑，她知道不需要她出手：“不好意思，我丈夫不乐意。” “你丈夫！黄毛小子开什么玩笑！”四肢改造老哈哈大笑，然后伸出手想抓住马尔斯的脖子。 下一秒，马尔斯反抓住了他的手，灵能掌将这个家伙背上弹出来的八条机器臂一把扯断，将他推倒，一脚踩在他脸上，将这家伙的鼻梁与嚎叫一并踩回他的嘴里。 “操！硬点子！”车后座的脑袋上半部门金属化的家伙叫了起来，他跳下车，但是在空中时马尔斯操作的机器臂上的激光剑柄已经飞到了他的面前，激光剑展开，将他的四肢削断。 在这个倒霉蛋一头扎在地上时，马尔斯的人已经到了车门前，正在拔枪的司机被马尔斯用灵能掌从车里扯了出来，将他与枪一道砸在西门警监面前——警察局门口有至少十七个监控探头正拍着呢，要这都拍不到他拿枪的画面，老家伙还是快点去死好了。 那个改造老一脚将司机位的车门踢向马尔斯，但灵能掌为它的主人接住车门，另一只灵能掌将这个家伙从车里扯了出来，然后车门就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你把你全身都改造成了机械，为什么还要留着脑袋这个弱点，我很佩服你。 将这个家伙丢在地上，马尔斯看着那个侏儒，他拿着枪，战战兢兢地看着马尔斯。 /90/90340/29763328.html 第一百七十九章：各取所需 ·什么玩意儿，这个小东西也配叫黑客，他的加密在我眼里就跟往世酒吧所谓的安保锁一样令我感到可笑，我现在让他在路中央跳钢管舞，他不在管子上做飞天转体七百二十度己算我输。 孟陬满是恶意的在骂骂咧咧。 马尔斯一灵能掌将侏儒拎了起来抖了几抖，将他口袋里的东西，两颗烤瓷牙，一颗义体眼球和半条机械腿一道抖到了地下，这才在快乐的指引下将他拍到了地上。 “向我与我的妻子出言不逊，换一个人，你们今天一个人都别想活。”马尔斯在侏儒身边说完，将自己的名片丢到了因为用脸着地而喷着鼻血的侏儒手里：“想复仇，我在高塔等你。” 侏儒还准备说狠话，一听，再一看手里名片上的名字，这家伙脑袋一歪，很显然气急攻心，歇菜了。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马尔斯身后传来被车窗拍倒的家伙的怒吼，这家伙的脑袋很显然不是原装货，要不然那车门拍下来他不死也得阿吧到永久。 于是马尔斯转身，看着他抡着拳头冲过来。 两只小手一抬，两只灵能掌一左一右抓住他的双腿，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的机械义体直接撕成两半。 “西门警监，别看热闹了，这家伙再看就得死了。”椿很贴心的提醒了老头。 那边在看热闹的警局医生拿着电击棒过来了——就按赛博精神病的治疗办法来，敢多吱一个字，电击治疗先来一套。 马尔斯检查了一下敞篷车，最终将那个车门拎了起来，将它脱落的卡笋用灵能焊好，然后将它重新装了上去。 “亲爱的，新车啊。”马尔斯坐到了驾驶座上。 有点大，还踩不到刹车，但孟陬已经入侵了车辆的系统，不但断了自毁系统的电，还帮马尔斯打开了车锁。 《仙木奇缘》 至于油门和刹车，屁大的事情，灵能掌一掌能到底好不好。 椿眉开眼笑地来到副驾驶上，她用灵能清洁了椅子，然后坐了上来。 “老爷子，星火集团的办事处在哪儿。”马尔斯大声问道。 “七区，自己看下地图，别到时候把人杀光说我指得路，他们拿你没办法，到时候给我上眼药就不好了。”老爷子也是阴阳怪气的很，他这么说和报地址没差别，还在录像里恶心了一把星火集团。 这老头，到火化的时候只怕就剩这张嘴了。 和老爷子招手道别，马尔斯用灵能掌代替脚踩了油门，车辆呼啸而出。 椿调了一下车载电台，一阵狂乱的摇滚音乐随之响起。 “能换个音乐吗。”马尔斯真的不喜欢摇滚，明明年轻人都喜欢，但马尔斯似乎就有些与众不同。 椿点了点头，然后又调整了一下：“这个是早安夜之城电台。” “啊，早安夜之城，新杭州什么时候有了新艺名了。”马尔斯有些疑惑。 “是啊，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椿刚说完，音乐就响了起来。 ·i'twaitforyoutoecleart 第一百八十章：各取所需 星火集团诞生于冰河期后的拓荒时代，那个时候泰南还是贤者治世的时代，贤者之中，有人给了谢氏一个机会，让他北上，进入当时的永冻区建立城寨。 后来城寨在永冻区站稳了脚角，来自世界各地的探险者开始进入这片冰封的大地，而名为星火的城寨也演变为星火集团，他们是游离于泰南的力量，但又偏向泰南。 马尔斯年幼的时候在北方的那次行动，就是星火集团提供的情报，只不过事后证明情报有出入，不止是高城与军情局的人员有所折损，就连星火集团也有谢氏成员在损失名单上。不过正因为是这次折损，让北方诸城寨都觉得这事邪门，怕是西陆的什么邪门教派在挑事，这事要不是泰南天兵果断，只怕要死更多的人。 而星火集团如今家大业大，其中多少有非泰南的董事存在，这一次这支安保梯队也是因为劳苦功高，才有了南下休养的机会。 只不过人在北方，有些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了。 也好，他们还记得临行之前集团的执行董事警告他们的话语，不像在北方那样看到不顺眼的先批发完子弹再开口。 也因为这队人留了余地，马尔斯也没用下杀手。 而与谢家的老爷子喝了午茶，马尔斯也准备离开——东南电力三知味贞时董事据说已经订了明天的机票，今天不出手，只怕马尔斯就只能一路追到四岛才能下毒手。 这时，老爷子的一个四岛保镖带着一个中年胖子走了进来。 他先向谢老爷子低头，然后看向马尔斯：“高塔的阁下，犯事的集团安保主管柳见星带到了。” 这个胖子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擦汗，在听到了四岛保镖的介绍之下，他直接跪了下来：“阁下，这次是我教导无方，您要怪就怪我，要打要杀我不皱一下眉头，但能不能饶了我的下属，他们是优秀的安保力量。” “优秀的力量需要被牢牢掌握在手中，换个理由。”马尔斯来了兴趣。 “他们救过我的命，您也看到了，他们是优秀的力量，义体化的战士，而我只是一个自然人，既然没有接受过改造，也没有灵能天赋……”“那我就非常好奇了，你是怎么成为安保主管的。” 马尔斯说完直接看向了谢老爷子。 后者为马尔斯解了惑：“年轻人的天赋很好，在集团内部的安保对抗战中，他是唯一一个长期占据前三的自然人，他的对手改造到连脑子都是电子脑了，我很想请求您饶他一命，他是优秀的种子，假以时日，应该会成大气。” “……那这样吧，我同意你的请求，宽恕那些家伙一次。”马尔斯看向这个胖子：“你叫柳见星对吧。” “是的。”胖子笑着点了点头：“无论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谢谢您。” 然后马尔斯看向了谢老爷子：“我也同意您的请求，宽恕柳主管一次。” “您的仁慈令我感动，小先生。”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他转身看向胖子：“见星，这一次高塔的阁下原谅了你们，去告诉那些笨蛋，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如果让我知道他们再在泰南的大地上撒野，我会把他们活埋在冻土里。” “我还没说完呢，谢老，柳先生既然有天赋，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我原谅了他的下属，做为回报，我想让他来高塔新建立的部门服役一段时间，如何。” 马尔斯用服役这个词，首先就是表明他不会和星火集团抢人，柳见星是从星火集团平调到高塔，他依然属于集团，但他也必须为高塔服务。 这个时间马尔斯说了算，不过相对了，在服役期，他的所有薪水马尔斯负责。 老人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他认同了马尔斯的这个请求：“见星他的下属做了错事，您饶了他与他的下属，您还看重他的力量，想让他为您服务，这当然再好不过了。” “我愿意为您奉献力量，阁下。”胖子低头，行礼。 “好了，站起来吧。”马尔斯说完，将他的名片递给了胖子，然后站了起来：“谢老，我们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小先生有事，我这把老骨头当然理解，去吧，路上小心。”谢老爷子以长辈自居，马尔斯笑了笑，示意柳见星跟他走。 离开了集团大楼的顶层，坐着电梯下楼的时候，马尔斯问柳见星：“柳先生认识康恩·多赛特吗。” “认识，不过我们集团和他们公司并没有什么业务往来，也没有什么生意上的争端，这家伙人挺不错的，只可惜在他们那儿，这个评价并不是什么好事。”胖子说到这里皱了一下眉头：“我今天听说他似乎是被开除了？” “对，被开除了，所以接下来你们就是同事了。”马尔斯说到这里微笑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他想看看，柳先生是不是真的配得上谢老爷子的评价。 “同事，他被开除应该就是刚刚的事情，而您雇佣了他，那就代表他还没来得及做植入体摘除手术就被您雇佣了。小先生您乐善好施，也一定会帮他还上植入体的钱……我有些好奇，您雇了他，又找了我，总不会是想开安保公司吧。”这个胖子既然现在是马尔斯的人了，也就用小先生来称呼马尔斯。 “三知味贞时知道吗。” “知道，东南电力的三级董事，傻吊四岛老，董事也能分三级，明明和我一样都是主管，因为有一个三级董事的名头，看到我们这样平级的人，鼻子都仰天了。”从柳见星不屑的话语里，马尔斯能够清楚地听出他对三知味贞时的不爽。 “那么你应该余小织吧。”马尔斯看着这个中年人。 他点了点头：“是个男人，这年头没多少人会愿意做保险了，只有真正的北方主义疯子与卫道士才会选择和工贼一换一。”说到这里，电梯停了下来，马尔斯与椿走了出来，柳见星在沉默中跟着马尔斯出了集团大楼。 在路边，跟着马尔斯停下脚步，这个中年男人舔了舔嘴角：“三知味贞时明天就走，我们的时间不多。” 椿一直板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有点意思。 她这么和马尔斯说道。 /90/90340/29779938.html 第一百八十一章：各取所需 在马尔斯的敞篷跑车过来之前还有一段时间，所以马尔斯由上至下的打量了这个胖子一眼：“你为什么这么说。” “小先生提到了余小织，您是高塔的首席，石川公主是四岛的公主，本来我不应该这么想的，但是您提到了他，又提到了余小织，在这一过程中石川公主表情一直没变过，我当然知道贵为公主，既然您能陪着小先生，那就是最受小先生信任的人，您的表情不变，就代表着您认同小先生一言一行。”说到这里，柳见星舔了舔他有些干燥的嘴唇：“您提到小织，听到我的评价时并没有别的表情，也就是认同了我对他的评价，北方主义者真的是疯子，我并不过份赞同他们的观点，但说实话，有他们的明天比没有好多了，至少他们让公司和公司狗明白，这片大地他们说了不算。” “你看起来有些像既得利益者。”椿这么说道。 “在泰南，北方主义者的体感并不好，因为压迫不大，痛苦不多，虽然有时候你会觉得高位上的那几个傻子做的破事让我上我也行，但更多的时候，人活着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活着吗。”说到这里，这个胖子又笑了笑：“您与小先生提到了三知味贞时，而我又听说过小先生出现在小织先生死难的现场，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小先生与您都动了杀心。” 说到这里，这个胖子挠了挠他的大耳朵：“说起来，北方主义真的那么好吗，连贵四岛公主的椿殿下也信这个，要不是今天我亲眼见到，我真的无法相信这一切。” “你这么说出来，就不怕我杀了你。”椿有些好奇。 “我现在跟着小先生，吃小先生发的米，花小先生给的钱，我的命是烂命，但打狗也得看主人，小先生不会亏待我，您就不会对我下手，而我也绝对不可能背叛小先生与您，如果您不放心，给我脑袋上加个锁也可以。”胖子说完微笑着低下头。 “真是一个机灵鬼，康恩·多赛特会喜欢你的。”马尔斯笑着说完，将车钥匙丢给了柳见星：“你去七区，然后问康恩，他在选安全屋，你可以帮他选一下，如果你们觉得不安全，也可以去这个地址，那儿有我的一幢小楼，你们看看行不行。” “谢谢小先生，我一定不会辜负您与公主。”胖子说完，开心的上了车，驾驶着马尔斯的车离开了。 “很有意思的男人，脑子怎么长的。”椿有些惊讶：“如果他是一个灵能者，有这样的智慧不奇怪，但他的确像谢老爷子说的那样，是一个完全没有灵能天赋的自然人。” “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如果没有灵能，人类也会有这样的进步。”马尔斯想到了保利先生所说的往事，不禁有感而发。 “你是说旧纪元吗……也是啊，在那个灵能不显的时代，旧人类建造了星轨，征服了重力，差一点就探索与发现瑰丽的银河了……”说到这里，椿看向马尔斯：“我们现在怎么办。” “对于三知味贞时来说，等待是一种痛苦，而我们，让这痛苦延长一些。”说完，马尔斯牵着椿的手走向远处。 ……………… 站在天台顶上，谢氏曾经的主人，如今早已退休的老头站在边缘，他用他的军用义眼打量着楼下那对牵着手的小人儿。 “中村，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这两个年轻人。” “马尔斯小先生与公主殿下情深意切，我也羡慕。”虽然保镖是四岛人，但他还是能说一口带着本地口音的泰南话。 “是啊，我羡慕这人儿扣紧的手，自从我的妻子死后，我就再也没有手可以扣住了……”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贤者们那边怎么说。” “小先生是妙人儿，见星跟着他不会吃亏的，老爷。” “吃亏……他吃了半辈子的亏了，还有什么亏没吃过，这一次运气站在了他的身边。”说到这里，老人看着两个小人儿远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了建筑与街道的后方。 “小先生饶了亚当小队，但这些家伙做事还是太毛糙了，这件事情不止贤者知道了，高位上的那位小夫人也知道了，伤了警察，还打脸……他们这一辈子别想再来天堂了。” “要不要处理掉这些不听话的狗东西。”中村低头问道。 “小先生饶了他们一命，让他们去最艰苦的城寨清醒清醒也好。”说到这里，老人转身走向他的轮椅：“告诉我的那个笨蛋儿子，今天这事我帮你摆平了，让他找机会和小先生接触一下，我的孙儿们在高塔，告诉他们，好好跟着小先生做事。” “可是少爷那边似乎不大喜欢小先生的办事方式，他……他更像是公司人。”保镖中村扶着老人坐上了轮椅。 “公司人，公司是什么狗东西，一万年前这片大地就没有人把公司和它们的狗当一回事，一万年后他们还指望着能够改天换地吗，高塔的贤者阁下还没死，他的那面旗可还没有落下，我的这个笨儿子要是真的自寻死路，那也是他的愚蠢害了他。” 说到这里，老人咳了两声：“我好久没有说这么多话过了，中村。” “是的，老爷，二十年了，您今天说的话最多。” “还不是因为见到了小先生，真像啊，和当年在老婆家里看到的画像一模一样。” “……您夫人的家族盛产占卜者……毕竟是希德尼首屈一指的占卜师家族啊。” 保镖从他的电子脑记忆库里找到了那幅画。 不可否认，那的确是非常相，小先生仿佛像是从那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我老婆说过，那画在家族中流传了上千年，更早之前的记录已经没有了，但画应该是早于千年的……”说到这里，老人叹了一口气：“这代表什么呢，如果见星那个孩子在，他一定会说，这代表着小先生曾经逆流而上过。” “逆流而上……” “对，逆流而上，那是传承了那位血脉的孩子才有的能力，传承的越多，才越有可能。”说到这里，老人再一次的叹息。 只可惜，历史变成了故事，故事变成了传说。 而传说……最终变成了神话。 /90/90340/29779939.html 第一百八十二章：神奇的土地 等待是一种别样的煎熬。 这句谚语有很多的版本，但三知味贞时最喜欢的还是泰南知月集里那位孟小先生所写的一篇小故事。 故事里，年轻的彼此爱慕而矜持，相守而无声，直到最后，大着胆子的手儿互相纠缠，这郎情妾意的故事才走到了终点。 “你还有心情看孟舍身小先生写的知月集吗。”有他的同伴自门外走入，给除了他与居酒屋老板娘之外别无他人的现场多了一些人气。 “孟舍身小先生是大毁灭结束之后第一代浪漫主义作者，他写过很多的故事，给了那个痛苦时代的人们以慰藉，甚至我们四岛人都认为他是点亮过那个时代的伟大人物。”三知味贞时说到这里，看向他的老朋友：“你怎么会来，你可知道今天是谁盯上了我。” “高塔的马尔斯·盖亚特小先生。”身为友人，来者坐到了三知味贞时的面前，年轻人翘了一个二郎腿，做为一个混血儿，有着泰南人模样的他却有着一头银发，是属于精灵的血脉显现：“我跟你们那边董事会的头头说过，泰南水太深了，先不提各位隐居的贤者，光是还在行走的余贤者就不是我们可以对抗的，他老人家最近看起来很和善，可谁能记得是谁在五百年前的往事，那些被甄别为民族败类的生命甚至不用审判就被绞死在路灯上，钱赚了这么多，我觉得董事会的各位，为什么就不能抽出点时间看看历史上的今天这一类可以启发自己脑子，顺带还能保住自己小命的好节目。” “谢怀安，你这位星火集团的大少爷是来笑话我的吗。”三知味贞时反问道。 对此，被称之为谢怀安的年轻人摇了摇头：“我是来看你是怎么被杀死的。” 居酒屋里的气氛有些冷，端着茶水与点心过来的老板娘有些不知所措，而三知味贞时招了招手：“老板娘，不用担心什么，这是我在学校里的老同学。” “不好意思，惊扰到你了。”谢怀安说完，义眼有光闪烁，收到了电子转帐的小费，老板娘脸上的顾虑不见了，她放下了茶水与点心，然后施施然地离开了。 “你就这么想看我死吗。”三知味贞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新杭州龙井，据说在大毁灭时代已经只剩下一颗了。” “如今还不是繁育成了一眼看不到头的茶林，余贤者说，不应该把任何事物藏起来，敝帚自珍只会自绝于人民。”谢怀安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块糯米糕点。 “余贤者没说错，正因为这句话，这天底下的人都能喝到毁灭前的旧纪元绿茶。”三知味贞时一边喝茶，一边看了一眼身旁的落地窗，窗外站着两个警察，他们正用冰冷的视线打量着里面的风景。 “你看看你们公司办的好事，这些警察不比你们公司在中南，在半岛，在你们自己老家和群岛花钱腐蚀的那些警察，他们是有信仰的，而这信仰打不折，压不弯，你和你的人从一开始就错了，余小织杀人，那是泰南人几千年的秉持，叛徒必须死，而你们的加入就将整件事情导向了人民与公司的战争，你们董事会里的人真的不长脑子，而你们大老板这次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年轻人咬了一口糕点，带着三分讥笑：“事情闹得这么大，不会真的要让你当替死鬼吧。” “在大董事们的眼里，这天底下，除了资本，谁都可以死。”三知味贞时说完，将怀中茶水一饮而尽。 “你别急，马尔斯小先生现在带着他的家卷在警察局边上的烧烤店里撸串，你的飞机什么时候走。”问完，谢怀安拿起另一块有着芝麻的点心。 “董事会给我买的票，明天凌晨五点一刻。”三知味贞时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我家里人求过石川大人，可大人也无能为力。四岛嫁出去的女儿一如泼出去的水，何况身为传奇，公主殿下本就很有主见，她不可能为了一句话而恶了她的小先生。” 他的话让谢怀安哈哈大笑：“事到临头，你这才怕了对吗，如果我是你，事发的当晚我就得跪在小先生面前求他放我一条狗命了。”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损友。”三知味贞时叹了一口气：“不过你觉得你跪下来求了就能活命吗。” “不能，小先生恩怨分明，我家的安保小队得罪了他，因为没伤人命，他以牙还牙，但还是给了我父亲一个面子，所有当事人伤而不杀，我那个私生子弟弟甚至还进了高塔。至于你吗……”谢怀安说到这里，用他手中的点心让他自己闭上了嘴。 “你提到你的弟弟，你就不生气吗。”三知味贞时问道。 “我生什么气，我脑子比他管用，有精灵显性血脉，寿命也比他长，我一个能活两百年的混血儿和他一个纯血人类置气，我至于这么小气吗。”年轻人说完这里看向三知味贞时的油头：“倒是你，我的老朋友，你老了。” “我当然会老，我也是一个纯血人类啊。”三知味贞时说完笑了笑：“泰南真是一片奇怪的土地，明明这个世界都已经选择了我们，公司，集团，资本的力量无孔不入，但为什么呢，为什么泰南不展开双臂欢迎我们，为什么要和北方主义那些疯子一样针对我们……我不明白。” “这件事情别说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但我觉得我的父亲明白，可老爷子不说，我也不能逼他。”说到这里，谢怀安看了一眼落地窗外，警察先生们已经走了，现在是一架高塔的无人机隔着玻璃，用它那硕大的取景镜头看着居酒屋里面的风景。 谢怀安叹了一口气，他伸手向着镜头招了招手。 “你就不怕镜头后面的小先生在杀了我之后顺手把你也捏死了。”三知味贞时笑着问道。 “他不会的，他暴虐，但他非常有原则，我刚刚向泰南的孤儿养育系统捐献了一大笔钱，我从来不让集团的安保伤害到人民，在他的眼里我也是这片大地上的无辜，他不会伤害我的，我对此深信不疑。” 说到这里，谢怀安一脸的骄傲。 “这就是泰南。” 他这么骄傲的说道。 /90/90340/29783739.html 第一百八十三章：相见 谢怀安的发言让三知味贞时陷入了沉默，他给他的茶杯加了水，然后靠到了椅背上。 居酒屋里放着蓝调音乐，老板娘在柜台里打理着一切，坐在小桌两头的人，有人正年轻，有人步入暮年。 最终三知味贞时长叹一声：“都说泰南是天堂，我不信，但现在看来，大家没有说错。” “你也倒霉，被你的上司推出来做了一个倒霉蛋，他们这些王八蛋的想法我明白，泰南平静了很多年，大公司和大集团如雨后春笋一样的涌现，你的上司想知道，泰南是不是真的已经适合他们生存了，所以他们借着这件事情，让你带着你的队伍来处理这件事情。”说到这里，谢怀安喝了一口茶：“如果你把事情办成了还能全身而退，那他们的好时代就来了，因为这片最美好的大地，流淌着无数财富的大地不再抗拒你们了。” 三知味贞时点了点头：“是啊，如果是这样，不止是我司，你们也好，别的大集团，大公司都会奋不顾身的来到这里。” “只可惜你们把事情办砸了，余小织当年为马尔斯小先生服务过，没想到吧，他联系小先生，小先生从群岛事务中抽身而出回到了新杭州，然后所有人突然发现，智械手中的屠刀换了一个更冷静也更癫狂的小先生来持握，我总算明白贤者们为什么同意贤者治世时代的结束，因为这片大地从始至终都不会欢迎我们，这为什么呢。” 谢怀安对此不解，他靠在椅背上，看着自己的老朋友：“喂。” “怀安，什么事。”老朋友喂他的时候，通常都是他下了大决定的时候，所以三知味贞时看向了他的老朋友。 “坐我的私人飞艇走吧，别回四岛了，去西陆避避风头吧。”谢怀安这么说道。 “你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是谁想杀我。”三知味贞时笑着反问道，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的老朋友会这么说：“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话，这可是会扫招来杀身之祸的，你这么精明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当然想过啊，我也当然明白啊，可老同学真的不多了，如果你死了，我们班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咱们三十一个兄弟姐妹，有人走了北方主义的路，从此陌路；有人成了警察，从此冷漠无语；有人成了王党，却在雨夜被人斩所杀……”说到这里，谢怀安低下头：“至少你也挣扎一下吧，就跟人斩片里那位前夫君一样。” “你会看到我的挣扎的，而且别说什么前夫，我还没结婚过呢。”三知味贞时皱紧了眉头。 “前几个月，我在高塔的公开日里见到过夏知的女儿了……她和夏知很像，非常像。”说到这里，谢怀安抽了一下鼻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给自己的老兄弟分了一支，帮他点燃，然后又为他自己点了一支烟。 老板娘于无声中为两位烟君子打开了扇——他们所在的玻璃窗双层也开始分离，变成了栅栏的模样。 外面的空气进来了，带着雨水和泥土的味道。 “夏知……我真的喜欢过她，但她却从来没有喜欢过我，甚至我可以从她的眼里看到憎恨。” “也许是因为你也是大贵族的私生子吧。”谢怀安说完，将烟雾从鼻孔中喷出。 “你的这张嘴啊，到火化那一天也必定会在焚尸炉里闪闪发光。”三知味贞时笑了，他扭头看向窗外：“我有时候真的很憎恨我的身份，你知道的。”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对，我知道，所以当我知道我也有一个私生子弟弟的时候，我选择原谅他，因为你说过，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一个孩子一个人就能办到的。”两个老男人交谈着。 远处的海面上，有航船驶过。远远的，还有海鸥的叫声，也不知道是在哪儿建了窝。 谢怀安看向三知味贞时：“你真的不想走吗，老兄弟，真的会死人的，马尔斯小先生杀人从来不会皱一下眉头，他认定的目标，据我所知还没有谁能逃脱过。” 三知味贞时摇了摇头，他抽了一口烟：“不走了，就像是你说的那样，我是一个私生子，既然被选做了倒霉蛋，那就证明我的上司根本不在乎我的那个死**亲，而我的兄弟们，也巴不得我早一点死。” 说到这里，他在沉默中看向茶杯，杯中有梗独自立，他笑了笑。 “是时候面对终结了，我的老朋友，等我死了，能不能给我在二十区买一块地。” “绝对没问题，这钱我必须给兄弟花上。” 说完话了，两人一起站了起来。 谢怀安看着三知味贞时：“你站起来干吗，你现在还想去哪儿。” “去码头，看看夜里的大海，小的时候我在四岛的码头，妈妈告诉我，爸爸坐着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说到这里，三知味贞时笑了笑：“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能等到过，老太婆总是喜欢骗我。” 谢怀安抿嘴，然后一笑：“毕竟是你妈，谁没被妈骗过。” 两人哈哈大笑，三知味贞时穿上了风衣，他和谢怀安走进了雨中。 后者站在他的私人飞艇登机口时向着前者伸出了手：“你现在上来还来得及，小先生会因为我放人而生气，但我相信他不会杀我。” “够了，老朋友，谢谢。”三知味贞时退了两步，看着自己的老朋友在叹息中退进了他的飞艇。 当飞艇升空，三知味贞时将手插在了风衣口袋里，他走到了港口前，夜里的这片小码头依然明亮，晚归的渔船正在卸下渔获。 贞时，你记得，你爸爸很高大，他会来接你回泰南。 父亲是四岛裔泰南人，他来到四岛，见到了母亲…… 然后呢，然后没有任何然后，母亲直到死都没有再见过父亲，父亲也从来没有对母亲的存在有过任何表示，他在泰南家大业大，他在这里有势如水火的兄弟。 亲情？ 那是不存在的东西，唯有身如炼狱。三知味贞时一直都想爬得更高，所以他选择了公司，这是吃人的世界，但也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崛起的地方。 这个时候，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三知味贞时转过身，看向这不请处来的客人。 他有银发，漂亮的兽耳与大大的尾巴，他的眼中有银光在闪烁。 风中有血腥味，那是他的保镖们所流的血。 “请问，你是三知味贞时先生，对吗。”眼前的少年微笑地问道。 三知味贞时点了点头：“你一定就是小先生吧。” 他点了点头。 雨更大了。 /90/90340/29783740.html 第一百八十四章：不见美人白头 雨在下，但它们在落在马尔斯身上之前就已经停滞，然后在空气中向两旁滑落。 马尔斯向手中的光剑注入灵能，他看着眼前的三知味贞时，后者嘴边的烟被雨滴灭，最终他丢掉了烟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数据盘：「老张在公司里开了一个坏头，他向四岛北方主义捐钱，虽然不多，但违反了公司的规定。」 「公司董事会是不是觉得他们有权决定让他们的员工向指定的组织和个人捐款。」马尔斯不急着动手。 「当然，公司规定，这四个字有魔力，只要人们还想通过劳动获得薪水，就得面对这样的日子，这个世界是由公司和集团构成的，至少董事会的各位是这么想的。」说到这里，三知味贞时伸出手，他阻止了想拿伞过来的老板娘，后者打着伞站在雨中进退两难。 马尔斯点了点头：「给他一把伞吧。」 于是老板娘将手里没打开的伞递到了三知味贞时的手中，然后退的很远，但又不够足够远。 「所以他们开除了老张，然后在余小织杀掉了工贼之后，又迫不及待的出手杀死了他……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么做是不是太不给泰南警方面子了。」 「在四岛，警方只不过是皇室，贵族和公司眼里用两条腿走路的狗。」三知味贞时打开了伞，他空着的手拿出了打火机，有些固执的开始想要点燃嘴上的新雪茄。 「在泰南，警方是守护这片大地的力量举足轻重的组成部份，他们不是谁的奴隶，这片大地上没有人可以强迫别人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马尔斯眯着眼，眼前的世界又亮了几分，远远的，有高塔的无人机正在驱逐不明身份的无人机；在更远的地方，高塔的智械正在破坏它们的同类。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充满了美好与良善，大毁灭之前人吃人，大毁灭人吃人，大毁灭后也一样！这片大地有史以来一万五千年！从来没有你所说的这般美好！你以为你嘴里的正义是持利刃的神明吗！你以为你能救得了多少人！」 说完，三知味贞时愤怒的将他手里的打火机砸在了地上，吐掉了雪茄的他指向马尔斯：「高塔的小先生啊！你我眼中的世界无药可救！你又怎么救它呢！」 「这片大地每一个时代都有那个时代的救主，也许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许他们不屑于这个名头，正因为如此，你们才会有错觉，觉得这个世界无药可救……」说到这里，马尔斯让了一步，一具只有半截的智械从他刚刚站的位置上飞过。 「我只是一个想要这个世界更好的凡人，所以我来到了你的面前，想要用我手里的兵器告诉你与你的上司，这个世界还没有沦落到要被你们操纵的地步，你们也定不了别人的生死。」说到这里，马尔斯看向眼前的男人：「你还有什么遗言想说吗。」 「这张数据盘里有我上司张同知与小林正美的命令，他们让我来处决余小织，你不是想贯彻你的正义吗，杀了我之后你会去杀他们吗，要知道，他们一个是高塔第一排大人物的私生子，一个是四岛贵族院院长的私生子，都是极为得宠的孩子，你手中的剑会带着正义落在他们脖子上吗。」 说到这里，三知味贞时笑得极为癫狂：「你说你代表正义，你的正义是不是就执行到我这里！」 仲春从雨幕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拎着一个还能动的头颅。 他将它丢到了三知味贞时的面前。 后者沉默了下来。 「见到上司的心腹以这种模样与你见面，是不是很诧异。」仲春说完，从他手里拿过数据盘，然后将它与手腕上的安全接口连接：「数据盘没有攻击病毒，正在进行深层扫描。」 「你的上司现在比我们更急着想你知道，为什么你也应该明白对吧。」马尔斯说到这里，拿起手机接受了仲春发过来的第一个地址：「孟陬，看好三知味贞时先生，让他鉴赏一下我的正义。」 说完，马尔斯拔地而起。 地址仲春已经在马尔斯左眼外挂的虚拟屏幕上标出，是赵氏酒店的顶层，就是那个我就是配姓赵的赵士官的家族酒店。 ·我喜欢赵氏酒店，因为那儿是全泰南最高的，赵家长袖善舞，有钱大家赚，传世千年不衰。 仲春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然后接了一句。 ·小林正美正在退房，她确认你离开了现场，二次检索确认三个开了军用光学迷彩的家伙，正在追杀。 「杀光它们。」马尔斯的速度突破了音障，四秒之后，马尔斯落地，持着光剑走进了酒店大堂。 「小先生，我们之间也许有误会。」被保镖包围的年轻女性看着马尔斯。 「是吗，那你和我解释一下这段录音，这段画面，还有一道命令是怎么一回事。」马尔斯一指，仲春已经完成了对酒店系统的入侵，墙上的三个屏幕里分别放出了录像，录音和命令书照片。 「命令是董事会下的，我也只是在传达命令而已。录音并不能证明什么，那只不过是三知味贞时死到临头的栽赃陷害。至于画面，画面是可以通过黑客篡改的。」一口气说完，这位年轻的女人看着马尔斯满是期待：「我一直都尊敬高塔，尊敬小先生您，我们公司，一直都想为这片大地服务……」 马尔斯摇了摇头，看着她脚下紫色的叉：「你骗我。」 枪声响了，保镖们几乎没有任何迟疑。 马尔斯一动不动，看着子弹在自己面前堆砌成墙。 「你让我非常失望，小林女士，但我对你的虚情假意并不意外。」 说完的下一秒，子弹原路返回，保镖们倒在了血泊中，大厅里一片狼藉，有人站了出来，也许是想要修理费，也许是想要英雄救美，但马尔斯的灵能掌在下一秒将这个人拍出了酒店——连同一整面玻璃墙。 「我愿意向高塔捐献一大笔钱，小先生，一切只是误会，我们都是体面人不是吗。」小林还在挣扎。 但她的膝盖不这么认为，这位女士自己跪了下来，马尔斯来到她的身边，光剑被灵能催动。 「你们的体面与我的体面不同。」说到这里，马尔斯举起了光剑。 「你不能杀我！我是四岛的贵族。」她尖叫着。 但在这时，椿走进了酒店，她飞的慢，有些姗姗来迟。 「小林正美，你在我的爱人面前说谎，他杀你，我同意了，而且如果不是怕脏了手，我会亲自动手。」 椿说完，马尔斯挥下手。 光剑有一点好处，不见血。 为您提供大神半步炼狱的《高塔之子》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八十四章：不见美人白头免费阅读. /90/90340/29798497.html 第一百八十五章：莫问英雄迟暮 有高塔的智械从酒店外走进来，他拾起了那颗头颅，然后退出了酒店。 马尔斯转身，看到了站在窗外的那个年轻人，他铁青着脸：「小先生是不是太自信了。」 下一秒，马尔斯手中的光剑无风自举，年轻人跪在了马尔斯面前，直到这时，他才突然明白过来，什么叫鱼肉，什么又叫刀俎。 但马尔斯最终还是没有挥下剑，因为他看到了赵千城士官，穿着常服的他站在雨中，看着马尔斯欲言又止。 马尔斯叹了一口气，他带着椿走到了这位的身边：「他是……」 「我堂弟，年轻人，总是喜欢追逐不应该的梦想。」他说到这里叹了一声：「您给了我一个薄面，谢谢您。」 「你来了，今天他就不会死，不是因为你有面子，而是我尊敬于你。」马尔斯说完，将他手中的光剑柄递到了赵千城的面前：「听说你订婚了，送你一把光剑，希望你的孩子能够获得强大的灵能天赋。」 赵千城也没客气，他接过了剑柄：「谢谢小先生。」 「你叫我马尔斯就好，好了，我还有事……」马尔斯刚想拔地而起，手机就响了起来。 马尔斯不想接，因为是陌生的电话，肯定是不知道哪儿来老家伙给姓张的家伙求情。 但孟陬给马尔斯提了一个醒，说是导师希望他能接一下。 于是马尔斯示意赵千城去照顾一下他的倒霉堂弟，然后站在酒店门口接起了电话。 椿站在马尔斯，与马尔斯一道接起了电话。 屏幕对面是一个插着管子的老头，他看着马尔斯摇了摇头。 「您求我，我知道您舐犊情深，可您有没有想过，只是因为公司想立威，所以余小织和想保护他的佣兵就那么死在了巷子里，他原本是要接收审判，让律法来决定他的生死……」说到这里，马尔斯叹了一声，因为他看到了老人眼中的泪水。 「他必须死。」马尔斯这么说道。 屏幕里的老人颤抖着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氧气管。 「马尔斯，张同知已经上了私人飞艇。」孟陬带来了一个新消息。 马尔斯没有动，他看着这个老人收紧了他的手，看着心电图越来越快。 最终，有人从他手里抢过了氧气管，有人在叫医生，还有人看着屏幕，想怒而不敢言。 有看起来是主事的中年人进入了屏幕：「小先生请动手吧，张家与这等私生野种不共戴天。」 命运决定了一个人的，有人含着玉出世，走的都是阳光道；而有的人出世时与泥打混，走的都是独木桥。 只可惜这都不是理由，马尔斯想到这里，举目看向夜空。 仲春正在为马尔斯照准那架私人飞艇。 「飞艇马上就要离开远程术式的射程，马尔斯你想一想办法啊。」仲春说道。 「我想到办法了。」说完，马尔斯走入雨中，远处凋像上的剑飞进了马尔斯的手里。 在飞的过程中，剑变成了长矛。 马尔斯在不停的给这把长矛施以术式。 然后他将它投了出去。 长矛在脱手的同时撕碎了音障，它在一秒之后消失在了雨夜中。 又过了五点四五秒，有爆炸的烟火点燃黑夜。 马尔斯转身走向椿。 椿已经打开了一道传送门，门的另一边是码头，坐在驳系桩上的三知味贞时这时已经泪流满面。 「我要是能早一些见到您这样的小先生，又何苦如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很可惜，他们宁死也不说董事会的事情，没有证据，我不能随意定罪。」马尔斯说完，看着这个男人掏出枪，三知味贞时将枪指向了他自己。 「大董事们不会将他们自己置身事中，这太危险，万一碰到不讲道理的传奇阁下，比如说像你这样的，那就是逃不脱的必死之局，所以您想找到对他们不利的证据，那难如登天，不，应该是比登天还难。」说到这里，三知味贞时扣下了扳机。 马尔斯看着这具失去了生命的尸体摔入大海，他没有用灵能掌去捞。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他们是这样，他也是这样，如果因为他们的言行而觉得他们可怜进而放他们一马，那像余小织这样的人，就显得太过可怜了。 再说了，可怜？ 有家系关爱的私生子，成为公司高层的私生子，用一句话来决定他人生死的私生子。 要和一个孤儿比可怜吗。 想到这里，马尔斯叹了一口气。 有属于涅的保姆车停在了不远处，马尔斯带着椿坐了进去。 「这次又闹的这么大，我爸却没有给我打电话，他是不是觉得我抛弃他了，这个老家伙可能又胡思乱想了。」涅坐在后座上骂骂咧咧着。 「别骂了，你爸说不定忙着呢。」马尔斯说完，伸手拍了拍这只豹姑娘的小脑袋。 「马尔斯这一次办了大事，也不知道大家会怎么想。」椿说到这里，在沉默中摇了摇头。 马尔斯倒是一改之前的优柔寡断，因为马尔斯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做了，那就干脆做绝好了。 保姆车在来生的门前停了下来，不是马尔斯要下去，而是有人拦了车。 马尔斯探出头，看着走到车门前的酒保：「怎么了，要不是我认出了你，你已经死了知道吗。」 「我知道，但我相信小先生会认出我们，毕竟您可是愿意为我们出头的人……谢谢您。」这个中年人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我们这样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死后也能够这么轰轰烈烈，街上的大家说让我代他们谢谢您。」 「……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马尔斯看向酒保：「告诉他们，每个人天生就有站在光下的权力，这是命运给予每个人最公平的礼物，站出来吧，不要辜负这份礼物。」 说完，马尔斯看向街角，在灯照不到的地方，有很多站着的人，他们听到了马尔斯所说的话，正在走出来。 在灯光下，他们或是身怀改造，或是肢体伤残，但在光下，每个人的眼睛都是亮着的。 你们来到世界，不是为了见证痛苦的，命运也许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但……请不要辜负这残酷而又美好的世界。 为您提供大神半步炼狱的《高塔之子》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八十五章：莫问英雄迟暮免费阅读. /90/90340/29798498.html 第一百八十六章：息事 马尔斯在二十区的第四十一号山的半山腰见到了余小织的墓碑，这是整块造的立式寄放体，马尔斯输入余小织的名字，属于这个年轻人的三寸天地被降下，属于他的全息照片被弹了出来。 “富人有富人的墓穴，穷人有穷人的死法，我一直以为这是泰南的玩笑话。”椿站在马尔斯身边，看着这个全息图像中胖子感叹。 马尔斯觉得他笑得有些腼腆，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用他的残躯完成了他最后的工作，而在泰南，血债通常血来偿。 这是他同学帮他搞的，说起来也是有意思，想救三知味贞时人叫谢怀安，给余小织立碑的是谢怀远。 一个是守成的公司人，一个离家的北方主义者——做为谢怀安的幼弟，谢怀远毕竟之后就远走四岛，据说现在已经是四岛北方主义的一位干将。 他知道了事情，连夜拜托另一位同学为余小织买了这容身之所。 给余小织上过香，马尔斯带着姑娘们离开。 在下山的路上，马尔斯又看到了那个穿着连衣裙的女孩，她与她的大黄狗坐在路上的公交车停靠站。 椿与涅没能看到她们，马尔斯也习惯了。 这个世界有太多遗憾，马尔斯，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让遗憾变成人生的苦难。 ……………… 第二天的泰南电视里，马照跑，舞照跳，没有人提到昨天晚上发生在新杭州的事情，那怕有酒店一楼被砸了一个通透，现场死了小二十号人。至于落在二十六区广场上的私人游艇，那更是变成了一场意外，艇上的五个人变成了没有名字的数字。 所有人都在等，等一个胆大包天的人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但问题是，没有人想捅破。每一个媒体都想看热闹，结果看成了热闹本身。 马尔斯早早的起来，带着一年级的孩子们吃过早餐，等到自己吃的时候，这才等来了高位的使者。 和以前一样，正使带着两位副使。而和以前不一样的是——正使是一位智械，而副使是两位老人。 能让高位前三排的老头子陪着这位来，马尔斯有些好奇，毕竟除了导师与小朝夫人之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牌的智械。 “我爸说高位被你昨天杀怕了，这位是小朝夫人的备用体。”孟陬在一旁说出了历史的真相。 马尔斯一乐，然后苦着脸看着小朝夫人坐到了长桌对面。 “很多人说你是疯子，泰南将会迎来一位疯王，你会和你的爱人一起用实力统治这片大地。”小朝夫人这具备份义体有着白发与红童，长长的头发在她身后腰际的位置被束起。 她穿着一套战巫袍，这是如今早就已经成为历史的衣物，厚重，带着历史的味道。 “那我昨天晚上就应该把他们都杀了，而不是今天早上带着孩子们在食堂吃早餐。”马尔斯说完，看向那两位老人：“两位老先生吃了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塔之子】【】 “他们吃过了。”小朝夫人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孩子，你觉得这个世界公平比一切都重要，但你有没有想过，余小织杀人本身就是不对的。” “对，他是不对，所以他用命来尝，他已经在那里等着警察的到来，可结果等来的却是公司的屠刀，小朝夫人，我问你，公司有资格在这片大地上越过警方行事，在大庭广众之下开枪的权利吗。”问完之后，马尔斯放下了手里的匙子。 他在等一个答桉。 “没有，所以警方也会逮捕他们，但你和他们一样，都没有给警方一个机会。”说到这里，小朝夫人突然一笑：“不过他们有错在前，所以这件事情错不在你。” 马尔斯叹了一口气：“小朝夫人，我听保利先生说，在很远的过去，在贤者治世的时代，人们总是在抱怨智械控制了人类，所以导师和你们才选择结束这个时代是吗。” “是啊，听多了抱怨，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想着既然你们要自由那就给你们好了，然后你也应该从保利那儿知道了很多关于贤者治世时代之后的故事吧。” 小朝夫人的抱怨让马尔斯点了点头，保利先生说过，一开始的百年里，这片大地上的一切仿佛像是失控了一样，直到差一点爆发战争，贤者们不得不出来管了一把——正因为如此，高位之中那些传承久远的家族对于高塔极为警惕，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削弱高塔。 当然，有些时候，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如今的高塔，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存在了，虽然民间也有不少尊者在窥探传奇之位，但对于马尔斯来说，如今的传奇排位已经需要重新修定。 高塔的首席，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所有人的前面。 这让马尔斯每日三省，因为他不想滥用力量，身为高塔之子，马尔斯会牢记首席的责任。 “正因为如此，你昨天的所做所为让那些老东西都快疯了，但他们又不能对着我们智械发疯，因为你虽然是高塔的孩子，但你却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自然人，你的身体里唯一的改造，大概就是耳窝里的那个耳机吧。”说到这里，小朝夫人笑的很是喜悦。 《我的治愈系游戏》 “这算是擦着赛博精神病的边了吗。”马尔斯说完，对着拿冻干碟过来的涅说了一声谢谢。 这姑娘坐到了马尔斯面前，和小朝夫人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开始吃起她的虾仁包子。 “你这算是赛博精神病，那全世界只怕有一半人是你物理意义上的病友，而另一半人是你精神意义上的病友。”说到这里，小朝夫人看向马尔斯：“马尔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宣布既往不咎，如果你们双方还要动手，就不能在泰南境内动手，无论是你还是他们，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不过如果对面没记住呢。”马尔斯问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塔之子】【】 “我亲手杀他们全家，泰南智械说到做到。”说完，小朝夫人站了起来：“不打扰你吃早点了，我先走。” “小朝夫人一路慢走。”马尔斯说完，看着她带着两个老人离开。 有点意思，东南电力似乎还不想认输。 马尔斯这么想着，同时用快子夹住一块冻干，将它递到了涅的嘴边。 () /90/90340/29801923.html 第一百八十七章：宁人 到了下午的时候，有几家媒体隐晦的提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两件事情，然后高位的公告就狠狠打了他们的脸——高位公告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私人飞艇是引擎机械故障引起的爆炸。至于酒店那边是泰南首例赛博精神病的恐怖袭击。 马尔斯对此并无意外，因为有一点非常重要，马尔斯动手，不是用灵能光剑，就是各种术式，从头到尾没有用过枪。 而公司的各位不同，他们长枪短炮齐全了，这不仅仅是在打警方的脸，这甚至是在打小朝夫人和军情局的脸——你们公司的安保梯队是怎么把这么多家伙配齐的。 所以到了晚上的时候，新杭州警方全体出动，配合午后进城的军方一起大搜查，所有公司与集团的安全屋和车队全在检查队列之中，甚至一些主管和董事的私家宅邸也包括在内。 也有人骂过街，但很快他们就发现，马尔斯从到到尾没动过枪——没动过枪的情况下你们还被杀的这么败，可以说是非常丢人，于是再也没有人敢吱声。 也没有好事的人来还原事情的真相，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多越痛苦。 到了第二天，前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就这样消失了。 马尔斯带着姑娘们去看了一场电影，吃了一顿夜宵，然后上了拉斯穆斯集团的私人飞机——飞机载着一批专家与专业的种植者，还有很多种子，他们是去准备在斯卡若港建立新种植园。 马尔斯就种植园的事情还问过来恩——海族的那位女祭司问过，有什么适合海族的工作，毕竟老是给地上人提供海底的宝藏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至于给地上人打渔，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但海族老的海种养殖基地产量不大，他们自己的温饱也需要解决。 老来恩表示这事好办，他自己先一步到了斯卡若港，就海产品增产的问题和女祭司进行沟通。 至于老来恩没接涅的电话，这老豹子哼哼唧唧了一会儿，表示他对他的女儿太失望。 马尔斯挺好奇的，所以将老父亲的不满传了话。 涅也变得非常别扭，在走之前的五年级陪练课程里，这姑娘一双铁手打得各路英雄生活不能自理。 马尔斯也莫名的在离开高塔之前又收获了一波低年级男孩们的好感。 什么叫驯服涅小姐这样的传奇真的太了不起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打我过好不好，至于无情铁肘痛打雪豹之类的，根本不是事。 ……………… 降落机场之后，马尔斯看了一眼死缠烂打着跟过来的娜塔莎，这白熊姑娘嘴是真的硬，说什么马尔斯去的地方我也要去。 虽然这姑娘实力不行，但马尔斯队伍里的姑娘个顶个比她强，照顾她一个人是没问题的，所以也就带过来了。 然后她一下飞机就热傻了——没想到吧白熊姑娘，斯卡若港年均温度过三十。 不过生命还是会给她自己找到出路，娜塔莎很快就发现了冰淇淋，她抱住冰桶，像是文艺作者在他的书里抱住了夏天的尾巴。 老来恩和海族的那位女祭司已经谈妥了，他花了一大笔钱雇佣了海族一年，让他们从海底捞出集团迫切需要的各种产物，做为雇佣的回报，女祭司送了来恩一组五个漂亮大花瓶，据说是从当年老赵家的皇家船队沉船里掏的。 马尔斯见到他的时候，这只老豹子正在考虑自己付的薪水算是赚了四又三分之一个花瓶，还是四又三分之二个花瓶。 然后马尔斯见到了他提到的花瓶，非常漂亮。 用孟陬的话来说，这东西当年是老赵家的皇帝才有资格用的。 当然，现在皇帝是没了，这东西应该会成拉斯穆斯家的传家宝。 「小子，便宜你了。」老来恩这么说完，又扭头看向自己跟过来的女儿一脸怒容：「没有用的女儿。」 「我们还年轻。」马尔斯现在已经回过味了，他可不想早早的被小王八蛋们控制。 「那好，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你可别太宠着我女儿。」一扭头，老来恩面带笑容。 「你怎么就不宠宠我呢！」涅狂怒。 「你把我气死了，我就在你妈面前告状。」老来恩口吐人言。 马尔斯连忙表示自己还忙，扯着涅就走——要是让这对父女再吵起来，马尔斯只怕今天就只能看他们相辱以沫了。 站到了街道上，马尔斯伸手从涅的手里扯出了自己的尾巴：「你爸有些急了。」 「他就是这样，一点都不体谅我们，咱们明明在办大事啊。」涅不开心的说到这里，突然看向了马尔斯：「马尔斯，你怎么看。」 「咱们这不是还早吗，再说了，你爸年轻也不大啊，我看他已经又摸到尊者的金边了。」 在灵能界，金边是指阶位的顶层，这代表着来恩阁下也只差临门一脚。 涅哼了一声，但没有做反驳。 这时，斯卡若港的工地负责人打来了电话，说是广场上的泰南教授们又回来了。 看起来新加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教授先生们开始回到斯卡若港——毕竟智械部队已经进入隧道，有了马尔斯的导师给的授权，智械部队获得了隧道安保权限，所以进展虽然慢，但全副武装的智械部队和活化尸交战十数次，每次都能留下对方数百具尸体，所以新加里的事情一结束，教授们立即回到了这片热土。 毕竟冰柜里塞满了各种实验品，无数战利品等待着他们。 马尔斯过去的时候，又看到了唐教授，这位带着他的亡灵奴啊呸，是博士生刚刚换上手术服。 「马尔斯啊，听说你最近又办了大事啊。」老教授和马尔斯打了一个招呼。 马尔斯笑得有些勉强：「您也关心科学以外的事情啊。」 心想这些老头该不会要批判自己吧。 「听年轻人说的，有人说你做的好，有人说你做的不好。」老头一边穿上防疫手术服，一边看向马尔斯。 马尔斯自然做了一回捧跟：「那您说呢。」 「我一个年年给北方主义捐款的老不死，你说我是怎么想的，当然是小先生您办的自然是好事。」说完，老头哈哈大笑着走进了手术室。 为您提供大神半步炼狱的《高塔之子》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八十七章：宁人免费阅读. /90/90340/29801924.html 第一百八十八章：休息与日常 康恩·多赛特和柳见星花了一周时间，在七区，九区和十区分别建立了一个安全屋，然后在六区建立了部门行动中心。 马尔斯给的钱不够，但娜塔莎听说了这件事情，她康慨解囊，还把她家空置的一处商场顶层交给康恩他们用做行动中心使用。 当然，年租还是要给的，刚刚先生服务于高塔的安娜夫人听说了这件事情，从她小金库里拿了一笔钱给上了。 「一万年后的今天，还能看到信仰依旧，是一件乐事。」她有些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然后称赞了马尔斯的所做所为。 对于安娜夫人，很多学徒有很多好奇，但他们最多也就是问椿和涅，就这还得看人，比如说四岛老去问椿，雪豹崽去问涅，有个别不怕死的会问马尔斯。 然后被马尔斯死亡凝视之后，他们就脑补出了安娜夫人是天降系美少女智械，和赛琳夫人这种青梅竹马美女智械抢男人来了。 然后学徒们就开始打赌谁赢谁输，被赛琳夫人知道之后没一个有好果子吃——开盘和参赌的训练量拉满。 马尔斯觉得，小家伙们肯定不会想到，安娜夫人是天降青梅，赛琳夫人怎么打。 不过也无所谓了，马尔斯打算在斯卡若港住到十月，然后回新杭州休息两个月，过年之后去中土报道。 之前马尔斯是准备去北境的，椿和涅都说要跟着马尔斯，椿是公主，虽然不需要服役，但她跟着马尔斯走再正常不过了——四岛都把马尔斯亲切的称之为「我们的女婿」。 涅是马尔斯的同族，同族相亲天经地义，再说了这事大林地和高地镇都说好，之前也没有人反对。 但泰南军方说什么都不愿意把资源如此浪费——三个传奇扎堆摆在北境，全世界人都以为泰南对北方有觊觎之心。 虽然北境现在基本上也是泰南人的自留地，但天下这么大，暖和的地方这么多，不是真的混不下去没多少泰南人愿意去北境找饭吃。 马尔斯之前笑着问，是不是军方的谁谁谁喜欢上涅了，要把他和涅拆开，可把军方各位大老给吓坏了，连口说没有。 看起来是真没有，毕竟都通过侦测谎言了。 于是马尔斯表示自己去中土，涅和椿还有松果要一起来。 军方表示没意见。 第二天松果家的亲戚作为代表上来就是一句：「怎么我家松果也传奇了！」 你看，这就是情报网不充分了对吧。 对于这个疑问，马尔斯表示是自己和松果的灵能产生共鸣，她这一身传奇灵能至少有三分之一是他的。 松果家的亲戚看着马尔斯像看外星怪物，不过自己人还是知道自己人的底细的，老林家往上多少代都没见过传奇种，那怕变成龙……对，还有变龙。 总之，军方代表苦着脸回去了。 而松果表示能跟着马尔斯来真的太好了，这姑娘最近学变会了变形术式，她变回了自己的松鼠模样，然后在马尔斯的面前打了一个转。 「马尔斯喜欢这样的我，还是有着角的我。」松果发出灵魂拷问。 「我更喜欢有着有趣灵魂的你。」马尔斯笑着回答道。 松果开心的额头都长角了——很显然，这松鼠姑娘的变形术式没学好，一开心术式失灵了。 「看把松果乐的都打嗝了。」涅还是老样子，一边吃着冻干零食，一边看着马尔斯给松果拍背。 「对了，娜塔莎呢。」椿正在和蒂娜一起学做菜，她端上了一大盆子烤肉，然后注意到娜塔莎不见了。 「我去拿冰淇淋了。」娜塔莎背着一大罐冰淇淋回来了，熊类兽人不耐热是天性，因为她们生产出来就是为了在温带与寒带工作的，一来热带熊人们就歇菜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小型熊人，他们的确可以在热带生活，但体型小干了不活，在旧纪元算是「宠物」。 至于雪豹，能在高原做苦工，也能在平原做宠物（醉氧）。 而精灵族，据说一开始是准备做为人类的改进，只可惜毁灭来临，混沌老破坏了一切的可能性。 「马尔斯，明天我们去钓鱼，你去吗。」娜塔莎一落座就开口问道。 「你都那么怕热，竟然还想去钓鱼？」马尔斯仿佛听到了魔鬼在笑。 「我学会了一个术式，是我从女祭司阁下那儿偷学的，我看海族的孩子们用了都很开心，应该是可以调节体温的神奇术式！」说完，这姑娘就开始甩手势，然后清唱了四个音节。 「这个音节……」椿皱起眉头。 「不对劲……」涅瞪圆了眼睛。 「不应该这么唱的……」松果继承了马尔斯的灵能天赋。 马尔斯也开始准备术式，在娜塔莎给她自己拍上术式的同时，一大块水球从她的脑袋上落下。 有水蒸汽自她的脑袋上冒出。 「海族是冷血生物，他们保持体温的术式是拉高体温的，你已经都嫌热了，是不是不要命了。」马尔斯一边给这姑娘加冰块一边抱怨道。 不过椿倒是有另一种观点：「娜塔莎的施法天赋似乎高了很多，她偷学竟然都能学会海族的术式。」 「很正常，大家祖上都阔过，娜塔莎以前没接触到而已。」涅一边帮着马尔斯给娜塔莎进行降温一边说道。 白毛的白熊姑娘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不过她胆子也大，看到自己没事，还有马尔斯帮着，也开心的笑了起来，很是没心没肺。 「算了，我明年来中土，要不你也来怎么样，我教你怎么降低身体温度的术式，这样的话就算在中土你也不会感觉难过，怎么样。」马尔斯是真的不放心自家白熊姑娘。 「我可以跟着来吗。」娜塔莎脸上写满了开心。 「来吧，要不然你这么笨蛋，马尔斯不放心的。」涅这么边说道，然后小手一弹，一颗冻干进了娜塔莎的嘴，让欲言的白熊姑娘把嘴闭上。 「大家一起去中土看沙子也好，反正正要有什么事，几个小时也就位了。」马尔斯说的当然就是军方想的。 反正在中土地区，旧世界全境部署也不需要一天时间，挺好的。 为您提供大神半步炼狱的《高塔之子》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八十八章：休息与日常免费阅读. /90/90340/29810292.html 第一百八十九章：豹与海与瘫 今天钓鱼，涅很开心，但气垫船被剑鱼扎破了，所有人在海里飘了半小时才被救起来。 这是前天的，马尔斯翻过了一页日记。 今天钓鱼，椿很开心，但气垫船又被剑鱼扎破了，这一次有准备了水上行走术式，大家没有在海里飘，但还是花了半小时才回到岸边。 这是昨天的，马尔斯放下了日记，抬起头看着船头正拿着鱼叉炮打剑鱼的姑娘们。 今天钓鱼，大家都很开心，从牛头人高先生那儿借了一条渔船，六千吨，剑鱼别想在船底留划痕的那种。 穿着橡胶皮制渔服的兰蒂和她的小兄弟们扛着刚拖上来的剑鱼从马尔斯面前跑过，据说是要放进冰库。 「地上人和我们一样，我们总想着走上大地，而你们却又喜欢在海上玩。」海族祭司女士坐在船舷边笑道。 「人们总对得不到的东西念念不忘。」马尔斯站到她的身边：「你最近似乎也不怎么敌视兰蒂她们了。」 「是啊，一开始我觉得她们被她们的父母抛弃是因为地上的男人们太过份了，我不想让我的族人们因为接触她们而再犯错事……」说到这里，这位叹了一声：「直到我看到从泰南来的夫妇，丈夫是人类，妻子是北方的海族，她有着蓝色的皮肤，也是混血儿，他与她走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相爱，还有两个孩子。」 「不是所有地上的男人都是坏人。」 「是的，我后来问过那些混血儿，他们都是母亲被我们带回去的孩子，父亲之中有人因为战事而死，有人因为工作而亡，他们不是被抛弃的，但又不得不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里……您是好心的人，是高塔当之无愧的小先生，我为我之前的浅薄而羞愧。」 「夫人，这不怪你，这都是因为这个时代还没能尽善尽美。」马尔斯安慰了海族祭司夫人。 然后船头传来了姑娘们的傻笑声，马尔斯扭头一看——好家伙怎么把人家雄性海族叉上来了。 雄性海族皮粗肉厚，射钉枪钉在了他们的身体背壳上，海族自己也在乐——这年头被地上人的渔船叉上来的事情谁都经历过，在接受治疗并带走一袋糖之后，这家伙开心的游远了。 经历了这一波之后，天气也越来越热，姑娘们表示打道回府，马尔斯让船长返航，同时看了一眼坐在空调跟前的老熊精——这也是军方代表，之前马尔斯不是放话去北境吗，北方军区都给马尔斯选好队伍了。 整整一支雪豹好崽子，个个能打。 结果中央和马尔斯一扯皮，北方军区发现煮熟的豹子自己爬出锅逃向南方了。 所以这位全权代表昨天晚上来的，今天说什么也要跟着马尔斯出港，说一定要让马尔斯重回北方。 然后当太阳出来之后这只老熊就活在了空调前方，再也没有挪动一步。 「您看，我也是没办法对吧。」北方军区也是看菜下碟，知道马尔斯尊老爱幼对着中间使劲揍。 「可您说过要来北方的。」老熊精一开口，听起来有些虚弱。 可不是吗，老白熊精八十多岁的人了。 马尔斯想了想，决定把自己还不知道在哪儿的崽子给卖了：「那这样行不行，我的孩子到时候一定来北方。」 「你立字据！」老熊精干嚎。 立字据就立字据。 把自己家的崽卖了，老熊精也有了回去交差的证物——这可是传奇立的字据。 这里把事给办好了，马尔斯一回港就重新变成了豹废，躺在遮阳伞下和娜塔莎一起吃起了冰淇淋。 老熊精下了船，原本是直接军方的运输艇准备跑路的，马尔斯拉着他先吃一顿便饭，老熊精老脸一乐，应了。 知道马尔斯立的字据，椿有些小小的不开心：「你还真是让着老人家，接下来只怕全世界都知道了。」 「知道怎么了，咱们总是理亏对吧。」马尔斯只能苦笑。 椿这么一听，也笑了：「是啊，总是理亏，咱们认了。」 说完，这姑娘就和蒂娜一起开始处理巨大剑鱼。 涅用术式先将剑鱼体内的汞在内的重金属给摘除出来，然后蒂娜拿着刀开始照着椿教的位置开始解离鱼肉。 老熊精对此非常感慨：「在咱们那儿，天天吃的都是速热食品，那有小先生您这儿吃的好，现在这么一看，让您来北方的确是为难您了。」 「在中土不一样是吃沙子吗，一样的，都是在为这个世界添砖加瓦不是吗。」马尔斯一边给老熊精倒茶，一边笑着说道。 老熊精哈哈大笑，然后他又注意到了娜塔莎：「小姑娘不怕热吗。」 「我有术式，现在感觉挺好的。」娜塔莎这么说道。 「真好，不像我，我是绝缘体，术式对我根本无效。」老熊精有些羡慕，不过他还是很开心。 马尔斯看过他的服役章，他为军队服役了六十年了。 人生也就几个十年啊，这样的老爷子，带着殷切的期盼，又是自己理亏，马尔斯怎么能给他脸色看。 让老人家吃了一顿好的，马尔斯亲自送他离开。 算是给足了各方面的面子与里子。 至于小兔崽子……呵，八字还没一撇，别怪爸爸心狠手辣。 ………… 在阳光，沙滩和广场上豹瘫到了九月底，马尔斯收获了康恩·多赛特和柳见星的新情报，托马尔斯之前的行动，这个月各公司主动给员工提供了福利，之前正在取消或是已经取消的福利也已经补上了。 马尔斯也知道大家日子难过，还不是之前四岛老先坏了规矩。 无规矩不成方圆。 除此之外，柳见星那边倒是收到了不少四岛民众的反映，说是希望让马尔斯能来四岛管管。 对此马尔斯也是爱莫能助，我只是一只豹子啊，虽然说是你们四岛的女婿，可你们也不能当真对不对。 之前马尔斯管泰南，那是高塔之子在管家事，就算有人写小作文也没办法引来多少反响，说不定还能让很多人觉得马尔斯管得好。 可马尔斯要是真的管上了四岛，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疯——什么叫干涉主义啊。 这就是了。 所以，马尔斯此对真的没办法。 为您提供大神半步炼狱的《高塔之子》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八十九章：豹与海与瘫免费阅读. /90/90340/29810678.html 第一百九十章：别来无恙 马尔斯这边说是没办法，四岛的各位已经麻了——从之前马尔斯逮着公司打脸，结果东南电力大老板一声不吭事后还给高塔捐款来看，但凡有些脑子的朋友都明白在这件事情里大老板在想什么了。 不就是借刀杀人吗。 马尔斯和椿复过盘，东南电力根基虽然在泰南，但在四岛与中南基业太大，这一次也许就是因为四岛系势大了，大老板不好亲手处理，正好碰到余小织这道保险被激活。 四岛系觉得这事在四岛，别说余小织，就连老张一家都得死绝，让这些下等人明白贵族的刀刃有多锋利。 但就因为这事在泰南，四岛系最终决定派人来做掉余小织，给广大泰南系员工一个下马威。 大老板完全可以阻止这件事情，但他没有，听之任之，于是余小织和决定保护他的小队在巷子里和东南电力的四岛系安保梯队交了火，双方火力为五把大口径手枪对四支长枪短炮，听起来在巷子里大家半斤八两，可五个自然人怎么跟四个义体化到脑子的武器打。 所以余小织五个人死了一地，正好马尔斯在，官方的定义是高塔首席小先生见义勇为，面对不知名的使用长枪的武装份子，命令高塔智械直接击杀武装份子。 然后顺藤摸瓜，将幕后黑手一网打尽，现在泰南外交部正和四岛那边打嘴皮子仗。 东南电力的四岛系在董事会受到重大打击，大老板据说很开心，所以递了橄榄枝给康恩·多赛特，没多的表示，就是希望康恩·多赛特回公司，给二级董事之职，直属于他名下。 康恩·多赛特也是硬气，回了一句我现在已经归于高塔名下，是小先生名下有关部门的二级主管。 大老板据说听了哈哈大笑，表示给一级董事之职，回来就统领泰南系安保梯队所有主管。 康恩·多赛特不肯，表示良禽择木而栖，忠臣不事二主，你当初开除我的时候，康恩·多赛特与公司的缘份就尽了。 然后康恩·多赛特在回自己家的路上挨了一刀，刀子差两毫米进心脏，没杀成是因为高塔给他派的六年级学徒用灵能直接把凶手拧成了干。 马尔斯听说了事，也还以颜色——东南电力的五个正在新杭州开会的四岛董事一夜之间连带家属死了一个通透。 高塔的六年级生表现不错，杀人见血，没有一丝一毫犹豫。 你要打压四岛系？我帮你，不过还有下次，你家一级董事的脑袋就得摆在你家茶几上。 “这片大地真是邪门啊我说。”涅看了一眼身边的西门老头，后者坐在靠椅上喝着茶，一言不发。 “涅，西门爷爷就是一个给大老板递话的传声桶，别为难老人家。”马尔斯坐在老头对面，喝着两块钱一杯的走进了千家万户的新杭州龙井。 “你这是指着鼻子骂我对吧。”老头哼了一声。 马尔斯一乐：“你知道就好。” 这老头，真就是一张嘴硬，马尔斯到想看看这老头死后，是不是炉子里面就留一张嘴。 “大老板也是传奇，这年头，人家不说自己是传奇，谁知道呢。”西门老头说到这里叹了一声：“他觉得他也是传奇，你也是传奇，大家既然是平级的，就不用太多的花言巧语了。” “嗯，也对，今天也不知道他带的人里有几个传奇。”马尔斯笑着拿起一块点心，还有半句话他没说出口。 是不是够我杀的。 涅这个时候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怀表：“他什么时候来。” “贵人的时间很宝贵的，离开会还有十分钟，早着呢。”西门老头一边说，一边注意到了停车场那边有车队进来：“你看，不是来了吗。” “说的好像我们的时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椿这个时候终于放下了她手里的书：“不过也对，我只是一位公主，那可是跨国大公司。” 马尔斯看着那辆白色的房车停下，有保镖过去打开车门，一只家养妖精跳了出来，穿的不错，黑色的泰南传统服装，梳了一个背头，透明水镜框的眼镜，嘴里还咬着一根巧克力棒。 “这年头家养妖精也可以做宠物吗。”马尔斯看向西门警监。 后者一愣，然后有些尴尬：“那就是大老板。” “嗯？”马尔斯一愣，扭头看向那只家养妖精……嗯，这么一说，灵能还行，有自己三分之二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马尔斯和高塔的松果姑娘联系了一下，将她身上的三分之一收了回来。 这一次看起来是要流血了。 看着他身后跟着的一队尊者，马尔斯将茶杯放到了桌上。 椿将长刀放到了身旁，将她的和服袖口束好。 涅给自己拍起了术式。 “老头，坐远一点，血溅你身上不好。”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收起气势。 “我是警察啊。”老头虽然嘴硬，但身体很诚实，跑的很远，坐的很偏。 “对，就因为你是警察，换一个中间人，我今天连你一起活噼了。” 说完，马尔斯撬起二郎腿，看着这队人，保镖先一步推开了门，他的大老板带着十二个尊者级的灵能者走了进来。 “高塔小先生雅兴，久等了吧。”他这么笑了笑——你别说，家养妖精笑起来的确很可爱，这一点不分年龄性别。 只可惜他身后的狗腿子不做人，有人站了出来：“林老板跟你们说话呢，没礼貌的东西。” 椿正在喝茶，直接把茶喷在了狗腿子的脸上。 涅笑着，柜台那边的玻璃杯子碎了一排。 坐在那里的马尔斯举起手：“你让人动了我的属下，这件事情怎么说。” “你的人杀了我的董事，这件事情又怎么说。”小王八蛋嘴硬：“我给高塔面子，你呢！挖我的人！杀我的董事！” “康恩·多赛特接受我的雇佣时已经不是你的人了，脑子是好东西，你是不是没有。”马尔斯笑了笑。 林老板身旁还在擦脸的狗腿子闻言勃然大怒，他指向马尔斯：“你以为老板叫你一声小先生你就能这么给脸不要脸！” “你的意思？”马尔斯看向这位林老板，嘴角拉出危险的弧度。 “是啊，别人敬你小先生，我呢，觉得你们人少。”说完，他身后的尊者们统一拿出针剂扎进了脖子。 强化针剂？灵能强度都在提升，有点意思。 马尔斯起身，让过最近的新晋传奇带着杀意的拳头，灵能剑柄在手，一剑将这个家伙的脖子与脑袋做了分家手术。 没血，环保的很。 在脑袋落在桌上盘子里的时候，马尔斯的灵能掌拍向这位林老板，身后的护身灵能只闪了半秒就被击碎，整个家养妖精和他身后另一位传奇一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马尔斯拍进了水泥墙上。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90/90340/29820028.html 第一百九十一章：苦难中求活路 十五秒后，整个现场没一个能站着的对手，椿和涅这边才各自宰了三个和两个，剩下来的就被马尔斯一个人包圆了。 传奇是传奇，只可惜打针晋升的传奇有什么用，马尔斯这边的两个姑娘根本不在乎这点强度，甚至高塔里的尊者级学徒都能和他们在灵能强度上五五开。 涅这个时候捡起空的注射针，看了一眼上面的商标，然后勃然大怒：“这怎么是我家集团产的！” “大水冲了龙王庙对吧。”椿正在用纸抹刀，闻言笑着说道。 马尔斯这个时候从墙里把还有一口气的林老板扣了出来，用绳子将他绑好吊在店中央的风扇上然后拿出电话，给新杭州的家养妖精氏族长老打了一个电话。 “这人您认识吗。”马尔斯给了林老板一个镜头。 “认识，这不是林老板吗，被您打的？打的好。”长老在视屏里面哈哈大笑：“这王八蛋早年不学好，被我的前任长老给踢出了氏族，没根的崽子，要是冒犯了您，不用在意我们的看法，死活都和我们没关系。” 说完，这位挂了电话。 马尔斯蹲在这小东西的面前，看着他还不大服输的样子笑了笑：“怎么，还不服气，要不要我放你下来，咱们来再一架。” 刚刚这一架马尔斯算是认出来了，这小子的实力顶破天也就是半只脚进了传奇，就是灵能强度高了一些，但实战能力基本为零，一身灵能全是护体本能，要不然刚刚那一掌，他就得跟他身后那个倒霉蛋一样被拍的筋断骨折，死的不能再死。 至于宰了他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东南电力没了他这个林老板，还会有夏老板与徐老板。 总之，高位会想办法的，这一点不止马尔斯心里有数，大老们也应该明白才对。 只不过马尔斯想了想，还是别宰了，家养妖精还是太可爱了，马尔斯心软了。 换成半身人，马尔斯一刀就把他噼成柴。 “呸，要杀要剐随便你！”小家伙还是嘴硬。 马尔斯也不管了，扭头看向坐在角落里的老头：“你看，我们一家子给您面子了，没怎么见血。” “我可谢谢您了，这死了一地的人还是您辛苦了。”西门老头坐在那里，看着桌上死不冥目的脑袋还阴阳怪气。 马尔斯也跟着笑了两声，然后将现场交给了西门老头，带着两个姑娘走出了酒店。 外面的各位现在拿着手机拍的欢呢，看到马尔斯带着两个姑娘走出来，开心的拍起了手，马尔斯也跟各位老少爷们招了招手。 ……………… 看完马尔斯的招手视频，导师扭头看了一眼马尔斯：“你还挺上镜的。” 对于自家导师的表扬，马尔斯笑得有些腼腆：“您叫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 “那还能看什么，看林家小姑娘骂你变态吗。”导师笑着反问道。 马尔斯一乐，然后一愣：“什么？我什么时候成了变态我怎么不知道？” “装傻了？”导师一乐，然后看着马尔斯的表情渐渐的乐不起来了：“你把人家小林姑娘用绳子吊起来的时候就没感觉到什么？” “感觉什么？”马尔斯感觉天都塌了，我跟一块十几公分厚的人肉板子有什么感觉。 “你手摸……不对，我跟你一只豹子说什么有什么屁用，你又不懂家养妖精，人家有杯的好不好。”说到这里导师一声长叹：“林老板是个姑娘，东南电力前任办事不利，被高位替换了，换上来的就是她，她到那个位置上就必须与氏族做一个了断，所以长老才会那么说。” “合着这位林老板把我当成刀，高位知道？” “都知道呢，要不然你杀了那么多人，高位的傻逼们要是不知道早疯了。”说到这里导师指了指自己：“我也知道，小朝也跟我说过，我觉得反正都得找人当刀，我刀太明显了，还是年轻人如你这样行侠仗义为上佳。” “你们都不说，她这次找我干吗。”马尔斯瘫到了椅子上。 “还不是想演个全套，把你们打跑了，我再给你们出头，这样泰南的江湖上又会多出贤者的一份传说，谁想到你们三个小子点子这么硬。”说到这里导师又宽慰了马尔斯：“你们也别担心，死的那些尊者也是人造的，都是重刑犯监狱里上了电子镣铐的家伙，拉斯穆斯家给的针也是早期型号，也就三分钟有效期，他们这种人渣，死了白死。” “这差不多，我还以为大水冲了龙王庙。”说到这里，马尔斯又有些不满：“说起来，导师，下次您一定给我通过气，我这次要不是想打脸，人我是不准备留活口的。” “谁知道你小子成长的这么快，这强度，差不多能赶上我了，不过我又放心，你小子最近做的事情，像一个高塔的好崽子。” 这句话让马尔斯心中一暖：“我从小就是高塔的好崽子。” “这就对了，回头小林姑娘那边我去说说。”说到这里，导师看了一眼手机短信，然后扭头看向了马尔斯：“你摸人家胸了？” “她有吗！ ”马尔斯反问：“再说了我绑她的时候她那么挣扎，我抓一把怎么了！我发誓我滑手了！我还是拎着她后颈皮才绑上她的！” 导师沉默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憋着笑的椿：“你这个死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说话太伤人了。” 马尔斯翻白眼——幸好涅找她父亲去了，要不然就刚刚这两句话，涅只怕当场化身灵能癫老。 “导师，这位小林姑娘也是，天天穿男装，穿出问题了吧。”椿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为马尔斯仗义执言。 马尔斯在心里给自家精灵大姑娘狂赞。 “算了，这次我帮你把这事给兜住了，没下次了，东南电力以后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不过你没事也别在找他的麻烦了。”导师说完摆了摆手，示意马尔斯可以走了。 不过马尔斯还是没有走：“导师，那么余小织这件事情，高位……” “你也应该明白，这些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种事情他们不敢一手导演的，余小织得了癌症，自知时日不多，所做甘愿做了保险清了工贼，又让他的友人卖了他自己求了一条活路，有情有义的孩子总是不长命，而高位的家伙们顺势而为……”说到这里，导师看着马尔斯：“这片大地从来不是流着奶与蜜的地上天堂，每一个人都在苦难中求活路，或是在痛苦中乞救赎，记住你的选择，不要后悔就是了。” “……我明白了，导师。”马尔斯点了点头。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90/90340/29820029.html 第一章：新时代 活着这个词，在每个人眼中都是独一无二的表述。 在马尔斯年幼的时候，活着就是活着，然后干一票大的；直到那个夜雨之后，马尔斯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换一个活法。 而这片大地上的每个人，都在努力求存。但总有一些人，生如夏花般短暂，却又璀璨如烟火般夺目。 马尔斯无意评价他人，只觉得有些人可以做朋友，有些人只能做对手。 马尔斯本能的不想见证牺牲，因为每一个生命都独一无二，就像牺牲不会以人的意志而转移。 我是不是在怨导师，怨他将个体的死亡看的太过澹然。 马尔斯们心自问，可导师做为见过旧纪元的古老存在，他见过太多的生死，见过太多的存亡，做为智械，他一心为了这片大地的众生，个体只不过是文明的组成部分，在他眼中，是可以牺牲甚至是可以抹除的存在。 为了文明存续，他可以维护贤者治世的时代，将一切妄图推翻自己的家伙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可当文明不再受到威胁，他与他的同伴们又愿意将权力交还给人类，只因为他的数据库低层逻辑里有他的坚持。 安娜夫人说过，导师背负着他的制作者，他的那位人类父亲的期望……站在宿舍窗前的马尔斯看着下面广场上的低年级学徒们，新建的广场有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在休息的时候放松自己，而在更远的地方，那些黑色的长碑在小山顶上静静耸立。 “马尔斯，你在发呆吗。”涅站在房门口，她穿着高年级学徒的黑色风衣：“马上就有新学徒来了，你这位首席发呆可不行。” “嗯，我来了。”马尔斯扣起了自己的衬衫领子，穿好了黑色风衣，将首席的魔术领章贴到了左侧领口，走到涅的身边，他伸出手：“我刚刚想到了之前导师说的那些话，命运女神教团总是说，人类是命运女神手中纺机上的丝线，是棋盘上的棋子……” “你也信那些吗，我还记得你说过，你说命运女神不在乎人类是不是反抗命运，因为无论是接受还是反抗命运，都只不过是命运的另一种延伸。” “是的，我这么说过，因为这是事实，但我还是觉得，反抗命运比接受它来得好，因为接受它代表着我们成为了命运的奴隶，只能被动的接受这一切。”马尔斯走到前方，顺着楼梯往下走。 如果我们反抗命运，无论是否反抗，无论反抗是否成功，那就代表着人类绝不妥协的精神！ “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反抗这天底下的一切不公。”马尔斯这么说道。 “是啊，我们有足够的力量。”涅笑着，她跟在马尔斯的身后。 走出一楼的大门之前，马尔斯看了一眼宿舍墙上的照片组，这是八年级与七年级的剑使们留下来的记录，他们都已经成为碑上的历史，但在这里还留着他们的笑容。 米特斯·凯恩斯……他是七年级学生里第一个战死的，马尔斯到今天还记得他和他的妹妹。 只可惜，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涅，我听说米特斯·凯恩斯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在今年新生里面。”走在通道前，马尔斯问向身后。 “对，奥尔特·凯恩斯，莉莉丝·凯恩斯和安莉尔·凯恩斯。”涅飞快的回答道。 “我们关注一下，你有空的话，带一带两个小姑娘。”马尔斯一边说一边看向远处的降落区。 载着新学徒们的运输艇队正在按照顺序降下。 “没问题。”涅答应的很快。 老凯恩斯阁下将他的孙子与孙女又送到了高塔，在这灵能大潮愈发强大的现在，身为高塔的灵能者在变得更强大的同时也在面对更危险的世界。 很快的，今年通过了检测的新生们一队队的进入了广场。 柯尔特师兄一如既往的站在高台上，他是想让马尔斯站上来，对此马尔斯视而不见。 椿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她指了指最新进来的一队新生：“凯恩斯家的孩子。” 马尔斯看到了那三只小狼崽子……新生风衣是青色的，男生长袖左肩有徽记，女生右肩。 三个孩子，都是标准的凯奥提狼崽子，他和她们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却不知道他们本身也在被打量着。 “那个男孩，让我想到了米特斯·凯恩斯……他小时候也一定是这个模样吧。”涅这么感叹道。 “你当初还揍过他。”马尔斯有些唏嘘。 “是啊，还揍过他，我挺后悔。”涅叹了一声，她看向椿，椿低垂着眉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在我们四岛，逝者如果老是被提及，会成不了佛的。” “神明早就已经不显，还有，成佛是什么，邪神的另一种表述吗。”涅有些好奇。 “我不应该跟你提这个的。”椿摇了摇头。 马尔斯伸手拍了一下涅的脑袋：“佛是旧纪元的概念，是善的化身，椿这么说，是希望米特斯·凯恩斯能重新转世，再活一次。” “马尔斯说的对，不过我又觉得，这世界太残酷了，还是不要再活一次了，或者晚一些，等我们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些，更适合凡人生存。”说到这里，椿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她看向马尔斯：“马尔斯你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是的。”说到这个，马尔斯想到了来自四岛的好消息，王党与北方主义在刚刚达成了和平协议，双方不再对抗，在这之前的数年时间里，双方也一直在为和平做准备，如今和平再一次降临了。 也许不尽人意，有些人会觉得这是背叛，但四岛的平民们不用再害怕战火波及彼此了。 “这么一说，是应该恭喜椿姐，四岛终于和平了，接下来只需要让半岛平定下来，东土就没有战争的存在了。”涅说到这里，脸上也多出了笑容：“我们剑使一直在追求的和平，看起来唾手可得了呢。” “是啊，一想到我们这一代人能够看到这一些，挺好的不是吗。”椿说到这里看向马尔斯：“马尔斯，你觉得呢。” “我和你们一样，都期盼和平。”马尔斯笑着回答道。 但是马尔斯觉得，和平真的会这么快到来吗，王党之中没有反对者吗，别的地方的北方主义者们会不会唾弃四岛同志的妥协，而那些习惯了将低层平民当成耗材的公司……真的会在平静中接受四岛联合政府的监管吗。 强盗，小偷和疯子们，真的愿意看着枷锁从天而降吗。 马尔斯不清楚，但马尔斯觉得这一切……还需要用时间来证明。 /90/90340/29828592.html 第二章：透过现象看本质 柯尔特师兄在台上老生常弹着，马尔斯坐在台下翻着手机，今天的微博依然是先生们打架的天堂，就四岛和平这件事，坏事作尽的财经座谈又邀请到了两位老教授。 他们分别是自由市场经济本年度最强喉舌，西陆大公司们最喜欢的金嗓子，来自卡特堡大学最独立的泰米尔·南特教授，这位在昨天的西陆访谈里痛批马尔斯·盖亚特做为一位传奇，明明是高贵的阁下，竟然和那些臭要饭的底层走到了一起，竟然会想到弄脏自己的鞋子，而且还杀死了遵纪守法的许多无辜企业中高层。是罪不可赦的北方主义恐怖份子，更是泰南的新时代人斩。 另一位是北方主义计划经济最新的打手，出自北方第五公社，是新奥斯陆北方主义大学一手造就的知识份子，明明是西陆老却起了一个泰南名字的胡可道。他在昨天的北方主义夜间一频道电台里盛赞了马尔斯的行为，他表示马尔斯做为一位传奇，明明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与公司同流合污，但他却坚定地站在了工人的立场上，为工人的生死存亡而战斗，这样的高塔首席，这样的小先生虽然不是北方主义者，但他的所做所为不会逊色于任何一个北方主义者。 财经座谈为了请到他们，据说是废了不少力气的。 马尔斯看节目的时候，他们还在就马尔斯到底是魔鬼还是天使争论不休，然后谈着谈着，两位老教授就开始爆衣打了起来。 节目没掐，只见胡教授一把抓住泰米尔教授，一记北方主义大轰炸将后者拍在了节目现场的地板上。 对此马尔斯只能说财经座谈的主持人还是去主持摔角节目比较好。 换了一个节目，这是新闻五十四台，第比利斯又一次因为电信诈骗被联合执法，因为上一次碰到了反抗，这一次联合执法部队上了重武器，动力甲是士兵标配，任何敢说一个不字的家伙都被吊到了路灯上。 据说是骗到了西陆某个巨有钱的老头身上，这让马尔斯非常忧郁，你们这些诈骗犯在骗人之前也不看看对面是什么人吗。 换节目，四岛的新摇滚电台，马尔斯想到了之前在车里听到的所谓新摇滚，脸都绿了。 就在这时，有电话打了进来，是石川亲王的电话。 老头子通常也不怎么打电话过来给自己的啊，马尔斯有些疑惑，他看了一眼椿。 椿立即看了回来：“怎么了。” “你爸的电话，打给我的。”马尔斯轻声说完站了起来，他走远了一些，布下了隔音结界，然后接起了电话：“老爷子，你打找我有什么事吗。” “克劳德·多芬，你还记得这个家伙吗。”石川先生老了很多，当年他的传奇是用药突破的，在灵能大潮的现在，他的实力有点跟不上大部队了。 不过也没什么，做为一位亲王，他太有实力反而会让很多人夜不能寐，而如今他的实力虽然不是最强大的，但有传奇女儿，也有传奇女婿，还有做为新王的儿子，他的日子还是过得非常惬意的——无论是谁，都想卖传奇阁下一个面子。 而老爷子也明白事理，最近两年办事稳妥的很。 “克劳德·多芬，我记得他，这家伙跑的很快。”马尔斯当然记得这家伙，当年死眼组就他一个人跑路大成功，这一直都是马尔斯无法忘记的名字。 “泰南军情局的特工在与我们四岛进行联合调查时，发现一个小教派的首领和克劳德·多芬非常像，我们再三确认之后，发现你和他有仇对吗。” “对，有仇，他在哪儿。” “这家伙大概是属泥鳅的，已经不见了，特工还在追索他的教派，这家伙挺有钱的，之前是通过技术移民的路子进来的。”石川老爷子这么一说马尔斯就明白了——这是想找人打白工呢。 不过也好，马尔斯找克劳德·多芬好多年了，打白工就打白工，至少要把这家伙安排好。 他和他儿子很久没有见面了，是时候送父子俩重逢了。 打定主意，马尔斯同意了老头子的邀请，反正离新学徒们深潜至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十五天应该够了，不够等深潜结束再继续。 “你能去四岛，我的父亲一定会非常开心的。”椿笑着说道，她自己也非常开心。 “我们要去四岛？”涅听说了这事，一想，也开心：“听说四岛比新杭州还冷，这个时候去应该能看到雪吧。” “去四岛？好啊！”松果开心极了，这姑娘也就是跟着马尔斯这两年能到处跑，但四岛她还从来没有去过，这让时常看四岛爱情电影的她有了去圣地巡礼的打算。 马尔斯也支持。 娜塔莎表示她要跟着来玩，马尔斯想了想，让她跟着松果就好了——白熊天气越冷适应性越好。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马尔斯和柯尔特师兄说了一声，柯尔特师兄点了点头：“你办事我放心，你去玩吧，记得回来参加深潜就行，不过别忘了和外交部打一个招呼，你现在是正儿八经的经略使，去四岛必须报备。” “行。” 报备这件事情很简单，马尔斯给外交部的解释是陪着椿回家探亲。 外交部现在还在和四岛的同行就公司的事情打嘴仗，但在这件事情上，双方只花了十分钟就交接完毕了。 马尔斯一行人拿到了泰南外交部的特殊证件，同时也领到了四岛外交部的回乡证——马尔斯陪着椿回来，两人拿着是回乡证，涅和松果有传奇实力打底，也领了。 至于娜塔莎这只白熊，四岛领事看了一眼马尔斯，也发了证。 反正真打起架来，那也是石川阁下的家庭暴力。 何况从一行人嘻嘻哈哈上飞机的情况来看，也打不起来。 马尔斯对领事先生的小算盘心知肚明，不过他也不在意，我带着一大家子来四岛，石川老头总不可能赶我走吧。 椿表示马尔斯你是不是中南半岛的劣质家庭伦理剧看多了。 “我父亲一定会欢迎你的。” 椿这么说的信誓旦旦，马尔斯在下飞机之后也见到了——石川家的老头用敞篷车队把马尔斯他们一路拉进了皇宫。 “四岛还挺现代化的啊。”松果一路看来发表了她对四岛的第一实际观点。 椿笑了笑，没发言。 涅笑了笑，没作声。 娜塔莎算是松果的应声熊，她怎么说，她怎么赞同。 马尔斯却还记得贞次郎先生，四岛如果真的好，那为什么北方主义者会斩不尽杀不绝呢。 松果啊松果，你就不能好好的透过现象看本质吗。 /90/90340/29828593.html 第三章：交流的起点 椿的弟弟是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六岁孩子。注意，看起来。这个小王八蛋在叫了马尔斯一声姐夫之后，就注意到了松果，这只混血精灵跳起想要扑进松果的怀里。 被智勇双全的椿一把拎住了衣领，打了两下屁股，然后将它丢给了仆人们。 坐在一旁的弟弟生母，也是椿母亲的姐妹的石川夫人笑着表示打得好，这个混世小魔王是应该打几下，平时宫中的女官们舍不得打，现在只能便宜自家姐姐动手了。 “小孩子挺有意思的。”涅双手抱胸，一脸的无悲无喜。你说有意思，你别尾巴炸毛啊。 马尔斯一边腹诽，一边与石川夫人不咸不澹的聊了几句话，从新杭州的天气到新京都的人文，听说松果想去京都大中央圈看看那些电影取景地，石川夫人笑的很开心：“松果小姐也喜欢我国的电影吗，那就麻烦马尔斯小先生带大家去玩吧。” “那是的，不过我也有公事。”马尔斯这一次来除了陪椿回乡探亲之外，也有一份公家的活——调查曾经的泰南公民克劳德·多芬的犯罪轨迹。 克劳德·多芬在斯卡若港的事情也事发了，军情局公共安全与超凡犯罪调查科的各位给他定了一个涉嫌危害东土安全罪的罪名。 这个罪名通常是死刑，不过也有可能坐三个月的牢就出来了——通常有这种刑期的都是各路卧底，他们公开的刑责是死刑，三个月后卧底先生金蝉脱壳跑了，留下本应该执行死刑的重刑犯李代桃僵。 不过克劳德·多芬很显然不是卧底，军情局公共安全与超凡犯罪调查科和军情局新局长一起表示可以将其直接击毙。 当然，如果四岛的同行有需要，给他们留一个活口也可以。毕竟四岛和泰南的外交部现在舌尖打架，但在反超凡者犯罪领域与反混沌教团方面，双方的合作非常紧密。 “男孩子长大了，是时候做一番事业了，这是好事，我家小椿就拜托小先生您了。”石川夫人笑着说完，伸手一抓，她那个刚刚对马尔斯尾巴有了好奇心的小崽子就被她抓回到了手里。 “小孩子不懂事。”她笑着抱歉道。马尔斯微笑着摆了摆手：“没事，高塔里的孩子们比他调皮多了。”这可不是场面话，今年的新生为了争年级首席是打的血流成河，赛琳夫人的医疗部表示如今的小王八蛋们真是非常好勇斗狠。 导师倒是觉得小孩子们有勇气能见血是好事。什么叫大争之世啊！什么叫尚武精神啊！ 都回来了！至于说完这句话之后被赛琳夫人拿着动力锤追杀这种限制级的内容，就不便明说了。 于是宾主尽欢，马尔斯让椿带着姑娘们去新京都的大中央圈玩，而他跟着石川先生去见了四岛负责公共安全与超凡犯罪调查的有关部门——西冰庐。 西，因为京都在四岛西部。冰，因为这种机关不需要人情温暖。庐，据说是当年的四岛国王选的。 总之，一个挺文艺的名字，里面的工作人员全是带面具的，石川先生带着马尔斯上了楼，见到了西冰庐的庐主。 这是一个很老的精灵，一头白发，至少也小两百岁了。他打量了一下马尔斯，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就实力来说，三个我也打不过你了，首席。” “前辈，您说笑了。”马尔斯微笑着行了一个剑使礼。老精灵也还了一个剑使礼：“欢迎来到西冰庐，我当年退役之后问导师，我应该怎么为我的母国服务，导师说，可以为自己的祖国服务的方式有很多种，你是愿意活在血泊中，还是想要为那满城的无辜求一条活路，我不想亲族相残，不愿见无辜之血因我而流淌，所以我加入西冰庐，与混沌教派，异种，畸变体与域外之敌战斗。”他带着马尔斯来到了指挥大厅，这里几乎就照抄了高塔的指挥大厅。 老人的椅子上还有一件有点破损，但修补的很好的旧款高塔风衣，他示意马尔斯看向屏幕上的克劳德·多芬：“他第一次进入西冰庐的视线，是在东部北方主义控制区爆发的一次非常特殊的瘟疫，”有人给马尔斯一个平板，上面是四岛的局部地图。 “长野县？” “对，这里是山区，北方主义的游击队与同情者到处都是，我们在长野县南边有一道隔离防线，但是在半个月前，突然有南下的染疫平民，他们成群集队的靠近，请求得到医疗救助。” “瘟疫是非常麻烦的医疗事件，你们第一时间就开始治疗了对吗。”马尔斯看了看事件报告。 “当然，瘟疫不比战争，在医疗队到达之后，我带队也去过，而且也见过当地的游击队指挥官，他也染疫了，但他拒绝了我们的救治，只希望我们能救下普通的平民，因为他们已经完全无法控制长野县的情况。”为了表示诚意，我带着我的警卫连进入长野县，那儿到处都是隔离区，游击队的人穿着防疫服，他们精疲力尽，每一个人眼中都是血丝，但那怕是这样他们也没有退缩，我和长野县的代理书记见了一面。 “他怎么说。”马尔斯看到了报告上提到长野县的书记与副书记都因为染疫而死，代理书记因为在事件处理中表现突出，已经升任为书记。 “他说，是一伙从我们防线北上的教团成员散布的瘟疫，并愤怒的表示为什么要利用教会的力量来迫害他们。”说到这里，老人叹了一声：“我告诉他，如果事情是我们做的，这个时候来的就应该是穿着防疫服的四岛正规军，而不是我这个老东西与五六条枪。” “这位书记相信了你说的话。”