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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颈上纹着白蛇与玫瑰的男人对着主管问了几句话,而主管则指向了苏鹿四人的座位,男人看了苏鹿一眼,微微皱眉后又对主管男人说了几句话,掏出一个黑色的通讯器说话。

    而环绕酒吧的扬声器此时也传出来低沉的声音:“各位,由于特殊原因,本店暂时关门,请各位到前台收银结账后暂行离开,明日酒吧会正常开业。”

    此话一出引得一众客人不满,维权意识强的客人想要投诉,在看到门口几十个身穿西装的硬汉后,果断打消了投诉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到前台结账。

    苏鹿毫不怀疑,现在如果有人想借着投诉的名义去讹钱的话,那个纹着白蛇与玫瑰的男人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两拳。

    “来者不善啊。”芬格尔摸了摸下巴说道。

    “善者不来,等会儿要是打起来我们两个直接开溜,我已经找到后门在哪里了,就在厕所旁边,那里有一条消防通道。”路明非小声说道。

    “你难道不应该给你好大哥撑腰吗,苏鹿平时待你不薄,今日莫非你要背信弃义?”芬格尔惊讶的说。

    “既然你这么有种,那一会儿打起来你别溜,男儿本色义薄云天,肝胆豪气直冲九霄,上去就是一记耗油跟,被打骨折也不喊痛。”路明非鄙夷的说。

    “你再说一遍消防通道在哪里?”芬格尔假装没听见路明非刚才说的话。

    苏鹿没有去听这两个吉祥物的闲聊扯淡,而是问神前未来:“给我一把枪。”

    “?”

    神前未来淡淡的说:“在日本携带枪支是违法的。”

    苏鹿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神前未来。

    携带枪支违法,你们黑道杀人放火,把仇家浇成码头上的水泥桩就合法了?

    “只有六颗子弹,你省着点用。”神前未来面无表情的掏出了一把德造p229型手枪放到了桌上。

    客流疏散后,西装硬汉们面色狰狞的走上前来,几十个人将苏鹿四人围在了一起。

    “刚才是谁动的手?”纹白蛇的男人冷淡的说。

    苏鹿点燃了一颗烟,举手示意:“我打的。”

    纹白蛇的男人将一把水果刀丢在了桌上,平静的说:“按照我们的规矩,两根小指,你自己来吧。”

    苏鹿将神前未来的那把德造p229型手枪上膛,将水果刀扫到了地上。

    “捡起来。”男人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恐惧。

    苏鹿挥了挥手说:“回去,再叫些人,这点人不够我打。”

    男人和苏鹿对视,冷静的说:“德造p229型手枪,最大弹夹容量12发9mm子弹,你了不起枪里压满了子弹,能杀几个人?你敢开枪,等你死之后我杀光你全家,现在把刀捡起来。”

    “上次在芝加哥也有黑帮和我这么说,可是最后他怂了。”苏鹿拿起枪,对准了男人的额头。

    男人身后的小弟们毫不犹豫的从西装下掏出了手枪,对准了苏鹿的头。

    刹那间剑拔弩张,三十多把手枪,每一把都压满了子弹,一旦有人走火,这个酒吧今晚将血溅三尺。

    男人缓缓走上前来,弯下腰用额头顶住了苏鹿的枪口:“开枪,你敢赌我的胆量吗?”

    苏鹿看着男人的眼睛,看不出有一丝的恐惧,只是平静和狂妄。

    日本的黑道,比芝加哥的黑帮更棘手啊。

    时间一点点流逝,路明非已经满头大汗,此时只要有一根针落在地砖上,紧张到极致的众人都会下意识的开枪。

    而苏鹿的手却没有抖一下,一手握枪,一手夹烟。

    脖子上纹白蛇与玫瑰的男人也没有胆怯,梗着脖子用头怼着枪口。

    神前未来点燃了一根香烟,有些惆怅。

    日本的黑道信奉武士精神,也就是“只有该活的时候活,该死的时候死,才能说是真正的勇”,怕死的人就不配做黑道,像路明非和芬格尔这样的丢到日本黑道不到两个小时就会被杀头祭旗,而苏鹿这样有种的男人只要能活下来就一定会成为大将。所谓的谋略在日本黑道纯属扯淡,连刀都握不紧也配做领袖?只有那些冲在最前面还能活到最后的强者才是真正的大将。

    脑细胞对于日本黑道是一种奢饰品,明明好好说话就能解决的问题闹到最后必须得打的头破血流。

    苏鹿指尖夹着的烟烧到的末梢,而气氛也越来越紧张,连空气都仿佛凝固。

    “时间到。”

    枪声响起,子弹从枪膛内滑出,带着火舌撕碎了皮肤,迸射出滚烫的鲜血,随之而来的是连绵不绝的枪声。

    苏鹿手中的烟就是倒计时,烟烧尽之前,如果有谁认怂,那今晚就不会死人。

    如果烟烧尽时,还是没有人认怂,那就意味着开战。

    一颗流弹将桌上的酒杯打碎,明黄色的威士忌在空中挥洒,加厚的玻璃桌面瞬间炸裂,破碎的玻璃片割开了苏鹿的皮肤。

    路明非捂着头蹲在墙角,心中已经将玉皇大帝如来佛祖道德天尊灌江口二郎显圣真君祈祷了个遍,震耳欲聋的枪响声让他瑟瑟发抖。

    地面上流淌出鲜红的热血,浸透了路明非的鞋底,路明非吓得脸色苍白。

    枪声逐渐小了下来,到最后酒吧内安静的连一滴水落尽酒杯中都能听见。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

    酒吧内狼藉一片,价格高昂的名酒破碎了一地,难以找到一张完整的桌子,满地被鲜血染红的尸体险些让路明非当场晕厥过去。

    “吆喝,完好无损,以后你别叫路明非了,叫luckysakura算了。”路明非的耳畔传来调戏的声音。

    他转身看去,苏鹿坐在椅子上,手握着一把通体深红色刀身挂着烫银符箓的障刀,鲜血浸透了他的白色衬衫,赤金色的眸子让人心生恐惧,猛兽般的威严在苏鹿的血脉中流转。

    全场还能站立的人只剩下四个。

    苏鹿,路明非,神前未来,芬格尔。

    神前未来看上去状态很好,踩在一具尸体上,侧脸被玻璃碎片刮开了一条血痕。

    而令路明非惊讶的是芬格尔,这个混蛋的身上没有沾染一点血迹,看到战火平息后从一张桌子下爬了出来。

    苏鹿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对神前未来说:“把那个蠢货找出来,刚才我只是一枪打在他的大腿上,运气好的话应该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