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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墨让海平侯站队太子的目的已经达到,并未解释那件事,“臣,愚钝。”

    “退下吧,王家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元辙挤出来一个渗人的笑:“还是将心思放在别处,听闻不日祝卿在家里设宴,好事,回去忙着吧。”

    祝墨和海平侯退出宣政殿。

    海平侯如释重负,两人作伴走下长阶。

    海平侯看着祝墨,淡淡道:“墨儿,还是你高瞻远瞩,为父老了啊。”

    祝墨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父亲说笑了,太子才是我大宗未来的天子,是父亲高瞻远瞩才对。”

    祝墨跟着海平侯回了侯府,将一早准备控诉元辙的文书交给海平侯,让王宴画押签字。

    元辙虽关押了王家一些旧人,但王宴因为是旁支并未被抓走,眼下从元辙手里再将人弄回来是不可能的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做一份假供词,日后留用。

    王宴得知海平侯让他做控诉元辙的棋子,随即就破防了,这些日子他被关在侯府不能出门,家里的人还都被抓进了诏狱。

    没想到海平侯这时候竟然还准备利用他。

    “我不签!这件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做证人?”王宴跪在王氏脚下哭求:“姨母你救救阿宴,阿宴怎么可能是元辙的对手,要是签了字元辙他不会放过阿宴的!”

    祝墨早就不想与王宴为伍,此时断不会因为一个王宴坏了他自己的大事。

    海平侯经过今日在宣政殿和元辙见面后,已经笃定自己要站在太子党,自然会听话让王宴画押。

    海平侯拍案:“今日你不签也是签,若你执意不签,明日我就送你去诏狱,若是你签了,老夫便想办法让太子保你王家,你自己做主吧!”

    祝墨的计划已经做完,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便起身道:“父亲,孩儿先去晏儿院子里呆会儿,过几日就是贺宴,我怕晏儿心里闷得慌。”

    海平侯:“也好,你去吧,不日就是贺宴,莫让他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

    .

    祝时晏午时后就回了侯府,下午在院子里和云泉编草蛐蛐。

    上次元辙给他弄了一个,甚是好玩,他也想做几个送给元辙。

    云泉觉得有些无聊,趴在院子里的桌子上看祝时晏认真弄:“世子,您都做了好几个了,什么时候才能满意啊?”

    “送给王爷的,自然要有一些耐心。”祝时晏手里捻着干草,刚刚说完,祝墨便推开了他院子的门。

    祝时晏抬眸,刚好与从祝墨对视。

    “哥哥?”祝时晏一喜,放下手里的干草,起身准备迎接祝墨。

    祝墨则朝着他摆手,径直走了过来:“坐,哥哥就是过来看看你。”

    “哦。”祝时晏站在桌前,笑迎着祝墨:“哥哥这几日挺忙的,怎么有时间来阿晏这里。”

    说罢,祝时晏示意云泉去沏茶。

    云泉离开,祝墨走到祝时晏跟前坐下,看着一桌子的干草蛐蛐和祝时晏一身金丝苏绣的绯色袍子,有些不快道:“……最近就是贺宴了,侯府的事情也不用哥哥操心,没什么忙的。”

    祝墨自然看的出来,祝时晏身上的衣物大概又是元辙给置办的。

    “这样啊,”祝时晏浅笑:“恭喜哥哥,要不是因为我,哥哥也不会和父亲母亲分开……”

    祝时晏的话还没说完,祝墨就摆了摆手打断道:“阿晏,母亲对我很好,我这十几年不比在侯府过的差,倒是你……受委屈了。”

    祝墨打听过海平侯,亦知道祝时晏的处境。

    虽是母亲将他与祝时晏置换,但终究是弄巧成拙,让祝时晏替他受了苦。祝墨心里愧疚,若是母亲知道祝时晏在侯府过的日子,不知会不会后悔。

    他也不知道自己若是在海平侯府长大,还会不会像今日一样自由。

    祝墨有很多话想和祝时晏解释,但此刻他不得不顾及元辙和祝时晏的关系。

    祝墨思忖少顷,看着祝时晏的衣物和腰间的玉牌,没忍住问道:“阿晏,你那日那父亲说,元辙将你赶出了府,可是真的?”

    祝时晏抬眸,看着祝墨锐利的目光,就知道自己肯定瞒不过他。

    祝时晏轻轻道:“不瞒哥哥,那日我与王爷确实闹得不愉快,只是、只是现在已经和好了。”

    祝墨得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衣袖中的手臂青筋虬结:“……阿晏!”

    “你可知你这是玩火自焚?”

    祝墨已经劝过祝时晏一次,他从不救看不清局势的糊涂之人,可祝时晏不一样。

    他不忍心看着祝时晏走入深渊。

    祝墨蹙着眉心,死死盯着祝时晏,沉声道:“阿晏,元辙他不是值得托付之人,你为何执迷不悟?”

    “哥哥,我有我的苦衷。”祝时晏抿唇,他自然知道祝墨是为了他好,他也知道元辙的结局不好,可是他能依附之人只有元辙。

    就算他靠着元辙摆脱了自己的命运,他日后也不会放着元辙不管。

    祝墨实在想不通祝时晏有什么好怕的,现在王宴根本不可能对他形成危害,“阿晏,你若是因为王宴的事情害怕,大可以告诉哥哥,哥哥今日已经……”

    祝墨意识到自己不该说利用王宴的事情。

    祝墨缓了缓:“总之,哥哥现在有能力护——”你。

    祝墨的话音未落,从两人前方的房檐上射|出一只断刃,如风卷着寒气直逼祝墨的咽喉袭去。