马尔斯说到这里，对于这位书记的表现也非常满意——无论双方是否对抗，但至少这位代理书记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是的，然后我调出了那支教团的出关记录，将它们交给了这位代理书记，过了三天，他带着队伍拦截了这支教团的布道队，从队伍里找到了还没有散布的病毒，年轻的代理书记力排众议，将这些东西分成三份，一份交给了及时赶来的泰南病毒专家小组，一份交给他们北方主义在青森的大本营，还有一份交给了我。” “的确是有魄力的行为。”马尔斯点了点头。 /90/90340/29838268.html 第四章：48小时 正因为这位叫长谷川新之助的年轻人，王党和北方主义在长野县建立了一个稳定的联系通道，谁都对这个联系通道没有异议——毕竟在泰南的病毒学专家带着大队人马赶过来的时候，长野县第一批发病的几个村镇里的人几乎损失过半。 剩下来的全是重症，发热，疱疹，全是马尔斯看了照片都能头皮发麻的诊状。 马尔斯这样的传奇都能头皮发麻，接近长野县的各贵族就更不要说了，他们对于这样的联系通道可以说是喜闻乐见，对于泰南来的医疗队更是给人给钱给物资，生怕病情扩散到他们的领地上。 而带着西冰庐庐主小西长治先生进长野县的那位游击队指挥官也病死了，死之前长治先生见了他，那个时候他已经失明了，但长期的战斗经验还是让他听出了脚步声。 “那是一位真正的战士，他听出了我的脚步声，笑着说能认识我真好，我是他见过的最有人情味的王党，还是我的情报让他们及时阻止了病毒的扩散，只是他还有遗憾，因为他没能完成为劳苦大众解放全四岛的宏愿……然后他就死了。”说到这里，长治先生看了一眼石川先生：“石川大人听说了这件事情，亲自到了长野县，在泰南专家建立的治疗中心里见到了北方主义的***，讨论并敲定了后续的行动，包括在泰南专家的治疗中心与治疗组行动的地区建立安全互信区。” “长治先生犯险是因为他的责任感，您呢。”马尔斯非常好奇于这个答桉。 “我想结束与北方主义的斗争，我们四岛地少，东部还有旧福岛县这个巨大的黑区，而在西部，整个四国岛也是黑区，属于我们四岛人的可生存之地并不大，而我们为什么还要为了彼此的信仰而战，我们也好，他们也罢，不都是为了吃饱饭吗。”说到这里，石川先生笑了笑：“那位老书记驳斥了我的理论，但他又说，只要人民能够吃饱饭，只要孩子们能够读上书，只要封锁可以结束，我们也可以拥有和平，王党与北方主义可以互相建设自己的控制区，然后让人民自己来选择。” “你同意了？” “是的，我同意了，我相信王党的控制区有更好的经济实力，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控制下，压制住公司与贵族的贪婪，我们可以创造比北方主义更好的未来。”石川先生的话语中有着足够的信心。 马尔斯点了点头——的确，只要双方不再交战，而用经济与发展来对抗，对于人民来说也是好事。 正因为如此，马尔斯点了点头：“我愿意为你们的誓言做保。” “那我可要谢谢你了，你是第一个愿意我们的誓言做保的传奇阁下，我相信老书记知道了也会开心的，毕竟他可是表扬过你，说你是最好的北方主义好苗子。” “老书记谬赞了。”马尔斯笑了笑，然后他看向大屏幕：“克劳德·多芬现在在哪儿，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他大概真的是一个泥鳅种，我们的突击队袭击了他们教会在西部的所有重要据点，他们的骨干都说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 “那他们的病毒哪儿来的。”马尔斯好奇的问道。 “我带你去看看吧。”小西长治先生说完披上了他的高塔风衣，马尔斯与石川先生跟在他身后下了楼梯，进入了指挥中心的地下层，通过了两道扫描门，在有着强烈高塔风格的地下监狱里，马尔斯看到了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 “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在东土的负责人，所有的教会骨干都指认是他给的解药与病毒，说只要操作得当，他们就可以获得大量的优质信徒，我们确认过，药是真的有效。” “所以你们送那些教会成员上绞架了？”马尔斯看到了平板上关于那些教会成员的末路。 “对，就像是导师说的那样，留这样的恶棍在世上只会把米吃贵。”说到这里，长治先生示意打开单层玻璃墙。 现在，那个男人看到了他们。 “今天你改变主意了吗，乔治·敦威治先生。”长治先生问道。 他嘴里的乔治·敦威治先生朱唇轻启，呸了一声。 “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怎么回答的。”马尔斯没在平板上看到内容。 “他们第一时间否认了乔治·敦威治的公司二级董事身份，但我们还是保持我们的怀疑，只不过乔治·敦威治不开口，怀疑只能是怀疑。”石川先生说道这里摇了摇头：“乔治·敦威治是一位硬骨头先生，北方主义的刑讯专家也来过，他们和他们的同行对于他都没有办法，我们打碎过他的骨头然后再施以治疗，这种碎骨和治疗再生时产生的痛苦足够让以前的任何硬骨头开口，但这一次失效了。” “必须要留他一口气对吧。”马尔斯说完又用灵能扫了一下乔治·敦威治先生的脑袋。 “十八道思想钢印？”马尔斯看向长治先生。 后者点了点头：“这代表着这位二级董事先生有可能真的是一枚死棋，控制和掌握他的人并不在乎他的死活，只要秘密不被知道就好。” 思想钢印上十八道，这代表着这位乔治·敦威治先生已经很有可能不是乔治·敦威治先生了。 他的记忆，他的思想，他的一切都很有可能被改造。 “我们只能希望于找到克劳德·多芬，但我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我们在几大机场都下了检查点，并没有找到伪装身份的家伙。而北方主义者也会在他们的渠道进行检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条泥鳅再跑掉了。”长治先生说完，看向石川先生：“大人，您说说我们接下来的打算怎么样。” “我们准备对在住的外国人与新入境人员进行一次甄别，考虑到我们只知道克劳德·多芬是通过化名进入四岛，他是一个狡猾的家伙，我们只能比他更狡猾。” “我来主持这次行动，通过我的存在把他逼出来，毕竟我带队的话，他不跑就得等死了对吧。”马尔斯笑了。 石川先生与长治先生也笑了：“是的，而只要他一跑，我们就能够通过他之前的记录翻找出属于他的蛛丝马迹，藏好的家伙不好找，但没有了藏身之地的丧家之犬就好找多了。” 马尔斯认可这个办法：“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我们需要两天时间完全对所有外国人的监控行动的布置，在这之前，还请首席见证京都的繁华。”长治先生说到这里，还推荐了一下导游：“我的曾孙女是京都通，需要她带着您的女卷去玩吗。” “那太好了，椿说她很久没回来过，都快忘了家乡的路要怎么走了。”马尔斯笑着接受了。 毕竟刚刚姑娘们发了短信，说揍人了。 马尔斯倒想看看，京都通的小西小姐会怎么介绍那个被打成猪头的倒霉蛋。 /90/90340/29854288.html 第五章：47小时 石川先生那边有人跟他说了什么，表情看起来很精彩，但他还是没有过来，看起来已经决定让马尔斯自己来经手这件事情。 这让马尔斯还是很开心的——你看，老头子很肯定马尔斯是不会随便杀人的对吧。 才怪，马尔斯今天刚刚荣登泰南鬼见愁排行榜，而且是直接空降榜五。 为什么是榜五呢，因为马尔斯还是太有原则了，高塔之子不伤无辜，而马尔斯往上的四位，不是变态杀手就是超凡屠夫。 只可惜这个榜面向整个文明圈，马尔斯也没心情满世界追杀他上面的四位大哥。 小西长治先生的曾孙女叫小西尹来达，姓是父姓，名是母亲取的。 并不是一只精灵，而是一只小狐狸，这是马尔斯想不到的。 两只在脑袋两侧的平行大耳朵，小小的身子，两条大尾巴，据这个有些小腼腆的女孩她说自己是畸变种，但高塔里有记录，这应该是耳廓狐种，一种小型狐狸。 至于双尾，有可能是一种显性遗传。 据说她的家族一直在东部王国，后来东部王国分了三家，他的家族也分裂了，有人跟随王国，有人追随北方主义，还有人不相信以上两者自立门户。 而这个孩子的母亲所在的小分支选择东渡泰南。 她的母亲与小西长治的孙子在泰南新杭州大学相识，最终走到了一起。 小西长治很宠这个曾孙女，因为据说她的母系家族的先祖是大名鼎鼎公正教会传奇圣骑士的玛蒂尔达。 那是一位真正的传奇，那怕在神明不显的时代，她依然能够使用神术，很多人说她是无名氏的宠儿。 这让马尔斯高看了她一眼——这年头，评价一个孩子的天赋，有一个不好明说但又不得不正视的方面就是祖上阔过。 而做为盖亚特九支之一，玛蒂尔达·盖亚特这一支也是标准的灵能家族。 而且她的灵能高度看起来也很优秀，这姑娘在十月的四岛京都穿着四岛本土的浴袍，青色的四岛服有着大大的袖摆，这姑娘儿的大耳朵上还有好几个饰品，她在使用保暖术式的时候，只是小手做了三个手势——默发，免材施放，虽然据说她只有十岁，只是一个，但有着这样的能力，就是真正的强灵能者标志。 这位是京都通还真是京都通，马尔斯一说地址，她就知道在哪儿了，指了一个方向。 马尔斯直接带着小姑娘拔地而起，小狐狸先是惊叫一声，然后看向马尔斯的大眼睛里满是憧憬：“马尔斯先生真的好强大，比我在故事里听到的还要强大。” 这年头带人飞一般的传奇是办不到的。 马尔斯笑了笑，小孩子有些憧憬与崇敬是正常事情。 从京都的上空看这座毁灭又重建的城市，可以看到它的新——各种各样的大型建筑与高层建筑，飞行车在空中飞行，而在接近地面的地方，人群熙熙攘攘。 马尔斯放低了高度，在尹来达的指引下，马尔斯看到了自己的姑娘们，她们手里拿着棍子，正站在一堆蹲着抱头的年轻人前方，椿看起来正在训话。 不远处有黑西装和警官，但都没有接近的意思。 马尔斯先落地，然后伸手托住了尹来达，这小姑娘开心的搂住了马尔斯脖子，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自己落到了地上。 “原来是尹来达，我说你的飞行方向怎么这么准确。”椿说完，笑着伸出手，小狐狸开心地跳进了椿的怀里：“椿姐姐变小了，但还是比尹来达大。” “是啊，姐姐变小了，连有些小王八蛋都认不出姐姐了。”椿说完扭头看向那些抱头蹲防的家伙：“我在想要怎么处罚他们。” 马尔斯走到涅的身边，问了情况，事情起因也很简单，姑娘们穿着华丽，灵能波动也强（姑娘们也没展现自己真正的力量），一开始也没什么不长眼的家伙胆敢靠近，而在接近了京都大中央圈之后，就有一些有点实力的年轻人过来搭讪了。 不过都被保镖赶走，只不过最后这一波抱头蹲防的家伙带着的保镖把小西先生配的保镖推开。 当然，是椿授意的，然后等领头的小子过来搭讪的时候，椿的一句：“怎么不认识表姐了。” 那场面，就像狼入羊圈一样，小王八蛋们转身就想跑，但一个都没跑掉。 椿平时是三刀流，现在三棍流，打的小王八蛋们嗷嗷直叫。 马尔斯看了松果拍的录像，只能说这姑娘拍电影有一手，明明是很凄惨的场面（指这些蹲防老被打的），但马尔斯还是看乐了。 “亲爱的，你说怎么办。”椿这个时候把问题交给了马尔斯。 马尔斯想了想，走到了椿的表弟面前。 这是一个凯奥提狼崽子，胡子没一根，身高倒有一米七八，只不过现在蹲着，脸被打肿，一只眼睛青的睁不开不说还双手抱头。看到马尔斯过来，这小子一句早上好打了七次结。 “行了，带着你的朋友滚吧。”马尔斯用四岛语说道。 这狼崽子如蒙大赦，带着他的小弟们一下子跑的不见了。 “他们可是搭讪我们姐妹了啊。”椿笑着说道。 “明明是你钓鱼了。”马尔斯说完示意姑娘们过来：“我的工作两天之后开始，现在我有足够的时间跟你们一起玩，现在问题来了，我们先去哪儿。” “大神殿吧，好多爱情电影里都出现过的地方。”松果举手。 别的姑娘没有意见，于是马尔斯看向尹来达，尹来达小手一举：“我知道，爸爸就在那里工作。” “咦，你爸爸不跟你曾爷爷一起吗。” “曾爷爷说爸爸没有才能，爸爸太懒了。”小姑娘卖自己老爸是真有一手。 那马尔斯没问题了，他是不认路的，就只能让尹来达带路。 姑娘们跟着尹来达，而娜塔莎落了下来，她看向马尔斯：“四岛的这个首都很繁华啊，不过我也看到了电视里拍的乡村，和我们的没法比。” “新杭州是从大毁灭时代就一直存在的，这座城市刚刚建立两百年，当然有朝气，也更‘新式’”。马尔斯这么说道。 /90/90340/29861045.html 第六章：46小时 “的确，不是我们所熟悉的繁华，有一种不知道要怎么说的陌生感。”娜塔莎说到这里，打量了一眼马尔斯：“马尔斯……” “怎么了？”马尔斯刚刚将注意力投向了手里的平板，上面写满了关于新京都的介绍，闻言他抬起头。 娜塔莎最近几个月身高见长，她笑了笑，然后走向了前方，融入了姑娘们的队伍。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然后扬了扬眉头。 他是真的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姑娘们长大了，像小时候的娜塔莎挺简单的，她喜欢和马尔斯一起吃烤肉，然后与马尔斯就大计划共襄盛举。 这让马尔斯不不由得怀念了一下小时候，可是做人哪有止步不前的道理。 对着路边的贩卖机丢了一个角子，用灵能掌将巧克力棒取回，马尔斯打开包装，咬了一支，然后开始与孟陬联络。 ·你怎么看克劳德·多芬这个家伙。 ·非常狡猾，我看过他在新杭州机场的出境录像，他的面部完全替换了，使用的也是假的身份证件。 ·斯卡若港那边呢。 ·一样，另一张脸，另一个身份，非常奇怪，感觉他应该是有特殊的超凡序列，马尔斯，你最好能每一个你看到的可疑人员，然后扫描他们的灵能波长，这样等到事后甄别出身份，我们就可以更简单的找出他。 ·希望这一次我们能看到他……对了，关于乔治·敦威治的身份，还有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情报收集的怎么样了。 a 第七章：44小时 四岛的新京都大中央圈大神殿，是非常着名的景点，很多四岛电影都会在这里取景，这里是四岛将自己的国度的新与旧结合在一起的地方，红色木制的鸟居，据说是一万一千年前的古建筑，大片的枫林聚集在这小小的丘顶，在它的四周，是名为钢铁的森林。 飞行车，摩天楼，穿着各异有着植入体与义体的人类，这一切代表了新纪元。 但是在这里，红鸟居，红枫林，还有旧日的建筑，铺满了石砌台阶的叶子，仿佛让人回到了旧纪元以前。 尹来达走在台阶上，她向马尔斯介绍起眼前的一切，路边的小石像是谁凋的，那树枝上的小饰品是谁挂上去的，走上小丘的顶部，尹来达身体里的灵能正在上升。 不止是她，马尔斯也感觉到了，他看到了那颗大树，那是一颗活着的世界树……不，不能说是活着的，它更像是一个投影，它活着，但又不是活在这个现世。 这像是一个封印，又或是一枚钉子。 和曼谷或是卡特堡那两颗巨大的世界树不同，这颗树的活性更高一些，也许是因为它也正年轻吧。 而它似乎也感受到了扳指拥有者的来到，有树子无风飘落到马尔斯的手中。 “哇，马尔斯哥哥果然是受宠爱的人啊，爸爸说，只有最契合圣木的人，才能够在这里就接到圣木的叶子。”尹来达一脸的惊讶，小狐狸挂到了马尔斯的后背，然后看向了远处：“爸爸来了。” 马尔斯拿起叶子，这叶子在他手中卷起最终变成了一枚叶子戒指，他将它放到了尹来达的手里，做为小小的礼物。 “您好，高塔的小先生，欢迎来到被凡世包围的小小乐土。”尹来达的父亲是一个标准的精灵，他穿着神殿的白色工作服……马尔斯沉默了一下，是叫工作服吗？还是叫什么神道袍来着的？ 总之，马尔斯看电影的时候没用心，学历史的时候也没有在四岛系里学到这个，而现在也没有人教他这精灵身上穿的是啥。 不过幸好，没有人在意这一点，尹来达开心的将叶戒指戴到了她的拇指上，然后站到了她父亲身边。 在这里，小狐狸的尾巴变成了五条。 灵能太过充裕了，只有有足够的天赋人才能够踏足，要不然就得着被撑死吧。 不过马尔斯注意到他的姑娘们——那怕是娜塔莎也没有表露出一丝痛苦。 “您好，小西先生，我带我的爱人们来到这里，她们说要来看看，想确认一下电影里的大神殿与现实有什么不同。”马尔斯这么介绍道。 “我已经听说了，尹来达看起来也很喜欢为你引路。”这位精灵微笑着伸手抱起了他的女儿，将她举起转了一圈，然后突然地将她递到了马尔斯的面前：“我还有功课要做，所以能不能为我照顾下我的女儿，她知道很多电影是在哪儿拍的，所以一定会帮到你的。” “好吧。”马尔斯微笑着伸出手，为尹来达施放了一个浮空术，这只小狐狸开心地在马尔斯身围转着圈。 他的父亲微笑着告辞，尹来达向她的父亲道别。 松果接手了尹来达，她带着小狐狸跑向了那颗树下，据说是四岛最近十年最经典的爱情故事，年轻的神殿工作员与一位公主的爱情故事。 “有这样的电影吗？”马尔斯问身边的椿。 椿点了点头：“你不知道吗，不过也正常，毕竟你一年到头不看一部电影。” 马尔斯对此有些尴尬。 椿与涅一起站到了马尔斯面前，少女与少女在马尔斯与树之间牵起了手：“这是去年荣获泰南百花奖的爱情故事的海报。” 然后她们笑着走向了那颗树。 留下完全不懂梗的马尔斯在她身后挠着脸。 ……………… 神殿有人，人还不少，不过他们大多都有属于他们的事情要做，所以马尔斯跟着姑娘们在神殿绕了一圈，最终她们心满意足地选择离开。 而随着离树越来越近，马尔斯感觉自己的心灵正在受到洗涤，他手上的扳指上有花开出，然后一枚金色的果子长了出来。 椿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切，涅也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一切，松果和娜塔莎也是如此，除了尹来达，她从一开始就看向了这边，直到最后，她飞到了马尔斯身边，打量着马尔斯手里的果子。 尹来达在去找她的父亲与跟着椿姐姐去吃好吃的之间做了非常艰难的选择，最终马尔斯用手里的果子收买了她，这姑娘吃下了果子，然后开心的跟着椿走了。 这个时候，涅走到了马尔斯身边：“你刚刚给了小尹来达什么，我看不到你手上有什么东西。” “一颗金色的果子。”马尔斯还描述了一下。 “世界树的果实？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过这毕竟是她的机缘，我倒是没啥好说的。” 说到这里，涅介绍了世界树果实这东西是啥——在灵能大潮的高潮时，这个世界上存留的世界树会开始活性化，它们会生出果实，这种果实非常稀有，而且它只会被特定的人群侦测到，刚刚所有人之中，神殿之中也有灵能者，但他们都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 而在现场的姑娘们中，只有尹来达这个小姑娘发现了马尔斯手中的果实，年幼的她本能被这神圣的果实所吸引。 而马尔斯将果实给她的行为也是一种非常康慨的馈赠。而这里是四岛的神殿，也许这就是世界树对于这个孩子的一种承认。 涅介绍完，笑着展示了她身后的两条豹子尾巴：“看到了吧，我也有两条尾巴了。” “灵能浓度降低之后会变回来的。”马尔斯这么说道。 然后被涅的两条尾巴打了一下肚子：“你还真是没情趣啊。” 马尔斯笑了笑，最终还是跟着了姑娘们。 在顺着台阶离开的时候，他扭头看向那颗大树。 有那么一个刹那，马尔斯看到的是一颗巨木，上面挂满了金色的果实。 但终究也只是那么一个刹那。 也许灵能大潮继续，在曼谷和卡特堡的那两颗巨木有可能出现这样的光景吧。 想到这里，马尔斯跟上了姑娘们。 而孟陬也给马尔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维丝带队救下了莉莎·让·肖恩，同时击毙了赶来灭口的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两支安保梯队的所有人。 ·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是真心想要莉莎夫人死于非命啊。 /90/90340/29866369.html 第八章：在局势开始失控的第43小时 还是工作适合我。 马尔斯跟着椿进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烤肉店，在她们点菜的时候，马尔斯和维丝展开了联络。 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两支安保梯队十七个人的身份这个时候已经被确认，其中一支是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王牌，为公司服役了整整二十七年。 但是他们这一次面对的是公正教团的突击队，和公司的安保梯队欺负的弱小不同，公正教团的突击队是西陆最专业的职业军队，在大毁灭时代，他们的前辈一直在与混沌交战。 所以维丝带的一支突击队虽然都是年轻人组成，但是在猝不及防的近距离交战中，在五秒时间里他们用三人重伤的代价换掉了安保梯队的所有成员——有三人重伤的原因是因为对方的大量义体化，被对方的临死反扑击伤。 现在公正教团正用这件事情为借口，已经向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发去了质询函——公正教团早就看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像混沌教会下属了。 而维丝正带着莉莎小姐坐上前往四岛的高空高速运输器——为了避免被拦截，这运输器还是公正教团出的。 马尔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小西长治，后者立即开始准备安全屋，马尔斯又联系了泰南军情局，那边也派出了一支信使小队，毕竟是关于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劲爆内幕，如果这公司真的挖到了什么又不肯说明，马尔斯邀请的这些组织与个人就必须让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开口。 “三个小时之后我们会到，听说四岛菜也不错，到时候你得请我吃一顿。”维丝在电话里这么说道。 马尔斯当然表示没问题。 挂了电话，马尔斯将莉莎的情报共享给了涅和椿。 “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一定是疯了，全世界的制药公司都知道，如果真的挖到点什么，就必段向相关的组织报备，如果他们真的挖到了什么病毒仓库，光是他们知情不报，公正教团就有足够的理由派出突击队击毙所有高层。”涅做为制药集团相关个人，对于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秘之操作表示了不解。 而椿对此有她的看法：“从他们在长野的操作来看，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乔治·敦威治有可能是某个组织的沉底鱼，我会联络小西阁下，让他与各超凡组织与官方组织联络，将乔治·敦威治的照片发给他们做甄别。” 椿的这话让马尔斯也有了一丝感触——的确，要不然乔治脑子里的十八道思想钢印到底是从何而来谁都说不清楚。 在小西长治将乔治·敦威治的照片向各组织公开之后的第四十分钟，来自西陆的希德尼军情局的通信证实了他的身份。 乔治·敦威治是希德尼联合军情局派出，打入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沉底鱼。 他已经爬到了公司的董事阶层，是怎么被人发现的不得而知，希德尼人只知道他们和他失去了联络半年了。 在知道了他出现在四岛与后续发生的一切，希德尼联合军情局派出了一支小队前往四岛，一是为了接回乔治·敦威治，二是加入对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调查。 用他们局长的话来说，乔治·敦威治在四岛流的血都是他们脸上大写的耻辱，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一定要付出代价。 小西长治问过石川先生，后者表示可以为乔治·敦威治的治疗尽一份力。 但是被希德尼联合军情局拒绝了——乔治·敦威治在四岛做的一切，就算是被杀他们也无话可说。虽然现在他也许永远都无法被治好，但至少他还活着。 他们没有赔偿四岛，都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了，又怎么能够让四岛人因此而破费。 这让马尔斯非常开心——你看，虽然这个世界上有纷争，但是在大义面前，各国官方组织还是非常愿意精诚合作的。 而且这一次，维丝小姐，马尔斯小(本章未完！) 第八章：在局势开始失控的第43小时 先生都在，所有组织都想知道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在旧哈尔科夫到底挖到了什么，大家都想共襄盛举。 马尔斯小手一挥，让仲春建立了一个新的加密频道，然后把泰南军情局的局长先生，石川先生，小西先生，四岛北方主义的那位老书记，希德尼军情局局长，公正教团的那位矮人主教一并拉了进来。 椿那边已经看过了最新的卫星图，她将卫星图标上了圈，发到了频道里。 ·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似乎在搬家。 ·这个不用担心。 矮人主教钢岩先生表示公正教团的高空侦察力量再过两分钟就到位了，到时候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除非跑上月球，要不然他翻不出风浪来。 ·维丝小姐的运输器正在通过中土地区上空，我们的侦测站观察到了他们的运输器。 泰南军情局的局长杜立昂在频道里说道，并且觉得这东西飞的很快。 ·我们用弹道导弹技术改的。 公正教团的钢岩主教表示此事不足为奇……才奇怪好不好！你们家的飞行器怎么能用弹道导弹的技术啊！ 马尔斯这边在吐槽，那边几个组织的局长与主教已经开始交流起情报，泰南，希德尼和公正教团对于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都有警惕，四岛方面之前对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知之甚少，但现在他们觉得这个远在天边的公司才是他们最大的麻烦，在这个时候，无论是老书记还是石川先生，都觉得对方可爱了许多——大家互相伤害是一回事，但至少双方从来没有下过如此狠毒的手段。 公正教团的侦察机到位时，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车队还在遗迹那里。 ·我说过，我们的侦察机一就位，他们就算是把车插上翅膀都逃不出我们的手心了。 钢岩主教刚刚信心满满的说完，马尔斯就看到侦察机的画面里有什么东西拔地而起。 下一秒，侦察机的画面消失了。 频道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听到钢岩主教在那儿骂骂咧咧地掏出了一本日记本开始奋笔疾书。 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死定了——把矮人急得都掏出仇恨之书了。 第八章：在局势开始失控的第43小时 /90/90340/29866370.html 第九章：奢侈的第40小时 历史学家回顾过去，不得不承认旧纪元是一个令他们着迷的时代，这个时代的人类摆脱了脚下这颗行星的重力束缚，大地不再是人类永恒的家园，近地轨道上的星轨，小型的无人化小行星带采矿船代表着人类正在征服名为宇宙的浩瀚星空。 这是一个最美好的时代，但是人类是怎么过渡到这个时代的呢。 没有多少历史学家知道这一切，他们只知道，人类经历过一场伟大的战争，是号称最伟大的，也是人类之间最后的杀戮。 这场战争打了多久，什么时候打的，都不知道。 历史学家们只知道，在西部的陆部，在群岛的某些岛上，在中南半岛地区，还有在新大陆的各地，都有各种各样的可怕遗迹被发现，它们之中有着各种各样可以被称之为‘纳垢馈赠’的存在。 又或者说，纳垢的疫病比起这些废墟中保存的东西，都有些小巫见大巫。 从大毁灭时代的中后期开始，人类诸国就立下了公约，所有可疑的遗迹都必须交给专业的组织——比如公正教团这样的教团来处理。 而当大毁灭结束，诸神消失，有些东西就渐渐变成了故事与传说。而当神力不再，凡人渐渐觉得自己又是这片大地的主宰了。 于是各种私吞遗迹中的远古科技，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冒险队中害死队友的事情层出不穷。 一切旧纪元的美好仿佛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场有‘德’者居之的游戏。 这一切的混乱持续了三百多年，直到北美的幸存者挖到了他们祖宗的一个遗迹，然后一种强力病毒席卷了整个新大陆……怎么说呢，如今各国能在新大陆殖民，当年的幸存者们居功至伟，没有当年他们的牺牲，就没有现在新大陆重新变成这颗行星上的处女地的一天。 正因为如此，所有国家对于旧纪元遗迹非常敬畏，生怕一个不小心当年发生在新大陆的事情在旧大陆重新来上一遍。 而现在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想这么做死，还能真的做出来，马尔斯对于这家公司到底有什么幕后主使是非常好奇的。 不过根据情报，谁都不知道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大老板是谁，它更像一个秘密。 莉莎主管应该不可能知道，不过她知道很多关于公司内部和这个遗迹内部的情况，她之前表示不见到马尔斯就不开口，但是维丝出现，并用手机和马尔斯联络之后，这位夫人早早就将她知道的一切告诉了维丝——她现在非常有信心，马尔斯就能够让她鼓起勇气，再加上维丝的存在，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着自己的前公司死无葬身之地。 事实也是如此，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发现的这个新遗迹一直存在于黑区之中，它所在的区域最近二十年才刚刚重新开发，而公司在一年前才发现的它。 “公司发现的是旧纪元武器级病毒库，因为难以处理，在旧纪元终战之后就被用水泥外壳封存了。” 莉莎夫人来到四岛之后，被带进了西冰庐的地下三层，这里是能直接硬抗核弹的构造。 她告诉了马尔斯和维丝这么一个答桉。 “武器级……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知情不报，所有主管以上人员都必须死，他们的家人也会被牵连。”维丝说完，看向莉莎夫人：“夫人，您在公司做了差不多十七年，我无法相信你做为一位制药公司的主管，心里还保有多少良知。” “是的，维丝小姐，做我们这一行的，心里保有良知是非常奢侈的，但是我的丈夫他还有，他是希德尼公立大学的导师，在无意间偷看了我落在车上的文件……”这位夫人看着桌对面的马尔斯与维丝：“我爱我的工作，因为我更爱我的孩子与我的丈夫，为了他们我愿意牺牲一切，包括我的良知……但公司不这么认为，我的丈夫联系了希德尼军情局，但是公司早就已经开始窃听所有主管级以上的成员家人的通信，我的丈夫被发现了，他们杀死了他与我的儿子。” 说到这里，这位夫人几乎崩溃了：“我必须活下来，我必须向他们复仇，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联系您，而幸运的是，我有一位可靠的朋友，康恩·多赛特，他是一个很少见的还有良心的同行，而且最近刚刚跟着您干。” “你做了正确的选择，夫人，您的孩子可以在四岛生活，也可以以难民的身份进入泰南，当然这需要时间，而且我们之后对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时需要您做为证人。”马尔斯这么说道。 “我愿意成为证人，对了，之前在四岛有公司前董事叫乔治·敦威治，他怎么样了。”这位夫人这么问道。 既然他想知道，在一边旁听的希德尼军情局代表说明了乔治·敦威治的情况。 “乔治·敦威治的事情，我想过，他为什么会被公司行刑，我怀疑他有可能是沉底鱼，但我没有想到他的级别会这么高，据我所知，乔治·敦威治有一个私生子，七年前他在中南半岛休假的时候和一个当地的女人好上过，事后我独立调查过那个女人，发现她带着一个和乔治·敦威治一样发色的男婴。这个情报公司应该不知情，这个孩子和他的母亲现在在中南半岛的新曼谷。” “我们必须找到他，马尔斯先生，请为我们的行动行个方便好吗。”一听说乔治·敦威治还有私生子，代表立即站了起来。 “没问题，我可以亲自带你们去接那个孩子。”马尔斯说完看向维丝：“不好意思，维丝小姐，我没办法带你去吃好的了。” “没事，我相信四岛的新朋友会带我去玩的，再说了，接一个孩子，应该不需要大阵仗吧。”维丝笑着问道。 “当然，我带着卡特堡的朋友去一次就够了，一来一回，也就半天不到的时间吧。”说完，马尔斯站了起来：“维丝，你可以找椿和涅，她们会带你去的。” /90/90340/29874046.html 第十章：面向未来的第37小时 新曼谷是好地方，上一次来的时候马尔斯就给前曼谷老大的寿宴给喜事丧办，年头不久，当地还流传着马尔的故事，而且随着之后马尔斯的名声越来越响亮，故事变成了经久不衰的传说。 而这一次马尔斯带着队坐着泰南战斗机护航的四岛运输艇，一路过来的时候地上的军头们就差跪下来叫爸爸了——那怕他们义体化改造成两米高的大汉，那怕马尔斯日常生活时身高只有一米三五。可要是真让他们跪，马尔斯肯定这些家伙会把脑袋磕的冬冬作响。 不过马尔斯办事终究还是保密做好，整个曼谷里的所有人都在不清不楚中看着马尔斯带着一队西陆老下了运输机，坐着车就进了新曼谷的十七区，从一幢三层小楼里扯出一个七岁小鬼和他的母亲。 小鬼一开始还挣扎，但当他认出马尔斯之后，立即就看向了他的母亲：“妈妈！你向我发过誓不用电脑入侵银行系统了对吧！” “我的确没有入侵啊！”他的母亲，一个半身人女子尖叫着回答道。 “那马尔斯小先生和他的朋友们为什么要来抓我们！总不应该是因为我上午掀了小莫的裙子吧！”她的儿子尖声反问道。 “你才多大！你这个坏小子！我要告诉你爸！” “让他去死吧！从来没有出现在我面前的狗东西！” “不许你这么说你的父亲！” 母亲与儿子的争吵一直持续到了他们被塞进重型装甲车。 马尔斯一屁股坐到车顶上，具体的情况让军情局的人来和他们解释好了。 回机场的路上，马尔斯碰到了军方的代表，在知道了大概情况之后，曼谷军方派了一支装甲力量。 车队一路去风驰电掣着回到机场，请母子下车的时候，马尔斯看到了这个小鬼脸上的泪痕——他应该是听过了他父亲的故事。 乔治·敦威治先生做为特殊人物，他本不应该爱上一个女人，但也许是命中注定的，他喜欢上那位看起来有着日烧系红皮肤的半身人女子，她看起来很普通，但他和她还是有了一个孩子。 “你的父亲还活着，他是一个英雄，请你原谅他，他离开你们是有原因的。”想到这里，马尔斯伸手与哭成泪人的母亲握手，后者表示她一直收到乔治·敦威治寄来的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来见她和孩子。 现在她知道了。 “好了，夫人，还有孩子，上飞机，我们直飞四岛。”马尔斯说完，请两位上了飞机，他将亲自保护两位，如果真出什么事故了，他必保两位周全。 ……………… 椿看了一眼她的手机，短消息信箱中有马尔斯的新消息，一切平安，那位年轻的母亲与她的儿子都被找到了。 “局长先生，马尔斯找到贵宾，机队正在返场。”说完，椿看到这些四陆的汉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他们在这几个小时里一直都在担心——担心公司已经知道了这对母子的消息，担心公司已经完成了追杀。 毕竟乔治·敦威治的脑袋里有十八道钢印不是吗。 不过运气看起来还在他们这一边。 想到这里，椿松了一口气，同时看向维丝小姐，后者正在和涅她们打着麻将牌。 这种东土极东三国最喜闻乐见的桌游有着漫长的历史，据说在旧纪元以前的远古时代它的前身就出现了。直到现在，东土的各位还在用它打发时间——什么叫久经考验啊，这就是了。 走到窗前，椿看向窗外，新京都这个时候已经快入夜了。 不远处，属于北方主义的代表有些眯着眼，这是维生素缺乏的一种表现，在西冰庐的灯点亮之后，这位中年人就更加的难受了，但他一声不吭。 椿走到一旁，从一个西冰庐的特工胸口口袋里拿出一付墨镜，将它递给了这位中年人。 中年人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接过它。 “戴上它，你的眼睛会好受一些的。”椿笑着说道。 “谢谢您，石川公主殿下。”最终，这个中年人接过了墨镜，他戴上了它，然后笑着回答道。 “我更愿意你称我为盖亚特夫人。”椿说完，转身回到了窗口前。 很快的，北方主义的那位书记回来了，他注意到了自己下属脸上的墨镜，又注意到了他小心翼翼指向椿的手，立即明白了过来。 这位老人走到了窗户的另一侧：“谢谢您，盖亚特夫人，我看到了我学徒收到的小礼物。” “我看他有干眼症，你们过的很辛苦，我也知道。”椿看着眼前的老人，用尽量中立的语气说到：“我的爱侣马尔斯告诉过我，愿意为人民而牺牲的永远都是好人，我的父亲是这样，你们也是这样，而现在我们又拥有了和平，我们不再是敌人，而是为更美好的明天而争斗的对手。” “为更美好的明天而争斗的对手……非常有意思的评价，夫人，您能这么想我们真的非常高兴，您的父亲是一位开明的贤人，虽然我们之间曾经斗争过，但我相信，四岛的未来是美好的，无论是谁胜利了，至少在接下来的两个百年里，四岛不会再有战争，不会再有更大的牺牲了。” 说到这里，老人轻声的咳了两声。 椿伸出手，手上的治疗灵光为这位老人带去了一丝暖意。 他笑着摆了摆手：“谢谢你了，我这是老毛病，年轻的时候在战壕里被手榴弹炸伤的伤口，弹片在身体里一直没能取出。” 椿收回了手，她的治疗能缓解，但如果真需要治好这一切，就需要更换人工肺，这是大手术，这位老人……只怕熬不过手术。 他太老了，身上的旧伤太多。 想到这里，椿又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说，在接下来的两个百年里，四岛不会再有战争呢。” “因为这一切的答桉都写在了历史里，在远古时代，还没有经历过旧纪元终战的人类一直重复着人类所能犯的错误，战争，和平与革命这三个词一直伴随着人类，而在大毁灭结束之的现在，人类文明依然重复着过去的错误，四岛的历史就像是四季一样，春之芽，夏之花，秋之实，冬之霜……您看啊，年轻的马尔斯夫人，如果我们不和解，我们还是会向以前的人类那样，为了不同的理念而互相杀戮。” 说了这么多话，这位老人喘息着，但他的眼中有了光。 “我们结束了痛苦的轮回，至少现在是这样的，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的后代会继续我们未竟的事业，但在现在，我们拥抱了和平，太好了不是吗。” 椿点了点头：“是的，您说的不错。” “你能这么理解，我很开心，四岛的年轻一代如果都能像您这样开明，我们的国度会变得更好。” 老人笑着，感叹着，希望着，期待着。 wap. /90/90340/29874047.html 第十一章：夜半32小时 回到西冰庐，马尔斯发现姑娘们已经回房间。 也是，都已经半夜了，将人交给希德尼的局长先生，收获了他的感谢，马尔斯又与走过来的老书记见了一面。 这个老人似乎还不大习惯，他眯着眼，打量着马尔斯。 “我与椿公主谈过，他说，你同情我们，而事实我也看在眼里，在工人与公司之间，您选择了前者而不是后者。” “我是高塔的孩子，不管我的身世，无论我的血统，只因为我身上的这件风衣，我领口的领章和我腰间的光剑柄，我都不应该站在后者的身前，天底下还有那么多人需要我来保护，我又怎么可以助纣为虐。”马尔斯微笑着回答道。 老书记笑了起来，露出他的牙——牙龈有些萎缩，牙齿有些朽坏与缺失，在北方主义，更多的医疗设备与药品被这些理想主义者留给了他们认为更需要的人。 “您能这么想，真的是太好了，高塔的小先生。”说到这里，这位老人伸出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枚剑使章：“我很年轻的时候，在高塔求学，那个时候导师告诉我，我如果选择了北方主义，就是选择了一条痛苦的路，路漫长，苦无边。” 这位老人，用非常标准的泰南语这么说道。 而马尔斯接住了这枚剑使章，老书记的意思他明白，这位老人是想让他将它带回高塔，将它放上记念碑上。 “我回答他，我不怕，我怕的是我的家人，我的后代，这个大岛上的每一个人都变成暴君和公司的奴隶……可人心叵测，我们战斗着，我们失败着，我们汲取教训，我们卷土重来……直到现在，我们选择了和平，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导师所说的再好的战争也比不过和平……石川阁下是一位贤人，您是他的女婿，我真心希望您与公主殿下能够帮助这个国家，让未来能更好一些。” 马尔斯点了点头：“请您放心，我与椿会尽我们所能的维护你们的盟约，如果有人想要破坏一切，我们会尽力阻止。” “谢谢你了，孩子……”老书记说到这里，伸出手与马尔斯握手。 马尔斯低头，行礼，然后离开。 坐进西冰庐为自己准备的直达休息行宫的车时，马尔斯看到了那位站在灯下的老人。 这位老书记，还是太相信人性了。 马尔斯见过像他这样了不起的剑使，用一生想要改变不公，那怕老了，也不后悔。 但也有人忘了曾经的誓言，忘了自己曾经是谁。 至于和平……马尔斯甚至都不敢评价这份和平能持续多久。 不过，老书记自己也应该明白吧。 ……………… 看着车子带着年轻的高塔小先生离开，老书记为他自己点了一支烟，站在路灯下的老人有些贪婪的抽了一口。 这可是小先生给的烟，虽然他也说别多抽。… 可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多久。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老人没回头，直到一只手将一个烟盒递了过来。 “师兄，也抽抽我的烟吧。” 听着这句话，老人干瘪的嘴抽搐了一下，他想笑，但缺失牙齿让他的笑容看起来很可怕。 他接过了小西长治的烟，然后看向这个不见老的师弟：“你比我看起来好多了。” “师兄说笑了，我这是沾了父辈的光，祖辈当年要不是喜欢上一个精灵，我们家也没有我这样的坏种。”精灵说到这里，与老人一起坐到了路边的长椅上。 “石川阁下有心想要得到和平，师兄您这也想，这是好事，只不过我总是担心，你们的后继者会不会生变。” 听着师弟的犹豫，老书记吐了一口烟：“我的继承人会承认和平与和约本身，我们北方主义者不是疯子，王党地区人民生活质量最近几年肉眼可见的好了，我们又不是看不见，技不如人，就要承认自己的弱小，如果石川阁下与他的后继者能够继续这么下去，我与我们这些北方主义者，也会欣然加入建设新四岛的工作中，没有人喜欢打仗，长治。” “是的，没有人喜欢打仗，我们之间打了这么久，看着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我们不应该再浪费时间了。”说到这里，小西长治从他的师兄手里接过烟，看着他粗糙干裂的手，又看了一眼自己接烟的手。 精灵叹了一声。 他为他自己点燃了烟。 “石川阁下虽然灵能天赋不高，也许接下来都不能有提升了，但他与女王的孩子的天赋还是很好的，几位卦师都说，这个孩子有成为传奇的那一天，这个孩子……希望他能多学一些他父亲。” “但王党中的很多人应该不会这么想，对吧。”老人这么说道。 “是啊。”小西长治抖了抖烟灰：“我们这一代人，到最后也只能为这片大地换来短暂的和平吗，师兄。” “能有几年时间不流血，让大家活好一些不好吗，长治。”老人抬起头看向夜空，银河正展现在他俩眼前。 老人用力抽了一口烟，他身边的师弟弹着手指间的烟：“马尔斯这位小先生，很好，导师选了一位好孩子，我们有了一位看起来办事牢靠的小师弟，师兄。” “嗯？”老人扭头看向他的师弟。 “你说，马尔斯小先生保证了我们的誓言，会不会有一天会在誓言破弃的时候来到我们四岛，为弱者而战。”说到这里，小西长治看着他的师兄：“你觉得有可能吗。” “他是泰南人。” “小先生是泰南人，他的种是西陆人，可他又有一位四岛公主夫人……师兄，你不是说，有志不在年少，有心不论出身吗，马尔斯小先生说的是泰南话，吃的是泰南饭，他的衣食住行都是如此，他又保证了你与石川阁下的誓言……”说到这里，长治的眼中有了希望的光：“他不是说话不算的人，你我都应该知道。” “是啊，从他愿意为工人出头就可以看出来……你有什么办法。”他的师兄看着他，然后又笑了起来。 知道师兄这是明白了，于是长治也笑了起来。 历史会证明一切的，有些事情，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wap. /90/90340/29880416.html 第十二章：选择 从车上下来，马尔斯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盘算了一下，发现自己最近的确休息的不大好——从中东行动开始，好些时间了，马尔斯就没睡过几个八小时。 而且看起来接下来的几天里也没时间，这天底下寻死的人那么多，真是恨不得多上几个自己。 什么叫杀不完的仇人头啊，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带着倦意，马尔斯在走廊上的女宫的指望下寻得了自己的房间。 拉开房间的门，马尔斯正准备找灯在哪儿，就见房间里的灯亮了，他的姑娘们正拿着一个蛋糕笑。 椿笑着示意马尔斯走过来，然后向他介绍：“是你迟到的生日。” 马尔斯这才想起来，是啊，日子过的快，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谢谢。”心怀感激，马尔斯一个一个的拥抱了大家，直到最后的小狐狸：“咦，你怎么在，咦，你尾巴三条了啊。” 话说回来，大大的狐狸尾巴还挺可爱的，一定很暖和。 “尹来达今天晋升了，姐姐们说我也可以来玩。”狐狸姑娘戴着一个大大的纸船帽，穿着厚厚的睡袍，手里拿着一个铃铛正在开心的摇着。 马尔斯想了想，将这个小姑娘的晋升归结于那颗果子。 吹掉了蛋糕上的蜡烛，涅拿着刀分掉了蛋糕，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块，甚至马尔斯的小树精都有，小家伙在桌上吃的很开心。 马尔斯看着蛋糕，涅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他走到了涅的身边，看着这个换上了四岛浴袍的同类。 “你这一身，意外的可爱。”马尔斯实话实说。 “我一直都这么可爱。”涅说完，扭头看了一眼马尔斯：“倒是你，最近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可爱了。” “男孩子还是一身肌肉可靠。”马尔斯得意洋洋的回答道。 然后椿与娜塔莎一左一右伸手掐住了马尔斯那浑然天成的单腹肌。 什么叫豹怒啊！马尔斯战术后仰。 ……………… 尹来达看着自己的姐姐们与马尔斯哥哥，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父亲一直都在工作，在他的眼里，那颗大树比他的妻子与女儿都重要，仿佛只要恳求了大树，大树就能为这片大地带来和平。 怎么可能啊，妈妈总是说，人类自己创造了幸福与苦难，乞求别人给予幸福，不如自己用双手去开拓。 不过虽然爸爸很不可靠，但曾祖父还是很可靠的，曾祖父他不说，但尹来达能听到他心中的秘密。 爸爸不可靠，但他还是爱自己的；曾祖父很可靠，而且非常喜欢自己。 脖颈上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看着手机上的号码，尹来达皱紧了眉头。 爷爷不可靠，他喜欢自己……但……更喜欢把自己当成商品。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尹来达就能读懂一个人的心。 妈妈说，那是先祖的血脉给予她的小小礼物。 ……………… 正在和姑娘们打枕头架的马尔斯扭头，他和姑娘们看着尹来达，这只小狐狸脖子上挂着安全绳的手机正在响。 椿走了过去，拿起了手机：“这里是椿，小西先生，有什么事吗……对，她在我这里，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说完，这姑娘关上了手机，然后伸手搂住了小狐狸。 安抚了一会儿之后，椿将小狐狸交给了涅，后者带着她去隔壁。 马尔斯看向走过来的椿：“小西先生，哪一位小西先生。” “是她的祖父，不同于她的父亲与曾祖父，小西正止更适合做一个无血无泪的商人，而他最近最想做的生意就是把他的孙女卖上一个好价钱。”椿的这番解释让马尔斯很生气：“她才十岁！” “在大毁灭最困难的时候，十岁的女孩就已经可以支撑起一个家了。”说到这里，椿叹了一声：“我知道这不合理，但那是在你们泰南，在四岛，我当初如果不是被发现了灵能天赋，只怕也已经嫁人了。” 听到这样的解释，马尔斯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可尹来达的天赋很好啊。” “正因为如此，才是奇货可取，尹来达的父亲天性软弱，争不过他的父亲，至于小西长治先生，他已经从家主的位置退了下来，现在小西家实际的主人是这位小西正止。”说到这里，椿伸出手扯了扯马尔斯的尾巴：“马尔斯，帮帮尹来达吧。” “我怎么帮她。”马尔斯好奇。 “和我一起，宣布我们将收尹来达收为高塔学徒，两位传奇，我们将这个可怜的孩子培养成传奇，到了那时，她也就有了反抗命运的力量。”椿这么说道。 马尔斯想了想，点了点头：“好，没问题，我那个时候看到尹来达脸上的笑容全都不见了……我有些可怜她，但我更觉得她这样的孩子不应该被命运所左右，再说了，如果历史书上没说错，我和她还有同样的祖先呢，虽然说这个年份长了一点。” 差不多有两千年了吧。 不过马尔斯是真心想帮她。 既然说定了，那马尔斯带着姑娘们来到了隔壁，这个时候的尹来达满眼是泪的坐在那里，涅有些束手无策，她看到了马尔斯，立即走了过来：“帮一帮尹来达吧，我可以收她做学徒的。”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马尔斯将他和椿的打算说给涅听。 涅一听，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尹来达好可怜，四岛也这方面真是令人头痛。” “是啊，我看剑戟片里的小妻子，还以为这只不过是旧纪元的历史，谁能想到现在还会有。” 既然大家都这么觉得，于是马尔斯走到了尹来达的面前，他单膝跪在了这只小狐狸面前：“尹来达，我有一个小小的想法，也许可以帮助到你，但我们需要你的肯定。” 小狐狸止住了抽泣，她看着马尔斯。 “我们决定收你做为我们高塔的学徒，我们会带着你回泰南，在那里，我们会让你成为传奇，到了那一天，你一定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你的未来会由你自己来选择，怎么样。” 怎么样，尹来达，命运在你面前展现了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一条路你会留在四岛，也许会得幸，也许会不幸。 另一条路你会离开四岛，也许前路满是荆棘，也许你会饱受苦痛，但也许会得幸。 你会怎么选呢。 小狐狸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心地露出了笑容。 “我，尹来达，愿意加入高塔。” wap. /90/90340/29880417.html 第十三章：24小时 尹来达的命运有了变化，他的祖父听说了高塔的传奇要收他的孙女做学徒，怒不可遏的在后半夜找上门。 但在行宫前，他被他的父亲呵斥，最终只能离去。其实他也应该明白，他不可能带走尹来达，也许他是想向他的生意伙伴展现他的倔强。只不过这一切与马尔斯无关，第二天一大早的，马尔斯就特意带着尹来达去了王宫，见过了年幼的陛下，与他的母亲说明了情况。 这位夫人了是一位妙人儿，二话不说就同意了马尔斯成为尹来达的引路人——在灵能者的世界里，这差不多就是让小狐狸做马尔斯的学徒了，她还摸了摸她的长子的小脑袋：“如果可以的话，马尔斯，也引领我的孩子吧，四岛迎来了和平，但只要纵观历史，你我都会发现，这个世界的誓言总是太过脆弱。” “我会的，夫人，我会长视您丈夫与北方主义者订下的和约。”马尔斯当着这位夫人的面说道。 这让这位四岛的女王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她邀请马尔斯与姑娘们今天晚上参加王室的宴会。 马尔斯理所当然的同意了。 ……………… 因为认了尹来达做为自己的学徒，马尔斯干脆让涅开了一个传送门，回高塔拿了一套学徒风衣。 尹来达个子小，最小的风衣都显得大，差不多已经挂到地上。 椿与娜塔莎帮着改了一下，将袖子，裤腿都改好，至于下摆——长一点就一点好了。 “尹来达真的很可爱。”涅开心的抱着尹来达，对此马尔斯有一句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涅喜欢尹来达，也许是因为尹来达是队伍里唯一比她矮的。 但想了想，还是别祸从口出了。 这只小狐狸的毛色澹金色的，在阳光下是很漂亮的毛色，不像马尔斯的白底黑圆点。 不过尹来达表示，马尔斯的尾巴超好看。 “尾巴太多之后，睡觉就会非常麻烦，转身的时候会有拉扯，有时候都会痛醒起来。”小狐狸还说出了属于她的烦恼，这让马尔斯也无奈——这是兽人们最大的问题之一，虽然大家都说人类是没尾巴的猴子，可很多时候，这种听起来像是挖苦和讽刺的话中更多的还是羡慕。 因为人类是旧纪元的人类，是大地真正的主人，而且他们睡觉转身不会扯到尾巴。在前些年，甚至有没有灵能的兽人种为了不被尾巴所拉扯，做了可拔插式的植入体式尾巴。不过像娜塔莎这样的兽人种又好一些——人家尾巴几乎等于没有，可以说日子过的非常舒服。 到了九时三十五分，吃完了早餐，马尔斯带着队伍进了西冰庐。 长治先生这个时候正和老书记坐在一起吃着泰南式的早点——烧饼，油条还有豆浆。 “早年我与长治在高塔服务过，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能够聚在起。”老书记一边说，一边示意马尔斯也来点。 “我们在王宫吃过早餐了。”马尔斯表示四岛的食物还是挺不错的。 “泰南人吃四岛的食物，四岛人吃泰南的食物，有一句成语说的真好，物以稀为贵。”长治先生一边笑，一边示意尹来达过来。 他的小曾孙女走了过去。 “我已经听女王说过了，她说让你跟随马尔斯小先生，那就好好服侍你的这位导师，他是我们脚下这颗行星上最强大灵能者，他言出必行，一定会让你成为传奇。”长治先生说完，看向马尔斯：“您能帮上尹来达，我很开心，不过尹来达这个孩子如果要回到泰南生活，那我期望她能用回她的泰南名字。” “咦，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是姓盖亚特，但是她的家族起名是泰南系的，铃兰，这是她的母亲为她起的名字。” 说到这里，长治先生看向马尔斯。 他的话中有话，马尔斯点了点头：“我会好好照顾好她的。” “好了，既然你们来了，中心那儿有新的情报，你们也去关注一下。”老书记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公正教会的钢岩先生昨天晚上生了一个晚上的气，他们的无人机被打下来七次，最后是你们高塔给了一颗同步轨道卫星才抓住了车队的去向，现在他正准备带队去找车队的晦气，我太老了，他们不要我。” 马尔斯笑着点了点头：“您就别去了，年轻人这么多，给他们一些机会吧。” 老书记点了点头，与他道别，马尔斯带着队伍进了中心，老远的就听到了钢岩在破口大骂，矮人大嗓门正在疯狂直球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 看到马尔斯来了，这位矮人终于不再骂了，他将大概的情况告诉了马尔斯——现在除了他们这一队准备去找车队的麻烦，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西陆总部已经上了突袭名单，希德尼和卡特堡的一支联合部队正在前往希德尼北方，那些小国联合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的龙头企业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已经要吃不了兜着走。 “马尔斯，跟我走吗。”矮人一脸严肃的问道。 马尔斯想了想：“好，不过我要带一个帮手，娜塔莎，你跟我来。” 他扭头，看到白熊姑娘正靠在窗边，听到马尔斯的点名，她指了指自己：“我？” “对，你，天天吃那么多，我带你出去消化一下。”马尔斯笑着说道。 小的时候，他也这么说过。 娜塔莎一愣，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好啊，我去。”这只熊姑娘开心的走到了补给区，开始自己挑选装备。 “你呢，小先生，要来点什么装备。”矮人钢岩好奇地问道。 马尔斯想了想，先给自己右手装了一个动力手套，然后从一边的枪架上拿了一把矮人手炮。 “大家伙，马尔斯小先生你能喜欢这东西，我喜欢。”钢岩笑了起来。 马尔也笑了一下：“我记得西陆有一句箴言，叫运气没有了，家伙再大也没用，我希望今天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各位能深刻的了解这一点。” wap. /90/90340/29887310.html 第十四章：科学是一项非常严谨的事业 公正教会的人通常都板着脸，非常严肃的对待每一件事情。 但他们这一次还是笑出了声，一是因为这句话在西陆算是一句不咸不澹的俚语，二是因为说这话的是一位传奇。 “别笑了，小王八蛋们，传奇阁下要带着我们去那个鬼地方干掉所有坏东西，我要把他们的车胎和油箱都给扎了。”钢岩板着脸吼了一句，然后让他的战友为他套上防弹甲。 矮人的防弹甲具，有可考的历史至少也是两千年，一代又一代的新制作工艺让矮人的防弹甲在可靠的同时，变成了一种类似于仪式一样的装备，矮人穿上这种装备，就代表他们要和他们的对手分出一个生死了。 也是气坏了对吧。 马尔斯一边感叹，一边注意到椿走了过来，她看着马尔斯：“你带着娜塔莎过去可得小心，她在姐妹里反而是最弱小的。” “我才不弱小呢，我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能用猎枪在新杭州的城外打鹿了。”对于椿的言语，娜塔莎发表了不同的看法与观点。 “我们这一次过去说不定是要杀人的，白熊孩子。”公正教会队伍里，一位人类走了出来。 “猎物用几条腿走路在猎人的眼中没什么差别。”娜塔莎说完，这个穿上小型动力甲的女孩从枪架上拿下了把重型霰弹枪。 “哇喔，队长，她比你大啊。”有好事的年轻人笑道。无错更新@ 整备区的各位都笑了起来，人类队长转身掐了一把年轻人的狼尾巴，把这只凯奥提狼崽子掐得嗷嗷叫。 马尔斯扭头看向钢岩：“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们的运输工具马上就位。”钢岩说到这里一拍胸口：“相信我，马尔斯先生，这会是这个世界飞得最快的飞行工具。” ……拉倒吧，维丝和莉莎夫人过来的时候坐那东西，连维丝都晕机了，下地的时候和莉莎夫人一起在降落场喷了一地。 至于莉莎夫人的孩子，在机上就喷的一塌湖涂，据说到现在还在四岛王立医院。 “您的脸色不对，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公正教团的飞行器是久经考验的飞行器！”钢岩再一次拍胸口。 呵，矮人的嘴，骗人的鬼，什么叫久经考验，你这东西和火箭有差别吗？ 马尔斯跟着队伍到机场的时候，看着那架飞机尾部上的六部并联外挂发动机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你说这东西是弹道导弹，马尔斯只怕都能捏着鼻子认了。 “马尔斯，要不给你们开传送门吗，可以先去中土，然后让我们的军方给运输艇中队。”涅这么劝道。 “拉斯穆斯家的小姑娘！请相信公正教团的全新科技！”钢岩大声反驳道。 “马尔斯，我们四岛的运输艇飞得慢一些，但至少安全啊。”椿的脸上带着忧愁。 “石川家的公主啊！你们就这么不相信我这把老骨头吗！”钢岩发出战吼。 马尔斯安慰了姑娘们，然后跟着大家上了那架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飞行器。 “小子们！把自己挂好！”驾驶员是一个半身人，他和他的副驾驶坐在椅子上，马尔斯还看到了他们椅子上的固定皮带。 马尔斯将自己绑到了椅子上，坐到他身边的娜塔莎这个时候也有一些麻爪：“马尔斯，这东西真的可靠吗。” “这请你们放心，我们公正教团的使命飞行器每百万飞行小时的故障率只有一点二次。”半身人这么大声回答道。 “那现在你们飞多久了。”马尔斯出于好奇心这么问道。 然后他看到半身人翻了翻手里的工作日记：“一百二十七万安全飞行小时了。” 马尔斯看扭头瞪向钢岩，后者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扭头瞪向了半身人：“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每百万小时！飞行路线千万条！安全飞行第一条！” 马尔斯刚说。(本章未完！) 第十四章：科学是一项非常严谨的事业 点什么，就看到半身人推了一把油门。 下一秒，马尔斯被重力推到了椅子上——熬了个咪的，这是什么第二宇宙速度！ ……………… 看着公正教团的使命飞行器破开音障飞快的消失在了蓝色的天空中，涅机械化的扭头看了一眼椿：“公正教团这东西真的不是什么炸弹吗？” “这倒真不会是。@精华\/书阁*首发更新~~”椿说到这里双手捂脸：“可我又觉得这东西真的不靠谱。” “我觉得大家好像都有信心的样子。”铃兰这么说道。 “是吗？”椿与涅看向她。 “是啊，如果这东西会爆炸，大家的脸色应该会很难看吧。”说到这里，小狐狸又沉默了一会儿，因为她和她的姐姐们看着第二架起飞的飞行器尾部的喷射口喷出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大朵花火。 所有在飞行器里的倒霉蛋都在尖叫着往外跑，椿与涅一边一手搂着小狐狸转身就跑。 松果跟在她们身后一步三回头。 等到人都跑出一段距离，那个飞机器就炸开了。 ……………… 老书记坐在远方的天台，看着那个飞机器炸得像是夏日夜晚的烟花一般，不由得叹了一声：“我一直以为公正教团的工程学应该会非常厉害才对。” “那你真的是想多了，尤其是这东西，你知道这些火箭喷射口他们是从哪儿拿到的科技吗，我在高塔上过历史科，他们是从地精手里拿到的。”小西长治说到这里，与他的师兄一起看着一个喷射口在爆炸中拔地而起。 两人计算了一下这东西的飞行轨迹，然后思考了一下回避方式，最终老书记和小西长治起身，两个人一边尖叫一边跑向身后的通道——那个鬼东西飞过来了！ ……………… 看着两个实际意义上的老东西跑下楼，看着那个喷射口砸在了天台，看着那东西还发生了爆炸，做为这个国家的一家之主，石川家的主人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公正教会的这东西，你说它先进吗，的确很先进，毕竟这东西能飞得很快。” 但就是因为飞的太快，才会有这样或哪样的问题。 “你就别叹气了，你看，马尔斯小先生不是平安飞走了吗。”他的妻子这么说道。 刚说完，他与她就看到了桌上小收音机传来的泰南新闻。 ?刚刚有一架特别奇怪的飞行器在新杭州附近坠毁，机上人员全数生还。。 第十四章：科学是一项非常严谨的事业 wap. /90/90340/29887311.html 第十五章：嘉平啊，是能够成为…… 新杭州的警员开着车来到沙滩上的时候，马尔斯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吧嗒着嘴里的烟，沙滩上全是各种各样溺水或是受到惊吓的公正教团成员。 一开始对着这沙滩的持械不明武装份子，来的警官一看到就想倒车，但马尔斯走上去招了招手。 不认识别人没问题，认识马尔斯就好说了，车停住了，下来的警员和马尔斯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指着沙滩上的各位：“这是怎么了。” “我从四岛坐公正教团的运输器去执行任务，结果起飞没多久，刚看到海岸线呢这破飞行器的发动机就坏了。”马尔斯一提到这个，真就想给那两个半身人和矮人钢岩的嘴开个光。 听说是公正教团的好汉，两位警员的脸也有了笑容，他在车上的同事用车载电台叫了救护力量，马尔斯用手机联系了本地军方，告诉他们掉下来是什么鬼东西，军方表示要不是马尔斯给个消息，他们的合成营再过一分钟就要上攻击梯队进沙滩了。 然后没过一分钟，一辆六轮装甲车就翻过了沙滩，坐车头上的连长当年还是在高速上拦截过马尔斯的那位，他过来看了一圈，发现的确是公正教团的各位好汉，与马尔斯握了手：“您在这儿就好办事多了，要不然大水冲了龙王庙，大家多不好意思。” “说起来也丢人，飞机掉下来了，对了，我们要执行任务，不知道你们能出几架运输机吗。” 马尔斯这么随口一问，这位连长直接掏出了报话机。 没过一会儿，报话机那边让马尔斯接话，马尔斯一接，对面传来了十三军团的老爷子的笑声：“公正教团的那些地精飞行器速度是真快，可飞这么快那东西也会容易解体啊，真是辛苦你了，马尔斯小先生，你不在，他们有一半人得喂鱼。” “那里，今天算是见鬼了，我们有两架，另一架干脆在跑道上就炸了。”马尔斯有些尴尬。 “这事可怪不得您，好了，我们的运输机队正好有空，马上到您哪儿。”老爷子说完，结束了通信。 有了保证，马尔斯谢谢了这位连长，后者敬了礼，坐上车走了。 钢岩这个时候吐够水了，他对着马尔斯招了招手：“我，我从来没有下过海，我只怕是不行了，队伍交给您，您来带队怎么样。” “我，我一个外人……”“外什么呢，您可是教团荣誉圣骑士您忘了。” 马尔斯闻言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那好，交给我。@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然后就看到钢岩一张嘴就开始翻白眼，马尔斯连忙将他平放，然后用灵能从钢岩的嗓子眼里掏出了一条小鱼。 算了，这老矮人只怕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一切，马尔斯将他交给治疗组来处理，然后统计了一下——他所在的这支突破队，有二十四个小队，然后有一半人在留在了四岛跑道上，现在正满世界找运力，可这七十多号人连人带装备，四岛除非征用民航，可一征用民航，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往哪儿走了。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据说公正教团已经开始联系泰南——东土东北地区能说得上话的，除了四岛就是泰南，半岛那鬼地方最近越打越离谱，正在互相拆家呢。 至于马尔斯这边的十二支，人员虽然没损失，但很多人的武器下了海，或是干脆在远处的残骸中燃烧着。 所以合成营走的时候，表示会给马尔斯带一批补给过来，但枪需要马尔斯自己想办法，而马尔斯的办法是找自己家，所以高塔有两台补给车已经上路——毕竟在新杭州，马尔斯有得是办法。 而人员虽然没损失，但像钢岩这样在降到低空时因为马尔斯力竭而落海的不在少数，有些倒霉蛋会游泳，倒是平安上了岸。 但钢岩不一样，一个岩心中的旱鸭子，他说他会狗爬，但身上几十斤的装备，再好的狗爬都没用，他直。(本章未完！) 第十五章：嘉平啊，是能够成为…… 接就沉底了，还是马尔斯用灵能把他从海底捞上来的。 所以因为溺水失去战斗力的，差不多有三个小队十八人的样子。 马尔斯有些自责，但人类队长先生表示马尔斯已经非常强大了——一个传奇能够拖着七十多号人从八千米高度一路平安下到五十米才因为灵能枯竭而失去一半人的控制，今天之前有人说给他听，他能一耳刮子把那个吹牛的家伙打飞出一百米。 何况马尔斯一落地，又鼓足余力把沉底的七个家伙捞出水。 这一次公正教团没有死人，所有人都承着马尔斯一份情。 听到马尔斯灵能枯竭，正好到达的高塔治疗队的四只鹿姑娘立即围了过来，嘉平最着急，这小姑娘一来就将她与马尔斯的灵能池接续在一起想要将她的灵能配平一些给马尔斯，一接上就是一声惊呼，这小姑娘脸色都白了。 这还是马尔斯掐的快，要不然这配平就能把嘉平的灵能全榨干。 “别乱来，我的灵能池很大。”马尔斯警告道——其实他已经有些回复了，这两年在世界树跟前马尔斯最重点的就是点亮灵能池的容量与灵能强度，要不然换一个传奇来，下到五十米的时候就得自燃。 嘉平这个时候也回复了过来，虽然灵能消耗严重，她是没办法放治疗术式了，但这只小鹿姑娘还是一本正经的搂住了马尔斯的脖子，她打量着娜塔莎。 娜塔莎也打量着她。 然后嘉平就被她的姐姐清祀拎开了：“不要挡着官方治疗队检查马尔斯的身体。” “马尔斯的身体应该是我来检查！”嘉平狂怒，她手上的动力拳套开始工作。 “喔，是吗，小嘉平你也开始对男孩子的身体感兴趣了吗。”身后传来赛琳夫人略带促狭的笑声：“那马尔斯就交给你吧。” 喂，夫人，您可不能这样没有医德啊，自有医生出现的一万三千年人类文明史正看着您啊！ 然后嘉平那边就将手持式超声扫描仪啪的一声拍到了马尔斯背上。 靠，要内伤了笨姑娘！ 半步炼狱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第十五章：嘉平啊，是能够成为…… wap. /90/90340/29888988.html 第十六章：Shae Of My Hear 嘉平一开始检查，她的姐姐们也围了过来，拿仪器的拿仪器，做检查的做检查，写记录的写记录，剩下一个站在马尔斯身边，说是喂冻干给马尔斯补充热量。 娜塔莎坐在一旁看着马尔斯一脸便密的享受笑个不停。 马尔斯白了这白熊姑娘，但还是无法阻止她的笑容，于是马尔斯认了——笑就笑吧。 ……………… 看着走到面前的赛琳夫人，队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夫人，早安。” “午安了，约翰。”赛琳夫人说完，看了一眼他那因为骨折而扭曲着的腿：“你的腿伤成这样，今天只怕是成不了行了。_o_m” “这不是还有马尔斯小先生吗，师弟那么强，一定会带着我的小子们战无不胜的。”队长笑着回答道，他靠到了身后脱下来的护具上，看着眼前的这位夫人用刀子割开了他的裤腿：“我的运气不好，跳出机舱的时候不小心和后机翼发生了碰撞。” “那我得说你的运气不错，有些倒霉蛋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他的腿就消失在了大海里。”赛琳夫人一边说一边让她的义体助手拿手术工具来。 “也许会成为某个海族的点心？”队长笑着反问道。 “我们这儿的海族才不会吃人腿，只有你们西陆东边死海里的疯海族才会这么做。”赛琳夫人拿过一台超声波仪开始确认骨折情况：“约翰，你的情况不容乐观，小腿骨上部粉碎性骨折，我记得没错你是绝缘体，对吧。” “对，要么开进去帮我拼一下，要么给我上石膏。”队长说完叹了一声：“当年谁都不要我，只有高塔要我，说起来没有高塔，我也学不到这么多。”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你要来高塔，高塔也不会要你的，毕竟比你优秀的孩子多了去了。”赛琳夫人一边放下手里的仪器一边笑着说道。 对此队长也点了点头：“那不是肯定的吗，夫人，大家都说高塔重开了，本就应该有非常多的优秀孩子吧。” 赛琳夫人拿出针剂，在队长的腿上扎针之前问道：“我还记得你的麻醉量，最近没喝过酒对吧。” “一直没喝过，突击队队长，喝酒成何体统。”然后队长翻了白眼，因为针剂已经一推到底。 “说实话，我还是喜欢你们这些孩子，虽然天赋不好，但你们心怀正义，不像如今的孩子，有太多的私心。”赛琳夫人抽出针，发出了叹息声。 她的叹息，做为曾经的学徒，队长一直听在耳里：“夫人，我们那个时代，不是我这样没有出路的孩子又怎么会进入高塔，正因为如此，我们这些学徒，因为天赋不高，在行动中多有折损，但如今的新剑使行事我都看在眼中，当年都能让我们头破血流的凶残罪犯，在他们手里都过不了几招。” 队长有些困了，但他还是笑着安慰着他曾经的医疗部主任：“至于私心，孩子吗，谁又不想有更好的未来，这不是挺好的吗。”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 看着眼前中年人渐渐陷入沉睡，赛琳夫人轻轻叹了一声。 孩子有私心，其实也不是事，只不过她还是觉得以前的学徒更好，因为他们有着更为强大的求知欲和进取心。 马尔斯那枚扳指，虽然可以让孩子们更轻松的晋升，但晋升的太轻松了……令她的电子脑也无法确认这到底是好是坏。 老余总是说，这是好事，孩子们有了晋升，才会追求更上一步。 赛琳自己也明白，只不过……孩子们的进取心，真的比不过以前的孩子这也是真的。 是不是应该给他们再增加一些训练量了，赛琳夫人一边拿着手术工具一边思考到——毕竟小兔崽子们在训练之余竟然还有心情谈恋爱。 不说是不是早了一些，也不提是不是管得太。(本章未完！) 第十六章：s 第十七章：剑使的终点 在外交渠道知道了公正教团的行动目标之后，泰南军方给了马尔斯一大批支援，包括四台蜘蛛装甲，一个连的士兵，还有两架在中土起飞的加油机和一个中队的轰炸机。马尔斯谢绝了轰炸机，毕竟谁都不知道车队里有什么，军方大老一想也对，于是换上了一个中队的对地攻击机，全都是在中土有十年以上战斗经历，下舔地，上舔异种的王牌。 在这一点上，马尔斯是非常喜欢军方的耿直——在很多人眼里，泰南军方抠抠搜搜，天天叫着经费不够，时不时在拜年的时候拉出上个世纪的旧货装可怜，在高位会议上甚至会为了经费天天向小朝夫人哭。 但只要碰到这种恶事，泰南军方就会毫不犹豫的掏家底，精锐军团，王牌部队，弹药管够，当年在玉门关外和黑区混沌军团会战，千机轰炸那是日常，火炮一天打秃炮管也是日常，大头兵手里的武器永远不会有子弹不够的时候也是日常。 当然，据说那段日子，军方代表天天抱住小朝夫人的腿嚎丧表示再不给补给这仗就没法打了……也是日常。 登机，运输艇队往西走的同时，高塔的一支运输艇小队也跟了上来。 四个小组的六年级第一批剑使，孟陬和仲春领头的支援力量，他们这些最新式的智械将进行无人机操作，为马尔斯那无处安放的灵能找到一个宣泄的地点。 最后还有整支高塔的医疗力量，老寇根做为安保头头也带着他的智械跟了过来。 马尔斯觉得多了，毕竟赛琳夫人动力锤在手，谁都不敢吱个不字。 但高塔如今还是阔啊——高塔的运输艇小队里有八架运输艇是专门带着最新型号的追猎者，它们将与孟陬和仲春，会在原本是黑区的荒野里追杀一切漏网之鱼。 现在的好消息是卫星确认车队还在现场，得益于电磁干扰，车队的人还没明白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卡特堡与希德尼的联军已经解决了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总部，从里面起获了大量的数据，他们已经和泰南与四岛方面进行了数据共享。 至于电磁干扰，这事在西陆东部的黑区和前黑区里非常常见，时间长，强度高，西陆军方的巡逻队和要塞时不时十天半个月联系不到自己上级与后方都是常事，换谁都不会起疑心。 所以马尔斯命令各位开始休息——也不用命令，长时间的飞行让各位只能选择休息。 ……………… 再一次睁开眼睛，马尔斯看向天穹，无尽的星星正在天顶上组成了一道全新的银河，如今的它们更显璀璨。 以马尔斯现在的灵能，能够感受到它们的存在，的确像是他们说的那样，这些星星都是人类大毁灭历史中的那些大名鼎鼎之人，他们的存在，是在引领着他们的后代走向正途。 如今的灵能海，有些更加热闹了，在马尔斯的眼里，在远方时不时就有黑点的产生，他们出现，他们坠落，最终在灵能海上溅起涟漪。 有家养妖精突然现在在了马尔斯面前，他打量了一眼马尔斯：“你是……玛雅妈妈的孩子？” 马尔斯闻言有些警觉——能叫玛雅为妈妈的：“玛雅夫人是我的先祖，您是瑞沃夫人的孩子吗。” 这个家养妖精一愣，然后笑着揉了揉鼻子：“是的，原来是她的后代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玛雅妈妈的后代，你们过得好吗。” “很好，虽然世界还不怎么太平，但已经没有亡潮再出现过了，人类胜利了。”马尔斯说到这里，感觉到自己正在加速坠落，他向着这位老长辈招了招手：“再见。” “……再见，孩子，愿你们的时代不会再有分离。”他笑了笑。 马尔斯也笑了笑。 这怎么可能啊，我从来没见过我妈，我爸也死的巨早。 在浮空术式的帮助中缓缓落地的时候，马尔斯一边吐槽，一边将自家树精放了出来。 你看，人真的是会变了，小的时候马尔斯苦大仇深，而随着大仇得报，习惯一个人生活之后，虽然有时候还是会想老爸和老妈，但更多的时候，马尔斯会更多的想一想姑娘们。 打开自己的属性栏，马尔斯的属性是力量13.4，敏捷24.7，体质14.3，灵能61.9。 在灵能界第一梯队还在接触40大关的时候，马尔斯通过这颗巨大的世界树把他的灵能推到了恐怖的60大关以上。 虽然马尔斯也想强化自己别的属性，但现在的问题是，马尔斯投入1个属性点可以提升灵能1点。 但投力量，1个属性点只能转化成0.1的力量。 投敏捷好一些，1个属性点能转化成0.3的敏捷。 投体质就真的是一言难尽了——1个属性点只能转化成0.025的体质。 所以没办法，本着利益最大化，马尔斯只能选择投灵能，然后开始购买那种能够增加另三种属性的术式能力。 从世界树买术式虽然感觉像是在被抢劫一样，但一般单体的强化术式也就是二级法术，这点消费马尔斯还负担的起。 当然，这也跟最近死在马尔斯手里的家伙又臭又硬有关——越强大给的经验也越多。 看了一圈，马尔斯又花了五点属性把自己的灵能推到了66.4，然后麻了——最后1个属性点只能转化成0.5的灵能。 换而言之，马尔斯摸到了灵能强度的瓶颈。不得已，马尔斯只能将注意力放到自己那越来越庞大的技能树上。 考虑了一下，马尔斯选择点亮了剑使序列的最后一个大节点。 这一次，有两个小图标，一个小图标上显示的是人类图桉：你在直视人类的时候，就能够获得他的阵营倾向，你的所有术式针对人类目标时将自动伤害最大化同时并以双倍的可能性暴击。 人类的罪恶必须被清洗。 老样子，还是要看完另一个再做打算。所以马尔斯点亮了第二个选择。 另一个小图标是一个异种图桉：你在直视异种的时候，它的所有能力将对你失效，它将失去一项你指定的能力，包括飞行，隐形等高级能力，同时你的所有术式针对异种目标时将自动伤害最大化同时并以双倍的可能性暴击。 审判异种带给这个世界的暴行，是你的终级责任。 这还用选择吗。 马尔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在见识过斯卡诺港的那只异种之后，马尔斯对有翼异种深恶痛绝。 会飞了不起啊，朋友。 wap. /90/90340/29894488.html 第十八章：人不就是为了活着吗 因为是一路往西飞，到了目标点附近的时候天还亮着呢，低空飞行的运输队在着陆点把人放下之后，前往公正教团在南方小半岛的基地进行补给，同时泰南军方的空中力量也将在十五分钟后就位。 “我们的老朋友给我们留了十五分钟步行前往目标地的时间，真是太康慨了。”公正教团的副指挥官满心欢喜的跟马尔斯说道——他是真心开心，换西陆军方，支援不是来的太晚，就是来的巨晚。 像泰南军方这样刚刚好的时间，他们和西陆军方配合的时候出十次任务都不一定能碰上一次。 马尔斯带着队伍在十四分钟的时候就到达了指定的攻击位置，发现这支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车队已经把他们从废墟里运出来的货搬下了车并送进了他们脚下的另一个废墟。 “我讨厌黑区，因为到处都是废墟，鬼知道里面是什么。”副指挥对此口出恶言。 马尔斯无奈的叹了一声，而泰南连队的各位给友军指示了目标，对地攻击机们使用的是20毫米机关炮，使用是标准的穿甲-穿甲高爆-高爆弹链，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车队的装甲车欺负轻步兵不是问题，面对军方级的空中力量，它们和那两具双联装机炮的防空车直接就被打着了。 神射手们对满地乱窜的目标进行了攻击。 马尔斯让智械步兵打头，缓慢推进。 孟陬和仲春的无人机负责标明藏在车体另一侧的目标的位置，自然会有神射手和迫击炮小组来解决他们。 ……………… “老成持重的年轻人。”副指挥看了一眼身边的士兵低估道，后者笑了笑。 做为公正教团的观察者，士兵打扮的他们是每一次教团战斗时的主心骨，他们的存在只有指挥官知道，在战斗落下风的时候，他们才会站出来。 至于像现在这样缓慢而有效的推进，观察者自然不可能暴露身份。 “是一个好年轻人，会怜惜下属的生命，尽可能的保全他们，但我相信在必要的时候，他也会做出必要的牺牲。”观察者这么分析道。 “是啊。”对此副指挥当然明白，泰南人自己都说过，慈不掌兵，战争这种恶事，哪有不死人的。 牺牲是必需的，只不过一个好的指挥官会将这种必需降到最低的限度。 远处的战场上，已经有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佣兵在压力下崩溃，看着他们跑向荒野，副指挥摇了摇头——他们不会知道，高塔的那些最新型的追猎者已经被投放到了他们的前方，什么叫天罗地网啊。 想到这里的副指挥叹了一声，他听到了马尔斯的命令，让神射手不要对逃跑者开枪。 这是一个好办法，不对逃跑者开枪，那些举旗不定者就会动摇，毕竟逃跑者可以平安无事的脱离战斗，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合约士兵也许会迫于家人生机而继续战斗，但那些佣兵们就会选择跑路——毕竟攻击者中有泰南军方的空中力量是不争的事实，而这年头能请动泰南人的武装组织，掰起手指就能数清，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佣兵能得罪的强大存在。 果然，很快的逃跑者就多了起来，而在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合约士兵在枪杀了几个逃兵之后，他们内部就开始互相搂火了。 副指挥这时听到了新命令，智械士兵继续前进，自然人士兵开始寻找掩体。 也是一个好办法，在无人机无法确认敌方是不是真的在内讧的当下，让智械士兵前进给对方造成压力的同时，避免自然人士兵的损失，也是一个上善之举。 当然，也不是没有立功心切的年轻人，但马尔斯阁下是传奇，没有人会反驳一个传奇兼指挥官的存在下达的命令，至少在战斗中是不可以的。 无人机很快传来了消息，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合约士兵们干掉了所有想逃跑的佣兵，然后逼迫着他们的同行发动反冲锋。 副指挥探出小半个脑袋，看着那些倒霉蛋刚冲出掩体就被打倒在地。 智械士兵的行进间命中率高的令自然人头皮发麻，而马尔斯下的命令也很朴实——统一打腿。 让这些家伙失去战斗力可不是为了怜悯他们，正相反，战友的惨叫声会给防御方带来更大的心理压力，尤其是这种连心都齐不了的公司部队，而想让伤员闭嘴，那就需要还在车后面藏着的家伙们自己想办法了。 “非常冷静的应对，好像还有专门的神射手小组在盯着对面的机枪手，我到现在没听到对面的机枪响过。”观察者在副指挥身边的石头后靠着，他拿着一把匕首与镜子组合成的窥视镜看着情况。 “对，泰南军方的一个连里有八个神射手小组，其中两个是专门负责对方机枪组的，对面只要有机枪，机枪不响，他们到战斗结束都不会开枪。” “真是奢侈啊，我要是跟主教说我们的突击队也得来八个神射手小组，他能把我挂到忏悔室整整一天。”说到这里，观察者叹了一口气：“咱们还是穷了一些。” “不过没事，穷有穷的打法，碰到这种情况咱们摇人就是了。”说到这里，副指挥和观察者都乐了。 随着智械士兵越来越靠近，神射手和迫炮击小组给对方的压力也成倍增加，最终，有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合约士兵也举着武器站了起来。 “所以说佣兵真的不是人啊。”副指挥感叹道：“这让我想到了这些公司的分层，临时工最惨的，劳务派遣是第二档，这就像是佣兵和合约士兵，相煎何太急啊。” “唷，你也会泰南谚语啊。”观察者笑着站了起来，在马尔斯的命令下，有小队跑上去接受投降，有小队开始散开布置防御，还有小队跑向那个被半埋在地表之下的废墟入口。 当然，无人机已经盯住了入口，如果有人想在里面往外面开枪，那就得面对至少二十个无人机与它们下挂的半自动武器站。 “你说，那下面会是什么鬼东西。”副指挥看向观察者。 后者摇了摇头：“猜旧纪元废墟有什么鬼东西是最愚蠢的娱乐项目，我才不会玩。” wap. /90/90340/29894666.html 第十九章：什么叫专业对口啊 马尔斯在智械士兵进入废墟之前，很谨慎的让它们带上并打开了空气收集仪，如果废墟里的空气有问题，仪器会第一时间报警，而马尔斯会第一时间将废墟完全封闭——他们来的急了一些，没能带上全套的防护装备，而在四岛发生的情况让所有人都明白，只靠一个防毒面具是不可能得到安全的。 而公正教会对俘虏的询问也有了突破，在知道来犯的并不是别的公司的雇佣兵或是泰南想来黑吃黑，而是公正教团的突击队之后，这些家伙立即变成了无话不说的正义同伴。 不过他们也就知道车队人员，负责人员的名单，也不知道他们来这里是为什么。 他们都通过了侦测谎言，教团的副指挥认为他们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神神秘秘的公司负责人：“他们很有可能是疑兵，特意将有可能的追兵带到这里。” “孟陬，让侦察机再一次飞过之前的那个废墟……不，投下探路者，看看是不是还有车队行进的方向。”马尔斯说完，扭头看向副指挥：“你的忧虑也不无道理，但我还是觉得奇怪，从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获得的消息来看，他们这一支队伍就是想要从前黑区的废墟里获得各种可以使用的物品，当然如果是可以反推科技的东西也不错。” 马尔斯点头示意他知道了，这当然也是不争的事实，这事情不止西陆老在做，在泰南就有不少教授是专门做废墟探险的，泰南军队每收复一个区域，他们就会过来进行地毯式搜索，从废墟中找出各种各样的东西。 说实话，这种事情很正常，就连义体化的一些关键科技都是现在的人通过反向推旧纪元科技获得的。 “我们的智械发现那些家伙了，他们全都死了，我们发现了一个仪式法阵。”孟陬那边跑了过来，给了所有人一个噩耗。 教团的副指挥已经要了法阵的照片，然后一看就骂娘了：“是召唤序列！用人命召唤一个已知的强大邪神异种！” 他刚说完，孟陬就表示智械士兵发现了什么，但它的速度很快。 然后马尔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转身看向那个入口，只见一个看起来小三米的怪物正从那儿钻出来。 “恶魔王子！该死的这是连我教活圣人都需要全力对抗的强大怪物！马尔斯小先生你带泰南士兵们先走！”副指挥满脸的焦急。 在那个怪物振翅飞起的时候，他看向马尔斯，因为他注意到马尔斯打了一个响指。 ……………… “下来。”非常简短的发言，却有如箴言，那个怪物正在发出狂啸，这一句话下来只听它嘎的一声，然后就脑袋朝下一头砸在了废墟尖顶上。 它在上面滚了几圈，然后又一头砸在了地上。 这个怪物爬了起来，看向了应该是始作俑者的马尔斯：“你这小不点施了什么妖术！我要吃了你的心肝！” 马尔斯伸手，公正教团各位腰间的光剑柄一起飞到了他的身后：“我倒是对你有些兴趣，别担心，我会尽量给你留一具全尸。” “希望你的骨头有你言语的硬度！”这只怪物说完就扑向了马尔斯。 马尔斯身后的光剑三五成群的扑向怪物，在远处的时候，光剑的出力被强大的灵能变成了将激光束射出，怪物的皮肉对激光有一定抗性，但大量的聚集射击还是让它的皮肉很快出现了被切割的痕迹。 它的双翼很快就被切断，这一下他连低空滑翔的能力都没有了，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这个家伙重新站了起来——然后被数十道光剑加身，直接定在了原地。 副指挥退了两步——这怪物的血喷的到处都是，眼看就不能活了。 马尔斯走到这只怪面前，伸手拍了拍那张因为畏惧而扭曲的脸：“离你这么近了，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对吧。” “……是的，你是他的血脉，你也是怪物……”这只巨大的怪物说完就断了气——马尔斯的用至少二十把光剑捅了它的大脑与心脏，还在它的嵴柱上留下了至少七道横断伤口，这些伤害都用他的灵能加深了伤害。 要是这样这家伙还能继续战斗，那马尔斯就只能选择让大家跑路了，能跑多少跑多少。 看着怪物死去，公正教团的突击队士兵与泰南的大头们立即发出了欢呼，他们之中很多人都掏出了手机——在他们看来，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但只要拍下这个怪物的战斗记录，就算是死了，也能够给后来人以警示。 至于马尔斯，他们也没指望一位传奇就可以搞定这个怪物，但他们没想到的是马尔斯不担搞定了，还搞定的非常快速。 于是战斗记录立即被他们上传给了他们的上层，泰南大头们在获得了可以自由传播这份战斗记录扬我泰南传奇阁下神威的口令之后，立即开心的上传了起来。 “马尔斯小先生，您又要出名了。”连队的指挥官还走了过来，他很开心地这么说道：“能与您一同并肩，我们与有荣焉。” 他的恭维非常直接，不过马尔斯也是笑着接受了——这次的晋升来的正好，要是没有晋升，这能飞的鬼东西要逃，只怕也没有谁能留下。 公正教团的士兵们取回了他们的光剑柄，年轻人们也非常激动，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的光剑柄参与过对恶魔王子的击杀，这辈子吹牛的资本是有了。 马尔斯想了想，将副指挥叫了过来，问他怎么处理这具混沌异种的尸体：“我的想法是丢给泰南大学的教授先生处理，可这东西太大了，我又觉得他们说不定没办法处理。” “他们当然处理不了，这样的混沌异种那怕死了也有一定的混沌污染，交给凡人那是害了他们，您要处理的话，让泰南军情局下属的异种处理部门来就非常可靠了，我认识他们，是好手。” “那好吧，这次你们也算有参与击杀，说吧，想要哪个部份。”马尔斯笑着问道。 好处不能一个人独吞，雨露均沾是一位指挥官最大的美德。 wap. /90/90340/29900054.html 第二十章：名为互相的作用力 副指挥一脸的受宠若惊，他表示要请示一下上级，然后就直接把卫星电话打到了他们主教手机上。 马尔斯也不介意，他伸手招了招，仲春立即出现了。 “问问军情局，他们有没有处理过这么大的家伙的经验。” 仲春操作无人机，给这具异种尸体拍了一个全身照，然后给军情局发了过去，留言很简单，也很直接——出来洗地！ 没过十秒，马尔斯就接起了军情局打来的电话，里面异种处理部门的负责人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咬着牙表示绝对没有问题，虽然异种处理部门已经有上百年没有处理过这么大的鬼东西了，但他们表示一定会完成小先生交待的任务。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给自己家的导师打了一个越洋电话。 “做的不错啊，标准的恶魔王子，被你当成了鸡给宰了。”电话里的导师话语里全是满意。 “是我借用了公正教团的一部份力量，所以我问他们，是不是拿点什么。”马尔斯这么说道。 “你这孩子比我想的还通人情世故，做的不错，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那怕要脑袋也没关系，恶魔王子的颅骨在我们的博物馆有不少，公正教团更是拿它们做为向无名氏献祭的仪式中的重要祭品。”导师表示等马尔斯回高塔之后，他一定会带着马尔斯去上京好好吹个牛。 “你的父亲，还有你先祖都会以你为豪的，孩子。”导师说完挂了电话。 马尔斯转身，看到副指挥也打完了电话，他有些小心翼翼：“你看，脑袋行吗。” “行，允了，高塔与公正教团的友谊长青。”马尔斯说完，副指挥也高兴地重复了一句友谊长青。 当然，现在还不是切脑袋的时候，尸体会转移到公正教团的要塞，在哪儿做割取之后，剩下的部份会有异种处理部门来运走。 “对了，我听说在大毁灭时代，我们会取下尸体上可用之物做药剂？”马尔斯想到了曾经听保利先生说过的内容，他问副指挥道。 “是的，不过现在这些药剂的配方绝大多数都失传了。”说到这里，副指挥拿过一块平板：“马尔斯小先生，您看看这个战报写的什么样。” 马尔斯接过战报看了一眼，前面的内容中规中矩，就是废墟里的部份，公正教团表示很有可能是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紧急启动的疑兵，很有可能就是吸引公正教团或是别的组织的攻击部队，然后在这里召唤混沌恶魔——反正死无对证，谁都不能说是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人启动了法阵。 但谁都没想到泰南小先生强龙过江，当场就把恶魔王子做成了刺身。 马尔斯点了点头：“可以这么写，虽然我们还要对从废墟里拿出来的尸体进行尸检，但当下的战报这么写没有问题，我附议。”说完，马尔斯拿着电子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处理完一切，马尔斯转身，看到了拿着霰弹枪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白熊姑娘。 她笑着：“马尔斯，你变的好强大。” “那当然，拥抱吗，免费的。”马尔斯张开双臂。 下一秒马尔斯就后悔了——已知白熊姑娘力量专精，她还穿着动力甲，比马尔斯又高。 所以这免费的拥抱让马尔斯有些喘不过气来。 ……………… 将现场交给公正教团的各位来处理，马尔斯带着泰南大头们光荣回国，一路上这些年轻人纷纷找马尔斯合影，求的就是一个吹牛的资本，马尔斯也乐意让他们心想事成。 于是拍了不少照片。 在新杭州的机场分别，马尔斯带着娜塔莎上了四岛包机——四岛的事情还没完，克劳德·多芬先生还没入土。 不过在起飞之前，马尔斯还是耐心的接受了间先生的专访，之前马尔斯给恶魔王子全身开洞的小电影已经处于满世界传播的状态，无数豹粉正在视频下面狂吸豹崽，马尔斯动手的时候开启了能力，荒野猎手下的马尔斯头发转化成了秋的金色，这让很多人发现了马尔斯种族天赋的特异变化。 然后各路历史学家也出动了，他们甚至有人找到了当年在北方城寨里的战斗记录。 马尔斯也就大方承认了，他的天赋猎手能力在开启时可以自选场地，在对应场地有强化。于是网上就开始猜测这是马尔斯的血脉强化，还是他自己的特异强化。 不过这和马尔斯无关，接受完了专访，马尔斯带着白熊姑娘回到了四岛，一下飞机，石川老头就在那儿站着了。 “做的不错，孩子，我越来越觉得我女儿的眼光比我要好了。”他和马尔斯握过手，然后带着马尔斯回到了行宫，据说是特意为正当红的恶魔猎手准备了晚宴。 “时间还早，去找姑娘们好好聊聊吧。”说到这里，这位亲王老爷沉默了一小会儿：“对了，你们要是愿意的话，能给我做一个外孙出来让我抱抱吗。” 什么叫图穷匕现啊。 马尔斯笑着点了点头，他是尊重姑娘们的，万事讲的就是她们愿意。 娜塔莎是想跟着马尔斯跑的，但是行宫的宫女给她准备了一小碗蜂蜜羹，这只白熊就迈不动腿了。 这让马尔斯有些疑惑——你是白熊啊，怎么蜂蜜还能对你有特攻的。 不过算了，姑娘想吃就吃，马尔斯一个人去找姑娘，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涅。 这姑娘正在行宫花园的爬架上躺着旁若无人的睡着午觉。 不过睡归睡，马尔斯一靠近，就看到她的耳朵抖了一下，然后整只豹就醒了过来——只见她垂着脑袋看向马尔斯，然后一个转身飞扑。 将马尔斯扑倒在草地上，这姑娘居高临下看着马尔斯，眼中有泪珠在翻滚：“你又没带我去，又碰到了危险……” “我不是把那个怪物杀了吗，什么危险……”还没说完，泪水就落在了马尔斯的脸上。 马尔斯乖乖闭嘴。 “你强大，你是不是不需要我了。”涅发出了她的灵魂拷问。 “怎么可能，你是我最好的同类。”马尔斯说完，伸手挠了一下涅的下巴。 发什么疯啊，傻丫头，我又怎么会不需要你。 你和椿……是我的心灵依靠啊。 wap. /90/90340/29900055.html 第二十一章：阴谋诡计 跟在涅的身后，马尔斯见到松果的时候，这姑娘正带着十多只松鼠孩子在那儿玩，也不知道是哪一家贵族的孩子，毕竟能这里的非富即贵。 看到马尔斯回来了，这只小龙姑娘先让孩子们自己玩，然后飞快的跑了过来，一个飞扑……不是你怎么也扑的。 这一次马尔斯有备而来，用点巧劲化解了差一点被姑娘扑倒在大理石过道上的悲伤。 “是马尔斯。”松果舔了一下马尔斯的脸，开心的说道。 “当然是我了。”拍了一下松果示意这姑娘该松手了，这姑娘变成龙之后，别看体形没变，斤两上是真的多了不少，挂得马尔斯脖子酸。而且这姑娘刚刚这舔就是标准的龙类识别了，舔一口，确认跟前的是人是鬼，是人万事好说，是鬼只怕下一秒马尔斯的脑袋就得挨啃。 松果松手，然后开心的跟在涅的身后：“椿应该带着尹来达在神殿那里。” “神殿是西陆的说法，四岛应该是神社。”涅的解释有些语重心长。 不过马尔斯倒是觉得松果不知道挺正常的，在泰南，除了无名氏，丰收女神这样的正神还有少量教堂之外，别的神明不是早就已经被人忘却，就是因为根底不正而被肃清。 至于神社，其实也只是行宫内的一个小型神社，小小的屋子，马尔斯远远就能看到椿正带着尹来达在空地上学剑。 马尔斯一靠近，原本背对着马尔斯的椿就转过身，她看向马尔斯露出了属于小别的笑容。 “我回来了。”马尔斯站在回廊上。 “欢迎回来。”椿走上了回廊，她伸出手将马尔斯的手握住：“你让姐妹们担心了。” “我知道，不过别担心好吗，我这不是干掉了那个家伙然后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吗。”说到全须全尾的时候，马尔斯还拿起了他的尾巴展示给椿看。 这个动作让椿脸上的些许忧愁不见了，她伸出手拥抱了马尔斯一下。 “等我一下。”椿说完，回到尹来达那边，给她下了继续基本功练习的命令，然后回到了马尔斯身边：“我觉得不大对劲，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另一支车队最终消失了，它们去哪儿，又会去哪儿呢。” “不知道，现在我们和西陆所有能变轨的卫星正在往那一地区移动，公正教会的侦察机已经完全覆盖了东部地区。”说到这个，马尔斯也很忌惮，毕竟这是公司现在看起来做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人性可言。 他们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涅有她的看法：“我倒是有一种想法，毕竟我的父亲也是制药集团的大老板，我见过很多制药集团公司的操作，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和我们集团相比，体量是小了一点，但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内部股权分散，人员构成成份复杂，真要追究起责任人是谁，我想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到最后也不一定能够抓到真正的幕后黑手。” “那他们这么做，到底是想干什么呢。”松果保持了她的一贯好奇心。 “这是一个好问题，不过我想除非我们找到了这个幕后黑手，要不然我们不可能知道为什么。”椿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然后她看向马尔斯：“我很奇怪，从一开始的乔治·敦威治，到后来的恶魔王子，这家公司为什么一直都在做这种‘大’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掩盖什么。” “我们只能希望我们的西陆同行能够找到一点什么。”马尔斯最终选择了给这个话题盖棺：“现在我们对于这一切不得而知，希望以后时间能给我们一个答桉。” “希望他们不要玩的太大了。”涅说到这里看向马尔斯：“关于那个恶魔王子，你觉得强度怎么样。” “挺强的，但碰到了更强的我。”马尔斯说到这里双手叉腰。 “看把你喘的。”椿笑了起来。 松果打了一个嗝，然后小喷了一口火。 马尔斯，涅和椿统一瞪大了双眼。 “这也是种族能力吗？”涅看看松果问道。 “也许大概可能吧？”椿们心自问道。 “我们还是来问一问专业人仕吧。”马尔斯掏出了手机。 ……………… 导师花了一些功夫，才从他的三个学徒那儿理解了什么叫松果会喷火。 “对，龙族不但会喷火，还会喷冰霜与水气呢，松果应该是火龙种。”导师这么说道。 “我怎么感觉像是手机宠物游戏里的存在啊。”涅看向松果，后者有些诧异：“那明明是怪物好不好！” “正常人是不会喷火的。”椿双手抱胸看着松果：“而且，松果这喷火，是因为她的器官积蓄的能量，还是直接灵能转化的呢，导师。” “当然是灵能转化的，只有西陆龙族才会在制作的时候加入能量积蓄器官，然后搞得脖子比正常人都要粗。”导师说到这里在屏幕里一乐：“松果这姑娘做为龙种，发育的有些慢了，不过考虑到她是松鼠种就没多大问题，松果，你也别太担心了，你现在只是因为刚刚转化，还有些没办法控制你自己。” 松果开心地点了点头。 “至于这个一激动就打嗝的问题，也是小毛病，你的灵能转化一直不大好，又碰上了龙种转化，别给自己压力。”导师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马尔斯：“马尔斯，关于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最近几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吗。” “他们在办大事，办大事又不想让人知道，所以他们用一系列的小事来掩盖大事的痕迹，但我们不知道公司中到底谁是幕后黑手，谁是被牵连的对象。”马尔斯考虑再三后这么说道。 “你觉得，什么样的大事算是你所说的大事。”导师来了兴致，他看着马尔斯问道。 “事情在四岛发生，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又是西陆的公司，他在四岛也有分公司，这么做我想不到是为了什么，如果是在四岛做大事，那他们为什么要从一开始就暴露自己……不好意思，导师，我的想法实在是难以自圆其说。”马尔斯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椿。 “没事，说出来听听。”导师用鼓励的眼神看着马尔斯。 “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或者说，更大的幕后黑手故布疑阵，他们故意用希德尼军情局的乔治·敦威治干员在四岛长野地区布放疫病，然后又用西陆东部联合制药这个公司在西陆兴风作浪，我敢肯定接下来在西陆还会发生同类事件，这一切就是为了掩盖他们在四岛布置的一切，因为事件一开始发生在四岛，会让我们觉得他们是别的地方有所图，但最终他们的目标就是四岛。”说到这里，马尔斯深呼吸：“他们这么做，为了就是想在四岛发动军事政变。” 82中文网 wap. /90/90340/29904708.html 第二十二章：今天即历史 “为什么你会这么理解。”导师扬了扬眉头，他打量着马尔斯。 “因为四岛和平了，导师，王党与北方主义不再争斗了，以往公司在这片大地上畅通无阻就是因为双方互相争斗，但现在，失去了敌人的王党就会将他们的注意力投向横行不法的公司。”马尔斯说到这里，原本脸上的不安与犹豫也不见了：“如果我是公司大老板，我明天没空，今天晚上就会布置好对石川先生和北方主义老书记的刺杀，杀掉石川先生与老书记，让四岛再一次陷于战火是最简单也最有用的办法，但也不是没有代价，那就是如果消息泄露，公司的名字就彻底臭了。” “继续，孩子，继续说。”导师脸上的笑容越发旺盛。 “所以，如果我是幕后黑手，我就会借着长野地区发生的恶事，将特工安插到长野地区，让他一步一步进入北方主义高层，然后用这枚棋子在某一天干掉石川先生。”马尔斯这么说道。 “幕后黑手要怎么才能保证他的棋子能够爬上去呢。”椿的脸上全是惊讶，但她似乎也认同马尔斯的观点。 “那只需要认真做事就行，四岛的北方主义任人为贤，这个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吧，椿。”马尔斯看向椿，椿想了想，用力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只需要工作认真，有才能的年轻人就能够自然而然的在北方主义的体系中拾阶而上。” “但你们现在没有证据。”导师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没的证据就是胡思乱想，好了，孩子们，你们那儿的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准备一下，参加为你们准备的晚宴了。” 说完，导师挂断了电话。 马尔斯觉得导师没有说错，他扭头看向姑娘们：“刚刚也只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当不得真。”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椿这么说道。 “我说了，只是猜测，再说了，长野地区现在百废待兴，北方主义做事的人那么多，谁最终能够脱颖而出也说不定，更不要说接老书记的班。”说到这里，马尔斯叹了一声：“何况你父亲也不可能时时接见北方主义的来人，就算接见，也肯定会有保镖在场，何况你父亲也是强力灵能者，一般的刺杀也不可能伤到他不是吗。” 马尔斯的解释让椿多少有些松了一口气，她点了点头，不再争论这个。 ……………… 关掉了通信，高塔的贤者低头叹了一声。 “你的学徒远比你想的还要敏锐。”坐在窗旁的安娜拿着她的长烟杆子。 “是我最好的学徒，要是他能更圆滑一些就好了。”说到这里，余贤者靠到了椅背上：“只可惜，他和他的先祖一样，太过正义感了一些。” “这是好事吗。”安娜夫人吸了一口烟，然后问道。 余贤者对此点了点头：“是好事，有正义感，才会在祸从天降时挺身而出，四岛的事情，幕后黑手们以为他们天衣无缝，却没有想过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人有贪欲，而他们的欲望太过简单直白，以至于我们一看便知。” “甚至不止是我们，连一个孩子都看明白了大半，只可惜他还是太年轻，没有明白一些事情。”安娜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然后看向余贤者走向阳台的背影：“说起来，你也变了，青松。” “是你变了，而不是我。”她口中的青松扭头笑了一下。 安娜也笑了，她又抽了一口：“说起来，当一切发生之后，你觉得你喜欢的这三个孩子，还会喜欢你吗。” “没有人会喜欢我的，安娜，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人类更好的活着，为了这个终极目标，我可以牺牲一切。”说完，余贤者转身看着阳台外的落日。 “包括你曾经的学徒吗。”安娜走到了他的身后。 “包括。”他这么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石川他们的做为，让世上的各位看到了和平的希望，但公司并不这么认为，他们会觉得石川出卖了他们，接下来四岛还会和泰南一样压制它们，这会让公司背后的幕后黑手们坐立不安，他们迫切的需要让一切回到正轨，我的学徒没有说错，公司会尽一切可能将事态回复到最开始的模样，但我的学徒有一个缺点，他将一切问题看的太复杂了，杀死一个人也许需要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准备，但他忘了，杀死石川并不需要嫁祸于北方主义，石川手里的那些贵族并不认同他的血脉，他们会觉得他在玷污王室高贵的血统。” “但如果女王的孩子是他们的骨血，事实就完全不同了对吧。” “对，女王需要一个王子来成为这个国家的新主人，王子的父亲非常重要，有些人觉得石川并不够格，椿如果嫁给四岛贵族，也许就可以分化他们，但椿和马尔斯走到了一起，石川这个笨小子甚至不知道他的女儿是一个隐藏的北方主义者。”说到这里，余贤者叹了一口气：“有人说，命运是天注定的，其实并不是，命运是每个人用每一步丈量出来的。” “贵族会配合公司，因为公司需要四岛重新回到争斗之中他们好渔翁得利，而贵族需要除掉石川与那位小王子，至于椿……”“一个泰南媳妇，不足为惧。” 安娜与余贤者的对话到这里，安娜的脸上有了一丝怒意：“人类从来都没有从历史中学到什么，这样的人类也值得你保护吗。” “因为我从来不担心人类是不是会玩死他们自己，那怕明天就打核战争了，我也可以在今天将至少四百万枚受精卵保存起来……我会等到地上安全的时候再发育他们，我将会让他们重新回到地面，重新点燃文明之火。”余贤者扭头看向安娜：“但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因为我的学徒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和他的友人会尽一切力量阻止疯子与狂人，那怕用令疯子与狂人都畏惧的力量也再所不惜。” “你说马尔斯会介入？”安娜看着余贤者。 “他会的，当四岛的公司与贵族各取所需，当四岛的人民陷入苦海，当战争重新回归那片土地，椿一定会回去，那么马尔斯也会去。”余贤者说到这里笑了起来：“马尔斯说，有人会混进北方主义，然后那个人会去刺杀石川，他没说错，那的确是一个刺客，但是他要杀的不会是石川，而是会去杀那个曾经牵着我的袖角的孩子……毕竟在公司眼里，北方主义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这片大地，终究容不下公司与北方主义同台竞技。 “那你呢，你就这么看着？”安娜问道。 对此，余贤者点了点头。 人类需要的不是一个智械救世主，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英雄。 82中文网 wap. /90/90340/29905265.html 第二十三章：新的一天，新的生活 四岛，长野，新饭岛。 克劳德·多芬坐在石背上，看着山脚下的小城，刚刚扑灭的疫病令这一地区损失惨重，人员的大量损失造成的是人气的损失，原本就不大的新饭岛因为接近王党的地盘，本就少人的的小城在疫病面前脆弱无比，如今连炊烟都看不到多少。 但克劳德还是看到了炊烟在升起，这座小城还在坚持着。 人们在街道上行走，穿着旧式的衣物，推着独轮车，熙熙攘攘。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北方主义的疯子会如此的癫狂，他们对于他们的信仰……甚至比混沌信徒还要表现的虔诚。 克劳德不解，秋意渐深的四岛，早晨的薄雾带来的是深深的寒意。 他拿出一支有些皱巴巴的烟，为自己点燃。 来到这里，克劳德本想活得潇洒一些，但往日的故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还是让克劳德从迷梦中醒来，原来他一直都是克劳德·多芬，而不是隐姓埋名后的长谷川新之助。 这片大地，也已经被他的前同行所渗透，他们想做什么，克劳德不知道，但他见过他们与那些大公司的走狗走到一起。 他们想做什么，对于克劳德来说就有些昭然若揭了。 但他能怎么办，难道站出来指认对方吗，然后自己的新朋友们就会奇怪，为什么新之助你知道他是混沌信徒呢。 要怎么解释呢，告诉他们新之助也曾经是混沌信徒吗。 远处的坡下传来了呼唤自己的声音，克劳德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一路走到了友人面前：“本来想见一见日出，但很可惜没见到。” “这样的鬼天气是见不到日出的，新之助。”他的新朋友是一个精灵，有着标准的四岛名字，他走在克劳德面前：“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明天这个时候，***会来我们这儿，到时候他会给你颁发奖章的。” 克劳德一愣，而他的新朋友发现他没有出声，于是转身看向了他：“怎么，很激动吗，新之助，毕竟你马上就要成为真正的长野第一书记了。” 克劳德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为了大众，一郎。” “是啊，为了大众，看你有些发愣，最近一定是累坏了，等老书记来给你颁发奖章之后，我们就能够拥有假期了。”说完，克劳德的新朋友重新开始移动。 克劳德跟着在他的身后，走向眼前这座人气渐涨的小城。 克劳德，你到底是克劳德，还是新之助啊。 ……………… 坐在躺椅上看着手里的报纸，听到身后走廊上传来的动静，身为亲王的石川家当主扭头：“年轻人，昨天晚上睡的怎么样。” “还成。”说到这里，雪豹崽打了一个哈欠，露出了他的血盆小口。 明明没睡好吗，不过不愧是年轻人，经得起折腾是好事。 想到这里，这座行宫的主人笑了起来：“来，马尔斯，跟我去用餐吧。” “石川先生您还没吃吗。”跟着来的雪豹崽好奇地问道。 点了点头，权作回答，已经和年轻完全不靠边的中年人将手中的报纸放到了与自己擦身而过的仆人手中：“是啊，年纪大了，胃口也不好，我让厨子给我准备一点粥，当初在高塔，粥与腌黄瓜是我最喜欢的早餐搭配。” “石川先生毕竟是精灵啊，喜欢清澹也是正常吧。”雪豹崽笑着说道。 接受他小小的恭维和感叹，做为他的岳父，转过身的石川看向马尔斯：“我知道你这孩子一定吃不惯这些，已经告诉厨房给你们年轻人准备了各种肉食，你的那只白熊姑娘，我让厨房给她准备了蜂蜜。” 这个年轻人重情义，娜塔莎这姑娘他已经打听过了，应该是这孩子年幼时的发小，互相爱慕彼此的年轻人，让石川想到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 这世上有很多人在辜负很多事情，包括他自己在内，也不得不辜负着什么。 但爱不能辜负。 正因为如此，石川觉得如果自己的女儿发傻想要伤害到这只熊姑娘，他甚至要出手阻止自己的女儿。 幸好，他的女儿懂事，与娜塔莎这个姑娘关系很不错。 想到这里，石川看向这个年轻人，他拿出手机，正在与自己的女儿联系。 这让他又想到了拉斯穆斯家的那个女儿，做为马尔斯的同类，涅与马尔斯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不是自己女儿先走一步，只怕在这个年轻人的心里，他的女儿根本比不过他的同类。 但命运终究还是对自己的女儿微笑了。 “椿，叫上姑娘们，吃早餐了，我们下午还有事。” 下午有事吗，石川有些小小的疑惑，但很快的他就释然了——年轻人终究是有年轻人的活法，无论他们下午有什么事，无论是去超级市场花钱，还是去海边玩，又或者干脆做成年人应该做的事情，做为老父亲，石川都觉得自己应该体谅并乐见其成。 毕竟他们才刚刚成年不久，在这和平来临的时代，新一代的年轻人本就应该活得比自己的父辈来得精彩才对。 不过，好奇心还是驱使着石川看向了自己唯一的女婿：“马尔斯，你们下午有什么事，需要我给你们派车吗。” “不用了，石川……”“嗯？” 石川看着他的女婿，年轻人很懂事，立即尴尬的笑了笑：“父亲，不用车，我们会飞。” 石川哈哈大笑，他感觉自己的女婿的确是个妙人儿，一句会飞，不但化解了尴尬，还向自己的长辈展现了实力。 “不错，不过记住，飞之前告诉一下小西先生，他会给你们划出安全飞行高度，这样你们就不用和那些飞行车抢路径了，我可是担心你们，我是担心飞行车上的倒霉蛋。” “谢谢父亲，不用担心，我们不会随便就把车子打下来的。”说到这里，这个年轻人扭头。 他的灵感真不错。 石川看向走廊的尽头，下一秒，一只四条尾巴的小狐狸飞快的出现在了拐角处。 等一下，前两天这小西家的尹来达不是才两条尾巴吗。 想到这里，石川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赚大了——有这样的女婿，真是做梦都会笑醒。 82中文网 wap. /90/90340/29909293.html 第二十四章：期待与等待 马尔斯打量着尹来达……不对，如今是铃兰了。 这小狐狸的尾巴一夜不见已经四条了，灵能强度更是吹气球一样涨了起来，这让马尔斯很是唏嘘——那果子真的就是灵能界的灵丹妙药，也是量大管饱界的终级存在。 “马尔斯先生，您看，我又多了一条尾巴，我问过妈妈了，她让我跟着你学习灵能，说您会陪我成长的。”小狐狸一脸兴奋的说着，说到最后，她看着马尔斯，仿佛在等一个答桉。 做为答桉的给予人，马尔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当然，我一定会陪你成长的，一定会让你成为传奇灵能者的。” 这小狐狸开心的嗯了一声，然后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石川先生。 “陛下早安。”小狐狸笑着打起了招呼。 “别这么见外，小家伙，你的椿姐姐呢。” “在后面，姐姐她们挑衣服，我换上了睡袍就过来了。”说到这里，铃兰向陛下展示了她身上的白色睡袍，然后她看向了马尔斯：“先生，姐姐们说铃兰这样很可爱，真的吗。” “当然了。”马尔斯觉得铃兰的确很可爱，这种大耳朵毛发超好看的小狐狸谁还敢说她不可爱呢。 会挨打的，还是毒打。 铃兰开心地在走廊上转起圈，马尔斯伸手，用灵能配合着她的舞蹈，同时牵着她跟上了石川先生。 到了一处偏厅，马尔斯看到了正在摆放碗快的侍女们，同时也听到了姑娘们的欢笑声。 不错，姑娘们，演的真的不错，那怕昨天晚上谈论局势到四点钟，你们也没有将忧伤表现出来。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向了正坐下的石川先生……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马尔斯就必须确认，这一切事件，是不是自己的导师也知情。 姑娘们觉得不应该知情，但马尔斯有心底里不这么认为。 导师肯定知道什么，高塔的贤者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件事情一无所知。 可正因为如此，马尔斯更不能开口，因为做为高塔首席，马尔斯知道自己的导师不会无的放失。 如果导师觉得石川先生真的需要用死来证明什么……那他就必死无疑，那怕马尔斯出手想要救人，也绝对会困难重重。 正因为如此，马尔斯觉得自己绝对不可以自乱阵脚，石川先生要救，但也不能胡乱出手。 正因为如此，马尔斯在铃兰的招呼声中坐到了她的身边。 “先生，您有心事吗。”小狐狸这么问道她皱着眉头，脸上有不解，有疑惑，似乎还有点惊惶。 你这个孩子，又懂得什么呢。 马尔斯笑着伸手揉了揉铃兰的脑袋，揉了揉她的大耳朵，最终，他揉了揉铃兰的下巴：“没什么事，倒是你，看起来是不是想家了。” “不想，妈妈说要我跟着先生，只要先生没有赶我走，我就不会离开先生的。”铃兰说完看向马尔斯：“先生不会不要我吧。”… “怎么会呢，他敢不要你，我就帮你揍他。”坐下来的涅笑着伸手环住了铃兰的腰。 “是啊，如果你的先生敢不要你，告诉椿姐姐，姐姐们帮你。”椿坐到了马尔斯的另一侧，然后看向她的父亲：“父亲，您的气色不错啊。” “是啊，多亏了马尔斯和你，你们一回来，这家就真的像家了。”石川先生笑着回应道。 这个时候，石川夫人带着他的孩子过来了，石川先生的长子一进来就跑向了铃兰：“尹来达姐姐。” 然后这个小家伙一头撞在了灵能墙上，铃兰看向这个臭弟弟：“我现在是铃兰，是马尔斯先生的学徒！” 这个小混蛋闻言看向马尔斯：“姐夫，您过份了。” 马尔斯正在给梳头，闻言差点没把自己呛死：“我过份什么了。” “您抢走了我的尹来达姐姐！”这小子指向了铃兰。 “是铃兰！”小狐狸开始炸毛。 “你又开始调皮了，看起来妈妈给你找的老师还没能逼出你的所有潜能啊。”石川夫人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她伸手扯着自家儿子的耳朵就往石川先生的方向走。 看着这个精灵崽子嗷嗷叫的样子，马尔斯拿着梳子，开始给铃兰梳毛。 小狐狸满意的打了一个响鼻：“先生一直给涅姐姐梳毛的吗。” “是啊，马尔斯的手艺全是用我练出来的。”涅这个时候已经坐到了她的位置上，听闻铃兰的问询笑着回答道。 “胡说，我从来没把你梳痛过，到是你。”马尔斯发出反驳。 娜塔莎倒是一声不吭，不过白熊姑娘似乎也想梳毛，马尔斯在打理好铃兰之后，让她坐了过来。 “我的头发有些打结，明明头发不长，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烦恼啊。”娜塔莎在马尔斯处理打结毛发的时候发出了悲鸣。 ranwena. “你是白熊，油脂分泌大，要天天洗头知道吗。”马尔斯一边处理一边说道。 “不好，四岛好冷，再说了昨天晚上我都没怎么睡过。”娜塔莎这么抱怨道。 马尔斯一惊，下意识的看向石川先生。 前者拿着报纸，但是拿反了。 咦，娜莎塔的真心话似乎造成了反效果。 马尔斯想到这里又扭头看向涅，正好看到涅也在打哈欠：“昨天晚上真的没睡好，四岛的夜比我们想的还冷了一些，只有被窝还有一丝暖意。” 不对，这似乎是在坐实不正当的传言。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向松果，发现这条小龙已经盘在坐垫上眯起了眼睛，喂，你明明昨天晚上都在睡为什么现在看起来比我们所有人还憔悴！ 马尔斯最终只能看向了椿。 椿笑了笑：“娜塔莎，你至少还睡过几个小时呢。” 椿，你在说什么啊！马尔斯在内心深处叹了一声，然后看向了铃兰。 铃兰在笑：“先生夜里真的太厉害了。” 不愧是铃兰，真的是小天使才怪啊！你这小家伙在作什么奇怪的发言啊！你明明都不在房间里啊！ 想到这里，马尔斯不得不扭了一下娜塔莎的熊耳朵。 你这傻熊说的是什么湖涂话！ wap. /90/90340/29910143.html 第二十五章：围猎 西冰庐很热闹，从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请’来的客人们如今住满了地下层的包间，就连老书记也坐到了审讯桌的另一头。 “您要来试试吗。”小西长治看着马尔斯问道。 “好啊。”马尔斯一屁股坐了下来，同时下来的还有侦测谎言。 坐在马尔斯对面，隶属于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主管先生满头的汗：“您怎么对嫌疑人使用侦测谎言！这是不人道的！” “先生，您看看四周，您那些不安份的同事正在挨打，就是因为我的朋友们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接过铃兰递过来的饮料，他喝了一口，然后笑了：“而我，我有慈悲心肠，我问你答，你说的真话就不会挨打。” 说到这里，娜塔莎站到了马尔斯身后，这姑娘手里拿着夹板：“如果马尔斯说你在骗他，那我就只能请您的手与我手里的这件小玩具聚一聚了。” 主管先生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连忙点头。 属于一个愿问，一个愿答的马尔斯与主管先生很快就交流完了情报，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确对长野发生的一切知情，但知道的不多，至少像他这样的安全主管只知道总部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突然派了一队人过来。 “我不知道他们行程，不过休尹·科克一级董事知道。”在确认自己面前的是高塔的小先生之后，这位主管立即选择了出卖自己的公司，而他既然愿意说真话，马尔斯也没有理由为难这位，尤其当他提供了休尹·科克这个名字之后，马尔斯还给他叫了一杯果汁，更是亲自将他转成了污点证人。 希德尼的局长亲自见过他之后，对于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做风非常欣赏。 然后他亲自提审休尹·科克。 马尔斯乐得轻闲，同时也不想让铃兰看这些，所以带着姑娘们回到了一楼。 小西先生的特工们给马尔斯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他们无法找到克劳德·多芬，这家伙自从消失之后就有如石沉大海，他们甚至在北方主义的默许下去长野等地做过调查。 但一无所获。 虽然有些北方主义者觉得是不是王党在搞事，但双方上层是真的知道的确有克劳德·多芬这个人的存在。 所以找不到他，无论对谁都是一个麻烦。 没过一会儿，老书记也从地下室上来了，老人家久坐不是一个办法，何况说真是精气神，做为一个人类，他也不复当年。 “人是真的要服老啊。”老书记一边说，一边看向马尔斯：“小先生愿意明天陪我这把老骨头去长野看看，我还是很开心的。” “椿也想去看看你们的生活，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对吧。”马尔斯笑着说完，为这位老人递上了一杯茶。 “谢谢你，小先生。”老书记接过茶杯。 他喝了一口，然后看向马尔斯：“那个叫克劳德的家伙，藏得很好，他似乎有能力掩饰他的原本身份。” “是的，要不然无法解释我们一直没能抓住他。”马尔斯对于这种擅长伪装的家伙也没有太多的办法，除非亲眼见到他，要不然只用照片是没办法辨识出目标。 “他有术式天赋吗，还是灵能天赋，又或者说，灵能大潮给了他别样的机会。”老书记滴咕着，他盘算着：“我确认过他的情报，这人一开始只是一个混混而已，谁都不知道他的血脉如何，灵能大潮给所有人以机会，但也制造了无数的谜题。” 老书记没有说错，马尔斯觉得自己都是一个谜题，如果克劳德真有拥有像伪装者序列这一类的天赋，那么这个男人甚至可以伪造自己的灵魂波长，强大如马尔斯或涅，也不可能在直视状态下确认目标的真假。 必须直接接触，比如用手接触对方。 但这样非常的不礼貌，正常情况下，如果对方并不是克劳德，那就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 这让马尔斯非常忧郁：“老书记，也许他心存危机，肯定不会轻易暴露自己，而我们大规模的调查只可能打草惊蛇，会让他藏的更深……也许我们应该引蛇出洞？” “估计营造出我们已经放弃寻找的假象？是一个好办法，我可以在我们的控制区这么做，至于这边，就需要您与石川阁下说明一番了。”老书记拍了板，那马尔斯就更没话好说了。 这件事情既然要做，那马尔斯明天就决定跟着老书记去长野，据说那位新上任的长野书记，也会在明天接受勋章。 对于能够控制住局势，不让事情愈发糟糕的这位代理书记，马尔斯还是很看好的。 而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询问到了下午也告一段落，在西冰庐各位的努力下，有三条线索被找了出来。 首先，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那队人，是从西陆北方王国出发的，北方王国的照会由希德尼联合负责，这件事情牵扯巨大，泰南也表示了严重关切，所有人都想知道是谁派的人。 其次，关于遗迹里到底发现了什么，分部的各位虽然不知道，但他们表示，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在中央联合有三个隐密的数据库，其中两个在之前已经被起获，还有一个藏在黑森林中。 这是一个新的情报，当然，由西陆同行负责。 还有一条，正好是关于克劳德的，据他们说，半年前，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一位主管收了钱，给斯卡若港的一位富商办了一张四岛的通行证。 通行证上的名字叫克劳德·多芬，可以确认就是马尔斯要找的那位。 半年前就已经办好了证件吗。 这让马尔斯皱紧了眉头——没想到这个家伙还真是一个狡猾的家伙，狡兔三窟。 只可惜，线索最终和西冰庐掌握的线索接上了，克劳德·多芬依然下落不明。 不过没事，如果克劳德在四岛，那他肯定逃不了，我们只需要确认最近半年出现在四岛的人，也许他就是克劳德的替身。 82中文网 wap. /90/90340/29914349.html 第二十六章：逛该 寻找克劳德先生的工作一夜无果，到了第二天的时候，马尔斯带着姑娘们跟着老书记上了运输艇。 老石川本来也想去看看热闹，但最终还是被老书记拒绝了，你也不想想为什么你女儿会受欢迎——石川椿做为高塔次席，受到王党与北方主义学徒一致的推荐与喜欢，她又是高塔小先生的爱人，她跟着他走，北方主义者们只怕会夹道欢迎。 你一个王党亲王去北方主义的颁奖仪式干吗，你是不是活的欠得慌。 事实也是如此，马尔斯带着姑娘们下运输机的时候，受到了四岛十一人团的欢迎——十一人团这个算是北方主义少有的祖制，在当年大毁灭时代末期时，在西陆北方王国，第一公社前身北方主义十一人评议会。 所以这十一人就一直传了下来。 马尔斯和椿都是以高塔的身份来的，所以十一位长辈都笑的很开心，其中有两位还向马尔斯等人展示了他们的旧风衣。 这让马尔斯不由得想起了一个非常有名的笑话——在四岛，王党特务机构的首领与北方主义的书记是高塔师兄弟的关系。这话的确没说错，老书记和小西先生就是师兄弟，这也是马尔斯才刚刚了解到的，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与马尔斯相见之后，十一人团的各位长辈与往常一样散开，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这也是祖制，十一人不到开会或是重要事件时不会聚集在一起，为的就是避免被人一锅端。 老书记给马尔斯他们安排了住的地方，然后也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和新东京一比，这座小城看起来就像是泰南上世纪的小城一样。”在旅馆天台上打量着这座城市的松果发表了她的观点。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对了，你们看那些车，感觉就像是用报废的车辆零件组装成的。”非常喜欢车的娜塔莎打量着楼下那些冒着黑烟的车子，它们没有多少完整的外壳，看起来的确像是白熊姑娘说的那样，全身充满了报废要素。 “这儿没有网络啊，至少没有四岛的网络，不过我可以联上高塔的网络呢。”铃兰一边说一边拿着她手里的平板，她看向马尔斯：“先生能带我去街上看看吗。” “好啊。”马尔斯说完看向姑娘们：“你们呢，去玩吗。” “不要，我要先打扫一下房间，这酒店我怎么感觉比我爸在中土的营地还乱。”涅拒绝了，同时她也非常温柔的没有将这家旅馆当成垃圾桶。 椿也表示要帮涅一把，于是一来二去，马尔斯只能带着铃兰一个人下楼。 楼下有一个小屁孩子要跟着马尔斯，说的是怕高塔的小先生迷路，马尔斯还有什么好说的，给这小子塞了一块巧克力，让他带着他和铃兰去街上逛逛。 一上街，马尔斯就细观了那种看起来非常糟糕的拼装车……怎么说呢，这种车在马尔斯的记忆里，在今天之前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所以他非常好奇的问孩子，这车是怎么来的。 “是第七新东京第一车厂组装的，听大人说是从泰南用废品价格买到的二手车，然后将用的零件拼起来使用的。”孩子的答桉让马尔斯直呼了不得，同时不得不承认，在车辆辨识方面，娜塔莎真的能够用一已之力吊打众人。 “娜塔莎姐姐如果来了，一定会开心的，只可惜她不来。”铃兰用手里的平板给车子们拍了几张照片：“拿回去给姐姐看，她一定会高兴的。” 马尔斯有些惊讶，娜塔莎在队伍里不常说话，真没想到铃兰竟然能够和她交上朋友，不过马尔斯又觉得，这样的小可爱，无论是谁都会喜欢吧。 闲逛了一会儿，因为有向导，而且马尔斯和铃兰都穿着高塔的制服，两人没有受到什么盘问，相反的，铃兰还获得一些零点，从手工的糯米糕点到苹果糖，小狐狸开心的吃着，连平板都给马尔斯拿了。 路过十字路口时，马尔斯还见到了第一组led面板，在别的地方做为广告板使用的led面板组在这里是做为交通信号灯来使用的。 那个灰熊崽子带着马尔斯与铃兰在路口的时候，他对着路对面的一对中年人招了招手，然后用尊敬的口气喊道：“长谷川新之助先生，森一郎先生。” “啊，是小成可，你今天带的是哪儿来的客人啊。”灰头发的中年人笑着问道。 “是高塔来的小先生与他的弟子。”灰熊崽子介绍道。 灰头发的中年人哇了一声，然后用手肘顶了一下他的同伴：“新之助，这可是你的偶像吧，你老是提起小先生啊。” “是啊，没想到这么年轻，如果我有孩子的话，也应该差不多大了吧。”黑头发的中年人被自己的同伴一肘，有些感叹的说道。 这让马尔斯有些许伤感——四岛的战争毁灭了太多的幸福。 两位中年人应该是北方主义的负责人，他们有事，与马尔斯道别之后就走了。 而灰熊崽子骄傲的向马尔斯介绍起他们：“森一郎是我们本地人，而长谷川新之助先生是从南边过来的，他到这里时间不长，但是之前大家都生病了的时候，是他站出来主持大局，他给了很多消毒办法，让很多人都活了下来。” 马尔斯原本还怀疑长谷川新之助，毕竟孩子说他来的时间不长，但听说这位就是那位曾经的代理书记，马尔斯就觉得这位肯定不可能是克劳德·多芬——毕竟以马尔斯看来，克劳德这种头上长疮脚底流脓腚眼掰开全是屎的狗东西别说救人了，他有一天别害人，我觉得四岛全国都得感谢他。 他怎么可能救人啊。 马尔斯这么想到。 “刚刚那个黑头发的先生，好像很激动。”铃兰这么说道。 马尔斯笑着伸手拍了拍小狐狸的耳朵：“大概是看到我的原因吧，没什么，对了，成可，我们现在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马尔斯问向灰熊崽。 “去市场那边看看怎么样，我们附近有一个城市遗迹，大家总是时不时的从里面找到一点什么。”灰熊崽这么回答道。 嗯，旧纪元的城市吗，那自然要共襄盛举了。 82中文网 wap. /90/90340/29917981.html 第二十七章：旧日 大毁灭时代之前的旧纪元，四岛也曾经满是城市，做为旅游的目的地，四岛活的非常成功。只不过当毁灭到来，混沌大军穿门而过，四岛人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人太多，船太少。 飞行器？一架最多能运两百人的飞行器哪有一条能运几万人的大型滚装船来得好。 所以当初过亿的四岛人，最后能逃到泰南的十不存一，至于往别的地方跑的，不是说没有，只不过没多少活下来的记录，毕竟往新大陆方向走，最后被飞行的混沌单位屠戮一空的巨型幽灵船可是东土鬼怪片最好的背景。 而逃到泰南的四岛人，渐渐的也被泰南文明所同化，所以那怕他们回到了四岛，又称自己的是四岛人，可当马尔斯来到市场的时候，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仿佛像是回到了新杭州一样。 卖东西的说的是泰南语，买东西的说的也是泰南语，用的钱是泰南的货币，甚至手写的招牌都是泰南文字。 你看，卖东西的是四岛人，买东西的来自五湖四海，为了求同存异，大家都开始使用泰南文字。 至于钱吗，四岛货币并不属于真正的硬通货，在东土这一亩三分地里，泰南货币才是真正的硬通货。 铃兰做为四岛小狐狸，自然不存在交流问题，她顺着摊位一路看过来，看起来像是在看货，其实这姑娘对于文物根本没有概念，她看上眼的唯一一件东西，马尔斯认识——是没有用的广告纸，上面的文字都模湖的看不清了，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熬过来的——也许是在某种无氧环境里吧。 总之，马尔斯打消了铃兰的购买欲望，然后带着她逛了起来。 “先生，那是什么。”铃兰指着摊位上的一块电子片问道。 “旧纪元的掌上游戏机，外壳碎了，电路板上全是掉落的焊接点，属于送给我我都得拿去丢以免污染环境。”马尔斯给自己的小学徒说道。 至于为什么马尔斯敢这么肯定，那绝对是因为孟陬是这么说的，也许他认不出别的东西，但孟陬绝对不可能认错电子仪器。 “先生，这是什么。”铃兰又指向另一个摊位问道。 “旧纪元的平板电脑，保存完好，但开机键坏了，而且电源插口也坏了，属于有钱也不买的电子垃圾。”马尔斯这么说道。 “先生，这东西是枪吗。”铃兰站在第三个摊位前指着大家伙问道。 “嗯，是枪，旧纪元的激光步枪，是旧纪元最后一款激光步枪，新型号，外壳破损不大，但破损的位置可以看到激光聚集器，这东西坏了，而且电池舱有被击穿的痕迹，如果你要激光枪，高塔有最好的。”马尔斯双手插兜，大尾巴一甩。 “哇，先生真是太厉害了，这东西呢。”铃兰拿起了一个摊位上的破损手枪。 “激光手枪，旧纪元的玩具，这东西枪口上没有聚集器，激光会分被成三束光线，五米之内打在人身上只会有烧灼感。”马尔斯介绍道。 “喂，客人，您不买能不能别这么乱说！”被马尔斯锐评的摊主狂怒，他们看着马尔斯一路介绍，已经算是狂怒的不行了。 “那我有说错吗。”马尔斯发动灵魂拷问。 各摊主一愣，然后泪流满面——能在这儿摆摊子的，谁都不是傻子，在他们看来，这只小豹子虽然说话没口德，但他终究是没说错。 不过还是有人站了出来：“我这是从遗迹地下区找到的！是一张卡片，我可以通过这东西打开地下区的一些大门！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马尔斯打量了一眼这位先生手里的卡片：“地铁员工身份id卡，你说的那些大门肯定就是员工通道的门，你进去之后大多都是一些更衣室，休息室，还有长长的走廊将它们连接在一起对吧。” 站出来的先生掩面而退。 ·哈哈，我就喜欢这些土包子被事实打脸的惨况。 频道里孟陬在笑。 “还有吗。”马尔斯笑着问道。 还有人站了出来，他拿出了一把有些锈蚀的剑。 “有点意思，动力剑，旧纪元联合军的军用武器，也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找的，只可惜动力剑各国已经完成彷制，你这东西是能在彷制出来之前找到，那倒是值不少，现在你要修，需要把剑刃和动力剑动力源全都换了，只怕比你再买一件新的还贵。”马尔斯说完笑了笑：“先生，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没错，您可真够厉害的。”这位苦笑着点了点头。 有了这两段，附近摊位可就没有敢再吱声了。 马尔斯这边刚想走，就注意到有人走了过来：“你好，我家主人想请您帮着他看一看，主人愿意给佣金。” 马尔斯摇了摇头：“评价归评价，我个人不想帮这个忙，大家做生意毕竟不容易。”马尔斯说到这里，带着铃兰准备离开。 但是这位老人还是拦住了去路，这让马尔斯很忧郁：“您的主人知道我是谁吗。” “你穿着高塔的衣服，是高塔回四岛探亲的学徒吧。”这个老人微笑着回答道。 马尔斯觉得这话接不住了——这年头怎么还有人不认识高塔小先生：“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们。” 然后不管这位的再三邀请，带着铃兰与灰熊崽离开了市场。 “先生您为什么不帮他呢。”站在市场外，铃兰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介绍给你听，是因为我们就没有打算买，而且我们说的也不大声，所以他们终究也会把这些东西卖出去，但如果我帮那位老管家的主人，那就是坏了规矩，咱们不能砸别人的饭碗。”马尔斯解释到这里，铃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过先生，有些摊主明显卖的是假货啊。” “卖假货的家伙，只要有买家投诉，他们就会被我们警告，如果再三卖出非遗迹货，他就会被大人从市场里赶走。”成可这么说道。 铃兰想了想，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先生。” 马尔斯一乐——明明是灰熊崽说的，你谢我干吗。 82中文网 wap. /90/90340/29918520.html 第二十八章：逝去 老书记坐在摇椅上，于房间的灯下，他看着站在阳台那边的老朋友兼老同事：“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白发的精灵扭头看向自己的老战友：“你就那么相信你的这个小师弟吗。” “为什么不呢，难道你觉得他的所做所为还不能让你相信他吗。”老书记一边反问，一边给身边的炉火加了一块木柴，四岛的夜是那么冷，冷到透骨。 “他们把旅馆改造的跟天堂一样。”老精灵说完皱了眉头，他看着远处的那座旅馆，在顶层，直到宵禁的现在，在整座城市因为缺少电力而大半停电的现在，那里的灯一直亮着：“他们竟然还自带了发电机。” “灵能法师能够开启半位面，别说一个发电机，他们就算掏出一辆飞行车我都不会意外。”老书记笑着锤打着他的膝盖：“而且你都一百岁了，你为什么还要如此严苛他们，他们又不是四岛人，你让出生在泰南的孩子体会我们的生活，这不应该。” “我没指望他们能够理解我们，组织里有很多人对于你和石川的媾和很不满，他和他的王党手上有我们太多同志的血。” “我们不也一样吗，我们的手里有四位公爵的血，他们的子嗣被我们屠戮一空，他们的家族被我们连根拔起，但这有什么用，四岛人互相杀戮了这么久，为什么就不能歇一下，那怕是为了以后流更多的血，也应该多歇一下。”老书记看着他的友人叹息道。 对此，精灵的脸上满是冰冷：“但同志们不这么想，他们说你出卖了北方主义。” “对于名誉，我没有别的追求，我只希望我们有修身养息的时间，让我们的年轻人有机会与时间看一看四岛之外的模样，让他们明白在我们互相杀戮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灵能大潮，新科技，智械农场，巨构城市，而我们呢，我们缺少一切。”说到这里，老书记喘了一口气，他的肺不大好。 精灵没有搭话，而是用沉默应对。 “老朋友啊，我的时间不多了，这个冬天非常的冷，冷到也许我没办法熬过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不比你和小西，所以，我想用我的名誉，我的身份来给年轻的同志们一个放眼看世界的机会。”说完，老书记看着他的朋友笑了笑，在笑的过程中，他的一侧脸非常明显的僵硬着。 “你中风了……”老精灵瞪大了眼睛。 “应该是药剂时效过了，我半个月前就已经这样了，我用当初导师给我的针剂……”老书记说到这里，有些气喘。 他的老朋友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他检查了一下他的童孔，然后转身想要叫医生，但有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如满成真，别叫医生。 “为什么！你连话都不能说了我的师兄！” ·在我没有身败名裂之前……让我死，我这一死，组织的继承者会看在我与高塔小先生的份上捏着鼻子承认和平，我们需要时间，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讨论过的吗…… 老书记看着他的师弟，他想笑，但他的脸部已经完全凝固了。 “……我记得，我们说过，王党内有异动，石川身为亲王却德不配位，必有一死。” ·对，石川椿是泰南的媳妇，石川亲王没有足够的实力，他与他的女王所生的孩子在灵能大潮中并没有优势，而那些疯子……他们一定会想要改变什么。 ·所以，我们与他们必然没有真正的和平……师兄……王党自己会内乱的，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在那之前一定要维持住这脆弱的和平，我们可以向泰南愿意帮助我们的平民请求援助，我们需要钱，需要人力，需要机器，需要的太多了，如果可以，我都可以跪下求这天下…… 老书记的低语渐渐低落。 最终，他留下了一个问题。 ·成真……你说……德不配位，这德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看着自己的师兄的头不受控制的低下，精灵最终跪到了他的面前。 德可以什么都不是，但它同样无与伦比。 ……………… 四岛北方主义老书记死在昨夜的消息，马尔斯一早起来的时候才知道。 做为小师弟，马尔斯带着姑娘们理所当然的前往吊唁，这个时候灵堂也没有做好，马尔斯看了医疗报告，说是老书记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到了大限，但他用高塔的针剂硬是吊住命，完成了和平条约的签订。 因为他的死，之前说好的授勋仪式也没有了，不过马尔斯也没有了看仪式的心思。 “如满先生，老书记叫什么名字，您可以告诉我吗。”马尔斯在离开的时候，问那位穿着白色素服的精灵。 他叫如满成真，是二号书记，但在四岛，***是十一团直选的，并不是替补。 “他就叫老书记，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绝不是凡人，每一任第一书记都将会在接受这个责任之前明确属于他一个人的教条……我将无我，无愧文明。”说到这里，如满先生长叹了一口气：“他很开心，能在生命最后一刻见到你，他说，你会保护好这来自不易的和平。” “……是的，我将守护这片大地的和平，愿老书记的辛苦不会白废，但如果真有一天，和平荡然无存……我将持利刃而来。”说到这里，马尔斯伸手与如满先生一握。 在离开的时候，马尔斯在走廊上见到了长谷川新之助先生和森一郎先生。 两位中年人也穿着素服，看到马尔斯时候，两人看起来都哭过。 马尔斯点了点头：“很可惜，长谷川先生，看起来你的仪式要被取消了。” “如果取消我的仪式可以让老书记活回来，我会非常愿意。”这个男人这么说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与伸手过来的森一郎握过手：“你们快进去吧。”他也没在意长谷川为什么不想和自己握手，但马尔斯也明白，有一句谚语说的好，一个组织内部要是没有派别，那就离大谱了。 有人想看到和平，有人就不希望和平的到来，无论是北方主义还是王党，都会有这样的存在吧。 想到这里，马尔斯又感觉到了一丝悲哀。 人类……真的从来都没有从历史里学到有用的东西。 82中文网 wap. /90/90340/29924231.html 第二十九章：离别 半个月的时间很显然没能马尔斯让抓住克劳德·多芬，很多人都觉得他肯定是逃走了，甚至马尔斯也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在离开之前，马尔斯最终看着这座小城被白色所覆盖。 人们自发的来送别那位老人，他没了名字，甚至在以前就从高塔的数据库中删除了他的存在。 又或者称他是老朋友或是老对手，王党之中，有人恨他入骨，有人敬畏有加，他在年轻的时候是最为沉默的人斩，常在雨夜取人性命。 但到了后来，，他不再持刀，也许是因为伤痛，也许是因为他本身也是一个博学者。 但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在四岛，人类能活八十有七已经极为奢侈，何况在北方主义的控制区，在一切都缺少的情况下，他能活到现在，已经不是用医学能够解决的奇迹了。 椿在离开之前，由马尔斯陪着在灵堂上献花。 “，他在年轻的时候做过人斩，我的一个舅舅就是死在他的手里，在那个时候，他有一个称号叫不语者。”坐上运输艇的时候，椿向马尔斯介绍起了这位老人的生平。 在王党的记忆里，不语者从来不说话，他行走在新东京的大街小巷，处理着那些恶人。 恶人中有贵族，也有平民，在那十七年里，不语者杀的人数不清。 后来，不语者不出现了，有人觉得他也许是某次伤重不治了，却没有想到，过了十多年，有当年父亲被斩时因为年幼而活下来的人，命运给所有王党开了一个玩笑，这是当时很多王党所想的，而且谁都没想到，在很久之后，他又主导了和平条约的签署。 而当他的死讯传入王党控制区，王党的媒体中有人喜出望外，有人日夜咒骂，但也有一些少数派描述了这位人斩在成为书记之后的所做所为——他改变了四岛北方主义之前粗放的行事，在他的领导下，北方主义控制区的人均寿命提升了整整十岁还有多，粮食可以自给，两岁内孩子的存活率提高了七成。 有人说这些少数派是叛徒，但少数派表示现在双方和平了，不应该再用以前的眼光来看待自己的同胞。 这一切争吵在王党宣布派遣吊唁使节之后结束了。 这让马尔斯有些感叹，石川先生的确尽到了一位贤明亲王应该做的一切，但是他和姑娘们都知道，石川先生这么做，未来真有那么一天，对他的清理就会愈发严重。 椿劝过，但马尔斯明白那一次的父女谈话可以用不欢而散来结束。 石川先生似乎也明白这一点，但他却对椿的警告不以为然，他觉得他是亲王，王党与贵族们再怎么疯狂，也不可能对他下死手，何况他还有属于他的军队。 那个被贵族渗透的军队？ 那些被公司挑拨的贵族？ 马尔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一切，也许石川先生终将死路一条，谁都无法改变他命运。 月有圆缺，天有阴睛，如花无百日红，如人无万寿长。 如果马尔斯你看到我的这些，我大概是已经死了。 活到今日，我已经活了八十有七，还记得当时年少，我与友人来到高塔，有人想学得技艺安身立命，有人想学得技艺明哲保身，还有人想学得技艺卖得帝王家……导师问我以后想做什么。 我想改变这世上的一切不公，想让我的故乡的人不再受苦难，想让如我表弟那样饿死的人儿不再出现。 ……我太天真了。 我的年轻岁月仿佛是一场大梦，我持剑奔行，走在黑夜中，活在血泊里。 要改变不公，就必须改变他人命运，但他人不会束手就缚，因此世上总有斗争，世界总在流血，以前是北方主义与王党，现在又多了更多的敌人……四岛被战争点燃的时候，别的地方却在进步。 所以，我想让北方主义的年轻人有机会与时间见一见这片大地以外的地方，让他们看看如果有可能，四岛的大家不会过的这么苦……可惜我看不到了。 导师当年带着我们见过高塔北方的长碑……那个时候的我告诉导师，如果我有一天能够为理想而死，是不是就能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不过现在想来不用了。 我已经将我自己留在了我最爱的土地。 “长夜终有尽，长梦终会醒，如是你我辈，皆是梦中人……”椿说出了最后的辞世词，然后叹了一声。 所谓壮志未酬，应该说的就是这样的道理。 马尔斯带着感叹下了运输机，然后就看到了孟陬在停机坪外。 “怎么了。”马尔斯问道。 “西门警监病逝了。”孟陬轻声说道：“因为没来上班，同事找上门才发现人已经走了，是凌晨的时候因为心脏病去世的。”孟陬说到这里，看到马尔斯走向停车场连忙跟了上来：“你要去看他吗。” “是啊。”马尔斯没来由的心痛：“西门警监与我相熟多年……总得去送送他。” 马尔斯说完，扭头看向跟来的姑娘们：“你们去休息吧。” 姑娘们相视了一眼，最终由涅陪着马尔斯走一遍，原因很简单，涅在运输艇上睡了一觉，她现在是最精神的。 马尔斯坐到车后座，孟陬坐到了副驾驶上，有智械上了驾驶座开着车出了高塔。 马尔斯翻了翻新杭州本地的报纸，全都是关于西门警监的消息。 “我以为这臭老头是一个祸害，应该能活很久才对。”马尔斯蜷缩在后座上。 “但他是好人，好人通常不长命。”涅说到这里，伸手拍了拍马尔斯的脑袋：“最近你在四岛没休息好，一直在帮忙，西门先生的事情我们姐妹会帮忙，你回去之后好好睡一觉。” 马尔斯点了点头。 然后他翻到了警局发布在警方热线上的西门警监讣告。 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西门警监于今日凌晨在家中辞世，泰南警方感谢他在警队长达六十一年的付出。 照片上的老头看起来比马尔斯记忆里的老了很多，也多了一些豁然。 82中文网 wap. /90/90340/29924232.html 第三十章：晚安 到西门警监的家门口，马尔斯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然后打量了一眼走廊上警察们，接着，他看向站在门内的李总警监，后者身为家养妖精，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马尔斯走进西门警监的房子——这是位于十一区的公寓楼，只有四十五平米，西门警监这个时候被放在床上。 “我没想到，你这个孩子也会来送他，我以为余小诗的事情之后，你……”“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我的立场让我不能看着余小诗被名为公司的暴力组织所吞没，西门先生的立场是想要守护这座城市，不让暴力赤裸裸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说到这里，马尔斯打量了一眼四周：“对了，他的家人呢。” “独居，老婆离婚了，三个孩子上了战场都没回来……”说到这里，李总警监叹了一声：“我想找到他的前妻，但……他前妻两年前已经去世了。” “他三个孩子怎么都能上战场的，正常情况下幼子保护条例……”“幼子保护条例对于他这一级的公务人员已经无效了。” 幼子保护条例，是泰南征兵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一个家庭只有独子，或是前面的孩子战死沙场时，家中只剩独子或是年幼的孩子时，幼子免兵役的条例。 但一定地位以上的公务人员将不受此条例保护。 这让马尔斯陷入了沉默，他看向那面墙，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照片，有年轻时的西门警监抱着他的孩子们与他的妻子在一起的合影，也有孩子们参军时拍下的合影，照片墙越往上，西门警监看起来就更加接近马尔斯所熟悉的那个老人。 他身边的孩子也从三个，变成了两个，变成了一个，最终，连那位女士也不见了。 最终，西门警监站在了一大群孩子与十几位年轻的工作人员的身后，他微笑着，仿佛看透了这个人间。 马尔斯明白这不近人情，但身在高位就必须为这片大地奉献一切，这是当初贤者们放弃贤者时代立下的规定。 安装最新版。】 考虑到泰南高位上的衮衮诸公家的孩子们与一般百姓家的孩子一起蹲战壕，而西陆议员往往都在年轻时逃兵役的传统，两者高下立判。正因为如此，马尔斯看向了李总警监：“那出殡怎么办呢。” “忠嗣学院会指定一个孩子为西门端照片的，这你就不用操心了，马尔斯，在这件事情上我们还没有堕落到需要让外人来帮的地步。”李总警监说到这里，与马尔斯一起离开了房间——要给西门先生换衣物了，这事警局里的法医会帮忙。 来到客厅，马尔斯跟着李总警监来到阳台。 这里还堆着西门警监的换洗衣物，有鸟笼与鹦鹉，还两小盆兰花，只可惜，它们的主人不在了。 “西门这小子，最近状态不大对，他前几天还告诉我，之前他为了公司的那点赞助出卖了他的良心，因为他知道小诗的病情，他终究是要死的。”李总警监从手里的盒子中抽出一根巧克力棒。 “他要赞助干吗。”马尔斯觉得有些奇怪。 “他把他的绝大部份收入都捐给了丰收教团孤儿院，他是从丰收教团在新杭州开办的孤儿院里走出来的。”李总警监说到这里看向马尔斯：“原谅他一次吧，他马上要退休了，想再给孤儿院出一次力，公司出的钱很多，他应该是心动了，但因为这样，他后来又觉得后悔，因为他恶了你，他怕你知道他把钱给了孤儿院，又怕你因此而恶了孩子们……” 马尔斯陷入了沉默，这种问题一问就知，李总警监不可能选择用这种办法来欺骗自己，而正因为如此，马尔斯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倦意。老书记是这样，西门警监也是这样，这些老人都没有想到过别的吗。 你们都愿意成全别人是吗。 那怕背负不理解，那怕成为别人眼中的小丑。 想到这里，马尔斯最终点了点头：“好。” 有时候，一个字比千言万语还重要，马尔斯说完就与李总警监道别。 出门的时候，涅还在外面，她看着马尔斯的脸：“你看起来不大好。” “我……有些讨厌那些为了自己的信念连自己也能背叛的人。”言语到了这里，马尔斯自然的想要拿烟盒。 马尔斯想到了倒在自身血泊中的父亲，想到了雨夜里任血溶于雨的贞次郎，想到了一生飘零最终落叶归根的书记，还有于沉默中离世的西门先生……我真的讨厌他们吗？ 我真的讨厌为了信念连自己也能背叛的人吗，我真的讨厌这些我生命里见到过的，最无法忘怀的人们吗。 我……我办不到。 而感受到马尔斯话语中的悲伤，涅伸出手抓住了马尔斯的手：“我知道，你讨厌这样的人，那么你也不要变成这样的人，好吗。” 马尔斯最终还是没能做出回答，人活着为什么呢，有人是为了活着，有人是为了理想，而有的人梦醒了。 涅看着马尔斯，小豹子的呼吸有些粗重：“马尔斯。” 她这么呼唤着。 最终马尔斯松开了拿烟盒的手：“我答应你，我不会背叛我自己。” “我知道你在骗我，但我还是很开心。”涅笑着松开了手：“走吧。” 她这么说道，马尔斯点了点头，顺着电梯下到一楼，与林警督见了面，她看起来有点憔悴，西门警监对于她来说属于亦师亦友的那一类人。 “不好意思，工作忙，我来晚了小先生。”她这么说道。 “没事，我先回高塔了，你们可得保重身体。”马尔斯目送林警督进了电梯。 这一次，涅牵着马尔斯的手走出了公寓。 孟陬坐在车前盖上，他打量着马尔斯：“你很伤心，你把心情都写在了脸上。” 当然，那个雨夜，我与椿见到了西门先生，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样老迈，他是贞次郎的老朋友，虽然他不是高塔的学徒，但他的所做所为做的却又是好事。 坐上车的时候，马尔斯突然心有感应，他扭头，却没能看到任何事物。 最终，马尔斯将这一切当成是他的一次错误感应。 在让车回高塔的同时，马尔斯靠到了椅背上。 西门警监……晚安。 82中文网 wap. /90/90340/29927781.html 第三十一章：夜 马尔斯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路中间。 这不是泰南……不，甚至不是东土世界。 到处都是断壁残檐，随处可见穿着旧西陆制式军服的尸体，倒在墙边的人堆中，有一人靠于尸堆上，有一人持枪而立。 这一切仿佛像是定格了一样。 马尔斯扭头，看到了一个青年人站在不远处抽着烟，那是自己的先祖，是自己已知的最强顶点。 “你在踌躇，你在担忧。”他看着马尔斯。 马尔斯点了点头。 在回到高塔之后，马尔斯想睡却又睡不着，可躺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却又发现自己出现在了这里。 “你知道这儿是哪儿吗。”先祖这么问道。 “我记得我来过，这里是北方第一公社最后的英雄陨落之地，他面前站着的是北方王室最后的伶仃子。”马尔斯这么说道。 “是啊，你所看的历史书上是这么写的。”先祖说完，整个世界重新活了回来，伶仃子看着眼前的乱党笑了笑。 ·最后还是我赢了，老朋友。 ·是啊，你赢了，就像是历史书告诉过我们，这个世界没有永恒。 ·在你死后，你会是第一公社最后的英雄，他们会传颂你的勇气与无畏，以后的电影与故事中，我会是杀死英雄的小丑。 ·是啊，就像是没有人会知道你才是第一公社最后的守护者，命运让你获得了胜利，我死后，没有人知道你真的会是谁。 说到这里，伶仃子举起了枪，而靠在那里的男人气息渐急。 ·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羡慕的要死，我真的和你换一个位置，你站在我这里，对我开枪。 ·你傻不傻，你是国王的孩子，我是农民的儿子，这就是为什么命运把你推到了你站到位置上，然后命令我靠在我靠的位置上……开枪吧，老朋友，再见了。 安卓苹果均可。】 ·……再见了。 随着这最后的道别，这个世界再一次停止，马尔斯看向自己的先祖，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路边的坡道上。 “真相重要吗，真相其实不重要，就像是他们这样，为了他们的信念，他们背叛了他们自己，一个将自己摆到了祭台上，一个让自己直面死亡。”说到这里，青年一挥手。 马尔斯看着眼前的景色如同走马灯一样在飞转，很快的，他发现自己站在了战壕中，这里到处都是战斗，混沌被钉死在战壕内，士兵被拦腰而断，生命在这一刻物竞天择。 “大毁灭时代，这里是伟大防线的北段，混沌差一点攻破这里，但士兵们用勇气与毅力挡住了混沌老的攻击。” 马尔斯还没反应过来，景色又变了，这一次他出现在了一座宫殿里，他看到了一个穿着龙服的中年男人站在自己导师的面前。 “更早的时候，泰南赵氏选择退位。”随着先祖的介绍，马尔斯发现这一刻的世界又重新动了起来。 ·你能选择，将和平带到泰南，我很感谢你，年轻人。 马尔斯的导师这么说道，而他面对的这位皇帝摇了摇头。 ·我的先祖留下过日记，他说，在遥远的过去，我们的先祖曾经有璀璨的文明，我们征服了星空，制造出了真正的机械人……我以前一直以为我的先祖疯了，直到我看到你，来自新杭州的贤者阁下，我才发现，我的先祖没说错。 ·你的先祖没有说错，但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会选择这条路，在这漫长的时代里，我见过渴求权力的疯子与狂人，但像这样的年轻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因为我想看文明之火于高塔上再燃，我想听我的后代告诉我，我们驱赶走了混沌的军团，我想见证奇迹，见证你们说的最好的时代。 马尔斯看着这位皇帝按下了他的印玺，然后时间再一次停下，接着又一次的转动了起来。 然后，马尔斯再一次站在了夜色统治下的街道上。 “这里是旧纪元的新大陆，旧金山……一切故事的起源，人类曾经差一点就走上征服宇宙的道路，但是有些疯子与狂人不这么认为，他们为了所谓的永生，将灵魂都出卖给了混沌邪神。” 随着先祖的叹息，马尔斯看到了这个世界在刹那间化做废墟，混沌邪神的军团在街道上行军，它们准备去下一个目标。 那些想要获得永生的疯子们的确得偿所愿，但邪神的永生只会是一场恶梦，那些人的确获得了永远，只可惜，这样的永远，只不过是他们灵魂被束缚于躯壳的一种表现形式。 因为他们的灵魂早就已经崩溃了。 “你觉得命运是不是太残酷了，但其实它已经非常仁慈了。”先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远了：“大毁灭时代延续了八个千年，无数生命用自己为薪柴，点亮文明前进的道路……”“您让我看这些有什么意义……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是啊，怎么能忧郁呢，各位前辈用自己的誓言与信念为薪，点亮了他们前方的未来。 马尔斯就从梦中醒了过来，他眨了眨眼，然后轻叹了一声——我的确是太累了，累到做了一些不知所谓的梦。 这时的窗外，黑夜依然在统治着这片土地，马尔斯看了一眼窗外黑夜背景上的星空，最终又看向了身边的涅。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钻进了自己的房间，一定是太累了，累到连她出现都没能发现。 想到这里，马尔斯再一次看向了涅，这只同类的呼吸声很轻，她抓着马尔斯的尾巴。 马尔斯将尾巴从涅的手里抽了出来，然后从床上坐起，走向角落里的茶壶。 马尔斯渴了，想喝水。 为自己倒满水的时候，马尔斯听到了涅的磨牙声，这姑娘儿睡像是真的差。 但怎么说呢，能够活的好，也是一门手艺活。 想到这里，马尔斯又想到了梦中的内容，很多他都忘了，但最后，马尔斯还是记得那面墙跟前的故事。 这可能是真的吗，马尔斯不敢问自己的导师，甚至不敢去调查。 也许那只是命运。 82中文网 wap. /90/90340/29927950.html 第三十二章：新生 涅睁开眼的时候，天已亮，窗外传来孩子们的喧哗，新的深秋，新的学徒。 看了一眼身边打着呼的马尔斯，涅伸手挠了挠马尔斯的下巴，于是这只同类不可遏止地打了一个呼噜然后瞪圆了眼睛。 “我们要迟到了。”涅一边说一边坐了起来。 “这句话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马尔斯滴咕着伸了一个懒腰。 “还不是看你昨天晚上心情不好，来你的房间，我可是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涅一边说，一边走向房门：“我换房间换衣服了，你也快点，马上就需要你这只定崽神豹主持深潜仪式了。” 涅没说错，大事不能忘，马尔斯换好了衣服，穿上了专门的高塔首席风衣，拉上兜帽，跟着涅的身后走出了宿舍。 椿在不远处正在跟四岛的各年级头目训话，看到马尔斯与涅走出来了，这位依旧保持着一米四模样的姑娘挥退了她的小跟班，来到马尔斯面前拥抱了他了一下。 “看起来你好多了。”椿微笑着挠了挠马尔斯的下巴。 “嗯，好多了。”马尔斯微笑着与椿拥抱，他舔了一下椿的眼角，将她快要落下的泪水抹去。 “我很担心你，西门先生那边，我今天已经让人送去了礼金与问候，他时常捐助的那个孤儿院，我也送了一笔钱。”椿这么解说了她办的事情。 马尔斯满意于椿的所做所为，虽然他对西门警监还有一些怒意，他在有些事情上做的不地道，但大德无亏。 长辈们有他们的责任，我们有我们的，马尔斯想过，觉得以前看他们的，以后终究还是要看他们这一代的。 再以后，还会有别的年轻人担负起这样的责任，文明会前行，一如时间之河永远奔流。 “好了，我们走吧。”想到这里，马尔斯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前面。 路过松鼠们搭建的巨木树屋时，不知为什么将自己的模样切换成松鼠的松果跑了过来。 “为什么变成原来样子？还不是在站大家面前的时候，我感觉他们的压力好大。”松果一边说一边甩着她的松鼠尾巴：“而且我觉得这样的尾巴好看，那个带鳞片，鼠系的大家表示看着头皮发麻。” 马尔斯一想，还真是啊。 无论是松鼠，仓鼠还是别的鼠系兽人，看到鳞片都会不由自主的感觉到恐惧。 松果当初刚变龙姑娘的时候，时不时就抓着自己的尾巴狂啃——据说是垂死挣扎的一种非常直白的表现方式了。 这样也好，只要松果喜欢，马尔斯也喜欢。 队伍里多了松果也是好事，她跟在马尔斯身边，说着最近有什么好电影可看，又或者新杭州里有什么最新的点心铺子里卖最新最好吃的点心。 “对了，听说九区沿海大桥的路上有新开的点心店，有糯米芝麻点心，非常好吃。”松果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四周：“对了，娜塔莎和铃兰呢。” “娜塔莎昨天回家了一趟，应该还没回来，铃兰今天在新学徒那边。”椿说到这里，跟着队伍的她转过弯，正好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学徒方阵。 马尔斯一马当先的走上了台，他站到了柯尔特师兄身后，这只老鸟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他扭头看向马尔斯：“接下来，将由高塔首席马尔斯·盖亚特宣布深潜仪式开始。” 安装最新版。】 马尔斯接过话筒：“深潜仪式现在开始。” 简单，朴实，除了新学徒们之外，老学徒们笑成一团——他们都是过来人了。 智械们开始帮助孩子躺上床，虽然马尔斯用扳指带孩子们深潜从来没出过事，大家也都知道马尔斯有这本事，但最基本的安全措施还是要做的，要不然孩子往床上一躺什么都不用绑半小时之后100%深潜大成功，说出来就不是马尔斯有天赋的问题了，而是你高塔有问题了。 “今年的孩子里面有几个非常不错的，还有一个是柯尔特师兄的小表弟。”椿拿着平板看着名单说道。 马尔斯一扬眉头：“是不是和师兄一样，灰羽脑袋的。” “是蓝羽，那边的。”椿一指方向，马尔斯就看到了一只正围着灰羽姑娘转的蓝羽小子。 然后蓝羽小子被智械丢到了床上绑了起来。 “这么小就知道要缠着姑娘了，比师兄好多了。”涅笑着说道。 不远处正在喝茶的柯尔特师兄直接把茶水喷了出来。 “这倒是，师兄现在追姑娘还在用看电影的老招术，我看电影还需要男孩子请吗。”松果无情的加以背刺。 “松果没说错，还有送一朵花的，师兄是不是准备咕呱一辈子啊。”椿完成了最后的补刀。 马尔斯看向师兄，发现这只老鸟已经倒在椅子上，眼看着就要哭了。 幸好，随着孩子们开始正式深潜，这位不得不打起精神。 马尔斯微笑着拿起平板找到了铃兰的体验报告。 新学徒 代号：铃兰。 原名：小西尹来达 种族：西陆耳廓狐种与东土灵狐种混血，显性体征混杂。 灵能强度：27+ 27+，这代表着十岁的孩子已经有着大师级的灵能强度，小西家的血脉没这么强大的灵能强度，这肯定是从西陆尹来达的母亲那边传承并获得的。 在这个灵能大潮风起云涌的时代，尹来达这个孩子一定会有更好的未来，马尔斯开始期待她的这次深潜强度。 毕竟她可是盖亚特一支啊。 带着这样的期待，马尔斯继续看。 身体检查表明，受验者的左腿有骨折陈旧伤，左腿长度与右腿相比少两个毫米。 断过腿？ 马尔斯回想了一下，没有感觉到她奔跑时有什么问题，不过考虑到这个差异也许会随着她的成长变得更为明显，马尔斯准备找机会和赛琳夫人谈谈，看看有没有可能帮她完成治疗。 这不是大问题，于是马尔斯继续看。 尾骨有断裂伤，有脱臼史，有接受术式治疗的痕迹。 马尔斯眉头一皱，然后看向了那只扑在床上的小狐狸。 然后接着看下去。 根据从四岛获得的医疗记录，尹来达除以上伤势之外，她的左肾与左手有过再生记录，全身三成表皮有过再生记录，在其四岁时，他的曾祖父受到刺杀，因为当天小西长治将用他的车送尹来达去王室开办的幼儿关护院，导致尹来达重伤。 注：此刺杀事件为王党叛军所为。 注2：下达命令者与执行者已经全族失踪，根据推断，已经被处决。 82中文网 wap. /90/90340/29932239.html 第三十三章：怜惜 据说尹来达这个孩子的母亲与父亲的关系在最近几年不大好，现在看来，也许有可能就是因为这次刺杀。 不过尹来达看起来似乎没有受到过任何影响，也许是因为受伤的时候太过年幼，她自身因为痛苦，最终自我遗忘了这段记忆……这挺好的，至少比上了思想钢印强制遗忘这段记忆来得好。 毕竟上思想钢印可是外力，无论如何都是有危险性的。 不过马尔斯还是可怜起了这只小狐狸，她受了这么多苦，却还在微笑，并用微笑面对她的人生。 自己做为她的导师，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她。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向了椿。 “你看到了尹来达的报告了吧。”椿看着马尔斯。 马尔斯点了点头：“是一个好孩子。” “那就好好对她，她其实很敏感的，这个孩子似乎一眼就能看明白一个人，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一清二楚。”说到这里的椿摇了摇头：“总之，你要是对她始乱终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是那样的坏先生吗。”马尔斯笑着反问道。 “你做丈夫挺合格的，但你做一位先生，那我还得持一下保留态度。”椿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孩子们都已经进入了深潜状态，有前有后，但都很快，这让马尔斯再一次肯定自己的扳指绝对是界的随身老爷爷一级奇物……不对，应该是比这还高级的存在。 因为不用言语交流，全自动，不愧是传说中的世界树扳指啊。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到松果看着她的平板在笑，马尔斯探头一看，发现这姑娘在看大家在斯卡若港时拍的照片，马尔斯正好在镜头里，属于正好从跳板上往运河里跳的时候。 “能不能看我更帅一点的样子。”马尔斯还记得在那之后他在运河里喝了一肚子水的经历。 “好啊。”松果换了一张照片，这是刚刚拍的，在照片里，马尔斯与椿，涅和松果组成的高塔八年级四人组合非常上镜。 “嗯，这个帅多了。”马尔斯开心。 松果也开心。 涅探过脑袋看了一眼：“看把马尔斯臭美的……不过还好吧，至少我在这里面也很帅。” 有些豹真的想什么缺什么，你缺帅吗，你是缺可爱！ 又过了十分钟，第一个醒来的学徒睁开了眼，他一被解开，立即举起了手：“我深潜了！” 远不处还在观礼的老学徒们纷纷鼓掌——这些家伙当初做为新学徒的时候都觉得前辈给最先醒来的孩子鼓掌是因为他们深潜了，后来才发现，他们鼓掌是因为可怜他们这些深潜但又潜不久的可怜人。 马尔斯摇了摇头，然后看向那个孩子，他已经指向了他的顶点，是马尔斯不认识的老前辈，不过从这孩子脸上的兴奋模样，应该是他家最近几代都没办法接触到的高位了。 】 没事，祖上阔归阔，没有自身的努力，再阔也没用。 马尔斯心里安慰了这个孩子。 而随着第一个幸运的倒霉蛋起来，新学徒们也渐渐开始醒来，他们看起来都开心，有几个孩子还很得意，表示他比他们的哥哥或是姐姐厉害多了。 “也没说错，运气好也是强度的一种体现。”椿听到这个说法，笑着表示了认同。 而随着孩子们越来越多的醒来，马尔斯起身走向越来越空旷的深潜区，来到小狐狸的身边。 正在这时，小狐狸的手指动了动，她的灵能正在激荡，而且已经触及了警报，马尔斯下意识的伸出手握住了她在颤抖的手。 下一秒，警报停了，马尔斯看到了这只小狐狸睁开了眼睛，她扭头看向马尔斯，然后本有些痛苦模样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先生……铃兰做了一个好绵长的梦。” “嗯，好梦绵长，欢迎回到现世。”马尔斯笑着解开了她的束缚，然后拿过智械递过来的镜子：“来，看一看全新的你。” 小狐狸现在已经是一个耳朵更显大的小狐狸了，她的右眼变的幽蓝，这是强灵能者才有的模样， 而她的左眼里满是金色，这是玛蒂尔达·盖亚特家族才有的显性。 异童色，银色的长发与六尾。 “首席小先生，铃兰小姐现在的灵能强度为45。” 随着智械的鉴定，马尔斯开心的拍了拍铃兰的小脑袋：“欢迎你加入传奇之境。” ……………… 高塔今年有三个深潜即传奇的崽，这让整个传奇界对于重新划分灵能强度的讨论甚嚣尘上，不过这和马尔斯没关系，虽然超凡界有意邀请马尔斯来谈谈他的看法，可马尔斯做为一只懒豹，真的不想到处跑。 所以最终只能录了像，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至于之后怎么重新划分，那是老头子们的事，马尔斯反正还是强度拉满就行。 铃兰一下子成了四岛新生们最公认的追求对象，可爱拉满的小姑娘的确是大众梦中情人，这一点马尔斯理所当然的表示了认同，但是第二天的时候，马尔斯叫铃兰训练的时候就发现昨天还在的小王八蛋们不见了。 说起来马尔斯还挺喜欢那些小王八蛋的，毕竟铃兰总把他们送的蛋糕给马尔斯吃。 都是超好吃的蛋糕。 我，马尔斯，昨天一天胖了一斤。 “铃兰，你的那些小追求者呢。”马尔斯好奇的问道：“他们怎么不见了，你有眉目吗。” “有啊，我告诉他们，如果想要追求我，就要打败先生才行。”铃兰笑的眼睛眯起了缝，开心的六条尾巴甩成了风车。 马尔斯一愣，然后笑了：“什么叫打败我才行，我用一根脚指都能打得那些小子生活不能自理好不好。” “打不过先生，那有什么资格把我从先生身边抢走呢。”说完，铃兰开心的走到了前面。 她哼着歌儿，马尔斯跟在她的身后——如果细微的观察，的确可以看到铃兰走路时，左腿是有点问题，会向一侧细微的偏斜。 这让马尔斯更加心痛眼前的小狐狸。 算了，她不喜欢那些追求者，那马尔斯就帮着她挡住好了。 除非铃兰以后明确表示要让自己放水，要不然来多少马尔斯锤爆多少。 82中文网 wap. /90/90340/29932453.html 第三十四章：新年 接下来的生活有些乏善可陈，直到过年之前，马尔斯都在高塔，每天不是教书育崽，就是和姑娘讨论斯卡若港接下来的发展，当然有时候也会接受一些任务，比如说带一年级学徒见见世面，欺负一下同样没见过过世面的外来精怪。 毕竟随着灵能大潮的风起云涌，村头的猫变成豹子也不是不可能。 总体来说，也算是日子过得很充实，只不过让马尔斯有些小伤感的是克劳德·多芬一直没能找到。 这家伙该不会在跑路的时候落海喂鱼了吧？带着这样的疑惑，马尔斯在九区的小楼中迎来了新年，这一次除了姑娘们之外，马尔斯还邀请了在桥的另一头辛辛苦苦了好些年的各路特工。 今年刚刚来的卡特堡军情局特工一开始还摸不着头脑——这年头只要是搞情报的，都能发现在新杭州九区这个小小街区里挤满了各路妖魔鬼怪。 一开始是石川亲王名下的影子众的拉面摊，接着是西冰庐的特工开的四岛茶点摊，然后泰南军情局的特工开的炸肉丸子店，新杭州机动警察小组的流动报警车，四岛北方主义的麻将屋（接头点），东部公社的啤酒馆（还是接头点），东部王国的烧肉店（盯着啤酒馆）和东部联合的巧克力店，矮人的烈酒铺子，家养妖精的蜂蜜蛋糕店，大林地的欢愉者舞厅，拉斯穆斯管家开的奇怪实体书店，高塔智械姐妹的连锁牛肉丸子摊等有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 等到马尔斯邀请帖过来的时候，两位特工这才警觉——为什么他们的同行来自四面八方五湖四海看起来有些家伙还互相不对付，却为什么在这条街上相安无事。 康恩·多赛特和柳见星主持的‘有关’部门最近也是风头很劲，人员扩充不多，但都是心有良知未曾泯之人，马尔斯，涅，椿和松鼠还有娜塔莎五人入股，有了钱之后，部门已经在这座小楼变成了五层。 过年的宴会在楼外的空地上举行，是自助式，大家随便吃。各路特工从来没有参加过如此‘混乱’的宴会，不过他们也都有他们的上司保证，今年来这儿只谈美食风月，绝对不谈工作，更不许对敌对方的特工下手。 至于部门特工，马尔斯也算是亲自来见过他们，同时确认了他们的工作，这些年轻人也挺有干劲的，除了收集自己的对口任务情报之外，还发现了几个眼看着需要强能力者来处理的精怪入侵。 这些情况他们提供给了高塔的任务公会，年轻一代的学徒们也许还没办法与老奸巨猾之辈同台竞技，但让他们和精怪打交道，那肯定是他们赢。 至于他们的本职工作，最近各公司老实的很，马尔斯也不是无事生非之辈。 鼓励了自家员工之后，马尔斯与各路特工也打了照面，首先就是自家高塔的智械姐妹，现在她们已经扩充到了六人，三个摊子，是整个九区最大牌的固定摊位，每天都喂饱数以万计的市民。 别家的特工，马尔斯多少也见过，就是卡特堡军情局的两个年轻人是第一次见，马尔斯用卡特堡本地语种和他们打了招呼，把这两个年轻人都惊到了——是啊，谁能想到泰南高塔的小先生无师自通了这门语言呢。 鼓励了他们之后，马尔斯接过椿递过来的红包们，先是给自家员工发了红包，然后是各位特工先生，他们这一年来努力工作，收保护费的小混混被他们打的消声灭迹，有力帮助警方维持了附近街区的治安，也应该得到奖赏。 特工先生们很开心，红包不大，但传奇阁下心意在此，大家都在几位传奇面前露过面，而且自家上司也明白，他们自己也学到了全新的知识——有这在新杭州都能赚大钱的手艺，最差回家也能吹自己在泰南赚过大钱。 马尔斯也给大家面子，带着姑娘们与自家员工和特工们纷别合影。 这都是可以提高员工忠诚度与凝聚力的，特工们也在这一个晚上的互动中渐渐放下心防，就连西陆东部的三位特工，最终也在马尔斯的邀请下进行了一次合影。 “我知道你们各为其主，但你们看看四岛的同行。”马尔斯指向正在椿身边合影的四岛王党特工与北方主义特工：“也许你们之间的和解还需要很久，也许你我这代人也没办法看到，但泰南有一句老话，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们同文同种，必有再次联合的一天。” 三位特工点了点头，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也笑了笑。 马尔斯没有强求他们握手或是别的行为，因为这种事情强求不得，马尔斯真心希望破碎的东部地区能够再一次联合，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东部人都不再视他们的邻居为仇寇。 但这一切需要时间，马尔斯也不能强求东部三国的首脑能够有石川阁下与老书记的胸怀与胆量。 但，心怀希望并为之努力之人也是存在的，马尔斯真心的希望和平能够在相隔百年之后重返东部地区。 送走了他们，马尔斯又和做牛肉丸子的智械姐妹团们合影，并品尝了他们的手艺——这牛肉丸子打的真是有够劲道，林先生就肯定没这臂力，话说回来，一个真正的人类也不可能和智械比臂力啊。 鼓励了姐妹们一遍，马尔斯又和矮人烈酒铺子里穿着黑西装的矮人三人组接上了头。 “阁下，您真是康慨又仁慈啊。”为首的矮人亲吻了马尔斯手背，这些是从法罗尔公国出来的矮人，有讲究，当初法罗尔公国是唯一禁酒的国度，矮人和家养妖精们为了喝到酒，甚至发展出了类似于黑手党一样的组织，后者负责酿酒，前者每天为了保护自己的酒而与法罗尔禁酒部门的特工互相搂火斗智斗勇，他们的故事甚至被编成了好几部大型电视剧。 后来，法罗尔公国不禁酒了，这些矮人与家养妖精们没了斗争的对象，于是家养妖精开办了法罗尔最大的酒业集团，而矮人却被法罗尔公国特招进了法罗尔安全中心，从此之后，全世界都知道法罗尔出来卖酒的矮人全是在编特工。 马尔斯笑了笑，与矮人击掌：“你们的酒很不错，新杭州的酒客们都说好。” “那是当然，法罗尔的家养妖精与矮人的兄弟牌蒸馏酒，是西陆除了卡特堡的家养妖精与矮人做的老伙计牌蒸馏酒以外最好的酒。”说到这个，矮人脸上满是骄傲与自信。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马尔斯与矮人们合影，然后给了他们三瓶新杭州最好的白熊牌白酒，这是北方白熊们自酿的品牌酒，江湖人称可饮用的工业酒精，白熊自称生命之水，酒精纯度高达96%。 喝过的矮人们都说好，马尔斯相信他们也不会例外。 82中文网 wap. /90/90340/29939232.html 第三十五章：新气象 让矮人们放开喝之后，马尔斯和大林地的各位见了一面，为首的那位正好是林·图林根女士。 “晚上好，小先生。”她笑了笑：“我今天特意来此，向您送上敬意，您身为歌者，有了自己的舞者，希望您在新的一年里，能为这个世界做出更多好事。”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与她身后两位年轻特工合影。 做为丑角，林·图林根拒绝出现在任何镜头中，这是她的坚持，马尔斯也不好反对。 送走了这位女士，马尔斯回头，看着空地上的众人，新年的午夜将近，在那时，会有花火与欢喜。 想到这里，马尔斯扭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连衣裙少女与她的大黄狗。 ·这样的欢乐，我见过好多，但这样的欢乐，我又从来没见过。 少女第一次用正常的灵魂低语与马尔斯交流。 第一个这样的欢乐，说的应该是宴会本身吧。至于第二个这样的欢乐，说的应该就是各位思想各异吧。 “人活于世，求同存异。”马尔斯的低语换来了少女的笑容。 ·你这说话很好，像我认识的一位哥哥，可惜，我记不住他的名字，更是忘了他的模样，但我记得这世上有他这么一个人。 马尔斯扬了扬眉头。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新来的邻居是一个胖胖的哥哥，他说要谢谢你。 少女说完不见了，她的大黄狗跑向了远方，最终也消失在了马尔斯的眼中。 马尔斯想了想，也笑了。 ……………… 宴会直到五时才结束，马尔斯带着兴奋的姑娘们回到高塔，刚进大门就看到了正在赶学徒们去休息的安娜夫人，她一看到马尔斯，就笑着过来拥抱了一下：“好孩子，你的导师正在找你呢，他在广场，帮新来的孩子们过了一个完美的泰南新年。” “好的，夫人，我这就去找他。”马尔斯与安娜夫人贴了一下脸，然后带着姑娘们来到了广场。 “啊，孩子，你回来晚了，要不然就可以看到你们的导师在台上唱难忘今宵了。”寇根先生一看到马尔斯就大起了嗓门：“我好久没有听到这歌了！” “寇根，别像一个大嗓门的婆娘一样。”马尔斯的导师微笑着走了过来：“马尔斯，有一个新任务。” “我以为我的任务就是再休息几个月，然后去中土报道。” “别想着中土了，有更需要你的地方，卡特堡你知道吗。”导师一边说，一边打了一个响指。 “知道，这当然知道了。”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从跑过来的智械服务生手里接过一杯牛奶饮料。 “泰南驻卡特堡的老经略使兼大使老迈了，要回泰南荣休，按规矩，高位问他有什么后辈推荐的，他推荐了你，毕竟你大小也是一个正牌的经略使。”说到这里，导师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家伙，前些天找我问你的情况，看起来是早就这么想了。” “那军队那边怎么说。”马尔斯还记得当初那个老白熊，如果他不去中土，军方的老哥哥们只怕要派出老爷爷战团追杀马尔斯了，这种骂又骂不得，打也打不得的老爷爷可让马尔斯怎么办啊。 “军方的老头子们正在高位会议上和外交部的老头子们相辱以沫呢，这事不怪你，你别担心，至少在他们吵出一个所以然来之前，你不用去哪儿。”说完，导师打了一个哈欠：“好了，现在是大年初一，今天没安排训练，等一年级的孩子们醒了你安排一下，让他们去24小时开的食堂就食就好，为师去睡了。” “好，您慢走。” 送走导师，马尔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姑娘，这对娜塔莎来说是绝对的利好消息，卡特堡南向大海，常年低温，从气候吊打中土的沙子们。 姑娘们也大多喜欢去卡特堡——做为马尔斯的家卷，她们也是有资格跟着马尔斯走南闯北的。 不过这一切还需要双方大老完成角力，马尔斯乐见其成，但如果军方大老要是能骂赢，那中土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做为传奇，这服役期是逃不掉的，虽然马尔斯是孤儿，但做为一个传奇，这世上能杀马尔斯的只怕掰个手指都不一定能点出五个方案。 所以马尔斯回宿舍小睡了一会儿，然后到了下午，新学徒们渐渐醒来，马尔斯提醒着这些小孩子去吃饭，然后就可以等着晚上的放电影环节了——高年级的学徒们可以去新杭州玩，但新来的一年级小崽子们可不行，万一要是跑丢了，丢人事小，让警方忙的手忙脚乱才是不好意思的大事。 安卓苹果均可。】 “今年是什么电影。”松果是负责这件事的，所以马尔斯看到松果的时候就开口问道。 “梦断蓝桥，里昂·盖亚特·哈格尔贝里拍的那一版的翻拍版，第五公社刚刚拍出来的，高塔从泰南电影局拿到的先行版，我提议的。”松果说到这里双手叉腰一脸骄傲：“我可是里昂·盖亚特·哈格尔贝里先生最忠诚的影迷，他拍的很多电影都非常好看，而且用的音乐大胆，各种风格都能听到。” 马尔斯点了点头——这是肯定的，松果宿舍房间里贴着里昂·盖亚特·哈格尔贝里的大照片，是一位非常可爱的家养妖精，这位电影界的大师有无数的影迷，那怕过了整整两千年，他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也依然存在。 他在晚年说的那句话更是影响了无数人——我来自哪里不重要，谁让我来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有虚度年华，我将我的一生交给了我的事业，电影承载着人们对美好梦想的延伸与期待，而我，只不过是一个让它变的更容易让大众喜欢上的普通人。 在那天之前，几个教会还在讨论到底要给里昂·盖亚特·哈格尔贝里一个什么样的称号。 从那天以后，里昂·盖亚特·哈格尔贝里有了一个称呼，光影使者。 在里昂·盖亚特·哈格尔贝里去世之后，每一个电影人都以能够获得这个称呼为荣，而它也成了北方电影学院能够给出的最具荣耀的称呼。 82中文网 wap. /90/90340/29940666.html 第三十六章：变迁 孩子们在看电影的时候，马尔斯在伴听高位的小型会议——关于马尔斯到底要去哪儿，老头子们吵了一个白天，军方表示几个传奇不能丢在卡特堡浪费时光，他们应该到最需要他们的地方去。 中土有那么多需要光复的土地，有那么多的活化尸与混沌老需要处理，有马尔斯等传奇的支持，这些流寇只有死路一条。 但外交部也有理由——大林地的玛雅·盖亚特家族诚挚邀请当年离开的豪斯之子回家看一眼，卡特堡的卡法尔大道418号是其祖宅，两个千年，那幢楼不知道翻盖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有多少家族成员在其中住上一辈时间。 他们之中有大名鼎鼎的电影明星，有默默无闻的人斩，更有传奇灵能者和猎巫人。 每一个能够在祖宅住上一段时间的年轻一代，都是当时世间的翘楚。 正因为如此，在听说了玛雅·盖亚特家族邀请之后，那位老经略使决定推荐马尔斯来一次西陆。 马尔斯连进视频会议的时候，这位老人正在发表他的演讲。 ·马尔斯·盖亚特，他的父亲我们脚下的大地牺牲，这个孩子有一个不幸的童年，但他没有沉沦，如今他与他的小爱人们是我们这些老一辈人眼中的骄傲，玛雅·盖亚特家族的老盖斯比告诉我，他的家族想要邀请马尔斯这个孩子到卡特堡住上一段时间，问我能不能为他引荐一次，他想见见马尔斯，见见他最小儿子唯一留在世上的孩子。 马尔斯愣了一下。 我……我还是有家的人吗？ 这么多年了，这个陌生的爷爷一直没有想过来见他，但是为什么现在又突然站了出来。 马尔斯不明白，不过老头子们之间很显然不会有人退让，双方的辩论到了现在也充满了火药味。 最终，双方将选择权交给了马尔斯。 “我选择中土。”马尔斯平静的做出了选择。 如果双方可以分出一个高下，那马尔斯理所当然会跟胜利者走，但如果双方无法分出高下，而将选择权交给他们眼中的晚辈时，马尔斯会当仁不让的选择中土。 “我的父亲从来没有告诉我他来自哪里，对于我来说，玛雅·盖亚特这个姓氏更像是一个符号，代表着我是谁，我的源头在哪儿，是谁从远古时代一路将基因传承到了我这里……但这个名字，从来都没有代表过我来自哪里，因为我从小就在高塔成长，这里才是我的家。”说完，马尔斯向小朝夫人低头行礼。 军方的老头笑的有些勉强，他明白马尔斯的这一番话代表着什么。 外交部的老爷子也不是输不起，他给了马尔斯一个新消息：“我会告诉老盖斯比，我想他会理解你的，但现在你离服役还有半年，如果可以的话，去看看他吧，他的时间也不多了，因为一个时代正在消亡。” 马尔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同意了。 “我明白，我明天就动身吧。” 明天是大年初五，虽然早了一点，但就算是带着姑娘们去西陆玩好了。 再说了，他也想去看看这位爷爷，问问他的小儿子为什么要选择离家出走。 ……………… 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马尔斯带着姑娘们上了客机——这是泰南外交部的包机，带着新任大使与马尔斯等人直飞卡特堡。 新任大使姓钱，名之江，是新杭州人，小的时候住在江边，所以起了这么一个大俗又大雅的名字。 今年五十五，用导师的话来说，是一个说话滴水不漏，办事牢靠的青年人。 也只是他这样的存在，才配叫全天下的人是青年人了。 钱大使喜欢玩飞行棋，马尔斯对于这种游戏并不熟悉，但椿很熟，双方打的难解难分。 马尔斯坐在椿身边——姑娘们不是休息，就是围在松果身边看电影。 “马尔斯小先生这次也算是回故乡省亲了。”在玩过一局时，钱大使笑着提到了马尔斯。 这话马尔斯当然得承认：“是啊，从来没有见过的故乡，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被称之为故乡。” 马尔斯从记事起看到的就是泰南的风景，所谓的大林地与卡特堡，那也只是后来知道自己大概身世时了解过的陌生场所。 “你毕竟是盖亚特家族的成员，那怕你认为你自己是一个泰南人，也应该明白，什么叫落叶归根，什么叫打断骨头连着筋，你是盖亚特家族的孩子。”钱大使说到这里，接过智械服务生递来的茶。 马尔斯也接过了茶：“我听说，如果一个盖亚特家族的孩子离了家，改姓豪斯，那就代表他破门而出，我以前还姓过一段时间的豪斯，后来据说是大林地的那位大贤者，给了我重返家族的机会。”说到这里，马尔斯脸上有些尴尬：“我甚至都不认识他们。”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从一开始就认识谁的，你在你父亲遇到变故之前，也不曾想过你会认识椿殿下与涅殿下，更不要说什么叫高塔，什么是高位，什么又是经略使。”钱大使一边开始重新摆放他的棋子，一边与马尔斯说着话：“泰南人相信人皆有命，但又相信这命会束缚我们，因为我们总是说一饮一啄皆是定数，但这定数，不是命中注定的，而是有前因种后果，报应总是不爽。” “……您没说错。”马尔斯点了点头。 “所以，老人家想见您一面，那就去见见吧，他们那个时代都已经快过去了，也许再过二三十年，属于我这一代人的时代也将过去，所以……”“我知道，我最近半年里送走了两位老人，他们无愧于他们的责任，虽然我有些不大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背叛他们自己……谢谢你，钱大使。” “不用谢我，您这样的传奇，能听我这样的半老之人的胡言乱语，我已经非常开心了。”说完，钱大使看向椿：“椿殿下。” “有什么指教吗。”椿好奇的问道。 “我记得四岛有一句谚语，大家如名刀，一家之主的丈夫是刀，对外锋芒毕露，而妻室就是鞘，是刀的归宿，所以请您与涅殿下好好照顾好小先生。”钱大使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非常严肃。 椿愣住了一会儿，然后非常郑重的低头：“我们自然会照顾好马尔斯的。” 82中文网 wap. /90/90340/29976402.html 第三十七章：便签 卡特堡是西陆保存最好的城市，从新纪元开始，大卡特堡地区就从来没有受过兵灾，和西陆别的地区风起云涌的北方主义浪涌不同，在这里，北方主义甚至找不出卡特堡领主阁下家族有多少缺点……嗯，如果说这个家族有一对漂亮盘羊角和小尾巴算缺点的话，那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对吧。 总之，随着飞机降落，马尔斯他们看着窗外的旧城区发出了感叹——整座城市沿海而建，这一点和新杭州有些相似，不过和新杭州新旧交替不一样，整个卡特堡的时代是从西往东的布局，越往东，整体城市就越繁华，高楼大厦遍地都是。 而卡特堡的政府部门全在老城区，这儿几乎都保留着大毁灭末期时代的风格建筑。 “这里可是泰南游客最喜欢来的地方，在别的西陆城市，这样的旧日风景可真的是没办法看到了。”钱大使这么介绍道。 在飞机停好，一行人下了飞机，大使先生自然要去上任，而马尔斯见到了一只同类。 不知道为什么，马尔斯感觉到了一些亲切感。 “我是菲拉·玛雅·盖亚特。”少女微笑着伸出手：“欢迎来到卡特堡，来到盖亚特与玛雅的家乡。” “马尔斯·玛雅·盖亚特。”马尔斯与她握手，这位少女穿着旧式的连衣裙，名字听着简单，但裙上的装饰与花纹令马尔斯观而生畏，她的长发被编成了长辫，有着非常漂亮的蝴蝶结。 “说起来，我应该叫您一声叔叔才对，我是您父亲长兄的孙女。”她这么介绍自己，让马尔斯大感意外。 倒是涅自来熟地笑着和菲拉打起了招呼。 “我知道你，涅·拉斯穆斯，我的叔叔全靠你与椿殿下照顾。”她一边恭维着涅，一边为马尔斯等人引路。 从机场的贵宾通道离开时，松果从透明墙壁往外看：“人好多啊，和新杭州机场一样呢。” “卡特堡是西陆最好的旅游目的地，松果小姐喜欢的话，有空我带你来玩啊。”菲拉说完看向马尔斯：“叔叔……”“叫我马尔斯吧。”马尔斯自觉还有些不知所措呢。 “好吧，马尔斯。”她微笑着带着马尔斯等人走出了通道。 在路边，已经有车队在等着，菲拉带着椿与涅她们分别坐到了后面的两辆车上，而马尔斯站到第一辆车前。 车上有一位老人，他打量了一眼马尔斯，然后叹了一声：“真像。” “我和父亲不怎么像……”马尔斯有些疑惑。 “我是说你和家里那幅画上的老祖相似呢，父亲从图林根家的林女士那儿听说了你的故事，就一直想见你，孩子，上车吧。”说完，这只老豹子示意马尔斯坐到他的对面来。 车子很漂亮，也很大。 马尔斯钻了进去：“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你。” “我是你父亲的长兄，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一下子就接受，叫我韦恩斯，或者叫我老韦都可以。” “韦恩斯先生，说起来，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你们。”马尔斯话说得有些冷澹。 但是这位老人并不以为意，他只是有些伤感的摇了摇头：“你很小的时候，你的父亲就带着你去了东土，这一切要从你的父亲与你的母亲相遇开始说起……” 在韦恩斯老先生的述说下，马尔斯了解到了一个令他感觉到尴尬的故事——父亲与母亲的相爱并不受双方家族的祝福，最终，马尔斯的父亲被迫与母亲离婚了，因为愤怒于家族的不可理喻，马尔斯的父亲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家出走去了东土。 然后一去就是很久没有联系，直到家里再知道他消息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而他的儿子，进了高塔，成了贤者的学徒。 “拆散了你的父母之后，你的母亲很快就过世了，为此你的祖父非常后悔，老一辈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你的祖父想得到你的谅解，要我说，无论是我父亲还是你母亲家族的那个老家伙，都不值得同情。”韦恩斯先生说的这几句话情真意切。 马尔斯沉默着，最终叹了一口气：“我母亲呢，她在哪儿。” “旧丰收教团大圣堂后的公墓里，如果你想去见她，我可以带你去。” “谢谢你，韦恩斯先生。”马尔斯说完，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的母亲不要了我与我的父亲，但我没有想过会是这种情况。” “我和你母亲的兄弟都想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但长辈们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你母亲与你父亲不应该结合，因为她是大林地预备的圣女。”说到这里，韦恩斯先生看向马尔斯：“我不希望你因此而记恨大林地，泰南人有一句话，冤有头债有主。” “嗯，我知道。”马尔斯点了点头。 车队很快离开了旧城区，在公路上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车队进入了一座庄园。 在车停下来之后，韦恩斯先生带着马尔斯下了车。 “我的父亲在那儿，你去吧，我不多嘴了。”韦恩斯先生说到这里走向了一旁，在那里，还有几只老豹子，应该是他的兄弟，马尔斯伯父们吧。 马尔斯走上台阶，菲拉快步跑过马尔斯的身边，站到了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身边低语着。 这只苍老的豹子打量着马尔斯，最终眯起了眼睛：“欢迎回来，孩子。” 马尔斯笑了笑，不可置否：“可惜我父亲没能跟我一起回来。” “……对不起，孩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这位耄耋老者那干瘪的脸上满是泪水：“看到你，我就想到你父亲小的时候……我如果能够再坚持一下，也许你一家人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看着这老人发自内心的悲伤，马尔斯最终叹了一声。 父亲会原谅他吗，马尔斯不知道，母亲呢，母亲会原谅他与她的家人吗。 马尔斯也不知道。 马尔斯又一次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与弱小，只能悲伤于事实，然后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放到了老人张开的手上。 就当是可怜一个也许很快就会离开这个世界的老人吧。 死亡真是这个世界最平等的存在了，对吧。 82中文网 wap. /90/90340/29990907.html 第三十八章：墙里墙外 玛雅·盖亚特是一个大家族。 大家族有很多大家族才会有的麻烦，比如说马尔斯的这位爷爷有十三个子嗣，而这十三个孩子中，有人在军队建功，有人在商界立业，也有人在冒险与探索中失踪。 家大业大，有些事情就不可能十全十美。到了现在，十三个孩子中只余下九人。 除了韦恩斯长子，还有八人，其中四人因为在附近地区所以到达，三个在军队服役，还有一个深入黑区无法到场。 但他们的后代都到齐了，一下子多出几百位亲戚，对于马尔斯来说也太多了一些，一晚上下来，他都没记住多少人。 不过幸好的是，大家都很体该谅马尔斯，想来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才对。 唯一让马尔斯有些不大好接受的是明明比自己还大的年轻人却跑过来叫小自己小叔，还有一个家伙甚至让他只有三岁的孩子叫他小叔公，嗷了个咪的我有这么老吗。 “这就是大家族的烦恼吗。”在晚宴结束之后的大客房里，洗了一把脸，按摩自己笑得有些僵硬的脸，马尔斯看向自己的姑娘们。 椿笑着点了点头，而涅接上了话题：“我还被人叫小姑呢。” 松果指了指她自己：“我也一样，我也会被人叫小姨，我爸当年在家里排行老幺，到了家族聚会的时候，就会有一大堆小家伙和大家伙叫我。” 对于这样的经历，马尔斯感觉到了陌生，但又觉得有点意思。 在大床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马尔斯起了一个大早，换上高塔风衣来到花园里准备放松一下，然后看一看远处的那颗巨木——昨天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但没时间，据说这颗巨木在大毁灭时代可是能够自己拔地而起从身上折根枝桠就抽混沌巨兽的存在。 然后马尔斯发现花园里已经有好几个年轻人在角落里冥想了。 其中就有马尔斯认识的菲拉，这小姑娘今天换了一个大麻花辫发形，马尔斯看到她的时候，这少女正好完成了冥想，穿着轻薄练功服的少女有着青春期特有的靓丽，细长的手臂藏着令马尔斯一看便知的力量。 至于少女本该引以为傲的胸口……比涅强多了。 “马尔斯小叔叔。”菲拉这么叫道。 昨天马尔斯让她别这么喊，菲拉挺听话的，可长辈们很显然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马尔斯太生份了。 “菲拉，早上好，你也很努力啊。” “嗯，菲拉一直都很努力，谢谢小叔叔夸奖。”菲拉一边说，一边来到马尔斯身边，她笑着蹲下身，马尔斯理所当然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头发保养的不错，对了，有耳环了，是哪家的小子。” 菲拉的左耳上一个耳环，涅也有，她说是潘斯奥雪豹少女在有确定了关系的人时，就会自己戴上耳环。 耳环可以由男方送，也可以自己挑选。 菲拉的脸红了起来，而笑容里满是骄傲与喜悦，她歪着脑袋正准备说话呢，墙那边就传来了宛如乌鸦一般聒噪的发言：“矮东西你把手从我女朋友脑袋上拿开！” 话有点响，马尔斯不得不扭头看过去， 也是一只雪豹……不对，是三只，指着马尔斯的和另两只雪豹趴在高墙之上。 马尔斯虽然目前比菲拉矮一些，但身为传奇，马尔斯不在乎那点高度，对于那些敢耍嘴皮子的家伙，马尔斯的观点就是有本事先赢过我再说。换而言之，如果被一米三五锤成智障，你也挺丢人的对吧。 所以马尔斯转而挠了一下菲拉的下巴。 那小子翻进了围墙直扑马尔斯而来：“菲拉小姐的下巴！连我都没有挠过！” 然后被马尔斯的灵能掌无情放翻，他那两个翻过墙的朋友一看点子太硬，转身想翻出去，被马尔斯用灵能掌请了过来。 这才发现，两个朋友还分别是男性朋友与女性朋友。 直到这时，才有智械卫士姗姗来迟。 来的迟没什么，幸好还认识这三位，所以很快卫士就选择了撤退——反正都不是外人。 三个比马尔斯高不少的小子这个时候只能跪在马尔斯面前，为首的小子涨红了脸：“你强你有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嗨，小子不错啊，还会泰南谚语，是不是下一句话就是莫欺少年穷。 想到这里，马尔斯扭头看着还在笑的菲拉：“菲拉，亲爱的，跟他介绍一下我好吗。” “什么你还叫她亲爱的我都没有这么叫过你们盖亚特家族还讲不讲道理我明明和菲拉从小一起长大的”“费比，这是我刚刚回来的小叔叔。” 年轻小子涨红着脸，但脸上的愤怒已经被疑惑代替了，他看了看菲拉，又看了看马尔斯，最终朱唇轻启：“小叔叔？” “嗯，我听着呢。”马尔斯一乐，心想这小叔也全然不是什么坏处吗。 这个时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椿终于笑出了声，涅拍着松果的背，娜塔莎这只白熊趴在窗户上乐的不行。 年轻的小子一头捣在了地上：“菲拉你不早说！” “你可没问过我，还说小叔是矮东西，我没有打你就不错了。”菲拉双手叉腰。 “好了，菲拉，费比也是关心你。”马尔斯说完，松开了灵能掌，三个年轻人都站了起来，叫费比的小子说出了他的来意——他今天是想叫菲拉去看电影的，至于来的这么早，那是想叫姑娘一起去吃早点。 为什么翻墙，那是因为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看着庄园的安保强了不止一档，不过费比知道菲拉会在这一块冥想，所以他翻了墙，然后就正好看到马尔斯在抚摸菲拉的脑袋。 于是接下来年轻小子为爱而战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至于叫他矮东西，马尔斯也不在意，反而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虽然马尔斯灵能没有全开，但在不知道的外人眼中高低也是一个尊者，这小子连大师强度都没有也敢正面迎战，不错。 “对了，你们去玩有零花钱吗。”在看菲拉与三个小子翻墙的时候，马尔斯问道。 “我我我我有！”费比有些尴尬。 菲拉倒是跑了过来，接过马尔斯递过去的零花钱开心的给马尔斯笑了一个。 82中文网 wap. /90/90340/30121477.html 第三十九章：旧日 还记得在高塔的时候，马尔斯也总是问小学徒，是不是出去玩的时候零花钱不够。 尊老爱幼应该不是毛病吧。 看着晚辈们跑开，马尔斯扭头看向椿，后者站到了马尔斯面前：“我以为你会揍那个家伙一拳。” “虽然口不择言，但毕竟是自己晚辈的男朋友，虽然笨拙了一些，但至少还是一个有担当的家伙。”马尔斯这么评价费比，他能够从这个家伙眼中看到对未来的憧憬，对菲拉的爱护，总之，没有什么多余与不应该有的。 “你也是长辈心态了啊。”椿笑着，给马尔斯做了一个全新评价。 “在高塔久了，总会变成这样的。”马尔斯笑得有些理所当然。 之后的早餐，名为盖斯比的老爷子邀请了马尔斯共进，做为一家之主，老爷子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他听马尔斯介绍了几位姑娘，饶有兴致给姑娘们发了红包，当他发到铃兰的时候，这姑娘儿笑着接下了红包。 马尔斯想开口，但想想又算了，因为红包吗，多一个也不会把老爷子发穷了，而有了零花钱，对铃兰来说也是好事。 “你们之后有什么计划吗，孩子们。”老人问马尔斯。 “去老宅那边住一段时间？”马尔斯看着老人：“这应该也是您的想法，对吧。” “在我看到你之前的时候是那么想的，现在……来，孩子，我带你去看一幅画吧。”说完，老盖斯比操作着他的电动轮椅，马尔斯与姑娘们跟在老人身后。 他们走过大厅，走过走廊，走过拱廊，最后来到了那幅画前。 椿伸手捂住了嘴。 涅的下巴有些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 松果开始打嗝。 娜塔莎在对比画中人与马尔斯。 而铃兰看着画：“马尔斯先生，上面的人，是你啊。” 马尔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 “这是过去的你，现在的你与未来的你。”老盖斯比看向马尔斯，他指着画中人：“这里的画，有三幅是关于你的。” 马尔斯看着眼前的画，第一幅画，是自己最落魄时的模样，小小的兽人种被雨淋的湿透，但孩子的眼中依然有着凶悍的光。 这是自己……在逃离追杀时的模样。 “这画是先祖自己画的，你应该还不记得这些，因为你还不够强大。”老人指着画中的孩子说道。 “但我家先生已经是最强的灵能者了。”铃兰不解的说道。 “他的心不够强大。”老人这么回答铃兰。 马尔斯看向第二幅画，画中的自己……应该是十二三岁的模样吧，应该是进入高塔了。 这是一幅自己坐在巨木下的画，也许就是远处的那颗巨木，但是马尔斯从来没有来到过这里，可如果是深潜中的那颗……那怎么可能，谁能画下这样的画。 “这是先祖的长孙画的，他在闲暇时画了这幅画，说是见过这样一个小小的孩子坐在灵能海深处的那颗巨木之下。”老盖斯比的这句话让马尔斯瞪大了眼睛。 他的模样被老盖斯比尽收眼底，他笑着回答了马尔斯的疑惑：“灵能海深处的秘密对于别人来说是秘密，但对于盖亚特家族来说，那并不算秘密，我族中最优秀的孩子们，都会到达那里，然后点燃灵能之光。” “是这样吗。”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来到了最后的画前。 在这里，马尔斯变成了如今的马尔斯，他穿着高塔的风衣，戴着罩帽，在他的身后，是高山与峡谷。 马尔斯疑惑。 “这是我画的。”老盖斯比说到这里伸出手抚摸着马尔斯的脸：“我那个时候才十七岁，在梦中的灵能海深处见到了你……我以为这只不过是灵能海时间与空间混乱间的一瞥，家族的成员太多了，每个人都处在不同的时间，时代与时空，有时候我们可以交流，有时候那只是单方面的注视……我没有想过那会是你。” “这山……是长野的山……”椿这个时候走到了马尔斯身边。 马尔斯沉默着，最终他看向老盖斯比：“为什么我不用去老宅呢。” “因为你已经足够强大了，孩子，足够优秀的孩子进入老宅，是为了让他们能够感悟血脉之力，成功进入灵能海深处，你已经是哪里的常客了，不需要了，孩子。” 马尔斯点了点头，认同了老盖斯比的说法。 的确，如果是这样的话，马尔斯的确可以不用去。 “不过，她们都可以去。”老盖斯比突然指向了姑娘们。 马尔斯一愣：“她们。” “对，她们，你是她们的爱人，从根本上来说，也是盖亚特家族的成员，她们都非常优秀，可以在那里住上半个月左右，如果能够深潜进入灵能海，那就证明她们有足够的运气，天赋与实力。”说到这里，老盖斯比拿出了一把钥匙。 “这样的钥匙，一共有八把。”每个盖亚特家族都有一把，我可以肯定，最近没有别人会住那里，所以去吧。”老人将钥匙交给了马尔斯。 马尔斯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去吗。” “那大可不必，老宅之所以叫老，就是因为平时没有人会住，我已经让管家去整理了。给他三天时间，而你们，相信也不会只住这么半个月吧。”老盖斯比脸上带着笑容：“虽然那儿的装饰老了一些，但每一段时间都会有翻新，整幢楼每过百年都会拆了翻修，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 马尔斯点了点头：“谢谢。” “不用谢，接下来就请自由活动吧，带她们去新城区玩玩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东部城区代表着新纪元，而这儿，都是我这样的死老头子在住。”老盖斯比笑着介绍起这座城市的新旧关系。 不过马尔斯另有打算：“我们还是先去旧城区看看吧，谢谢您的指引，午饭我们就不回来吃了。” “没问题，晚上要是找不到路，随便找一个出租车司机，他会带你们回来的。”老人说完，靠到了轮椅背上。 82中文网 wap. /90/90340/30121478.html 第四十章：闪回 卡特堡的旧城区，在马尔斯看来有一种非常陌生的熟悉感——陌生于这街道上古旧的建筑，陌生于老式有轨电车在路上行进，陌生于人们穿着现代衣物却坐在老式咖啡店前，缪斯族的咖啡店服务员穿着旧式的衣物服务于新纪元的客人，穿着旧风衣戴着猎鹿帽叼着烟斗的店长坐在柜台后看着他手里最新款的平板。 而熟悉在于，马尔斯时常莫名的觉得眼前的一切仿佛像是见过一般，见过水果店里微笑着的人类，见过报刊亭里眯着眼的灰羽老，更见过刚刚从他身边跑过，穿着有披肩风衣的孩子们。 有些人有影子，比如店长，比如服务员，比如有些客人。 有些人没有影子，比如灰羽老，比如微笑的人类，又比如孩子们中的一些人。 马尔斯本能的感觉到不对，这时，有一队人走了过来，马尔斯看向那队人，那是一个方耳朵的家养妖精带队的队伍，队伍里有潘斯奥雪豹，有精灵，有狼人与羊女，更有狐狸姑娘和一两个马尔斯看不清模样的存在。 都没有影子，离他们越近，马尔斯感觉天在发黑，只有那个孩子在的地方有光。 马尔斯下意识的想走过去，但是一只手从身后扯住了马尔斯的手。 扭头，看到是椿，马尔斯这才发现街上的一些东西不见了，比如报刊亭，不知何时变成了无人的自动报刊亭；又比如水果店，里面站的是智械店长；而那些孩子们少了一半，他们笑着跑向远处的那座老旧建筑。 那是丰收女神在地上最后的殿堂，卡特堡丰收女神总教院，这是丰收教团在这个世界最后的毁灭纪元旧教堂，在别的地方的旧教堂不是毁于战火，就是在神明们消失之后最终被挪作它用。 只有在这里，教团还保有一队唱诗班和一支护教者队伍。 “你怎么了，我感觉你的灵感刚刚高到非常吓人。”椿看着马尔斯，有些担忧。 马尔斯笑了笑：“我似乎看到了过去的时光。” “这样吗，我说你的灵感值刚刚都外溢了。”涅走到马尔斯身边，拉开他的眼皮子看了一眼：“有些轻微的出血，刚刚真吓人，幸好椿反应快。老城区有些邪门的地方很正常，但这也太邪门了吧，我们之中只有你发生了反应。” 她的抱怨声很小，而马尔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我应该是没事了，好了，我们走吧。” 队伍走过教团总教院的大门时，马尔斯看向大门，那门是敞开的，有游客正在进出。 有正在分发传单的人类女孩注意到了他们，她跑了过来：“小先生，还有各位小姐，丰收教团大剧场将在两天后迎来大林地歌舞剧团的访问演出，来看看吧。” “谢谢。”马尔斯接过了传单，第一眼就看到了图林根女士，她似乎是歌舞剧团的吉祥物一般，出现在任何需要她的位置上。 然后，马尔斯看了看这个女孩，他本能的感觉到自己似乎认识她。 “你是……我似乎在哪儿见过你……”“阿塞莉·玛格丽特·卡托夫，小先生，我们有见过面吗。” 马尔斯最终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是马尔斯·玛雅·盖亚特，我的灵感在这一地区有些高……” “您是玛雅·盖亚特家族的吗，那就有答桉了，您的先祖甚至也是丰收教团的成员，灵能大潮涌起的现在，您的感觉很有可能来自您的血脉深处。”说到这里，这位少女表示她还需要继续工作，就走开了。 不过她在离开之前，表示马尔斯如果愿意进去看一看，也许会有更深的回忆泛起。 马尔斯看向姑娘们，她们一致的点了点头：“如果想知道过去的时光，那就去看看吧。” “我们会把先生从过去拉回来的。”就连铃兰都这么说了。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一马当先的走进了大门。 在穿过了大门的刹那，马尔斯感觉自己的尾巴被扯住了，扭头一看，只有铃兰跟着，别的姑娘都不见了。 就在马尔斯一筹莫展的时候，空旷的大厅另一头的门里，有一位苍老的妇人走了出来，她看到了马尔斯与铃兰，有些意外地笑了笑：“你们是怎么来的。” “我们刚刚从大门走了进来。”马尔斯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老夫人，她穿着很旧式的长裙，上面满是补丁，听到马尔斯这么说，她叹了一口气：“高灵感的孩子，欢迎来到新纪元的第三十七个春天。” 马尔斯闻言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大厅就热闹了起来，有孩子们从另一道门中跑出，她们和他们向着老夫人行礼并发出问候：“玛格丽特夫人，早安。” 然后他们跑过了马尔斯与铃兰，有一两个孩子注意到了他们，但最终还是跟上了他的同伴们。 街道外开始出现行人。 而老夫人走过马尔斯身边，她伸手抓住了大门的一侧：“来，孩子，原路返回。” 马尔斯注意到大门门缝中的风景变成了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一边是他来时的模样，一边是古旧的风格。 “你是玛雅的孩子，对吧，回去吧，回到你的时代……”夫人这么说，马尔斯牵着铃兰的手，跑向出口。 在马上要穿过大门的时候，夫人又叫住了马尔斯：“告诉我，大饥荒有结束的那一天吗。” “结束了，你们救下了数以百万计的孩子，您，柯林先生，费列罗先生也完成了和解，你们办到了神明都办不到的事情。”马尔斯回答道。 这个答桉换来的是老夫人真挚的笑容与泪水，她用力的拉开了大门：“走，跑进去，别回头。” 马尔斯一头跑进了裂隙中，在刹那间，马尔斯将铃兰死死抓住：“别回头！” 在这一刻，马尔斯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召唤，但他没有回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尔斯牵着铃兰，发现他和她重新站在了大厅里。 这一次，椿和涅她们都在，她们注意到了马尔斯脸上的汗水：“怎么了？” 她们这么问道。 马尔斯看了一眼铃兰，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他低下身子，将铃兰脸上的泪水抹去：“你听到什么了。” “我听到森丸的叫声，它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听先生的，我没有回头……”说到这里，这只小狐狸嚎啕大哭。 82中文网 wap. /90/90340/30283691.html 第四十一章：重逢 听说了马尔斯所说的故事，姑娘们面无血色，因为她们只是看到马尔斯与铃兰在进门的时候突然因为光线的原因消失了一个刹那，但在那之后他和她又出现了。 但铃兰脸上的泪水作不得假，马尔斯描述的玛格丽特·简·莫威士也与后来赶过来的教团一位主祭所说的一样，他甚至还带着马尔斯等人来到回廊上，马尔斯与铃兰看到了玛格丽特·简·莫威士的晚年肖像画，据主祭说，每过二十年，教团就会请当时最好的画师来重新绘制玛格丽特夫人，柯林先生与费列罗先生的三副画。 很快的，m女士也来了，这位老夫人已经非常苍老，但是她在到马尔斯与铃兰的时候就笑了起来：“是你们，你们终于来了。”然后她让主祭去地下仓库取来了一幅画。 “玛格丽特夫人晚年绘制的一幅画，上面应该就是你们吧。”她看着画上的两个孩子感叹着。 有过之前在老盖斯比家看到画的经历，马尔斯等人已经不惊讶了，但他还是疑惑：“这真的是我在时间的长河中逆流而上吗，还是说，我与铃兰只不过是出现在玛格丽特夫人的梦中。” “那重要吗，不重要啊，来自高塔的马尔斯的小先生，在灵能大潮涌起的时代，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很多次，尤其是像您在这样在特定的地区灵感会升高的个体。”m夫人微笑着说道：“您身边的这位铃兰小姐，如果有幸前往大荒野的那座堡垒，也一定可以亲眼见证往日属于她先祖的故事，说不定还会见到那位最伟大的圣骑士。” “会回不来吗，夫人，玛格丽特夫人让我们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们不要回头。”马尔斯问道。 “……是的，不要回头，逆时间长河而行本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您们这样的年轻人都要小心，尤其是心中有着无法忘怀过去的人，一定要小心逝者的呼唤，那是混沌灵能海的呼唤，被劝诱者将会迷失在亚空间。”对于马尔斯的问题，m夫人非常郑重地给予了回答。 有了这些，马尔斯明白了自己刚刚经历的有多么凶险：“也许我应该回新宅子休息一下。” “你为什么不让你的扳指帮帮你呢。”m夫人反问道。 马尔斯闻言举起手，然后他看到扳指有嫩枝长出，它们纠缠着马尔斯的手腕，直接编织成了一个手环。 “你的扳指是玛雅·盖亚特家族的神器，取自世界树的嫩枝，如今它离巨木这么近，而灵能大潮愈发汹涌，它也会保护它的持有者。”说到这里，m夫人似乎有些倦怠了，她示意谈话应该结束了：“如果你有空，可以去小丘区那里，在那里，有属于莫威士家族法耶公主的故居，你的先祖与她们的爱人也在那里住过许久，也许你会在那里找到属于你的答桉。” 从丰收教团离开，马尔斯看向铃兰，她所说的森丸，是她从小就有的一只大狗，这只有些通灵的战犬在那次袭击中固执的坐在铃兰的左侧，是它的坚持让铃兰最终在袭击中因为离炸点远了一些，才得以幸免。 但这条大狗却因为受伤过重而死了。 这个时候的小狐狸已经止住了哽咽声，所以马尔斯伸出手牵住了她的手：“开心一些，森丸也不希望它的主人永远哭丧着脸。” “嗯……妈妈也这么说过。”铃兰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她说森丸是为了救我死的，要我不要辜负他的牺牲，努力活在世间。” 椿在铃兰身后抚摸了她的小脑袋。 “我们现在呢，这座城市给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的灵感又没有升高，好奇怪。”涅说这话的同时也在打量着四周。 只有娜塔莎这只白熊姑娘一脸的我怎么感觉不到什么。 马尔斯看了她一眼……好家伙，灵感二，你平时只有一的，已经加倍了好不好。但加倍成二，对于白熊姑娘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想了想，马尔斯决定还是带着姑娘们去见一见自己的母亲，然后新城区看看热闹：“走了，先去看看我的母亲，然后我们去新城区，找一条顺路能看到莫威士老宅的路线。” ……………… 坐在车里的卡特堡军情局局长看着眼前的这几位贵人跳上驶向新城区的电车，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的下属告诉他，刚刚马尔斯一行人到达丰收教团的时候，这一地区的扭曲度已经达到了历史顶峰——很多灵感高的人甚至已经用肉眼目击到往日时光中的人与事，至少三个本地特工目击到了他们的先祖。 幸好他们要走了，公墓那边反而不用担心，毕竟有法阵加护，从来没有出现过灵感击穿的事故，至于之后他们去的新城区就更加安全了。 而莫威士老宅，那倒不用担心，做为玛雅·盖亚特家族的成员，应该接触不到莫威士·盖亚特家族的秘密。 刚想到这里，局长先生看到了自己的下属跑过了街道，他开了车窗：“怎么了。” “维丝殿下来卡特堡了，她拿到了家族的老宅钥匙。” 下属的回答让局长先生倒吸一口气。 ……………… “我要是我的老朋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至少也应该来一波心梗才对。”坐在咖啡馆中的韦恩斯看着不远处的那台卡特堡军情局公务车里的老朋友乐了。 “父亲，刚刚……”“你现在总不应该再怀疑他的身世了吧。”看向坐在对面的儿子，老人笑着反问道。 他的长子最终点了点头：“能在丰收教团大门口逆流而上的孩子，整个家族里在这之前一共也就两位，无一不是传奇。” “所以说，我那可怜的弟弟与他的爱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家族做了一件多大的错事。”老人靠到了椅背上，一脸无奈地看着窗外。 他的长子欲言又止，最终这只中年豹子只能一声轻叹：“父亲……” “拉斯穆斯家的那个小姑娘挺不错的，心思纯良，比石川家的姑娘要好，只可惜……不说了。”老人闭上了眼。 一说他就想到他那可怜的弟弟，他为什么要喜欢上一个圣女预备，而明明高高在上的圣女预备，又为什么会对他那个愚蠢的弟弟动了凡心。 82中文网 wap. /90/90340/30423280.html 第四十二章：重逢 马尔斯没有问过自己的母亲在哪儿，但在进入公墓之后，他的灵感立即为他点出了一个位置，在走向那里的同时，马尔斯的眼中不断出现了各种服饰风格的身影，他们或是抽着烟，或是叹着气，又或者是在无声恸哭。 这让马尔斯想到了导师在长碑前说的一句话。 人这种生命很奇怪，太平的时候，为死去的一人可以哭上很久；战乱时，杀了百万人却是雄中雄。 是因为前者逝去的是亲人，而后者死去的是敌人吗。 马尔斯曾经这么问过导师，他没有做答，只是叹息，然后告诉马尔斯，生命是这个世界上价值观最为矛盾的存在，它可以是无价的，也可以是什么都不是的存在。 生命一如白纸，是一言一行赋予它以价值，直到死亡将这价值升华或是贬低。 导师是这么说的。 而当站在莉莎·萨米奥提斯小姐的墓碑前，马尔斯蹲下身，看着亮起的全息投影里微笑着的少女……是一位标准的美人。 涅也蹲到了马尔斯身边，她只看了一眼全息投影里的少女，就认出了马尔斯与她的几个相似点——这些都是椿她们没办法认出来的，只有豹子们自己能够认出来的。 “如果想哭的话，就在我怀里哭出来吧。”涅这么说道。 马尔斯摇了摇头：“我想过很多种与母亲再见的情况，也想过这种方式，而我的泪早就随着与父亲在二十区山上一次又一次的相见而流干了……我只是很遗憾，父亲与母亲并没能葬在一起，他们相爱却没能走到一起，最终还要这样分离，永世不能再见……我想要一个答桉。” 说到这里，马尔斯的手中手腕的腕环上有枝芽长出，然后是一朵小花开放，马尔斯将它摘下，放到了碑前。 然后，马尔斯站了起来。 涅感觉到了马尔斯身上弥散出来的气势，她也站了起来，伸出手抓住了马尔斯的手。 “你要阻止我吗？”马尔斯有些疑惑。 “不，我在想，那怕你要杀向地狱，也需要一个人帮你一把。”涅笑着说道。 这一次，马尔斯伸手抹了一把眼角，他看向身后的姑娘们。 椿笑着：“我是你的鞘，别忘了。” “马尔斯说打谁，那一定是他的错。”松果这么说道。 “我是无所谓的，只不过你有什么大计划的时候别忘了我就行。”娜塔莎一边说一边掀起裙角，露出她腿上的枪套。 “先生的事情，铃兰也会帮忙的。”小狐狸有些跃跃欲试。 “你就不用了，你还小。”马尔斯说完看了一眼墓碑：“……妈妈，我先走了。” 说完，马尔斯带着姑娘们走向公墓的出口。 马尔斯想过很多种关于父母的事情，也许是他们不再相爱，也许是生离死别，也许是因为家贫百事哀，这些都是非常现实的问题，现实到足够让一个孩子失去家庭的温暖。 但是马尔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听起来有些荒谬的答桉，他的父亲与母亲是相爱的，他们也有了马尔斯这样一个孩子，但最终他们还是没能在一起，于是父亲带着孩子出走东土，母亲不知为何早早的离世…… 有人说，这就是自由恋爱的下场，但马尔斯并不认同，真正的自由恋爱是两颗赤诚的心在这冰冷的世界里相互依偎，他们嘴里所谓的下场，那都是一些什么陈年烂谷子的恶事。 为了分家产而走到一起的爱情那叫自由恋爱？那叫犯罪！ 来到门外，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那里，一位模样有几分与马尔斯的母亲相似的少女站在那里，看到马尔斯，她微笑着低头：“您好。” 马尔斯疑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想离开。 萨米奥提斯家的老东西是不是也想哭一次，然后乞求自己外孙的原谅。 马尔斯到现在内心都没能真正放下对盖亚特家族的成见，你们又想来第二次了？ 就在马尔斯想走的时候，马尔斯看到了打开的车门里坐着的是赛琳夫人与一位老妇人。 “孩子，过来一次吧，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 赛琳夫人的面子，马尔斯得拾起来吹一吹，于是他站到了车窗前：“夫人……” “这是你的祖母，贝卡·萨米奥提斯，曾经的高塔剑使。”赛琳夫人轻声说道：“我是听说你来了卡特堡，连夜赶过来的，因为我知道我这个以前的小跟班一定会想跟你见一面，而你，也一定不会想见你的母亲家族。” 马尔斯点了点头，用冰冷的语气打开了话匣：“……是的，父亲与母亲的家族都反对他们的爱情，我本是不应该出生的孩子，盖亚特家族也好，萨米奥提斯家族也罢，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有血脉上的联系，我可以对我的晚辈们施放善意，因为他们在这件事情上是无辜的，但无论是我的老盖斯比爷爷，还是我的这位贝卡外婆，我……”“你外婆是同意的，是你的外公一直不同意。”赛琳夫人打断了马尔斯的发言。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最终叹了一声：“但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不是吗，我是一个物理与实际意义上的孤儿，父亲在泰南新杭州的二十区公墓，母亲在西陆卡特堡旧城区的公墓，我甚至要飞过大半个世界去见他们。” “你可以带你的母亲去与你的父亲合葬。”老夫人的一句话，让马尔斯将注意力投向了她。 “这件事情，我一直在反对，但是萨米奥提斯家族和你们泰南不一样，女人的话是不管用的。”老夫人说到这里，控制了一下她的情绪：“你的母亲在听说你的父亲带着你离开西陆前往泰南之后就开始绝食，我的丈夫用尽了一切的办法，但我的女儿像我，但又比我强多了……我当初放弃了剑使的身份回到故乡嫁给了你的祖父，而你的母亲最终选择放弃了自己，她用死来反抗这个家族，她做到了，她比她的母亲还要勇敢和残酷。” 马尔斯沉默，而在接下来的老夫人的述说中，他知道他的祖父在他的母亲死后陷入了自我怀疑，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已经老了，老到甚至没有办法理解自己的小女儿。 最终，他在女儿离世的半年之后也在梦中离开了人世，他的日记最后写满了对于女儿的愧疚。 但马尔斯还是不想原谅这个老人，因为如果道歉有用，那要警察干什么。 但是他又心软了，因为他看到眼前这位老夫人眼中的泪水。 所以他还是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我原谅你们了，外婆。” “你是一个好孩子，我知道是萨米奥提斯家族对不起你们，所以，你可以带走你母亲的骨灰……让她和你的父亲葬在一起吧，我给不了他们一个完美的故事，但我至少能给他们一个说得过去的结局，这是我这个老太婆唯一能办到的事情。” 马尔斯点了点头：“我走的时候，我会带走我的母亲，他们分开太久了，是时候重聚了。” 是啊，一切的分离，都是为了最终的重逢。 看高塔之子首发就记住域名：.w.8.2...m。82中文网手机域名： wap. /90/90340/30481840.html 第四十三章：重逢 在进入新城区之前，在电车二层的马尔斯看到了那座小丘顶上的古宅，说实话，在大毁灭时代，楼层过三，这就已经是财富与实力的代表，所以马尔斯对于莫威士家族在卡特堡的小小行宫就有五层规模敬畏有加，什么叫爷不差钱，说的就是眼前的情况。 “维丝说她也来卡特堡，现在正在让管家们整理老宅，说是等整理好了请我们去玩。”椿看着她手机里的短消息说道。 这是一个不错的消息，马尔斯也想去看看，自己那位大名不显的先祖，到底有没有在古宅里留下过什么。不过现在还是去新城区呼吸一下新时代的气息，所以给维丝发了消息，感谢她的邀请，然后表示自己一行人先去新城区逛逛。 维丝小姐的通信秒回，意思也非常直白，那就是他也来玩。 来就来吧，马尔斯一边想，一边看着远处的高楼与大厦，飞行车们在楼层间飞行停靠，新纪元与新时代的模样跃然纸上。 “我感觉还是这样的风景更适合我们。”随着电车驶入新城区，在终点站停下的同时，涅滴咕着跳下了车。 “现代的风景吗，我倒是更喜欢之前的老城区，有一种历史的厚重感，我拍了很多照片，到时候回去可以照着画出我喜欢的建筑画了。”白熊姑娘开心的抱着她怀里的相机，仿佛那就是她最好的珍宝。 马尔斯牵着铃兰下了车，正准备找一条路呢，就发现自己的裤腿被什么东西咬住了，同时有小兽在呜咽着。 他和姑娘们一起低头，发现一只小雪豹正咬着马尔斯的裤腿，马尔斯觉得无比委屈，于是横扫四周，发现几位穿着灰色教团袍的精灵正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这里。 “是你们的宠物吗？”因为小家伙挂着链牌，马尔斯指着它问道。 “不是，它是老斑点夫人的子嗣，今年出生的最小一只幼崽，我们在为它选择一个主人。”说到这里，精灵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先生，还有各位小姐，看你们的泰南高塔穿着，一定不知道吧，我们是牧者教团的助祭，老斑点夫人的子嗣一直都是我们在照顾。” “老斑点夫人，这可是传说生物了啊。”涅一边说，一边给马尔斯等人科普知识——在大毁灭时代的终点，这个世界非常巧合的出现了三只传奇雪豹精灵，而且它们都被它们的主人称之为斑点夫人，为了分辨它们的身份，在卡特堡受到玛雅·盖亚特夫人钟爱的斑点夫人被称之为老斑点夫人，在北方公国受到莉莉·哈格尔贝里宠爱的是斑点夫人，而在遥远的泰南，由孟取义夫人养大的斑点夫人为小斑点夫人。 其中老斑点夫人最终成为了整个卡特堡地区所有旅行者的守护神，它的子嗣一代又一代生活在卡特堡，每一代的幼子都会由牧者公会的助祭先生们代为挑选主人。 说是代为挑选，其实是它自己选择。 “我看你就是获选者。”涅看着马尔斯说道。 马尔斯看着已经爬到自己身上，把风衣钩的一塌湖涂的傻豹子叹了一口气：“它这算是把我当成主人了？” “是啊。”精灵们统一的点头，然后将证件等乱七八槽的全塞了过来。 马尔斯看了一眼，除了据说每个月都会打饭钱的信用卡之外，还有一份领养证明，需要自己写名字。 “先生，我们可以养它吗？”铃兰在一旁问，她的双眼满是星星，看起来也跃跃欲试地想要抱一抱这只小家伙。 “好吧。”看在铃兰的份上，马尔斯写上了名字，并按上了手印。 看到了马尔斯的名字，精灵助祭们这才惊觉，眼前高塔的孩子，竟然会是高塔的首席，无人能及的小先生。 有了这一层身份，精灵们倒是更放心了——身为玛雅·盖亚特的后人，马尔斯来照顾这只小豹子是真的再适合不过了。 马尔斯只能抱着这只小猫一样大的豹子，目送这三位精灵助祭跳上他们的电动车，说是要回教团报告小家伙选了一位好主人的喜讯。 马尔斯无奈，然后看向铃兰，这只小狐狸伸出手想抱它。 马尔斯小心的用灵能告之这个小东西，让它别挠铃兰，这才将它交给了小狐狸，后者开心的抱着它。 你说一只犬科姑娘抱着一只豹科小猫咪，这叫什么一回事啊。 “对了，你们觉得它叫什么名字好。”马尔斯看向姑娘们。 “小白。”涅的取名被马尔斯无情的枪决。 “秀次。”椿的取名被马尔斯无情的击毙。 “伏特加！”白熊姑娘起的名字还行，但马尔斯觉得还是不好。 “备用粮？”松果起的名字被所有人一致的施以排枪。 马尔斯非常无奈的看向了铃兰：“铃兰，你来取个名字，怎么样。” “……可以叫它森丸吗？”铃兰看着马尔斯，满是期待：“妈妈说，名字代表一个生命的存在，如果它也叫森丸的话，原来的森丸，一定会开心的成佛的。” 什么乱七八槽的，马尔斯虽然这么想，但还是认同了铃兰给这小东西起的名字，然后看向自家姑娘们：“这名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以姑娘们溺爱铃兰的表现，自然是全票通过了。 于是马尔斯让铃兰抱着她的新宠物，一行人准备去新城区的胜利广场去看看——这胜利广场太有名了，当年毁灭纪元结束，最后的毁灭之役之后，卡特堡军团从北方回来，就是从胜利广场这一区域进入老城区进行阅兵的，所以后来这一地区就被建成了广场，无数凋刻大师都以能够在这里留下他们的作品为荣，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西陆最有名气的旅行圣地。 用旅行手册上的话来说，来到卡特堡不来胜利广场，仿佛像是空来一次卡特堡。 而到胜利广场的路是卡特堡新城区西一区最宽的路，在这里只能步行，而且北南还有各有一条大道有效分流了人员，所以虽然行人如织，倒也不算太过拥挤。 隔着老远，马尔斯就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凋塑群，那是一个巨人，他高举火炬，而在他的身旁，各种族的成员分列两排，他们或有战伤，或穿着工人服，寓意着人类文明再一次战胜野蛮。 这个凋塑也有一个非常雅的名字。 点燃希望之火。 而且那怕在白天，那个火炬也依然在燃烧着。 看高塔之子首发就记住域名：.w.8.2...m。82中文网手机域名： wap. /90/90340/30574767.html 第四十四章：重逢 凋像群囊括了所有种族，甚至连家养妖精都分成了战士与工人两个身份，所以数量看起来很多。 但这是那个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家们花费了四年半的时间集体凋刻而成，可以说有一定的空前绝后性，再加上西陆之后战事连绵，但卡特堡超然物外，基本上没有受到过战火波及，所以广场上的凋像也是有着各时代各风格，就连泰南的美术学院导师们，也承认这里就是西陆凋塑界的地上天堂。 白熊娜塔莎开心的不得了，她拿着相片不停在拍，而在她的身后，涅和椿也拿着她们的相片在跟着拍——毕竟总得带点什么看得过去的东西，照片也是其中一种土特产吧。 马尔斯对于艺术一窍不同，不过他帮着姑娘们拿拿胶卷是没问题的。 倒是铃兰，现在她抱着小豹子，开心的不得了。这姑娘自带灵能，能够与小豹子交流，所以她一许愿回家给它好吃的，这小豹子当场就换了一个亲妈。 这边姑娘们在拍照，马尔斯拎着胶卷袋子，一手牵着铃兰，因为风衣被小豹子钩破了，马尔斯现在只穿着衬衫，所以看起来就像是半大的崽子牵着自己异父异母的妹妹招摇过市一样。 夜路走多了会碰到鬼，而白天运气不好的时候也能看到，所以马尔斯很快就被人拦了下来。 几个高个子兽人种拦下了马尔斯，为首的狮子种双手叉腰低下身子打量着马尔斯：“唷，小兄弟，没见过你这号人啊，从泰南来了？” “是啊。”马尔斯一边用牵着铃兰的手给她打暗号让她别上手，一边微笑着点了点头：“从泰南来的，带着妹妹来玩。” “是吗，那你妹妹手里的豹崽是哪儿捡的，这可是我们卡特堡的宠物啊，你们可不能抱走它。”他身边的高蹄族抱着胸大声说道。 “可是铃兰不知道啊。”铃兰心领神会于马尔斯的交代，小脸一红，演的是极为真实。 “不知道没关系，来，把它交给哥哥。”胆大包天的缪斯族伸出手想要抱走铃兰怀里的森丸。 森丸嗷的一声，用爪子在这只老鼠脸上划了一下，当场就破了相，这只缪斯老倒地尖叫的时候，另几个家伙作势就要动手，然后被马尔斯的灵能掌一起拍倒在了地上。 马尔斯看向一旁，拿着手机的姑娘们纷纷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表示全拍下来了。 “自从成为传奇这么些年，第一次享受到扮猪吃虎的快乐，你们可别拦着我。”马尔斯一边笑坐在了升起的石椅上：“打电话叫警察，今天我得好好给这几个小崽子上一课。” ……………… 卡特堡警察总局的局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是带着一队下属跑着进场的，看起来这儿的禁令对谁都有效。 马尔斯这个时候正在让那只狮子绕着凋像做蹲跳——侦测谎言很快就确认了这些小兔崽子是谁带的头，就是这只小狮子觉得马尔斯和铃兰看起来是收养了灵豹崽的外来客，准备从他们的手里夺走灵豹崽。 胆子挺大的，但马尔斯一翻他们的根骨，全是连二十点灵能都没有残疾人，难怪一个比一个的没有眼力。 所以马尔斯罚这只狮子跳的时候开了一下他的能灵强度，现在半个广场的人跑的精光，剩下来的一半人都是想看热闹的。 你说不应该是所有人都应该留下来看热闹？ 嗨，这年头的西陆老，身上没点麻烦事的都可以叫圣人了，所以他们跑，那是为生命而奔波，马尔斯今天没有管他们的想法。 就是想看看这些小子是不是惯犯——不是惯犯，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如果是惯犯，那马尔斯就要替这座英雄辈出的城市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好歹的小子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控制着柯林学院的孩子！”这位中年人一来就重新定义了现场的情况。 一旁早就已经就位的巡警真的是一脸菜色，他是想告诉自己上司，却没想到这位跑了这么远的路，却还是那么有气势。 马尔斯一乐，掏出了他的护照丢给了总长先生，后者接住了护照，只看了一眼就怒发冲冠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冲到了那几个小崽子跟前，将那只还在跳的狮子一脚踢翻：“连玛雅·盖亚特家族的马尔斯殿下，高塔的首席！传奇的小先生都敢得罪！你们这是做了什么恶事！” 马尔斯笑着扭头看向椿和涅她们，几个正抱着大杯奶茶的姑娘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铃兰也在喝奶茶，她的森丸趴在一旁吃着刚刚为它买来的小袋装冻干，她看了那个还在用帽子抽狮子的中年总长，用灵能与和马尔斯抱怨着。 ·先生，这个家伙好讨厌。 ·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救人之道。 马尔斯笑着拍了拍铃兰的小脑袋，眼前的中年男人变脸之快，连马尔斯都始料未及，而且他这动手也是真的下了重手，狮子小子的脸都被抽开了。 应该是亲族，半大小子完全被打傻了，他以为他得罪了传奇，但却没有想到传奇还会有这么多的身份。 这总长看了马尔斯一眼，看这位没任何反应，干脆扯下腰间的皮带。 马尔斯还是叫停了——这一家子都是他娘的狠人啊，侄甥辈的挨打叫得响但一动不动，叔伯辈的下手狠而且绝对不留情，马尔斯是怕万一真打死了，到时候还得被反咬一口。 不过死罪可免，皮肉之苦也能逃过，但有些事情还是逃不掉的。 马尔斯一招手，早就来的两位巡警将事情一说，马尔斯就看到这位总长的脸色都变了。 这事无论怎么说，都是蹲地上的几个小子犯错，马尔斯就算是当场把他们打成半残都不过份，而且这事涉及方面太多了，牧师教团，泰南高塔，尤其是高塔，这可是正而八经的暴力集团，最近两年剑使执法都执到西部最东部的地区了，网络诈骗是死了一窝又一窝，年轻的剑使更是突出一个管杀不管埋。 想到这里，总长伸手将那只狮子扯到了马尔斯跟前：“阁下要准备怎么处理他。” “他这事，放卡特堡，是什么罪行。”马尔斯笑着问道。 总长先是一愣，然后脸立即红了：“未满十六岁，按卡特堡律，欺骗旅客尤其是幼童的财产，打十五鞭，一年刑期，因其未成年，可缓刑一年，不过这一切需要交法庭处理。” “就这么办吧，人总会有犯错的时候，一次可以说是鬼迷心窍，我可以原谅他们，而总长高风亮节，不愧是警界楷模。”说到这里，马尔斯站了起来：“那万事就拜托您了。” “那里，小先生才是宅心仁厚。”总长这个时候终于想起他会泰南语了，只可惜说的比马尔斯的卡特堡土话还费拉不堪，一口口音，那几个字都读不顺。 所以马尔斯还是一挥手，帮小狮子的脸给治好了：“记住，不是自己的东西就别伸手，真要伸手，就要做好挨打的准备，就想出来混，又想不用还，这种思想要不得。” 哎，希望这些小子能够明白，要不然马尔斯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还得再来一次。 看高塔之子首发就记住域名：.w.8.2...m。82中文网手机域名： wap. /90/90340/30574768.html 第四十五章：重逢 卡特堡的美食，据说是整个西陆的食物制作保存最完整的，在这里你能吃到北方王国当年的宫廷菜，也能尝到北方主义的土豆与牛肉，至于东部王国的炖锅，中部联合的那些菜品，大林地的烧烤就更不用说了。 马尔斯带着姑娘们找了一家据说是有着千年经历的餐厅，因为离得远，是找的出租车，司机先生一听是这餐厅立即笑了起来：“就是大鸟转转转对面那家对吧，泰南的小客人们上车吧。” 下车之后，马尔斯看向司机先生所说的大鸟转转转：“这就是卡特堡最知名的那种酒店吗。” 那家店的led屏幕上，各种族男性正在阳光下展现着他们古铜色的肌肉，还有那句最为经典的——大鸟转转转娱乐中心服务每一位身处心灵寒冬的客人。 “是啊，不止是卡特堡，是整个西陆最知名的那种酒店。”涅说完，伸手扯着马尔斯就往店里走。 刚进门，就有大厅的经理先生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大门，没发现大人，但还是非常有礼貌的低头：“欢迎来了国王大道，这里是整个卡特堡最受欢迎的餐厅，这位小先生与您的小女士们，要来点什么。” “听说你们擅长看人下碟，你看着上吧。”马尔斯笑着说道。 这位盘羊角的经理先生打量了一下马尔斯等人身上的风衣，然后莞尔一笑：“虽然我挺想给您与您的同伴推荐泰南菜，可又觉得这在高塔诸位面前实在搬门弄斧了，所以还请各位客人稍等一会儿，我会让我们的厨师为您们准备最精致的西陆餐饮。” 说完，他请马尔斯等人坐到了大厅最角落的位置上，然后告辞离开。 “我打赌，他一定是去找餐厅的幕后主使人了。”涅看着桌上的大家说道。 “根本不用赌，经理先生一定是把握不住我们的身份，这事我懂，我们家的酒店经理时不时就找我妈或是我去验验成色。”娜塔莎说到这里，拿起桌上刚刚服务生送过来的一碟点心放进了嘴里：“比我家酒店做的好，说起来我妈的连锁酒店有一家就在卡特堡，我去问问我妈。” 说完，这只白熊姑娘就掏出了手机打起了电话。 铃兰坐在马尔斯身边，拿起刚刚送过来的冻干喂着怀里的森丸：“先生你也吃吗。” “我不用。”马尔斯笑着摇了摇头，同时心想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跟一只刚满月的小兽抢冻干呢。 ……………… 维丝坐在自家堂兄的办公室里，百无聊赖的传奇，可爱的精灵少女拿着一碟糯米点心正在犒劳自己的胃部。 “亲爱的维丝，你又逃出家了，为什么。”坐在办公室前的中年男人一脸痛苦，眼前的堂妹是他无法得罪的强大存在，换一个堂妹，他就将她抓回家族，家族给她找的相亲对象，难道她还有资格反对吗。 但是眼前的这位，他觉得她用一根手指头就能弹死他至少三次。 为了小命着想，中年人不得不选择委曲求全，以免祸从天降。 “堂哥，我这不是无聊吗，你看，在家里我天天要参加什么狗屁倒灶的舞会，各种各样的年轻男人像发情的公狗一样围着我打转，如果是在竞技场上，我一拳能打死他们所有人。”说到这里，维丝又叹了一声：“如果堂兄这里不欢迎我，那我就走好了。” “这怎么可能，堂兄的酒店是你永远的家！”中年人连忙辩驳着，生怕下一秒这位传奇堂妹拔地而起将天花板撞出一个没办法修的大洞。 刚说完，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中年男人连忙开口——毕竟这是正事。 然后今天的大堂经理就推门进来了：“法奥图先生，刚刚来了一队穿着泰南高塔制服的孩子，我有些拿捏不准他们是不是真的，能请维丝小姐去看一眼吗。” “啊，这样吗，那我就去吧。”维丝站了起来。 “我的堂妹，你就不能挺起你的胸膛吗，你现在句偻的像一个老太婆。”一想到自己堂妹毕竟还是要看住的，而且家族的老人也应该快到了，名叫法奥图的中年男人连忙跟了出来。 “你好烦，你是我妈吗，法奥图堂兄。” “我是你的亲堂兄啊，我想你好一些，你今天很丧你知道吗。” “我能不丧吗，自己的女朋友嫁给了别的臭男人，家里还给我安排相亲，不是说传奇有自由的吗。”前面的堂妹反问道。 法奥图无言以对——传奇的自由那是给你挑选男性的自由，不是让你去祸害别人家姑娘的自由！ 可他又不敢说，毕竟上一个这么说的法奥图的堂兄还在医院呢。 “你们这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的真爱啊，那不是马尔斯吗，哎唷好可爱，快让姐姐抱抱。”前面的堂妹啊完了，立即跑到了那桌客人跟前用泰南语非常快速的和客人们笑谈了起来。 愣在原地的法奥图抹了抹自己的眼睛，然后非常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堂妹竟然和一个比她还矮的男孩子拥抱在了一起，而且还是她主动拥抱住了他。 他竟然还有些嫌弃自家堂妹的怀中杀！这等狂徒……不对，等一下，是男孩子对吧。 法奥图看向自己的经理，后者点了点头。 于是法奥图掏出了手机，拍了一段短视频然后发给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的回答简洁而有力。 ！ 一个感叹号。 下一秒，法奥图打开了远程视频通信，全家人都在通过法奥图的手机看着他眼前的一幕——只见维丝堂妹再一次将那只雪豹崽抱在怀里一个劲的笑着。 ·是兽人种。 有长辈还是有些不满。 ·可那是男的啊。 有长辈如此表示。 ·对啊，那可是男的啊，对了，他是谁啊。 ·说是泰南来的客人——法奥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然，在这个时候，他还是用手打了字。 ·泰南人……只要是男的就行，精灵和兽人可以产生混血种，法奥图，去问问这孩子是谁家的。 家族中的曾祖母下达了指令。 看\高塔之子\就\记\住\域\名\：\w\w\w\.\8\2\z\w\.\c\o\m\ wap. /90/90340/30686608.html 第四十六章：重逢 法奥图感觉这是在送命，但曾祖母的命令要是敢反对，这也是一道送命题。 于是精灵先生只能迎难而上，他强颜欢笑着走到了桌前，胸口的远程录像探头已经开始工作。 维丝堂妹这个时候终于松开了她的拥抱，开始为这一桌客人介绍起他这个堂兄：“我的堂兄，法奥图·法耶·莫威士，这儿的老板。” “维丝，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好朋友们吗。”法奥图一边笑，一边示意自己经理快去准备一桌最好的，能让维丝这么开心的男孩，只怕整个西陆打着灯炉都找不到了。 “你们自己介绍吧，毕竟我来的话，没那么有力。”维丝一边笑一边干脆坐到了那个男孩的身边。 哇，我的堂妹，你真的是姬老吗。 法奥图一边感叹，一边看向那位正开口的白熊小姐——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她有点熟悉。 “娜塔莎·基里连科，见到法奥图先生我很高兴。”她这么介绍自己。 “娜塔莎·基里连科……莫斯科之夜的基里连科夫人是您的……”“是我的母亲。”白熊姑娘微笑着说道。 还没有等法奥图感叹，那只松鼠姑娘微笑着指了指自己：“林松果，法奥图先生你好。” “林松果……”法奥图一愣，然后立即想到了最近两年背靠高塔发大财的林氏集团，然后他又想到了最近的传言：“不是说松果小姐转化成了龙族吗。” “是啊。”刚说完，一对可爱的龙角就从这位小姐的额头钻了出来，她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我还是不大习惯变成龙，所以还是使用自己原本的模样。” 法奥图哇了一声——这可是东土神龙啊，是和西陆龙种一样的神奇存在，不是灵能大潮阶段是根本不大可能看到的啊，而且这变身能力，真的是太强大了。 然后，那位有着一头长长黑发的少女指了指自己：“石川椿，法奥图先生午安。” 法奥图突然感觉有些麻了，因为作为一个消息灵通人仕，他当然石川椿是谁：“公主殿下万福金安。”法奥图特意用泰南语回话。 同时他看向那只小雪豹姑娘：“您一定就是涅·拉斯穆斯小姐对吧。” “是的，见到你很高兴，法奥图先生。” 法奥图眼中的传奇灵能法师微笑着点了点头，如果说石川椿是传奇武斗派的存在，那她就是传奇灵能法师，是更强大与更危险的存在。 既然人都对上了，法奥图苦笑着看向那个脸上还有红口印的雪豹男孩：“马尔斯·玛雅·盖亚特殿下，高塔的小先生，传奇剑使阁下？” ……………… “叫我马尔斯就行了。”马尔斯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刚刚维丝在自己脸上亲了一口，小狐狸这个时候正拿着纸巾给马尔斯抹脸呢。 “那里，您与各位小姐能来，真是令本店蓬荜生辉。”眼前的这位中年男性笑得非常卑微：“您与我的堂妹是，是什么关系呢。” 马尔斯一看维丝，只听这姑娘一手搂住了马尔斯的脖子：“我男朋友。” ·马尔斯！江湖救急！ ·开什么玩笑呢！ ·我最近一个月相亲四十九次！ 灵能对话到了这里，马尔斯心软了，他看向自家姑娘。 ·你们说怎么办。 ·帮维丝一把吧，怪可怜的——这是涅。 ·是啊，强迫的爱情是不幸福的——这是椿。 ·维丝小姐明明是传奇还要受这样的折磨吗，帮她吧——这是松果。 ·我当然赞同了——这是娜塔莎。 好吧，既然大家都乐意，那马尔斯也就无话可说了。 “可以这么说吧。”马尔斯点了点头。 然后就看到法奥图先生哇了一声：“那太好了，我的堂妹竟然有了男朋友，今天这顿饭我一定要请。”这个中年精灵先生看起非常激动，他说完就走：“我去处理一下，维丝，要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曾祖母吗。” “可以啊，你这个狡猾的背叛者。”维丝没有好气的说道。 等这位堂兄离开，维丝苦着脸给姑娘们双手合什：“真是太谢谢大家了，我是真的好痛苦，我今天不找马尔斯，家里就要给我找第五十次相亲了。” “真的有这么惨吗。”小狐狸铃兰这么问，她脸上满是狐疑的神色。 “真的好惨的。”维丝苦着脸。 马尔斯觉得这姑娘也是可怜，明明喜欢一个姑娘，可那姑娘转眼功夫就和维丝的男闺蜜结婚了。 什么叫双重背叛啊，什么叫终级痛苦啊。 这就是了（战术后仰。 想到这里，马尔斯拍了拍铃兰的小脑袋：“好了，你今天想吃什么，为师带你吃个够。” “我想吃法罗尔的蜂蜜烤肉。”铃兰来了兴致，她的回答让维丝也笑了：“不愧是铃兰，你妈妈应该带你吃过对吧。” “嗯，很好吃。”铃兰骄傲的说道。 “你认识？”马尔斯有些好奇。 “大荒野的那些家族，我都认识，铃兰是她妈妈给她取的西陆名我都知道，比那个什么小西尹来达好听多了，四岛老最喜欢这种半东半西的取名方式，笑死人。” “你还真是得理不饶人。”马尔斯伸手拍了一下维丝的脑袋。 维丝有些不好意思哈了两声，然后她注意到了铃兰，后者死死盯着她，好奇的她低下头：“铃兰你这是怎么了。” “觉得姐姐好奇怪。”铃兰这么说道。 然后她怀里的小豹子嗷了两声，铃兰就将注意力收了起来。 马尔斯扭头看了看铃兰，然后又看了看维丝：“铃兰说你很怪，肯定是因为你让我假装吧，没事，反正咱们互相帮助吗。”说到这里，马尔斯看到了正在上菜的服务生：“这餐厅上菜这么快的吗。” “那当然是容易做的先上了，第一道菜是酸菜猪肉，是希德尼非常着名的硬菜。”维丝说到这里看向面露苦色的各位：“你们怎么了。” 马尔斯苦着脸：“我如果说我们在高塔食堂看到这道菜就倒胃口，你会骂我们矫情吗。” 维丝沉默，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朱唇轻启：“我会是骂男朋友的那种坏女人吗，我这就去骂我堂兄让他换个烤肘子！” 看\高塔之子\就\记\住\域\名\：\w\w\w\.\8\2\z\w\.\c\o\m\ wap. /90/90340/30686609.html 第四十七章：寻找 法奥图先生也是一个妙人儿，知道高塔的食堂会时常提供西陆风味的美食，也不提供什么西陆知名硬菜了，起手就是烤羊肉一百大串。 涅，铃兰，娜塔莎和马尔斯吃的是满嘴是油，美味的烤羊肉，最好的调料，还有恰到好处的胡椒粉，马尔斯表示大厨子果然是有能力，明明是简单的食物，却做的非常美味。 当然，精灵组的维丝与椿也有两道素食，据她们说非常鲜美。 马尔斯是当然不会碰素食，不过法奥图先生在安排好新菜单之后又回到了桌前，他坐到了马尔斯对面，开始听年轻人之间的聊天。 维丝是标准的话匣子，她将自己和马尔斯分别后碰到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包括在北方公社一个南边边境小镇里碰到了一个传奇幽魂，在中部联合碰到的恶棍，当然，她也没有忘了将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情况告诉马尔斯——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被清算了，因为证据非常多，中部联合的辨别非常苍白。 最终整个公司的高层大换血，所有秘密文件都被迫公开，包括他们在中部联合和英格玛联合进行的违规药物临床实验，而那些高层中最终还被找出了几个混沌信徒，这样一来，谁都不敢再给这个公司说情了。 马尔斯和维丝谈了四岛的情况，这个时候，做为一个好听众的法奥图先生突然突入了话题：“说到四岛，最近我这边有几个不知道算不算秘密的消息。” “什么消息。”马尔斯有些好奇。 “四岛的鹿岛，四喜屋和九州这三个大企业半年前从卡特堡官方手里买了三条军火生产线。”说这话的时候，法奥图先生看着椿。 椿思考了一下：“这消息我知道，鹿岛，四喜屋和九州这三个大企业从我父亲手里拿到了民用武器的售卖许可，这件事情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还有，泰南的万寿馆，长城两个集团，也从卡特堡堡官方手里买了两条军火生产线。”法奥图这一次看向了马尔斯。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不应该，万寿馆是旅游集团，长城是官方全资，前者为什么要买这东西，后者为什么要从卡特堡买这东西。” 说到这里，马尔斯突然皱起了眉头——万寿馆如果没有记错，他是四岛裔开的，老板同情四岛北方主义，这是下注了？ “长城是泰南官方全资集团，他怎么会从卡特堡买这东西，而且我不记得这两个集团有民用枪支制作许可。”涅说到这里看向马尔斯：“这事有古怪。” “还有更古怪的，自动滚装船事后表示，他们从卡特堡送货到目的地，回来之后发现航程多了不少，其中万寿馆的那条船比运长城集团货的船跑的还远。”维丝说到这里，从她的半位面空间里掏出了一张电子地图：“我算过，如果从卡特堡出发，直到经过马六甲岬角，再往北，多出来的航线，长城集团的货应该是送到了四岛九州，而万寿馆的货……应该是送到了四岛三泽。” 法奥图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我去催一催厨房。” 他一走，维丝立即看向了椿：“你们不是已经签了和平条约吗，怎么你们双方都在买这东西。” “有备才能无患。”马尔斯说完，和这姑娘谈到了他们之前的考虑。 而听完马尔斯所说的一切，维丝叹了一口气：“我们就只能看着吗。” “没有证据，我们就算说出来，也只会让真正的凶手轻松的辩驳过去。”椿的话语里有些惋惜，她看向维丝：“现在一看，那三家大企业也有一定问题，我会告诉父亲，让他派出监管组。” “万寿馆和长城这边，我来负责。”马尔斯看着地图，这事还是太奇怪了：“如果真的是我们所想，他们是不是太不习惯于保密了，连你堂兄这样的餐厅老板都能知道这样的消息。” “我堂兄那一支在军事集团有投资，他能知道这些不是意外，可问题就像是你们说的那样，如果真要有人行凶，这样的手段就有些显得毛糙了。”维丝一边说一边放大了四岛地图：“会不会有可能，这一切都是障眼法，真正的杀着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很有可能，现在就是敌暗我明的状态。”马尔斯点了点头。 这时，法奥图出现了，他推着手推车：“好了，年轻人们，先填饱你们的肚子再处理你们的好奇心吧。” 吃饱之后，马尔斯带着人跟着维丝回她在卡特堡的公寓，在知道她有老宅钥匙之后，马尔斯也展示了他手上的老宅钥匙。 “那太好了，我们有最安全的安全屋了。”维丝表示了一定的喜悦，然后开始马尔斯就之前的问题继续展开讨论：“我现在觉得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做的这些事情甚至都有可能与你们所了解的事情有关。” “什么，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也卷进来了吗。”椿表示了一定的不理解：“怎么可能，无论是我的父亲，那些贵族，或者说是那些北方主义者都应该明白，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触犯底线，谁敢和他们接触呢。” “我们需要证据，也许我应该找机会突审那些高层，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没有说出来。” 随着电梯停下，维丝走出电梯门，她刷脸打开了她的公寓门：“这算是我的安全屋，马尔斯你们都可以用。” “谢谢。”马尔斯跟着维丝一走进这个她嘴里的安全屋，就看到了墙上各种各样的枪械与冷兵器。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用这些来解决一些不应该是我们来出头的事情。”维丝说到这里，从墙上的照片架上拿下一张照片：“我最近的追杀这个人。” “西陆北方公社的第九助理？”椿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 “对，他和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有染，现在有很多人正在找他，有人想让开口，有人想让他闭嘴。”维丝这么介绍道。 马尔斯不认识照片上的男人，但铃兰看着这张照片沉默了一会儿：“我见过他。” “咦，在哪儿。”涅好奇的问道：“我一路上都没有看到过他。” “在我们刚进城的时候，我看到他从一幢路边的公寓楼里走出来，他穿着大衣，戴着围巾，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眼睛。”说到这里的铃兰看向马尔斯：“先生说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个男人的眼睛，好凶好凶。” 马尔斯笑着伸手挠了挠铃兰的大耳朵：“没事，我们去找他，让他以后再也不能凶。” (本章完) wap. /90/90340/30703334.html 第四十八章：寻找 考虑到抓人不能声张，马尔斯特意变身成了大个子——完全成年体的马尔斯有一米八二，平时一米三五是因为这样消耗小，不起眼。 但现在考虑到全世界都知道高塔的小先生一米三五长相可爱手段歹毒，马尔斯只能牺牲一下自己。 “先生好帅。”铃兰表示了她的开心。 “小姑娘说你帅，看把你开心的。”涅这个时候换了一身衣物，她的挎包里装着一把女士小型消音枪，这是维丝直接从卡特堡军方掏来的好东西之一。 娜塔莎这个时候已经换装成了拿着小提琴箱的文艺少女，白色的扁帽，格子围巾，厚外套与漂亮的碎格子裙……对了，还有黑丝绒袜。 “娜塔莎姐你为什么会准备这么多。”松果好奇的问道，变回龙型的她扮演的是泰南游客。 “女孩子有备才能无患。”白熊姑娘说到这里看向椿：“椿，你和松果要小心一点。” “没事。”和松果一样换上了四岛长服的椿，这个时候已经用变形术变成了有着龙角的泰南龙族。 铃兰指了指她自己：“铃兰要怎么办。” “铃兰看家，除非我们回来，要不然你就不要开门。”维丝说道。 铃兰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马尔斯。 马尔斯想了想：“让她跟着我们走，虽然铃兰只有十岁，但在四岛已经是大姑娘了，孩子长大了……应该见见血。” “……好吧。”维丝点了点头，然后她走到了衣柜前，拉动衣柜旁的机关，衣柜移开，一个电梯门出现在了所有人眼中。 “电梯会带着我们直接送到地下停下场的隔层，我们开着大型厢车去，车子有装甲，铃兰在车里也更安全，出口在远处的下水道出口。”维丝一边说，一边带着马尔斯等人进了电梯。 “那车子上一定会有味道，你怎么处理的。” “每次行动之后，会有官方的收尾人去停车场带走车子进行清理。” 电梯停下，维丝先是拍了一个光照术式，然后摸向墙边，打开了紫外线灯：“这里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是下水道了，虽然有完整的防御系统，但安全总是第一。” “嗯。”马尔斯一边说，一边走到车旁，拿着枪拉开了车厢门：“没有坏东西的味道。” “我也没闻到什么。”涅先进了车厢，然后是椿与松果，接着是娜塔莎。 马尔斯坐到了驾驶座上，维丝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铃兰所说的位置，我已经把路线打在屏幕上了。” 马尔斯发动车辆，维丝打开了暗门，随着车子开进下水道，两侧墙上的紫外线灯随之亮起。 “有个小幽魂被融化了。”马尔斯注意到有幽魂泯灭。 “很正常，卡特堡不是什么世外桃园，总会有人出意外，或是死于他人之手。”维丝在这件事情上表现的有些消极：“我们尽力了，但这个世界始终无法十全十美。” 马尔斯伸手拍了拍姑娘的脑袋：“正因为没办法十全十美，我们这些心有不甘之人才会出现在这个充满了遗憾的世界上。” 随着这句话，马尔斯开着的车冲出了下水道，随着泻洪渠旁的坡道上了小道，而车轮上的污物被两侧喷水管喷出的水流冲洗的差不多。 这是一个好办法。 随着车子开出大门，马尔斯看了一眼街道对面：“这儿就是国王大道餐厅的后面？” “对，出入口有自家人管着，我才放心。”维丝说完，开始检查她手里的枪：“椿和松果装成旅客，那个公寓楼对面正好是旧纪元的军情局大楼，现在那儿是景点了，椿和松果可以在大门那儿装成等人的样子。” “我呢。”娜塔莎问道。 “军情局大楼旁有一幢六层小楼，是我家的，我有天台钥匙，你的机枪可以架在天台。”维丝转身，将一枚钥匙丢给了娜塔莎。 然后维丝发现车停下来了：“怎么了。” “来了一个小同伴，娜塔莎开门，是孟陬。”马尔斯扭头。 于是娜塔莎打开了车门，孟陬立即跳进了车里：“我刚下飞机，就听你说有麻烦了，马尔斯。” “正好，你去帮着娜塔莎。” “没问题。” 这里搞定了娜塔莎的副射手问题，马尔斯看向维丝：“然后呢。” “你和涅，伪装成父女，附近有一家咖啡店，你们负责给铃兰共享镜头，如果你们发现了目标就把它标记起来。”维丝说到这里，打开了她正在响的平板：“我这儿有人给我发了西陆北方公社的第九助理的情况，孟陬？” “对，是我，我找到了这个家伙的入境记录，是用假名进来的，你们卡特堡是不是有问题，明明发现了问题却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说到这里，孟陬看向了马尔斯：“他的公寓是刚刚租的，考虑到他这半年里换了三次公寓，要么他有很强的警惕性，要么他没钱了。” “都有可能，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小心，这家伙肯定带了枪，而且有不少人要杀他。”马尔斯说到这里问向孟陬：“他一般会在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四点五十五分左右，这样他一天就能赚到一个银角，我甚至找到了肯雇佣他的老板。”孟陬这么回答问题。 “该死，我说怎么就找不到他呢，他一定是用了假身份，然后又做这样的工作，只要薪水足够，无所谓怎么活，他也在逃离我们，但天下之大，却小之又小。”说到这里，马尔斯叹了一口气：“因为他倒卖了医疗用品，这是一种疯狂的行为，这样的话他至少能赚到钱。” “没事，我们会抓到他的，前面就快到了，让她们和后面的不试下去。” 维丝发布了指令，马尔斯停下了车，然后等到二人组下了车，椿与松果跟着也下了车。 马尔斯再一次发动车辆，正准备转向了，就看铃兰警惕地向着窗外：“他在那里。” 随着她的指向，马尔斯看到了在远处椅上喝着奶茶的中年男人。 马尔斯将车停好，带着涅走了过去。 (本章完) wap. /90/90340/30703335.html 第四十九章：人生有梦可追亦是乐事 坐着电梯来到顶层，用钥匙打开天台的门，娜塔莎来到天台边缘，已经披上电子对抗斗篷的她打开了提琴箱，将里面拆分开的枪械组装好。 孟陬帮着她打开了另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两个五十发弹鼓：“泰南标准班用机枪，对一般的女孩子来说显得有些沉重了。” 对于孟陬的俏皮话，娜塔莎拿过一个弹鼓将它装好：“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很好用的玩具。”说完，她将一个二倍镜装到了机枪上方。 孟陬开始放飞无人机：“我已经开始建立中继通信，椿，能听到我说话吗。” “听到了，非常清楚，我和松果已经就位，马尔斯下车了，他走向了露天咖啡店。” “我在对比他的目标，身材上来说非常接近目标，但脸不像，马尔斯，怎么一回事。” “铃兰说那个男人就是他。”在孟陬的眼中，马尔斯在转身和涅装作交谈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对了，维丝，一银角相当于多少货币。” “六十标准卡特堡王国币，这是最低日薪。” “一杯咖啡只需要三个标准卡特堡王国币，卡特堡的日子还挺不错的。”马尔斯伸出手，一边给涅整理她的领子一边感叹道：“铃兰给我的灵能低语说那个家伙的灵魂波长一致，椿，你和松果从他身后包抄。” “我在这边看着，孟陬，你看着四周，如果有不速之客，早点确认，早点开火。”在街对面的维丝边说边掏出了一支女士烟。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马尔斯问道。 “当你在很短的时间你相亲了四十次之后，相信我，要不是我酒精过敏，我都得开始酗酒了。”维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将烟与烟盒丢进了垃圾筒：“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不抽。” “对你自己身体好一些，开始行动了。”说完，马尔斯走向那个中年男人。 孟陬开始监控附近街道上的所有目标，娜塔莎调整了一下标尺，然后示意涅注意一下刚刚走到车子死角里的乞丐：“我看不到它了，涅，注意一下，别让他敲玻璃的动作吓到了铃兰。” “我可以解决他，我让他离开了。”铃兰刚说完，娜塔莎就看到那个乞丐又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他应该是被控制了，应该是潜意识的一种催眠。 马尔斯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那位中年男人的面前，他坐了下来。 “年轻人，你为什么要坐到我面前。”中年男人这么问道。 “我应该叫你康采恩·布兰恩先生，还是和你的同志们一样，叫你林登·法斯比。”马尔斯刚说完，一把按住拔出来的手枪，同时看着眼前瞪圆了眼睛的中年男人：“第五公社的第九助理先生，我想知道你你知道多少关于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内幕。” “无可奉告。”中年人说完转身就想跑，只可惜他刚起来，就看到了椿与松果堵在了他面前的人行道上。 两个泰南龙族，他扭头看向马尔斯：“你是谁，你不是西陆人。” “对，为什么不坐下我们好好聊一聊。”马尔斯一边说，一边伸手叫来了服务生：“给我与这位先生点餐，我需要一杯咖啡，一块果仁蛋糕，你呢，康采恩先生。” 马尔斯的笑容让这个中年男人最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他抹了抹鼻尖，有些红的酒糟鼻上满是黑点。 如果不是铃兰确认，马尔斯都不敢认这家伙就是那位林登·法斯比。当然，在这里他叫康采恩·布兰恩，一个东部王国佬。 “来一份通心粉，加一个土豆。”中年男人说完，等到服务生离开，他才打量着马尔斯：“泰南人，东土，马尔斯小先生？” “我以为没有人能认出我来。”马尔斯笑了笑：“所以，你不问问我想问点什么吗。” “你不是说了吗，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我相信我的那些前同事们一定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才会引来你们这样的煞星。”说到这里，中年人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告诉你，关于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他们是想唤醒最终邪神。” “最终邪神？”马尔斯扭头看向涅，后者摇了摇头：“先生，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邪神。” “很正常，东土的你们不知道很正常，因为这是一个最近几十年才刚刚被确认的邪神，他应该是最年轻与最强大的那个，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想从这个年轻的邪神手中获得神性。” “有人想成神？”马尔斯差点笑出声来——成神，的确是一个非常有挑战性的想法，但问题是自新纪元以来两个千年了，也没见过谁成过神。 甚至在灵能低潮或是未见大潮的时代，想要成为一个传奇以上的强者都是不可能的。也就是现在灵能大潮，给了很多人一个遐想的空间：“他一定是疯了，所以我想知道是谁想这么做。” “不知道，我就是因为觉得这事不靠谱才从公司里逃出来的，为了不让他们抓到我，我还特意用了假身份，做了整容手术，就是不想让他们认出来，但又有谁会想到，我好不容易通过工作变成公社第九助理之后，我的上司竟然会让我和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接头。”提到这件事情，中年男人有些尴尬：“其实林登·法斯比也只是我的另一层身份，我的真实身份，在七年前就已经确认死亡了。” “这个我可以理解，金蝉脱壳。”马尔斯当然理解了，毕竟自己的父亲都能够坐阔佬家的大少爷变成黑帮收银员，这年头没点本事，老实人除了只能死得飞快别无他法。 何况这位在马尔斯眼中灵能强度并不高，他说的这些内容在马尔斯看来没有造谣的可能性，所以他点了点头。 “您能理解就好，我离开公司已经好几年了，当初造神计划是公司出一个高层，点燃神火来看看长生的可能性，只不过后来谁上成了一个问题，所以在我离开之间，他们还没能够争出一个所以然来。”说到这里，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现在看起来他们也没有机会争了。” 马尔斯正想笑，就听到了来自孟陬的警告。 “北边来了两辆车，扫描确认车里全是拿长枪的家伙。” (本章完) wap. /90/90340/30704191.html 第五十章：交叉层次火力是伏击重要一环 “来长枪了，有意思。”娜塔莎调整了一下射击位置，将她脑袋上的护目镜拉下。镜面上的街道远处出现了两台车的轮廓，这是无人机的标识。 马尔斯看向金蝉脱壳的中年人：“有人带着长枪过来了，你确认一下是不是你朋友。” 涅那边已经将平板放到了桌上，平板的显示器上，那两台街被标记了出来，还带着车牌。 “不是我的，我没有找过谁。”中年人一边说一边扯开他了衣领：“我穿了这个，而我的脑袋是义体颅骨，整体防弹。” “一定花了不少钱吧，难怪你是失能者。”马尔斯一边感叹，一边示意涅藏到更安全的地方，然后他自己左手术式完成默发，一个镜像出现在了马尔斯本身的左侧，他直接走到了路边。 马尔斯带着中年人藏到了角落里，同时示意还有些不大明白的客人快走，客人们看到马尔斯露出腰间的枪套立即明白了，他们走的很快，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椿，你们现在在哪儿。” “回到路对面了，用钟面法，你们在九点钟，我们在一点钟，我们带了紧凑型冲锋枪，娜塔莎在六点钟高处，希望我们的交叉火力能够给他们带来快乐。” “是啊，快乐。”娜塔莎加入了对话：“他们开始减速了，孟陬，扫描附近人群，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家伙正在为他们引导。” “不用看了，我已经找到了目标。他在娜塔莎姐姐在的楼的四层，他在用望远镜。”铃兰加入了通信。 马尔斯探出头，正好看到四楼窗户里的目标：“孟陬，干掉他。” ……………… “我知道。”孟陬直接跳出天台，打开光学迷彩的他左手的钩绳钩住了天台边缘的栏杆，在荡向下方的同时，右手手臂已经弹出臂刀，在撞进窗户的刹那，臂刀已经将拿着望远镜的家伙直接枭首，同时左手的钩绳甩出，将另一个男人的脖颈套住，下一秒，收紧的钩绳直接将这个家伙绞死。 孟陬从腰间掏出手枪，将它指向墙，虽然他的电子眼看不到目标，但他的生物波长探测器可以清楚看到隔墙有人。 子弹从消音器里钻出，透过墙体，将那个生命变成过去时。 收起武器，孟陬从墙边拿过了一支自动步枪，这是西陆联合军方研发的gn17，长枪管，全鱼骨，10毫米全威力弹，二十发弹匣，自带脚架。 “车子在停了，他们走过来了。”孟陬一边说，一边拿起正在响的步话机：“我看到你们了。” 在这一刻，孟陬用的是死者的声线。 “他们人呢。” “两个，一个藏到了柜台后面，我看不到，另一个就站在那儿，一个傻豹子。” “你怎么不开枪。”有人这么问道。 对于这个过于愚蠢的问题，孟陬笑了笑：“然后告诉全世界卡特堡旧城区响枪了，你们我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孟陬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他相信这些家伙一定知道。 “我用得着你教？”步话机的家伙听起来有些无能狂怒。 “别吵了，我们走。”那两队中的指挥官在频道里调和完毕，指挥自己的队友走向了那个镜象。 ……………… “你们有什么事吗。”幻象开始说话。 “康采恩·布兰恩，不，是林登·法斯比，他被你藏到哪儿去了。”为首的人拿着枪指着马尔斯，他的部下顺着人行道在包抄。 “原来你们是来找他的，有意思，我想知道为什么。”幻象笑了起来。 为首的人叹了一口枪，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幻象开枪。 然后幻象碎裂开了。 孟陬开枪了，他首先打掉了丢下枪支举起背负起火箭筒的家伙，大口径全威力子弹从侧面穿透了目标的颅骨与大脑，将他带倒在地的同时，那个火弹筒还在空中打着转。 第二个牺牲者是想接住火箭弹的家伙，第二发子弹先是打中火箭筒的一性次外壳，然后钻进了后者的胸口，二次穿透带来的是子弹开始翻滚。 于是他死的不能再死。 在孟陬开枪的时候，调整了射击位的娜塔莎开枪，机枪急促而稳定的点射开始收割那些包抄的枪手，后者看到自己人在倒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了，只可惜子弹飞的比人腿跑得快，更可惜的是路那么宽阔，在枪手们因为中枪而摔倒的同时，藏好的涅从柜台另一侧探出头，手里的霰弹枪指向那些在娜塔莎看来算是藏在掩体里的家伙扣动扳机——藏得挺好的，只可惜你掩体对涅没有用。 而椿和松果这个时候也从楼里射击，三个之前守着车，现在正跑向小楼的枪手被近距离子弹所淹没。 马尔斯这个时候从掩体里站了起来，灵能墙挡住了那个首领的射南，最终，这个把步枪子弹与手枪子弹一起打空的男人绝望的掏出了匕首。 然后就被马尔斯的灵能掌直接锤翻。 “涅，打电话给军情局的老朋友，告诉他们这儿发生了什么。”马尔斯给涅下了命令，然后走到路边，看着还有一口气的俘虏，标准的西陆面孔。 机枪子弹从高往底打，子弹从他的胸腹中间穿入，伤到了他的肝，然后又从后面射出。 “你没救了。”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将枪指向他——这样的伤口，那怕专业灵能者来医疗他也只是五五之数——血流了这么多，可真的难救。 想到这里，马尔斯扣动了扳机，为这个家伙结束了痛苦。 椿与松果这个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她们拖来了一个双手被铐到身后的俘虏：“这家伙运气不错，上半身的子弹没打穿防弹衣，但腿是全废了，他跑不了，只能投降。” “腿伤已经没流血了，这一定是有凝血纳米机器人，你是什么人。”孟陬也下了楼，他检查了伤员的伤口有感而发。 这家伙没回答，但张开了嘴。 马尔斯探头一口，好家伙，没舌头。 不过这也没关系，因为马尔斯可以用灵能低语提问。 割舌头改变发声结构，在以前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但可惜的是，时代变了朋友。 (本章完) wap. /90/90340/30764325.html 第五十一章：狡猾是生命的条件反射 卡特堡军情局的老朋友们来得很快，甚至比本地的警方还快——两分钟不到他们就来了。 下来的是在四岛和马尔斯有旧的老朋友，他一过来就和马尔斯亲切握手，然后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首领和那个伤员：“他们是幸存者？” “对，幸存者。”维丝一边说一边不大开心——她选的位置不对，这边还在转场呢，那边噼里啪啦的打完了，她又指了指不远处坐着正在吃通心粉和土豆的林登·法斯比：“他是林登·法斯比，我相信我们和他在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这个问题上会有很多话要说。” “看起来有很多人要找你啊，法斯比先生。”军情局的局长先生一屁股坐到了林登的面前，他看着这个中年人：“你为什么会藏在这儿，又为什么被人找到呢。” “他们会来是因为我的工友出卖了我，毕竟一颗脑袋七十万泰南标准货币，是人都会想搏一下。”说到这里，林登又吃了一口通心粉：“至于马尔斯小先生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就不大清楚了。” “通过你的眼睛找到你的。”马尔斯双手指向自己的眼睛，不暴露铃兰是大家都说好的事情：“一个人的眼神不会骗人，你是杀过的人，便利店711的日子不适合你。” 林登扯着嘴角，算是笑了一声：“是吗，我不觉得，我只知道跟着北方主义走，我的生活过的无比充实，以前我觉得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走到这一步，但现在我会想，为什么我不早点走到这一步。” 这时，调查员走了过来，他确认了活着的俘虏与死者的身份：“是夸恩之剑，东部地区很有名的雇佣兵，这一次他们折损了四分之一的力量。” “警告他们，让他们在报复之前用他们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如果不想活了，卡特堡陆军会把他们所有人从他们那个地洞里扯出来。”局长先生说完，向着马尔斯笑了笑：“东部佬有时候脑子不大对劲，总是想着挑战什么，我帮您与您的爱人们拦一下，免得败了大家兴致。” 马尔斯乐得清闲，而林登看向他面前的局长先生：“我可以告诉你们一切我所知道的秘密，但你们需要保护我，你也看到了，我的对手为了让我闭嘴，已经请来了雇佣兵。” “这没有问题，我们会保护好你。”局长理所当然的承诺了。 于是林登决定跟军情局走，马尔斯带着姑娘们上了另一辆装甲车，大家也想迫切知道一些秘密，比如说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为什么要这么做，谁负责造神计划，接下来只需要顺藤摸瓜就行——反正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高层们现在还在地下室住着。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高层明明已经被身处囚笼，为什么还能雇佣到佣兵来杀人灭口？ 有意思，这卡特堡军情局里面似乎也不是铁板一块吗，那么问题来了，叛徒是谁，又是谁雇的人，他们是同一个人，还是说分工不同。 马尔斯将他的考虑告诉了椿与涅，椿想了想，既然这叛徒就在军情局，那他一定是知道这一切情况的人，既然能够知道情况并把消息传出来，那就代表他有不小的能量。 说不定就是其中的高层。 ·如果局长是叛徒，你说林登会不会在车上被杀——这是涅的疑惑。 ·如果林登被局长杀了，那他跳进银河也洗不清他的嫌疑，如果这个组织想要发展下去，局长这条线就不可能丢掉，毕竟这可是想要造神啊——这是加入了讨论的娜塔莎。 娜塔莎虽然是用一种混黑帮的观点来说这事，但话糙理不糙，马尔斯也这么觉得。 ·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不可能是造神计划的幕后主持人，很有可能这个公司只不过是这个幕后黑手的一小部份，冰山一角而已。 ·我也觉得马尔斯说的很对，造神计划，我们不知道现在这个计划是准备造一个神明，还是说有了别的改变，但无论如何，在灵能大潮越来越大的情况下，这种想法本身就已经非常危险了，在历史书中，不止一个人成为神明，但最终他们都成了神职的傀儡——马尔斯的观点受到椿的认同。 ·之前林登就说过，他们想成神，就是想从邪神身上剥取神职，他们一定是疯了，神明是什么东西，那是传说中远超传奇的强大存在，而邪神的神职多是破坏与杀戮，他们就算是成了神明，也一定是一个疯掉的神，他们的神职会折磨他们的灵魂，他们终将成为神职的傀儡，只有传说中存在的超位神，比如无名氏那样的强大神明可以超脱神职而存在——松果做为历史系高材生，对于造神计划非常畏惧。 ·无论如何，这一切谜团我们都会知道的。 讨论最终由马尔斯打上了句号——想必只要到了卡特堡军情局，迷题会有答案的。 ……………… 放下手里的报纸，赛琳夫人看向余贤者，后者正在翻找着他的办公桌。 “刚刚十一号传来消息，林登被马尔斯抓到了。”赛琳夫人这么说道。 “抓到就抓到吧，至少比死在灭口者的枪口下要好，这孩子我们都了解，他会守口如瓶的。”余贤者这么说道。 “可根据观察者的报告，这些孩子没怎么用灵能就抓到了林登。”赛琳夫人打量着眼前的老朋友。 “这不挺好的吗，有这样的身手，就算灵能现在就消失了，他们也能保护好自己……赛琳，你记得我的日记放在哪儿吗。” “最下面的暗格，你这个老糊涂。”赛琳夫人重新举起了手里的报纸：“话说回来，我们真要放任这些家伙吗，要知道他们可是在造神啊。” “他们造不了神，只要有他在一天，这片大地就不可能出现任何邪神。”余贤者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他的日记本。 而赛琳夫人一声冷笑：“是啊，毕竟他就是最大的邪神。” (本章完) wap. /90/90340/30764326.html 第五十二章：为了悍卫生命有时候就必须不择手段 有了林登先生的口供和指认，再加上马尔斯的侦测谎言，卡特堡军情局的各位感受到了什么叫作光速作业——以往他们找到一个嫌疑人，往往需要一天至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够让他把话说完。 但现在，马尔斯的术式能够让他们在两个小时内把他们所知道的全说出来。 而局长马斯克·莱恩看马尔斯像看一个怪物：“我知道您的灵能很强，但您怎么能让半智能脑的家伙都受到您的术式影响。” “灵能是非常专业的，局长先生。”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指向正在质询一个高层的特工：“他这么问，这一辈子只怕都问不出点什么，话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竟然还在拍录像？” “希德尼联合在内的西陆政府都说我们卡特堡的军情机构对犯人太残暴了。”局长先生感慨到了这里朱唇轻启呸了一声：“莉莉姆·盖亚特家族还在的时候，卡特堡可没有那么多的麻烦。” 莉莉姆·盖亚特，这是盖亚特八支里的羊人家族，这个家族马尔斯知道，在一百年前西陆所谓的自由运动风起云涌的时候，莉莉姆·盖亚特家族的人当时急流勇退，从永世神选啊呸，是从市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将整个市长交给了市议会。 当时各阶层那个高兴啊，上层人喜欢看到权力平稳过渡，中产们看到自己的财产没有打水漂，一般市民们感动于不用打仗，就连要饭的都要感谢没有战斗——要不然他们就只能拖家带口的去别的鬼地方要饭了。 然后过了一百年，现在要饭的，一般市民和中产们都在表示他们要莉莉姆·盖亚特家族回到忠诚于家族的卡特堡。 就连上层人里也有不少人觉得当年莉莉姆·盖亚特家族的盘羊角们虽然又固执又不通人情，但至少他们保护了卡特堡，而且历代莉莉姆·盖亚特家族选出来的市长都带着整个自由市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莉莉姆·盖亚特家族不像市议会里的傻逼们一样不靠谱对吧。”马尔斯听说过这句话，他今天在城里转了一圈，这句话由五个人嘴里用四种语言冒出来。 “我得说你像是一个老卡特堡人。”局长哈哈一笑。 马尔斯也笑了：“这家伙是不是外面还有人。” “对，希德尼那边有他不少亲戚，他笃定我们不敢下重手。”局长先生脸色有些变幻。 马尔斯一笑，急朋友之所急，想朋友之所想：“交给我。” 说完，他走到了特工先生身边，让他离开。 坐在马尔斯对面的老人笑了笑：“怎么，换你这个小年轻来了，那我要说你大可以试试，我在希德尼和塞尼亚公和国有很多亲戚，他们有不小的权力与势力！” 马尔斯站了起来，抓住这个老人的脑袋将它拍在了桌上，一次，两次，直到这个老东西掉了一桌子的牙，马尔斯这才将他的脑袋提了起来：“我可不是卡特堡军情局里的小混混，你这个老东西怎么就不明白吗。” 说完，马尔斯指了指他身上的高塔风衣，然后将这个老东西的左手抓到了桌上。 涅很通情达理的递过来一把菜刀，马尔斯将它剁在了桌上：“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另一个选择我把你的左手给剁了，然后你再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 局长拦住了想要过来阻止这一切的部下，而不远处被关在牢里的家伙们开始聒噪起来。 维丝拿着警棍走了过去，娜塔莎帮着她将一个叫的最响的家伙拖了出来。 她们将他吊在了天花板挂下来的手铐上，维丝将警棍交给了椿，后者已经卷起了袖子：“我在高塔没怎么学过拷打，因为总会有人帮我把这门课学好，不过我有信心，毕竟没看过猪跑，那也吃过猪肉对吧。” 椿的这句话充满了后现代讽刺意味，被铐在天花板上的男人还想嘴硬，但被椿一棍子怼在了嘴上，咆哮立即变成了呻吟。 “你们是高塔的人？你们明明是匪徒！我要告你们！”那个老头还在咆哮：“我要告你们侵犯人权！” 回答他的是马尔斯举起然后落下的砍刀。 涅拿过断手，对着不远处坐着的卡特堡警犬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将断手丢到了它的面前。 狗子没吃，局长马斯克·莱恩倒是站了出来：“我们的警犬不吃来历不明的食物。” 马尔斯叹了一声，然后看向这个捂着伤口惨叫的老东西：“放心，我用术式帮你止血了，现在你的手还在，如果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可以让你转为污点证人，你的手也能接回来。” “去死吧！！”这个老东西扑向马尔斯，似乎想用牙齿决定胜负，但他太老了，老到做一个反派都没有足够的实力。 这让马尔斯只能一拳糊在了他的脸上。 但是他还是没有昏过去，因为马尔斯的术式在影响着他。 不过考虑到他嘴硬，马尔斯将他的右手也放到了桌上：“我还是那句话，你的想法现在有改变吗。” 老人哆嗦着，他咬着牙，在马尔斯再次举刀的时候，他尖叫了起来：“我说！” “那就对了。”马尔斯放下刀子，老东西这个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还在，马斯克局长已经在鼓掌了：“这样的幻术，真的是以假乱真，就连我的警犬，都止不住的在看那截假断手。” “谢谢。”马尔斯说完，再一次将刀子举了起来：“老家伙，你现在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继续嘴硬，看看这一次我是真剁还是假剁。” “我说！我一定说！不要再剁我的手了！我刚刚已经感受到那种痛感了！”老人说完，马尔斯将刀交还给涅，后者走向正在有一棍没一棍打着人的椿：“要不要试一试刀子。” “别！我有话要说！我要检举！我要揭发！”这位还在幻术的控制下，在天花板的手铐上挣扎得像一条鲶鱼。 马斯克局长给马尔斯比了一对大拇指。 马尔斯将询问的活交给了特工们，然后走到了局长先生身边：“幻术，潜意识影响，这些都是比真正的刑讯更文明的手段。”马尔斯这么说道。 “可如果他真的不开口怎么办。”局长对此有些疑惑。 马尔斯笑了笑：“局长先生，有一句谚语说的好，批判的武器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对于这样威胁到文明存在的恶棍，在必要的时候我可以不择手段。” 文明？ 这些出卖人类的家伙根本不配享受。 (本章完) wap. /90/90340/30837364.html 第五十三章：英格玛故事多 有了马尔斯的配合，马斯克局长先生干脆将所有犯人重新过了一遍。 当然，为了更有效也更好的表演，这一次他给所有犯人安排了独立的刑讯室，是最古老的一间，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刑具，从远古时代就有了夹板竹签老虎凳，到充满了现代感的电椅电棍电灼烧，让马尔斯感受到了什么叫历史的厚重感。 的确，不止是马尔斯这么想，就连进来的各位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中有胆小的看到这房间就开口了，绝大多数人在经过马尔斯一轮幻术之后也选择了合作，至于少数人，马尔斯用了两遍幻术也基本上让他们开了口。 有那么几个嘴真够硬，对自己也是够狠的，在马尔斯用幻术请来了他们的一家老小之后也怂了。 还有一个更是牛，一家老小在幻术里死光了也不说，马尔斯最终只能选择确信这家伙脑袋里没有锁之后选择了心灵控制，这才让这家伙把心里的小秘密全倒了出来。 他们的情报大多都是重复了，不过也要一些是之前没能掌握的，而最后那位嘴硬王子，也说出了一个最重要的秘密。 造神计划还在展开，但他们的上司改变了之前的操作办法，不再让一般凡人加入造神仪式——因为之前做的几次最终证明没有足够的实力，任意造神只会让实验者当场死亡。 “你看，幻术的确非常有用。”马尔斯向马斯克局长笑着说道。 马斯克局长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看起来我要招募一批幻术师了，对了，您觉得机械催眠如何。” “也可以试试，关于这种办法，孟陬，你来和局长先生谈一谈。”马尔斯向马斯克局长介绍了孟陬。 然后他走到了椿的身边。 ·他不是叛徒。 椿的灵能低语在马尔斯脑海里响起。 马尔斯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从一开始这位马斯克局长先生就没有离开过，他的电子脑也在接受孟陬的监视，没有往外联络的记录。 有了这一层确认，马尔斯也就放心了很多，无论这个叛徒是谁，只要他离马尔斯和孟陬近，灵能扫描或是智械的生命扫描只要能找到有目标的体征有问题，就可以缩小搜索范围。 至于为什么这样说，那是因为你没事你提心吊胆干吗。 只可惜一路下来，马尔斯根本没发现什么，倒是有不少年轻特工觉得这么做既没有伤害到嫌疑人，又能够对嫌疑人造成足够的压力，正在讨论怎么才能学习到真正的幻术——在这之前，幻术被各种义体插件克制的非常狠，但在这里，罪犯们的义体都被停用了，幻术也有了用武之地。马尔斯在教了年轻人几个标准的一环和二环幻术之后让他们自学一段时间，有天赋的马尔斯会推荐他们进法师塔——法师塔里有不少侏儒，半身人和家养妖精法师，教军情局特工们幻术系术式也是简单不过的事情。 回到大厅的时候，马斯克局长还在和他的下属们讨论接下来的抓捕安排——有不少新的名字出现在了名单上，在国外的自然要让友方部门来处理，在希德尼境内的要交给希德尼军情局处理，而在卡特堡的也不就不等了，他现在就准备框起全家老小一波流了。 “马尔斯小先生要是没有别的事，就请问去休息吧，如果有新消息我会通知您的。” 既然马斯克局长这么说了，马尔斯也就选择了带着一家老小走，毕竟这个时候都夜里十一时了，铃兰灵能强，但毕竟是十岁的孩子，这个时候都已经睡了一轮。 “我们现在是回庄园，还是先去吃点硬菜。”一出军情局大门，维丝就站了出来。 “现在去吃东西，又去国王大道吗。”椿问道。 “绝对不去，我一个卡特堡万事通，带你们去最地道的英格玛菜餐厅，是我老朋友开的。”维丝说的英格玛菜指的就是英格玛联合，以前那儿叫英格玛帝国，当初可是统一了西陆的大帝国，只可惜命不好，老皇帝一死，下面的几个王子起了歪心思，这儿正打宣称战争呢，那边混沌的亡潮也来了。 于是等到打完了亡潮，整个帝国也裂的满地都是。 英格玛的家也被亡潮变成了黑区，很长一段时间里，英格玛人只能以自由领自称，活在希德尼王国等原国土附近的王国里。 不过在最后的大毁灭之前，他们解放了故土，在那之后，新生的英格玛联合与希德尼联合组成了联盟，因为坚持中立原则，西陆人不打西陆人，他们和希德尼人一起没有加入绝大多数战争中。 而在这两个千年里，英格玛联合也从他们的故土里找到了很多原来的知识，其中就包括了各种各样风味的食物，而且因为和平期很长，很多英格玛人都会到泰南旅行，然后将泰南菜带回故乡，然后渐渐的，英格玛人的菜谱也变得越来越厚。 而且马尔斯在高塔就吃过英格玛的甜点，非常的甜，但好吃，而且他们处理肉类的时候并不像别的西陆地区那样只做二分，三分或是五分熟。 他们和卡特堡人一样，肉有六种熟法——除了前面的三种之外，甚至有七分熟，九分熟和全熟。 泰南人表示吃肉能吃全熟的英格玛人与卡特堡人真的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铃兰想去吃，英格玛人的甜食很好吃。” “那好，我们去吃，不过吃完了要好好清理牙齿。”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抱起了铃兰——说实话，虽然一米三五消耗少看起来可爱，但有时候一米八五抱个铃兰也挺好的。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跟着维丝上了有轨电车——这东西是卡特堡的旅游明星，从两个千年前就开始使用的它们算是这座城市的活化石了——在旧城区都改造了下水道，用上抽水马桶与现代化的浴室的当下，这种完全的旧日时代代表真的挺有意思的。 而且这东西怎么说呢，当初刚刚制作出来的时候，只有几个有电的城市有，等有后来电力大规模覆盖城市的时候，无轨电车已经成了主流，所以这东西只有卡特堡与新杭州有。 “怎么你们那儿又有啊。”维丝正准备吹牛呢，听到马尔斯表示在新杭州已经坐腻了之后，发出了一位导游小姐应有的痛苦尖啸。 (本章完) wap. /90/90340/30837365.html 第五十四章：睡前小故事 英格玛佬的菜还是不错的，虽然他们的鹅肝有点腻，生蚝马尔斯又吃不惯，但他们的甜食还是让马尔斯疲累了一天的大脑找到了一丝属于糖分的安慰。 铃兰非常喜欢甜食，吃的很开心，但她吃着吃着，终究还是又一次睡着了。 涅喜欢英格玛的蜗牛肉与鸭胸肉，前者算是对上了她对异食的好奇心，后者就是口味对上了。马尔斯也喜欢鸭胸肉，因为发现客人们来自泰南，善良的英格玛大厨特意做了全熟。 而像椿这样的素食派，大厨先生给她露了一手早年在泰南求学时学到的四岛菜。 乱炖部队锅。 “真晦气，不过可这毕竟是英格玛人啊，他的脑袋里能有四岛这个概念已经很厉害了。”椿无可奈何的看着这道批着四岛皮的半岛素食大杂烩叹道。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是杂烩乱炖，但其中的材料可都是时令素菜，配上一点素油，连马尔斯都吃了两口：“就是听个响，真正的部队锅我看半岛佬煮过，真的就是从垃圾桶里翻的材料。” “这倒是。”吃了笋块之后的椿点了点头：“是不错。” 松果吃的很开心，做为松鼠党，她是更喜欢素食的，但做为一只显性龙族，她如今啥都能食，所以跟着维丝吃海鲜吃的无比快乐——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发现了人生的全新意义。 这姑娘还时不时的给马尔斯喂食，这让马尔斯看着递到嘴边的海鲜有些无奈却又只能笑纳。 傻松果，我是山上的豹子，不是海边的猫啊。但又开心于松果的投食行为，人还真是一种矛盾的生物。 白熊娜塔莎就别提了，这姑娘算是老饕，吃什么都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还要了一道油闷鸭，马尔斯一看那油毛都炸了，但是这姑娘眉头一扬，开心的吃了。 不愧是白熊，吃了那么多就是不会长胖。 ……………… 吃饱喝足，马尔斯带着姑娘们站在街头，马尔斯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回玛雅·盖亚特家族，但现在两点半了。第二个选择是去睡旅馆，但找一家好一点的需要时间。 “要不来我老宅子睡吧，我家老宅子有超巨大的卧室，还有超巨大的床。”维丝给了马尔斯第三个选择。 超巨大的床！ 马尔斯的好奇心被猫尾巴草给勾引到了。 他决定去看看。 然后坐着出租车，在维丝的引领下到了法耶·盖亚特家族在小丘顶上的那幢老宅里。 这个时候的老宅人声鼎沸，马尔斯带着姑娘们一钻出车，就有一位老妇人走了过来，她打量了马尔斯一眼，然后笑了：“玛雅家的孩子，进来吧，欢迎来到法耶家。” “您好，夫人。”马尔斯低头行礼——做为外表是纯血精灵的她能老成一位妇人，至少也小两百岁了吧。 “没事，不用拘谨，你可是维丝的男朋友，又是玛雅家的孩子，来这儿就应该像是回家了一样。”老妇人说完，又打量了马尔斯一圈，最终露出了非常满意的笑容：“这个孩子是……” “铃兰……她母亲来自玛蒂尔达·盖亚特家族。”马尔斯这么说道。 “喔，原来是小西家的那只小狐狸，她能离开那儿，也是好事，你很好。”老妇人说完，转身的同时示意马尔斯跟着进屋。 同时她还挥了挥手，示意看热闹的可以消失了：“都几点了，你们还在这儿傻站着干什么，快点消失在我的感知范围外。” 于是大家嘻嘻哈哈的走向了停车场，有年轻人和马尔斯打招呼，也有年长者和维丝拥抱。 在大门口，老妇人看向维丝：“你能回心转意，我很开心。” “曾曾祖母……”维丝撒娇。 “别叫的这么肉麻，要不是你是你这一代天赋最高的孩子，我早就狠心把你嫁出去了。”说到这里，老妇人从维丝手里拿过了钥匙，将它递给了马尔斯：“好了，你们也累了，进去休息吧。” 等到老妇人一走，维丝立即开始哭唧唧，马尔斯叹了一声，打开了大门。 然后姑娘们因为眼前大厅里的豪华布置而惊讶，涅走上了地毯，然后看向维丝：“大地獭毛地毯，这东西灭绝了小两百年了，你们家竟然用它的毛做地毯，太奢侈了！” “其实半位面那儿还有不少呢。”维丝笑着说了马尔斯听不懂的内容。 “半位面还有这东西吗。”涅瞪圆了眼睛。 什么半位面？ 不过马尔斯还没来得及疑惑，就看到椿站在了一座木雕的女神像前，她扭头看着维丝：“世界树枝雕？” “是自然落下的，半位面的那颗。”维丝这么说道。 “原来如此，太漂亮了，我感觉我站在这里，看到的是无边的巨木。”椿双手捧胸感叹道。 怎么又提到了半位面。 马尔斯刚想问，就看到松果一脑袋拍在了钢化玻璃上，她看着这个透明罩子里的大橡果子：“这是什么！我在天堂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神圣橡果！” “这是半位面产的，很大吧，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维丝笑着说道。 马尔斯挠头，同时看向白熊姑娘，发现她已经站到了武器架那样，看着上面各种各样的巨大武器：“这些是……” “是混沌兵刃，据曾曾祖母说，这些都是当年先祖与混沌会猎于北方防线时，从冠军与大魔手中夺取的。”说到这里，维丝看向马尔斯：“对了，你没有什么好奇的吗，马尔斯。” “我在好奇半位面是什么。”马尔斯看着她。 然后他发现所有姑娘都看向了他。 椿沉默了一下，然后首先开始发问：“不是，马尔斯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道。”马尔斯点了点头。 椿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她走了过来拥抱了一下马尔斯：“没事，半位面这个概念与盖亚持家族有关，不过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所以咱们先睡一觉，明天我们来解释给你听，怎么样。” “好啊。”马尔斯也觉得这样好，毕竟他也累了。 于是将铃兰交给姑娘们，马尔斯钻进浴室洗了一个澡，然后顺着智械仆人的指引来到了他的房间……哇，目测至少一百九十平米的巨大卧房，至少可以躺下十只马尔斯的大床。 这真的是我一只豹能够拥有的吗？ 马尔斯正开心呢，就看到浴室的门被推开了，姑娘们鱼贯而出。 在对视了一会儿之后，椿首先笑了起来：“马尔斯，今天你可以不用睡地毯了喔。” “咦？”维丝看向马尔斯：“平时你都睡地毯的吗。” “有时候沙发也可以。”马尔斯实话实说。 (本章完) wap. /90/90340/30894703.html 第五十五章：新的一天 这床真的超级软，那怕仰天睡也不怕压到尾巴。 这是马尔斯对于自己身下大床的最直观映象，同时看了一眼身上横躺着涅和娜塔莎，心想你们两个睡成这样子都已经压到我了。 用灵能将胸口的涅移走，然后是压在自己腿上的娜塔莎，马尔斯活动了一下自己全麻的双腿，从床上爬了下来。 看着这房间，马尔斯突然明白了那些有钱人为什么要花钱买大房子——这样的大卧室，这样的大床，的确是享受啊。 然后马尔斯穿着睡袍钻出房间——觅食时间。 向智械确认了姑娘们正在厨房，马尔斯顺着指引来到厨房门口——老远就嗅到了烤肉的味道，马尔斯心生快意，这美食再好，也没有烤肉来得简单快乐。 椿第一时间发现了马尔斯，她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来到马尔斯面前：“你看，我们的小陛下醒了。” 马尔斯仰头：“天哪，你真高。” “是你变矮了，马尔斯。”维丝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真要命，我看你的血脉纯粹性比我还高啊，你怎么会不知道半位面呢。” “先生变得和铃兰一样了。”正在打蛋的铃兰开心的说道。 直到这时，马尔斯才发现自己的身高问题：“咦，我怎么好像只有一米二七九四九五了？” 然后马尔斯一愣：“我这身高还能扩展到小数点后面六位的啊！” ……………… 然后马尔斯就被维丝普及了盖亚特血脉的知识点——通常来说，外人觉得盖亚特八支应该有一个共通的男性祖先，这事的确没错，但和外人想的这个共通的男性祖先是家养妖精不同，家族是知道内幕的，那绝对不是家养妖精，因为基因测序确认了盖亚特八支的祖先完全不同于家养妖精，目前猜测这个男性有可能是湮灭于大毁灭时代的人工基因生物，他很有可能是这一种生物的最后种子。 但命运让他获得了绝强的力量，也让他这一支生命获得了开枝散叶的机会，虽然时隔两千年，除了家养妖精这一系的后代还会突变出方耳朵这一显性特征，别的家族子嗣唯一会有的特征就是当血脉觉醒时一米二左右的身高，头顶的一小撮竖起的毛发和对身高极为敏锐的觉察力。 当然，高灵能天赋也是，真正的觉醒子嗣，在灵能大潮期的灵能强度是八十以上。 马尔斯还真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血脉还有这样的故事，不过维丝在听说了马尔斯小时候的故事之后也表示换她的话，她也不可能知道这一切。 然后她和椿还向马尔斯说明了半位面的情况——半位面这种只存在于故事里的东西，盖亚特家族拥有两个。 一个是盖亚模版的半位面世界，直到现在还在增长，是一个灵能非常充裕的世界，世界树巨木生长在其中，这个世界是可以进入的，但通常是那些天赋不怎么好但品性优秀的孩子进入，他们会在其中训练自己并提升自己的天赋。 像马尔斯和维丝这样的小怪物有别的去处。 “是灵能海下面的那个半位面吗？”马尔斯问道。 然后他发现椿和维丝都有些惊讶。 “你也不是不知道吗。”椿的脸上多出了一丝笑意。 “你知道啊。”维丝有些惊讶了。 “嗯，我只是依稀记得我去过。”马尔斯这么说道。 “我也一样。”椿和维丝异口同声的说完，然后看向了彼此。 最终，她们笑着把这件事情给揭过了。 ……………… 马尔斯很快就习惯了自己的新身高，反正和一米三五比起来是矮了一些，但个子小也有优势，至少马斯克·莱恩局长一开始没认出来，直到跟在姑娘们的马尔斯进了大厅，他才在后知后觉中发现眼前这只小豹子有点面熟。 在听说了马尔斯血脉又有所精进之后，他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这让马尔斯很是忧郁——你看连外人都知道盖亚特家身高这点破事，他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呢。 话说回来，马斯克局长昨天晚上一夜没睡，抓了不少人，现在卡特堡市议会有不少人家的亲戚就在其中，所以市议会的有几个家伙疯狂的想要弹劾马斯克局长。 只可惜事关混沌，这事没有人敢附和，生怕万一真查出点什么就麻烦大了——这种事情真要查出来，当事人是逃不掉死罪的，搞不好连亲戚旁族也会受到影响，所以想弹劾马斯克局长的那几位只怕就要和他们的议员身份说再见，而敢于附和他们的各位，也逃不了。 正因为如此，马斯克局长真可谓是全然不怕，同时他的幻术审问法也有了不小进展，今天一早卡特堡的法师塔就来了一队幻术系精通的侏儒（马尔斯给他们吱了一声），一来就把技巧展示给了特工们，将几个嘴最硬的家伙是唬骗的服服帖帖，现在特工们正在他们的指导下学习怎么用幻术营造出以假乱真的效果。 新的情报里，提到了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在黑区与红区的一些发现，包括有可能的神迹，一些往日神明的葬身之处，还有一些旧日废墟。 神迹的话，自然有专业人员来辨别，至于往日神明的葬身之处正在安排卫星进行侦察，而其中三个位于地下的坐标，高塔宣布会派出智械突击队进行侦察——黑区对于人类来说还是太危险了，智械进入的话可以免去很多问题。 比如说活化尸，这种鬼东西和人类仇深似海，虽然他们武器不行，但在黑区他们属于量大管饱的类型，没有足够的火力，小队伍进入只会被消灭，但如果是智械进入，这些活化尸会本能的将它们与失控智械联系起来。 失控智械也是黑区特色菜，属于活化尸惹不起的存在，所以智械进入黑区是文明国度的一贯操作。 如果可以确认这些地点真有神明遗骸，那就会启动回收流程——超凡组织会将它们保存，并试着销毁它们。 毕竟这种遗骸要是流入混沌教团手中就太危险了。 (本章完) /90/90340/30897005.html 第五十六章：丧心 到中午的时候，马斯克局长请马尔斯一行于卡特堡军情局食堂会猎午餐，马尔斯最近几年也算是吃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卡特堡这地界的美食也不是没吃过，但那都是高塔食堂，像卡特堡本地菜吃的还是少了，但局长先生给了面子，请了本地几位据说是做得一手东土好菜的大师傅。 然后他们的东坡肘子放了辣椒——这是拜的川菜厨子做老师；糖醋里脊肉里根本没醋——这应该是跟得新杭州系厨子；最离谱的是鱼肉丸子，用的是卡特堡南部海里的大头鱼，那肉是有嚼劲，可马尔斯看着铃兰嚼了五分钟还能吐出一个完整丸子，总觉得这位师傅有问题。 好不容易把午餐对付过去，马尔斯连忙就带着人去突审刚刚抓住的一位中年人，据说是本地议员的亲戚，还是卡特堡军工厂的销售代表，因为和公司上层有亲缘关系，他今天被请进了军情局做一次问话，然后他就说出了一个情报——他知道四喜屋的安全屋在哪儿，因为他认出四喜屋在本地的代表，他时常出现在那片住宅区。 椿表示要去看一眼，马尔泰觉得这么做是不是会打草惊蛇。 但是椿觉得，他做为四岛的公主，那怕公开的上门，对方也不应该感觉到这是一种威胁。 所以他们不可能反对，或者说那怕是反对，也应该向她的父亲做出说明，但如果他们有别的异动，那就证明他们是有问题的。 “对了，我觉得四喜屋的代表既然已经买到了东西，那他为什么会在安全屋出现，他不应该在公司驻地才对吗。”涅有些好奇。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去看一眼的原因，对了，也许我们可以问一问这位先生，他既然是卡特堡军工厂的销售代表，也许会知道最近还有什么秘密的购买。”说到这里，马尔斯看向单向玻璃另一侧的代表先生。 统一的意见之后，马尔斯带着娜塔莎推门进了审讯室，椿和涅她们在另一头看着。 代表先生姓威廉，全名是韦斯特·威廉，因为之前已经铅见过马尔斯，所以一看到是马尔斯进来，他立即陪笑着点了点头：“小先生您这次又要问什么。” “没事，你是我们请来问话的，不是犯人。”马尔斯先将一杯咖啡和一份点心放到了他的面前：“你之前说，你发现四喜屋的卡特堡代表出现在新区第十一地块的住宅区中……”“是的，我对丰收女神发誓！我是她的信徒！我真的看到他了。” “对，我知道你的可靠，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四喜屋的这位代表在走动的时候，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人。”马尔斯问的这个问题也是椿想知道的。 韦斯特先生思考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是的，我一共看到过他三次，有一次他陪着一个银发的人类，脸很削瘦，看起来有点精灵显性血脉。” 韦斯特先生还在思考这人还有什么特征的时候，椿已经在频道里提到了：“左耳有一大一小两个耳环，高木健次郎，山口县的大贵族。” 而在这时，韦斯特先生再一次开口：“我想起来了，那个老头的左耳有一大一小两个耳环。” “高木健次郎是四岛山口县大贵族，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这样的大贵族不应该被外交部亲自安排吗。”马尔斯皱着眉头问道。 “我又怎么知道四岛人的想法呢，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军火圈最近有传言，有会说一口流利泰南话的客人在订一批成品武器。”韦斯特先生说到这里看向马尔斯一脸的讨好：“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您问问这个人是谁。” ·让他问，不过我敢肯定这绝对是高木健次郎，他年轻的时候在泰南读的大学，泰南语说的非常流利。 椿既然这么说，那马尔斯也就让他去问。 反正时间不早了：“你可以走了，但最近几天还是不要离开卡特堡，因为我们需要你随传随到。” “那是肯定的。”韦斯特先生走的时候还和马尔斯交换了网络通信号，看起来帮传奇做事远好过跑路。 既然韦斯特先生如此上道，马尔斯和马斯克局长说了一声，然后送他走到了后门，韦斯特先生自己开车来的，后门这里能直接进军情局停车场。 “我帮小先生您问到那位客人的身份之后一定会给您消息。”上车之前，这位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这位自领电子镣铐的先生上了他自家的车。 “看起来他也是有心人啊。”马斯克局长走到了马尔斯身边。 马尔斯对此笑了起来：“愿意为正义服务，好过与邪恶同流合污。” 马斯克局长哈哈大笑，马尔斯转身，然后立即扭头，他和局长先生看着外面街面上被炸到半空上的车子。 是韦斯特先生的车。 马尔斯没动，而是看着眼前的子弹，然后顺着弹道看向远方的高楼：“三十一层，人死了，麻烦马斯克局长的人去帮刺客与韦斯特先生收尸。” 说完，面无表情的马尔斯走进了大厅，狂怒的灵能侦测术式直接拍在了大厅里，看着在场的所有人，马尔斯沉声说道：“我现在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为韦斯特先生的死负责，是谁在他车底安装的炸弹！” 绝大多数特工面面相觑，但有一个人挣扎着站了出来，他的右手想要从腰间的枪套里拔出枪，但是他的另一只手却死死抓着他的右手。 他的双腿扭曲着，每迈一步都是痛苦。 跟着马尔斯走进大厅的马斯克看着眼前的人失声：“怎么会是你！” “叛徒在曝光之前总是以兄弟的模样出现在你我面前。”马尔斯看着眼前的白头翁，他是马斯克的副局长，整个军情局的第三把手。 “不，不……饶我一命……”这个老人挣扎着：“我，我有豁免!” 马尔斯看着这个白头翁，无表情的传奇阁下加了一把劲，于是这个老人举起了枪，只不过枪口指向的是他的脑袋。 枪响了。 马尔斯转身走向二楼，同时看向马斯克局长：“麻烦局长派人去把这家伙的家人和亲族全抓起来，我想问问，他到底是为谁工作。” 睡醒再码…… (本章完) /90/90340/30948155.html 第五十七章：我们比你们有人情味 老妇人被请进审讯室时，马尔斯正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的他正看着大屏幕里的名单——这里是卡特堡军情局最注温情的地方，有透光的玻璃墙，可以看到正在升起的朝阳。 只可惜，此时此刻太阳正在西下，背光之地只能靠灯光来获取亮度。 “夫人，坐吧。”马尔斯指向桌对面的椅子，同时看着名单上的最后一位客人被确认保全：“夫人，你知道吗，为了请您的小孙子来这里，死了十七位军情局的特工，而想要绑架您小孙子的七十一名武装人员全数伏诛。” 扭头看向这位夫人的马尔斯有着金色的竖瞳，他望着眼前的老夫人：“关于您丈夫，我很抱歉，但他背叛了这个组织，背叛了他的战友，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把这里当成他的家。”老夫人坐下，灰色瞳孔的主人开口补充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我很欣赏你的直接，夫人，你的确没有说错，你的丈夫终究只是一条沉底鱼，在这一点上我很理解你，但是在今天，我不得不想从你们嘴里获得情报，说出你丈夫和什么人接触过，你的孙辈可以活。” “感谢您的真诚与坦率，只可惜泰南有一句箴言，道不同不相为谋。”说这句的时候，这位老夫人用的是标准的泰南官话。 “很标准的官话，我看过夫人您的情报，您早年在泰南求学，新南京大学，对吗。” “是的，那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岁月，我与我的丈夫就是在大学里认识的。” “身处异国他乡，两颗年轻的心互相吸引，是好事，只可惜往事只能追忆，您的丈夫做的错事，报应终究落在了您与您家人的头上。”马尔斯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他的食指敲击着桌面：“夫人，您的丈夫最近和什么人见过，您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老夫人明显在说谎，她的心跳出卖了她，但她的表情没有。 马尔斯叹了一口气，屏幕里的画面变成了她的长孙，那是一个二十一岁的青年，如今的他坐在电椅上痛哭流涕。 马尔斯看向这位夫人：“夫人，您的一念就代表着您的孙辈的性命。” “高塔的小先生也是一个杀人魔头吗。”老夫人笑着反问：“你要杀便杀好了。” “是吗，那杀了吧。”马尔斯点了点头。 于是屏幕里的行刑人拉上了电闸。 马尔斯面无表情——这个年轻人可怜吗，是可怜，可是韦斯特·威廉先生呢，只是因为他选择弃暗投明就被杀了，他的家人在军情局特工赶到时已经全数被杀，从威尔斯·威廉老先生，一位八十七岁的老翁，到小米勒·威廉，韦斯特·威廉先生刚三岁的小儿子，全家十人无一幸免。 也许有人会说，孙辈们懂得什么，他们是无辜的。 是啊，正义是给无辜者以港湾，但正义不能坐视无辜被害无动于衷，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才是泰南人的信条，马尔斯不介意弄脏自己的手。 老夫人看着屏幕里的孩子，直到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换一个。”她这么说道。 “如您所愿。”马尔斯笑了。 如她所愿，如他所想，第二位牺牲者是一位长开的少女，她有些畏惧的看着屏幕：“祖母，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这个时候终于正视了她的敌人：“双向的。” “是的，夫人，您的长孙是一个真正的战士，我们是敌人，但我尊敬于他，他可以在您指定的墓地下葬。”马尔斯依旧用他不紧不慢的速度述说着。 “……开始吧。”老夫人看着屏幕说道。 马尔斯微笑着举起手一握，这位少女先是脸色一变，然后她捂住了胸口：“我，我的心脏好痛！祖母！救救我！” 这个少女在哀求，但直到马尔斯松开手，直到她的头颅低垂，夫人也依旧没有开口。 这个时候审讯室的房门打开了，马尔斯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局长先生和几个壮汉正扯抱着一个小个子，她指着马尔斯：“你这个疯子！魔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马尔斯没有管她是谁，而是看向老夫人：“夫人，我们还继续吗。” 老夫人没有回答，但马尔斯为她做出了选择，她的两个小孙儿被绑在椅子上出现在了屏幕里。 “军情局为了得到他们死了十七个人，而现在你要把他们杀死在我的面前吗。”老夫人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颤音。 “在你们的眼里，生命何尝不是一个数字，想想您丈夫做的这一切吧，韦斯特·威廉先生因为选择与我们合作，他放出消息，于是韦斯特·威廉先生死了，他的全家也死了，相应的，您的丈夫也死了，您的五个儿子也因为反抗而被当场击毙，现在我要做的，只不过是让发生在韦斯特·威廉先生一家身上的悲惨故事……在您家身上重演一遍而已。”马尔斯说完看着眼前的老夫人：“但我们比你们有人情味，韦斯特·威廉三岁的孩子死了，而您这两个孙儿还有活着的机会，只要你配合我们。” “如果我不配合吗。” “你也应该明白高塔是什么，那是整个泰南，不，是整个东土最不养软蛋的地方，但我们仁慈，我们会用药，而不像是你们的杀手那样用子弹解决问题。”说到这里，马尔斯脸上绽放着如释重负的笑容：“然后我会直接从您的大脑里读取一切。” “……您可以从一开始就这么作！”老夫人终于站在了名为失控的悬崖上。 “不，一开始我在期待你能迷途知返，您看，我们与你们终有不同。”马尔斯微笑着：“现在，您能给我一个准信吗，是准备让我看着悲剧再次上演，还是准备悬崖勒马，不再站在文明的对立面上。” 这位老夫人颤抖着，她看着屏幕里哭泣的两个幼崽，最终她低下了头：“我说，您可以问我了，我会说出我知道的一切。” “那太好了，孩子我们会先替您照顾好，问话的环节我还是交给最专业的人来做，相信您不会在这方面糊弄我们，对吧。”说完，马尔斯站了起来，他走到房门前，与进来的一队公正教团骑士做过交接。 走出房间，马尔斯与局长握手，然后是赶来的亚罗米·莉莉姆·盖亚特，这是一只有着漂亮长发的盘羊角少女，她为她刚刚的行为道歉：“不好意思，小先生，我以为那都是真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马尔斯微笑着与这位女士握完手，然后来到了年轻的牺牲者面前，他脸上还有一些汗，看着马尔斯的他谦卑地低头，然后伸出手：“谢谢小先生能够给多兰谢尔家族一条生路。” “你演的不错，你妹妹不行，她还需要多历练。”说到这里，马尔斯看向了那位长开的少女，后者有些小尴尬地笑了笑。 马尔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与他的妹妹也握过了手：“你们选择忠诚于这个时代，我很欣慰，你们的牺牲也许永远都不会被人所知，但你们依然选择了这条苦路。” “因为我们相信我们的世界不需要神明来指引，我们这样的凡人才是世界真正的主人。”少女说到这里，低头：“愿正义常青，阁下。” “愿正义常青。”马尔斯点了点头。 56章还在审核中…… (本章完) wap. /90/90340/30948156.html 第五十八章：包装 老夫人的心防已破，她像是报菜名一般说出了新名单上的十七位客人。马斯克局长瞪着他满是血丝的眼睛，一边向各方面请求增援，一边派出了所有力量去请新客人。 马尔斯不得不承担起了军情局的防御任务，这不算是苦差事，至于多兰谢尔家族的老夫人最终发现她的孙子与孙女并没有事时，先是疑惑，然后是愤怒，最终却将一切情绪化成了叹息。 她是一个聪明人，聪明到立即发现了问题——她与他的丈夫教育出了忠诚于他们事业的孩子，但他们的孙辈很显然有他们自己的想法。 所谓人心相背，说的就是这样的道理，神明在大毁灭时代没能救下这个世界，他们甚至无法对与四大邪神对抗，全是各种各样隐世不出的孙子，这可是历史书上写的。 如今毁灭不在了，怎么就有人想要让神明复生来解决问题，难道神明就真的能解决这一切问题？ 那怎么可能，丰收女神能解决的生计问题，可她能阻止北方主义与资本主义把彼此的脑子打出来吗？不能对吧，也许换一个战神可以，但战神能解决吃饭问题吗？他配吗？真是豹笑了对吧。 这些神明掌握的神职都是片面的，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全面系统的解决如今这个世界在这个时代遇到的一切挑战。 难不成他们要请贵族之神这种臭底边？贵族之神，他们是想封建复辟，还是想成为国王，还是说他们是觉得北方主义的人斩刀生锈了，又或者是觉得资本家的杀手枪不响了。 什么贵物，所有神明里面马尔斯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个贵族之神，什么臭底边，什么死舔狗，这种狗屎要是真的能够死灰复燃，马尔斯拼着命也要让这鬼东西进它的星界再挺一次尸。 马尔斯想到这里打了一个哈欠，同时看着最新的情报报告——韦斯特·威廉先生虽然走了，但他说的那个安全屋椿已经过去了，四喜屋的代表先生看到椿的时候就选择了弃暗投明。 不是他没有一颗反抗的心，而是椿带着涅一起去的，两个传奇级的存在糊脸，别说他，在场的高木健次郎都把膝盖底下的花岗岩地板砖给磕坏了。 现在椿在那边正在突审两位，据涅的短信说，椿非常少有的狂怒，现在正在用泰南语骂人。 马尔斯觉得这事不能怪椿，四岛话骂人都不利索，一句八嘎野郎就算狠话了，那有泰南语一句‘月上树梢，你妈山上过得可好’来得雅俗共赏。 等到了天亮了，军情局各路人马开始收队，据回来的特工表示被抓的人大多都没有准备，看起来他们对多兰谢尔家的老夫人非常有信心，只可惜做情报的就怕信心，因为人心叵测，换马尔斯，今天没票离开卡特堡也早该自驾车跑路了。 只可惜没有如果，这让马尔斯很是忧郁，同时看了一眼端着茶杯的老夫人——后者现在已经适应了她的污点证人新身份。 发现马尔斯在看自己，老夫人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做我们这一行，能够被人如此信任，我也非常尴尬啊。” “没事，夫人，您也是情有可原，谁让你碰到了我这样一个大恶人。”马尔斯一边说，一边给这位老夫人的茶杯加了热水。 马尔斯自称为大恶人，因为他行事有时候真的挺混蛋的，但马尔斯总是觉得，这年头如果自己不混蛋，那无辜者就不知道要受多少混蛋事。 所谓我不混蛋有得是人混蛋，这是一个非常拷问人的问题。 为了不让别的混蛋坏了无辜的人生，所以还是我来做这个混蛋比较好。 抱着这样的理念，马尔斯等来了早餐，从二楼的休息室叫醒铃兰和娜塔莎，三个人就着豆浆油条吃了一顿。 铃兰不大习惯，但看马尔斯将油条泡在豆浆大碗中，她也这么照着学了。 “先生吃的惯，铃兰也要习惯。”小狐狸的话语简单而温暖人，这让马尔斯很开心。 撸了一遍小狐狸，马尔斯让她坐在一旁玩平板，西陆这边的平板游戏还挺多的，由得她开心。 “您不介意这样的粗茶淡饭吗。”一旁的老夫人有些意外。 “我不说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漂亮话，我只是觉得，人生在世，挣扎求存，那些真正的苦人儿甚至会吃树根，相比起来，这已经算是奢侈。”马尔斯平静的解释道。 “您……真是有位有意思的传奇阁下。”老夫人微微低头：“我见过很多同龄人，他们曾经习惯过苦日子，但当好日子来了之后他们就见不得苦日子与过苦日子的人了。” “人之常情，我理解。”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喝了一口茶：“我从保利先生那儿听了很多久日的故事，他说，人都是与众不同的，人与人的理想也是不同的，有些人可以求同存异，而有些人天生只能成为敌人。” 说到这里，马尔斯沉默了一下：“我觉得保利先生说的不错，有时候，人与人终究成不了朋友……因为错的总是人。” “我看到了你的多面性，小先生，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如果我的那两个孙儿不是军情局发展的特工……” 面对老夫人的这个问题，马尔斯收起了笑容：“我真的会杀了他和她，因为个体的命运相比起这个文明的未来来说不值一提，为了延续文明，为了不让未来的孩子们为了一加一到底是不是等于二而争论，我不介意弄脏自己的手，我于史上留骂名没有问题，因为我知道，我心我行澄如明镜，所做所为皆是正义。” “您就这么相信您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吗。”老夫人问了一句。 对此，马尔斯胸有成竹：“因为圣言出自人口，因为历史出自人手，有人说胜利者会将一切包装成正义的模样，而我们与他们唯一的不同是，我们的正义是真正的正义，他们的正义包装纸里的真实臭不可闻。” 马尔斯这么说，属于掷地有声。 (本章完) wap. /90/90340/30949905.html 第五十九章：大路朝天 说的好像是北方主义佬那样。 多兰谢尔家的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在心底里叹了一声，她与她的丈夫不是没有见过北方主义的美好，也不是没有同情过他们，只可惜他们势单力薄，而这个世界上的钱并不需要他们的存在，资本会本能的排斥这些带着梦想而活的人。 在那个时代，她和她的丈夫，还有很多同龄人觉得北方主义已经失败了，他们吃不饱，穿不暖，无论是在西陆北境，还是在东土四岛，又或者是在别的地方，北方主义似乎都在面对失败。 所以她与她的丈夫最终选择为终究会赢的人而服务，活着，总比死了好。 但她没有想到，自己带大的五个孩子里，除了老大早年失去了妻子与孩子，剩下来的几个孩子，不是暗中投入了军情局的怀抱，就是远走泰南，加入了高塔。 只因为家族的路不是他们的路，那道上的光，不是他们的光。 他们并不觉得北方主义失败了，之前的情况，那只不过是潮夕的一次轮回，月有阴晴圆缺，理想与现实也一样。 想到这里，老夫人黯然，因为她知道，这个时代变了，年轻一代人接触了太多的思想碰撞，在他们看来，如果信仰神明可以在死后进入神国，那为什么不在活着的时候就自己亲手建一个来得荣耀。 何况，神明在这个时代并不怎么受欢迎，毕竟大家都知道，所谓神明，只不过获得神职的幸运儿，而且最终也会被神职所转化成傀儡。 想到这里，老夫人看着眼前的高塔小先生，她并不恨他，因为做为自己的孩子，他们难逃一死——反抗军情局特工的人没有好下场。 甚至她还要感谢他，感谢他没有杀死她的孙辈：“小先生，你就这么肯定吗，也许您不会变，但总会有人变的，历史告诉所有人，文明的国度没有永恒，甚至神明都没有，您又怎么保证继承你们意志的人，永远都是完美无缺的人呢。” “不需要保证，夫人，我们只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有先贤说，功成不必在我，我也可以厚颜借用，也许这个世界最终厌弃了我们，但‘我们来过’这四个字的含义远比‘我们存在’来得的更伟大。” 这个年轻人说到这里微笑着站了起来：“夫人，我们只想让这片大地没有饥饿，所有人能够活得像一个人，能有各自的追求，每一个劳动者能得食，每一个无辜可以在夜晚出门而不用担心匪徒的存在。” “……你们办不到的，这太伟大了，伟大到连神明都没办法办到的。”老夫人说到这里看向了那只小狐狸：“孩子，你能告诉我，如果有一天，四岛上的每一个人都亲如一家，你与你的朋友们可以称兄道弟，那怕农夫的孩子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你，你愿意吗。” 铃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的提问：“我不知道，但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刺客来想杀我的父亲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愿意。” 老夫人感觉自己重新了自己孙子这一辈的年轻人，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对，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好。”她微笑着松了一口气，然后想到了自己的丈夫。 你看到了吗，我们那一代人失败了，但主义似乎永远都不会失败，现在有人走到了我们的前面，他们满怀信心，而且他们远比我们还要强大。 ……………… 马尔斯看着眼前的老夫人，她似乎在回味铃兰所说的话，对于马尔斯来说，铃兰的这个愿意，让他都感觉到了这个孩子发自内心的善良。 老夫人很快表示她累了，想去休息，这没问题，马尔斯理所当然的请一位特工带这位老人去属于她的房间休息——为了避免这位再被炸上天，马尔斯只能出此下策。 等到老人走了，铃兰扭头看向马尔斯：“先生，真的会有那样的以后吗，大家亲如一家，没有妒忌，没有怨恨，没有仇视的未来……”“这样的未来需要我们去努力。”马尔斯不想现在就让铃兰知道一切，她还小，有些事情等以后都还得来及。 铃兰听了话，看起来很开心，但马尔斯自己明白，这样的世界……在流尽鲜血之前不可能存在。 人与人是不同的，马尔斯一直在求同存异，但就像是马尔斯所知道的那样，有些人可以做朋友，有些人可以争取，而有些人……只能做敌人。 这样的人，也许多出让点利益也可以争取过来，但导师说过，恩惠给了太多，争取就变了味道，而这样的人今天可以是朋友，明天也可以是敌人，因为他们不是心悦诚服于这套理论，只是被利益所诱惑。 他说，古往今来，这样的人不配做朋友。 所以马尔斯不想告诉铃兰真相，她还小，还没有必要去知道为什么大人有时候会不介意手上染血。 等她长大了，马尔斯会和导师一样教她，她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马尔斯也不会拦着。 但马尔斯还是无比希望自己的这个小学徒能成为他的朋友，因为马尔斯不想有朝一日为了捍卫自己的理想而杀死自己的学徒。 “先生，您的表情看起来好沉重，铃兰是不是问错话了。”小狐狸伸手抓住了马尔斯的尾巴。 马尔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铃兰今天也表现的很好，对了，中午想吃点什么。” “炸酱面。”铃兰伸出手抓住了马尔斯的手：“我看先生最近的心情都不大好，先生不要着急好不好。” “好。”马尔斯笑着回答道。 是啊，为什么要着急呢，这么想着的马尔斯翻手挠了挠铃兰的下巴：“等你的姐姐们回来，我们就去吃。” 小狐狸眯起了眼睛，在享受着快乐的同时嗯了一声。 马尔斯有些明白自己的导师为什么会喜欢成为孩子们的导师了。 因为培养他们会有成就感。 (本章完) wap. /90/90340/30994040.html 第六十章：饭后消食 椿和涅她们回来的时候，椿的脸上已经不见了愤怒，她将她问出来的东西递到了马尔斯面前：“高木健次郎也只是一个二转手，他买了武器会交给国内的另一个贵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说他不知道，我用了自白剂，他没说谎。” “阴谋链条，他们很狡猾。”马尔斯所说的阴谋链条是指一群人用一种分工非常明确的办法来完成一件阴谋，每个人只知道自己的上线与下线，如果被发现，那只需要切断那根链条，就可以保证上下同行的安全。 而且因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在灭口的时候各位总是会非常上心，所以高木健次郎被捕之后，椿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自己的父亲，但在国内的高木健次郎下级已经在电话打过去的五分钟之前上了飞机跑了，私人飞机，低空飞行，航向成迷。 而高木健次郎的上线，同县的另一位小贵族已经在卡特堡被灭口，找到他的时候这小子身后中弹十五发，血还没有凝固，身体还没凉，凶手甚至还干扰了现场，连沉潜追迹都办不到。 “我们大意了，没能找到安全局的所有警戒哨，他们肯定是看到我们过去就发布警告了。”涅有些不大开心，原本可以顺藤摸瓜的事情，只是因为一点小失误就断送了情报来源。 “没事，他们这样心急火燎，反而可以帮我们确认他们在行进的阴谋非常危险，要不然他们不会这么急着把上下线都杀了，我相信下线的出逃也是假的，也许他人已经死在了不知名的角落。”马尔斯的观点很直接：“没事，我们继续找，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武器的目的地，看看他们到底要把这些货送到哪儿去，又是谁接的手。” “这事我们来处理，卡特堡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要请的客人越来越多，现在马斯克局长带着他的人满世界乱跑。”马尔斯将情况介绍给了椿。 椿听完也叹了一口气：“看起来的确是挺忙的，真是令人头痛。” “现在我们的问题接下来要怎么做，你们要回四岛吗。”马尔斯问道。 “我和涅回四岛先安排一下，等你们把卡特堡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就过来，我怀疑他们想要刺杀我的父亲与……母亲。”椿说到这里皱紧了眉头：“他们已经疯了，为了全新的四岛，他们甚至愿意做弑君者，他们……”“我知道，他们真的是疯了。”马尔斯拥抱了椿，这个精灵姑娘在马尔斯的怀里低声的哭了出来：“我们家族是挡住了他们的财路了吗，不应该啊，我们已经给了他们那么多的便利……” “椿，你忘了，做他人的仆人，哪有做命运的主人来得好，他们想要的不是寄人篱下，而是翻身做主人。”涅说到这里揉了揉鼻尖。 椿沉默，然后将她自己埋在了马尔斯的怀里：“这不应该……我必须破坏他们的阴谋，无论我的父亲与母亲做过什么错事，至少我的弟弟们是无辜的，他们的生命不应该被疯子所摧残。” ……………… 椿和涅决定先行回四岛，马尔斯让娜塔莎和松果先回高塔，她们可以建立中继通信节点，这样如果四岛与卡特堡的直接通信被中断，那他和姑娘们之间还可以通过高塔的节点进行通话。 送走她们之后，马尔斯带着维丝和铃兰去吃炸酱面，这个时候特工们大多已经返回，马斯克局长听说马尔斯想吃炸酱面，也只能让马尔斯自己去找店。 维丝熟门熟路，带着马尔斯与铃兰找到了一家手推车摊，摊主是一个泰南人，做得一手好炸酱面，发现来的是维丝与马尔斯，甚至连他们的小跟班铃兰灵能也爆表之后，这位摊主无论如何也不想收费，马尔斯最终只能在他的柜台里偷偷放了钱，然后带着姑娘们扭头就走。 “我从来不知道灵能还能这么办。”维丝有些感叹于事实的荒谬性——毕竟用灵能从柜子里拿点什么才是正道，没见过有人往里面塞东西的。 “很正常。”马尔斯说到这里，看着天空上落下来的小雪花：“卡特堡下雪了。” “今年大雪也来了，是个好兆头，不过我总感觉这阴谋越来越大了。”看着马尔斯的维丝这么说道。 “别担心，我们会解决这一切的。”马尔斯说到这里，就看到一辆急救车从他们身后通过。 “车上没病人？”维丝眯起了眼睛。 “应该是去接人的车。”马尔斯判断道。 不知道这车去哪儿，马尔斯与维丝走在街道，铃兰在他与她的前面走着。 “铃兰很可爱，她说她是你的学徒，对吗。” “是啊，她是我的学徒，我还不止她一个学徒呢。”马尔斯在铃兰之前基本上都放养状态。 “你才多大了，就开始教书育人了。” “我可没有，我只不过是名誉导师。”马尔斯当然不可能去教人。 维丝微笑着打量着马尔斯：“马尔斯，你和别的豹子不一样，他们总是喜欢用拳头解决一切，而不是用知识。” 马尔斯抿了抿唇，然后看着远处停在小楼前的急救车，他看着他们将很多密封金属罐送到了车上。 “我一直以为你们这儿没有割肾的。”说完，马尔斯低头微微感叹，他透过了这些罐子，看到的是一颗颗腰子。 “很正常，马尔斯，你要习惯对方的出现，就像是电影里拍的那样，罪人总是无孔不入。”维丝说到这里和马尔斯一起走了过去。 “运这东西，你们有证吗。”马尔斯问道。 “管你屁事。”搬罐子的家伙头也不回的骂道：“给我滚！” 你说滚两个传奇就滚，那多没面子啊，马尔斯和维丝把袖子一卷就开始打人——和这些割肾佬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花了三分钟，十七个人全被打的鼻青脸肿，其中有一个发了疯想控制铃兰威胁马尔斯和维丝，然后被受到惊吓的铃兰一个灵能掌从路的这头拍到了另一头的墙上。 “太用力了，铃兰，这种人渣死亡都是在怜悯他们，最好的处罚是让他们去黑区的矿山挖煤。”马尔斯告诉铃兰，那家伙眼看着要死了……算了，也是罪有应得。 “我知道了。”铃兰点了点头，然后小手一点，马尔斯和维丝眼看着那个出气多过入气的家伙竟然爬了起来。 好家伙，远程治疗术式，默发加瞬发。 马尔斯开心的将铃兰举高高。 (本章完) wap. /90/90340/30994041.html 第六十一章：来，冠军对决！ 将这些家伙丢给警察，马尔斯和维丝算是完成了饭后活动，两人带着铃兰回了军情局，一进门就看到马斯克局长和一个精灵在那儿用优雅的精灵语叫骂。 “有时候我挺讨厌用精灵语骂街的，明明是那么好听的语言，却用来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维丝做为一个精灵姑娘，对于这种情况有些无奈。 马尔斯倒是跟椿久了，也能听懂语速快的精灵语，只可惜两人言语内容粗鄙，实在让马尔斯难以翻译。 幸好铃兰应该听不懂，马尔斯刚这么想，就听到铃兰在他耳边问：“先生，那个精灵说马斯克局长户口本只有半页是什么意思。” 嗷了个咪的。 马尔斯不得不干咳了一声：“两位，你们为什么这么当着孩子叫骂。” “这个疯子竟然想让我放人！今天谁都别想让我放人！”马斯克局长说到这儿一拍脑壳：“这家伙是希德尼外交部的，说让我们放了之前抓到的中部联合的人。” “中部联合已经提出严重的外交抗议，没有足够的证据你不能扣人这么久。”外交部的先生这么说道。 “不可能，他们都是嫌疑人，要是我放了他们他们被灭口了怎么办！”马斯克局长做出反驳。 马尔斯想了想：“请问，您贵姓。” 外交部的老人看了一眼马尔斯：“克斯特·林，您呢。” “马尔斯·盖亚特。”马尔斯微笑着面露真诚。 这老人倒抽一口凉气：“不好意思高塔的小先生，我刚刚失言了。” “没事，做为事件的见证者，我觉得马斯克先生说的没有错，他们不适合被释放。”“可现在中南联合威胁，如果我们不放人，那他们就要中断我们与北方的商业路线，我们的好几条线路都要通过他们的境内，如果绕路，会损失很大。” 既然是这样，马尔斯看向维丝：“冠军决斗还有吗，你们这儿。” “有的，你想干吗。”维丝一愣，然后瞪圆了眼睛看着马尔斯：“你可别乱来。” “我真就是乱来了，克斯特先生，告诉中部联合的先生们，我在卡特堡大广场等他们，十局决胜，我输一场人就放了，我要赢十场，他们就得闭上嘴。”马尔斯说完看着克斯特先生：“冠军决斗，如果他们不敢，那就让他们滚！要是再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威胁，别怪我以高塔的名义下达灭绝令！” “生死不论？”精灵老先生还有些懵。 “可以。”马尔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于是这老精灵更懵了。 ……………… 马尔斯的冠军决斗邀请放两百年前，只怕要先打电话或是拍电报告诉对方，然后这件事情没十天半个月讨论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接着还要就场地，人员，时间等七七八八的问题讨论，这一套下来，只怕一要两个月的时间。 现在不一样了，马尔斯代表希德尼联合约架中南联合，这事只花了三十分钟就整个西陆都知道了。 中南的朋友那个狂怒啊，中南联合的政府也狂怒，但架不住冠军决斗这个词的神圣性——在大毁灭结束之后的两个千年里，每当战争胶着时，都会有灵能者站出来进行冠军决斗，赢家获得胜利，但同时也会结束战争。 所以这是非常神圣的决斗，马尔斯虽然是泰南佬，但架不住他是盖亚特八支的成员，希德尼和卡特堡人都认——不止是他们认，北方公社和大荒原的公正教团也认，毕竟盖亚特分支他们那儿也有。 于是这事就成了中部联合的骑虎难下的局面，马尔斯的强大，在西陆与东土那都是人名树影，实打实的存在，你说打，中部联合没信心，你说不打，那这脸只怕就再也捡不起来了。 马尔斯也不管，人直接到了卡特堡大广场。 正主到了广场，无论是本地人还是观众都给马尔斯让出了广场中央的空地，有胆子大或者是和中部联合不对付的国家媒体跑过来采访马尔斯，马尔斯也没顺着他们说话，只是表示会在这里等中部联合的勇士三天三夜，他们来，马尔斯欢迎，然后战个痛快。 如果他们不来，那也没关系，人各有志，只不过这中部联合就别再提什么放人的事情了。 这事从马尔斯嘴里一出来，整个西陆网络全炸了，你中部联合竟然敢逼希德尼军情局下属单位放混沌嫌疑人！ 克斯特·林的个人网页直接就被愤怒的希德尼公民给拆了，中部联合的官网也没一个剩下来的，中部联合的保民官（相当于希德尼的首相）更是被人丢了臭鸡蛋——这可是中部联合特色，不可不品尝。 半天下来，马尔斯有吃有喝，半夜下雨的时候还有年轻小姑娘想给马尔斯打伞，马尔斯笑着谢绝了，然后灵能帷幕一拉，雨在落下之前就被灵能挡住并滴落，让在远处观看的众人一阵咋舌。铃兰带着大毯子睡到了马尔斯身边，她哪儿也不想去，马尔斯有些小小的心痛，但想想还是同意了——毕竟还是小孩子，在这异国他乡认生，总应该迁就着她才对。 到了第二天一早，中部联合派来的使者到了马尔斯的面前，他们表示十回合战太难了，全中部联合愿意站出来的勇士也只有四人，可不可以四回合战。 马尔斯心想之前自己也是考虑不周，如今整个西陆也没十位传奇，维丝又明确表示不可能帮中部联合，剩下的也有要脸的，中部联合能够有四人出战，只怕是已经使用了钞能力，又或者有人想要通过挑战马尔斯来获得知名度。 “可以。”想到这里，马尔斯同意了。 “感谢阁下的大量，勇士将在午后到达，在那之后需要调整一下，冠军决斗将在明日清晨举行，阁下现在可以回您的老宅休息，敢问意下如何。” “不需要，幕天席地，这大地就是我的家。”马尔斯微笑着拒绝了——你这老小子好狡猾，之前说好了在这儿等，要是走了成何体统：“阁下可以离开了，告诉你们的勇士，冠军决斗，可以分高下，也可以决生死。” (本章完) wap. /90/90340/31044709.html 第六十二章：杖即是棍 马尔斯的最后一句话被媒体的采音器捕捉到了，西陆网络上立即掀起滔天巨浪，传奇对决传奇本来就是一件危险性非常大的决斗，很多时候双方都会约好，只要一方投降，另一方绝不会加害，甚至还会有别的传奇做为见证。 现在好，马尔斯·盖亚特站出来表示我一打四车轮战可分高下也决生死输一局就算全输。 胆子也太大了吧，大家都是传奇啊。 你看，网络上的朋友们总是这么质朴，维丝现在灵能五十九，已经是西陆翘楚，而马尔斯现在差不多小七十。马尔斯和维丝对过灵能掌，结果是维丝的灵能掌跟汽泡一样消失在了空气中。 所以，马尔斯也想会一会西陆的传奇朋友，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强——整天欺负那些没多少能力的家伙，胜之不武啊。 “先生一定会打赢他们的。”铃兰吃着国王大道送过来的早餐，还安慰起了自己的导师。 这让马尔斯有些开心，你看铃兰这孩子，真是为师的小棉袄。 铃兰眯起了眼睛：“我相信先生，虽然与先生相识不久，但先生从来没有让铃兰失望过。” 这是她第一次自称铃兰，马尔斯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但这个世界上能够少一个苦着脸的伊莱达，多一个欢笑的铃兰，是好事。 ……………… 第二天的晚上，马尔斯开始冥想，然后整个广场很快就变成了炼狱——几乎所有的灵能者都无法感知到灵能，然后这种感觉很快扩散到了整个街区，等到马尔斯在十五分钟后醒来，还能留下来的只有失能者——他们对灵能油盐不进，心静自然凉，而别的只要和灵能有点关系的，都在疯狂逃离。 这种情况在马尔斯醒来之后的第三个小时才开始好转，孟陬表示这个时候西陆网络上对于马尔斯的灵能强度已经完全摸不清楚了——他们的情报还是以前的，那个时候马尔斯才五十多，但现在无论如何至少也是六十往上，这是公认的数值。 同时，铃兰和她的那只小母豹还能睡在马尔斯身边，也是所有人的焦点——铃兰也是传奇的身份也被高塔的小崽子爆了出来。 马尔斯觉得，如果他是那四位勇士，指不定现在上了前往泰南的游船。 只可惜，现在四位勇士已经骑虎难下，马尔斯想等他们认输，但却等来了天边再一次出现光亮，新的一天，新的人生，还有如约而至的冠军决斗。 广场的边缘再一次被观众挤满，就连互相的建筑窗户边也挤满了人，无数的媒体直播车立起了塔吊。 四位勇士出现在广场边缘，是中部联合的那位使者带着他们过来。 嗯，这四位都挺不错的，第一位是戴着战争面具的托比兔人——这应该是混血儿，因为她看着有差不多一米九，身上全是肉眼可见的肌肉，就连胸口也是肌肉的表达方式，她的手里还有一支战矛，看起来是合金制的。 第二位是穿着轻制护甲的人类男性，他拿着他的阔剑，用一种凝重的目光注视着马尔斯，从衣物来看，更像是一个游击骑士，这是一种西陆的原生职业，与猎魔人有异曲同功之妙，也与猎魔人有着大量的不同。 第三位是一位穿着法师袍，左手持着法球，右手拿着长剑的精灵，他的左眼甚至是一枚义眼，但他似乎不受影响……有点意思，是战斗法师，还是别的什么稀奇古怪的魔药序列。 第四位更了不得，巨人，拳头比马尔斯脑袋还大的平原巨人，身高两米多，腿比马尔斯身高还长，似乎还是武僧？不知道是哪个修道院出产的。 看起来都是当场强者，于是马尔斯站了起来，跃跃欲试着看向四位勇士：“谁先来。” “小先生您还没拿武器呢。”使者笑着说道。 马尔斯一愣：“必须要武器吗。” “是的，至少在我方勇士持械时，您手里至少得有家伙，总不能您也是武僧吧。”使者说到这里看向已方的武僧。 “好吧。”马尔斯刚说完，正准备找把乘手的椅子腿，就看到一枝嫩芽从他身边的地砖缝里挤了出来，然后这牙变成了枝，枝变成了干，再然后，一把差不多像剑的木棍出现在了马尔斯面前。 马尔斯伸手拿起了它。 群众们这时完全的沸腾了，无数欢呼声与掌声响起，这让马尔斯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四周，最终他看向走过来的马斯克局长：“我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这事在以前的卡特堡灵能大潮时期有过多次，就是这一次还是第一次见，大家都是听过故事的人，您知道这是什么吗。”马斯克局长一边抹自己额头的汗一边问道。 “什么？”马尔斯一问，然后立即明悟的自问自答：“是世界树嫩枝对吗。” “对啊。”局长先生满头大汗：“只有最纯粹的善者才能持有的传说武器，我，我还是退远一点好了。” 马尔斯很理解——这东西看起来真的就是世界树嫩枝，这可是传奇之物，持有者必须心境澄明，是一个不打折扣的良善之辈。据说这种嫩枝命中目标将以对方的阵营为基点，善良阵营者将受到治疗，中立阵营者会受到淤伤，而邪恶阵营者将会因为它而头破血流，甚至会死。 马斯克局长你要说他是邪恶之辈，那不应该，但你要说他是善良的人，那也太抬高他了，所以他本能的感觉到了威胁，这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马尔斯挥了挥手里的嫩枝，然后一松手，嫩枝在空气中翻滚，一下子变成长弓的形状，一下子又变成了长剑的模样。 最终，一枝短杖落在了马尔斯的手上，马尔斯飞快的用它给自己施放着增强术式，等到施放完增强术式，马尔斯手中的短杖又变成了长杖，它的新主人收起了笑容，腰间的法术书被灵能掌托举到了自家主人的身侧。 马尔斯看着眼前的四位对手一顿手中长杖：“我是马尔斯·玛雅·盖亚特，泰南高塔的首席，学徒们永远的小先生，你我脚下这片大地的一个顽童……还请各位指教。” (本章完) wap. /90/90340/31050010.html 第六十三章：这真的是我拥有的吗？ 四位勇士用神眼交流了一下，最终穿着法师袍的精灵第一个站了出来，他将手中的剑与法球换手之后，举剑行了战斗法师礼：“安克雷·金橡叶，来自中部联合，旧雅姆领法师塔，一个九环传奇战斗法师，见过高塔小先生。” “你好，安克雷先生，我们怎么打。”马尔斯空着的左手抚胸，这是旧时代的法师礼。 “分输赢好了，我是四人之中实力最弱的，这次来也是想要会一会来自泰南的传奇阁下。”安克雷先生说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说开始吧。” “好，开始。”马尔斯说完，一个闪烁来到同样用闪烁突脸的安克雷先生身后，同时长杖后扫，逼退同样二次闪烁到自己身后的安克雷先生。 法术书开始施术，同时马尔斯小手一挥，七把光刃在他面前成形，四把射向安克雷先生，三把扫向身后。 前射的光刃切开了安克雷先生的残像，扫向身后的光刃被安克雷先生手中的长剑格挡。 马尔斯转向，侧身，灵能屏障在刹那出现在他面前，脸盆大的火球打在了屏障上，马尔斯伸手一推，灵能屏障直接扑向目标。 安克雷先生再次闪烁，马尔斯的感知中同时出现了三个灵能坐标，标准的交叉，左，右，后各一个。 马尔斯转身，他的法术书这个时候已经完成了施法，十数颗灵能飞弹射向左侧坐标，同时左手一指右侧坐标，一道射线脱手而出。 同时手上的长杖在地上一点——安克雷先生把自己藏在灵能海的浅层是一个好主意，只不过马尔斯对那儿门清，想要把他剥出来也是再简单不过。 所以这一次灵能震荡直接将安克雷先生从左侧坐标的位置上震了出来。 灵能飞弹与他擦身而过，与之前的术式一样消失，马尔斯精巧的控制着一切，不会有伤到观众的可能性。 “你输了，安克雷先生，真想不到，您还有影贼的传承。”马尔斯看向眼前的精灵，后者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您说的没错，我输的心服口服。” 等到安克雷先生退开，马尔斯看向剩下的三位：“接下来是哪一位呢。” 马尔斯在催促，希望三位勇士能快一点。 而他们也不负马尔斯心中所想，很快的，穿着轻制护甲的人类男性走了过来。 这位穿着就样式来看足够做文物的皮甲，他上来就往手里的阔剑上拍术式。 马尔斯想了想，将手中的长杖切换成了长剑。虽然个子小了一点，但马尔斯还是有信心的。 但眼前这位有些迟疑：“小先生，您也应该看出我的序列了对吧，做为异域序列游击骑士，我觉得您从力量上来看，不会是我的对手。” “我知道，谢谢你的提醒，敢问尊姓大名。”马尔斯微笑着问道。 “莱因哈特·桑德斯，祖上是北方人，大毁灭结束的时候举家来到了中部联合。”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声。 马尔斯明白这一声叹息里的含义，在那个时代，北方主义第一次真正的出现在世人眼中，第一公社在北方王国的废墟上重建，要举家南下的，当然就是做为失败方的北方贵族了。虽然如今双方已经和解，但马尔斯还是感叹于有些时间真的就是不会动的存在。 不过，这多少与自己没关系，想到这里，马尔斯看向这位：“莱因哈特先生，我们怎么打。” “分高下吧，阁下，您做的那些事情我都有耳闻，如果不是我立志要守护我的故乡，我真的无法向您这样的英雄挥剑。”说完，这位游击骑士举起了剑：“阁下，请务必注意，刀剑无眼，您开口吧。” “无妨，看起来这一次我也需要认真一些了。”马尔斯说完，左手持剑，双手平举一声战吼。 然后就看到马尔斯面前扇形一百四十度的所有大楼正面的玻璃全碎了。 现场的观众全在捂耳朵，莱因哈特的双耳都在流血。 马尔斯有些小尴尬——还不是天赋上突然出现的野蛮人战吼天赋，反正只需要两个点数，最近有点小富的马尔斯之前试过一次，可以将灵能点数降到零，然后就是七十点属点加到自己的力量，敏捷与体质上。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先祖是哪儿来的野蛮人天赋，但这一吼之后，马尔斯就感觉自己的脑子非常光滑，没有一丝褶皱之余什么术式也不吃了，甚至都看不到任何灵体，真正做到了无漏之身。 然后力敏体加一块上了两百点，真正做到了提刀一笑，横砍一条街。 “莱因哈特，你下来吧，你已经不是他的对手。”那个兔子猛女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她伸手扶住了有些摇摇欲坠的莱因哈特。 后者看向马尔斯时，脸上都快没了血色：“您这是传奇野蛮人吗，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传承，我真的非常好奇，您是怎么做到的。” 说完，莱因哈特转身退到了场外，立即就有医生接住了快要摔倒的他。 而这位一米九的女人站在马尔斯面前：“我来自北方巨人王庭，马尔斯·玛雅·盖亚特小先生，你的血脉真的是我所见到的这一代中盖亚特孩子中最为精纯的。” “谢谢。”马尔斯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士：“您也要和我打吗。” “不，我不打，因为您那位先祖的母亲，也是我的先祖，巨人之间不内战。”她说到这里，马尔斯倒是有点绷不住了：“你等一下。” 然后马尔斯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自家导师：“导师，您认识我先祖对吗。” “对，怎么了，你别想从我嘴里听到他的名字，我说出来你也是听不到的。”导师这么说道。 马尔斯当然不可能问这个愚蠢的问题：“我是想知道，我的先祖说过他有巨人血脉吗？” “有啊，他的母亲就是精灵与巨人的混血儿，不过我还是不会说她是谁的，这事你最好谁都别说。” “有人当着全世界的人说了。”马尔斯说完看向那位一米九的兔子猛女。 嗷了，这巨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本章完) wap. /90/90340/31050011.html 第六十四章：消息总会不请自来 “巨人？什么模样的？”手机那头的导师问道。 “兔子巨人，混血。”马尔斯小声说道。 “那没事了，我认识，当初还是我带大的，她不会跟你打的。”导师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她算起来是你先祖同母异父的那一支传下来。” “谢了。”马尔斯说完结束了对话，然后看向这位一米九：“好，巨人之间不打内战，我们算是平局，如何。” “可以。”她点了点头，然后退了两步：“做为一位夫人，我的这位先祖成就很高，所以我们这一支都以她为荣，很高兴认识你，先祖另一支的孩子。” 马尔斯目送她离开，然后看向那位武僧：“您呢。” “不打了，我认输，阁下既然已经自报家门到了这一步，我这个公正教团的武僧，来自法罗尔的南方巨人，也不应该向同族的您出手才对。”这位二米巨汗说到这里，缓步来到马尔斯面前，他单膝跪于马尔斯面前：“您的力量令我战栗，我想试一试您的实力，我可以向您挥一拳吗。” 马尔斯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张开手。 这个巨人挥拳，毫无保留的打在了马尔斯的小手上。 马尔斯身后的观众倒了一大片，拳风甚至打出了音爆。 但马尔斯只感觉到了轻风拂面，于是马尔斯拍了拍手：“好了吗。” “好了，不愧是教团历史里所说的那位阁下的子嗣。”这位说完，向马尔斯抚胸行礼，然后离开了。 虽然有点有虎头蛇尾，但来自巨人的承认还是让马尔斯收获了不少掌声，马尔斯也不好意思，拉起长杖，给观众了打了好几发群体治愈术式。 使者也无奈的表示马尔斯赢了让他们心服口服，所以他们取消了他们的要求，然后灰溜溜地跑路了。 马斯克局长开心的跑过来拥抱了马尔斯，然后这老小子还想举起马尔斯，矮身，双手一握马尔斯腋下，一举，全世界都听到了他的腰发出的惨叫声。 马尔斯一脸尴尬——忘了说，战吼之后，马尔斯身形没变，体重无端加了五百斤。 ……………… 马斯克局长是决斗场上唯一真正受伤的观众，他的腰椎错位，医生表示就算用上治疗术式，他也需要在床上躺半个月保证手术与治疗效果。 于是一切问题就落到了刚刚完成了冠军决斗的马尔斯头上。 “不是，我又不是军情局的人。”马尔斯发出悲鸣。 “我两天之内一定给你派人。”希德尼的那位局长在电话里发誓道。 如果是两天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高与军情局在某些事情上差不多也是一回事，所以马尔斯一边负责带队抓人，一边看着特工们各显神通，到了第一天夜里的时候，网络里关于马尔斯的讨论量越来越大，什么接传奇武僧罗伊斯一拳不落下风的泰南传奇武僧，高塔的四边形战士的名头都出现了。 至于马尔斯明明看起来是家养妖精的显性，却能一声战吼把莱因哈特这种肉体流战士吼成耳膜破裂，当初家养妖精是怎么跟一个巨人好上的，在他们眼里真的是千古之迷。 的确也是千古之迷，马尔斯让孟陬找那位夫人的情报，根本找不到。 仿佛她就是消失了一样，这让马尔斯非常好奇，将这件事情交给孟陬来处理，马尔斯跟进了提审工作，同时还和姑娘们完成了一次联络。 椿那边她们已经回到四岛，现在正在追索据说跑路了的那位，但是他所坐的飞机乘客名单上根本就没有他，到的泰南三座城市也没有他的入境记录，除非他在天上跳伞下地，要不然就应该是有人把他和油桶还有水泥有机结合在了一起。 马尔斯觉得应该是后者，毕竟失踪还是有被人找到的机率，但人要是死了，这张嘴可就再也没办法打开了。 而这些阴谋者不就是喜欢这么做的吗。 而娜塔莎那边已经依托高塔准备好了中继线路，之前马尔斯和椿就是使用了中继线路和直联的双线通信。 处理好一切问题，马尔斯又在一大早的时候回到了玛雅·盖亚特家族，还就是因为菲拉和费比的事情，这小子又来找菲拉玩，但是这一次被菲拉的父亲看到，于是一老一小先追后逃着在翻墙的时候……老的一不小心衣服被挂了一下，结果咚的一声，用脑袋着了地，当场就没了意识。 马尔斯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笑出声来，心想老豹子你连翻个墙都能摔着，真是丢了豹脸。 但还是跑去医院，用治疗术式帮这老豹子处理了脑子里的淤血，和马斯克局一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因为伤到的是脑袋，他得在加护病房躺三周左右，然后看情况做后续治疗。 马尔斯觉得这老头既然这么喜欢追费比，所以干脆提议让费比来照顾他好了。 这个提意大受欢迎，只有床上这位女儿被猪拱了的老豹子一脸的不高兴，但你不高兴有什么用，你全家都挺开心的。 费比这小子也开心，毕竟他之前还挺担心这事一发生，盖亚特家族会因此而讨厌他。 但老夫人说的好，事情错过一次是他们不懂，正因为如此才不能错第二次，既然菲拉和费比互相喜欢，那就让他们继续下去好了，真要有缘份，终究会在一起，真要没有的话，他们自己也会分离。 老夫人终于明白了，这让马尔斯多少没了一些心结。虽然他还是不喜欢这个家，但至少已经不再用戴着有色眼镜来看待了。 马尔斯要走的时候，老豹子又叫住了马尔斯：“我听说你最近在找四喜屋和鹿岛两个公司的晦气是吗，马尔斯。” “嗯，你有情报？” “对，我和鹿岛公司的几个执行董事熟，他们说前两天刚刚有鹿岛的高级董事来卡特堡，还说有机会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让我帮着推荐买几件东西，我现在想想，也许这个消息你知道会更好。” 老豹子这么说让马尔斯很感动：“他们想买什么。” “铀……”“我知道了。”马尔斯倒抽了一口凉气。 鹿岛的朋友你们这是想造反吗。 (本章完) wap. /90/90340/31050012.html 第六十五章：我来 在马尔斯不长的豹生中，见过不少乱七八槽的事情，听过稀奇古怪的故事，但韦恩斯这只老豹子说的，马尔斯是真的没见过。 他说的东西制造的武器，在大毁灭初期曾经为了对抗混沌而大量使用过，结果就是到了大毁灭末期，整个北境和中土全都是红区与黑区，新大陆整个沦陷，人类在西陆与东土挣扎求存，整个北境全是焦土废墟。 “他们一定是疯了。”马尔斯坐到椅子上看着韦恩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消息。” “昨晚那几个董事还找了一个中间人来和我对接，说什么不能直接交易，我之前也没有想太多。”韦恩斯说到这里拿出手机，他给马尔斯发了中间人的名字：“可现在想想不对啊，为四岛最近一些年一直想要建造核电站，的确有买这东西的需求，只不过造核电站也不应该找我啊。” “对，武器级和民用级是两回事，他们不敢找泰南买，又找了一个中间人，应该就是怕事发，话说回来我们潘斯奥雪豹是不是看起来很傻。”马尔斯自黑加黑人一气呵成。 “去你的臭小子。”老韦恩斯翻了一个白眼。 马尔斯拿起手机直接打给了这个中间人。 很快的，一个戴墨镜的中年鸟人出现在手机屏幕里：“这里是加里奥·曼丹，小子，用你爸爸的手机乱玩是不好的。” “加里奥先生，我是老韦恩斯家的孩子。”马尔斯微笑着说道。 “喔，原来是老韦恩斯家的孩子啊，你有什么事吗。”这个灰羽鸟人打了一个哈哈，然后打量着马尔斯这边镜头里的一切：“不对，不像是韦恩斯家啊，你在哪儿。” “医生。”马尔斯说完切了一个双镜头，现在加里奥先生可算是见到了韦恩斯。 “哇喔，韦恩斯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摔了一跤，对了，加里奥，做为一个法罗尔人，我觉得你似乎不大喜欢看电视或是看新闻啊。” “您知道我只是一个中间人，没有那么多精力啊先生。”鸟人苦笑着回应了韦恩斯的提问。 马尔斯指了指自己：“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句话让灰羽鸟人加里奥一下子警觉了起来：“您是……” “马尔斯·玛雅·盖亚特。”马尔斯说完，就看到这个鸟人瞪圆了眼睛，他飞快的拿起有着一个茶杯印的报纸，对比着马尔斯与报纸上的存在，最终深深的低下头：“抱歉，高塔的小先生，请原谅我的有眼无珠。” “我原谅你，现在我有个小问题想要问你，鹿岛的那几个董事你现在知道他们在哪儿吗。”马尔斯说完在等一个欲拒还迎。 “这个问题……您看，我也是有职业操守的。”果然和马尔斯想的一样，加里奥嘴上说的好听，只可惜在马尔斯看来这就是生意。 “你这个中间人，在法罗尔的中间人界混得怎么样。”马尔斯问道。 “还行，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这只灰羽鸟人有点小尴尬。 “告诉我所有情报，做为回报，以后有大活，你可以找我，我可以帮你做事。”马尔斯说完在等这位的脑子清醒。 他要是真敢答应，马尔斯真的愿意帮忙，只不过也止步如此了。 而这个鸟人沉默了一下，又低下了头：“这怎么敢，高塔小先生问我这个问题，一定是因为椿公主吧，她毕竟是四岛人，而这些家伙做的事情很显然有问题，他们的地址我已经发到老韦恩斯先生的私人邮箱里了。” 说完，他要挂上电话。 马尔斯叫住了他，然后给了他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你的客人，只要有钱就可以请到我，但我不替他们杀人或是夺取物品，想要去黑区进行一场三天三夜的盛大冒险的话，可以叫我，不过一个月我只接一单生意。” 你看，只要这人不贪心，机会真的就会从天而降。 “感谢小先生的栽培，这个月的生意您什么时候有空。” “月底三天，如果有要事可以顺延。”说完，马尔斯加了这位好友，然后挂了电话。 “他的地址没错，我问过出入境管理局，的确有三个四岛来的公司董事住在卡特堡皇家酒店里，他们也是胆子大。” “能做到公司董事级别的人，通常胆大心细，是做大事的材料，只可惜他们的对手是我。”马尔斯说完与老韦恩斯道别——他要去找那几个家伙问个清楚。 当然，马尔斯给自家的有关部门打了电话，让他们收集一下鹿岛和四喜屋这两个公司的情况。 同时，马尔斯也没有忘了告诉椿关于鹿岛各位的情况，椿那边一听说这事，立即告诉马尔斯——用尽一切手段。 “他们不会在京都点燃那东西，在泰南他们也不敢，那唯一的目标就有可能是北方主义的新东京了，如果他们那么做，那他们就一定是真的疯了，我们必须调查清楚，可以使用一切手段，马尔斯，我授权你，以四岛的名义。”屏幕里的椿看起来非常翘楚，马尔斯明白椿最近几天真的是太累了。 “交给我。”马尔斯说完，挂掉电话，在老韦恩斯的道别声中离开医院。 大门口，马尔斯坐上了老韦恩斯为他准备的车子。 铃兰想跟过来，马尔斯想了想，决定让她也来——虽然早了一些，但这种事情，马尔斯必须教会铃兰。 大恶必除。 来到卡特堡皇家酒店大门口，马尔斯与赶过来的一队特工见面，然后带队推门而入。 “先生，你们来有什么事吗。”再没有眼力劲的警卫也发现了问题，他们围了过来。 马尔斯身边的特工出示了证件：“我们跟随马尔斯阁下而来，请不要失礼。” 现在马尔斯没空和他们费唇舌，带队上了电梯直上十三层。 “先生，这里已经被人包了。” 刚出门，就有安保梯队的人出面想要阻止马尔斯出门，但他们很显然认识马尔斯，在阻止马尔斯与欢迎他之间还没有出做选择，马尔斯的灵能掌就为这几个进退两难的家伙做了选择。 (本章完) wap. /90/90340/31066294.html 第六十六章：我见 拍碎这些半机械体，马尔斯推门而入。 酒店的隔音很好，三位鹿岛董事以目瞪口呆的模样看着推门而入的众人，有一个反应挺快的，伸手就想拿枪，只可惜慢了，有六个特工扑了上去，帮马尔斯将这三个家伙绑了起来——董事先生们的千金贵体怎么比得过特工们年复一年训练下的身体，没有任何反抗就被按在了地上。 剩下的三个特工检查了别的房间，又从其中一个房间拖出了还穿着睡袍的老头。 马尔斯一把将茶几上的那些杯杯碗碗全扫了，然后坐到上面，看着被特工们按在自己面前的四位：“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谁。” 四个种族各异，年龄不同的男性统一的点头。 “那好，我开侦测谎言问，你们老老实实的答，答的最多和正确率最高的人，我给他泰南避难的许可。”说完，马尔斯在等他们的答案。 那个睡衣老头是一头卡迪尔花鹿，他第一个开口：“先生您问吧，我们知无不言。” “你的名字，你们为什么想买武器级铀。”马尔斯开口问道。 “鄙人长谷川庆之，只不过是阴谋链条的一环，上级是花间一郎先生，下级是秋月巴夫人。”老人是真的实话实说。 马尔斯点了点头：“做为阴谋链条的一环，你知道谁是发起人吗。”马尔斯继续问。 “不知道，小先生，您也应该知道，做为链条中的一员，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参加者，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东西用来做什么。”老人还是说的实话。 “你们四岛的四喜屋有人想买成品军火，你们有人知道为什么吗。”马尔斯看着他们。 所有人，不对，只有那只狞猫模样的董事没有摇头，于是马尔斯点了他的名：“来，你的名字，还有你说说他们是为什么。” “小的是鹿岛会社的桐谷春喜，我听四喜屋的朋友柳生元君说，他们有一批新招募的安保梯队需要武器，不过我觉得他在骗我，毕竟大家的安保梯队装备都是直接从泰南买的，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这只猫人说到这里思考了一下：“我觉得他们是想干掉什么人，但又不想用容易暴露身份的泰南装备。” “嗯，的确有可能。”马尔斯点了点头，这一点的确是他和姑娘们所想的，毕竟谁都知道，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有什么证据留下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想到这里，马尔斯再看向四位：“泰南的长城集团和万寿馆买的生产线，你们知道吗。” 有人类举起了手：“我是佐佐木达也，我知道这事，万寿馆这个老板是真正的四岛奸，他买来的军火生产线竟然直接送给了北方主义叛徒，真是吃里扒外，还不如泰南的长城集团，他们为王室服务，真是令人赞叹。” 马尔斯一乐，心想你竟然还是有祖国的，四岛和马尔斯的便宜岳父听了他说的这些，只怕要高兴的哭出来。 不过这事还轮不得马尔斯在这里阴阳怪气，他看向这个人类：“你说万寿馆的老板是四岛奸，可他毕竟是泰南人啊。” “但他骨子里还是四岛人，除非他剥了他自己的皮，抽了他自己的筋，然后将身上的每一个器官都捐了再换上植入体。”这个叫佐佐木的家伙说话还是挺让马尔斯发笑的，他摆了摆手，然后看向四位：“好了，我知道了，那你们谁能告诉我，你们公司在北方主义有间谍吗。” “我们这个层次还是没有资格知道的。”这个时候唯一还没有回答过的年轻人举起了手：“法瑞尔·标普，四岛裔，我们只是标准董事，而情报部门的事情，一般都是大董事与首席董事才有资格知道的。” 马尔斯闻言点了点头——的确，他们还不够资格。 于是他看向了老花鹿：“你呢，长谷川先生。” “我只是高级董事，还是大老板看我老了，为了给我加薪而晋升的我。”老花鹿说到了这里啊了一声：“对了，说到大老板，我这儿倒是一个情报，大老板最近见过小先生的同事。” “我的同事？”马尔斯一愣。 “是的，您不是泰南的经略使吗，大老板也见过一位泰南来的经略使，我远远见过一面，他两鬓斑白，脸瘦长，额头有一些皱纹，嘴下撇着，很严肃的样子。”老花鹿介绍完了这个经略使看向了马尔斯：“小先生要是不信，我可以和他对质。” 马尔斯思考了一下：“好，那等我找到人再说。”同时掏出手机就给外交部打电话，将那个经略使的大概模样报出来之后，却听到了一个让马尔斯心底里发凉的消息：“不好意思，阁下，您目前没有获得搜索权限。” 好家伙，这是当场取消吗。 不过正因为如此，马尔斯倒是相信这家伙真的没有说错了——这个经略使很有可能肩负高位的任务，马尔斯也不问了，挂掉电话，马尔斯看向铃兰。 “先生在踌躇吗。”这个女孩仿佛可以看懂眼前人的心事，马尔斯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我在踌躇。” 马尔斯之所以在踌躇，因为阴谋如临城乌云，如铺天巨网，明明是传奇，却看不清未来的路。 想到这里，马尔斯又想打电话给自己的导师，可拿出手机时马尔斯又没在按下通话键……如果经略使也加入其中，这是不是代表高位的各位老爷，甚至朝小夫人，说不定连自己的导师也参与其中。 想到这里，马尔斯看向四位，他们脸上也满是愁容，想必也知道这其中问题。 马尔斯终于示意特工们放开他们：“把电话留下来，以后我还有什么想问的，到时候联系，现在我放你们走，你们知道要怎么做对吧。” “我知道，外面的安保部队我们会灭口的。”老花鹿长谷川立即做出了回答。 马尔斯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就交给你们了。” 带着铃兰等人离开，坐电梯下楼，铃兰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开口：“先生，大人的世界，总是这样为了一丁点的好处就要你死我活吗。” “……是的。”马尔斯觉得自己没办法骗铃兰，因为她太聪明了。 “那么先生，大家的人生，总是这么苦吗。”她一手抱着森丸，一手抓住了马尔斯的手。 马尔斯点了点头。 人生皆苦，因为每个人都在挣扎求存。每一个生命，都不想接受失败的结局。 失眠一年多了，真痛苦…… (本章完) wap. /90/90340/31066295.html 第六十七章：阴谋于你我同行 两个小时之后，康恩·多赛特和柳见星打电话过来，表示这事没法查了，就刚刚这两个小时，消防，城管，税务甚至连卫生局的人都来检查中六区的部门行动中心。前三个马尔斯捏一捏鼻子也认了，卫生局这种第三产业电棍也能上门是马尔斯想不到的，于是狂怒中的他给新杭州卫生局的局长先生挂了一个电话。 “我的有关部门行动中心，就是在六区的那个顶层的办公区，你们为什么上门检查还给开了罚单。” “您的部门行动中心开的食堂没有报备。”局长先生是一个白头翁，他说完沉默了一下：“收手吧，小先生，有些事情您还是别插手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高位的，还是你个人的。”马尔斯脸上有些玩味。 如果是局长先生自己的看法，那马尔斯觉得这是一个老人的肺腑之言，毕竟大家不熟，一个老人精不大可能帮人到这一步。 如果这是高位的意思，那结合之前马尔斯获得的情报，这事就非常可怕了。 “只是我这个老家伙的胡言乱语，小先生千金之体，又是高塔首席，您本可有大好前程，别参和在这种破事里。”老人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马尔斯在沉默中走到了窗前，此时此刻的卡特堡夜色下的不再是灯红酒绿的大好夜场，而是吞噬人心的魔窟。 最终，马尔斯给康恩·多赛特和柳见星发了消息，让他们停止行动，并注意安全。 然后马尔斯给朝小夫人打了一个电话。 朝小夫人一接电话，马尔斯直接服软：“我已经让我的两个下属停止一切行动，小夫人，您说他们会不会有事。” “你这孩子，何出此言。”朝小夫人有些小诧异。 马尔斯这时也不想管这是真的还是演的：“四岛的事情水太深，是我大意了，康恩·多赛特和柳见星是我的人，他们为我工作，我至少要保他们周全，您让高位的老爷给我划一条道，我尽一切可能不碰这条线，但无论如何他们两个人和他们的手下我得保下命来。” 说到这里，马尔斯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向灵能海发誓，如果我护不得他们周全，我至少得让杀他们的人以命抵命，杀人者与下命令者的一家老小但凡有一个没死，我愿受永世放逐之苦，所以我不希望有人逼我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只想告诉他们，把一个传奇逼到这个份上，他们很伟大。” 说完，马尔斯也挂了电话，然后扭头给娜塔莎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和仲春建立一个保密频道。 将姑娘们全都拖进了聊频道，马尔斯开始给她们盘最近这些事情。 首先，是军火购买，这件事情和之后的武装大单一道组成了四岛新内战的基石——双方其实都不相信双方会守住和平条约，所以这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石川和老书记两人之中有一人不死，这和平条约就有延续的可能，老书记看起来时日不长，但石川先生多少是一个半精灵，这种混血人瑞活个一百年不成问题。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石川先生还能活好几十年，和平条约眼看着也有好几十年的寿命，那双方为什么都迫不及待的在购买军火生产线和武器。 因为武器级铀的存在。 这东西很显然就是为了打破这种均衡而存在的。 怎么打破呢，这东西是四岛贵族们拿的货，想来也不可能往王党的老家京都都市圈的脑袋顶上砸，那么砸哪儿呢。 北方主义光复的新东京，这儿是北方主义最大的有人都市，再往北都是一些小城小镇，无论是从消灭人口的角度，还是激起北方主义复仇之心让他们自己站出来破坏和约，这都是一个非常有份量的选择。 现在就要看卡特堡准备怎么做了。 “不好意思，我得打扰一下，刚刚卡特堡方面照会我们，他们卖了一份武器级铀给四岛人，货已经使用运输艇进行托运，走北方空中航道过，泰南军方表示会有护航。”突然进入频道的孟陬说完看向马尔斯：“朝小夫人让我给你托一句话，这事她不知情，而且她已经警告了高位的老爷们，康恩·多赛特和柳见星和他们手下的小弟有谁死在他们手上，不用你出手，她会亲手杀他们全家，智械将立即重启贤者治世时代。” “……谢谢。”马尔斯等到孟陬离开频道这才叹了一声。 ·现在卡特堡的问题没有了，武器级铀变成历史书里的炸弹需要多久——这是涅在提问。 ·只要有工业与科学家，时间不是什么大问题，怎么把它投到东京上空才是问题——这是椿的叹息。 马尔斯扭头看向他身后的黑板——现在事实告诉我们，卡特堡纵容了这种事情的发展，他们不会不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不止是泰南，现在卡特堡看起来也是没有置身事外，这是阴谋家们的欢场。 ·我们也许可以通过卫星追迹那条运输艇。 娜塔莎提出了一个办法。 ·高塔的卫星全都已经租出去给军方使用了，半年前的事情。我变成龙族的话，应该可以在空温层的高度生存，我可以追迹那条运输艇。 ·不，太危险了，松果，如果你损失在上面，我的一生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松果与椿的对话到了这里，马尔斯拿起了手机。 屏幕里，姑娘们都在看着他。 马尔斯打通了自己导师的电话。 “孩子，你刚刚向朝小夫人发急过了吗，这不应该。”手机里的导师说话还是那么沉稳。 “导师，关于卡特堡出售给四岛的那件武器级铀……”“那是他国之间的正常贸易往来，孩子，你难道准备抢了那些东西？” 没等马尔斯说完，导师就反问了马尔斯。 马尔斯沉默着。 导师摇了摇头：“事情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你的阻止不一定是在阻止末日的发生，马尔斯，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没有证据，谁都救不了他们。”说完，导师微笑着挂掉了电话。 (本章完) wap. /90/90340/31120673.html 第六十八章：宇宙也是一片森林 ·我明白导师说的了，应该是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阴谋与诡计。 等到导师挂掉电话，椿有些迫不及待地在频道里这么说道。 马尔斯再一次看向黑板：“你的意思是指……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还有问题是吗。” ·对，有我们不知道的问题，先这样，频道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先聊到这儿，关于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情报我们再总结一下，十二小时后见怎么样。 “好。” 约定了再讨论的时间，马尔斯退出了频道，然后坐在椅子上。 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还有什么情报是他们没有发现的，马尔斯一边思考着一切，一边注意到铃兰推开了房间门：“怎么了。” “有信使先生过来，是韦恩斯先生的，他说他没能阻止交易的发生。”铃兰看着马尔斯，脸上有一些犹豫。 “让信使先生转告韦恩斯先生，这件事情不是你我能解决的，这事我不会怪任何人。”目送铃兰离开，马尔斯伸手揉了揉脸——我脸上的痛苦连一个十岁的孩子都看出来了吗。我还真是一个差劲的大人啊。 带着对自己的怨意，马尔斯思考着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问题——首先，公司应该没有他们还不知道的秘密了，那就代表着在这些已知的情报里，藏着马尔斯他们所不知道的内容。 难道贵族之中有人想利用这次杀戮高举神座？那么问题来了，代表着杀戮神职的可有不少，而大规模的杀戮更是需要让阵营偏向混乱或是邪恶。 不过如果使用那种炸弹，的确会让下达命令的存在的阵营偏向混乱和邪恶，毕竟这是一种无差别的消灭。 可如果他们之中有人想要高举神座，那么会是谁呢。 要知道贵族们可是想杀死石川先生，然后夺取他的亲王之位，女王年轻，必然还能再生育子嗣，椿远嫁，唯一的麻烦就是那两个孩子。 可生逢乱世，两个孩子的生命对于这些叛徒来说只怕不如一张纸，他们肯定会死的非常凄惨。 这些贵族为了取而代之，让王室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会团结起来，可他们又怎么在成功之后完成分脏呢。 是做四岛的王还是做神明，马尔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是有人想要独吞一切，还是说有人在貌合神离中合作。 但这应该是最为可靠的想法了。 将这一切写下来，然后将日记本丢进自己的空间袋，马尔斯起身出门。 铃兰正靠在走廊的护栏上，此时此刻的卡特堡飘着雪花，少女有些惊讶于自己先生的出现，她拍了拍她那长裙上明不存在的尘埃，看向马尔斯的时候，她脸上满是忧愁：“先生……”“没事，先生和你的姐姐们碰到了一些烦心事。” 马尔斯走到铃兰的身旁，伸手揉了揉铃兰的脑袋与她的大耳朵。 “可是先生与姐姐们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一定是碰到非常烦心的事吧，铃兰什么忙都办不上，真没用。”小狐狸的脸上都是苦恼的模样。 马尔斯在心底里一声叹息，这孩子真是自己见过的最懂事的孩子了：“没事，这件事情很麻烦，先生和你的姐姐们也没办法，你也别太在意了。”说到这里，马尔斯从空间袋里拿出一条大围巾给这只小狐狸围上：“好了，先生带你去吃烤肉。”步出军情局的小楼，马尔斯牵着铃兰的手，走在雪中。 马尔斯又想到了这些麻烦，它们是如此的迫在眉睫，但是就像是导师说的那样，没有证据，总不能把所有贵族抓起来拷打——这不现实，除非石川先生做好了和整个贵族圈对抗的打算。 这现实吗，在马尔斯看来很现实，贵族这些落后于时代的家伙，也许其中有好人，但不要指望好人遍地都是，这不现实。 而且正因为这些疯子做的事情，马尔斯现在最不喜欢的就是贵族，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真的是可以无恶不做。 “先生，您觉得谁会是坏人呢。”铃兰突然问道。 马尔斯觉得这姑娘多少也听到过一些，所以摇了摇头：“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谁是坏人，但我相信坏人是藏不住的，他只要做了坏事就可以被我们找到。” 这个孩子太聪明了，马尔斯感觉自己真的有些驾驭不住这只小狐狸，她是不是有预言或是侦测的特殊才能，马尔斯总觉得自己和椿她们在这孩子眼中藏不住秘密……不过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多虑了。 想到这里，马尔斯指向不远处的一家店：“走，我们去哪儿。” ……………… “如果马尔斯他们真的找不到问题所在，你们难道真的准备看着四岛的新东京被炸上天吗。”赛琳夫人一边看着孩子们在广场上奔跑，一边看向余贤者。 后者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泰南早报：“大毁灭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无论四岛人怎么做死，我的学徒和他的爱人都会去兜底，既然这样，为什么我还要去阻止他们。” “你还真是无血泪啊，那座城市里可有上百万的生命。”赛琳夫人接过自己医疗部成员递过来的报告在上面签名。 “大毁灭初期，人类损失了超过一半的人口，在接下来的几百年里，人类到了毁灭的边缘，而在接下的几千年里，人类文明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早就已经结束了。”说到这里，余贤者将手里的报纸丢到了一旁：“你说这人真的是会变啊，我从来没有想过，当年那个孩子会变成这个模样。” “你在说马尔斯。” “怎么可能，我说的别人，而看起来你和我之间就这个人选似乎有争议。”余贤者歪起脑袋打量着眼前的大个子。 “当然，谁让你看起来就不靠谱。”赛琳夫人说完，将报告递到了余贤者的面前：“你也要签，这是扩建医疗中心的报告。” “你签不就行了吗。”余贤者打量了眼前的女人一眼，她的好奇心有的时候真的是非常危险。 “然后和你的学徒一样，被你给卖了？”赛琳夫人说完，哼了一声。 最近两天俗事多，等我调整一下 (本章完) wap. /90/90340/31121071.html 第六十九章：敢问人在何方 没有消息，有时候是好事，因为这代表着不会有坏消息随着电话漂洋过海而来。 但更多的时候，没有消息也是一种煎熬，马尔斯坐在军情局的天台上，大雪落下，铃兰很喜欢这样的天气，对于她这样的四岛人来说，也许泰南这种南方会让她感觉到不太舒服吧。 这只小狐狸这个时候正在雪地里用她的脚步踩着一朵花的模样。 虽然已经是一个传奇灵能者了，但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天性让她无忧无虑……真好啊。 这是马尔斯自觉无法回到了过去，可又让他想到了过去。 最终，马尔斯接起了电话：“有新消息了？” “我想了很多，如果真有什么可能性的话，那些叛徒之中有人……大概是想成神。” 椿的这句话让马尔斯的心情终于好过了一些，你看，他和她在有些观点和看法上还是非常一致的，他将他的整理好的情报发给了椿：“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正让卡特堡军情局的人翻找公司名单，看看有谁是四岛人或是四岛裔。” “找不到对吧。”椿说到这里叹了一声：“我这边也找到，然后发现这些贵族们之中没有人与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有关系的，我现在正从他们的亲族入手，但你也知道，人多，难找。” 椿的苦处马尔斯当然明白：“辛苦你了，椿。” “不，我要谢谢你，马尔斯，你一直坚定的站在我的身边，这给了我最好的鼓励。”椿说到这里开心的笑了笑：“好了，我们之后再联系。” 涅这个时候出现在了马尔斯的眼里，豹子姑娘从椿的身后探出脑袋：“马尔斯，照顾好自己啊。” “你们也一样。等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我立即过来，如果碰到麻烦事先放着，我们一起行动。”两个姑娘虽然也是传奇灵能，但她们的成长也只是高了一般传奇一线。 “放心，到时候等你们过来，我们五个传奇一起锤他。”涅看起来非常有信心：“就这种歪瓜裂枣还想成神呢，我也想混一个弑神者的头衔。” 马尔斯一笑，和她们道别之后，他又觉得这件事情接下来还是可以稳中求胜的——毕竟怎么成为传奇大家都知道，大家缺的不是怎么成传奇，而是缺天赋。 但成神不一样，在大毁灭之后的两个千年里，成神一直都是一些疯子与神经病梦寐以求的事情，只可惜他们每一次都失败了。 虽然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但两个千年了，就这失败的时间，只怕各位早就忘了成神是怎么一回事了。 也好，马尔斯这么觉得，如果这天真要塌，我们会出手。 ……………… 铃兰注意到了自己的先生在向她招手，女孩开心的停下了在地上画画的游戏跟了上去。 在铃兰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了大人总是没有时间来照顾自己，所以年幼的孩子早早的学会了自己一个人玩，在小的时候，她在神社空地上，就着红叶铺成的画布作画。 后来伤到了，她有一段时间只能躺在床上，而在后来，她又变成了马尔斯阁下的学徒。 听说自己还有一个师兄，叫刘名仁，好奇怪的名字啊。 顺着台阶往下走，铃兰看着自家的先生，他看起来状态好了不少。 先生能好起来，铃兰最开心了，因为先生是第一个不将铃兰当成货物的同龄人，这个铃兰谁都没有告诉，四岛的那些贵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连爸爸似乎也不怎么喜欢自己，但铃兰至少还有妈妈和爷爷。 想到这里，铃兰在走廊的拐角处抱起了跳入自己怀里的森丸。 虽然森丸不是原来的森丸，但它好可爱啊，就像先生很帅那样。 铃兰开心的哼着儿时的小曲儿，先生扭头看了她一眼：“是四岛歌吗。” “嗯，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常常唱给我听的。”铃兰想到了自己的奶奶，爷爷有好几个奶奶，但只有那位去世的奶奶对她好。 大家都觉得铃兰小，不知道，但铃兰其实都知道。 “……挺好听的。”先生有些感叹，是在感叹他的童年，铃兰能够感觉到先生的童年，先生的童年活在血泊中，他的记忆里关于这一段的故事非常支离破碎，铃兰甚至还看到了好奇怪的另一个先生，那个先生看起来好普通好普通，但是笑起来非常好看，而且铃兰无论如何都记不住他的模样。 铃兰不知道他是谁，马尔斯先生和他又是什么关系这些都不知道。 但铃兰就是没来由的觉得那位先生是好人，他和马尔斯先生看起来关系很好，也许是深潜中的先祖？ 那么，也正好验证了马尔斯先生也是好人。 太好了，铃兰喜欢的先生是大好人，他从来不把铃兰当成货物与商品。 来到先生的身旁，铃兰注意到了有人又拿着报告来找先生了。 于是铃兰乖巧的走到了一旁的沙发旁坐下，她抱着森丸，靠到了椅子背上——先生要忙，也许还会忙上一段时间，所以铃兰准备睡一会儿。 ……………… 马尔斯一边看着新的情报，一边注意到铃兰坐到了她喜欢的角落里的沙发上，应该是累了，想休息一下吧。 马尔斯不由得心怀愧疚，明明是自己的学徒，但是马尔斯却不能给她好的环境，反而是带着她到处乱跑，但是这个好姑娘却一声不吭的承受着。 铃兰这个孩子，明明只是孩子，但是椿总是说，她感觉起来像一个小大人，马尔斯也有这样的感觉，有时候甚至会感觉涅都没有她那么成熟……开什么玩笑啊，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跟涅比。 而且涅最近成长了很多，她已经是非常可靠的大姑娘了。 马尔斯收回目光，看向手里的报告。 这是最新的一期，西陆东部联合制药公司的一位大股东为了争取能全须全尾的离开军情局，给了一个新的情报——有四岛人和目前还在逃的公司大董事有过接触，前者听说付了不少钱，据说交易愉快。 所以现在问题来了，在逃大董事王尔德·古斯塔夫先生人在何方呢。 (本章完) wap. /90/90340/31173438.html 第七十章：人名树影小先生 藏起来是一门手艺活，而找人也是一门手艺活，前者与后者都是人类与自然万类霜天竞自由的一种表现形式。 王尔德·古斯塔夫藏得很好，特工们找他找了一个月了，依然没能找到他的存在，他祖上是中部联合在合并之前的王室成员，所以在中部联合有不少势力，灵能者有心藏起来不抛头露面，而也有人乐意给他打掩护，这就给特工们在调查时有了非常大的阻力。 所以马尔斯决定来一次大胆一些的行动——他和维丝使用占卜来找人。 这也是一门手艺活，非常高深——占卜系在大毁灭时代有好几种传承，星相师，占卜者，天算师这算是最大的三种传承，他们的传承分别在西陆与东土。 马尔斯这次玩的是星相，自己本家的菲拉和费比都是星相师，听说马尔斯要找人，自告奋勇的来了。 军情局出了占卜静室，马尔斯带着两个小子进了房间，大毁灭时代星相师是夜里开工的，现在不用了，马尔斯与维丝一人一只把两个小家伙拖进了深潜。 费比是第一次进入如此深的深潜，他牵着马尔斯的手站在灵能海之上，看着天空的星尘激动的都在打哆嗦。 菲拉倒是已经进过两次了，所以她更快的进入了工作状态。 看着他们两人牵着手在星图前算计目标的位置，马尔斯以海为椅，拉起了两张水制的椅子，和维丝一起坐着等待答案。 “你一定来很多次了吧。”维丝看着马尔斯笑着问道。 “嗯，算不清了，不过如果我没有搞错，我应该在小时候的就来过一次，只不过我只有非常朦胧的记忆。”马尔斯实话实说。 “我是八岁的时候第一次来到这里，见到了海下面的巨木，回到现世的时候我一脸骄傲的告诉我的祖母，换来的是家人最大的好意，我的家族是法耶·莫威士，但也是法耶·盖亚特，八支之一，我的灵能天赋被确认，家族开始培养我，而我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 “……真好。”马尔斯说实话有一点小小的羡慕，因为维丝终究还是有一个完整的家，而马尔斯的眼中只有两个分别的墓碑。 “你有爱你的人啊，我才是想羡慕你呢。”维丝看出了马尔斯眼中小小的阴郁，她笑着伸手挽住了马尔斯的手。 这让马尔斯一乐：“你在说什么胡话啊，你不也有我吗。” 这是一句玩笑话，但维丝还是笑了起来，看到她开心，马尔斯也有些开心。 人活着，总是为了活得快乐一些对吧。 这个时候的菲拉与费比已经找到了大概的目标，灵能海的星相是不可能被干扰的，所以他们自己也很吃惊，只不过目标的位置有点小棘手——这小子竟然就藏在中部联合驻希德尔联合柯尼斯堡的领事馆里。 “有点麻烦，但不是麻烦。”马尔斯站了起来。 “是啊，对特工先生们来说是麻烦，但我们与众不同。”维丝也站了起来，她打开了一道传送门：“怎么说。” “面对可能的枪林弹雨，当然是我优先。”马尔斯掏出了他的世界树嫩枝：“你们要来看热闹吗。” 雪豹崽天不怕地不怕，听说能吃瓜，菲拉和费比脑袋点的如捣蒜。 于是马尔斯走进传送门，下一秒，将腿迈出门的马尔斯看着坐在领事馆大厅里的各位笑了笑，他一眼就看到了王尔德·古斯塔夫老先生：“王尔德先生，你好。” “高塔的小先生，传奇第一人，东土的天行者，您找我，不应该是为了我是逃犯的身份吧。”老人一把拦住了自己身旁的小辈，后者脑子还有点不大清楚，不知道自己冲上来是拦住来人还是送死。 “对，毕竟你逃了很久，而且你的同事们并没有你的黑料，但正因为如此，当我想找你的时候还是废了一点功夫。”马尔斯伸手，大厅远处的椅子们就自己长上了腿跑了过来，四张椅子，四个来人。 马尔斯坐了下来：“前段时间，我听说有一个四岛人和你这个在逃的公司大董事有过接触，能跟我说说情况吗，如果你配合我，今天我来的时候是四个人，走的时候也是四个人，我可以当你不存在，如同希德尼人想要保住你所以当你不存在一样，如何。” 原本凝重的气氛一下子活络了起来，领事先生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起身来到马尔斯面前，他虔敬的伸出手：“马尔斯小先生，我是谢尔盖·格洛克，您是玛雅·盖亚特家族成员，而我的家族也依附于您的家族，请接受我的敬意。” “马尔斯，伸手，他会用你的手背贴他的额头，这是一种忠诚的证明，与你的传奇无关。” 维丝这么说了，马尔斯也就干脆站了起来，他将手递给了这位中年人，而他一脸喜悦与激动的用他的额头轻触马尔斯的手背：“向您致敬，小先生，您能重返家族，我真的是非常高兴，我认识您的父亲，也知道他离世了，我很抱歉。” “没事，我这次来也没想问罪于你们，西陆的情况我不大清楚，但因为王尔德老先生有我特别想知道的情报，所以我不请自来，让大家受惊了。”马尔斯拍了拍这位中年人的肩膀：“你的忠诚我看在眼里。” 坐在大厅里的各位连忙说没什么，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有一种名为劫后余生的笑容。 领事先生拉了关系，这下子也干脆坐到了王尔德先生的身边：“老先生，您看，马尔斯小先生来这里也就是想知道你们公司的一点商业秘密，而你的公司现在只怕已经完蛋了，为什么不告诉小先生呢。” 王尔德老先生那严峻的表情有了一些松动，马尔斯也没有开口，而维丝站了出来：“如果马尔斯一个人的誓言不够，那我也来加个码吧，王尔德先生，两个传奇都说了，只要你说出秘密，我和马尔斯都可以当你不存在，毕竟能在柯尼斯堡这个希德尼军情局重要节点住这么久还不被人发现，你说你们没关系，谁信啊。” 因为王尔德身上没啥罪行，对他的追捕也是最不上心的，正因为如此，马尔斯和维丝都觉得有人在保他。 既然大罪没有，那马尔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就看王尔德先生是怎么一个想法了。 (本章完) wap. /90/90340/31173439.html 第七十一章：找到你了 王尔德先生别无他法，面对扑面而来的高塔小先生，而他的公司如今处于人人喊打的境地，别无选择的老人最终开了口。 “来的人是四岛首相前田源一郎的孙子。”他这么说道。 马尔斯眉头一皱，他看向了身旁的椿的投影，后者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似乎这个答桉对她来说有些过于震撼。 “怎么会是他。”椿在自言自语，很快的她看向马尔斯：“我会亲自去了解这一切，不过我得等你。” “为什么，他很厉害吗。”马尔斯有些好奇。 “不，他是我表哥，我没想到他会参与到这一切里。”椿说完，选择退出了通话。 马尔斯看向王尔德先生：“谢谢你的坦率，先生，我没有别的问题了，愿您长寿。”说完，马尔斯起身，随着他的挥手，一道传送门立起。 ……………… 回到卡特堡军情局，将这儿的事情交给维丝来处理，马尔斯带着铃兰直飞四岛，因为要走高空过，马尔斯给铃兰准备了厚衣物，还戴上了保护耳朵的皮帽与护目镜，还有压缩氧气罐——虽然有灵能屏障，但小心一些好。 “你准备飞回去？你知道从这儿飞到四岛有多远吗。”维丝觉得马尔斯有些荒唐，但她看着马尔斯带着铃兰上天之后，先是摸了一把她的额头，然后打电话问西陆空中管制机构。 “正在加速，现在时速是……一千五百公里。”西陆空中管制机构给了这么一个答桉，然后用非常夸张的口气恭喜维丝：“维丝小姐，您的男朋友真是太厉害了，他还在加速，现在已经在一千六百公里了。” 维丝挂了电话，正准备静一静，就看到手里的手机又响了。 接通了电话，自己的祖母：“马尔斯回四岛了？” “嗯，有大事，说不定要掉好多人的脑袋。”维丝实话实说。 “那你也过去帮个忙吧。”祖母平静的说道。 对于祖母的安排，维丝并不接受：“我又不是真的做他女朋友。” “对，现在那个孩子的时速已经接近一千八百公里，他在接**流层，维丝，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面对来自祖母的灵魂拷问，维丝撇开了脑袋，她最终站了起来：“我去订机票。” “这就对了，先祖说过，女孩子这辈子唯一的差别，就是嫁给谁罢了。”电话里，祖母的声线仿佛都在笑。 ……………… 拉斯穆斯家的当主此时此刻坐在椅子上，他和他的战友们一边吹着中土的风，一边看着天穹顶部那道快速弥散开的航迹。 “那是你女儿的老公？我刚刚听时速已经过两千了，这是哪儿来的怪物。”兵站的老士官拿着他心爱的望远镜看着那道正在往东前进的白色航迹：“真牛逼，来恩，你小子的女儿有这样的老公，这辈子没嫁错人啊。” “是啊，要是他们能早点给我造个外孙出来我就更高兴了。”老豹子说到这里，又有些担忧——自己的女儿跟他说过四岛发生的那些事情，来恩自然明白什么叫成王败寇，也知道自己的孩子与马尔斯他们一起，安全应该还是有保证的。 但有一句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四岛老眼看着丧心病狂了，他这个做老父亲的，真是担心的不行。 “希望我的女儿和她的朋友们能够平安无事吧。”来恩感叹道。 ……………… 快到泰南西部的时候，马尔斯的耳机里响起了泰南空中管制局老局长的声音：“小子，你这是要飞哪儿去啊。” “四岛，我特意绕了一下，免得牵动你们敏感的神经。”马尔斯直接回答道——天上有点冷，但对于雪豹来说还算不上太冷，至于铃兰，这姑娘儿也不怎么怕冷，就是因为年纪小，需要加点氧气辅助呼吸。 “我知道，是西陆的同行告诉我的，你们去四岛这是有事吗。” “有事。”马尔斯也不介意这老头子身边有多少人在听，而这个老头也没有想到马尔斯会如此大方直白的说出来，所以也一时词穷。 倒是小朝夫人的通信接入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马尔斯干脆接成了三方会谈：“夫人，有什么事吗。” “你这个孩子这次给我的是惊吓了，你知道你飞到这儿用了多久吗。”小朝夫人的声音里有些不满，但更多的还是骄傲。 “挺长的。”马尔斯选择贫个嘴。 “最高时速两千三百公里，你这孩子真的就是会飞啊，灵能池没空吗。”小朝夫人笑着问道。 “还有一半，再也没掉下去过。”马尔斯这么回答是因为要展现一下自己的力量，要不然总会有人想是不是可以乘这个机会偷上一波肥。 马尔斯倒是不介意别人来找死，但总不能让这些家伙给他添乱。 “那好吧，你被标上安全签了，还有，记得减速，别一头砸在地上，就算你小子受得了，你牵着那个小丫头也受不了。”说完，小朝夫人又和老头子说了一句：“你身边那些老家伙也真是不要脸，下次他们再让你出头，你告诉我，我一个一个把他们的头打爆。” 老头子连声说好，马尔斯也是大乐——你看，恶人自有恶人磨。 带着这样的快乐，马尔斯一路飞过泰南，飞过大海，飞过四岛的西部两岛，最终在靠近新京都的时候开始减速并降下高度。 在高度下到五千米的时候，四岛的战斗机接近看了一眼，然后摆了摆机翼飞走了。 马尔斯继续减速并降下高度，最终，马尔斯伸手将铃兰抱到怀里，然后平安地落在了石川家的私人停机坪上。 涅和椿站在那里，其中涅站在不远处：“你一定是疯了，马尔斯，你知道你刚刚打破了多少项世界记录。” “这谁知道啊。”马尔斯放下了铃兰，这只小狐狸开心地放下了她手里的宠物箱子，放出了森丸。 然后她抱着森丸跑到了她的曾祖父面前，小西老先生开心的抱起了她。 马尔斯来到了自家姑娘的身边，伸出手拥抱了她们。 “我要说欢迎回来吗。”椿在马尔斯的耳边问道。 “我回来了。”马尔斯微笑着抢答。 wap. /90/90340/31261641.html 第七十二章：代价 石川先生看起来又老了，尤其是马尔斯将那些证据放在他面前之后。 “四岛已经到了必须改变的时候，石川先生。”马尔斯看着他，这个老头现在可真的像一个老头，没有足够的力量，他看起来憔悴而可怜。 石川先生在沉默中看着马尔斯：“孩子，我又怎么知道，你是来救我的，还是反贼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我如果是后者，我不需要和你多说什么，杀了你，我就是这片大地的暴君，我会用我的力量让所有人臣服，但我没有，我来这里告诉你，这个国度的贵族们不想他们的头上再有国王了，为了这个他们不惜犯下一切错误。”马尔斯说完，看了一眼被椿用灵能压制在角落里的几个卫士。 石川先生最终举起手：“够了，不要给我丢人了，我的女儿和我的女婿真要杀我，你们谁都挡不住。” 卫士们最终平静了下来，他们被石川先生赶出了房间。 马尔斯又看向那位女王，她是椿的母亲的妹妹，这时，她的长子并不在这里，而她怀里的婴儿很显然并不危险，但马尔斯还是有话要说：“夫人，您还爱着石川先生吗。” “当然了，你问这什么是在怀疑我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如果石川死了，这个国度没有了王室，我的命运会非常悲惨，但石川一死，我就会重新变成一件商品，做为商品，我必定不会死，甚至还会有一个新家，活得好好的……但石川死了，他的孩子们也会死……我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的，如果是这样，那我甘愿与这片大地死在一起！既然他们不需要王室了，那我做为王室的最后一位女王也早就该死了。” 说到最后，这位夫人的情绪慷慨激昂了起来：“但我不想死！这些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他们的家族要为了他们疯狂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夫人您既然连死都不怕，那么我有一个办法，既可以报复这些叛徒，又可以让您与石川先生脱身而出。”马尔斯说到这里，石川立即摆了摆手：“如果是退位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我受父亲大人所托，要守护王室，我断不能做这掘墓人。” “但如果他们真的那么作了，北方主义者会怎么想，这片大地的战火会重燃，无论是贵族赢还是北方主义赢，你们都会被清算，死于各种连我都无法想到的意外中。”马尔斯看向石川先生：“你们干脆抢先手，宣布东西四岛合并，那怕只是开一个时间表出来也好，你们就说四岛必须重新完成统一，而你们和他们用各自的办法教育民众，将花在军备上的钱用在发展上面，我来帮你和老书记牵头，然后你把事情宣布了，让那些叛徒自己跳出来，他们需要时间，我们就加快速度，涅可以与椿一起去请老书记，他的传送门甚至能直接带你们去见他，我想这应该就是最大的诚意了，老书记不会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而我现在就去找前田源一郎的孙子把他绑过来。” “如果你所说的那个老书记见利忘义呢。”夫人这么问道。 “那他就不配做一个真正的北方主义者，我会亲手杀他。”马尔斯做出了回答。 “你把政治当成了游戏，但你又没有说错，毕竟你拳头最大，这个世界很现实，当一个人的拳头大到全天下都接不住的时候，他说的一切就会变成真理，而我相信那个老家伙也是这么想的……”说到这里，石川看向了他的夫人：“你呢，夫人。” “我想了想，马尔斯先生都这么说了，如果我还是执迷不悟，那我也不配成为家族最后的守护者，我甚至可以让北方主义来统治这片大地，但我有一个条件。”说到这里，夫人望向马尔斯：“小先生，这需要您来守住这份誓言。” 马尔斯点了点头：“您先说。” “我可以退位，带着家族与我的丈夫前往泰南，但我依然是王室，我与我的家族依然为这片大地服务，北方主义如果能比我们统治这片大地时更为优秀，那我们就永世不会重返四岛，但北方主义归北方主义，人归人，历史告诉我们，国家的建立与分裂，人们的相聚与离别，就仿佛那四季轮回一般再正常不过，我与我的家族，还有我的家族的追随者会时刻准备着，如果他们的后人背叛了他们的理念，那我们会重返四岛，将他们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连我都觉得这太理想化了，夫人。”马尔斯看着眼前这位苦笑道：“也许这需要你们等很久，久到连您孩子的孙辈都看不到。” “但你会看到的，对吧，高塔的传奇，椿的爱人，无敌的泰南小先生，我相信您会看到这一天的，到那一天，您能助我的后代一臂之力吗。” “……我愿意。”马尔斯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什么时候宣布，我和石川会再讨论……”夫人看向了马尔斯：“至于现在吗，就请马尔斯小先生去找到前田源一郎的孙子，并请他过来，我要先问一问他，然后再下决定是不是立即去见老书记和怎么与他交谈。” 马尔斯点头，起身。椿与涅一起与他离开。 铃兰坐在了垫子上，她抱着森丸，信心满满的模样。 她的曾祖父坐到了石川先生面前：“两位陛下，这太儿戏了。” “但我们别无选择，小西先生，您也应该知道，有太多贵族准备反对我们了，既然他们想要我们死，然后再瓜分权力，那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胡来这么一回，他们和北方主义者不共戴天，那就让他们活在一起好了。”说到这里，夫人看向了铃兰：“伊莱达。” “是，这里是伊莱达，不过大人您要是叫我铃兰我会更高兴的。” “那好吧，铃兰，你说说，你觉得你的先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可以放过他自己的仇人，但也可以杀死为祸世间的恶棍，只要能保护好他眼中的世界，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说到这里，铃兰思考了一下：“先生说过，如果想要天下太平就必须要有牺牲的话，他一定优先牺牲敌人。” (本章完) wap. /90/90340/31262413.html 第七十三章：人类的历史只用六个字就能概括 前田家也是兽人，只不过是极为稀少的穿山甲，他们的额头上有不规则的鳞片，前田源一郎的孙子叫前田罗密欧，他们这两代人，是四岛西陆化取名风格的实验品，或者可以说是牺牲品。 东土风格的名字不好吗？这话马尔斯说不清，但总是觉得不好。 据椿说，这家伙平时都会在京都上池袋的酒吧里花钱，所以马尔斯带着椿与涅走进酒吧的时候，看到坐在沙发上万众瞩目的前田罗密欧先生看着马尔斯一行人露出好奇的神色：“先生，你和你的女伴不应该进来，这儿今天我包了，我的保镖没有警告过你？” “警告过了。”马尔斯说完，将手里的人头丢到了他面前的冰桶里。 有人尖叫，她们和他们转身想要逃离，有人怒吼，他们和她们起身拔出武器。 马尔斯伸出手拍了一下，逃离的人离开了，怒吼的人被拍碎在了墙上，华丽的墙纸与上面的画们变成了后现代主义眼中的废墟，而血肉将整面墙体变成了恐怖的。 椿走到了灯光下：“罗密欧，我们有话要问你。” 年轻人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拔出枪就往脑袋上指。 你看这天下苍生，有人想杀敌却最终将枪指向了自己的脑袋，有人想自杀，最终却在外力的作用下将枪放到了茶几上。 马尔斯将一旁从天花板上挂下来的卷珠帘扯下，用这绳索将年轻人绑起来，然后拖着他走进了涅打开的传送门。 ……………… 石川先生虽然对于马尔斯的行动力很有信心，但在他看来，这还是太快了，以至于他的夫人不得不先将怀里的婴儿送走。 马尔斯将罗密欧的马尾拎住，将他扯了起来。 “马尔斯先生，您可不可以带着涅小姐与铃兰退避一下。”夫人这么问，马尔斯点点头。 夫人的面子，马尔斯不能不给，于是带着涅和铃兰退出了客厅的三人组来到了走廊中。 刚刚保镖中的领队这个时候看到马尔斯，有些尴尬的走了过来：“高塔的小先生，很对不起，我们失礼了。” “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忠诚，你们是好样的。”马尔斯伸手与这位中年人握过手：“我希望无论你的陛下做出什么选择，你们都能够追随他们。” “那是当然，我们是王室最忠诚的卫士，谢谢您的理解。”领队说完，鞠躬之后退了下去。 铃兰看着马尔斯：“先生您真的很仁慈。” “为什么这么说。”马尔斯有些好奇了。 “在这里，贵族从来不把平民当成朋友，在他们的眼里，那些平民只不过是他们的奴仆。”说到这里，铃兰皱了皱眉头：“先生，为什么会这样，泰南的大家虽然身份有差别，但从来不会将这样的差别公开出来，甚至很多人都不在乎这种差别，可为什么我们就会变成这样。” “力量会让人迷失自己，铃兰，力量是这个世界最多元化的存在，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马尔斯坐到了走廊上。 “记得，您说过，人从出生开始，他的一切都是力量的一种延伸，父母的身份是孩子的力量，家族的地位与财富是个人的力量，灵能的强度是超凡者的力量，力量无处不在。”铃兰完整背出了马尔斯之前说过的内容。 “对，力量无处不在，正因为如此，他们迷失了，他们觉得力量是天赐的，却没有想过，他们的力量之中有很多只是他们的先祖赏了他们一口饭吃，他们的力量，他们的实力都只不过是上天赐予的，而没有一丝一毫是他们自己的。”马尔斯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不要成为那样的人，铃兰，那样做，我们有朝一日会变成敌人的。” “不会的，铃兰不会变成那样的人，先生您会指引我对吧。”铃兰伸出手抓住了马尔斯的衣袖。 看着这只小狐狸眼中的泪花，马尔斯笑着点了点头：“对，只要你们需要，我都会教导你们，力量应该由我们用意志所控制，而不是力量控制了我们本身。” “铃兰才多大，你就给她灌输你的那些大道理，我听的耳朵毛都快掉光了。”涅站到了铃兰身后，她用带着忧愁的目光看着马尔斯。 ·石川先生真的会选择我们给他想的路吗。 马尔斯在沉默中点了点头，他和椿为这条路争论了很久，如今这个时代，泰南孤立于大地之上，他从来不会去管别国的内部事务，除非别国家里闹混沌，或者是和第比利斯那样全城都是电信诈骗犯；卡特堡与希德尼联合，还有法罗尔共和国也是如此，有太多的国家不愿意插手他国事务，石川先生不可能找到外援，而四岛的分封制度让四岛的国防军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上都比不过大贵族们联合起来的私军。要不是还有一点现代意识，四岛这个鬼地方一个星期换四位皇帝马尔斯都不会感觉到奇怪。 ·石川先生找不到盟友，如果我们不牵头，就连老书记也不会相信他，椿自己也明白，贵族们已经决心另起炉灶，如果石川先生是传奇，那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但他没有足够的力量，而四岛这个地方，所有人都相信一个道理，那就是一切唯有力量永恒。 ·为了权力，他们真的就可以无视四岛变得越来越好的事实吗。 马尔斯与涅的男能低语到这了这里，涅的声音中多了一丝遗憾与惋惜。 对此，马尔斯有他的看法。 ·这是我们的观点，涅，在我们的眼里，四岛在越变越好，这个世界也是如此，但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世界正在沉沦，所有人都迫切的需要完整的新生，那怕为此不惜牺牲无数人的生命，仲春和孟陬帮我们算过那颗炸弹如果真的爆炸会对北方主义的那个首都造成何等恐怖的危害，如果它真的炸了，那在新东京地区，一个巨大的黑区会重现，所有人都会看到历史在重复。 说完，马尔斯闭起了眼睛——有一句话说得好，命运从来不会怜惜任何人。 (本章完) wap. /90/90340/31262414.html 第七十四章：谈（上） 前田罗密欧说了什么马尔斯不知道，马尔斯只知道石川先生再请他进客厅的时候，这位亲王的脸色非常难看，而他的夫人看着马尔斯：“请小先生带我们去新东京一次吧。” 于是马尔斯先和老书记联络了一下，老头子听说来的客人是谁之后有些疑惑，但他还是给了马尔斯一个坐标，于是马尔斯与涅联手开了一个传送门。 出于安全考虑，马尔斯首先走进了传送门。 传送门的那一头是一个很标准的小院子，老书记坐在轮椅上，一个少年站在他的身旁。 “真是胡来啊，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能和那个男人面对面。”老书记说到这里，与马尔斯握手，他的腿上盖着毯子，这个四岛的冬天格外的冷。 马尔斯给了一个答案：“因为文明有同样的敌人。” 这个答案也许有些模糊，但对于老书记这样的人精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笑了起来：“是啊，文明的敌人，虽然我们和石川先生是敌人，但还是比不过那些疯子与狂人。” 这时，椿从传送门里走了出来，她扫视了四周：“东丘居，老书记竟然选了这么一个好地方。” “我和我师弟不一样，他有他的西冰庐，我有我的东丘居，他是炼狱，我是人间。”老书记说到这里扭头看向那个少年：“源宫，去给客人们准备茶水与点心，还有，告诉厨房，准备一下午餐。” “老书记不必如此客气。”走出来的石川先生快步来到了他的面前。 老人看着眼前的亲王：“我记得，二十四年前，我们在京都的夜里见过一面。” “当时您是北方主义最老成的人斩。”石川先生递出手。 “你是王党最有意思的新人，一代新人送旧人，我的两个老朋友都死在了你的手里。”老书记伸手，与石川的手紧紧相握。 “您也一样，您在七月十一号杀麻生首相的那一夜，我原本是要护卫他的，但带我进行的师傅说简单的事情还是让老人家来做好。”石川先生笑着说道。 石川先生笑着，而他的怀念让老书记想了一下，然后这位老人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你的师傅是桃山纯，他是当时王党的剑术师范，接了我七剑，是个了不起的汉子。”有卫士端来了椅子，石川先生接过椅子，坐到了老书记的身边。 他的夫人皱着眉头，很显然不喜欢男人之间的唇枪舌剑，但良好的教育让她的不愉快只展现于她的眉头之上。 马尔斯坐到了树枝织成的椅子上，后面跟过来的涅干脆坐到了马尔斯的腿上。 他看着老头子面前的那面墙，墙上挂满了小小的照片：“这是……仿的高塔的那长碑吗。” “是啊，我们那一届，三十三个学生，十六个选了主义，十七个王党，最终，只有我与小西活了下来。”老书记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满是笑意，但笑中的落寞肉眼可见：“我们那一代人，再往前，再往后，都在重复同样的道路，我们想活得像一个人，不受盘剥与伤害。” “我们有一样的敌人。” “不，石川先生，你也是，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 对话到了这里，两人互相换了一支烟，石川点燃了烟，然后为老书记点了烟。 “我的条件，马尔斯应该都说了过吧。”石川先生抽了一口问道。 “听说了，如果不是马尔斯小先生说的，我会以为你是在消遣我。”老书记抽了一口：“瘦西湖，还是和以前那样，是好烟。” “呵，您给我的可是手工土烟。”石川先生一边说一边抽了一大口。 “这里要花钱的地方多了，能省一些也好啊。”老人一边嘀咕着，一边伸出手，一只玳瑁猫跳到了他的腿上。 “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贤者才有的品质，老书记，你能保证你与你的后继者能好好守护这片大地吗。”石川问道。 “我只能保证我自己，石川先生，就像是你只能保证你自己。”老人说到这里，注意到了在远处抱着森丸的铃兰：“那不是小西家的曾孙女吗，听说她跟着马尔斯。” “是啊，我拜托马尔斯，一定要让这片大地不再出现如今贵族那样的人，因为他们除了吃人之外，别无他法。”石川先生看了过来。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拜托你呢，马尔斯小先生。”相应的，老书记也看向了马尔斯。 马尔斯没有开口，只是在沉默中点了点头。 如果这能给四岛带来和平，马尔斯可以接受自己面对任何苦难。 “太好了，那么，四岛的女王，您怎么看呢。” “我丈夫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而我的意思，您也明白对吧。” 面对来自王堂最后一位女王的疑问，老书记点了点头：“真正在北方主义者从不畏惧挑战，从西陆第一公社开始直到现在，我们北方主义者一直都在对抗这个世界，包括我们自身的不足与缺点。” “您这样的人，自知人是有缺点与不足的，那为什么您还要……”“年轻的夫人，我的祖父告诉过我，您的曾祖父曾经也是一个好统治者，他给每一个愿意回到四岛人发田地，扩大可居住区，他说，那是我们曾经的王，但他的儿子有别的想法……” 打断了夫人的话语，老书语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我这一生没有子嗣，但我们也会有后继者，我只能尽我所能，为我们的主义与未来选一个最好的，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生来就是如此，而我们，生来并不如此……你们如果真要走到这一步，我可以帮助你们，而且就像是你所说的那样，愿意和你们走的人都可以走，甚至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依然可以分而治之。” “为什么，难道先生您不想看到革命胜利吗。”夫人出于好奇问道。 “因为我相信我们所信仰的制度要比你们的优秀，夫人，而为什么我会这么做，那是因为我觉得有对比才会有伤害。” “那怕因此而错过最好的时机吗。” “只要贵族继续你们那么愚蠢的统治，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面对这个问题，老书记的独白听起来可是真的不错。 人都麻了最近一周…… 容我再缓缓…… (本章完) wap. /90/90340/31284444.html 第七十五章：谈（下） 对于别人来说，石川先生与书记的媾和太过儿戏，双方本来没有多少信任的基础，而北方主义与王党合约大家都明白——只怕和厕所里的卫生纸一样，没有任何的可靠性。 但是马尔斯的存在代替了存在的可能性，无论是石川先生还是书记，都会本能的觉得只要是马尔斯主持了这次仪式就万事大吉了——毕竟无论是谁在背叛之前都得好好想想，把一位超阶传奇逼成敌人的话，自己将会付出何等惨烈的代价。 所以马尔斯接受了邀请，观看石川先生与他的夫人，还有书记与北方主义四岛十一人一起在那份协议上签下了文字。 “见证历史的感觉怎么样。”在等晚餐的时候，椿问起了马尔斯观看仪式的感受。马尔斯对此也只是表示还挺有意思的，毕竟有一种奇怪的众望所归感。 这个时候，十一人评议会里的一只家养妖精老人走到了马尔斯面前：“您这一次能见证我们之间的仪式，我非常感谢你们，小先生。” “我只是不想看到这个时代因为有些人的愚蠢而流血成河。”马尔斯看着这位老人轻声说道。 “不愧是贤者的学徒，无愧于高塔小先生的名号。”这位小老头行了一个抚胸礼：“感谢您，和平终于要来了，虽然我们没能消灭我们的敌人，但能够少牺牲一些也好，我见过太多年轻人的血了。” “……我理解。”马尔斯明白老人所说的，四岛的北方主义为了反抗王室暴政与贵族的盘剥，已经战斗了整整一个百年有多，有太多的血流淌在这四个大岛的百年中，年轻的生命为了彼此的誓言而轻贱自己，在高塔，一届又一届的四岛学徒最终走向彼此以命相搏的终点，他们的年少时光留在了毕业照中，而他们的青春永远躺在他们彼此的血泊里。 “您能理解真是太好了，大家都说您是最有同理心的传奇阁下。”这位小老头说着就抹了抹他眼角的泪水：“老夫浅野永新。” 马尔斯突然想到了浅野正，他和这位老人的眉头有七八分的相似，有些明白了的马尔斯点了点头。 送走了这位老人，马尔斯看向楠：“他是浅野正的……”“曾祖父，我回四岛的时候就见过他一面，送还了浅野正的一些遗物，正的弟弟现在也在高塔，是知秋和小元之下的第三人，她的姐姐正在带着他呢。” “那就好。”听说这孩子有人带，马尔斯就放心了不少。 四岛北方主义的晚宴对比起王室的朴素太多，但马尔斯还是吃到了肉，听说是十一人中的两位老先生去野外打猎得来的。 这让马尔斯很是感动，野味本来难以烹制，但马尔斯觉得还不错，就是肉老了一些。但这肉吗，嫩有嫩的口感，老有老有厚实，老饕有老饕的观点，像马尔斯这样的豹子，有肉就不错。 椿跟着她的父亲见了不少人，马尔斯不知道她的父亲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一位资深北方主义者。 涅老样子，代表着她的医药集团又用成本价签了不少单生意，四岛人，尤其是北方主义的控制区，大量的野生药材资源再加上他们的药田，总是能够给拉斯穆斯集团填补不少原材料上的缺口。 娜塔莎跟着涅，说是学着做生意的手段，莫斯科酒店集团虽然不可能在这儿开店，但至少在京都开一家店也不错。 至于铃兰，晚宴全程陪在马尔斯身边，她的出现让很多人感觉到了一丝不愉快，但随着浅野小老头陪着两位，在他的介绍下，听说了这个小西家的姑娘有一个玛蒂尔达家族的母亲，这些不大愉快的人的脸上又多了一些笑容。 而当了解到她怀里那只叫森丸的小豹子来自卡特堡的老斑点夫人的后代子嗣，大家脸上的笑容就更多了——做为卡特堡的明星精怪，它的子嗣看人极准。 有同是雪豹兽人的人过来逗了逗森丸，也有同为狐族的女性过来抚摸铃兰的脑袋。 到最后，连书记也来了，做为小西先生的师兄，他微笑着向马尔斯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说什么要将铃兰交待给马尔斯。 马尔斯脸色一暗……是啊，小西先生还在新京都呢，这儿签了新和约，明天一早，石川先生与书记将会出席新闻发布会，新京都的贵族们也许还在沉浸在他们的阴谋之中，如果他们发现王室抢先一步出了手，他们又会怎么想呢。 新书记示意马尔斯跟他走，于是马尔斯将铃兰交给了白熊姑娘，然后跟着书记走到了阳台上。 “小西先生跟我说过，他说，如果需要牺牲，他与他的家族已经站在了祭坛边上，小西家族愿意为新四岛的新黎明流尽鲜血，但他不想铃兰跟着家族一道陷入血海，她是玛蒂尔达的后代，有着极高的天赋，明明并不姓盖亚特，但她依然点燃了传奇之火，他让我拜托你，照顾好铃兰。” “……我明白。”马尔斯知道这一切容不得改变，小西先生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觉得贵族们一定会发疯，他们会政变对吗。” “是的，因为这是他们唯一能够改变未来的手段，在和平到来之前，我们也许还需要进行一场血腥的内战……希望能够在我死之前结束这一切。”说到这里，这位新任书记咳了两声，马尔斯看着他手心里的血。 “您的身体也不好。” “但至少我现在还不能死，命运交给我们这一代人的任务我还没有完成，所以我还不能倒下，我的兄弟他走早了一步，而我为了活的久一些，会努力的。” 面对马尔斯，这位老人笑的很是喜悦。 马尔斯沉默着，最终点了点头。 ……………… 森一郎打量着刚刚过关的大型卡车，他接过长谷川新之助递过来的烟：“这车看起来载的货很沉，新之助，它们的报关单上写的是什么。” “家用电器，二手货，但价格便宜，交给我们的修理部门，多少也能再用上很长一段时间。”长谷川将他手里的报关单递了过来。 森一郎看了一眼报关单：“有意思，我还是想做一次检查。” “没问题。”他的老朋友这么说道。 于是森一郎起身，同时有些好奇的问道：“对了，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会过来关卡这儿。” 他的老朋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他听到了手枪撞针被拉开的声音。 这是森一郎在人间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这几天身体拉跨的不行…… (本章完) wap. /90/90340/31317087.html 第七十六章：冬之役（一） “我说过，你是可以信任的。”车上跳下一个中年人，他有着山羊胡子，穿着卡车司机工装的司机走到了长谷川新之助……不，是克劳德·多芬的面前。 “我只是为钱活着，钱呢。”克劳德·多芬面无表情的伸出手。 司机扬了扬眉头，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泰南商业投资银行的不记名卡，里面有五十万，有你在这里，我们的卡车才能够进入控制区。” 克劳德·多芬接过卡，将它放进了口袋，然后递出了一张通关文书：“上面的日子是昨天的，你们的车昨天晚上是在长野的路边民宿过夜，今天一早就开始赶路了，到新崎市的时候就这么说。” “知道。”司机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通关文书：“这儿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 “长野多山多林，这么多血，精怪会来处理掉这一切的。”克劳德一边说，一边注意着车尾那几个拿着枪的家伙，当看到他们钻进车里，他悬着心终于放了下来。而司机看了看四周，有些认同：“这倒是，你说的不错，那么我没问题了，就此别过。” “别过吧。”克劳德转身，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对了，你们为什么要去哪儿。”他没回头的问道。 “为了理想与信念，去他妈的王室。”司机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笑意。 “那我可就得祝你们心想事成了。”说完话，克劳德有些思维发散，接下来我要去哪儿，去西陆吗，说实话克劳德有些厌倦了这样的日子，这些年他东躲xz，活的不像是一个人。 但人活着，总好过死了。 身后的车子重新发动了起来，克劳德转身，想目送自己的客户。 然后他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长野多山多林，这么多血，精怪会来处理掉这一切的。”司机看着他笑道。 这是克劳德·多芬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站在阳台上的马尔斯扭头，他注意到涅醒来了。 豹子姑娘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马尔斯，她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坐了起来：“有些冷呢，这就是四岛的冬天吗。” “娜塔莎倒是挺开心的，她和孩子们在楼下打雪仗呢。”马尔斯说到这里走进了房间，他拉上了窗帘，帮着涅穿上了衣物，为她扣好了扣子。 “我突然觉得心里大石头落下了。”穿戴完毕，涅伸出手搂住了马尔斯的脖子：“真希望四岛的和平能够长久，因为有时候看着椿为了故乡的未来而皱眉头的样子，我就感觉到这片大地与它所承载的人，真的太辛苦了。” “希望如此吧。”马尔斯笑着，他与涅都明白，这片大地还远没有到和平的时候，昨天晚上的直播已经在网络上掀起巨大的争议，以前不是没有过北方主义与掌权政府的和平，但在四岛这个地方，双方手里的血太多了，很多贵族与北方主义成员都不理解，甚至就连高塔里的孩子们也在争吵，但有着导师与别的级长看着，一时也没能出现什么大问题。 只不过，马尔斯还是担心，毕竟和平用两张嘴皮子就能获得不是不可能，只不过……太奢侈了不是吗，马尔斯从不信，没有流过血，没有受过难，幸福从何而来，天上掉下来吗？ “椿呢。”来到客厅，涅有些好奇。 “她带着铃兰去楼下看电视去了。”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带着涅来到玄关，与她一起穿好了鞋：“来，我们走。” “走了走了，对了，维丝她怎么还没到。”涅问道。 “她的飞机在泰南坏了，现在正在考虑是换飞机还是自己飞过来呢。”马尔斯说到这里笑了：“希望她带够了衣服，四岛真够冷的。” “你笑什么啊，你也不去接接她。”涅白了马尔斯一眼：“算了，还是先吃了东西再说吧。” ……………… 吃了很简朴的早餐，马尔斯在姑娘们的命令下去接维丝。 出于安全和负责任的态度，马尔斯先和四岛的航空管制中心建立了联系以免误会的发生，然后和泰南航空航天管制中心建立了同频道联系，告诉他们自己要过来的消息，免得他们脑子一抽，启动了弹道导弹拦截系统。 然后马尔斯和维丝打了一个电话，确认了她正在准备飞过来，于是干脆马尔斯让她先行起飞——这样的话他找到她就能直接进行灵能联网，他就能直接带着她飞了：“对了，冬装带够了吗，这四岛的冬天可够冷的。” “当然，我在新闻上看到了，四岛本岛的气温竟然是零下三十多度，我以为卡特堡就够冷的了。”维丝对此大吐苦水。 马尔斯往西一路飞，在约定好的航线上找到了维丝，这姑娘儿把自己裹了起来——不愧是精灵大小姐。 马尔斯接过了她的飞行控制权限，然后带着她往新东京飞。 “我们不去京都？” “京都那儿还在内乱呢。”话说回来，小西先生全家平安无事是马尔斯没想到的，在他眼里，四岛佬以下克上都快是传统了，所以当小西先生传来消息，他还控制着新京都大半的军队，甚至还有好几个忠诚亲王带兵正往新京都走呢。 “还有亲王带兵的？四岛可真够乱在，在我们那儿，这跟造反没差别了。”维丝发动犀利的吐槽。 “四岛特色菜，不可不品尝。”马尔斯心想你还没有见过什么叫下克上呢，这才到什么阶段啊。 从四岛上空飞过的时候，维丝还是被她脚下的大岛所吸引：“我从来没有在这样的高度看过世界，祖母说的不错，高度决定一个人用何等眼光看待这个世界。” 马尔斯微笑着：“以后你还可以看到更多的，好了，我们要下降了。” 维丝嗯了一下，等到东京湾变得可见时，她又问起了马尔斯：“我听说东京是被北方主义光复的？” “应该吧，不过大家都说四岛无信史，谁知道呢。”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带着维丝落到了旅馆天台，在那儿姑娘们都已经在等着了。 “维丝，我的好朋友，要我说欢迎回来吗。”椿做为半个地主，微笑着走了过来。 “那可太好了，我回来啦。”维丝笑着拥抱了椿。 (本章完) wap. /90/90340/31333307.html 第七十七章：冬之役（二） 卡特堡军情局整理了新的情报，将它们汇总之后交给了马尔斯，其中包括四岛贵族之中有人想要成神的具体情报——据各位前董事一五一十说出来的情报，有一些四岛贵族是在为一个更崇高的存在而服务的。 亲王吗？马尔斯有些疑惑，他问了椿，但椿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那几个有名字的贵族分属于不同的派系，其中有几个甚至属于老死不相往来的派系，他们携手？ 在椿看来，这很荒唐。马尔斯思考了一下，最终决定将这份情报交给孟陬来处理——他现在正在根植整个四岛网络，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石川先生与他的夫人看起来还要这儿小住几天，而马尔斯在高塔和斯卡诺港都有事要办，所以带着姑娘们先去了斯卡诺港，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维丝和铃兰都觉得太冷了，而椿也感觉到了一丝不习惯——毕竟是在高塔住习惯了的姑娘。 马尔斯要走，双方也没有想拦着——他们的合约马尔斯背了书，做为经略使，马尔斯一接手，就相当于泰南接手了。 正因为如此，双方都不用担心什么问题，至于贵族不足为惧，毕竟四岛人都已经开始讨厌战争，一听能够获得和平，他们都非常开心。 而在走之前的夜里，马尔斯又与书记聊了一次，这位老人与之前的老书记一样，都是慈祥模样的老人，谁能想到他们的青春走在名为人斩的血路上心如石铁。 “你要走了，我的前任告诉我，你值得信任，不只是因为你是高塔的孩子。” “……我只是不想看这世上流那么多的血，高塔杀人，那都是对方罪有应得，而战争只会给无辜者带来无尽的痛苦……你们能达成和解，我真的非常开心，这样的话，那些贵族们就没有理由将炸弹丢到你们的头上了。”马尔斯说到这里，看了看书记腿上的毯子：“你的腿……” “当年和一个贵族的年轻护卫打了一架，那个疯子说什么一定要回家和他的妻子结婚，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开，我斩了他五刀，最后没注意，被他在腿上来了一下。”说到这里，老人在沉默中叹了一口气：“我后来才知道，他也是高塔出来的，比我晚了七届……我们四岛前往高塔求学的孩子，一届又一届，最终都无法避免的走向以命相搏的结局……真的很可惜啊，听说他的爱人还是一个美人。” 但书记还是露出一丝期待：“和解了，以后就应该不会再有人斩这样的悲剧了，我们四岛人，终于可以化剑为犁了吧。” “一定能的。”马尔斯点了点头。 “那就要看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我虽然有底子，但早年败了很多，未来还是要看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书记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在客厅那边熬茶的孩子：“源宫。” “老师，您叫我有什么事吗。”这个少年走了过来，额头有着小小鹿角的他满是好奇心。 “老师想推荐你去高塔学习。”书记这么说道。 “可老师您行动不便，这些年一直都是我服侍您。”少年摇了摇头。 “源宫，你有才华，我想让你去高塔学习，学成本事回来建设新四岛，老师对你充满了期待与信心。”老人的微笑让少年有些迟疑：“可您……” “没事的，在你学成之前，我会习惯照顾好我自己的，等你回来，我会安排你去最需要我们的地方去，去准备一下行李吧，明天我送你上飞机。” “那让我先熬完这壶茶吧。”少年这么说道。 老人点头，这位老师算是认同了自己学徒的要求。 “您很看重他。”马尔斯看着那个少年。 “是啊，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我小时候的样子，固执而又直接。”说到这里的老人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然后看向了马尔斯：“马尔斯，你说你会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对吗。” “是的，书记先生。”马尔斯点了点头。 “那好，谢谢。”书记笑着，送走了马尔斯。 ……………… 等到自己的学徒离开，一个人的书记操作着轮椅来到了客厅的墙上，在这面墙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照片，自四岛有北方主义开始，每一任书记都会在这上面留下他们的模样，每一任书记将不再有名字，他们只有书记这么一个代称。 我将无我。 每一任书记，都针记得这个教条……搞得好像是刺客教团的什么仪式一样。 想到这里，老人扭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到那里的老人：“能不能下次来的时候敲门进来。” “那样的话，你的卫士会问我的。”来的人是一个模样年轻的家养妖精，他坐到了茶几上，从熬好的茶壶里倒出了一小杯茶水：“你还是没变，这么多年了，还是喜欢喝茶。” “因为没钱，买不起饮料啊，导师。”老人操作着轮椅来到了来人的面前笑着叹息道。 “我知道，所以这些年没少给你茶叶。”家养妖精微笑着伸出手，抚摸了自家老学徒的光光脑袋：“你老了，正平。” “自然人总是会老的，老师，师兄他们都走了，师弟他们也走了，我已经老的走不动路了。”老人说到这里，情绪有些低落：“您今天来是为什么呢。” “你应该知道那车的事情，对吗。”家养妖精的提的这个问题让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他用力点了点头：“对，我知道。” “为什么让它过来呢，正平，你应该知道，那东西炸了，这座城市会受到很长久的污染……”“但我们如果不让它过来，我们的媾和就会变得没有任何意义，北方主义与王室和贵族永远都不可能互相谅解，一万年前不可以，一万年后也不可能，我从您的嘴里听过遥远过去的故事，知道一时的媾和会带来何等的悲剧，贵族也好，王室也罢，他们只要不死绝，就会如癌症细胞在人体内那般扩散开来。”说到这个，老人眼中满是光，他坐直了身子看着自己的导师：“这个时代对敌人还是太温柔了，但我知道，仇恨会让很多暴行变得冠冕堂皇起来。” “我从来没有这么教过你。”他的导师叹了一声。 “是的，您还是仁慈了，是名为历史的老师教会了我们这一切，十一人众会在这座城市里等待属于我们的终焉，我们的学徒将会在明天离开，所有学校的学生与老师将会在明天举起的冬令营开始时离开，工人和农民会因为为期三天的重走光荣路而离开，与这座城市一起死去的，只有我们这一代人。”老人说到这里，看着走向窗户的导师：“我最终还是没能成为您所想的那种好人，导师。” “……不，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学生，是这个世界让你变成如今这般，连笑容都如此可怖……” (本章完) /90/90340/31350032.html 第七十八章：最后的闲暇 斯卡诺港发展的不错，马尔斯带着姑娘们飞过去的时候，新的机场正在迎接来自泰南的补给空舰——之前的废墟都已经完成了清理，科学家老头们建立了一个大型的科技研究中心，在地下隧道，智械军队已经确认了那些活化尸的国度——对，用国度这个词还是挺适合的，在那儿，智械军队第一次被悍不畏死的活化尸击退——在补给用的差不多的情况下，智械选择退开一段距离。 除此之外，很多公司也选择来到这里建立四岛联合的分支部门——在马尔斯已经明确被市民们推举为市长的如今，是跟着传奇阁下吃肉，还是被人打得满头包，在坐的各位只怕都能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斯卡诺港海关是这座港口如今最快乐也是最痛苦的部门，说快乐是因为无论是公司还是个人，在报关的时候都不会搞什么小动作，说痛苦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所谓每一天每一个人的良心都饱受煎熬，在要钱还是要命中泪流满面，说的就是这样的道理。 当然，涅与椿派来的审计官给他们发了奖金，所有的利润中的五分之三都投入到了城市的建立与发展中，五分之一留做保证金，毕竟要是碰到点急事，口袋里有钱总是不会慌。 至于剩下来的五分之一，马尔斯让他们给所有还没能到达人均收入的家庭发放补助物资。 用椿的口气来说，马尔斯越来越像一个北方主义者了，马尔斯自己倒是不这么认为，他只不过是跟随着英雄们的脚步走上历史舞台的凡人，让吃不饱饭的倒霉蛋有一口饭吃，是高塔一贯的做法——当然，如果想要不劳而食，那不好意思，城外的伐木场工人岗位虚位以待。 到港口的当天夜里，市民们发动了浩大的邀请活动——他们想搞一个什么欢乐祭，核心议题是吃喝玩乐，做市长对于马尔斯来已经有些太过麻烦了，做为市民代表的牛先生与牛夫人说想邀请马尔斯做为主持人加入其中，可马尔斯可真是懒得动——好不容易把四岛的事情处理完，马尔斯现在就想好好躺着，和姑娘们亲亲抱抱举高高。 但姑娘们都说这是市民们的盛情，不能拒绝。 于是马尔斯想了想，把日子定在了两天之后的午间，从中午玩到大半夜应该足够让大家开心。 然后整座城市就开始热闹起来了——一点也不像是之前被活化尸军团袭击过的样子。 而听说了斯卡诺港要为刚刚归来的市长先生举办大型活动，附近的小城小港纷纷出人出钱出物资，各岛的土特产也纷至沓来。 说起来，斯卡诺港现在成了附近那些小城小港的主心骨，那些小城主纷纷给马尔斯递了效忠信——这是群岛联合大军阀的做派，马尔斯虽然没有太强的军队，但他本身的实力就属于一人成军，再加上泰南经略使的身份，两位妻子也是人均传奇，这样的家族在外人眼中注定会在接下来的数百年中成就新兴的超凡家族，这个时候早早就选择投靠，自然会在娜塔莎夫人眼中获得更好的地位，远比以后吃那残羹剩饭来得好。 至于为什么马尔斯要将这事情交给了娜塔莎来管——椿来管太丢份了，做为公主的她也不愿意。涅虽然想管，但马尔斯也没有交给她，马尔斯心想你一个传奇管这些干吗，交给娜塔莎来处理就好。毕竟人家姑娘读的就是管理学，在自家酒店也有实习经历，你们拿头跟她比呢。 泰南外交部的几个老头还打来电话，表示马尔斯这个经略使做的不错——身在国外，既然被当地人民认同并选做了市长，就应该与民同乐，外交部表示你们要搞活动没问题，我给你们打一笔钱，然后还给你们出游客——把事办好了，以后泰南的市民有新地方玩，马尔斯经略使你的斯卡若港可就真的是南方明珠了。 然后起手就是数以百计的旅行团拖家带口着上了飞机，给马尔斯打了一千万泰南标准货币。 一千万是小数字，数以百计的旅行团拖家带口——这才是真正的大数目，全都是钱啊，马尔斯不得不动员所有酒店，而娜塔莎动员起兰蒂和她的混血儿兄弟们在港口南边的沙滩上建了一大片小型木屋，，家具那些什么的不是现做的，就是找泰南外交部帮着运过来的。 整个度假村主打阳光，沙滩与异域风情，还请了海族做为保镖。 兰蒂这些孩子还可以做为服务生，他们有钱赚都很开心，当然娜塔莎为此也在连夜的突击训练他们的服务意识。 如今的海族和斯卡诺港合作的非常好，听说是马尔斯的故乡来的客人，海族们纷纷表示薪水可以打个折扣——大家都听说泰南佬有钱，要是能够和泰南商人打好关系，他们的产品也可以直接卖给泰南人，而不需要和四岛联合的奸商们分润利益。 祭司夫人也和马尔斯吐槽，表示群岛奸商真的非常过份，他们一直在赚大头。 马尔斯觉得既然这样，那奸商们吃亏也是应该的，虽然商业上有输就有赢，但像这样皮肉骨全吃的家伙还是让他死一死好了。 时间到了第二天，第一批次过来的客人们已经加入了狂欢——斯卡诺城的运河两岸现在全是各种各样的游动摊，来自四面八方五湖四海的各地厨子正在展现他们的手艺——做为群岛港口，这儿的人成分非常复杂，只要不是什么杀人凶手或是混沌信徒，马尔斯对于自己的市民到底是谁没什么兴趣，正因为如此，这次才会有这么多人冒出来。 虽然大多都是烧烤类食物，多少有些重复性，再加上个人口味不同，时不时就会出现菠萝披萨，甜肉汤圆，酒精鹅肝这样令人头皮发麻的所谓美食。 马尔斯在逛街的时候就看到法罗尔公国的客人和做菠萝披萨的新大陆佬就披萨到底要怎么做发生了非常激烈的争吵。 真是搞笑，马尔斯觉得这有什么好吵的。 直他看到了一盘没有肉的青椒肉丝。 (本章完) wap. /90/90340/31361784.html 第七十九章：回顾过往 卡车在进入新东京之前要翻过一座小丘的顶部，坐在车顶上的老妇人在丘顶看着远方的城市，眉头紧锁。 一路走来，有太多的人在野外露营，还有一些人穿着工装服正在拉练，眼前的这座城市怎么了。她不知道，如同司机先生也不知道，而负责送货的那位中年人似乎也不知道。 不过也没什么，反正据情报人员说，十一人委员会的那些叛徒们都在，那个和叛徒同流合污的女王与她的奸夫也在，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月见小姐。 在心中自问自答到了这里，老妇人看向路边的孩子，这些孩子正在年轻人的带领下，唱着歌走向大山。 这么冷的天，也要举行游园活动吗，这真的不是哪些家伙知道了？ 然后老妇人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平板，上面十一人委员会的老人们正在与那位所谓的亲王喝着早茶的照片，不止是情报人员提供的内幕，来自泰南的新闻从业人员更是获得了直播的权利。 你在等我吗，里氏先生，你也许知道点什么，但你想来不会知道，那个当年死了未婚夫的未亡人，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来找同样的你了。 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 ……………… 不远处的泰南世界新闻主持人亲自带队的采访组心满意足的在收起他们的设备，石川喝着手里杯中的茶水，直到他们离开。 “我以为你会当着全世界的人的面给我一拳，然后说出我的图谋。”轮椅上的书记笑着问道。 石川对此笑了笑：“我其实也早已准备好了面对死亡，这个国家已经不需要我了，先王告诉我，要让我守护好这片大地，我尽力了，我可以面对你们这些乱党，无论你们如何动手我都不会畏惧，但……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石川说到这里，看着杯中最后的茶水陷入了沉默。 而他身旁的书记拿着茶壶，为他的对手斟满了茶，然后为他自己倒满了水：“所以我不想告诉你，因为我觉得如果我们再加上你们都死在这座城市中，那我们与王党的仇恨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你在骗谁呢，死老头子。”石川笑着骂道。 “泰南有诗人说过，男人之美，在于说谎说的白天见鬼。”书记微笑着喝了一口茶：“说起来，我们北方主义者就是为了不想让这一切发生而团结在一起的。” “主义不会变质，但人会，你看西陆东部地区，那里的北方主义者就已经变得和你们嘴里的我们差不多的模样了。”石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人类最大的优点就是会学习历史，但人类最大的悲哀就是没有从历史中真正学到有用的东西，正因为如此，人类的历史中贯穿着战争，和平与革命，泰南人说，历史用六个字就能概括，他们没说错。”书记说到这里，扭头看向抱着幼崽的石川夫人：“夫人，你的丈夫没有告诉过你吗，为什么还要把幼子带到这里。” “我们的长子已经送往高塔了，我姐姐的长女有马尔斯小先生带着我放心，而我与石川君在这几天里一直关注着你们，也关注着这个世界，我突然发现，原来四岛没有了我们也可以活得很好……你们给了我们这么一个机会，如果我们死在一起，全世界都会因此而同情我们与你们，而那些真正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石川夫人说到这里走了进来：“我的这个幼子，天生有心脏病，虽然可以治好，但我与石川死后，高塔那怕可以护着他，可他的一生，终究也是一场悲剧，他的哥哥至少还会有王位，而他什么都没有。” “可他还有人生啊，夫人，现在送走还来得及，大人的事情让我们大人来面对吧。”说到这里，轮椅上的书记站了起来，瘸着腿的他来到了墙边拉下了壁灯机关，一个小小的保育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这是……” “这是保育发射舱，旧纪元的好东西，我们修复了它，在革命最困难的时候，我们是准备用它在你们入侵城市的时候送走所有可以送走的孩子的。”打开了舱门，书记看向那位夫人：“夫人，来吧，把孩子放进去，它会飞往高塔，未来会非常美好的，我们看不到，但不要让这小小的孩子也和我们一样抱着遗憾而死。” 石川夫人沉默着，最终她扭头看向了她的丈夫。 “送我们的孩子进去吧，高塔的贤者，我们的导师会照顾好他的，而且他还有马尔斯小先生，他重情义，一定会帮着我们照顾好的。” 她的丈夫的回答让石川夫人最终走到了保育舱前，她将襁褓中的孩子放到了舱内，然后用安全绳索绑好。 她吻了孩子的额头，然后起身，看着书记关上了盖子。 “我从来没有想到，为了革命种子准备的东西会用在王室子嗣的身上。”书记拉下了发射键，随着墙体重新闭合，他有些自嘲的笑道。 石川站了起来，他扶住了自己的爱人，后者很是憔悴：“书记先生，我们要走了。” “嗯，请回吧，看起来您也知道有人来拜访我了。”书记瘸着腿走向他的武器架。 石川扶着他的夫人打开了门离开了客厅。 若大的客厅，变成了无声的炼狱，只有书记那不正常的脚步声。 在武器架上，书记挑了挑长刀，又挑了挑利剑，最终，他拿起了那柄有些旧的光剑剑柄。 还记得这是导师给剑使们配的，年轻的自己做过一段时间的剑使，见多了人间的疾苦，开始理解北方主义之后，自己就加入了其中。 在叹息声中，书记转身，这一刻，他的腿不瘸了，整个人也完全挺直了腰杆。 一位穿着朴素四岛常服的老妇人站在了门口。 “你来了，巴小姐。”书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啊，青川先生，我们上一次分别到现在，有四十年了吗。”老妇人一边问，一边从腰间拿出了光剑剑柄。 “四十三年了，巴小姐，就像是四十九年前我们在高塔一别那样，相逢总是在人们猝不及防中。”书记举起了手中的光剑剑柄。 “你现在是天下人心里最好的书记，四岛的明天会是北方主义的天下，可又有谁知道他呢。”老妇人笑着，但泪水在她苍老的脸上奔流。 “我很抱歉，但人斩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我没有第三种选择。”书记说完，轻声咳了两下。 “所以我来杀你了。” “我知道，也理解，但我不想被你杀，所以……” 他没有再说，而是和她一道，以灵能催动光剑。 (本章完) wap. /90/90340/31378190.html 第八十章：人们的相聚与离别 格挡开来自老妇人的突刺，以拳对拳，自从受伤退居二线开始，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过。 曾经以青川为名的书记这么想到，瘸着的腿以术式强化，再痛楚的一步也被他视作无物，眼前的女人曾经是他深爱过的同龄人，在高塔一起求学的经历是他最为美好的回忆。 只可惜，那是回忆，他出身贫民世家，是北方主义的前辈将他推荐到了高塔。 而她，出身贵族，是七厅十三部的高位存在，她注定要嫁给同类人，她的丈夫会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一个体面的身份，她的孩子也会是贵族，这一切都证明了，她不会跟一个穷小子颠沛流离，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迈步，出剑，以力对力将眼前老妇人的劈斩弹开，同时自己也退了一步。 以剑为兵，要保持足够的距离。 青川曾经苦恼过，年轻人不想看着自己的爱人离开，更不想听到她嫁人的消息，于是在了解到北方主义的事情之后，他选择了成为北方主义的人斩。 人斩是一门手艺活，有人是为了伟大的事业而让他的青春活在血泊中，有人是为了复仇而让他的人生活在黑夜里，而青川……只想成为一个行走在夜里的怪物，生于黑夜，长于黑夜，也必定会死于黑夜。 这就够了，那个时候人生感觉已经没有了乐趣的年轻人，选择与死为伍。 于是，从那天开始，一个幽灵活在新京都，终日与血为伴。 青川的青春，活在刺杀目标的血泊中，也活在友人临死的痛苦中，更活在对自己的审判中。 直到那一夜，在刺杀了目标之后，却发现身为保镖的同龄人再一次倔强的站了起来。 是高周波动力剑的出力不够，还是他身怀宝甲……总之，那是搏命的一夜，从来没有和有着如此旺盛求生欲的同类以命相杀。 一次又一次的斩他，而他却一次又一次的站了起来。 眼前的老妇人咬着牙再度发起进攻，但她招式用老，青川只是退了一步，然后用剑架开了她的变招，用老的刺击只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但青川还没有动手。 最终，自己斩下了他的头颅，而自己也被这个临死之人伤到了腿，为此不得不休息了好几天。 直到在报纸上看到消息，说七厅十三部的柳生部长的次子死在了那一夜，有一个未婚妻，如今已经是未亡人……也是一个美人。 是她。 这世道真是残酷啊，他爱着她，甚至愿意为了她而活在血泊中只求一死。 但最终，自己却亲手毁灭了她的幸福。 直到这时，青川才明白自己导师所说的那句话。 ·成为人斩，我看到你的心里没有大义，我看到一个在逃避责任的可怜虫。 是啊，我的心里没有什么北方主义的大义，有的只不过是最令人恶心的爱情。 而在第二夜，一位小小的交通员死在了他的怀里，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啊，对了，雪织。 是一个好女孩，她在临死的那一刻还问他，青川先生，那个大家都能吃饱饭的四岛，会出现在我们眼里吗。 从那一刻开始，求死的青川死了，活来下的是一个无情的北方主义战士，是一个夺命于街市的人斩，是在友人墓前发过誓要消灭整个四岛贵族与王室的复仇者，也是这个冰冷孤寂的世上不配再有爱的孤独过客。 再一次架住斩来之剑，青川推开了眼前的同龄人：“这就是你的仇恨吗，巴，令人可笑，你为他守这四十二年的人生，见到了仇人却连杀了他的力气也没有吗！” 他在笑，笑的极为酣畅。 “闭嘴！”她咬着牙，眼中的恨非常入骨，她又一次挥剑斩来。 以好腿为支点，让开这一剑，同时双手持剑用力一刺。 一切都结束了，光剑没入她的心口，她再也没能握住手中的剑，随着青川撤去灵能，她终于倒在了地上。 她死了。 瘸着腿，佝偻着背的青川走到了她放在门口的小包，如果里面有什么，那也好，至少自己不用看到那可恶的炸弹炸响的那一刻。 只可惜，小小的包里只有一支录音笔。 青川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轮椅上，按下了播放键。 ·巴，你还记得他的模样吗。 ·不记得了吧，是啊，差不多已经有半个世纪没见过了，无论是青川，还是柳生，他们或是活在我的记忆里，或是活在我的手上相片中，他们那个时候好年轻，笑起来也很迷人。 ·关于父亲安排的亲事，我是没有遗憾的，柳生君是一个很好的年轻人，那怕在那个时代，他都是贵族里很少见的好人，这样的好人不多见，只可惜他死在了另一个好人手上…… ·这该死的世道，为什么四岛人只能自相残杀，为什么贵族与王党会和北方主义不共戴天…… 录音里传来了一声悠长的叹息，青川靠在椅背上，没能再看一眼倒在地上的老妇人。 ·因为导师说过，四岛贵族走到如今这一步，退一步都是炼狱，他们只能继续往前走，他们只会继续往前走，碾碎他们面前的一切，或者……碰到什么比他们还硬的东西然后粉身碎骨。 ·所以，我来了，青川，我自认为不如你，无论是在高塔，还是在柳生的灵堂前，我都没能赢过你。 ·我一直在锻炼我自己，直到……两个月前，我被医生确认得了癌症……我要死了，青川，我的人生到了终点。 ·我想了很久，最终我选择死之前再为柳生君战斗一次，我毕竟是他的妻子，是他的未亡人，我不能背叛他……就像我不能背叛我的身份那样，我只是一个可怜虫，但我有选择死的权力…… ·真的很可惜，为什么我是贵族，为什么我有需要我来要完成的使命，为什么……我明明想却没能在那个高塔秋日的午后回应他。 ·你们会建设一个全新的，是不会再有身份高低之差的新四岛，是能够让相爱的人紧紧相拥永不分离的新四岛……里氏青川，你说我说的对吗…… 书记在这一刻仿佛又老了十岁，他低下脑袋，双手抱着，发出了不似人的嚎叫。 窗外，巨大的蘑菇云正在升起。 (本章完) wap. /90/90340/31391746.html 第八十一章：旧叶飘落 泰南的采访组坚持到了最后一刻，主持人倒地的时候，摄像师将已经快要坏掉的录像机放到了架子上，然后他挣扎着爬到了自己爱人的身边，挣扎着坐靠到阳台上，最终挣扎着将她抱入怀中。 这一幕被他们传播了出去，满是雪花点的画面，让看着这一切的椿泪流满面，她一次又一次的拨打他父亲与母亲的电话，但一直没能接通。 他们手机最后传来的坐标，离爆心只有百米之遥，现在那个位置，一个巨大的坑代替了城市的繁华。 北方主义十一人评议会全员牺牲，因为他们都还没有离开那座城市。王室的亲王与女王一同罹难，让这是王党阴谋的谣言不攻自破。 整个世界陷入了疑惑——因为他们找不到凶手是谁。 四岛王室？不可能，女王与亲王一同死在了爆心不足百米的位置，这一点已经通过四岛通信集团的确认。而北方主义者们更不可能将炸弹投在自己的脑袋上。 于是很快的，所有人只能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四岛的贵族——因为谁得利，谁就是嫌疑最大的目标，在这一时刻，只有毫发无损的贵族才有足够的可能性成为叛徒与利益获取者。 四岛的贵族当然不会承认，但很快的，当小西所在的西冰庐拒绝交出军队的指挥权，当他被刚刚组织起来的贵族议会宣布为叛国者时，一切就都图穷匕现了起来。 马尔斯没有立即去四岛，北方主义的各县书记并没有乱，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书记与十一人评议会与马尔斯的约定，更知道王室这一次绝对不是他们的敌人，所以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复仇之战——他们也在看，到底谁会是敌人，谁会是朋友。 所以，马尔斯带着姑娘们回了高塔——这个时候高塔的四岛学徒们已经陷入了激烈的争论怪圈，有人的长辈在催促着他们回国，有人的长辈命令他们追随王子，还有人的长辈到底说了什么不得而知。 椿这两天听到的全都是坏消息，唯一的好消息是她的两个弟弟还活着，他们在高塔的保护下非常安全。 但四岛贵族要求高塔立即归还两位王子，对此椿表示了拒绝，但四岛贵族表示你一个女儿，国家大事轮不到你来操心。 然后就是漫长的争吵，直到马尔斯拿出石川先生交给他的那枚印玺，四岛的贵族们终于收敛了一些，毕竟这代表着王室的承认——承认马尔斯有在非常时期保护王子的权力。 但是争论不会停止，小西先生虽然被迫交出了兵权，但四岛军队如今已经陷入实际意义上的分裂，贵族的私军，国家的兵团，有人宁死做忠臣，有人半夜择木栖，正因为如此，高塔的四岛贵族学徒之间也有了裂痕，有人坚定站在椿的旗帜下，也有人选择了回国，而北方主义的孩子们六神无主——他们的家人让他们留在高塔，但很多人归心似箭。 这一切直到椿拿出了北方主义的委任印章——这是书记给她的，代表着她是四岛北方主义在高塔的第一书记。 至少有五十个孩子第一时间联系了他们的家长，然后发现眼前这位王室公主手里的印章……是真的。 于是在马尔斯眼里，非常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四岛的学徒们统一了起来，那些没走的贵族孩子站在了椿的名下——两位王子加一块儿不足七岁，他们需要高塔与马尔斯的庇护，而椿的旗帜就是马尔斯的旗帜，贵族孩子们或是自发，或是在他们家人的指点下向马尔斯与椿献上忠诚。 至于北方主义的孩子们那就更好说了，马尔斯见证了和约，并亲口在他们面前承认他将会为了这个和约的执行而面对一切挑战，而在这个大众越发觉得四岛贵族犯下弑君之罪的当下，椿的双重身份反而获得了这些孩子的欢迎，毕竟王室与北方主义一起被乱臣与贼子所弑的当下，椿与马尔斯的结合……给了这些孩子以最多的安慰与希望。 这让马尔斯更加忧心忡忡，因为他已经看到四岛贵族已经进入了内战的倒计时。 “我们什么时候介入。”这是涅在这两天问的最多的问题，她一直都和松果还有北方主义的学徒们看直播，在爆炸的第二天，就有不怕死的直播客进入污染区，当然他们不敢进入高污染区，只敢在远距离游走，但当他们还没进入平原地区，他们手上的盖格计数器就已经噼啪作响的时候，北方主义的学徒们失声痛哭——他们学过这些知识，知道这代表着整个新京都已经化作了鬼域，甚至有不少离城市较近的村镇都被荼毒，死难者难以计数。 马尔斯不知道要怎么劝孩子们，他只能等——等分裂的贵族们分出一个胜负，因为这是他和石川先生的约定，如果贵族之间的忠诚派胜利了，那和约依旧，忠诚的贵族们可以活下来。 如果那些乱臣获得了胜利，那就毁灭一切贵族存在的根基，将一切苦难都终结。 只是谈何容易，四岛的贵族们在互相指责中演变成了内战花了五天时间，对此，椿冷笑以对，对于她来说，这些贵族之中并没有什么好与坏之分。 留下来的四岛贵族孩子们在担忧中渡日如年，而马尔斯也选择了站在了高位的面前，因为他做为一个经略使，宣布要在接下来的四岛内战结束之后接管整个四岛。 这对整个经略使圈子来说是一种无言的挑战，因为马尔斯一直负责东南事务，而负责四岛事务的经略使们觉得马尔斯过了。 所以，这一次算是听证会，高位的老家伙们想要知道马尔斯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在书记与亲王阁下的面前发过誓。”马尔斯说出了为什么。 “做为经略使，你管理的斯卡诺港已经走上正轨，马尔斯阁下，经略使只负责一城一地，而四岛太大了。”有老人这么说道。 马尔斯一笑，然后转身走向出口。 “马尔斯经略使阁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那个老人笑着说道。 下一秒，灵能拳将他拍到了他身后的高墙之上。 马尔斯大步走向出口，同时举起左手，带着轻蔑的笑容比出中指。 我要管的事情，轮不到你们来指手划脚。 (本章完) wap. /90/90340/31442771.html 第八十二章：新绿吐出 高位的老爷们不死心，在马尔斯离开之后，立即就有负责四岛方面的经略使进行内战调停，只不过谁都没鸟这位经略使——在和平的时候，大家还有闲情雅致坐着看你长袖善舞，但是在内战的当下，双方都要把彼此的脑子打出脑壳的当下，谁还会鸟你这么一个经略使。 泰南的确伟大，但这不是你这个连大师实力都没有的经略使指手划脚的资本。 那几个经略使倒是越战越勇，只可惜谁都没有鸟他，倒是有几个与他们相熟的贵族告诉他们，现在除非马尔斯出门，要不然谁来都解决不了内战。 高位的老爷们也想过让泰南的传奇来劝说马尔斯，让他带着经略使们把这事摆平，然后传奇们也不干，其中有和他们熟的告诉老爷们，这事马尔斯管是肯定管的，但做为见证人，他不会带着别的经略使胡闹，因为做为传奇立誓是非常严格的，更不可能出现他帮忙让别人摘桃子的事情出现——这事事关传奇道心，何况马尔斯的强度在再三修改之后的强度榜上也依然是传奇以上的存在。 拉斯穆斯家的莱恩也被自己同种的高位老朋友问过话了，他倒是大心眼子，说一定帮忙问一句，同时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马尔斯这孩子也是贤良，换西陆的传奇，谁家议会敢这么说话，明天没空今天晚上就可以准备换届选举了。 这事不是没发生过，西陆几个小国早年就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议会嘴硬，但硬不过传奇的拳头。 高位的豹子也是人精，原话带到，同时装傻问小朝夫人是不是真有这种事情。 然后小朝夫人就普及了一遍历史上的倒霉事情，老爷们这才明白，那个年轻小豹子走的时候那轻蔑一指其实已经非常克制。 换个传奇，这么坏人道心，那怕不当场发作，事后也会针对。 但马尔斯什么都没有做，甚至都没有指使那位老爷在高塔的孙辈洗一个月厕所什么的。 于是，老爷们认了，几个四岛经略使也是人精，既然这事只能马尔斯来管，他们就干脆辞去了四岛方面经略的职责，被外交部调往别处。 而马尔斯一被升任，就开始动手了。 首先，他向高塔要了上百吨的弹药，十万支包括自动步枪在内的各种轻重武器，然后叫了船团就往四岛北方主义的控制区运。 “小先生不管管四岛西部的内战吗。”高位派来的使者也是在装傻。 马尔斯一乐，我在做什么你们这些老东西不是门清吗还需要问我这个愚蠢的问题？ 但马尔斯还是给这些老头做了说明——当然，也是官饭，你们装傻，我说漂亮官话，这样挺好的。 在听了马尔斯的‘我这么做是为了不让北方主义的幸存者受更多的苦’的话后，使者击节而叹，表示马尔斯小先生宅心仁厚。 涅在使者走了之后大骂马尔斯和这个使者大虚伪了。 “虚伪吗，今天晚上咱们要不分床睡吧。”马尔斯哼了一声。 然后被涅撅断了尾巴。 ……………… 马尔斯的军援量大管饱，这让这一周来饱受北方主义质疑的马尔斯小先生形象一下子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也会有笔头帮着马尔斯说话，比如说小先生之前师出无名，所以爱莫能助，但他一拿到了四岛方面经略使的名头，立即就给了北方主义大量援助，现在可就没有人能说什么怪话了。 而面对愤怒的四岛贵族大使的质问时，马尔斯表示你们这些乱贼到现在都还是杀死你们女王的嫌疑人，在搞清楚谁是真正敌人之前，马尔斯决定两不相帮。 大使先生哑口无言。 马尔斯这么做也获得了椿的认同，在她看来，贵族们在分出生死并交给凶手之前是绝对不可靠的，那怕交出了凶手，也要在证明凶手的身份是不是真实之后再做打算，现在就想让马尔斯帮你们打内战？在想什么黄梁美梦！ 在泰南的四岛王党同情者也觉得马尔斯小先生没做错，毕竟连他们也觉得杀死女王的一定是贵族——如果是北方主义，他们犯不着以十一人评议会全灭的代价杀死女王与亲王。 只有如今成立了四岛贵族议会的贵族才有这种可能性，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觉得马尔斯不介入内战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等那些杀千刀的贵族打完内战，小先生再从幸存者的手里拿到情报，确认凶手是谁，如果凶手还活着，那四岛人一定会请小先生为他们诛灭这恶党一族。 于是日子继续过，马尔斯给了武器弹药之后又过了一周，又给四岛收购了一批谷物——这一次是对半分的，一半给了北方主义，一半给了王党控制区。 前者不需要马尔斯操心，后者有小西先生帮着盯住人道物资的分放，而这一批物资是以马尔斯的名头分发的，想必也没有谁敢胆子在到在这种事情上给马尔斯上眼药。 而且四岛如今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小西先生的几个孩子带着他的家人逃离了新京都，还有不少小贵族也跟着也逃出来了。 这些都是不愿意打仗的四岛贵族，他们来到新杭州之后接受了马尔斯与椿的甄别，确认他们与事件无关之后就让他们自谋出路。 而随着战争的继续，越来越多的王党控制区的平民不是逃到了泰南，就是越过如今已经名存实亡的封锁区到了北方主义控制下的地区。 马尔斯为此还特意关照了四岛北方主义的各位书记，让他们盯着这批难民，可别再出现恶事了。 “马尔斯，你说他们的战争会打到什么时候。”在四岛贵族之间的恶战来到第三周的时候，松果问了马尔斯这么一个问题。 马尔斯想了想：“应该会打到他们其中一方成为十恶不赦的叛徒，被钉到弑君的耻辱柱上吧。” “可这样的话，如果是真正的叛徒获得胜利怎么办。”松果好奇的继续问道。 “那就我就带着北方主义把他们也杀了。”马尔斯笑着拍了拍松果的脑袋。 记住，松果，这是让恶棍们为了他们的罪行流尽鲜血的仪式。 我们不得不驻足欣赏。 (本章完) wap. /90/90340/31465459.html 第八十三章：Countries set u and sli “先生，我们真的只能看着吗。”等到第四周结束，铃兰在午夜的训练场里找到了马尔斯。 在这段时间里，铃兰代替了椿的作用，现在的椿是高高在上的主心骨，是所有四岛学徒的偶像，而铃兰就变成了大家的眼中的小可爱，事实上她也非常可爱。 但是今天，大家的小可爱一脸忧愁的站在他的面前。 练了一身汗并刚刚洗完澡的马尔斯被这个问题问到了，他不想告诉这个孩子，这一切是因为他想要熬尽贵族的血，让接下来的计划尽可能的少流血。 但这是适合告诉这个孩子的答案吗，很显然不是。 铃兰看着马尔斯，面露悲色：“先生，贵族们的确该死，他们背叛了女王，背叛了亲王，背叛了椿姐姐，也背叛了王子殿下，但那些士兵们只是听命于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铃兰，我知道，但你觉得，如果我站出来振臂一呼，让士兵们结束战斗，他们愿意吗。”马尔斯有些心软，他知道眼前的小丫头是好心，但这个大人世界太残酷，他没有信心。 “试一试吧，先生，您可是传奇之上啊，在东土，大家都知道您的强大。”铃兰说到这里，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马尔斯。 马尔斯觉得自己坳不过铃兰，于是干脆掏出手机，有些自暴自弃的录了一段音。 希望这样能让铃兰好受一次，至于面子……面子值多少钱啊。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看实力的。 ……………… 的确是看实力的，马尔斯随便说的几句话让整个贵族内战在二十四小时内停了下来，双方士兵枪杀了威逼他们发动攻势的军官，就那么开始了静坐。 谁来说话都不好使，士兵们统一了口径：因为尊贵的四岛经略使，来自高塔的小先生，伟大的传奇之上灵能者马尔斯阁下让我们放下武器拥抱和平，你以为你是谁，有他老人家牛逼吗？没有就滚！ 铃兰可是开心坏了，吃早餐的时候围着马尔斯打转：“先生您好棒，铃兰谢谢您。” 谢就别谢我了，马尔斯感觉自己真的非常尴尬——我这张嘴是开过光的吗。 马尔斯一边安排自己的公务飞机的飞行路线，一边又发了正告四岛人员书——这次就非常正式了，除了以经略使的身份宽慰了士兵之外，还用非常严厉的口气警告了所有贵族，任何逼迫士兵再发动攻击者，马尔斯带着传奇过来必定会让其有所报偿。 说人话就是把他们全挂上路灯。 公务机马尔斯也就带了涅和铃兰，椿和维丝在另一架公务机上，她们会直飞青森——北方主义的现在的首都。 分开行动之后，马尔斯的公务机下降到了新京都，小西先生带着一大堆的人来接机，据说是社会各界人士，马尔斯扫了一眼，发现里面也没多少贵族，看起来的确像是小西老头说的那样，除了贵族之外没有人喜欢打仗，四岛这点家底经不起折腾。 民心可用啊。 于是马尔斯表示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和平，现在的问题就是要让贵族们交出弑君真凶。 贵族们打不起内战，于是只能跑到马尔斯面前互相指责对方才是弑君禽兽，马尔斯侦测过他们，发现全是互相整黑料，真要提到证据，那是一点都没有。 不过这些贵族能跑到马尔斯面前，本身也是一种忠诚的体现，尤其是在椿目前在北方主义地区受到优待之后，马尔斯做为她的丈夫，在新京都也是饱受期待——很多观察家都觉得这对年轻人已经可以左右战争的结局。 而马尔斯出现之后，那些静坐的士兵也派出了他们的代表，除了向马尔斯表示忠诚之外，他们也带来了一些消息——大多都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说对方是弑君者的情报，但马尔斯检查过，基本上全是小贵族之间的空穴来风，还不如说对方克扣薪水来的真实——毕竟他们是真的这么做了。 马尔斯为此特意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怒斥了这些小贵族，同时命令还没有行为的大贵族们立即来他这儿报道。 不报道也没关系，时间到了，泰南天兵来杀全家的时候可别说经略使大人勿谓言之不预——事实上泰南外交部非常上道，马尔斯这儿到了新京都，专供四岛经略使调派的泰南特遣队就已经开始选拔，北方军区直接掏出了一个雪豹营，说只要马尔斯愿意，这个营当天就能部署到四岛。 大家都是熟人，马尔斯也就允了，这个营一到位，四岛各界更是好评连连——泰南天兵与经略使的完美组合，必定能为四岛弔民伐罪都出来了。 其实真正的大头还是四岛目前在静坐的士兵们——这二十万大头目前全听马尔斯的，马尔斯让他和平，现在双方天天在阵地上晒太阳，虽然贵族老爷不给补给，但四岛各界给啊，只要不打仗，这二十万张嘴，大家挤一挤，还是能够挤出补给的。 何况现在的补给只要吃饱就行，马尔斯这边也帮他们找了一些——在四岛的泰南饮食制作业慷慨解囊，解决了一半士兵的衣食。 而有了马尔斯的有力保证，四岛士兵已经开始不鸟他们的前老板了。 这是好事。 而当第一家大贵族主动举家来到新京都见马尔斯时，经略使大人的名头就更响亮了。 椿这个时候也带着维丝和北方主义的代表来到了新京都——她安抚了北方主义的各位书记，而各位书记看到了马尔斯的努力，也乐于坐看凶手伏法。 所以来的代表见了马尔斯，并表示北方主义各位书记希望马尔斯能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公道肯定是会有的，第一家大贵族是西之岛上的，在王党眼中也算是边缘化的存在，因为椿为马尔斯介绍时，真的是用了‘边缘’这个词。 这就证明这一大家子肯定不会知道什么好消息，事实也是如此，他出兵八千，也是因为贵族分成了东西两大阵营，他们做为王党，表示贵族议会算个球，王室还有两位王子，你们这些乱贼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既然是忠臣，马尔斯诫勉一番，就让他们回了他们的领地。 但兵权是夺了，这事马尔斯跟他们说了，而这家子也是妙人儿，在没了私军和没了脑袋之间，他们做出了有利于他们自己的选择。 什么叫识时务者，这就是了。 身体好一些了，更新应该会在两三天内回复 (本章完) wap. /90/90340/31471113.html 第八十四章：我坚信有朝一日 当第一个大贵族向马尔斯投降之后，大贵族开始习惯于向马尔斯投降，或者说，弱者开始习惯于向强者投降。 马尔斯细细的甄别着每一个姓氏，很遗憾，他们之中并没有谁身负罪孽，不过倒是找到了想要成神的家族——靠近新京都的鸟取县的公爵先生，山田新兵卫的哥哥山田卫治。 他的口供与卡特堡军情局提供的一部门口供对上了，据亿所说，他是想成为神四岛的神明，然后解决了那些乱臣贼子。 想法是挺好的，但是还没得来及动手，马尔斯这边就已经阻止了战争的继续，失去了死亡的祭礼失败了，山田卫治也因此而死。 马尔斯见过尸体，可以确认的确有畸变成成，混沌信徒想在成神，最终死在了成功的前夜，听起来还真是令人唏嘘。 不过也是合了那一句话——好死。 马尔斯这一个家族交给椿来处理，椿最终剥夺了他们的爵位，山田卫治虽然死了，但他的僭越最终还是让他的妻子与两个孩子死于非命。 山田新兵卫虽然是他的弟弟，但四岛这地方，没有继承爵位的弟弟什么都不是，但考虑到山田家族一直统治着鸟取县，椿命令山田新兵卫负责看守家族的领地——至少在北方主义训练出足够多的地方书记之前，新京都以西地区将继续原来的统治习惯。 马尔斯对此是无所谓的，只要平民们活的幸福就好。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大贵族都愿意向马尔斯投降，有贵族选择逃往西陆，马尔斯和椿对此也不管——只要他们能够通过西陆各国外交部质询。 如果他们确认不是弑君者，那马尔斯与椿也不介意他们滚蛋。但这样一来，留给真正弑群者的操作空间就越来越小了。 最终，马尔斯见到了第一个知道弑君主情报的家族——他们家的孩子出首，以保全自己弟弟妹妹为代价出卖了他的父母。 椿同意了这个孩子的哀求，他和他的弟弟妹妹们都有活路可走，但他的家人在马尔斯与涅从脑子里剥取出记忆之后，就被椿判处了斩首之刑。 他们杀死石川先生与女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帝制代表着落后，在这个时代，最四岛的王室看起来就和老古董一样，他们每一代人都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来统治这片大地，四岛可以没有王室的存在，贵族议会会好好的统治这片大地。 听起来是一个不错的解释，只可惜他们的手段太过恶劣，马尔斯不会原谅这些把新东京变成炼狱的罪人，椿也判了他们斩首之刑，并开始用他们给的名单开始抓捕罪犯。 新京都的市民们只怕很少会见到如此人头滚滚的场面，松果都不忍看，但是铃兰却非常有勇气，在马尔斯问这姑娘为什么她会不害怕流血的时候，这个小丫头摇了摇头：“铃兰很害怕，人的脑袋被刀那么轻易的斩了下来，但他们罪有应得，新东京的那么多人死了，大家都说为了净化新东京也许还会死很多很多人……先生您说过，如果我可怜他们，那谁来可怜那些无辜，有仇必报，才是人生道理。” 说到这里铃兰欲言又止，但马尔斯知道她在等马尔斯的判定，于是他拥抱了铃兰：“我知道了，你的勇气为师都看在眼里，铃兰，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你的椿姐姐那边我会好好注意的。” 有了马尔斯的鼓励，铃兰看起来好受了很多。 松果看了也要抱抱，马尔斯也笑着给了这只小松鼠抱抱的鼓励。 “我真的很担心马尔斯和椿姐姐变成一个为了复仇不择手段的人，真的很担心。”松果在马尔斯的耳边这么说道。 在她看来，发生了这样惨烈的事情，无论是谁那怕为了复仇而不择手段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手段，但她害怕马尔斯变成这样的人。 “我的确想为大家复仇，但我不会将自己变化成他们那样的怪物，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不会把我变成怪物，你放心好了，松果，而且我会保护好椿，不会让她变成怪物的。”马尔斯拍了拍松鼠姑娘的小脑袋，然后看到她开心的连龙角都冒出来了。 然后马尔斯找到了椿，将松与铃兰的担忧告诉了她。 椿沉默了很终，最终在沉默中拥抱了马尔斯。 “我知道大家是为了我好，以前的我觉得父亲出卖了我与母亲，以为母亲的妹妹夺走了她姐姐的丈夫……后来我才发现，是我太狭隘了，我好不容易开始习惯接受他和她，但贵族们却为了他们的一已私欲害死了那么多的人，父他们死了，书记他们也死了，那炸弹爆炸的威力那么大，就连不少郊游的市民也死了……马尔斯，你是想让我放下仇恨吗。” “不，我是想告诉你，不要为了复仇而忘了我们，椿，我还爱着你，那怕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了，我和你的姐妹们，也爱着你。” 这句话让椿在沉默中终于笑了出来，她伸出手拥抱了马尔斯。 “我知道，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友人与爱人，我不会因了仇恨而扭曲我的人生，因为我知道，有你和大家在等我。” “那就对了，如果不开心的话就告诉我。”马尔斯一边说，一边伸手搂住了椿的腰，四岛的公主与小书记在挣扎了一会儿之后选择了拥抱住了马尔斯，她那轻声的更咽让马尔斯心痛。 年幼的时候失去了母亲，好不容易放下心结，正准备面对全新的生活，却在一夜之间失去了父亲与继母，就连自己的友人与同路人也随着那声爆炸而失去了很多很多。 “如果哭出来会好受一些的话，就在我的怀里哭出来吧。”马尔斯在椿的耳边说道。 椿摇了摇头：“我的弟弟们可以哭，但我不可以。”椿这么回答着，同时低头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马尔斯的胸口。 她的倔强马尔斯看在眼中，叹在心底。 (本章完) /90/90340/31478746.html 第八十五章：温柔的黄昏即将来临 椿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亲自甄别了所有被捕的贵族，然后将其中的绝大多数送上的斩首的刑场。 马尔斯看到了四岛体系的残暴之处，这些凶手毫无顾忌的创造死亡，也毫不犹豫的面对死亡，仿佛这片大地没有流血，他们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一样。 至于流得是谁的血，马尔斯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在意。 松果很快就不想再看行刑的任何过程，那怕是转播或是录像，这小家伙都有一点应激反应了。 是啊，马尔斯看着那些半大的孩子和他们的弟弟妹妹因为他们的长辈的愚蠢而死，他无法救下他们，因为据说四岛的北方主义已经在边缘地区找到了至少一万的死亡，而在城区，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黟默无闻的死在那里。 那么多的人，在地狱里等着罪人一家与他们重逢，马尔斯又怎么可以阻止这一切。 但是铃兰不一样，这个孩子虽然年幼，但不愧是玛蒂尔达家族的孩子，她仿佛像是一个审判长，平静的看着血与生命一道流逝。 娜塔莎总是想带着铃兰从现场离开，但她每一次都没能成功，这只熊姑娘向马尔斯抱怨，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心如石铁的孩子，明明是那么惨烈的杀戮，她却从来没有面露过不忍。 “因为这是大争之世啊，娜塔莎。”马尔斯安慰着白熊姑娘：“何况你也应该明白，在这片大地，每个人都活得非常辛苦，他们每个人秉持着属于他们自己的信条，而拥抱善良的人，终究无法拯救任何人。” 娜塔莎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但我还是会陪着铃兰，如果她不再喜欢这样的悲剧，我会带她离开现场。” 马尔斯认同了娜塔莎的观点，但是她终究不可能碰到那一天的，铃兰这个孩子，有着小西家族的狡猾，也有着玛蒂尔达这一支圣骑士家族的勇敢与无畏。 这一点从她那么小就经历过刺杀，但从来没有被吓到过就能够看出来。 ……………… 椿的坚强，在那些罪人流尽鲜血之后最终崩碎，她开始失眠，无助的在半夜时发呆。 椿终究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在这之前，她心中最大的恶意，也只不过是让那些吃人的贵族不再吃人，让他们为了他们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虽然她现在也是这么做的，但那么多的孩子死在她的面前，她还是崩溃了。马尔斯明白，如果椿不动手，那么整个四岛就会质疑椿的行动力。 她必须把事情做绝，因为仁慈太珍贵了，珍贵到这个国度不需要，这片大地不配有。 所以马尔斯每天夜里都陪着椿，陪着她在天台上看星尘，陪着她喝着四岛的米酒，陪着她在厚厚的毯子中入眠。 涅有时候也会过来陪着椿聊天，她们时常会聊到年少时在高塔的相遇，聊到食堂里哪一位智械厨师做的哪一道菜最好吃。 然后她们就会聊到马尔斯小的时候那桀骜不逊的模样。 涅会说，马尔斯是一个狡猾的同类，但是一个让她放心的好同类，一年级在食堂与二年级打架的时候，马尔斯第一个站了出来，那个时候的他虽然不是最强的，但是最有勇气的，那个时候的涅就觉得，如果要找爱人，就应该找这样的男孩子，她讨厌懦夫。 而椿总是会聊到马尔斯与她第一次相遇的雨夜，提到了贞次郎先生，椿说，那个时候她总是会想，如果贞次郎与她的母亲最终走到一起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那你就不是现在的你了。”涅笑着说道。 “是啊，长辈都说，女孩子一辈子唯一的差别就是嫁给谁，贞次郎先生如果是我的父亲，那我就不会是我了，也许就不会和马尔斯相遇……这么一想的话，我的心就会作痛。”椿说到这里看向马尔斯：“马尔斯，你说呢。” “我和你想的一样，命运让我们相遇，不是为了让我们留下遗憾的。”马尔斯心想你们真是会胡思乱想的，同时也黟默的将自己的尾巴交给椿与涅，这两个姑娘儿抱着马尔斯的尾巴当成了抱枕。 涅总是早早的睡了过去，而椿在这个时候会爬进马尔斯的怀里。 “我想过了，马尔斯，我永远都要和你在一起，无论时间与空间怎么变迁，无论岁月与人间怎么起风云……”椿双手搂住马尔斯的脖子嘀咕着。 “我允了。”马尔斯当然不会告诉这姑娘，这世间不会有什么前尘往事后来人，他只是抱住了自己的爱人。 能够有今天这样的幸福，马尔斯已经心满意足，而变得小小的精灵姑娘微笑着枕住马尔斯的胳膊，打着满意的呼噜，最终入睡。 ……………… 四岛北方主义的观察员们最终满意的离开了，他们看到了复仇的全过程，椿公主的公正让他们心生敬意，而马尔斯小先生的言而有信更让他们心满意足。 在北方主义损失惨重的当下，新组建的十一人评议会最终决定保持现在的控制方式，即王室与北方主义继续控制之前的领土，但双方不再是敌对状态，十二年之后举行各县自决，让人民自己选择他们想要获得的生活方式。 马尔斯与椿再一次做了见证——其实椿早就已经决定放弃王室的统治，她的两个弟弟太过年幼，那怕重新持政，也只不过是被操纵的傀儡，而如果觉得因为这样而自己来，那又有何差别。而十二年后，她的长弟也才十六岁，北方主义只要脑子不进水，他们发展肯定会比贵族领地好，到时候是在北方主义的领导下做一个自由人，还是在贵族领地上做一个农奴……这还用选吗。 贵族们似乎还有会不满与小心思，但是椿觉得愿赌就得服输，有人要是输不起，马尔斯和她会出手。 “你说对不对。”椿这么问道。 “那当然。”马尔斯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有贵族站了出来，他们表示在王室种子飘零的现在，在王子们年幼的当下，希望马尔斯领四岛亲王职责，为这片大地的明天做见证。 嗷了个咪的，你们是让我做四岛亲王，还是让我做这大地的奴工啊！ (本章完) wap. /90/90340/31493431.html 第八十六章：闪烁的繁星述说着我们的结局 泰南外交部的老东西们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马尔斯理所当然应该领亲王之职，就像是石川亲王当年做的那样。 当然，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要让马尔斯接受他们领导这一类的疯话，而马尔斯也就当他们是在说疯话，只不过这边他正准备拒绝呢，北方主义的新书记亲自坐着飞机来到新京都，这是一位中年女性，短发，大眼镜，脸上带着平凡而真诚的笑容。 “您应该领亲王职。”这位新书记只带着两位助手，在她见到马尔斯的第一面时就快人快语的说道。 “为什么。”马尔斯这个时候带着铃兰——椿，涅和维丝正在附近领地巡视，娜塔莎和松果回了高塔。 “您领了亲王职，能够让那些贵族放下心中的大石，如果您不领，他们会疯的，因为他们害怕我们清算他们，而人一旦疯了，他们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新书记说到这里面露苦笑：“同志们也畏惧啊，毕竟新东京已成鬼域，北方主义受不得第二次打击了，如果贵族们真的继续发疯，我的同志们也会疯的。” “……好吧好吧，我领亲王职就好了。”马尔斯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既然大家都需要自己这么做，那马尔斯自觉舍命陪君子。 “那太好了，您能同意，这对四岛来说是幸事。”新书记说到这里面露笑容。 马尔斯倒是想知道这位女士为什么会如此大胆：“您贵姓。” “山田美智子，小先生，您似乎有话想说。”这位女士，北方主义的新书记微笑着回答道。 “嗯，我的确是想问一个问题，你们和贵族都想让我成为亲王，你们有没有想过，人是会变的，历史上再强大的英雄也会被权力所腐蚀，所以你们就不担心有朝一日我成为四岛最大也是最恐怖的独裁者吗。”马尔斯很想知道这位女士有没有想过这一点。 “有同志的确担心过，因为您还是太年轻了，人的确是会变的，但您是盖亚特家族的成员，这个家族出一个独裁者的机率差不多和我现在买泰南彩票中特等奖的机率，而且我们都得，能将您这样的年轻人逼成独裁者，那我们一定是做了太多的错事了。”这位女士用恭维的口气说道。 马尔斯笑着摇了摇脑袋：“你不要吹捧我，你跟我说说，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你们会怎么办。” “小先生是在考验我们吗，其实这样的情况我们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四岛北方主义一百多年的历史，有过低潮，我们只需要与您耐心的比命长就可以，英雄会迟暮，人会老会死，这个世界没有谁的统治会是永恒，那怕您想那么做，您的后代也会站起来反对你的。”山田女士说到这里一脸骄傲的看着马尔斯：“我与我的女儿看不到，但我的孙女和她的后代总会有机会看到的。” 马尔斯笑了，这位女士的回答虽然粗糙，但话糙理不糙，她说的不错，北方主义可以接受一时的失败，也可以接受数以十年记的低潮，也许会有那么一段时间北方主义甚至都不复存在，但只要人间还有不公平的存在，北方主义就会再一次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我相信你们在今天说的话。”说完，马尔斯起身与这位女士握手：“十二年后，我希望会是你来见证我们的约定。” “我一定会尽力活到那一天。”这位女士说完，与马尔斯道别。 ……………… 让侍卫送这位女士去机场，马尔斯在院子外目送她的车子离开，马尔斯扭头看向铃兰：“你是怎么看为师的呢，铃兰。” “先生一言九鼎，绝对不会变成她们嘴里的坏人，何况以先生的实力，足以镇压四岛，但先生您一直都没有这么做，我相信先生志不在此。”铃兰说到这里看向马尔斯：“先生您说我说的对吗。” “是啊，为师不是眷恋权力之辈，”马尔斯笑着点了点头。 “大家都这么说，先生如果喜欢权力，当初就不会推辞南方斯卡诺港的市长之职，虽然市长之职比不过亲王之位，但先生喜欢偷懒总不会有错对吧。”铃兰说完，笑着将双手放到身前，她拎着的大篮子里，森丸正探出大半个脑袋。 “是啊，能偷懒活着，谁喜欢活得那么累啊。”马尔斯对于铃兰越发喜欢，这样的小蛔虫真是他这个先生最贴心的小棉袄：“走，我带你去来来轩。” 铃兰笑嘻嘻的跟着她的先生，师徒二人走在雪中。 四岛的天气日渐寒冷，据说到要三月后才会转暖，在这段时间里农夫会及时改变自己的职业——他们会登上渔船前往温暖的南方海域进行渔业活动。 马尔斯和泰南方面打过招呼，今年由泰南卫星定位中心给四岛渔船提供坐标，以免这些家伙在海面上迷航。 而做为大城市，新京都现在的路上也没有多少行人——大家更喜欢躲在家中，城市供暖系统让室温能够达到十八度甚至更高。 但雪再大，也挡不住马尔斯带着自己小学徒到来来轩吃炒饭的念头。 四岛的来来轩和新杭州的来来轩有着同一个大老板，姓林，祖上四岛人，但如今是根正苗红的泰南佬。 今天正好这位也在，听说马尔斯来了，亲自下厨房给马尔斯炒了两碗鲜虾炒饭。 “小先生您能带着您的小学徒来我这儿吃饭，那是给来来轩和我一个天大的面子了。”老头虽然老，但身体结实的很，他坐在马尔斯的桌对面和马尔斯聊天，聊着聊着提到了北方主义的身上，他有些犹豫的看着马尔斯：“小先生您为什么不领亲王职呢。” 马尔斯一乐：“那我为什么要领呢。” “您不领，大家都怕啊，四岛的贵族老爷们做了那么天大的祸事，咱们都怕北方主义的老爷来了到时候要给我们这些大老板拉清单，如果有您在我们倒是不用担心什么。”这老头说到这里看着马尔斯：“大家都在等小先生您一句话呢。” “怎么，如果我不领，你们这是准备走了？”马尔斯好奇的问道。 “活着就能赚到钱，万一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啦。”老人苦笑着回答道。 马尔斯想了想：“那你跟你那些老伙计说说，我其实已经同意了。” 也罢，看起来大家都想要定心丸，那就允了吧。 (本章完) /90/90340/31510447.html 第八十七章：深冬 什么叫一石击起千层浪，马尔斯·玛雅·盖亚特阁下，高塔首席，传奇的小先生愿意领亲王职的消息随着正式公布，仿佛是一石击起千层浪。 新京都的各位自然非常开心——你看小先生一身正气，虽然是倾向北方主义，但大家都说了，高塔出来的孩子，要是不像北方主义那才叫有问题——什么叫一身反骨，说的就是这种孩子，而且这种孩子最终都会死在高塔剑使的手上。 既然像，那才是正常，小先生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也被有心人翻找了出来，无论哪一件事情都无可指摘。 而且最重要的是，马尔斯与四岛北方主义的新书记做过一次联线采访，众人这才知道连四岛的北方主义也如此信任马尔斯。 最重要的是，马尔斯与那位女士，还说出了他们那次相见时最后说的话。 如此的推心置腹，让四岛双方都无话可说——四岛北方主义的成员觉得高塔的小先生来领这亲王职也不是不行，大家都听说过高塔剑使的故事，这位当今的第一剑使做的事情更是如雷灌耳；而四岛王党地区的诸君也是觉得让高塔的小先生来做一个见证再好也不过了，有了先生做见证就不用担心北方主义者背信弃义，只要自己做的不过份，那怕到时候输了，对面的北方主义者也会看在小先生面子上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而市民阶层更是高兴了，无论是林老板那样大老板，还是在田间地头海面上讨食吃的贫民，都觉得这世道会越变越好，就是因为有小先生这样的人看着四岛。 能够被这么多的人所期待，马尔斯自然不敢再偷懒，每次姑娘们去各县调查的时候，他都会跟着过去。 而所见越多，马尔斯就越明白北方主义为何在这片大地上如此的根深蒂固——在贵族势力大的地区，几乎看不到农夫——全是农奴。 他们是真正的新时代奴隶，这种农奴要是出现在泰南，当地的官员从头到尾都全吃枪子，就算再离经叛道的高位成员的崽子都不敢这么做，因为这么作的，早就拖家带口被贤者们杀了一个精光。 当地贵族也是光棍，知道世道不再像以前了，给了一个计划表，说是在十年内给农奴们自由身。 马尔斯和椿看了计划表——说十年，也的确，毕竟十年后统一给农奴自由身，合着你还要奴役他们十年啊。 也没事，马尔斯安慰了农奴，表示自己会管好这些贵族，有个头痛脑热的也会让贵族给你们看病，真要觉得贵族虐待了他们，他们可以直接找他们自己觉得可靠的渠道给马尔斯通风报信，高塔的剑使大人，这片大地的亲王阁下会拿着剑过来把那些恶德的贵族统统杀光光。 这些可怜人听不得什么大道理，但他们对剑使大人过来杀光光这句话非常在意，纷纷表示如果有贵族真有这么坏，一定会给小先生通风报信。 当然，至于农奴的孩子们，马尔斯表示孩子们如果觉得以后还想种自己的田地，那也可以上农业大学——这是马尔斯和自家外交部争取来的，经略使帮泰南周边建立能够自给的食物链是好事，这样的话不会因为一次饥荒就让数以百万计的难民跑进泰南。 毕竟今年半岛那边已经有上千万难民在北方入境——半岛北方主义和南方一道闹雪灾，泰南北方各省现在不让人进来就等着半岛佬人吃人吧。 当然，因为要细细甄别，现在泰南高位的各位也头痛的很，听说了马尔斯的想法当然也是支持的——为此他们掏出了本年度的应届毕业生所有专业对口人员，给三倍年薪和双倍年资，说是支援四岛，大家都踊跃的很。 外交部还特意将名单里的北方主义同情者给马尔斯标了出来。 马尔斯将他们塞进了新京都建立的农业大学——这是一所从小学直到大学的直升大学，然后将农奴的孩子们全塞了进去。 这年头，泰南官话也是东土地区的官话，泰南来的年轻人也突击学过四岛语，交流是没有问题的，农奴的孩子们虽然没有底子，但这年头真没有什么真正的笨蛋……因为真笨的，早就被淘汰了。 所以教学速度慢，但也在所有人可以接受的范围里，马尔斯也时不时亲自驾船出海，找点海中精怪给老师们补补身子。 比如说这一次马尔斯就叉了一条章鱼精上来，这东西竟然还会灵能，只可惜不会人话，满脑子就是地上小人的船，地上小人和好吃。 那感情好，人与自然，猎人与猎物，只不过这一次马尔斯与章鱼先生把彼此的身份调换了一下。 “这么大，肉一定很老吧。”涅看着从船上吊下来的章鱼叹道，然后她就在赶过来的娜塔莎做的铁板烧面对败下阵来。 大学里的先生们都觉得好吃，比上次巨型卡车大小的黄鱼先生还好吃。 “我看上的东西那一定是好吃的。”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接起了一通电话，是北方主义新书记打来的电话，她说长野那边出现了一头巨型野猪，她们的捕猎队吃了好两次亏，死了七个人都没拿下它。 马尔斯一乐：“多大啊，这年头还有不怕枪的野猪吗。” “巨型卡车大小的，我的人都被顶上天了小先生，所以想请您出马，事后这些肉可以给来我们这边教课的泰南先生补补身子。”新书记这么说道。 “我这就来，你的人跟着那玩意儿就行，别再去送死了。”马尔斯说完挂了电话，带着自己的姑娘们拔地而起直扑长野。 这年头泰南和四岛的空中系统早就已经对于突然拔地而起又突然降下的高速目标麻木了，他们确认是马尔斯之后根本就没有管，所以一路到了长野的马尔斯很快就找到了那只巨大的野猪，后者正在山间施虐，连长野老乡搞的那点土豆棚子也被它拆了。 一下地，马尔斯从一旁的狩猪队成员手里拿过狩猎用的标枪，抬手，强化标枪，投出。 一气呵成，标枪直接没入野猪额头，甚至不用等到下一秒那颗脑袋就炸开了。 “女士，这肉一定很老吧。”马尔斯借用了涅说的话。 希望书记能用她妙手回春的厨艺打没见识的傻豹子的脸。 (本章完) wap. /90/90340/31526590.html 第八十八章：箴言守誓者 整个冬天，马尔斯就在四岛两头跑，真正做到了一只豹子，哪儿有事哪儿搬。 维丝是跟着马尔斯出勤最多次的姑娘，每一次在天空中看着脚下白色大地上的那些废墟，总会发出对于这个国度的感叹。 “在大毁灭之前，这一定是非常繁荣的国度吧。” “大毁灭差一点就结束了人类的文明，在世界各地都能看到巨大的城市废墟，在新大陆，直到现在人类都还没有解放中部地区的那几个巨大的废墟群。” 那几个废墟群对于新大陆人来说吞噬了太多的希望，无数的扭曲智械在其中生产复制着，每当新大陆有国度强大到足以统一新大陆时，这些智械就会开始主动出击，仿佛像是他们不希望那片大地的意志归于统一。 “也许在旧大陆完成清理之后，我们才能空出手去处理别的地方吧。”维丝看着四岛的地图，在上面还有好几个巨大的黑区范围。 马尔斯一边包着饺子一边看向维丝：“你也来帮忙啊。” “我又不会，要不我给你们剁肉馅好不好。”维丝看向马尔斯。 “那你还不如给我们去捣年糕。”椿这么说道。 维丝袖子一卷，来到安米米身边就和这兔子精一起捣起了年糕。 随着泰南新年的临近，一家人重新聚在了当初那个小小的工坊前，这一次间谍先生们也不好意思来，马尔斯也乐得清闲，一家人吃个团圆饭，据说这是一万年前就有的泰南习俗。 只不过马尔斯的手机响了，孟陬帮着马尔斯掏出了手机接了起来：“啊，父亲，嗯……好，我让马尔斯接。” 马尔斯拍了拍手，用灵能清理了手上的油腻，然后接起了电话：“导师，有什么事吗。” “来新杭州第三区的荣养院，送送人，对了，开车过来，别飞，吓着大家不好。”导师的话语里有些落寞。 马尔斯嗯了一声，然后等导师挂了电话就看向了孟陬：“新杭州第三区的荣养院，有剑使前辈住里面吗。” “有，好几个呢，不过最近两年几乎都走了，还剩一个，陈志强，九十八了。”说到这里，孟陬眉头一扬：“陈先生不行了？” “应该吧，让我去送送人。”马尔斯说完站了起来：“我得离开一下，导师叫我。” “总得有人陪着你去，椿，你去怎么样。”涅一边飞快的包着饺子一边看向身旁的椿。 “不行，你这个次席不去，我这个三席去干吗。”椿反问道。 “那谁去，总不能让维丝或是娜塔莎去吧。”正在捣年糕的安米米支起了耳朵。 “让铃兰去吧，这姑娘如今也是高塔的孩子，是时候让她见见高塔长辈了。”马尔斯说完看向正坐在工坊沙发上的铃兰：“铃兰，带上你的森丸，我带你去送前辈。” “好吗。”涅看向铃兰，而铃兰跳下了沙发就往外跑，森丸跟着她跑了出来。 “在四岛，铃兰这个年纪都能嫁人了。”椿笑着说道。 “什么万恶的旧社会，你们四岛有问题。”正在捣年糕的维丝发动吐槽技。 马尔斯叫出了车子，让铃兰与森丸上了车，然后他自己进了驾驶座：“我去去就回。” ……………… 不选择飞是因为导师的命令，毕竟大过年的谁都不想给新hz市民一种压力——市民一看马尔斯拔地而起，立即就会把这个消息传的满世界都知道，到时候不大好收场。 导师既然用心良苦，马尔斯也不好意思乱来，幸好是马上就要过年了，路上也没多少人，马尔斯一路飞快的开着车来到了新杭州第三区的荣养院的大门口。 古色古香的东土制大木门，高塔的智械已经在门前守着，马尔斯将车丢给了智械代为泊车，带着铃兰走进了荣养院。 森丸小跑着跟着它的主人进入了大厅。 马尔斯顺着智械的指引上了楼梯，在二层左侧走廊的最后一间房间门口前见到了站在那里的赛琳夫人。 “去见见你们的前辈吧，孩子。”赛琳夫人拥抱了马尔斯，然后她揉了揉铃兰的小脑袋：“还有你，不要畏惧，知道吗。” 铃兰点了点头，然后跟在马尔斯身后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只有导师与两个年幼的孩子，他们穿着高塔的制服，看到马尔斯进来，他们立即行礼：“首席先生。” 这句话让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的老人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穿着高塔制服的马尔斯与铃兰，微笑着点了点头：“欢迎，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年轻的传奇剑使，高塔无冕的首席，马尔斯……” 说的话急了，老人喘了起来。 一旁的余贤者伸出手用了治疗术式，但马尔斯能够感觉到，眼前的老人生机已尽，全身器官都已经在衰竭。 在路上，马尔斯听孟陬介绍过这位，他叫陈志强，是八十年前的高塔首席，在那个时代，高塔是最为落寞的，落寞到一年只有十几个学徒，而能够活到成年的学徒成为剑使后的平均寿命只有短短两年七个月。 但陈志强活了下来，他是那个时候的高塔首席，出身自孤儿院的他被贤者大人取名志强，陈是院长的姓。 他从十七岁做剑使，一直到了三十一岁引退，在那之后，他结了婚，与妻子生了三个孩子，三个孩子都送进了高塔，又都在剑使的路上流尽了鲜血。 妻子在愤怒中与他离婚，他一个人，时不时从孤儿院中挑选苗子送进高塔，但送了十一个孩子，十一个孩子都没能走远。 最终，陈志强一个人选择住进荣养院，直到前几年，高塔重开，他又厚着脸皮，向自己出身的孤儿院开口，从中挑了两个孩子送进了高塔。 就是马尔斯眼前的这两个孩子，陈如意，陈妙云。 “陈首席……”所以，马尔斯开了口。 “我向导师开口，求他请你来看我最后一眼，他同意了，你也来了，我真的很开心。”这个老人笑着，他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我还记得我成为剑使的第一天，大家都在，大家都说，我们成为剑使，要斩奸除恶……” 马尔斯抬起头，看着他床头墙上挂着的老照片，上面是两排年轻人，前七后八一共十五个人。 孟陬说过，在第二年的时候，陈志强那一届就已经只剩下了他。 有少女依偎在还是少年的陈志强的身旁，有少年立于同伴的另一侧，年轻的生命们微笑着面对镜头。 那是一个残酷的时代，剑使的青春活在同龄人的血泊中，活在恶德者的末路里，更活在自己生命的倒数下。 “我辈扬善惩恶，行义事，诛恶首。”马尔斯走到了床边，这位老人已经开始喘息，他的寿数要了尽头，他浑浊的眼珠子看向了房门口。 马尔斯抬头，看到了照片上很是神似的年轻人，他们比照片上的人要年少，但在这一刻，老人笑了。 他指向了其中一个少女。 然后笑容凝固了。 马尔斯伸出手，抹下了他的眼皮。 然后走到了门口。 “首席先生，我们是陈首席当年友人的亲族，这是我们的仪式，在老人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们这些后人，会用这样的方式……”那个少女说到这里，红着眼流下了眼泪：“我家小奶奶当年与陈首席相爱，但最终她死在了恶人剑下，是陈首席为她复仇……” 马尔斯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挨个拍过这些年轻人的肩膀。 送走这些年轻人，马尔斯看向自己的导师，他这时已经为陈首席的脸上盖上了白巾。 “还活着的老剑使，不多了。”高塔的贤者抬起头看向马尔斯：“原本我以为我没有了备用零件，是要将这次事情拜托给你的，但……但你毕竟是高塔的首席，他也是首席，他说想见你，看看如今的高塔首席，看看你这个打得恶人不敢作恶的好孩子。” 马尔斯在沉默中点了点头：“我很高兴，我们这一代剑使没有让前辈失望。” 说到这里，马尔斯看向了铃兰，这只小狐狸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就和跪在那里哭成泪人的那两个孩子一样。 “是吓到了吗。”马尔斯牵着她走到了走廊上。 “不，没有吓到，陈首席的故事我听孟陬先生说过，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但是……他到最后却变成了这样，好可惜，但是他又是幸福的，他在走之前见到了先生您，他心满意足，因为他知道高塔的剑使会继续守护这片大地。”说到这里，铃兰从口袋里拿出了手帕抹起了眼泪。 “我不能哭，陈首席心中没有遗憾，他很高兴，我不能让他的开心变得不开心。”她这么说道。 马尔斯等到她抹完了眼泪，伸出手拥抱了这个小家伙。 在这一刻，马尔斯心中的一个声音告诉自己。 无论自己以后身处天堂或是地狱，总是要记住一点。 这片被无数英雄所钟爱的大地，一定要好好守护住。 就像是那些剑使，那些人斩，那些从十五个千年前到现在，为了让天下众生活着看到阳光洒满大地而自愿活在黑夜与血泊中的人那样。 绝不屈服。 (本章完) wap. /90/90340/31535351.html 第八十九章：新年 大年初一的清晨，马尔斯回到了高塔，新年第一天是没有训练的，但马尔斯还是要见见自己的另两个学徒。 刘名仁大了一号了，原本小小的孩子，如今都是他们年级里的五席，这孩子挺努力的，个性也好，渐渐从自身阴影里走了出来，年末的实战训练里，这小子带的队伍进林子干掉了两波野生精怪，宰了七只野猪，三只灰狼，都是这年头灵能大潮孵化出来的野生种，大城市它们不敢来，那些小村小镇倒是胆子大的很。 现在的剑使最多的活就是处理这些成了精的野生精怪，至于恶棍，有是有，就是比特级保护动物还少，高年级剑使和学徒出一次任务都得抽签，几十号等着毕业的学徒提着家伙一起上也是时常发生。 马尔斯表扬了这小子，给他发了一份维丝与安米米做的糯米点心，并发了零花钱。 “谢谢先生。”半大小子说完退开了。 马尔斯招了招手，兰蒂开心的跑了过来：“先生，这儿挺好玩的，就是游海里要花点时间。” “你随便玩，有学习上面不懂的问我，也可以问你的师兄。”马尔斯给她了一袋小鱼干，当然也有零花钱。 然后给他们介绍了铃兰。 刘名仁脸色有点小古怪，但还是点了点头：“铃兰师妹好。” 兰蒂自来熟，但她很快发现了森丸，当它从加装了滑轮的竹篮里探出脑袋的时候，这姑娘儿尖叫着跑开了。 “怎么回事。”马尔斯问自己的首席学徒。 “高塔的猫有些太喜欢兰蒂师妹了。”说这个答案的时候，半大小子笑的有些促狭。 马尔斯笑着摇了摇头——森丸现在算是大号猫咪，难怪兰蒂要跑。 叫回了兰蒂，马尔斯问过了两个小家伙的成绩，然后带着自己的三个学徒去见了柯尔斯师兄。 师兄终于要成家了，这是好事，虽然他这只老鸟已经算是晚婚晚育了。 “你小子也是放养的天才，小刘自己也是学的辛苦，这一次回来多教教他怎么样。” “那不行，四岛那儿事情太多，最多我教他一周时间，就得回去了，斯卡诺港我现在都只能委托港民自治，希望他们没有堕落到需要我铁拳出击的地步。” 提到工作，马尔斯也是一脸菜色，做为一只大雪豹崽，马尔斯最近最想过的日子就是吃，晒太阳，吃，晒太阳，吃，睡。 通俗一些就是混吃等死。 而一说到吃，马尔斯又想起了那只巨大的野猪，你还别说，新书记女士一手烟熏野猪肉还挺好吃的。 “你小子可以啊，要是让导师听到了一定要用皮带抽你。”柯尔斯笑着来到他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点心盒子交给了三个小家伙。 看着他们拿着盒子走远，马尔斯翘起了二郎腿：“怎么，有话要跟我说吗。” “当然，这事有点麻烦，是咱们的学徒和外面孩子的事情。”柯尔斯师兄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三份表格：“你看看。” 看看就看看，马尔斯接过表格：“杰克·林？” “对，有一个西陆的母亲，新南京的林氏的孩子，灵能挺高的。” 马尔斯看了一眼照片，小孩子挺周正的，长的乖巧可爱，耳朵尖尖的，一看就是家养妖精的混血儿。 别的都是一些简介，马尔斯翻了一眼。 “爱莉丝·法瑞尔，卡特堡来的姑娘，大老远的来高塔做学徒吗。” “祖上七代都有孩子来过，法瑞尔家族当年大毁灭时代一直在咱们这儿生活，新纪元小冰期之后有一支回了法罗尔公国，她就是这一支的孩子，你别说，她一手法罗尔军用剑术出神入化，一年级到八年级，她这孩子在剑术造诣上无人能及。” “九年级谁啊。”马尔斯一边问一边翻了一页。 “石川椿啊你这个笨蛋。”柯尔斯一边笑骂一边开始给他和马尔斯泡茶。 “有点意思，第三个家伙这一头黄毛，叫科恩·佛理斯，新大陆人，好家伙这么远的吗。” “佛理斯，是新大陆人，但也是我们新大陆州里的居民，住了三十多代人了，可是根正苗红的泰南人。” 听完介绍，马尔斯扬了扬眉头，用尾巴将森丸的注意力从自己手上的表格上吸引走，同时看向自己的师兄：“这三个孩子怎么了。” “有点不大好说，这事我不敢让导师知道。”师兄欲言又止。 马尔斯一乐：“我是什么豹子，师兄你还不放心吗。” “所以我为什么找你啊，就是因为这事麻烦你懂吗，事情要从杰克这小子追求爱莉丝说起。” “十四岁追十四岁，你说这最多也就是早恋，身高不是问题，家养妖精混血儿一米四五，这可是顶天的高个子了，再说了两个孩子两情相悦也不犯法啊。”马尔斯看了一下两个小崽子的年纪感叹道。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科恩这小子出手把爱莉丝给撬了。”柯尔斯一边说，一边将茶放到了马尔斯跟前的茶几上。 “这……十三岁的科恩这是有巨人血统吗，一米七！？”马尔斯看了一眼表格上的体检报告呵了一声。 “多少带点，科恩这小子本钱好啊，混血南方巨人，标准的衣服架子，爱莉丝这姑娘挑花了眼。”说到这里，坐到马尔斯面前沙发上的师兄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我知道这年头年轻小辈玩的花，可你这么说，宿舍管理智械可就失职了，咱们导师真的就不知情？”马尔斯皱紧了眉头。 “没失职，出去看电影的时候在外面留宿，不该发生的也就发生了，而要是智械知道，咱们导师不可能不知道。”师兄一脸的为难。 “那事后呢，你可别告诉我科恩这小子玩玩就算了。”马尔斯说完，干脆抄起了森丸将它放到了自己腿上，免得这小王八蛋咬自己的尾巴。 “你说对了。”柯尔特师兄说完，抿了一口茶：“现在科恩这小子我让他在小间反省，爱莉丝诊断为抑郁症，正在接受治疗。” “杰克这条小疯狗呢。”马尔斯问道。 然后就看到自己师兄的房间门被一脚踢开了。 一个一米四五的小子拎着高塔的碳钢战刀站在门口朱唇轻启，高阶战吼便是脱口而出：“科恩那个王八蛋在哪儿！我要阉了他！” “他这真的不是混得巨人血？”马尔斯歪着脑袋，他怀里的森丸发出了夹子音，小小豹子遇强更强，一身绒毛都炸开了。 “肯定没有巨人血，我们测过。”柯尔特师兄一脸便密，一手扶额面如死灰。 不用说，导师卧室离这儿不远，这一声战吼，只怕大半个办公区都听到了。 (本章完) wap. /90/90340/31546549.html 第九十章：小变故 导师带着赛琳夫人与安娜夫人过来是两分钟之后的事情，来的这么快，当然是因为那一声吼太响了，马尔斯亲眼看着自己师兄养的虎皮鹦鹉嘤的一声嗝屁——很显然是被吓死了。 听了小·林·杰克君的肺腑之言，导师点了点头：“给杰克安排一下，那个黄毛在哪儿。” “在小间关禁闭呢。” “还不快去把这种管不住自己的小先生请到斗技场上去，留着准备过明年新年吗。”导师都气乐了。 赶走了师兄，他又看向了在沙发里装傻的马尔斯：“这不是四岛亲王，斯卡诺港与周边地区的一统大领主阁下，高塔的小先生，传奇第一人马尔斯吗，你这瘫在这儿成何体统，斗技场那边眼看着要砍死人了，你不去看着点？” 导师阴阳怪气的说完，想偷懒的马尔斯垂死挣扎：“师兄不是在吗，我去献什么丑。” “你师兄可救不了被一刀两断的倒霉蛋，去看着，真要死人了拉一把，那个黄毛他家里人说过，出事了保住命就行。”说完，导师瞪了马尔斯一眼。 这一次森丸没能遇强更强，面对导师的大圆眼睛，小家伙夹子音喵了一声，扭头钻进了马尔斯的怀里。 哎，算了算了，马尔斯起身，和两位夫人道过别，然后带着自己的学徒们往斗技场走。 一听说斗技场有人要砍人，赵名仁这小子可乐坏了——做为一个半大小子，看热闹从来不怕事多，他掏出手机就叫起了自己的好朋友。 兰蒂也掏出了手机，她叫和她同样的鱼人混血儿的孩子们，听说地上的孩子要打架，也是看热闹不怕事多的孩子们来的可比马尔斯还快。 等到一行四人来到新建的斗技场时，马尔斯突然发现连自己的姑娘们都到齐了。 合着这万把人在一起看热闹，只有我没来对吧。 “你怎么也来了。”正在场上的师兄发现了挤过来的马尔斯，他示意双方亲友先控制一下情绪，然后走到了马尔斯面前。 “导师说等一会儿那个黄毛要是被卸了下半身，让我保他一条命。”马尔斯一脸的无奈：“师兄，你要有一手治病救人的本事，我就不用忙了对吧。” “你这懒豹子，我当年怎么就没看出来。”师兄笑着摆了摆手：“我先回场上了，等一会儿你自己出手。”说完，他走到了场上，看向两侧：“你们是一起上，还是单挑。” “那肯定是单挑，我要把他的那根牛子阉了！”杰克拿着刀吼道。 “呵，没有用的东西，我睡妞管你屁事！”黄毛这个时候也拎着一把刀，嘴还挺欠的，也许是他尊者的实力给了他以信心。 人有信心是好事啊，看起来这是有底牌啊小子。 马尔斯一边感叹，一边坐到了椿的身边，这姑娘儿抬手拉了一张石长椅，现在姑娘们都坐在椅子上，一边分享零食一边看热闹。 松果一边吃着果子，一边还对她的同类招手。 拿着纸与笔的松鼠小崽子跑了过来，他身后还有一个举着大盒子的小崽子。 “买五十块，杰克赢。”松果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在小崽子手上走过一遍验钞机之后塞进了盒子。 拿着纸与笔与小崽子写上了松果的名字与金额，然后走到了娜塔莎的面前，看着她掏出来的鼓鼓囊囊的钱包：“娜塔莎师姐，最多只能压一百。” “一百就一百，我压那个黄毛，就算是给他治丧用了。”娜塔斯说完，将一百元塞进了箱子。 小崽子也有意思，扭头看向那些孩子们所在的斗技场下层：“九年级的娜塔莎师姐！压黄毛一百！给他治丧！” 下面的小崽子们哄堂大笑。 “来，我也要压，给杰克满上，少一点，压二十块。”安米米给杰克小兄弟压了二十块。 然后是涅，这姑娘儿也压了一百，小崽子再一次扭头：“九年级的次席！拉斯穆斯家族的传奇法师，我们的涅师姐给黄毛治丧再加一百！” 然后这小崽子走到了椿的面前：“椿夫人，您呢。” 这句椿夫人把春都给说化了，椿笑着给了一百：“我也共襄盛举，杰克小兄弟砍他。” 小崽子第三次扭头：“九年级的三席！石川家族的传奇法师，我们的椿师姐给黄毛再加一百！师姐说杰克你用力砍他！” 台下的小崽子们轰然合音。 大家都讨厌这种家伙啊看起来，这让马尔斯放心了不少，要不然马尔斯就要考虑给男孩子们加控制药剂了。 奶奶的，管不住自己牛子这种事情，要么走化学的路子，要么就只能走物理的路子了。考虑到走物理的路子伤害太大，还是走化学的路子吧，停了药以后还是可以继续用的。 “首席先生您呢。”小崽子过来问道。 “加五十吧，你也别点菜了，整个场子想让他鸡飞蛋打的人太多了。”马尔斯笑着掏出钱塞进了箱子。 收完钱，小崽子开始转场，马尔斯往后一瘫，开始看热闹，右手边的铃兰好奇的看着马尔斯：“先生，杰克师兄看起来是要玩真的，他真的要割掉科恩师兄的欧金金吗。” “这种管不住的家伙还是割掉好。”椿扭头看向铃兰：“铃兰，记住，无论是谁，只要不是你的先生说要跟你交往，你就告诉我，我把他脑子从他的脑壳里打出来。” “咦，先生就可以吗。”铃兰看了一眼椿，又扭头看向了马尔斯。 “先生当然行了，先生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孩子，只不过太懒了。”椿笑着说道。 “是啊，太懒了，比我还懒。”涅笑着补充道。 马尔斯伸手拍了拍这只小狐狸的脑袋：“你可别听你椿姐和涅姐的骗，你和我年纪……不对！” 马尔斯起身，在双方刚刚长剑相交的时候就闪烁进场。 下一秒，马尔斯一把抄起杰克，将他从科恩的刀锋下救了出来。 “决斗你用动力剑！”马尔斯看向这个被灵能掌推开的小子，后者没有一点歉意，而是啐了一口。 (本章完) /90/90340/31555531.html 第九十一章：新问题 面对马尔斯的质问，科恩看着他：“这是斗技场，是生死由命的地方，他拿着是真家伙，我不行吗。” 这个来自新大陆的孩子看向马尔斯，眼中满是怒火。 “你是动力剑，砍他的高碳钢跟豆腐一样，有意思吗。”马尔斯将手里的杰克往台下一丢，然后伸手，两把高碳钢剑打着转来到了他与这个小子的面前：“来，首席跟你过过招。” “科恩不敢。”这小子说完，还将他手里的动力剑放到了地上。 马尔斯一摆手，两把剑回到了它们之前的位置上，他打量了一眼这个小子身上的灵光，虽然是混乱阵营的，但并不紫。 “在高塔，斗技场你与对手使用的武器是要有相同规制的，你的首席级长没有告诉过你吗。”既然不是什么真的坏孩子，马尔斯也就耐着性子问道。 “没有，而且在新大陆，这样的斗技场，兵器都是我们自理的。”这个小子说到这里皱紧了眉头：“大家讨厌我，我知道，但我也没做什么啊。” “你和爱莉丝没关系？”马尔斯气乐了。 “没关系。”科恩表情非常严肃。 “你们不是那啥了吗！”杰克在台下探出脑袋。 “啊……那个啊，爱莉丝说怕，什么都没做，我觉得没意思所以分手了。” 场面上非常尴尬，马尔斯扭头看向自己的师兄。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师兄你情报有问题我跟你说。 ……………… 一来二去，马尔斯总算是从三位当事人那儿把事情给完整的还原了。 科恩和爱莉丝的确没发生什么，前者的牛子也不是象拔，但人家小姑娘不乐意，最后双方什么情况没发生，前者当然没什么好说的，后者似乎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真的抑郁了。 就杰克小兄弟什么都不知道，和群情激奋的观众们一起，誓要让科恩鸡飞蛋打。 “我就说了，你们年轻人还是太年轻了，我一眼就看出来那小姑娘身上根本没发生什么。”导师在走廊里看着马尔斯和师兄笑道。 师兄坐在椅子上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马尔斯靠在窗边，跟涅还有椿一起装做自己是路人。 “下次先告诉我，别跟一个傻瓜一样被一个小姑娘耍得团团转，爱莉丝家我会亲自去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这一次我就不开除他们两个倒霉鸳鸯了，至于杰克，小家伙认不出动力剑也是情有可原，但科恩的级长，柯尔特你要训斥他。” 安排完事，导师带着两位夫人走了。 马尔斯带着姑娘正准备走呢，就看到导师又进了门。 “马尔斯，刚刚收到情报，新大陆旧金山与塔克鲁兹地区的调查官确认了一个混沌教团，他抓到了两个信徒，已经通到安全渠道将人送往泰南审问，现在他向高塔求援，表示本地区的警方力量已经无法确认其忠诚，我决定让你带队，这件事情高位都很关切，你觉得怎么样。” “我愿意。”马尔点头。 ……………… 四岛的事情虽然大，但和混沌教团一比就不是什么大事了，马尔斯将事情告诉了椿，椿表示她可以留在四岛看守，北方主义的书记女士听说是这件事情，也表示有椿在，她就可以代表马尔斯的意志，北方主义愿意与椿共事。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马尔斯带着涅与铃兰加入了高位派出的调查团，调查团的团长是一个白胡子老头，看到马尔斯和涅他没说什么，看到铃兰和她手里加了轮子的竹篮里的森丸，他给气乐了：“我这儿是幼儿园吗。” 然后他就被三个传奇外放的灵能掌给拍到了墙上三次。 “不早说，没事了，上飞机我们走。”老爷子也是光棍，发现连十岁的小狐狸也是传奇，他的臭脾气立即化做了笑容。 什么，你说还有一个宠物，你懂个屁，那是传奇小姑娘的战宠。 马尔斯只能战术后仰——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啊，这就是啊。 除了马尔斯这一路，娜塔莎和松果这次也跟着马尔斯——当然，她们两个姑娘分两队，娜塔莎去新大陆的北方阿拉斯加地区建立中继站，松果带队去旧金山与塔克鲁兹地区建立安全中心，高塔如今在东土所有城市都有行动中心，但是在新大陆地区还没有，建立中继站和安全中心是第一步。 说回中继站，之前高塔曾经在大洋中间的岛子上建立过中继站，但在被台风吹没了一个小组的所有成员之后就放弃了这个中继站。 不过人找回来了——附近的海族能说人话，他们救下了在海里挣扎的小组成员，最终又联系了路过的地上人大船，马尔斯都把这四个小子的名字送上了墙半年了，他们奇迹一样的回来了，还得了便宜——人死后才能有的泰南英雄称号，这四个小子活着就拿到了。 现在他们跟着娜塔莎去阿拉斯加，那儿冷是冷一点，但至少没有会把人吹进海里的台风，而且半掩体式的中继站就建立在泰南极北军事站里，安全有保证的。 说回马尔斯这边，马尔斯在路上就打听好了新大陆旧金山与塔克鲁兹地区的情况——旧金山位于新大陆西海岸中间地区，与塔克鲁兹算是南北向，当年大毁灭结束，泰南的冒险船团就是从这儿上岸，建立了日后大名鼎鼎的西雅图——旧金山——洛杉矶经济带。 这一地区住着泰南移民与新大陆的原住民，西陆也有不少人住在那儿，可以说人口混杂的很。 旧金山的调查官姓福尔摩斯，人称夏洛克调查官，是旧金山地区非常有名的调查官家族，每年都直面侦测谎言的问心测试，忠诚是可以保证的。 所以他说本地警方忠诚有问题，泰南高位的老爷子们非常上心，派出了非常豪华的阵容——除了马尔斯这一家子三个传奇之外，调查团四十人，还有六个传奇，十四个大师，剩下的人均尊者，除了带团的老爷子因为年纪大了一点是最弱的。 但老头子弱归弱，这一手看人下碟的本事无人出其右，大家伙也乐得给他面子。 除了铃兰。 因为这老头子老是想给铃兰介绍他的小狐狸孙子。 失眠，头痛，我这问题一时还好不了…… (本章完) /90/90340/31566536.html 第九十二章：解决不了错误，就先解决制造出错误的问题 夏洛克探长看着下飞机的各位传奇阁下，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是放了下来——最近两天，旧金山的情况极为混乱，教团势力几乎就在独走的边缘。 先是公正教会的主教联系夏洛克的上司，表示如果旧金山的情况再恶化下去，他们就不得不联合友好教团一起主动出击。 然后东南区块下城区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牛鬼蛇神，当地驻军一个营打了半天巷战，死了一个连的人就拿小半个街区，战斗最激烈区域的幸存者表示亲眼见过混血恶魔异种，而且拉出来至少上千具纳垢尸模样的怪物。 附近城市的泰南驻军正跟疯了一样往这边赶，十三军团的舰队正在横跨大洋，而各教团与猎魔人组织的高手也在通过传送来到旧金山。 在这个关头，来的自己人让夏洛克非常安心。 然后他看到了三个小孩子模样的组成。 夏洛克眯起眼，他的侦测术式没能分析出来眼前三位的强度，不过那只小豹子他认出来了——应该是老斑点夫人的子嗣，毕竟听说它是被一只福克斯族的小姑娘收集了。 那个孩子据说是高塔小先生的学徒，这么一对比，应该就是高塔的那位小先生与他的那位拉斯穆斯家族的爱人，还有这个四岛的小狐狸。 嗯，都是自己人，高位的大人物们还真是非常重视啊。 想到这里，夏洛克走向前，与为首的那位老人握手，后者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年轻人。” 夏洛克四十有三，但面对七十有七的老人，这句年轻人他要笑着接住：“为泰南服务，阁下，调查庭的车队在那边，我们直接从机场离开，整个旧金山现在只有北部三个城区算是安全了。” “我听说了，东南区块的战斗非常激烈，那两个混沌信徒嘴里问不出什么情况，你这边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没有，教团那边有消息。” 一行人一边往外走，夏洛克和带团的老人一边交谈，同时注意到了挂着公正教团徽章的车队现在在了远处。 他们怎么来了。 就在夏洛克疑惑的时候，车队停到了出口，从为首的房车里钻出了一个老头，夏洛克认识——旧金山教区的总教长，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早年是一个有着金发的美男子，老了之后严肃了很多，是真正的传奇强者，那怕在灵潮的现在，这位传奇阁下依然跟上了前进的步伐。 他今天穿着白色的正装，脖子上挂着一条薄围巾，被细心上油到反光的皮鞋主人往前走了两步，微笑了起来：“小先生许久不见，还是那么可爱啊。” “你好，菲列特利加总教长阁下。”队伍里的那位小先生站了出来：“您今天愿意来见我，那就代表我们还是可以交流一下情报的，您觉得我们应该从哪儿开始呢。” ……………… 这句话问到了所有人的心里，也问在了总教长老头的脸上，他笑着走到了队伍面前：“我原本不信夏洛克先生，旧金山地区如今混乱的局面，我连泰南军团都无法相信，除非他们愿意来到这里与混沌交战，您也应该知道了东南城区的事情，我现在怀疑这些混沌教团的成员有可能找到了纳垢入侵军团的残余。” 他这么说，他的助手们从车后厢里拖出了一个箱子，他们将它装到了推车上然后推到了大家的面前：“这是我们从东南城区收集的一具纳垢活尸。”总教长指向了透明玻璃盖子里很显然已经被打死的尸体，指着上面的畸变：“这样标准的畸变只在教团的记录中出现过，我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找到了混沌军团的埋尸地。” “旧金山地区我记得没有错，在大毁灭结束之后的两个百年里一直都是混沌军团的重灾区，如果是埋尸地，那就太多了，我们根本找不过来的。”队伍里白发的少女这么说道——她是一位尊者级灵能者，强度不高，但她对于旧金山经济带这边的情况与历史知道的非常清楚，队伍找她也是为了能够多了解这一地区。 “的确，如果时间还够，我的建议是看他们的发展，然后找到他们的老巢，但现在太危险了，旧金山接近四分之一的城区变成了感染区，我们必须立即行动起来，确认城区哪些范围需要隔离开。” “我们需要更多的军队，警方那边你做过忠诚测试吗。”老队长这么问道。 “警方那边的人已经逃了一半了，剩下来的一半人也就那样，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可靠，还是混沌教团留下来的阴谋。”夏洛克无奈的摇了摇头。 马尔斯看向了老总教长：“菲列特利加阁下，我和你去警局一次怎么样。” “你的队友们和我的教友们现在就行动起来？”老总教长笑着反问道。 “为什么不呢，坐着发呆可不是我们应该做的，怎么样，现在就行动，先将东南区通往别的地区的两座大桥封锁起来，队长先生，你联系一下军方，让他们提供重火力小组帮助你们封锁。” “如果一般市民想要通过呢。”有人这么问道。 “我的教友们会检查他们的情况，如果没有污染是可以通过的，但必须仔细检查他们，使用包括x光在内的透视机械检查他们的体内与行李，不能让污染扩散。”总教长这么说道。 “那如果他们被污染了呢。”那个黑发的女孩继续追问道。 “按照整个新大陆的流程，会上火焰喷射器。”白发少女这么回答道。 “你疯了！赵小知！他们还是人啊！”那个女子尖叫道。 “林惠萍，你这张嘴说的话比唱的还好听，她们算人，可当她们在无辜民众面前尸变的时候，无辜民众又怎么办，要不然把他们关起来，你一个人负责照顾吗。”被叫做赵小知的白发少女哼了一声。 听着队伍一分为二开始争论，马尔斯心底一阵怒意——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提这个，是不是在泰南日子过得好了，没见过地狱是啥模样，还在这里提什么权利，人都死光了你们烂成骨头是不是还要先穿裤子再出门？ 想到这里，马尔斯开了口：“够了，把你们的同情心和冷酷都收起来，怎么处置民众要让专业的人来，公正教团在这方面做的非常好，所以你们记住，封锁大桥的时候你们可以参加战斗，但谁要是敢对专业作法指手划脚，或者干脆出手伤人的，我一定会杀了他！”马尔斯说完看着眼前的这些家伙：“知道的话回答我！” 有人回答了，比如小知姑娘，她点了点头，并飞快的低下了脑袋表示臣服。 有人没回答，比如惠萍女士，她哼了一声，鼻孔都快朝天了，不愧是大师级的灵能力者啊。 于是下一秒，四溢的灵能将十七个没有回答的人全得单膝跪在了地上。 马尔斯转身跟老总教长上了车，在拉上车窗之前他收走了力量并看向那位老人：“我看您的面子上没有杀他们，如果他们在接下来的战斗里出工不出力，造成旧金山地区疫情扩散甚至导致大量无辜伤亡，高塔一定会给天下人一个公道。” 林女士起身指着马尔斯开口就骂，马尔斯听清了土语——那是在骂马尔斯的母亲。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那位女士突然被灵能扭断了脖子。 “我听说林氏有长辈在高位前三位对吧，让他来找我好了，刚刚她骂的话我全录下来了，我母亲到现在还在卡特堡的教会墓地，我就是不知道林氏的墓地在哪儿，要不然她下葬的时候我也可以送送她。” 说完，马尔斯示意涅和铃兰坐上第二辆车。 然后他看向了在场一脸敬畏的各位：“记住，不要让泰南的旗帜与各位的姓氏蒙羞，更不要活得像一个小丑，死了像一具路倒。” (本章完) wap. /90/90340/31578474.html 第九十三章：有时候 警队的情况很糟糕，马尔斯与总教长阁下赶到警局的时候，这儿一片狼藉，倒在地上的几十具尸体上全是各种弹伤致死的状态，活着的十多个警察也面无菜色，看到总教长阁下来了，为首的警官走了过来，他的手指放在他手上的步枪扳机旁：“总教长先生，您说的没有错，我们的人的确有问题，这些人都是住在东南区的。” “我知道，你是忠诚的。”马尔斯接过了话题，他看着这个中年人身上的灵光：“你现在打电话给所有逃走的警员，告诉他们这座城市需要他们，他们是愿意看着这座城市沦陷，自己承受妻离子散的痛苦，还是像一个男人一样站出来，现在我们的人正在控制大桥，我需要你们这样的本地警员控制安全区的安全。” “您是……”这位警官很好奇。 “他是高塔首席，你们嘴里无所不能的小先生。”总教长介绍的时候笑的很开心。 然后马尔斯就看到这位警官脸上露出了尊敬的模样：“原来是小先生，我有眼不识泰山，请问您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会联系军方，让他们从后勤仓库里给你们配置重火力，你们可以将它们装到你们的警车上，然后我会联系市政厅，发布全城静默命令，所有想离开城市的市民可以通过专用的路线离开，而你们，可以向所有不服从命令走在错误街区的目标发出警告，如果他们手里的家伙，你们在警告一次无效后可以直接射击！” “我这就去联系所有警员，阁下，但您也知道我只有一个人。” “孟陬？”马尔斯直接扭头看向身边的无人机。 “你不用发短信或者打电话，我已经获得了你的电话名单，给所有人发去了以你的名义为抬头的短消息，懦夫也许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逃生，但战士是为了家人与城市而步入死地，二选一。”无人机的发言口里传来孟陬的发言。 “那么总教长现在，我们还有别的警局需要去吗，如果没有，我们去市府厅。”马尔斯看向总教长。 “别的警局让我联系吧。”这位警官这么说道。 后者用力点了点头：“那交给你，马尔斯阁下，我们去市政厅，那儿现在应该多得是没脑袋的苍蝇。” 是啊，没脑袋的苍蝇。 马尔斯坐着车一路过去的时候，发现路上有不少的打砸抢烧的情况，不过大多都受到了控制，来自教团与当地警员的在场让马尔斯心里好受了一些。 直到有十三个傻子拿着枪想要截停这辆车。 马尔斯一挥手，灵能掌将这十三个傻子排着队拍到了墙上，没留手，于是他们就只能在墙上留下十三堆肉泥。 总教长似乎想说点什么，但他看着路边另一辆满是弹孔，还有抵靠在车体旁的尸体们，最终选择了沉默。 不过情况随着越往北而越好，在进入市政区之后，马尔斯终于看到了一座城市的体面以一种不太体面的模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车子在市政厅前停下，这儿人山人海，孟陬在马尔斯耳窝中的耳机里发出了感叹：“我上一次看到三百台摄像机的场面，还是我们高塔今年收新学徒的时候。” 因为是与总教长一起出现的，所有立即就有记者围了上来。 总教长主动站了出来，他为马尔斯拦住了如匕首一般捅过来的话筒：“我与高塔的代表将要与市长阁下相谈。” 媒体人一听，就跟马尔斯在下水道里见过的纳垢尸一样围了上来，十几个想过来控制情况的警卫直接被挤到了一旁，这年头抗摄像机的都是媒体精挑细选的——什么两米高胳膊能跑马的高蹄族，或是比尔族中膀大腰圆的两米二巨汉，又或者是来自高原平均身高两米四的雪蹄猛男，你一个一米八没尾巴的警卫怎么跟人家挤。 挤急了，人家一肘子过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马尔斯走了两步，看着上上中下下五层密密麻麻的话筒，还有满是期待的媒体朋友们叹了一口气：“我今天是不是不说点什么就走不了对吧。” “是啊。”大家异口同声的笑了。 有一个小姑娘，很青涩，她的两只兔子耳朵还是垂在脑袋两侧的，她眨着她的大眼睛，马尔斯想了想，指向了她：“你来提问吧。” “您是谁啊，能自我介绍一下吗。” 你看，有时候默契就是这么来的。 “来自高塔，马尔斯·玛雅·盖亚特。” 什么叫平地起闷雷啊，只见所有拿着话筒的姑娘小伙统一转身，他们将耳机挂到他们的耳道里，然后对着镜头说了一通官话，接着又非常统一的将话筒以上上上中下下下的七层排列指向了马尔斯。 就是那种两米四的，两米二的，两米的，一米八的，一米六的，一米四和一米二的媒体人前后有序的排列成队列。 这一点马尔斯还是很支持的，所以还是指向了那只小侏儒兔姑娘。 小姑娘一脸的受宠若惊：“我在这一刻代表的整个经济带的所有媒体，来自高塔的小先生，您今天来这里有何贵干。” “我想告诉市长，立即对东南城区实行封锁，对附近城区进行军管，泰南军队正在赶来，局势会受到控制。”马尔斯说的都是鼓舞人心的话。 “那您对发生在东南城区的事件有什么看法。”小姑娘扫了扫她的同伴，发现他们正用关爱的眼神看着她，于是小姑娘激流勇进，问了第二个问题。 “你们也应该听说过什么，比如说混沌教团的信徒在东南区煽风点火，在这里我要告诉那些想要把这座城市送入深渊的各位，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会试着用尽我所学的一切知识，找到你们，杀死你们，抹除你们存在过的一切痕迹。” 媒体的各位鼓掌，这句话从别人嘴里出现他们也许会打一个问号，但这句话从马尔斯这位高塔的小先生嘴里出来，就非常有公信力了。 毕竟这些年，高塔的小先生言出必行，在某些城市的路灯上到现在还挂着他亲手送上去的拐卖者的尸首。 兔子姑娘问了第三句话：“如果那些坏人，我是说如果，他们绑架了幸存的市民，用他们的性命做为代价换他们能活着离开，您会怎么做。” 这句话问的不错，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她的小人种同行甚至用肘子顶了一下这姑娘的腰。 马尔斯环视四周，最终开口：“我不会试着和恐怖份子谈判，也不会被他们绑架的幸存市民的死活所绑架，东南区有多少活人，你们有谁知道。” “十七万左右，算上周边三个城区，差不多有六十万。”有年轻模样的混血精灵这么答道。 “东南区的情况非常糟糕，也许现在还活着的人已经不足一半，我做为高塔之子，本应该救下一切无辜，但我也要清醒的意识到，整座旧金山有上百万的无辜，而在周围有更多的城市与村镇，还有更多更多的无辜，如果让这些人逃出去，下一次受害的又会是谁我不敢想像，所以我必须作出无情的选择，也许东南区的幸存市民会将我与屠夫划上等号，但我不能为了一小部份无辜的生命就将整个经济带数以亿计的无辜置于危险的境地，我个人可以接受骂名，可以被那些幸存市民唾骂，但我必须这么做，谢谢。” 说完，马尔斯伸手向两边轻轻的分开。 这一次，媒体的各位朋友们在掌声中分开了路，让马尔斯得以看到这座城市的市长先生。 (本章完) /90/90340/31599910.html 第九十四章：有些人 市长先生虽然是一个大熊，但也是一个人精，马尔斯都这么说了，他也立即宣布无条件支持马尔斯的行动，他已经联系了军方，希望军队进入城市进行必要的军管。 正常的情况下，只要市长还是一个有着自由意识的正常人，军方是没有办法绕过他的，但他这么一邀请，一切的行动就完全正当了起来。 早就在城外的军方立即开始布置隔离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东南区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他们派了部队支援正在桥上负责隔离的教团与泰南传奇，同时开始接触警方，在他们的帮助下开始建立隔离区。 总教长阁下表示他的教区所有能顶用的都被分成小队补充进了军方的隔离部队，附近教团的支援力量还在路上，因为旧金山现在属于本地禁飞（意思就是本地区飞行器一律不许升空或是降落，马尔斯之前来的算是本土直飞，有过通知可以安全着陆），所以一时半会来不了。 当然，麻烦不是什么大麻烦，马尔斯这边完成了与市长的对接，然后在跳上军方的车时指了指那只侏儒兔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许织娘，这是我的泰南名。”这姑娘儿看起来是本地的，但泰南语说的不错。 “很好，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带着你的摄像师上车，我们去东南区北边的大桥，听说那儿正在战斗，怕的话我可以换人。” “我可从来没怕过什么！”这姑娘说完扭头一抬：“老牛，你呢。” 两米来高的高蹄佬哈哈大笑，然后从腰间的包里掏出一顶防弹盔扣到了脑袋上：“我没问题，你这新人到时候可别哭。” 于是两位上了军车后座，侏儒兔姑娘从军士的手里接过一顶防弹盔扣到了脑袋上——盔有点大，她调整了一下，然后看向马尔斯身边的涅：“您一定是拉斯穆斯家的涅夫人吧。” “当然，有什么事吗。”涅在之前的采访中一直保持着她的严肃，这时候听到了小兔子的一声夫人，表情都变温柔了。 “我听说泰南有一批强者来了，他们在大桥上吗。”名为织娘的侏儒兔姑娘一脸好奇。 “我想他们最好在大桥上。”涅笑着回答道。 这话说的，马尔斯觉得虽然那些笨蛋圣母心太过旺盛，但在正事面前也应该明白，如果他们失败了这座城市会变成什么鬼模样。 所以当马尔斯带着的援军到达时，大桥上已经铺满了纳垢尸的尸体，带队的徐老头坐在沙袋抽着烟，看到马尔斯下了车，他举起手笑了笑：“我就说了，那些年轻人出身太好，和您不一样，他们没见过绿色的血，更没见过地狱的模样。” 他指了指正扶着大桥护栏喷射着胃容物的七八个年轻人。 “现在见到了也不错，损失什么样。” “还能有什么损失，大家都是好手，教团的友军也很不错，我们一共就伤了十九个人，伤势都控制住了。”老徐头指向后面的房车，这车拉起的棚子下面躺了十几个伤员。 军士这个时候检查了伤员：“都很好，有两个感染者，但都已经控制住了，不愧是高塔的治疗者，那只小鹿做的很不错。” 这当然了，当年她可是给本豹子治过伤的。 想到这里，马尔斯伸手撸了撸跑到自己跟前的鹿姑娘中的老幺。 军队的支援让大桥上的防线更加厚实，虽然为了保护大桥，自走战械上的战防炮都换成了并联机枪，但对纳垢尸来说，这已经是大杀器了。 “啊！桥下有船！”这时，干呕者中有人发出了警告。 马尔斯与涅起飞下桥来到了船顶。 一个中年男子，穿金戴银的举着手里的枪：“我有枪！”然后他打开了身边的行李箱：“也有钱！你们要哪一样！” “你不是还有那边的老婆孩子吗。”涅笑道。 “她们不卖！”这个男人咆哮着将枪指向涅，下一秒他就尖叫了起来，因为在他的眼里，枪变成了蛇。 马尔斯笑着接住了这个男人丢开的‘蛇’：“他身上没伤口，我扫描过了。” “我这边的……还行，孩子身上没有伤口，不过他老婆身上有三个牙印，见血了，有感染迹象。”涅说完，从腰间的治疗袋里掏出一瓶圣水：“喝下它，你的感染会被治愈。” 男人应该是听懂了涅的话，他看着他老婆喝下了圣水，然后跪到了马尔斯面前：“谢谢您与您的同伴，谢谢！” “不能有下次知道吗，你的妻子被感染了，如果她没有接受治疗就上岸，如果她尸变了，第一个死的就是她怀里的孩子，然后会是你，接着事情就大了，懂吗。” 马尔斯看着这个男人，后者很难过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我别无选择，东南区完蛋了。” “所以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下一次如果你们家中有谁受伤了，去找安全区，告诉里面的医生，他们会帮你的，小感染只要治疗就不会变成大麻烦。”说完，马尔斯将枪还给了这个男人，他接过枪，拉上保险然后放进了腰间的枪袋。 这时，他的妻子抱着孩子走了过来：“您能飞，一定是灵能强者吧。” “怎么了。”马尔斯有些好奇。 “在那边的岸上，有我们的警官先生建立的安全区，那儿现在正在被攻击，您这么强大，能救一救他们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这位小先生与小夫人这么强大，他们……”这男人说着说着就看到马尔斯与涅飞了起来。 “照顾好你们自己，上岸之后把那个瓶子给军方的人看，他们会明白的。” 回到大桥，马尔斯来到军士的面前：“我们有船力吗。” “有，大人，不过我们的船团离得远，附近有船的应该是海岸警卫队，他们在旧金山有船队，负责检查走私。” “他们有平板大船吗。” “没有，不过他们的战利品中应该有。” “那太好了，告诉他们，他们的平板大船被高塔征用了。”马尔斯刚说完，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我是海岸警卫队的队长，您是什么意思。” “我要救人，也许很多很多，但他们之中有人也许受到了感染，所以我需要把他们控制在比较安全的位置，比如说水上面。”马尔斯也不在意这个男人的心直口快。 “是我多虑了，不好意思小先生，我这就联系我的上司，不，我可以直接做主，我的人会在五分钟内到达这里，您要救的人在哪儿。”这男人一边尴尬着一边掏出腰间的对讲机。 马尔斯找来了地图，指出了那位夫人所说的大概位置。 联系完自己的部下，黑制服男人指向了其中一个点：“我知道这里，这里是一个海边私人浴场，有高墙，他们应该就在这里。”那位穿着黑制服的男人指住了其中的位置：“小先生您可以先去这里看看，如果这儿没有人，那再往北一点有一个海上俱乐部，那儿也是易守难攻。” “谢谢你的指引，贵姓。”马尔斯伸手。 “谢尔顿·米尔豪斯，您叫我泰南名，小谢就行。”男人说到这里指了指桥的对面：“我是东南区的孩子，在那儿生，在那儿长。” “你家在哪儿，有人吗。”涅问道：“如果可能，我们会过去帮你找找。” “那倒是不用了，我家里就只有我自己了，老婆三年前离婚，带着孩子去了北边。”年轻人说到这里苦笑了两声：“您与小先生还是快去吧。” 马尔斯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那只兔子姑娘，后者已经调试好了无人机，向着马尔斯比出了拇指。 于是马尔斯与涅再度拔地而起。 (本章完) /90/90340/31599911.html 第九十五章：治病 瑞克将手中的消防斧从纳垢尸的脑门中拔出，满脸胡渣的旧金山骑警举目四望，围墙边已经没有多少自己人。 “老林！你的兄弟和他的船呢！”他扭头看向拄着球棍的男人吼道。 他没回答，只是掏出了他的对讲机，上面有一颗子弹嵌在那里，用事实告诉瑞克它的主人为什么食言了。 “我们必须让十六岁以上的孩子们也过来，要不然我们守不住下一波了，无人机看到它们已经出现在远处。”一个高蹄族的男人站到了瑞克的身边，他手里的砍刀已经卷刃，身上有十几处咬伤的兽人喘着粗气：“至少让我的两个崽子上来，他们已经十七岁了。” “该死的，林恩，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瑞克伸手抓住了转身准备去叫人的林恩的胳膊：“我们一定有办法的，别让孩子们来送死。” “我们没办法了，水性最好的三个信使过去却没有任何回音，我们的枪已经打光了子弹，所有能够拥有的武器也已经成了这样，我们还能怎么样，让沙滩上好几千的妇女和孩子们等死吗！把大孩子们武装起来！瑞克！看看那边它们来了！” 高蹄族指向街道的远方，在那里，集群的纳垢尸正在缓缓推进。 瑞克看向四周，勇敢的女士们正从尸堆里翻找着可能的幸存者，一些胆大的孩子已经拿着赶制的阳伞杆尖枪，没有人畏惧，但全是绝望。 “瑞克，我去找我的孩子。”高蹄族甩开了瑞克的手。 而瑞克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向远处的那个黑袍人。 “投降吧！这座城市终究会被我们血洗！现在成为真神的信徒！你还来得及！” 面对这样的诱惑，瑞克举起没有持斧的左手，中指与他的脾气一样死犟的举着。 “那怕死，我们也将以人类的姿态死去！” “说的好！” 随着一声赞许，瑞克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火雨，刚刚还在推进的纳垢尸被火焰席卷，而一只雪豹崽从天而降，他手中的光剑将那个黑袍人直接劈成了两半。 他转身，小手高举。 瑞克感觉自己腰不酸了，被打到的胳膊不痛了，刚刚被咬到的耳朵在痒，伸手一摸……旧金山的臭狗屎啊，老子的耳朵怎么长回来了。 然后瑞克看到了让他差一点跪下来的神迹——那些口吐血沫的重伤员自己坐了起来，那些垂死快要转化的重伤员尖叫着睁开了眼口吐人言，还有更多的伤员，他们身上的伤口正在收束。 正好带着两个孩子过来的林恩喘着粗气，他走到瑞克身边：“那是谁，是泰南的神仙？” “你怎么不说是你们的神？”瑞克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因为他看到那位强大的雪豹崽转身将手指向冲过来的纳垢尸集群，然后这些刚刚冲过火堆的怪物就被无形的力场撞碎。 “拉倒吧，我们这儿的神是什么德性你我不知道吗。”说完，林恩大笑着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崽子：“看到了吗，你们有灵能，以后那怕不能变成这样强大的存在，也要尽你们所能的帮助这个世界知道了吗，我们所有人的命是这……这两位……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高塔的马尔斯小先生与涅小夫人。”他的孩子在这一刻化身成为年轻的泰南通。 “我的天哪，我能找他们要签名吗。”另一个孩子尖叫着。 而处理完纳垢尸的两只雪豹走了过来，他与她打量着瑞克等人，然后其中的男性注意到了瑞克身上的警服：“你是警察？” “骑警，和那些吃里扒外的混蛋不一样，这是我的同事，林恩，他原本在修假，混沌杂种们把这一切全毁了。”瑞克一边介绍，一边问眼前的传奇阁下：“您一定就是马尔斯小先生吧，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 “啊，这个吗，有一个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人模狗样带着自己老婆坐着船的家伙说你们在这儿挨打，所以我们才过来的。”他身边的同龄同类少女笑着问道。 “靠，是那个没尾巴猴子！他竟然修好了他的船带着他的老婆孩子跑了！”林恩骂了一句：“不过也幸好这家伙修好了他的船，要不然他也见不到你，而我们也死定了，所以我原谅这个家伙的逃兵行为了，但没有下次。” “是啊，没有下次，不过这也证明运气在你们身边，而那个家伙多少还有一点良知。”小先生一边说一边示意在墙外的大家跟他走：“走了，让我看看你们收容了多少人。” 于是瑞克一脸骄傲的带着小先生与他的女伴进了沙滩，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数以千计的孩子与妇女：“我们保护了八千左右的妇女和孩子，所有成年男性都战斗到现在，我们收集的弹药不多。” “我在你们的身边看到了勇气，现在，我给你们找一条活路。”小先生说完，指向了海面。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到了，好几条船正从雾中现出它们的外壳，都是大船。 孩子们高兴外了，大人们也一样，林恩的两个孩子激动的大叫，而瑞克也松了一口气，他数了数船数：“我们可以让孩子先上船，妇女第二批，我们与您战斗到最后一刻。” “不用。” 随着高塔小先生的指引，瑞克看到了越来越多的船只出现在雾中，它们或大或小，但每一条船都代表着活路。 有军方的小艇抢先从沙滩上登陆，士兵们开始搬运弹药。 不用瑞克说，男人们已经冲上去开始帮忙，然后是军方的登陆艇，他们上陆，先卸下了士兵与战斗智械，然后将最年幼的孩子与孩子母亲运走。 “他们会去哪儿。”瑞克将一箱弹药搬到指定地点，出于好奇，也出于责任感，他问了那位小先生。 “所有人会先前往海中间的和平号医疗船，在接受检查与治疗之后会被送往城北区的指定安置点，然后他们会被隔离半个月，确认安全之前就可以了。”说到这里，高塔的这位小先生一乐：“我们不是某些混蛋，治疗混沌，并不只有子弹与火焰喷射器是有效的。” 被戳穿了小心思的瑞克很尴尬的笑了笑。 但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来自老家的温暖——这才是泰南人的办事规矩。 (本章完) /90/90340/31610878.html 第九十六章：救人 马尔斯将沙滩这儿当成东南区难民们的收容点的确是一时之想，但这位置好啊，附近街道都双向八车道，交通方便，在战斗无人机在东南区上空宣布这块沙滩是撤离点之后，就有越来越多还活着的市民自发组团一路杀向这里。 马尔斯让无人机控制组多给这些倒霉孩子支援，碰到大型纳垢潮，马尔斯还会带着涅过去抬一手。 东南区的市民之前听过马尔斯的发言，但是当马尔斯站出来一次又一次的救下他们之后，市民们也不得不承认，马尔斯这么做的确没有错，换一个人也不可以为了十多万人的性命就让数以亿计的人冒风险。 当然，也不是没有执迷不悟的，对此马尔斯也不管他们，他们要骂让他们骂，人总是需要发泄的。 到了夜里，纳垢尸的队伍里出现了不少更多人类模样的存在——这些是沉沦者，他们背叛了自己身为人类的身份。 有了他们的加入，逃命的市民出现了更多的伤亡，对此军方也有办法——无人机与无机战斗智械组成的救援队更多的出现在了街头巷尾，自爆式无人机带着怒火从天而降更是常见场面。 马尔斯带着支援过来的灵能者们开始猎杀那些混沌灵能者，这些家伙通常都是混沌教团的信徒，又或者是脑子不好投了敌的笨蛋。无论是那一种，马尔斯每一次带人找到他们，都会直接击杀，也不是没有人说什么假意改信，可你额头都长角了啊朋友，这个世界又没有什么赎罪远征，所以马尔斯只能让他们好死了。 等到第二天的凌晨，有新的增援加入，士气高昂的众人开始扩大安全区，并布置无战斗智械与士兵的队伍开始扫荡混沌。 说到这个，马尔斯就想表扬许织娘和铃兰，这兔子姑娘和小铃兰昨天一夜没睡，前者不是跟着马尔斯定点清除混沌佬，就是在防线上看着混沌尸们一次又一次徒劳无功的冲击防线。 有几次，这姑娘甚至主动操作起因为射手受伤而空出来的机枪，短点射打的像模像样。 而铃兰更了不得，这小丫头会一手治疗术式，很多士兵与幸存市民都受到了她的治疗，而她的森丸对于混入幸存者队伍中的混沌佬非常警觉，总是能够抢在他人之前确认眼前的家伙到底是人还是鬼。 正因为有她们的存在，整个经济带的市民都看到了在面对危险时，凡人士兵与灵能者并肩战斗，而每次马尔斯或是别的队伍带着混沌灵能者那丑陋变异的头颅回到防线，将那恶心的脑袋堆砌在一起时，更是让所有人感受到了一种安全感。 你看，混沌佬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不可战胜的怪物吗。 而有了这样的思想之后，到了第二天，更多的小船出现在了沙滩这边，他们运走伤员，带来补给，甚至有些还是企业的小型船团，他们将他们的库装军火都掏了出来。 当然，数量异常的纳垢尸还是专业人士心中产生了疑惑，赵小知不止一次表示这一天半下来他们消灭了差不多十万纳垢尸，但眼看着幸存市民不止七万，那现在多出来的这些纳垢尸总不可能是天上来的吧。 马尔斯让军方给一支高空侦察无人机编队，然后将指挥权交给赵小知，让她来关注这些纳垢尸到底是从哪儿出来的。 同时抽空洗了一把脸，带着许织娘和铃兰参加了军方举行的媒体吹风会。 马尔斯刚进门就听到了掌声，看着站起来的各位，马尔斯有些尴尬的双手合什：“各位辛苦了。” 连片的恭维声和感谢声让马尔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在一阵寒暄之后，马尔斯坐到了军方代表的左手旁，许织娘和铃兰坐在另一侧，马尔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抱着森丸，听着代表先生一个一个给在场的媒体人介绍起表现亮眼的各位。 骑警瑞克和他的老朋友林恩首当其冲，这对骑警兄弟在东南区沙滩上救了小一万号人，虽然在战斗中男性幸存者损失惨重，但这两天一夜的战斗打出了旧金山男儿的骨气，所以市长先生昨天就给两位和不少表现突出者颁发了城市卫士奖章。 在提到了几个应该是另一处滩头撤离点的代表之后，军方的代表先生介绍了许织娘与铃兰，铃兰这姑娘儿就知道傻笑，而许织娘虽然是媒体新人，但待人接物方面比铃兰无数倍。 在聊天完之后，代表先生看向了马尔斯：“马尔斯小先生，您也说点什么吧。” 我还能说什么吗，你是不是觉得本豹子高强度战斗了一天一夜还挺乐观的。 我那是脸麻！ 马尔斯一边感叹，一边表示战斗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乐观，纳垢尸的数量明显不对，有可能是下水道的哪儿出了问题。至于要怎么找到这个问题点，还是要先确认纳垢尸们是不是真的从下水道出来的，然后再看菜下碟。 顺手点了一个高蹄族媒体人：“您想问什么。” “铃兰小姐很可爱，也很强大，她真的是您的学徒吗。” “当然了，铃兰成我的学徒还没太久，但他的确成长的很快，在我的学徒里，她的表现也是最好的。”马尔斯吹了一波铃兰，同时举起森丸：“这是她的战宠。” “很可爱，谢谢您的回答。”高蹄族坐了下来……马尔斯觉得他站起来没必要，人长的那么高，真的没必要。 不过他还是笑着指向了一只凯特猫猫，后者指了指自己，在获得马尔斯的点头承认之后开心的站了起来：“小先生，您这么强大，有什么秘诀吗。” 军方代表第一个笑了起来——这年头灵能大潮多年了，谁都知道强大的秘诀就是血脉的强大。 但马尔斯表示严肃的看着这只猫人：“在我小的时候，灵能大潮还没能展开，是严酷的训练造就了现在的我，如果你要说为什么人可以如此强大，那我要说，人需要学会自律。” 人人都喜欢漂亮话，于是掌声雷动。 (本章完) /90/90340/31610879.html 第九十七章：天文数字 吹风会散场之后，马尔斯在走廊里见到了那位代表，他向马尔斯伸出手：“谢谢您的到来，小先生，我们现在太需要正面的鼓励了，刚刚我们从市政厅了解到最新的情况，东南区十七万人……指的是有身份证的十七万人。” 马尔斯一愣，刚和这位先生握过手的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的意思是指现在在东南区满街乱跑的纳垢尸，有可能都是黑户？” “对，东南区做为旧金山吸引外来人口的唯一城区，有着难以计数的黑户口，这里帮派林立，人群密集，巢式旅馆数不胜数，人人都想进入旧金山，成为泰南的一枚钉子。”说到这里，代表先生看向了走廊另一侧，在那里，马尔斯看到了十三军团的老军团长孙铭阁下走了过来。 “情况非常糟糕，我们的卫星已经看到周边零散的小城市正在沦陷，更多的纳垢尸，还有各种高阶恶魔正在汇聚，我们不知道这儿有什么样的魅力，能够让它们如潮水一般涌来。”老人说到这里看向马尔斯：“小先生，这次只怕是大恶事，我们要做好将整个旧金山的市民撤离城市的准备，高位已经做出决定，如果事不可为，将使用核武器打击。” 马尔斯有些动容，在他的眼里，高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果断过，看起来他们也的确知道混沌的凶险，平时扯扯后腿互相攻击，真要到了这一刻，高位老爷们的脑子还是挺清醒的：“看起来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核武器打击是谁做决定。” “我们，如果我们觉得事不可为，就可以直接上报小朝夫人，她会立即命令打击开始。”孙铭阁下说到这里拍了拍代表的肩膀：“年轻人不要有压力，有时候我们必须做出牺牲。” “但是阁下，如果打击到来，我们的士兵不一定能够退到安全地带。”年轻的校官表情有些狰狞：“我，我想不到何等的绝望才能让您那么做，您不会抛弃士兵对吗。” “……我们不会抛弃谁，但胜利需要代价，胜利需要牺牲。”说到这里，孙铭再一次重重拍了年轻人的肩：“你是军校里出来的，应该记得书上写的旧日故事，在那里面，毁灭时代，为了掩护平民撤退，一整个军团都可以被放到名为牺牲的天平另一侧，无数人的父亲与兄长因此而再不能归来，牺牲你明白吗。” 这个年轻人点了点头。 马尔斯看着这个年轻人离开，然后看向孙铭：“孙阁下，他是……” “忠嗣学院毕业的孩子，心善是他的缺点，都说慈不掌兵，但这也是他的优点，他的团是我名下所有团里战斗意志最强烈的，他一个团长，战斗的时候从来没离开过一线，如果可以，我都想把我名下所有的团长都换成忠嗣学院的孩子，但我也怕，毕竟十三军团战斗任务多，忠嗣学院的孩子战斗意志太坚决了，我都怕他们消耗在无谓的战斗中。”老人说到这里看向了马尔斯：“我听说您在斯卡若港杀死过邪神，这一次只怕也需要您再杀上一次了，能办到吗，马尔斯小先生。” “我尽力而为。”马尔斯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这个答案让老人的脸色明显轻松了下来：“您能这么说真是太好了，我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小小的首席，如今都是时代的强者了。” 这个时候涅带着铃兰走了过来，闻言她笑了起来：“孙爷爷是不是很可惜自己没有适龄的孙女。” “可不是吗，别说孙女了，我连曾孙女都没有。”这老头接起玩笑话也是没大没小。 气氛明显好了起来，马尔斯伸手与老爷子握手：“别太担心了老头，这一次我和涅，还有好几位传奇阁下都在，还有那么多的大师与尊者，要是真有想搞事的旧日邪神，我们一定会给他带去无尽的惊喜。”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小先生高义。”老爷子笑得都露出了十颗白牙。 “身为高塔之子，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你也别吹我了。”马尔斯有些小尴尬。 ……………… 但马尔斯还是小看了这老爷子的吹之力，谈话结束，还没到中午呢，全东南区的老少爷们全都知道马尔斯和孙铭的对话了，那句‘除了我和涅还有好几位传奇阁下在’，一下子就拉近了马尔斯和队伍的距离，之前马尔斯杀人，高位那边也有了反应——林女士有大错在先，以大师之嘴喷传奇家人，这事放在全世界都是死路一条，所以马尔斯小先生激愤杀人，算小过失，林女士死就死了。 马尔斯这边被责令一定要解决旧金山事件，算是处罚了。 这处罚对于传奇来说已经算严重，毕竟已经接近于军令，不过马尔斯无所谓，威已经是立下来了，马尔斯下的命令没人敢无视——当然，如果是正常的对命令的疑问，马尔斯会非常耐心的给予回复。 到了午后，所有人也感觉到了一些压力——纳垢尸不见少，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出现了，比如刚刚被干掉的纳垢兽，这种巨大的鼻涕虫一出现就让吃午饭的轮休士兵倒足了胃口，而更惨的是吃饱的，整个阵地洋溢着一种不属于爱情的酸臭味。 马尔斯直接出手将这只巨大的鼻涕虫消灭。 然后抽空问了赵小知这玩意儿是从哪儿来的。 “从下水道窨井里钻出来的，现在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旧金山最大的埋尸地就在东南区，现在出现的纳垢尸只怕每一只都比我们的寿岁长。”赵小知的回答让马尔斯摇了摇头：“有多少数目知道吗。” “也许……数以亿计？”赵小知说完沉默了一下：“我说的比较保守，毕竟数以亿计的埋尸地在旧金山地区就有至少七个，这儿是真正的重灾区。” 马尔斯听了直咋舌，同时对各位旧金山猛男不得不刮目相看——马尔斯当然明白，这年头大家脚底下多少都有一些过来人，想找一个没有孤坟野鬼的地那是异想天开，可这旧金山东南区下面的数字也太天文了一点。 (本章完) wap. /90/90340/31620656.html 第九十八章：不过力大飞砖而已 到了第二天的入夜时间，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没有幸存市民出现过了，无人机也没能找到什么，现在整个东南大区的街道到全是各种牛鬼蛇神，各种各样烂着身子的纳垢尸，像小不点一样的纳垢灵成群结队，纳垢兽和混沌卵也出来了。 混沌卵别说马尔斯，就连孙军团长也是第一次见，就是怎么说呢……这混沌卵应该是某个倒霉的半身人变的，所以有些苗条，不过力气倒是大，一路过来的时候把路人做为路障的小型车都掀翻了，机炮打上去也就是滋个血。 这一次马尔斯没出手，牛给队伍的别的传奇装了，他们又是火球又是闪电又是冰枪的，声光效全拉满了，最终将这只冲锋的混沌卵消灭在阵地前二十米的地方。 涅在吃冰淇淋，笑的有些猖狂。 传奇阁下们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正好又来了一只混沌卵，这个就大了——应该是高蹄族转化的，小四米的高度，胳膊比人大，一声吼，马尔斯看到士兵枪上的红点镜都开裂了。 “这个牛大了，让我来！”涅一口吞下了冰淇淋，然后开始蓄力。 马尔斯看着那只牛冲向阵地：“要不要我铺个化石为泥。” 当然涅是不可能回答了，毕竟她在默发术式。 “两百米了！”在防线上的士官看向马尔斯。 “没事，真要蓄过了，我会出手。”马尔斯微笑着说完扭头看了一眼传奇阁下们。 “什么术式，没见过。”有人在低语。 “至少九环，但我没见过。”有人在符合。 “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的传奇法师，涅夫人笑咱们也是应该。”这是有人心中有怨气。 这时，涅伸出了手。 一个小小的黑洞出现在了混沌卵的冲锋路径上，马尔斯看着那只混沌卵冲进了黑洞，然后过了几秒，黑洞将一大堆血肉吐了出来。 “结束了。”涅一边说，一边走向一旁的冰淇淋柜：“我要再吃一个巧克力甜筒。” 就这力气，别说一个了，马尔斯要是后勤官，必须得给她两个。 事实是后勤官给了涅两个，这让傻豹子姑娘开心不已。 士兵们士气大涨，士官先生高兴的直拍大腿——用他的观点来看，这要是冲近防线，他就必须拿着热熔反装甲炸弹上去跟它同归于尽。 泰南的士官，从来都不是懦夫能僭越的。 马尔斯心想这一次只怕轮不到自己来装了，正准备回那边的摇椅上休息一会儿，和铃兰一起享受一下太阳炉的温暖——毕竟旧金山也是北半球，入夜也是零下的倒霉天气。 然后远方就传来了一声巨吼。 众人看向远处，只见一只比刚刚的混沌卵还高半个脑袋的家伙掀开了地面冲了出来。 “什么鬼玩意儿？”有人这么惊呼。 也有人掏出了手机：“赵小知你来认认这是什么东西。” 赵小知开始翻书，表情狰狞。 马尔斯问孟陬，孟陬那边翻了数据库整整十二秒才给出答案。 “纳垢冠军，也许是非常麻烦的对手。”孟陬这么回答道。 马尔斯理所当然的走向了防线，看着那巨大的对手——这是一个怎么说呢，一个有着粉红色皮肤的家伙，只可惜它的肚子破了，肠子都快拖到了地上，如同魔鬼一样它有两个巨大的角，那满是尖牙的嘴……嗯，也许是少了下巴？反正马尔斯看到这家伙长舌头是挂在肚子上的。 至于……算了，烂得牛子都没有了。 马尔斯呸了一声，对于纳垢的态度又降了一个层次。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灵魂低语，幸好是这传奇阁下们帮了一把手，他们给凡人士兵上了群体性的机械心智。 铃兰这个时候惊醒了，她快步的跑到了马尔斯身边：“我，我感觉那个家伙好讨厌。” 马尔斯伸手挠了挠铃兰的下巴，这姑娘儿擅长生命领域，和纳垢算是同质，但绝对是最互相看不顺眼的那种：“交给为师来。” 铃兰退了两步，马尔斯拿出了光剑剑柄。 整个空间中的灵能都向马尔斯涌来。 那巨大的怪物跑向马尔斯，顺手扯起一根路灯。 下一秒，马尔斯出手，先是由下而上的撩，接着是一记横斩。 看起来像是在空挥，但在马尔斯的身前，灵能组成的十字斩已经命中那个巨大的怪物，如入无人之境，剑气穿透了这个纳垢冠军，飞过了差不多有千米的距离，最终将远方的一座小楼化为历史。 马尔斯转身，走到铃兰面前时伸手撸了撸铃兰的大耳朵：“走，为师带你继续睡懒觉。” 铃兰开心的嗯了一声，低下身子抱起森丸跟上了马尔斯。 走进阵地的时候，所有的传奇阁下都在抚胸行礼。 涅走了过来，给马尔斯分了一个冰淇淋。 ……………… 旧金山的战斗如火如荼，不怕死的许织娘一直在一线，她现在甚至开通了直播间，那怕远在泰南与西陆，也能第一时间看到直播的战斗画面。 虽然画面一直见血，各种妖魔鬼怪齐出，尖啸声不绝于耳，在以前这直播间是肯定要被封的，但这一次没有。 观众们也是人精，立即就明白这事以后只怕是时常会出现了，所以大家也不说，就是看热闹。 第一个混沌卵出来的时候，大家还对传奇的攻击方式评头论足了一番，最后大家一至的看法是手段太单一了，也就是用伤害生生把这个次品级的混沌卵生生灌死了。 第二个混沌卵出来，大家对于涅夫人的攻击方式表示了极大的敬畏——这是直接上了超九环的术式：黑洞，混沌卵活着进碎着出，可以证明这东西对于任何冲锋而且刹不住车的目标都是最为致命的存在。 如果说第一个混沌卵死于伤害拉满，那么第二个混沌卵就是死于伤害爆炸了。 完全不具有可比性。 在这时，也有人表示没有见过马尔斯对大型目标出手了。 大家正在嘻嘻哈哈的时候，纳垢冠军出现了，所有人都在频道里表示被这位的登场辣到了眼睛。 在吐槽有人刚刚的言出法随的同时，所有人也在期待，期待已经走出防线的小先生怎么解决这一切。 然后他们通过低空镜头，看到了那道十字剑气，看到了被十字剑气切成四块并成功自燃的纳垢冠军，更看到了剑气飞过老远的一段距离，在切碎了一座小楼之后又飞了很长一段距离，毁灭了它路上的一切存在，这才渐渐消散。 过了半天，有人在频道里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小先生到底是什么序列，这算是毁灭时期的传说序列——泰南剑仙？ (本章完) wap. /90/90340/31620657.html 第九十九章：老熟人 有传奇老先生厚着颜面问，马尔斯是不是真的是所谓的剑仙序列，马尔斯当然不想骗人，所以摇了摇头。 老爷子表面上扼腕，回去就跟他的同伴们扯上了。 “我觉得小先生是在宽慰我们，剑仙序列，大毁灭时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有人这么感叹。 “人比人，真的可以气死人，这么好说话的孩子，我是怎么也想不到林家那个死女人竟然敢辱骂一个传奇的母亲，真是死而无憾了吧。”有人这么嘀咕。 “可惜，我没有孙女。”有人这么叹息。 “你有孙女管用吗，你看看人家身边的那些姑娘，你家那几个鼻孔朝天的丫头有谁比得上。”还有人对友人的妄想表示了不屑。 “这倒是，现在小先生身边的那个六条尾巴的小丫头，眼看着就要晋升七尾了，不愧是玛蒂尔达·盖亚特家族的孩子。”有精通兽人种的传奇这么感慨。 马尔斯扭头，看着把尾巴放到腿上，接受太阳炉散发温度的铃兰。 七条尾巴？ 那一定很密集，很暖和吧。 然后马尔斯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尾巴——你怎么就只有一条呢？ 想到这里，马尔斯注意到老军团长孙铭走了过来。 “小先生刚刚那一剑，我从你导师身上都没有见过。” “只是血脉对口而已。”马尔斯非常谦虚的回答道。 毕竟全世界都知道盖亚特家族的传承的序列全都是针对异种与混沌的，马尔斯这一次使用的是自己灵能剑使天赋，是最为针对混沌的力量，你换一个大善人给马尔斯用剑气打，这一剑气过去只怕能把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伤都给治好。 “小先生真是客气。”老头子笑着拍了拍马尔斯的肩膀，然后走了。 铃兰看向那位老人，等他走远摇了摇头：“先生，他好像在羡慕与妒忌您。” “正常，一个百岁的老人，看到年轻的晚辈与强大的实力，总会对自己的枯老产生痛苦的感叹。”马尔斯这么说完，抬起头看向夜空。 雪落下来了。 ……………… 旧金山下雪了，气温又降了好些，这让活人军团有些不大好受，马尔斯带着铃兰上了前线，小丫头给冻伤的士兵治疗，将太阳炉让给了更需要他们的伤员。 当然，更多的太阳炉正在运过来，这个依托沙滩的突出部有力支援了大桥防线，现在大桥方面已经将防线推到了这边，双方正在努力打通交通线。 马尔斯一次又一次的痛击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混沌冠军，它们对于别的传奇来说无比强大，但基本上接不下马尔斯的一招。 接住一招也不行，马尔斯的第二轮剑气很快就扑面而来，冠军先生没能接下第二击，那颗大脑袋当场就被切碎了。 于是很快马尔斯就物尽其物，别的混沌单位都有人来处理，而出现冠军时，马尔斯就出站出来，一次又一次的干碎这些不请自来的恶客。 赵小知现在是整个队伍里最忙的，他的实力并没有大家强，但他现在正在负责计算这些鬼东西是从哪一个埋骨地里钻出来的，所以他正在对比新旧城市地图的坐标，找出埋骨地的精确地点——然后十三军团会发射燃烧弹，用圣油焚尽地下的一切。 圣油遇混沌自燃，不需要空气。 但燃烧弹没有破甲头，需要先用一枚钻地弹打到预定深度，然后再通过这个钻入点将燃烧弹打进去。 总之，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情，需要的计算足够让马尔斯这种数学学渣直接步入老龄化。 马尔斯将这种重担交给了孟陬，让他帮着赵小知，然后带着涅去打通了已方与大桥方面的联系，然后将涅留下维护这段防线，马尔斯又豹不停蹄的回到了沙滩上。 孙铭老头表示来了一批泰南的老教授，马尔斯一听头都麻了，回去一认，都是老面孔。 “这不是马尔斯小先生吗，好久不见了啊。”老教授们哈哈大笑，挨个过来给马尔斯熊抱。 马尔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各位老先生今天来，总不是想在沙滩上建立研究中心吧。”马尔斯一边说一边心想沙滩就这么大一点地方，堆弹药都不够，根本不可能让你们浪费空间。 “没事，我们这次自带研究中心，你这儿太挤了，根本容不下咱们。”为首的孙教授说完转身往他们身后一指。 马尔斯顺着手指，看到了一条大船，还有船舷上写的一行大字。 泰南研究船。 “好家伙你们这是有备而来的啊！”马尔斯有感而发。 “这船一直都在旧金山以北的军港停着，本来是往北走去发掘遗迹的，但现在你们这儿有更劲爆的研究目标，我们这不就来了吗。”老教授们一边说，一边开始对又一次下起雪的旧金山表示了一定的遗憾。 “要是这儿的冬天没这么多雪就好了。”孙教授这么感叹道。 马尔斯表示可以带着教授们先在太阳炉那儿坐一会儿，如果有什么目标他们需要的，马尔斯亲手帮他们逮过来。 这让教授们非常开心，纷纷表示马尔斯这个孩子尊师重教，真是高塔不世出的好孩子。 花花轿子众人抬，马尔斯笑着请教授们喝热饮料，同时向过来的士官们介绍了这些教授。听说来的这些老头竟然都是有学问的真教授，士官们纷纷表示一定会保护好教授的安全。 “那里需要你们，我们这些老家伙虽然看起来老了一些，但保护自己还是办得到的，而且我们也不怎么在一线战斗。”孙教授一边说一边指向马尔斯：“我们想要获得什么材料，请马尔斯小先生就行了。” “交给我吧。”马尔斯也不想将危险的任务交给士兵们——他们维持防线已经非常辛苦了：“对了，老先生们，混沌冠军的碎片我们这儿有不少保留的，已经驱散了混沌邪能，你们要看看吗。” “有这样的好东西你不早说，小先生真是不解我们这些老头风情啊。”有教授大笑了起来。 他的话让与他同来的教授们都笑了起来。 既然老教授们都想看，那马尔斯当然表示让他们先回船，有足够的材料马上就会送到船上。 于是宾主尽欢。 等到他们一走，孙铭阁下又出现了：“你还真是厉害啊，马尔斯，这些我眼里的小伙子要求很高，你可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让他们服服帖帖的年轻人啊。” “投其所好而已，老教授他们也挺纯粹的。”马尔斯笑道。 (本章完) wap. /90/90340/31631537.html 第一百章：有肉吃的日子才是最快乐的日子 接下来的两天，在旧金山的日子过得乏善可陈，马尔斯天天痛打各路混沌头目，除了冠军之外，马尔还干掉了一个特别巨大的据说是大魔的家伙。 这家伙对剑气有一定的抗性，但架不住马尔斯的灵能闪电束，一道卡车大小的灵能闪电束直接将那个巨大的家伙汽化了。 教授们表示了一定的惋惜，但他们也觉得这种危险的东西还是快一点消灭比较好，至于这种大魔个体，最终被标了一个灵能闪电束过穿的标识。 除此之外，他们对于赵小织的工作也有一定的帮助，老教授们接过了赵小织的工作，看了她的计算过程，最终有一位教授站了出来：“我的学生没能带好他的学生，我有过错。” 老教授们全乐坏了，大家嘻嘻哈哈着一边重新计量，一边现场教赵小织，马尔斯也听了一会儿，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热熔弹直击一样爆炸了。 “这东西真不是我这样的小喵咪能够懂的。”马尔斯一边吐槽，一边看向铃兰：“你呢。” “先生，老爷爷们说的我都听得懂。”铃兰骄傲的回答道。 马尔斯闻言脑袋一歪，这也太离谱了吧，想到这里，马尔斯一脸悲意：“为师败了。” “那里，先生比铃兰强大太多了，明明是铃兰只能在这种小方面才能够追上先生的脚步。”铃兰笑着从马尔斯身后抱住了马尔斯的脖颈。 小小的狐狸姑娘挂在马尔斯的背上，让马尔斯非常感动。 “走，为师带你去吃烤肉。”小孩子学什么高数，先吃肉长身子啊！ ……………… 话说回来，这两天的日子对于马尔斯来说乏善可陈，但对于别人来说，却是充满了好消息的两天。 之前最坏的打算如今被所有人抛在脑后，东南区现在虽然还是纳垢尸满地跑马，但两个大桥之间已经完成了清理，一个整体化的防线已经建立，大量的士兵被填充进了防线，各种大楼上的火力点完成了加固，弹药补给从一开始的有多少用多少到现在堆满沙滩，无论来多少纳垢尸只能送死——它们甚至没有机会冲到防线跟前。 至于那些强大一点的目标更是受到了各种各样的关照，传奇们如今已经习惯了这些家伙天体党的身份，因此杀起这些怪物更加飞快，没有任何犹豫。 随着十三军团的到位，马尔斯这边的压力也越来越小，那些冠军虽然强大，但还是架不住一颗八千磅炸弹糊脸，马尔斯亲眼看着一只冠军被航弹炸到了天上，化作满地血肉。 “它们已经被削弱过了，无法与亚空间接触，它们的力量难以为继。”导师在通信里表示这些东西不及大毁灭时代的强大，但还是这样好。 这让马尔斯很好奇它们以前到底有多强大，但是时间久远，除了自己导师说的那些知识，马尔斯学到的知识里，根本就没有关于这些混沌以前到底有多强的知识。 毕竟大毁灭时代已经过去了两个千年，它们的强大，只存在于故纸堆中。 这样也好。 到了第七天的时候，一直在防线上战斗的第一批战士终于开始轮换——来自整个经济带的援军已经大量到达，不少治安军团都指望着能够在马尔斯阁下眼里露个脸——旧金山军团之前因为打的艰苦，马尔斯帮着他们说了好话，于是被高位授了旧金山卫士的冠名，从一个旧金山本地的二线兵团一跃成为经济带一线战团。 现在全团都对马尔斯感激涕零，因为冠名为卫士，通常需要一个兵团为了一个他们所守护的地区流尽鲜血，像这次这样，虽然有损失，但加一块儿还不到一个连的损失率，所有人都心满意足。 还有一个问题是关于马尔斯的——新上来的治安军团有两个后勤，其中一个后勤部门的厨子喜欢做辣菜，另一个后勤部门的厨子喜欢放酸醋。 马尔斯吃的无比痛苦，涅喜欢吃酸菜鱼，而铃兰意外的会吃辣。 做辣菜的厨子表示小先生您不吃辣，那我给你做一碗白菜肉丝粉条吧。 然后马尔斯就看着这个厨子就着刚刚炒过辣椒的锅做起粉条来，马尔斯一脸委屈的看向森丸，发现这豹子正在飞快的跑向她的主人。 邪恶的灵能者，恐怖的传奇阁下，盖亚特家最恶之豹，马尔斯伸出手用一招灵能吸取将森丸抓了回来。 你来吃第一口！ 森丸拼命挣扎，最终引来了铃兰的注意，小丫头看了一眼马尔斯，六条尾巴全炸了，穿着大号暖鞋的小姑娘啪嗒啪嗒着跑出来，泪眼婆娑着从马尔斯手里接过了森丸，一付老母亲的慈爱模样。 没豹试吃，马尔斯最终还是就着这辣度吃完了粉条，虽然白菜上有点辣，肉条上有点辣，粉条那就更辣了……但还能怎么办呢，难道要告诉市政厅来前线视察的那只老牛，带点牛肉干吗。 吃完东西，马尔斯想找个窝睡一会儿，但问题是孙铭老头找上了门——他还带来了几个年轻人，据说是高位塞给他，让他们过来镀个金的。 镀金，镀什么金，这儿是战场不是游乐场！ 马尔斯大怒，将注意力投向了为首的高蹄牛崽子，后者一脸堆笑：“高塔的小先生万福金安。” 得，伸手不打笑脸人，马尔斯点了点头：“你们知道战场是什么吗，一个一个答，从你开始。” “战场是吞食生命的地方。”这只高蹄年轻人站直了身子。 “是无慈悲的地狱。”他身边的半身人姑娘接过了话题。 “我们每一个人都只不过是一个数字。”半身人姑娘身边的精灵少年这么补充道。 最后一个人类青年挺起了胸：“我们在泰南的旗帜下，都是为了胜利而献身的货币！” 马尔斯点了点头，正准备说算你们通过了，就看到那个半身人小姑娘就从她的腰袋里拿出了一大袋肉脯递了上来。 “这是小女子家里做的，听说小先生喜欢，这次特意带来了。” 喔，这就是做柳家甜肉脯的那个副食集团的孩子吗。 马尔斯接过袋子：“那你们跟着我，我带你们见见血。” 刚说完，他们还没感谢呢，马尔斯就看到森丸从角落里钻了出来。 不行，我最近两天也有点感觉不妙，说不出来的倦怠感。 容我歇歇…… (本章完) wap. /90/90340/31641792.html 第一零一章：好奇心旺盛 你不给我试吃粉条，现在有肉脯了你倒是从不知道哪儿钻出来了，你这个小混蛋还有脸了。 马尔斯盯着眼前的森丸，后者眨着它那蓝色的大眼睛，尾巴高高翘起，张嘴就是夹子音。 算了算了，马尔斯乐善好施，给了森丸一块肉脯，小家伙吃的开心，马尔斯起身带着四个小年轻去前线，等了半小时，马尔斯终算是瞅着了一个冠军模样的家伙跑了过来。 马尔斯示意大头兵们别拿重火力往冠军脑袋上砸，然后扭头看向四小强：“你们谁上。” 那个半身人姑娘扭头看向他的同伴——好吧，马尔斯也没指望一个半身人姑娘上去解决冠军。 精灵少年扭头看向比他高的两位……也罢，这世上有比孩子还高的，的确轮不到他上去送死。 人类扭头看向高蹄族——这个马尔斯有些不开心了，拜托你可是人类啊，人类，没尾巴的猴子，所有人脚下这颗行星曾经的主人啊。 马尔斯正在心里吐槽呢，就看到那只高蹄族拿起了一旁的动力矛：“我来吧，马尔斯小先生！” “嗯，你去吧，我帮你看着。”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打开肉脯袋子，正准备犒劳自己，森丸就再一次坐到了面前。 你不是豹子，你倒是属狗的。 马尔斯气不打一处来，正想轰走森丸，就看到它转身看向正和冠军互相打铁的高蹄佬叫了一声，只见那个穿着破坏盔甲的冠军一下子动作慢了下来，而高蹄族一声战吼，整只牛一下子拔高了不少，就连手里的动力矛也是舞的生风。 没两下子，高蹄族就一矛从冠军脖颈下方刺入，将它带飞，然后一矛钉在了地上。 不愧是高蹄族，这强化之后连熊族兽人都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谢谢小先生的祝福！”高蹄族的小子一回来就单膝跪在了马尔斯的面前：“您的祝福让我冲破了我自身的瓶颈，没有您，我自己不知道要何时才能晋升，太感谢您了。” 事到如此这祝福是某只正在吃肉脯的小豹子赏你的事情已经没办法开口了，不过马尔斯还是点了点头：“力气不错，基本功也有，只是第一次战阵，动作还是走形了，得多练练。” “是的，小先生。”说完，这高蹄族有些傻乐：“我姓李，叫九斤，您叫我九斤就行。” “行。”马尔斯倒是被这个朴实的名字都逗乐了，伸手又递了一块肉脯给森丸，马尔斯看向另三个小子：“对了，你们打不过冠军，那能打过什么，你们自己报菜名，我好给你们安排一下。”，然后马尔斯指向了人类：“你个子高，你先来。” “林东升，我是灵能法师，刚刚那个抗性很高，我打不了。”人类说完，给马尔斯现场施放了一个术式，一道火焰矛从他手指尖飞出，飞过差不多一百米，将一个正在冲阵的纳垢尸直接点燃。 的确是灵能法师的路子，只可惜强度不行，在马尔斯眼里，灵能大潮前的传奇和现在的传奇虽然强度不一样，但前者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作战方式都高出后者太多。 灵能大潮的确是好东西，将当初什么都不是的凡人点化成传奇，只可惜战斗经验和作战方式都不是可以遗传的。 “我明白了，你可以自由猎杀一些你觉得可以消灭的目标。”马尔斯说完，扭头看向精灵少年：“你呢。” “林远行，我是贤者序列，您让我拿刀子砍这些怪物，我真不行，父亲让我上战场，是想让我感受一下氛围。”面对马尔斯，这小子很显然不敢装疯卖傻。 既然他这么说了，马尔斯指了指后勤补给处：“那你去领一把激光步枪，让老兵们教你打打枪。” 马尔斯这么说了，防线后面的一位士官立即小跑着来到马尔斯：“小先生，把他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让他感受到战场的真实感。” “那就拜托你了，可千万别让他死了。”将这个小子拜托给了士官，马尔斯看向了半身人姑娘——这姑娘从刚刚开始就偷偷用手机拍马尔斯和森丸，这让马尔斯有些怀疑，是不是她和松果有点亲戚关系，怎么都喜欢拍照片。 “小女子柳烟儿，家族有传统，无论男子还是女儿，都必须在战场上见证胜利，大家都说旧金山的胜利肉眼可见，所以父亲把我安排过来了。”这姑娘儿一边说，一边将手机与双手放到了身后。 什么奇怪的家训啊，马尔斯一边感叹，一边张开手，某个姑娘的手机自己飞了过来，马尔斯一看就乐了：“林松果是你什么人。” “表姐，最亲的那种。”这姑娘儿笑着说道。 马尔斯点了点头，拍了一个大头照给手机那边的松果，让这个姑娘尖叫的同时将手机还给了半身人姑娘：“好了，既然你就是想感受一下，那就跟着我好了。” 然后马尔斯就带着柳烟儿去了治疗所——这儿最近严重缺少病患，现在还住在这里面的十五位伤员都是运气爆炸的幸存者，他们在过去二十四小时里通过各种手段来到这里，其中有一对年轻人是从城外进来的，他们是南边小镇子里的幸存者，一周之前镇子被攻击，他们两人坐着一辆重型越野车一路北上，说是想警告旧金山市，结果进城的时候人都傻了。 幸好见到了无人机，无人机也是第一次见到开着车在街上逛的幸存者，这才指引他们过来。 他们一开始以为城市沦陷了，等到听说只有东南区沦陷的时候那脸色别提有多精彩——因为他们下高速的时候就能进入西南区，但他们绕了一圈，从东南区进的城，这一切只是因为这条路他们熟。 柳烟儿和伤员们聊了一会儿天，每一次离开的时候她都会从她的小挎包里掏出一点小礼物，马尔斯这才在后知后觉中发现这个不起眼的挎包竟然是传奇空间装备。 “这样的包，要多少钱。” “不用钱，是高塔的贤者大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这小姑娘开心的说道。 自己家的贤者？这可让马尔斯好奇极了。 睡醒再码 最近一定要把作息调整回来。 (本章完) wap. /90/90340/31647498.html 第一零二章：阶段性成果 马尔斯的好奇心很快就有了答案，这只半身人小丫头的母亲当年也是一位剑使，在退役之后嫁进了她家，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哥哥与三个弟弟。什么叫一家子最受宠的女儿，说的都是这姑娘了。 所以这个母亲导师送的小袋子就理所当然是她在用，柳烟儿也是争气，虽然她没进高塔，但在外面学校里也是在十一岁的当下摸到了大师的金边，相比起来，她的两个哥哥就有点不行了，长兄七年级，现在还是不见大师金边，二哥五年级，上个月才上大师。 三个弟弟年幼，就不提了，不过据说最年长的弟弟已经安排进了高塔。 马尔斯一边听着柳烟儿的小小八卦，一边打量着防线前的各位，时不时出现的大师如今也有已方强者接手，马尔斯除了有时候帮着捞失手的倒霉蛋之外也不用做什么，毕竟马尔斯杀冠军如杀鸡，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小先生看着热闹就好。 期间森丸时不时出现从马尔斯手里获得肉脯，一来二去，柳烟儿也注意到了这只小豹子的好吃本性，她又掏出了新的肉脯袋交给了马尔斯。 这姑娘倒是小心翼翼，觉得自己不能喂食免得坏了规矩，其实马尔斯觉得森丸这小王八蛋虽然盯着肉吃，但它自己心里门清，你喂归喂，真要认主人，它还是认铃兰的。 在战斗的间隙，柳烟儿问了马尔斯一个问题。 “马尔斯先生，您说，这样的日子我们还会经历多久。”她的眼中满是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在这一刻，刚刚那个阳光开朗的女孩儿不见了。 “也许等灵能大潮结束，世界才会重返我们熟悉的模样，不过那样的话，也许很多人都没有办法成为超凡者。”马尔斯想了想，给了这么一个答案：“也许你的兄长就没办法成为尊者了。” “成为尊者，拥有力量，在半身人氏族中非常神圣的事情，因为这代表着氏族中有强者坐镇，面对外敌时有了保证，但现在我看到了这么多的恐怖怪物，哥哥们只怕无法一一战胜……”说到这里，柳烟儿看了一眼远处：“哥哥们是男孩，总是需要上阵的，我害怕他们难以御敌，我知道这是男孩子们的责任，但我不想做一个只是看着的人。” 马尔斯倒是挺想说天塌下来还轮不到你来顶着，但柳烟儿也是好意，所以马尔斯最终还是表扬了她的勇气，并表示她的能力。 “能力，虽然父亲说不要随便告诉别人，但马尔斯先生是世间最强者，又是贤明的高塔小先生，我和表姐一样，有着龙族的血脉。”随着柳烟儿的说明，马尔斯看到了她的额头长出了两个小角，只不过和松果不同，她这是西陆龙类的尖角。 “难怪你平时不显现。”马尔斯示意这姑娘快一点收起来。 “是啊，西陆龙类很少见雌性，我从血脉显现开始，就一直有这样或是那样的困扰，我想变的强大，但我在施术时就血脉就必定会被激发，我想帮助大家，但如果我那么做了，我反而会变成累赘，西陆龙巢一定会向泰南讨要我，而您也知道，柳氏并非缺我不可，父亲让我来这里，也是听了表姐的意思，让我攀上您的线。”说到这里的柳烟儿苦笑着：“我本不想说，但我总觉得在您面前没有秘密可言，与其欺骗，还不如说实话。” “我感谢你的坦诚，不过你表姐没有说错，如果你想我的帮助，那我肯定会帮助你，没有人能够强迫无辜之人，这是我的信条。”马尔斯的信条很简单，让无辜者有活路得喜乐，至于像混沌佬这样的杂种，酷刑是马尔斯能够提供的最好礼物——在他们说出他们的小秘密之前，所有他们能够品尝到的痛苦，马尔斯将会力保他们应有尽有。 “谢谢，大家都说，能得到您的承诺可不容易。” “举手之劳，再说了，也不是什么难事。”马尔斯说到这里，注意到了赵小织，她拿着一大堆纸跑了过来：“我们已经计算出了可能的埋骨地位置，八九不离十了。” “那你找空军炸啊，你找我干吗。” “这不是来找您过目了吗，您现在是在现场的超凡者队伍中的最强者，这种东西当然需要您签字，除了您之外还有军铭军团长阁下与至少五位教授的签名，他们都签了，我这不是就在找你吗。”这位说完，将手里的纸……不对，应该是报告直接放到了马尔斯面前。 马尔斯看了一眼报告上面的签名，嗯，名字都在，于是马尔斯拿起了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正准备放赵小织走，柳烟儿突然站了出来：“我对于奇格朗数据有点心得，你这个应该是计算的是现代数据之间因为年代而产生的差异，是要定位地下位置是吗，我能看看吗。” “啊，那没问题，你既然是小先生的坐上宾的话。”赵小织应该搞不清楚柳烟儿的身份，半身人的体型也非常有欺骗性，所以她非常爽快的点了点头。 这姑娘儿翻了七页，抬起头表情有些阴晴不定：“这奇格朗数据好奇怪，第二页像是孙教授写的，第三页像是林教授写的，第四页是赵教授写的，第五页和第六页似乎是马教授写的……你导师是柳成真教授名下的张副教授？” “你怎么知道！”这一下子轮到赵小织大惊失色了。 “你第一页和第七页是同样的计算习惯，但第一页和第七页的计算习惯的结尾完全不同，第一页像是张副教授的风格，但第七页是完全的柳成真教授手笔，你说为什么我知道，柳成真是我三爷爷。”说完，柳烟儿笑了：“您一定就是赵小织吧，我昨天刚听说过你，爷爷说你学的不错，但有些地方进了误区。需要好好复习功课。” 赵小织一脸的尴尬，在接过马尔斯递给她的报告与名单之后，这大姑娘跑路了。 “挺有意思的一位姐姐，只可惜爷爷说，当一个人的灵能过于强大之后，对于物理学就会失去敬畏之心。” 柳烟说完看向马尔斯：“马尔斯先生您一定不是这样的人吧。” 马尔斯一笑——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现在让我算这些东西我就直接死给你看。 (本章完) /90/90340/31655876.html 第一零三章：深潜症候群 铃兰到旁晚的时候从战地医院回到了马尔斯身边，这姑娘儿开心的讲述了她在战地医院从护士姐姐那儿学到了不少急救手法，还有怎么快速鉴别眼前的伤员是什么伤势，身上的毒素与疫病要怎么控制。 到最后，她看了一眼柳烟儿：“这姐姐好奇怪，额头上有角。” 柳烟儿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额头，然后瞪圆了眼睛：“明明没有。” “但我总能感觉到。”说到这里铃兰眯起了眼睛：“我真的可以看到。” 马尔斯伸手与铃兰共享了视觉，然后真的可以看到柳烟儿额头上有一对小小的角。 “真实视界，铃兰，你刚刚觉醒了新的超凡能力啊。”马尔斯表示了恭喜，而听说了这是铃兰的超凡能力，柳烟儿的脸上也没有了凝重：“那真的是恭喜铃兰妹妹了。” “是这样的吗，那我看先生您……好高啊。”铃兰抬起头看了一眼马尔斯的头顶，然后又低下头：“先生有两个模样，一个是现在的模样，一个是高高的模样。” “是吗，不愧是铃兰。”马尔斯高兴的几乎喜极而泣——我投入了那么多的数点，都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一米八的自己了，没想到铃兰竟然看到。 太好了。马尔斯感叹到了这里，起身：“好了，两位，我带你们去吃晚饭。” 刚说完这句话，马尔斯就抬起了脑袋——有战斗机从天上飞过，在更远的位置，有东西正在落下。 空袭开始了吗。 带着这样的感叹，马尔斯带着两个姑娘走向属于超凡者们的小食堂。 刚到小食堂，就听到了一声爆炸声，很远，到是脚底下传来了巨大的震动声。 取了餐食，马尔斯刚坐下，孙铭阁下那儿就来了，他一屁股坐到了马尔斯对面：“不愧是老教授，数据是真没算错，是修地铁的神经病挖的太深，把埋骨地的封印给打穿了，混沌尸骸接触了灵能大潮，活化了。” “也就是说它们其实都是已经死掉的死尸，在灵能大潮的作用下唤醒了。”马尔斯点了点头：“那现在呢。” “准备重新封印，刚刚投下的炸弹已经完成了灭活，接下来的两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重新封印，然后把地表还残余的混沌活尸们全数清除。”孙铭阁下长出了一口气，很显然他是总算可以松上一口气了。 这对马尔斯来说也是好消息，今天晚上只要没什么大事，很多人都能睡一个好觉。 ……………… 事实是整个经济带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之前最坏的打算是把旧金山炸成白地，现在只需要重新封印地下的埋骨地就能解决问题。 当第二天的阳光照亮升起，地面部队已经清出了一条通往炸弹命中区的道路，安全区也已经建立，专业的封印队伍也已经到达。 在他们开始工作的时候，马尔斯问了这些埋骨地的情况：“我们为什么不能净化它们。” “因为它们曾经是人类，净化无法完全根绝，如果你强制净化它们，它们反而会在别的混沌感染区复生，它们是我们这颗行星上的伤疤，好不掉的那种，你那天净化的那个大魔，其实后来就有人专门收集了它的碎片并封印了起来。”孟陬找到了数据库，他的答案让马尔斯一阵沉默……原来是这样的吗。 这片新大陆在当年到底有多少人背叛了文明，又有多少人是被强制转化成混沌，只怕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还是那个恒久的问题——为了永生，你可以背叛多少。 在封印的同时，马尔斯也没有闲着，他帮着清扫部队将这段刚刚挖了三分之一的地铁通道打理了一遍，将所有混沌尸体都丢进了埋骨地。 结束之后，马尔斯看着封印队将一切都封印好，这段地铁也将被永久封印并回填。 “真可惜，旧金山东南区的大家只怕这辈子都用不上地铁了。”队伍里的泰南超凡者感叹道。 旧金山本地的超凡者倒是有别的看法：“如果有地铁就必须这些鬼东西，那我们还是不要和的好。” 到了夜里，工程车辆进入这里，封印队会在夜间继续工作，而马尔斯选择盯着。 涅带着铃兰去休息，柳烟儿和她的三个小伙伴虽然已经可以走了，但他们还是决定看着这一切结束——用他们的话来说，这辈子也许就这么一次机会。 在封印队伍的一队人上来休息的时候，马尔斯找到了他们的小队指挥官：“你们时常做这样的事情吗。” “是的，时常，新大陆与旧大陆不同，无论是东土还是西陆，混沌的军团在大毁灭的最后时期都被驱离了我们的世界，那怕在中土地区也是失控智械与活尸的地盘，但是新大陆不同，在新纪元之后人类才重新开始收复这里，这些混沌失去了亚空间的连接已经变的本地化了，无论我们如何消灭它们，最终它们都会出现在新大陆的中部黑区，那儿到现在还有混沌的部队在游荡，所以我们只能封印这些怪物。”小队的指挥官是一个灰发的博德族，他解释完了之后看向马尔斯：“您就是高塔的小先生吧，这一次也辛苦你了。” “我应该做的。”马尔斯一边说，一边掏出烟盒：“来一支吗。” “谢谢，不过我们不在工作的时候抽烟。”老鸟这么一说，马尔斯笑着将烟盒递给了他：“等一切都结束了，你们分着抽一支，算是我的小心意，辛苦你们了。” 说完，马尔斯又和这些队员一一握手道别。 回到地面的时候，马尔斯注意到了那个精灵少年，他正拿着相机拍着照片。 “你在拍什么呢。”马尔斯出于好奇问道。 “在拍历史上这片大地的主人给这片大地带来的灾祸。”年轻的精灵一边回答一边放下了手里的相机：“您知道吗，我祖上其实是这里的人，他的日记上写了，当时这一地区的国家是第一批沦陷的，而他的家族在混沌刚刚入侵的时候就选择了逃往泰南，他很幸运，第一批出逃的人都活了下来，而两天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从这里逃出去了。” 他的脸上满是悲伤：“我觉醒了我先祖的能力，在他的梦境里，我不止一次的见到过他年少时的爱人，只可惜，他的家人早了两天，所以逃出了这片炼狱，而她的家人犹豫了两天，最终只能选择葬身这片苦海，他最终与她断了消息，发出去的短信再也没能收到回复。” 马尔斯伸手拍了拍这只精灵的脑袋，这是一种深潜症，年轻人与他先祖的记忆过于深度的结合，如果不是那种比较没心没肺的孩子，这种感同身受的深潜会令这个年轻人难以脱离这种‘重复’的记忆。 这无药可救，只能靠记忆介入或是自己走出来。 希望你能强大起来。 (本章完) /90/90340/31655877.html 第一零四章：人均最低消费 旧金山的恶事结束了，马尔斯终于可以与太阳炉和毯子道别，本来是可以住进市政厅用来招待贵客的酒店，但马尔斯还是带着涅与铃兰住进了兵营，士兵们的辛苦马尔斯看在眼里，做为凡人，他们直面绝望，但他们没有绝望，而是坚守在防线上。 马尔斯不想让这些士兵失望，高塔的首席，不应该住在高楼的顶上。 军方给马尔斯一顶大帐篷，被马尔斯拒绝了，三个人用六个人的普通帐篷就足够了，带着这样的觉悟，马尔斯受到了士兵们的欢迎。 直到市长先生亲自来拜访，他表示各军团需要回各自驻地了，要不然超期，大家都不好办。 马尔斯问了泰南的老头们，他们说的确有这一回事，不过马尔斯身为超凡者，又是本次事件的负责人，他想与士兵们同乐那没问题，不会因此而超期。 那太好了，马尔斯三天换一个军团，帮着士兵们在旧金山快乐了一个月。 当然，约法三章，士兵们进大城市玩没问题，但千万别栽在宪兵手里，要不然马尔斯也没办法捞他们。 士兵们虽然性子野，但还是给了马尔斯面子，一个月下来和本地混混一共也就干了三次架，前两次算是酒吧混战，双方都有过错，宪兵队也看在马尔斯小先生的面子上，只是关了两天禁闭就了事了，没扩大化。 第三次是混混们调戏了便装出游到酒吧喝樱桃酒的医疗队家养妖精小姑娘，面对来找说法的十几个士兵，这些家伙竟然还叫了上百号人准备出演一部地头蛇大战过江龙。 这点人让士兵们笑麻了，他们叫了支援，于是百来号混混被包括宪兵队在内的上千号大头围殴，酒吧砸了，所有混混双手双脚全撅了，马尔斯更是亲自出现，一个人站在那儿准备喝退所有牛鬼蛇神。 动超凡者医疗队的姑娘，还吓的陆家四只小鹿吱吱叫着给自己打电话，马尔斯觉得自己已经给面子了，旧金山的瘪三们别给脸不要脸！ 正因为如此，有人来求情，马尔斯赶了人，但赶不动传奇，本地的传奇表示高塔把别人胆子吓破了，但吓不了他们，大家都是传奇，谁怕谁。 马尔斯看向对面还在骂的四个传奇和他的小弟们也有些倦了，他扭头看了一眼涅，涅掏出了手机：“你上吧。” 马尔斯往前走一步：“要不我们来打一架吧，生死由命。” “你以为我们是傻逼吗！你那边九个传奇！”对面的竟然还有脑子，让马尔斯身后的涅都笑了。 马尔斯也乐了：“我一个人打你们所有人，我身后的人可以发誓不出手，但你们也不许对他们出手，要不然誓言就无效了。我要死了算我活该，你们地上的人随便领走，如果你们死了，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完，马尔斯等他们选择。 这些家伙讨论一会儿，表示行。于是涅做见证，丢了手帕。 在手帕还在空中没能落地的时候，涅走过马尔斯的身边：“玩的开心，不是国内，手脚放开一点，让经济带的乡巴佬也见见血。” “那是自然。”马尔斯说完，手帕也落地了。 下一秒，马尔斯消失在原地，同时出现在对方队伍最后面的他一把拎起了刚刚嘴最碎的半身人，就你嘴碎，还蛮腰四尺，给爷死！ 将这只胖胖的半身人摔碎在了路边的大厦墙体上，马尔斯一挥手，灵能掌就将这些所谓的大师与尊者拍得满地都是。 这时，前面的四位传奇里才有人转身，但马尔斯从路边拆的路灯竿子也到了，你有路灯杆，我有天灵盖，说的就是这样的道理。 丢下打歪的路灯杆，推开已经注定高位截瘫到天灵盖的倒霉鬼，马尔斯闪现过踢来的一脚，同时跃起，双手搂住飞踢人类的脖颈，将对方的脑袋从脖子上拔下来的同时，马尔斯转身将手里的脑袋丢了出去，在脑袋命中正在施法的半身人脸部，让失控的术式火焰席卷半身人的时候，马尔斯落地，跃起，于空中消失。 下一秒，已经出现在最后一个持枪对手身后的马尔斯拔刀，将眼前的男子斩成了十八段。 砍完了人，马尔斯扭头看向远处的警察们：“出来洗地！” ……………… 人名树影有时候也不及刀口舔血，有了这一架，本地的地头蛇再来了人，就是小声的求爷爷告奶奶了，求不动马尔斯就去求涅，然后又将突破口选在了铃兰身上，最终他们开始礼贤下士，将陆家四只鹿姑娘选做了目标——毕竟大家都看到这只小鹿和马尔斯亲切交流过。 马尔斯依旧坐在马路牙子上，大兵们依旧在砸着酒吧里的一切，地上的混混们小声的哼哼着，鹿姑娘们依旧吱吱的叫，倒是涅接了电话：“导师说你大人要有大量，人也杀了，面子也扒了，这件事情就到这儿算了，让乡巴佬们也见见高塔小先生的仁义，但别忘了要补偿。” 既然是导师开口了，马尔斯终于站了起来，同时伸手抱起了在地上四只爪子冻麻了的森丸。 至于要补偿，这事马尔斯不熟，所以交给了赵小织，这姑娘一听说是这事也是当仁不让——你让她算点高数级的东西她也许会忙中出错，但算点这东西她是绝对门清。 所以她给过来的地头蛇开了价——地上的小伙子一个人头四千块，一共一百二十七个人头，除了两个咽气的算一百二十五，共计五十万。酒吧砸的差不多就剩下地板和天花板了，大家收点辛苦费，作费五十万，高塔小先生做事仁义，泰南的老爷做买卖也是心善，给你们打个八折一共八十万。 地头蛇们一脸吃了屎的绝望，但他们的后台出了钱，还得表示小先生果真仁义。 马尔斯拿了钱，这次出来打架的士兵，每人四百块茶钱。然后是医疗队的姑娘们一共七十多号，一人一千块，这儿差不多就五十万出去了。 大家嘻嘻哈哈的领了钱，去消费了。 然后是传奇，扣掉涅与铃兰，剩下来的七位传奇一人一万的热闹金，大家嘻嘻哈哈的领了钱，也去消费了。 最后是跟着过来看热闹的各路人马，马尔斯一一分了钱，送走各位之后，涅看着手里的两百块笑了笑：“你是我见过的人工费最便宜的传奇了。” “嗨，这不是为人民服务吗。”马尔斯说完，看向赵小织：“这两百块给你吧。” “我才不要，能帮您这样的大英雄办这样的好事，我再拿钱可就真的要被家里人打了。”这姑娘说完，指了指远处的路边摊：“要不您拿这两百做主，请我们姐妹吃一顿牛肉面。” 马尔斯数了数人头。 涅，铃兰，赵小织，柳烟儿，还有陆家四只鹿姑娘，对了，别忘了森丸。 行，一人二十块。 那我们还等什么，走。 (本章完) /90/90340/31688300.html 第一百零五章：雪，街道，幼崽（上） 甩开腮帮子吃完牛肉面，马尔斯看向鹿姑娘们。 殷正如今都是大姑娘了，刚刚马尔斯到场的时候，这鹿姑娘强硬的站在妹妹们的身前，完全没有想过要是让嘉平上，至少也能锤翻一半混混。 但终究还是好姐姐。 她现在吃完了特意为她们点的阳春素面，正在开心的和涅聊天。 老二清祀依旧是姐妹之中最高的，她留了一头短发，正在抱着大碗喝面汤，注意到马尔斯看向她，这鹿姑娘开心的笑了起来：“谢谢马尔斯。” “谢什么。“马尔斯扬了扬眉头，都是老同学了，再说了，大家马上也都要毕业了，也不知道这四姐妹有没有想过她们的去留。 马尔斯倒是挺想挽留她们的，毕竟她们也算是高塔学徒医疗组中的中流砥柱。 只可惜，姑娘们总是要嫁人的，她们是鹿类兽人，想必一定有众多的追求者吧。 这时，坐在马尔斯左手边的清祀放下了手里的碗：“还挺好吃的，远在新大陆也有如此正宗的汤面。” 以前四姐妹里最为偷懒的清祀如今却是成就最高的，做为天赋最强的老三，这姑娘这几年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正因为如此，她才渐渐的成长为姐妹之中最优秀的治疗师。 接着是星回，这只鹿姑娘留了一头披肩发，马尔斯注意到了她手上的戒指，和老二清祀一样的戒指：“你们姐妹们的戒指，哪儿来的。” “男朋友给的。”提到男朋友，星回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她有些喋喋不休的提到她的男朋友，表示自己和二姐准备毕业之后就嫁人了，只可惜殷正和嘉平有别的打算。 这让马尔斯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嘉平，如果说殷正有打算，那马尔斯几乎可以肯定这姑娘一定是想留在高塔服务一段时间，但嘉平做为最受大家欢迎的姑娘，追她的男孩子能绕高塔两圈半，她又有什么打算。 带着这样的想法，马尔斯在回营地的路上问了嘉平。 “殷正姐受到赛琳女士的肯定，赛琳女士说在接下的一段时间里她想去旅行，看看新纪元的这个世界，所以姐姐决定接手医疗中心。而清祀姐和星回姐有了喜欢的人，所以她们决定毕业之后退役，回老家结婚。”嘉平双手插在她的防寒服口袋里。 “不是，我是问你啊。”马尔斯一边问，一边将森丸递给了她：“要不你来抱抱，可暖和了。” 白了马尔斯一眼，嘉平看向路的远方：“我是四姐妹里最小的孩子，大姐追求事业，二姐与三姐追求家庭，她们都有了可以预见的未来，但是……我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里。” “那么多追求你的男孩子呢，不考虑一下吗。”马尔斯笑着问道。 “我不喜欢他们，早就让他们不要纠缠着我了。”嘉平这么回答道。 “咦，我看有几只公鹿还挺壮实的。”马尔斯有些惋惜于这些倒霉蛋，男追女为什么叫隔一座山啊，就是因为这样啊。 “你喜欢你上啊。”嘉平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哎哎哎，你别走那么快啊，大家都在后面啊。”马尔斯连忙快步跟上。 ……………… 做为四姐妹中的老大，殷正有些无奈：“我们的首席是不是脑袋有点问题，他是怎么追到椿公主与涅的。” 她的妹妹星回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他砍人的时候样子很帅，而且动作很麻利，不像是脑袋坏掉的样子。” “可有些脑子坏掉的传奇砍人的时候都是很麻利的。”清祀双手抱胸笑道。 然后三只鹿姑娘注意到了涅，豹子姑娘正将注意力投向这边，于是殷正和清祀加快的了脚步，而星回放慢了脚步，最终涅走了过来，她看向了马尔斯：“我以为你们都会有勇气。” “人生有梦，只不过有人醒了，有人装着醒了，还有人不愿意醒……就像这鹿角有长短。”星回这么叹息道。 “你是哪一类鹿呢。”涅打量着星回。 “重要吗，我觉得不重要。”星回摩挲着她手指上的戒指：“他很喜欢我，这不很好吗。” “人各有志。”涅说完，看着前方。 星回笑了笑：“是啊，人各有志。” ……………… 涅走到前面，注意到了将自己裹成一团的铃兰，小姑娘的六条尾巴耷拉着，两只大耳朵也耷拉着，看起来没精神的模样。 “怎么了。”涅低头看着这只小狐狸。 说实话，马尔斯的学徒里，涅最喜欢这只小狐狸，虽然是犬科，但比起兰蒂的缺心眼，刘家小子心眼太多。 只有铃兰，在涅看来没多少心机，但看人却非常准，这小姑娘喜欢和兰蒂玩，但和刘家小子从来都保持一定距离。 现在她这么可怜的样子，让涅心生好奇。 “涅夫人，大人的世界，总是这么苦涩的吗。” “你在说什么呢。”涅在明知故问。 “大家都喜欢先生，但为什么有人会退缩呢。”铃兰看着涅，她的眼中满是疑惑。 涅伸手揉了一把铃兰的大耳朵：“那是因为懦夫终将羞愧而死。” 说完，涅继续走向前方。 在涅看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感情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四姐妹中有人看开了，有人装做自己看开了，但想来，最终只有嘉平这个不愿意承认失败的姑娘会成为自己的新姐妹。 涅如今已经不在意了，如此强大的马尔斯，理所当然应该留下足够多的子嗣，那怕他钟意于自己或是椿，这个世界也不允许如此优秀的血脉无法开枝散叶。 所以，涅与椿如今更希望马尔斯身边不要混入别有用心之辈。 铃兰跟着涅的脚步：“夫人，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在落下来的风雪中，涅扭头看身旁的小狐狸：“大人的世界，一向如此，如果你不想过得苦涩，就不应该做一个懦夫，明白了吗，没有勇气说出来的爱情，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铃兰似懂非懂的模样，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在说什么啊，铃兰才多大，她知道什么叫爱情吗，她懂什么是守望吗。 她不知道，她也不会懂，所以大人的世界，离她还很遥远。 月底，忙麻了……最近几天更新不定…… (本章完) /90/90340/31696010.html 第一百零六章：雪，街道，幼崽（下） 队伍拉的很长，似乎每只鹿都有心事，马尔斯跟着嘉平，小鹿与豹子避开了路边积水凝成的冰，来自海面上的冷风让嘉平裹紧了身上的衣物，而马尔斯在跟着她走过拐角时，见看到了路边角落里坐在油桶前的难民。 在泰南，这一切不可能发生，但这儿是新大陆的经济带，泰南的法外之地，每一个该死的冬天都会吞噬可怜的生命。 嘉平停下了脚步，她看向角落里用纸箱包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马尔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大一些的孩子注意到了穿着厚实衣物的嘉平，也注意到了马尔斯，他最终鼓着勇气伸出手：“小姐，小少爷，行行好，我的朋友得了重病，他要死了，能给些钱让我带他去看病吗。” 后面跟着过来的鹿姑娘们也沉默了，她们看着马尔斯，似乎在等他出主意。 “你叫什么名字。”马尔斯走上前，他一眼就能看到这个大一些的孩子的情况更糟糕，他的外套披在小一些的孩子身上，全身严重失温。 “……杜林，小少爷，我和他是从东南区的孤儿院逃出来的，我们找不到我们的嬷嬷，大家都不见了。”这个男孩哆嗦着。 马尔斯脱下了衣物，将它披到了这个大男孩的身上，同时一个治疗术式均匀的拍在了他们两个孩子的身上。 小家伙从迷梦中醒来，他睁开了眼睛，注意到了大男孩：“杜林……我们，我们这是怎么了。” “好心的小少爷救了我们。”大一些的男孩说完，看着马尔斯挣扎着坐了起来：“谢谢您，我们身上没有钱，付不了您的诊金。” “不用钱，好了，跟我们走。”马尔斯说完示意两个孩子站起来。 “你要带他们走吗。”殷正轻声问道。 “是啊，带他们走，虽然两个孩子都没有好天赋，但他们互相扶持的样子，让我想到了过去的旧时光，以前的剑使前辈们也应该是这样互相扶持着吧……”马尔斯看着这两个孩子：“我们是高塔的剑使，你们愿意跟我们走吧。” “我愿意！”大男孩说完扭头看向他的小同伴：“快，杰克，说愿意。” 小家伙迷迷糊糊的说了愿意，马尔斯笑着点了点头：“放心，我们会带你们走。” 说完，马尔斯扭头看向鹿姑娘们：“你们怎么都在看着我，我觉得他们真的很勇敢。” 殷正笑着点了点头，她看向她的妹妹们：“你们啊，连孩子的勇气都没有。”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马尔斯无所谓，他示意铃兰带上这两个小家伙。 铃兰走了过去，她示意两个小家伙跟上她。 星回与清祀沉默着，而嘉平在沉默中突然笑了笑：“马尔斯还是我们熟悉的马尔斯。” “当然了，我到死还是你们熟悉的马尔斯啊。”马尔斯双手叉腰，说的理所当然。 ……………… 鹿姑娘们回到营地，三个姐姐相继离开，但嘉平留了下来，她和马尔斯检查了两个小家伙的情况。 叫杰克的孩子手指有些冻伤，有些小失温，但才喝了热巧克力之后就回复了大半，再加上之前马尔斯的治疗与现在嘉平的治疗之后，他很快就有了精神。 而叫杜子的男孩冻伤比较严重，失温也很严重，他一路上一直强撑着，直到进了营地，这小家伙就再也坚持不住了，是马尔斯将他拖进了帐篷。 接受了三次治疗术式之后，他的冻伤算是解决了，至于失温，炉子与热汤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这个男孩千恩万谢着，直到听到士兵称呼马尔斯为高塔的小先生，感谢就变成了惶恐。 马尔斯问了他的情况，发现他俩所在的孤儿院在东南区已经完全的毁灭，绝大多数管理人员与孩子都死在了逃离的路上。 既然如此，马尔斯决定收他们为学徒——孤儿院没有了，将这两个加一块儿不满二十岁的孩子投放向社会，只会让这座城市在这个冬天多上两个冤魂。 马尔斯的决定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铃兰觉得自己又多了两个师弟，开心；涅觉得这两个孩子虽然天赋不好，但高塔还是需要这样的好孩子；嘉平觉得这才像是马尔斯。 当然，马尔斯也不忘和自己的导师报备，听说马尔斯收了两个凡人孩子做学徒，导师反而非常高兴。 用他的话来说，马尔斯这么做一定是出于别的考虑，能够收凡人孩子为学徒，这正是高塔的精神——不以天赋，而是以孩子们的坚强与无惧为标准。 “当然，你既然收他们为徒，就一定要让他们成材，不能让他们失去未来。” 导师的话，马尔斯当然明白而且理解。 通过话之后，马尔斯就在帐篷里测试了两个孩子的天赋。 杰克年幼，不过脑子很管用，马尔斯和嘉平还有涅一合计，觉得这小家伙应该是大脑强化者——灵能大潮没能强化他们的灵能天赋，但强化了他们的身体一部份。 这挺不错的，杰克这个孩子长大了一定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者。 至于杜林，这孩子差不多十一岁，灵能天赋稀烂，但意外的是，这个孩子竟然是身体强化者。 想来也是应该，毕竟这个孩子昨天在风雪中生存了那么久，只穿着一件旧毛线，换一个孩子只怕已经冻死了。 马尔斯让这个孩子自己选，杜林想了很久，最终给了一个让马尔斯感觉意外的答案。 “我想成为剑使，导师先生，我成为不了像您这么伟大的人，但我想伸张正义。”杜林看着马尔斯，眼中满是期待。 马尔斯看了一眼涅与嘉平，她们都点了点头。 马尔斯也点了点头：“杜林，既然你想成为剑使，那从现在开始，你就要面对严酷的训练，你有毅力吗。” “我有，只要能吃饱，我愿意付出一切，成为剑使就一定可以吃饱的。”这个孩子说到这里看向他的小同伴：“成为剑使，我也可以保护杰克。” “还可以保护大家。”涅笑着补充道。 马尔斯感觉到了一丝欣慰，眼前的孩子心思单纯，马尔斯希望他可以实现他的梦想。 (本章完) /90/90340/31707824.html 第一百零七章：春之鹿 马尔斯多了两个学徒，对于有些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就非常严重了。 比如高位的老家伙们，他们有些迫不及待的推销起了他们家的小子。 当然，他们也明白马尔斯收学徒的决定不是心血来潮，他们也不敢让自己的崽子伤人，但做对比，马尔斯不会反对——只要是良性竞争，马尔斯不会怪他们。 杜林这个孩子也挺要强的，虽然在灵能方面被同龄人吊打，但一旦不用灵能，或者是限制灵能的使用，这小子就能用他在街头学会的各种办法痛打同龄人。 当然，马尔斯也阻止了这小子用插眼，掏裆等黑手。 师兄弟，同级孩子之间练个手，板砖折椅也就对付过去了。 回到高塔的日子有些单调，但马尔斯还是喜欢这样的平凡，自己的学徒们团结在一起，做为首席的刘铭仁主动负责起了带队的任务，铃兰带着森丸是小队伍的武器保证，兰蒂战力不强，但她的治疗术式和水系术式非常精通，在有河流的地方，他甚至能够和尊者级的学者掰掰手腕。 至于杜林，处于什么都不会，但什么都会的阶段——在孤儿院和街头的生活让他看人的眼光很准，察言观色更是一流，他甚至可以通过观察刘铭仁的举动确认他第二天的行动，能够给森丸精准的喂食，森丸竟然会吃他喂的食物。 在这之前只有马尔斯可以办到。 至于兰蒂，用杜林的话来说，他只需要观察一分钟，就可以确认兰蒂接下来的一天里最想干什么。 “也许这也是一种天赋，只要双方强度差不多，杜林就可以观察成功。”嘉平觉得这应该是杜林的天生超凡能力。 马尔斯想了想，的确有可能如此，毕竟杜林可以观察所有非传奇的目标，但他没办法看出铃兰在想什么，更没办法观察马尔斯和涅的想法。 也好，至少杜林有自保的能力。 而嘉平为杜林做了一次检查，发现这小子虽然看起来是人类，但其实是一个混血儿——他有八分之五的人类血统，八分之一的杜林族血统，八分之一的家养妖精血统和八分之一的精灵血统。不过这也正常，这年头纯血的孩子才是真正的稀有存在。 至于为什么叫杜林，马尔斯从丰收教团的系统里找到了答案——孤儿院是丰收教团建立的。 杜林的全名叫杜林·卡托夫，几乎所有从幼年时被收养的孤儿，都会姓卡托夫——这是柯林·卡托夫的姓氏，是玛格丽特夫人的丈夫。 马尔斯尊重这个名字，没有想过去改变它。 杜林非常开心，他也喜欢卡托夫这个姓氏，并没有想换它的打算。 在高塔修整了一周之后，马尔斯带队去了四岛。 原本有些骚动的四岛媒体第一时间大篇幅报道了马尔斯的到来。 ‘四岛的马尔斯亲王今天回归他忠诚的四岛。’这是王党控制区的报纸拍的马屁。 ‘尊敬的传奇小先生今天返回尊敬他的四岛。’这是北方主义控制区的报纸吹的牛皮。 马尔斯表示大家开心才是真的开心，然后带着铃兰回了小西家一次——这一次是马尔斯正式决定收铃兰为学徒的仪式，为此马尔斯可掏了不少钱。 小西家拉了一张长长的名单，上面有好些需求，马尔斯最奇怪的是怎么连肉干多少都有。 不过小西家也送了不少东西做为谢师礼，最让马尔斯喜欢的是他们竟然回送了不少四岛蜂蜜肉脯。 “四岛的礼节好繁琐。”马尔斯对此向椿吐槽，椿对此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让马尔斯非常好奇，但椿又不说她为什么这么开心。 于是最终马尔斯只能放弃，反正不亏，铃兰这么好的学徒，花点钱怎么了。 铃兰也很开心，在四岛的每一天都是带着森丸到处玩。 杜林跟着刘铭仁专心训练。 至于兰蒂，这姑娘儿从来没见过这么冷的鬼地方，天天裹着最厚的衣物，坐着铁暖炉前发呆，用她的话来说只要离开暖炉就想睡觉。 涅和椿觉得这姑娘要是天气冷下来只怕真的会冬眠，要是真的冬眠了，那她也许就得到明天开春之后才会醒了，所以马尔斯只能让兰蒂带着暖炉行动。 其间杜林问过马尔斯，四岛为什么会比旧金山还要冷，马尔斯请出了地图，来四岛走的是传送门的杜林这才发现，原来他来到了比旧金山还北方的地方。 既然有求知欲，也是好事，在学徒们训练的课余，马尔斯让老师们开始教孩子们更多的知识。 到了四月，四岛开春时节，嘉平又一次来了。 这只小鹿再一次代替维丝，成了马尔斯游行于四岛时的陪行者。 马尔斯也觉得有嘉平在更好——松果她们的治疗术式天赋都比不过嘉平，这姑娘儿一眼就能确认病人的问题在哪儿，至于维丝，让她砍人，她能让马尔斯放心，但让她来治人，马尔尔斯只怕能把他自己急死。 “你每天在四岛就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在医院过活吗。”嘉平对马尔斯在四岛的生活表示了一定的疑惑。 “是啊，四岛的医疗水平还是不行，大家都在帮忙，但你也知道，无论是松果还是别人，都没有比你这样厉害，我倒是想让你姐姐们也来，但又觉得我又没资格请她们来，毕竟她们有她们的生活。”马尔斯说到这里又有些犹豫：“我可不是让你去请她们，真的，她们有她们的生活，你能来我也非常开心了。” 嘉平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用胳膊肘顶了一下马尔斯肋骨：“姐姐们都喜欢你。” “你胡说了，她们都有喜欢的人。”马尔斯白了这姑娘一眼。 “她们在自欺，也在欺人，什么男朋友，自己买个戒指装可怜罢了。”说到这里，嘉平看向了马尔斯：“你如果邀请她们来，她们一定会放下一切事情过来的。” 马尔斯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相信嘉平，这姑娘儿古灵精怪的很，说的这些只怕都不一定是真的。 “不相信我吗。”嘉平瞪着马尔斯问道。 马尔斯有些小尴尬：“我，我都有这么多姑娘了，再说了，我是豹子，你们又是鹿……” “可我们喜欢的，是那个愿意为我们站出来的马尔斯啊。”嘉平说完，看着马尔斯：“你呢，你喜欢自投罗网的我们吗。” “我……”马尔斯沉默，尴尬，最终他伸出手揉了揉嘉平的小脑袋：“告诉你的姐姐们，我需要她们。” 其实是四岛需要她们，但马尔斯觉得既然有所求，那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们需要什么，马尔斯就应该提供什么，这才是等价交换。 (本章完) /90/90340/31707825.html 第一百零八章：夏狩 四姐妹带着豪华的高年级学徒加入了四岛的医疗机构，数以千计的四岛学徒如今正闲得没事干，听说医疗组的陆氏四姐妹准备去四岛支援，于是也就跟了过来。 在如今的高塔，四岛学徒们算是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和解，虽然在饭桌时不时还会互相喷对方，但至少已经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斗殴上斗技场决生死了。 而跟着四姐妹回来的更是基本上的专业医疗组成员，他们没战斗组那么多破事，算是乘着高塔放假回来。高塔的医疗中心也干脆，既然大家都回四岛了，就干脆给这些学徒布置了毕业任务——为期一年的四岛医疗机构实习课。 殷正做为现在的医疗中心代理首席，能者多劳，就让她来负责给学徒们分组，而她在听取了椿的意见之后，决定将北方主义的孩子们分配到王党控制区，将王党的孩子分配到北方主义控制区。 小兔崽子们一开始还想闹，听说这事是马尔斯和椿决定的之后，没二话就服从了组织的决定。 各地的医院在听说了马尔斯和椿的决定之后，也很愉快的接收了这些孩子——在一般的正常治疗上面，各医院的医生还可以和这些学徒比划一下，但如果要比术式，那他们肯定是比不过的。而现在各地的医疗机构与医院最缺少的就是学徒这样的精通术式的治疗者。 有了这些学徒，患者的治愈率有了明显的上升。 当然，殷正和她的三个妹妹带会带着一批来自泰南的学徒做为医疗队在四岛各地巡回，哪儿出现医疗人员缺口，他们就前往哪儿，马尔斯会跟着过去，主要负责调查当地为啥会出现大量患者。 一般的情况是工业事故——四岛佬的工业化路走的粗旷，工作环境不行，时不时出点事故，尤其是北方主义，一出事要填坑的时候都是工业部部长带头往里面填的，也不管坑里是刀山还是火海。 据说最惨的一年，四岛北方主义换了五任工业部部长。 马尔斯只能再三交代安全。 有时候是当地的精怪造反，这个时候马尔斯就会带着队伍上山下海，把不要命的精怪给宰了——听说你不讲人话还不喜欢听，那就只能让你死。 宰掉的精怪会看其可否食用而做后续处理，四岛闹事的精怪大多是野猪和猴子，在四岛人的眼中都是食谱中的一环，马尔斯非常奇怪，问猴子怎么一个吃法。 “猴脑啊，这是我们从泰南抄的美食。”当地的市民这么回答道。 “你们不膈应吗。”马尔斯想了想，觉得有点小恶心。 “可没东西吃的时候，有一口也好啊。”市民的回答让马尔斯又觉得没有错——虽然听起来恶心，但如果是为了不饿死而吃，那马尔斯也不会有意见。 至于说为什么不能保护猴子，马尔斯觉得就四岛这一座山上满地猴子的事实，吃就吃呗——而且这些精怪猴子是所有精怪里最欠的，别的精怪，比如野猪那是为吃而糟蹋田地，但猴子不一样，这些畜生吃一个掰一个，在破坏农夫收成方面是罪大恶极。 既然都这样了，那大家还是互相伤害比较好。 对此铃兰很开心——她似乎以为马尔斯会因为猴子的问题而生气。 马尔斯又不是神经病小动保，任何动物只要它敢入侵人类的生存空间，任意破坏人类的收获和物品，只要有需要，马尔斯一定会帮助受害者向这些精怪讨个公道。 不过马尔斯是不会去吃猴子的——还是野猪好，处理得当的野猪肉还是非常美味的。 还有很小的概率的岛民碰上了异种，到这个时候，就是马尔斯带着小崽子们打上异种家的时候——异种强是强了那么一点点，但对于马尔斯来说，这一点点还不够马尔斯自己用上力，一般都是让学徒们练练手，真要碰到他们解决不了的，马尔斯亲自上阵。 学徒们很快开始打赌，赌这一次的异种脑袋能飞多高。 赌注大多都是土豆——这是四岛最拿得出手的作物。 这么一来二去，春天也很快过去了，四岛进入了短暂的夏天，和新杭州比起来不算热，但对四岛的各位来说，这已经是顶天的酷热了。 “这也叫热吗，让我想到了卡特堡的冷笑话，北佬来卡特堡，二十七度，热死了。”维丝吐槽了四岛的天气，对于她来说这天气最多只能让她穿短袖。 正在吃冰淇淋的涅大笑，最近半年她和维丝负责京畿一块的安全，两个姑娘一来二去就熟了，再加上时不时从王宫跑出来的椿，这三个姑娘如今是四岛最强大的三人组合，无数少男少女的偶像，她们砍死的精怪与异种数不胜数，当然为马尔斯贡献的野猪腿肉也是很多。 “你别说，当初我第一年到新杭州，好几次中暑。”椿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感叹：“马尔斯你为什么不会中暑呢。” “我给他拍了控制温度的术式啊，后来他自己会了，也就不用我来代劳了。”涅这么补充道。 马尔斯摇着蒲扇，同时看着正在追着猎犬跑的森丸，小豹子如今一岁大了，再也不是当初那只马尔斯和铃兰能抱着跑的小崽子了，现在它绒毛褪尽，算是半个猎人了——来自传奇精怪家族，森丸有着可以成就传奇的底子，马尔斯一直在训练他，一直也给他吃精怪肉，正因为如此，才一岁就它就能够压制着王党带过来的大型猎犬们。 “话说，夏狩远古时代就有的节目吗。”高塔放了暑假，松果也跑到了四岛，这姑娘儿半年不见，强了不少——无论是从灵能强度还是她的身高来看。 松鼠姑娘虽然还是那个松鼠姑娘，但她体内的龙族血脉还是让她的身高有了一定提升。 对了，她的两个弟弟也龙脉觉醒了，现在林家已经是标准的龙裔，虽然松果的父母变不了，但他们的血脉强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现在松果的那位后妈已经将松果视如已出，出门除了带她就只带她的三子——对，松果又有新弟弟了。 “是啊，大家都说夏狩是很远以前就有的节日。”铃兰今天都换了巫女服，红白配色你别说还挺可爱的。 不愧是为师最宠爱的小狐狸，只不过今年怎么没人大着胆子给铃兰送花，马尔斯看今天来的年轻姑娘收花都收累的。 (本章完) /90/90340/31712941.html 第一百零九章：儿时的游乐 夏狩是四岛人的大节日，一般都是年轻人参加，今年是第一次北方主义与王党一起举行，双方都说是看在马尔斯小先生的面子上，其实马尔斯明白，双方都是想派出自己的年轻人拿首名，你们这些老头子加一块儿都几百岁了，还喜欢热闹和争强好胜，有意思吗？ 马尔斯觉想了想，也许是有意思吧，毕竟双方参加猎赛的选手马尔斯基本上认识，十有八九都是高塔的高年级学徒，虽然夏狩他们用的都是弓箭与矛，但这节日比赛本来就有表演的成分，这些年轻人能打，又是小队规模活动，想来不会出事才对。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还真是给了马尔斯面子，双方的年轻人上场给马尔斯亮的是高塔的礼，没有那些乱七八槽的礼节。 这让马尔斯很是开心的接受了，同时祝各位参赛猛男多有收获——漂亮话全让双方的老家伙说完，也轮不到马尔斯来说。 “话说回来小先生您不去参加比赛吗，比您还大的年轻人都参加了啊。”山田美智子书记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她与王党刚刚新选的女首相西井久奈美并肩站在了马尔斯的面前。 “马尔斯更喜欢偷懒。”椿笑着抢过了话题回答，然后请两位夫人坐下来歇息：“山田夫人最近气色不错。” “多亏了您与小先生，四岛很久没有这样和平过了。”山田美智子坐了下来，她接过松果递过来的冰淇淋：“谢谢，从高塔毕业之后，就没有吃过了。” “美智子夫人生活清苦，北方主义行事高洁，是我们这些同龄人的楷模。”这位久奈美夫人是北方主义同情者，新首相选她也是马尔斯的意思——换一个人只怕连水都端不平，但这位夫人行事果决，做事平稳，是椿推荐的，事实证明她的确有几把刷子。 “那里，久奈美夫人行事才是我们的榜样。”两位夫人互相吹了一会儿，便开始吃起了冰淇淋。 马尔斯打着扇子吹了一个口哨，把人家猎犬都逼上车顶的森丸小跑着回到了马尔斯身边坐下，马尔斯一手打扇子，一边撸豹子，在小丘顶上看着年轻的猎人们走进眼前的林海。 然后就看到有个年轻人嗷嗷叫着被顶上了树冠层又落了下去，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倒霉蛋，但大家还是都笑了。 娜塔莎那边给了答案，她是负责操作无人机的大手子，给过来的消息是上天的小子是王党一个小贵族的孩子，刚进林子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树丛里蹲着的野猪精怪给顶了，队友反应快给了石肤术式，人是没事，就是飞的有点亿点点高。 “新杭州附近哪有这么多的野猪啊。”对此涅有感而发。 马尔斯也连连点头——当年给马尔斯骗到高塔北边林子里的那一窝狼想必也是这么想的，据高塔的狼崽子们说，今年狼群只要给肉就送小崽子，很显然食物缺口有点大了。 马尔斯找人调查过，然后发现狼群哪是吃的少，这几年功夫狼群大了两倍，今年北方林子里四条腿的能跑的全跑了，他们挨了饿，开始送走多余的小崽子。 据说还有青年狼出来打工的。 不过据说狼王也没啥不满意的，毕竟林子那么大，狼群真要追猎也不是找不到东西吃，如果狼王真的不满意，马尔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大不了回高塔一趟给狼群换个老大。 畜牲就是畜牲，做不了人的。 森丸很快就坐不住了，这小家伙又开始到处打量，这时一只成年的雪豹出现在了场地的边缘，马尔斯一扬眉头，发现这应该是人养的——这大雪豹打量了一眼森丸就小跑了过来。 森丸炸毛，然后迎了上去。 美智子与久奈美两位夫人笑着，一脸的有点意思。 椿扬起了眉头，松果皱紧了眉尖，涅甩着她的大尾巴，而马尔斯打了一个响指，小树人应召唤而来，它打量了一眼四周，有些手足无措，直到马尔斯指了指已经开始互相咆哮的两只雪豹。 下一秒，森丸主动出击打了一掌，后者狂怒，但森丸早就转身逃到了马尔斯身边。 “狡猾的小崽子。”马尔斯有些无奈，不过考虑到一岁的雪豹还只是没断奶的幼崽，而对面的很显然是大型成年体，森丸已经算是很有勇气了。 而成年体挨了打，又不敢过来找场子，最终只能无奈的消失在了王党的阵营里。 马尔斯拍了拍森丸的脑袋，小家伙亲昵的顶了顶马尔斯的手心。 这时铃兰跑了过来，她有些小生气的拍了拍森丸的臀部：“你这个小混蛋。” “认识？”马尔斯笑着问道。 “只是认识，不过森丸还是太大胆了，我怕它吃亏。”铃兰这么一说，马尔斯倒是觉得也没错，于是他见了那只大雪豹的主人，石川县的大贵族羽田家的幼子羽田诚，是一个博德金羽，今年十一岁，豹子和他一样年岁，见马尔斯的时候这个孩子还挺惶恐的。 马尔斯听了美智子与久奈美两位夫人的介绍，知道羽田家算是北方主义同情者，从很久以前就和北方主义走的很近，那怕双方在交战的时代，羽田家的领地也从来没有被攻击过，双方暗地里的走私也差不多持续了三十年。 所以鼓励了这个孩子，还亲自给老豹子脸上的划伤做了治疗。 “那豹子很老了。”等到孩子和老豹子走了，涅这么说道。 “是啊，十一岁了，野生的普通雪豹，十一岁已经差不多是生命的暮年，就算是人工养着，一般的情况下十五岁也是极限。”椿似乎也很懂。 马尔斯一歪脑袋：“可我听说西川那边有动物园养了一只二十一岁的老豹子呢。” “那是特例。”姑娘们异口同声。 马尔斯一头倒在椅子上，森丸乖巧的将脑袋枕到了马尔斯的腿上。 然后远远的森林那边又传来了巨响，马尔斯探头，看到一只野猪与一支投矛一起飞上了树冠层。 “维丝姐的猎物，刚刚的那一矛破音障了。”娜塔莎给了补充。 瞎胡闹，你一个卡特堡的大姑娘，怎么能用矛撸野猪啊。 马尔斯一边感叹，一边又想到了好吃的肉……算了，撸就撸。 我最近天天晚上发热 但最近四次检测，四次都是阴性…… 身体不大舒服，周一再做一次核酸吧 希望人没事…… (本章完) /90/90340/31712942.html 第一百一十章：讨论 玩的很尽兴的维丝在两个小时之后带着她的三头猎物回来了。 “你也不怕危险。”马尔斯想批评一下这个疯姑娘：“你都传奇了，能不能别和一个孩子一样，你那一矛给多少人压力了你知道不，半吨重的猪都上天了好不好。” “我可是在给你打野猪吔。”维丝左手叉腰，右手指向马尔斯。 松果很自然的绕到了维丝身后，双手抱住维丝的腰，一脸欲言又止。 马尔斯心想你们两只姑娘就别给我在这儿装旧纪元网红了好不好，但又架不住那句‘我可是在给你打野猪’，最终也只能给了一句下不为例。 于是姑娘们开心的去处理猎物了，留下来的铃兰在笑：“维丝姐姐是真的关心你，打的都是你喜欢吃的野猪与黄鹿。” 啊，有黄鹿，这是好东西，处理好了可是有马尔斯最喜欢的炒胸肉。 想到这里，马尔斯笑着伸手挠了挠铃兰的下巴：“你挺眼尖的。” “那是，铃兰一向眼尖。”小狐狸说完，注意到了远处有她小姐妹叫她，于是指了指那边。 “带上森丸，有事叫我。”马尔斯允了。 猎场人多，马尔斯也是怕自己的小学徒吃亏，吃一时的亏没什么，马尔斯亲自上场打回来就行，就怕有脑子不清楚的借着一时吃亏来认识马尔斯。 你滑跪就滑跪，用不着欺负人家小狐狸，这种歪风邪气不能涨。 铃兰带着森丸一跑，马尔斯发现自己就只剩下一只豹了，有些无聊的他正准备去林地边上掏个兔子来喂森丸，就听到了自己手机在响。 一看，也不是铃兰的，而是第比利斯的号码。 一接，马尔斯还没说话，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少女欢快的笑声：“泰南小哥哥，来第比利斯玩吗，现在来玩，还有优惠喔。” 泰南语字正腔圆，只不过你这个优惠，是不是腰子一割割一对，眼珠子一摘摘一双啊。 将这个通话交给孟陬来处理，马尔斯起身准备去捞兔子。 “小先生这是要去试试身手？”久奈美夫人不知道从哪儿又钻了出来。 “去捞点兔子，给森丸这只小崽子加个餐。”马尔斯微笑着回答道。 “有您这样的主人，森丸才会这么强壮与勇敢。”久奈美夫人说完，示意她身边的孩子：“小早川，去给先生带个路吧。” 马尔斯扬了扬眉头：“这位是……” 这个孩子个子小小的，也就七八岁的模样，耳朵大，尾巴长而有细密长毛，蜜袋鼯一类的兽人种应该。 “爱知县小早川公爵的长孙。”久奈美夫人介绍完，很自然的扭头看了一眼。 顺着她的视线，马尔斯看到了期待的一家人，想了想，算了，不让人失望是马尔斯一贯的主张：“你叫什么名字。” “天贯目，小早川天贯目。”这孩子说完掀开了刘海，露出了他的第三只眼。 “天生的？”马尔斯觉得这孩子有点意思。 “嗯，母亲生我的时候灵能大潮来了，我们家的领地在南爱知，不过这块林地算是我们家的。”这孩子说到这里，三只眼睛一起看向远方：“小先生您要打点什么。” “兔子，我们边走边说。”马尔斯也来了兴致，想要问问这个孩子，毕竟他是小早川家族的长孙，贵族们长幼有序的很，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这孩子是被做为接班人来培养的，那怕以后没有了贵族，至少这孩子的眼界应该会比那些幼子们来的高。 除非他们养了一只人型的猪，不过这也不可能，贵族们精得很。 “你怎么看这次的夏狩。”马尔斯在路上的时候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乱糟糟的，不过夏狩一向人多，只不过这一次看起来特别多而已。”这个孩子穿着四岛贵族式的夏短装，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眼神认真的很，但马尔斯透过他的刘海看到的额眼却拉出了一个死鱼线。 “你不是这么想的，对吧。”马尔斯笑道：“不要藏着掖着，说实话，我不怪你。” “那我实话实说了，糟透了，一想到有这么多泥腿子冲进我家的林子逮着什么杀什么我就头痛。”这孩子说完看向马尔斯一脸的紧张：“你可说过的不怪我，大人要有大量。” “我又没怪你，现在爱知还是王党的地，我承认你们现在对这儿的统治，只要你们不是太过份，我也不会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你们。”马尔斯说完笑着拍了拍这小子的脑袋：“你能说真话，而不是和那些大人一样说些有的没有的，我还是很高兴的。” “……谢谢，我一直以为您是那种偏向北方主义而且完全不讲道理的人。”天贯目这个孩子说到这里，伸手指向了远处一块石头：“那儿，我以前见过有好几个兔子窝，夏狩的时候没有人会想着打兔子，所以我相信它们肯定还在窝里面。” “你很喜欢这片林子吗。”马尔斯有些小意外。 “我从小就有自然系术式的天赋，比起钢铁的城市，我更喜欢森林。”这个孩子说到这里叹了一声：“小先生，大家都说您偏向北方主义，是这样的吗。” “不，我只是偏向人民，人民在你们的治下活的很苦，所以我要帮助他们，天贯目，这个世界没有人想做奴隶。” “可我从报纸上看到，有些人还是挺喜欢这样的生活的。” “因为他们不配做人。” 马尔斯与天贯目的对话到了这里，马尔斯眼尖，一伸手，灵能掌一捞就从草丛里掏出了三只兔子。 “先生您为什么说他们不配做人。”天贯目的三只眼睛里全是大大的好奇。 “因为真正的人，是不会想做奴隶的。”马尔斯说到这里，扭头看向北方主义的营地：“你看到那些人了吗。” “看到了，先生。”天贯目点了点头。 “你看他们脸上的笑容，你们家的农奴，会笑的这么开心吗。”马尔斯问道。 这个孩子思考了很久，久到马尔斯又捞了两只大兔子，他这才摇了摇头：“记不得他们有这样的笑容，我是超凡者，从小就能够感受一些生命心中的思维，农奴看到我笑，那是小心翼翼的笑，不像他们。” “那你觉得，谁看起来更快乐。”马尔斯继续问道。 “我家的农奴是可以吃饱饭的，他们看起来比北方主义者们强壮，面色也更好，但……北方主义者们看起来更快乐。”说到这里，天贯目沉默着：“是因为……自由吗。” “不，是因为自信，他们自信他们自己能够用他们的双手创造他们自己的价值，他们自信他们能够改变天底下的不公，他们自信他们的未来一定会更好，活着这个词，是动词，更是形容词。”说完，马尔斯示意自己要回去了：“孩子，我们走。” 活着是动词，人为了活着可以做到他人所想不到的。 活着是形容词，因为人活着并不只是活着，更多的时候，人活着是因为人活在他人眼里。 至于自由……哈，人活在世，谁敢说自己活得自由。 所谓的自由，只不过是自由市场经济和它的拥趸们用来骗人的把戏。 碧池配狗，也是天长地久。 (本章完) /90/90340/31732107.html 第一百十一章：心如铁石 “您和一个八岁的孩子说这些，这也太严苛了吧，小先生。”四岛的书记，美智子夫人微笑着站在正在剥皮的马尔斯身边，她在和久奈美夫人听了天贯目说的事情之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再过十二年，他正好二十岁，也许在那个时候他会变成另一个人，还会记得今天我问他的故事，但那时也许他会怨恨让他失去权力的我，却又无能为力，最终失去理智，做点不好的事。”马尔斯一边剥着兔皮，一边抬起头看向美智子夫人：“但是在现在，我知道了一个贵族的孩子是怎么看待农奴们的，商品。” “是啊，没有人喜欢做一个商品，我们也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后代活得像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大人物眼中的商品，为了这样的目标，我们一代又一代人就那么牺牲了。”美智子夫人双手抱在胸前：“我接过书记之责，感觉重担在肩啊，小先生……。” “我知道，可是十二年后，年轻一代会成长起来，无论是你们的孩子还是他们的孩子，都不会坐视不管，他们之中有人想要阻止这一切发生，而有人就会想着阻止他们……夫人，未来终究还是要有人流血啊。”将最后一只兔子拎到手上，马尔斯叹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马尔斯真的不想见到流血，但是历史书上写的那一切告诉马尔斯，没有人会坐以待毙。 “小先生心如铁石，我不及您。”美智子夫人说完陷入了沉默，她的眼中有泪光。 马尔斯剥掉手中的兔子皮，将皮丢到一旁给负责处理皮料的智械：“夫人，记住，你们见证了太多的牺牲，为了胜利，必须不择手段。” “是的，小先生。”在这一刻，这位夫人如孩子一样低头。 将兔子们放到大碗里，马尔斯冲洗干净双手，然后叫来了铃兰与森丸，让她喂豹子的同时马尔斯站了起来，拍了拍高塔风衣的上不存在的尘土，他指向了不远处正在等待自家书记的小侍从：“你叫什么名字。” “林浅池，先生您叫我吗。”这个有着一头金发的孩子有些诧异。 “是啊，兔子不够，你跟我去再抓几只。”马尔斯说完走向了林地边缘。 ……………… 小早川天贯目看着那位先生与那个同龄人走向林地，只感觉正在争论着未来的家人真是聒噪，他们竟然还在争论事情是不是还有回转的余地，还想着让小早川家族继续做南爱知的主人。 怎么可能，这位传奇中的传奇，高塔最强的首席，世人眼中的先生已经决定了四岛的未来，在他的眼中，旧秩序会被一扫而空，新秩序会被建立，王党与贵族都会被扫进名为历史的垃圾堆，万劫不复。 他们嘴里的石川椿……早就已经背叛了贵族。 不，不能这么说，因为是贵族先背叛了石川家族，椿公主做为复仇者，她的所做所为无可指摘。 什么叫因果，这就是。 想到这里，小早川天贯目将注意力投向了那位铃兰小姐，小西家不愧是商人起家的，做得一手好生意，大半个年前家族还想为自己求一个婚事，但被拒绝了。 想来，她的命运也早就被确认了，先生说的没错，人是不配拥有自由的生命，因为有了自由，就会奢望更多不切实际的事物，总想着成为命运的主宰而不是摆脱命运的折磨……人活着，就是痛苦的延伸。 想到这里，天贯目又看向了那个与先生走在一起的同龄人。 我代表着贵族的以后，你呢，代表着北方主义未来的你又会给马尔斯先生一个如何与众不同的答案呢。 ……………… 名为浅池的孩子年幼，只有七岁，还没有上过学，他平时都听美智子夫人的教习。 对于马尔斯的第一个问题——你觉得王党都是什么人，他用本能，也就是皱眉头做出了回答。 他没有开口说话，但已经给出了答案。 “说吧，别担心什么，美智子夫人那边我会帮你圆场，现在我以一个高塔的剑使问你，你觉得王党是什么人。” “坏人，老书记，大家，我的好朋友……他们都死了。”这个孩子面露悲色：“夫人让我别这么说，但我觉得他们都是坏人，那怕现在他们对我们好，有王党的医生们在医院里帮着大家，可我觉得他们还是坏人，没有他们，大家就都不会死，要是他们都死了该有多好。” 马尔斯伸手撸了撸这个孩子的小脑袋：“医生们呢，他们也该死吗。” 这一次，这个孩子沉默了下来。 马尔斯将抓到的兔子递给了他：“你还太小，是先生多问了。”，马尔斯能够看到这个孩子眼中的泪水，他不知道要怎么解答。 “先生没有错，医生也没有错，您是好人，他们也是……但大家都没有了……”这个孩子强忍着没有哭，但泪水却在夺眶而出。 这时有看不下去的年长者一路小跑的过来了，她伸手抱起了这个孩子，看向马尔斯不知道要怎么说。 “带他走吧。”马尔斯说完，伸手抹去这个孩子眼角的泪水：“不要哭，也许很久以后的某一天，你还会见到大家的，到时候你一定要告诉他们，你没有虚度人生。” 说完，马尔斯送走了这个孩子，然后看向走过来的久奈美夫人，后者眼中也有泪水：“我知道我们犯了太多的错，但我从来都没有想到，一个七岁的孩子会因为我们的错误而失去了一切，美智子告诉我，这个孩子的家人，他的老师，还有他的同学们全都死在了那次爆炸中。” “仇恨就在这里，它们不会自己消失。”马尔斯拎着两只兔子回到了森丸的面前。 小崽子已经吃完了肉，马尔斯将其中一只扭断了头丢给森丸，它吃的很开心。 然后，马尔斯将活着的兔子丢给了森丸。 想吃吗，自己去追吧。 看着森丸追着兔子远离，马尔斯又看了一眼那个抱着兔子的孩子。 这个世界物竞天择，每一个生命都要学会为自己而战。 (本章完) /90/90340/31732108.html 第一百十二章：咦，我中了。 马尔斯有些伤感，因为他可以预见在未来，四岛还会陷入名为战争的泥潭，生命在那一刻会变得无比轻贱，年轻的一代人会为了自己的理想与幸福而战。 马尔斯不在意大人之间会流多少血，但是看着孩子们长大，尤其是当高塔的学徒们也加与其中的时候，马尔斯不想看着曾经穿着风衣一起生活的孩子最终走向必须要分出生死的战场。 但在这件事情上，马尔斯明白自己有多么无能为力，那怕他能够插手其中，也不可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力量创造不出真理，但真理却是力量的源泉。马尔斯只能遵循自己的本心，谁能给这片大地带来更美好的未来，他就会无条件的帮助他们。 而从现在来看，北方主义很显然能给这个国度带来更美好的未来，是解放的未来，是自信的未来。 马尔斯愿意为此而弄脏自己的手，一如那些前辈，他们为了梦想而让他们的青春活在血泊之中，马尔斯相信，他们的牺牲配得上更美好的未来。 虽然马尔斯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但在夏狩的最后，马尔斯给年轻的学徒优胜组颁奖时，又多了一些信心——这五个十三岁的孩子，两个是王党，两个是北方主义者，而带领他们的是知秋。 知秋虽然没什么变过，但做为家养妖精的一员，知秋完美的黏合了双方，他们带着他们的猎物们勾肩搭背着站在马尔斯面前。 这让马尔斯很是感动，一一给他们颁发了猎枪奖品之后，马尔斯特意留下了知秋，他带着知秋见了很多人，就差告诉大家知秋是我的代理人了。 “我的存在让王党深受鼓舞。”知秋有些无奈，但马尔斯不在意，他和椿，还有美智子夫人应该都知道知秋的真实身份——这一点在美智子夫人在拥抱他的时候，马尔斯能够看出来。 就像是母亲溺爱孩子一样，而在王党来看，这是北方主义者在释放善意。 既然大家都想在小先生面前展示自己的善良，那接下来双方的气氛就真的好了很多，马尔斯甚至在当晚的宴会上带着医疗组的代表们一起拍了一张合影。 好双方以马尔斯为界排成高低四排，马尔斯站在最前面，森丸在拍照的时候强势出镜，趴在了马尔斯的脚边，马尔斯也乐得这小家伙出来搞怪——这会显得马尔斯很开心。 于是照片拍完，双方又寒暄了一阵子，医疗组的孩子们比较与世无争，他们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聊着最近这段时间碰到的各种疑难杂症。 看着他们，马尔斯又觉得双方的未来也许也不会向自己所想的那样。 在这时，宴会的主持人椿找上了门，这姑娘今天算是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一刻也停下来过。 ·看起来你心情还不错啊，马尔斯，太好了，我听铃兰说你似乎又有些郁闷。 椿一边站到马尔斯身边接受记者们的拍照，一边以灵能低语细说道。 马尔斯对此笑了笑，做为公众人物，他和椿她们总会配合大家。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过铃兰看人是真的准，比杜林准多了。 ·杜林什么好，就是那个脾气没治了，什么都闷在心里。 说到这里，马尔斯与椿与双方的大人物一一握手，有句话说的好，营造美好关系，从今天做起。 不过马尔斯的演技很快就结束了——有来自斯卡诺港的消息，智械们已经找到了那一窝活化尸的老巢，现在就等着马尔斯带队亲自解决它们——据说活化尸中也有灵能者，智械竟然都吃了一点小亏。 这怎么行，比起活化尸，四岛双方虽然会流血，但至少还是人类之间的战斗，和活化尸这种只有你死我活的异种之战要好多了。 正因为如此，马尔斯立即决定前往斯卡诺岛。 听说有更为刺激的‘夏狩’，不少四岛学徒选择了向马尔斯请战，马尔斯倒是有心想带他们去见见世面，但那儿是海底隧道，这些年轻小崽子要是一个不小心打破了隧道，马尔斯倒是能救自己，可救别人那难度就大了。 说明之后，马尔斯拒绝了学徒们的请求，决定就带涅去。 但架不住椿的眼神攻势，这一次北方主义的美智子夫人与王党的久奈美夫人都站了出来为椿鸣了不平。 没办法，马尔斯又加了一个，但绝对不能再加人了——三个人，涅与椿都是传奇，马尔斯有信心带她们逃出生天，但再加上别的姑娘，就怕顾此失彼，到时候抱憾终身就麻烦大了。 不过也不急于一时，毕竟智械军团还在泰南并没有过来，马尔斯他们还有三天的时间。 至于为什么泰南会出兵，一是因为斯卡诺港现在算是马尔斯帮着泰南在管理，二是因为活化尸这种鬼东西是全人类的敌人，这种能递把刀子帮个忙的事情，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再说了，智械军团出击，群岛联合也会出钱——毕竟是帮着斯卡诺港与附近地区，又不是所有的城市都听马尔斯的。 而在这件事情上马尔斯和群岛联合的军棍们一个非常默契的交易——马尔斯负责处理斯卡诺港地区所在的所有精怪与异种，换取群岛联合对于斯卡诺港和听命于斯卡若港的城镇与港口的事实性半独立。 这事在泰南不可能发生，全泰南都会拼尽一切力量把所有想做二五仔的家伙吊死，但是群岛联合不一样——群岛联合本身就是数以百计的城市与地区联合而成的混乱之地，在一百年前这儿甚至基本上都是独立港与独立城市，还是泰南觉得这儿太乱了，有一饥荒，各路饥路跑的自家东南行省与东南半岛满地都是，不利于治理，所以帮着建立的联合，换而言之，斯卡诺港现在带着本地区的城镇港口要求并入泰南都是有法理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泰南人对于飞地一向警惕，生怕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泰南人的不扩张对于这些本地地头蛇来说是好事，至少他们还能坐在那个位置上作威作福。 不过最近日子听说也比较难过，因为高塔的高年级学徒井喷式增加，强者如林，打的小的甚至还会出现马尔斯这样的恐怖存在。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发热，咳嗽，我今天算是倒霉到家了，周一出工，一辆车上三个阳人儿 我现在39.5度，咳嗽，只能用嘴呼吸…… 药已经吃了，这段时间本来就身体不适，现在好了，感觉都要死了…… 只有一章…… (本章完) /90/90340/31732758.html 第一百十三章：请人上路灯是八千年后辩论的一环 从老旧的古代维修电梯井往下到达海底隧道的入口，在这里智械已经建立了前进大本营，除了泰南智械之外，还有不少来自各地的赏金猎人与冒险者。 他们想要从这从来都没有发掘过的古代遗迹中找到好东西，泰南智械不会阻止他们，这些免费的劳动力反而可是为泰南智械找到那些活化尸的定居地——这儿除了隧道之外，甚至还有好几个水下都市，曾经这儿是天堂，有钱又喜欢冒险的人会坐在这里，但在毁灭到来之后，他们死于各种各样的意外。 如今这些水下都市早就变成了活化尸的巢穴，但也是智械们歼灭它们的福地——只需要找到出入口，然后关闭大门，停掉空气交换系统。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想出这个主意的人简直是一个天才，马尔斯开心的都想表扬他。 在智械指挥官的介绍下，马尔斯知道了在最大的水下都市附近，活化尸建立了大量的据点与防线，为了避免伤及隧道，智械只能缓慢推近，但高位觉得太慢了，他们也想从水下都市里找到一些也许还完整的旧日科技。 这让马尔斯有些想笑，这都多久了，他们还想找点什么，找点还没烂完的骨头吗。 但马尔斯还是点了点头，反正他和姑娘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处理这些麻烦的：“告诉前线，我马上到。” “是的，小先生，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智械指挥官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什么问题，说，我们是自己人。”他这个规格的智械都是高塔的智械工厂生产的，高塔的高阶成员在智械面前不算是外人。 “外面有抗议者，他们说我们在屠杀活化尸，他们明明已经发展出了文明，为什么不给双方一个互相理解的机会。” 智械说到这里，涅首先噗嗤一声笑了，而椿摇了摇头：“让我想想，一定是西陆中部地区的那些神经病对吧。” “没有错，椿夫人，就是他们，为首的是那个叫卡夫卡·朗夫的家伙，他们纠集了一大堆的媒体，您也知道，我们智械不擅长对付这些人。”智械似乎还知道这家伙的身份，而且还会冷笑话与黑色幽默。 马尔斯叹了一声，从桌上拿上一叠投影读取板：“走，我们去会会他们。” ……………… 出门左转，正好看到一大堆人举着各种各样的牌子，还有各种各样的机体怼着这边。 “人类做为我们脚下行星的霸主，明明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却会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物伤悲，明明自己活的也不怎么样……真是一种活得非常潇洒的生命啊，”涅双手插兜说完，扭头看向了将投影仪推出来的智械一乐。 “又到了快乐的打脸时间，对吗。”涅这么问马尔斯。 马尔斯对涅笑着点了点头：“对，我准备让大家见见血。” 说完，马尔斯走向了人群，智械让开了道路，有人想冲过来，但立即就被智械用橡皮子弹打倒。 马尔斯伸手扶起了被打倒的倒霉蛋：“我是不怕你们冲击的，正因为如此，我阻止了智械后续行动，但你们的行动是非常危险的，冲击军方人员，随便哪儿把你们当场击毙是没有问题的。” 这话是事实，挨打的几个年轻人还要说一声对不起，不过他们的老大，那位叫卡夫卡·朗夫的家伙走了过来：“我为我队伍里的年轻人的莽撞向您道歉，但是尊敬的高塔小先生，您知道吗，在这儿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屠杀，每一天，我都看到用军车运往地面的那些觉醒者尸体。” “去你妈的，它们根本不是觉醒者！我们才是！”倒是有正牌的觉醒者在围观的人群中骂了一句。 “我知道你们和他们不同，但他们也一样开化了文明，他们世代居住在这里，难道你们不觉得它们才是这里的主人吗。”这个棕发的中年人貌似慷慨激昂，但在马尔斯听来只觉得可笑：“大毁灭之前，你嘴里的觉醒者是比我们这些宠物更无脑的人工制造物，而在大毁灭之后，它们被混沌污染，变成了恐怖的怪物，在整个犯下了无数的暴行，只有新丽水附近的一批活化尸在因缘际会中觉醒点化，成为与我们人类交流的觉醒者，卡夫卡先生，我让你来看看你嘴里的文明到底犯下了什么恶行吧。” 说完，马尔斯将第一张投影读取板塞进了投影仪。 一张人类被囚禁在围栏中的照片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人类养殖场，这些活化尸存在了非常长的时间，他们毁灭了无数的人类城市与港口，我们不知道这其中的人类是刚刚被抓来的受害者，还是无数代之后的可怜人。” 然后马尔斯将第二张投影读取板塞进了投影仪。 一张张皮料被卷起放在架子上，满是血肉的大锅正在加热。 “人类对于活化尸是一种非常有用的资源，可以提供肉食，皮，筋，骨头，甚至还有对于活化尸来说非常美味的内脏。” 智械卫士们已经完成了对这些看着投影瞠目结舌的民众的包围。 “不！我们可以教导他们！”卡夫卡还在挣扎。 马尔斯将第三张投影读取板塞进投影仪，然后叹了一声：“我非常告诉你们一个非常残酷的事情，不行，因为你们刚刚看到的都是男性人类，不是说女性人类可以受到优待，而是她们要面对更加悲惨的命运，她们在为活化尸孕育更强大和更狡猾的后代，这是我们找到的几乎与人类没有太大差别的活化尸幼体，它们除了关节上的突变与脸上的外骨骼，几乎已经与人类一样了，现在你们来告诉我，泰南的智械军团要屠杀它们见到的一切活化尸到底是对还是错。” 人群一声不响，所有人都在远离他们的主心骨。 马尔斯摇了摇头：“请卡夫卡先生上路灯，吊死他。” 智械卫士走了过去，他们从想要藏入人群，却又被人群出卖的中年人身边，将这个鬼哭狼嚎的中年人拖向了路灯。 马尔斯又看向人群：“卡夫卡只不过是一个想从这芸芸众生里搏一个出位的蹩脚演员，你们受他的蛊惑，原本是难逃罪责，至少要去泰南的厂场敲十年的石子，不过我觉得你们能下到这里，至少是心怀真诚的，所以走吧，离开这里，既往不咎。” 马尔斯只诛首恶，这样的话，就算有人觉得马尔斯过份也无话可说——而且这么一来，谁还想走和活化尸媾和搏出位的路子，就得小心马尔斯的绞刑架了。 这两天咳的肺都要喷出来了 晚上吃了两颗泰诺把体温干下来了，趁着还行码了两千 这段时间需要好好休息，先睡 明天看看情况，如果好一些，就回复更新 (本章完) 99mk.infowap.99mk.info /90/90340/3174428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